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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今时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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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月上柳梢。

    王爷从暮色中穿行而至,长身玉立,“准备好了?”

    福央微微弯着腰,“回王爷,按您的吩咐,前车已经准备妥当。其余的,老奴随后带来。”接着,他递过去一个包袱,“这是王妃紧要的细软,还是让她随身带着吧。”

    王爷打开包袱,查看了一下。

    里面有路引和几块血玉,还有几个药瓶,再就是一大叠银票及一个他送她叫“天泉之眼”的玉镯。

    王爷随手拿好包袱,淡淡道,“启程吧。”

    真正是风雪兼程,谁叫他娶了个爱闹腾的公主呢?

    一刻都不能放手,一刻都不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王爷坐进马车,见明安公主睡颜安详,微微一笑,将包袱塞进她手中。

    她立刻就抱紧,像抱个宝贝似的。

    此行马车共五辆,打着商队的幌子,由秦免亲自护送。

    临行前,福央悄悄叮嘱秦免,“王妃责难你,是应该的。你把金闪闪打成那样,又骗着几个黄口孺子出卖她,换谁,都会记恨你。”

    秦免有些发怵,“能不能换个人带队护送?我还是守王府好了。”

    “出息!”福央恨铁不成钢,“被王妃骂骂,你就打退堂鼓?要知道,这机会还是我替你求来的。王府已经安排好了人守,你不用惦记。”

    秦免苦着脸,以上刀山下油锅的姿态护送王爷和王妃上京。

    朱渔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

    她本来迷糊着,发现自己一摇一晃竟然睡在马车上。

    仍旧有点困,打个呵欠,又揉了揉太阳穴,以为自己离家出走了。

    揉着揉着,她顿住了手。不对啊,自己明明睡下的时候是在星月殿,哪有离家出走?

    这一惊,不得了。她翻身爬起,去看马车窗外。

    珊瑚正坐在朱渔脚那头打盹,听到动静,立刻惊醒过来,“王妃,您起来了?”

    朱渔大骇,“珊瑚,你告诉我,这是去哪,怎么回事?”

    珊瑚结结巴巴,“王,王爷要带咱们去京都呢。”

    “什么?去京都?”朱渔慌了,“几个孩子呢?”

    “除了连修少爷留在王府里跟着容夫人,萌宝小姐和夜夜少爷都带来了,在后面的马车里,奶妈们也在,王妃放心吧。”

    朱渔这才松口气,“我睡得好沉,这么大动静,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她摇了摇脑袋,喃喃的,“不是谁给我下了安眠药吧?”

    枕下,是她的包袱,所有东西都在,还多了许多碎银两和金叶子。

    马车行至富齐县,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秦免听王爷吩咐,在该县最好的酒楼包下三个房间用膳。

    一个是王爷的,一个是王妃和两个孩子及奶妈的,其余人等在第三个房间。

    至于为什么王爷不跟王妃在同一个房间用膳,秦免没敢多问。

    朱渔也郁闷着,只是见到两个孩子,心里一高兴,就把王爷给忘了。

    连萌还在吃奶,倒好打发。就是连夜,见啥好吃的都想吃,抢得欢,吃得也欢。

    一顿中饭下来,她尽哄孩子吃东西,自己几乎没动筷。

    秦免来通知启程的时候,朱渔才磨蹭着下楼。

    她来到王爷的马车前,隔着帘幔低声下气,“王爷,我有事跟你商量。”

    王爷沉默着,不回话。

    倒是秦免挡在了马车门前,“王妃请回吧,王爷说了,谁也不见。”

    “……”朱渔十分难堪。谁还不要点脸呢?

    她咬咬牙,转身走开,上了后面自己的马车。

    这是第一次,王爷绝情地拒绝她。

    明明同行去京都,竟然分开乘坐马车;明明都吃中饭,还各开一个房间吃。

    现在连面都不肯见!

    既然这么绝情,干嘛要拖家带口去京都?

    朱渔气得肝疼,拍拍胸口,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气大伤身。”

    可怎么能不气?

    马儿踢踏踢踏跑起来,朱渔没坐稳,脑袋撞在车厢壁上,顿时疼得眼冒金星。

    这倒霉催的,喝水都塞牙。

    “咳咳咳咳……”珊瑚呛着了,呛得还有点厉害。

    朱渔拿过珊瑚手上的茶盅,放进龛盒里,拍了拍她的背,“好些了没?”

    “咳咳咳……好些了。”珊瑚满脸通红,有点岔气。歇了好一阵,她才问,“王爷不肯见?”

    朱渔望着天空飘飞的春雪,点点头,“他发神经了。”

    长路无止境,马车一直一直跑下去。却少了点什么,让人不开心。

    朱渔唱起歌来,还是以前老唱的那些歌。快乐的,忧伤的,只要想得起歌词,她张口就唱。

    王爷不就是想看她沮丧吗?

    她偏不!

    她得比谁都开心。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唱到春雪停了,黄昏一抹淡淡的夕阳渗入天空。

    她趴在窗棂边,没力气了,“珊瑚,你叫停马车,去把两个孩子给我抱来玩嘛。”

    珊瑚低声道,“王爷有吩咐,两个孩子要跟奶妈坐那辆马车,不得违令。”

    朱渔气得发抖,“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珊瑚又低着头回话,“王爷说了,反正王妃都是想要离家出走的人,不用看孩子。”

    “……”朱渔冒闷火,“他真这么说?”

    珊瑚弱弱点头,“嗯,不知道是谁造谣说王妃要离家出走的,一定不安好心。”

    “……”朱渔闭了闭眼睛,不想说话了。可是心里那团火一直在烧,烧得心里好难受。

    她噌地站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坐下来,“天,金闪闪!她伤得那么重!她去哪了?王爷把金闪闪怎样了?”

    珊瑚偷偷撇了下嘴,“王妃,您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着那个奸细!要不是她,也许王爷不会那么生气。”

    珊瑚等一众婢子都觉得,王爷不理王妃,一定是因为金闪闪的缘故。

    朱渔没空跟她讲那么多,“停!停车!”

    但马儿照样跑得欢,没人理她,全都当她是空气。

    只有珊瑚衰衰地回应,无比担忧,“王妃,别喊了,喊破天也没人答应。今时不同往日……”

    “嘿,小丫头,你这嘴!”朱渔作状打人,“那你别跟我了!我给你指明一个方向,你就能攀高枝了!”珊瑚开不起玩笑,仍旧衰得很,“谁?赵帮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