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江湖沙场枭雄志 > 第三十九章 天上人动 人间雷动

第三十九章 天上人动 人间雷动

推荐阅读: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逃离的长剑让陈华淑心生错愕,迎着剑柄前行一步,玉手再次伸出。

    长剑依旧不愿被她握住,这一次逃的更远,打定主意不让她碰。

    望着越来越远的剑,陈华淑不再追,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在脑海浮现,终于找到长剑逃离的原因。

    轻轻一摇头,她偏头看了看长生刀,那些不知该不该算她的记忆里,‘她’初见李长生的时候,那个还不曾戴上金色面具的男子用的是六尺长剑,并非是刀。

    换言之,不死剑才是原配,长生刀顶多算个小妾。

    只是如今这架势,很明显小妾压过原配不知好几头。

    继而又想起那记忆中也许该算‘自己’的命运,发现自己和那剑其实同病相连。

    那李长生不止让自己的剑改名不死,甚至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托付给了弟弟。

    抛妻弃剑,无怪不死剑如此记恨长生刀,恨意中还带着些许酸味,像是争风吃醋,又像争宠失败,具体如何,她也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不死剑对于李长生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同样也不知道记忆中的自己到底是哪边多一些。

    脑海中那两份记忆里,作为一个旁观者,陈华淑想笑,作为一个亲历者,陈华淑想哭。

    半边笑脸半边泪,人间最疯癫,莫过于此。邓春琳目光看着如同疯子一般的女子慢慢站起身,伸手接住逃来的长剑,很想责骂它为何临阵退缩,为何反戈一击,然后趾高气昂的道一句我打架你跑了,现在

    要我帮你没门。

    只是话到嘴边没有出口,一个人去和一把剑过不去,真有那个必要,武当就这点胸怀?

    至于真实想法是不是这般,邓春琳不会说,旁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反正在其他人,尤其是在邓九发眼里,那已经背叛邓春琳的不死剑,再一次回到他手中,直面长生刀。

    此刻,不死剑没有在他心里说任何话,但他却能感受到不死剑对长生刀的恨与嫉妒。横剑在胸,邓春琳手抚剑身,幽幽道:“伙计,前人如何终是旧事,念旧不是不好,可总那么念旧苦的不还是你自己,总有新容换旧颜,老邓这张脸,比李长生丑

    不成?”

    不死剑一个冷颤,再无动作。争斗心渐起的楚东流终于抬起了刀,霸刀终究是死物,再害怕,再不敢动,要不要与人对敌还是取决于用它的人。它本身还没到长生刀不死剑那般无人驾驭自行

    对敌的境界,甚至都没有到黑剑匣那般跟随谢不言契机牵引而动的层次。

    不管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没出招,楚东流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给了一把刀。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出招,先前或许有过这想法,现在却是没有,谢不言的那番话可不是空口瞎说,有些道理不到一定境界,或者不到一定时候,很难听懂,莫

    说是江湖新雏,就是一些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也不一定能懂。

    朝露,朱雀这些死物被刀恐吓都有可能精进,更何况是他楚东流这样活生生的人。

    江湖儿郎想要往高处爬,哪一个不是在无数争斗中艰难前行。

    当初谢不言还只是新进一品的时候,若非胆大包天悍不畏死的要去找天下用剑第一的陈可求比划,或许也不会有今日。

    那九死一生的一战楚东流亲眼所见,包括邓春琳被谢不言一剑削去三尺长发都落在他眼里。

    就当时而言,自家义兄或许不凡,但比起得天独厚未来成就极有可能不输陈师省的陈可求来说,差距其实和眼下自己和长生刀的差距没什么区别。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但谢不言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直到今日,楚东流还是不太懂当日到底是谁输谁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足够破天门而长生的陈可求从此跌落凡尘,永远无法踏入真武之境。

    无法理解陈可求在求什么,却不妨碍他佩服武当道人的做派,的确是人间大家。

    是以谢不言输给王千阳,他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江湖就该是这样。

    新人涌起,生生不息。

    那么长生,就是在阻隔这江湖的生气,这也是每个人看待长生弊端的不同。眼睛瞟向还在与不死剑说些奇怪话的邓春琳,思绪中却是年少时武当两问明知敌不过还要和谢不言相斗的样子,那长发尽断,犹自在陈可求身后死不认输的样子

    。

    深吸一气,双目缓缓闭上,楚东流朗声道:“谢老大,当初你要是知道陈可求是剑仙,还敢不敢爬上武当山,去砸真武当兴的招牌?”

    正在为谁进天门而僵持的谢不言眼睛微眯,拨开王千阳看向相识数十年的兄弟,又看了看闻声看来的邓春琳,轻轻一笑道:“你说呢?”

    “哈哈哈……”楚东流狂笑出声,不知笑什么,就是想笑,没有任何缘由。

    那江湖新雏不懂的道理,其实就是拔刀一事。

    向弱者拔刀,向同等者拔刀,向强者拔刀,都是拔刀,区别只在于面对强者时敢与不敢,这将决定自身会是什么人。

    我楚东流是什么样的人,我居然也会怕?

    “谢老大,楚东流的刀如何?”不二刀止住笑声,疯言疯语道。

    “霸气。”谢不言不假思索道。“可这长生刀怕是不这么认为,今日,就让它见识见识。”楚东流撂下一句,身形一跃,高高跳起十数丈,单手斜提的霸刀举到脑后,以双手握住,向着长生刀发

    动攻击。

    又哭又笑的陈华淑痴痴傻傻,若不是邓九发一直在提醒她,或许她会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情情爱爱的东西最是让女子难以释怀,到得现在,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本来又是想做什么,对于眼下的局面,她更加不懂。

    短短的时间中,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几世为人,只知道脑子里进的东西太多,好难接受。

    她甚至有种想要问我是谁,我在干什么的冲动。

    短暂的脑子空白后,在邓九发的急喝声中,她终于回复几许神智,今日是来夺剑的,可不是来神伤的。

    这一回神,刚好看到从上往下,携着劈山断岳之势的霸刀,自上方朝着长生刀扑来,半点不留余地。

    出于那女子记忆中对长生刀的信任,陈华淑理都不理这一刀,身形朝着邓春琳逼近,一双眼睛盯着不死剑,空空如也的手中,寒冰剑飞速凝结。

    几步之后,第一把寒冰剑脱手而出,随后接二连三的冰剑如同丢暗器一般射向邓春琳,眨眼间,便有上百冰剑飞出,速度之快,冰剑之多,如疾风暴雨一般。不死剑入手后,邓春琳气色明显好上许多,面对冰剑雨,他不闪不避,仅仅凭六尺长剑在手中旋转,转出无数剑影,将那冰剑一一挡下,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

    格外悦耳。冰剑尽数击落后,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邓春琳想要主动出击,此等关键时刻,不死剑又一次撂挑子,还是不愿与女子相争,说什么都不愿意剑指逼近的

    女子,不管邓春琳如何做,都是不行。

    眼见女子攻势又至,只得持剑后退,一边抵挡攻势,一边大骂不死剑见色忘命。他又如何知道,长生刀也好,不死剑也好,两个难兄难弟如何能对这女子下的去手,更不可能知道,李不死曾经为那女子和亲爹翻脸,李长生为那女子,连自己

    的规矩都不要。张离人已然看出其中端倪,同时也看到楚东流每一次高高跃起后,那能把天柱峰劈成两半的一刀,都没能让悬在空中的长生刀动一下,哪怕是微微的抖一下,反

    而是楚东流被反弹出去,撞在天门四周的无形屏障之上,发出一阵阵如闷雷一般的声音。

    一声声巨响在周围环绕,整个天空都有声响。

    “打雷了,下雨收衣服了。”

    人间各地,到处都有声音喊出,百姓只闻雷声,看不到天上之战,只当这炎炎夏日,天雷滚滚,跟着可能就是那倾盆大雨。

    壶儿口中,因为谢不言那几声呼喊而无法入眠的徐子东怪异的看着天空,还以为自己不怎么心诚祈祷的大雨将要落下,要不然这滚滚雷声从何而来。

    只是当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灿烂的星河却给他的喜悦浇来一盆冷水,刚刚点燃的希望化为乌有。

    此处繁星,他处雷动,原来运气并没有眷顾他。

    再看那铺天盖地的山火,失望越来越多。

    有多少期望,便有多少失望。

    周武陵与张盼齐齐走来,一左一右站在徐子东身侧,陪着他看满山大火,忍不住摇头悲叹。壶儿口外,沉睡的赵计元被雷声惊醒,暗骂着贼老天,连衣服都不穿直接跑出帐篷,腰腹之上白花花的肥肉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他仰起头看天,雷声间隔一小会

    儿便会来一次,但天空不曾有乌云袭来。

    肥手按住比那寻常女子还要大上几分的胸口,赵计元骂骂咧咧道:“吓死老子了,他娘的,不下雨你打什么雷。是那个畜生做了天打雷劈的事,搞得晴空霹雳。”

    声音本不算大,奈何他天生大嗓门,即便压着声音,还是如狮虎发吼。

    不远处的囚车内,容貌尽毁的陶烁过嘴瘾道:“死胖子,除了你这畜生,谁还当得起天打雷劈这般幸事。”

    赵计元不理不睬,回身入帐,陶烁兀自不停道:“打雷下雨,天经地义,死胖子,你这一把火,老天都看不下去,今晚就给你收了。”

    赵计元懒得理他,风云雷电雨相伴相生,此处无风无云,光有雷顶个屁用。

    只是那雷声实在太过骇人,赵胖子还是忍不住暗暗祈祷,可别真的下雨,那可就白瞎了几天功夫。

    战事到了现在,容不得他不担忧,能够以最小代价得到胜利,还是别出任何差错的好。

    长天之上,不知第几次被弹回的楚东流还是不放弃,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发动攻击。

    张离人收回目光,细细思索今日的局势。

    事实上,双方的目的很简单,天上人想要把不死剑带入青光内,天下人想要把不死剑带出天门,只是有陈华淑阻拦,想要带走不易。

    四人两刀一剑,楚东流既然拖住长生刀,那自己在拖住女子,师弟不就可以顺势离开天门,那女子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天上,那有何必在此一直苦苦纠缠?

    想明白这个,张离人瞬间有了计较,右手指剑一比,一道剑气刺向女子,接着一个纵身跳到邓春琳身前,低喝道:“师弟,你先出去。”

    剑气不曾近身,便被一道冰盾拦下,女子反手又是一道冰剑射出,攻势不减,嘴上娇喝道:“人可以走,剑留下。”

    本就不可能弃师兄而去的邓春琳顺嘴接道:“看吧,我想走别人也不让啊!”张离人又好气又好笑,手上动作半点不慢,一道道剑气与那接二连三的冰剑重重撞击,在战场中间炸开无数绚烂冰花,接着双手掐出一个指决,以自身磅礴厚重

    的真气,凝聚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真气牢笼,从女子正上方落下。

    陈华淑一直在乐此不疲的丢冰剑,没有注意到张离人变招,被那真气牢笼罩住,限制住活动范围。

    等到反应过来,早就已经落入其中,陈华淑羞怒,右手一拉,一把比不死剑短不去多少,宽还犹有过之的冰剑跃然入手,与那大剑庄的佩剑极其神似。

    娇柔女子拿大剑,样子极为可笑,女子却不在意,握着大剑横劈竖砍,与那真气牢笼短兵相接。

    真气碰到冰剑,瞬间被冻住。

    武当掌教这一手只以困人见长,倒是没什么杀伤力,真气一被冻住,手中指决便连连变幻,以内劲中的热浪化去寒冰,保持囚笼不被破开。

    一边控住陈华淑,一边冲邓春琳吼道:“就算你不出去,先把剑丢给谢剑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上人从这里出去,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和和气气张离人罕见动怒。“师兄,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它不想出去,我有什么办法?”扬了扬不死剑,邓春琳殊为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