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从未到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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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睡八天呢？”
夏含清想不通，她就问洛九天。
但凡她在睡着的时候做几个梦，好歹也能感受到一点儿时间流逝，偏偏，真就像是仅仅睡了一觉而已，夏含清仿佛一脚踏过时间的缝隙，来到了现在。
这会儿，赵红袖两口子去医院，毕艾华和赵十二母子两个一起逛街，家里就夏含清和洛九天两个人。
“我也没有办法完全解释清楚。”洛九天认真地回答：“但我猜测，你当时或许是无意中进入了某种从未到达的境界，就像我们习武之人的顿悟一样。只是你的顿悟太的过于突然，你完全没有准备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强行进入更高的一层境界，而身体无法承受，所以选择休息。但后一种情况……不应当出现才对，你又不会武功。”
从未到达的境界？
夏含清思考着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终于想起来：“难道？”
难道？
洛九天立马屏气凝神，打算仔细听听夏含清要说什么。
“难道，苍天终于听见我的祈求，让我长高了吗？一定是身体无法承受成长的痛苦，让我选择了昏迷！”
洛九天：……
“你放心，你的身高体重都没有变化！”
夏含清很失望，继而撇撇嘴：“体重也没有变化？我这么多天没吃饭，难道体重不应该下降吗？”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胖，她就是觉得，不吃饭的话，体重下降，很正常啊。
洛九天摇摇头：“哦，抱歉，刚刚说错了，你的体重变化了，增重半斤。还有，你一日三餐一顿也不缺。”
增重？夏含清不信：“是肿了吧？是水肿吧？”
又想到洛九天说的后半句，夏含清的脸可疑地红了，电视上都演了，给昏迷的人喂饭，是要嘴对嘴呢……
“那我，是怎么吃饭啊？”夏含清问。
结果，洛九天很无情地宣布：“在我来之前，是用管子灌，我来之后，用勺子喂。”
没有，没有那个情节吗？
夏含清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你怎么了？”洛九天看着夏含清的脸，很奇怪。他伸手去探夏含清的脉，发现这家伙情绪稍有些激动。
“没，没怎么……”夏含清摆摆手。作为医生家的孩子，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嘴对嘴喂饭什么的，只是演电视需要……
等脸上的热意稍稍冷却，夏含清才认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帮舅舅，救舅舅！敌人藏在不知道的地方，我想把他们找出来。可附近没有能帮助我的大树，那些小草也无法感知我的请求，所以，我很急，很急。当时的情况太危险了，对方很多，又有枪。舅舅和司机都受伤了，特别是司机，大动脉出血，要是不及时送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静下心来，夏含清把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回想一遍：“后来，我感觉到，我的听力似乎更好了！那些人耳朵根本不应该听到的声音，我都能听见。随着微风而轻轻摆动的草叶，相互摩擦的时候有细微的声响，小虫子在泥土里穿行，那声音甚至有些刺耳。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舅舅和司机的心跳声。还有藏在远处的敌人的心跳声，一定是敌人吧？我看过去，明明只有青草，但是，我就是能看到，那边藏着人！”
所以，在当时，她毫不犹豫地开枪。
甚至，她开枪的时机和她睁开眼看到那边有人的时机几乎没有差别，她仿佛也拥有了舅舅和司机那种历经生死才能拥有的特殊本能。
洛九天知道，夏含清的视力与听力一向很好，但再好，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那你现在和我说话，听我的声音，会觉得很吵吗？”洛九天有些担心。万一夏含清这种听力、视力上面的特殊能力是建立在整体感官增强的基础上，那她平时生活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连小虫子在泥土里穿行的声音都很刺耳，要是夏含清听见其他的声音，特别是听见一些噪音，她要怎么办？
洛九天多虑了。
夏含清摊手：“我没觉得有问题啊！我现在和你讲话很正常，你声音就是正常声音。不对，你刚刚这句话声音小。”
夏含清说的对，当洛九天意识到夏含清有可能承受音量过大的困扰时，他说话确实刻意用了低声。
“那你来试试听远处的声音？”
洛九天指着窗外：“或者看看你平时看不到的地方，看看实力和听力到底有没有增强。”
“行。”
夏含清点头同意，她跑到阳台的窗户前面，洛九天站在她旁边。
“那边，是学校，那边，咦，洛九天洛九天，我们临水什么时候又开了一家杨国福啊？还有那边，居然新建了个游乐场？哦哦，那边是新片区，我都没去过呢。什么时候一起去玩玩吧？”
夏含清看着窗外，发现自己的视力确实增加了。因为，身侧的洛九天，本来视力也比常人更好些，现在却根本跟不上她。
至于听力……
这还真没有察觉到变化。
不应该啊？视力都变了，听力应该变的更明显才对。毕竟，当时那种“清晰听见子弹进入身体的声音”的感觉太强烈太刺激，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夏含清想了想，果断闭上双眼。
没有变化，听见的声音还是本来能听见的那些。
“想听见更多……”夏含清没有睁开眼，她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听的更多一些！
距离更远，内容更细微。
很快，就像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模式一样，夏含清真的开始听到更多的声音，最清晰的是两个人交谈的声音，而且就来自自家楼下。
“我都陪你站两个小时了，你到底上不上去？再不上去，我要走了。”
“爸爸，别走，我……”
“一天天犹豫，一天天纠结，有用吗？还不如攒着一股气冲上去，面对面，话自然就说开了。结果是好是坏，都要承受，不是吗？”
白叔叔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理性地说话了？夏含清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下一刻，那笑慢慢在脸上凝固。
白叔叔，白天水。
他是，舟舟的爸爸。
那个说“爸爸别走”的人，是……
“洛九天……”夏含清下意识地抓住洛九天的手：“舟舟来了，她在楼下，她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了……”
很久以前——真可笑，明明才过去一年，却要说很久。或许，时间的长短不仅仅以公认的年月日时分秒来计算，还以人们心中的距离吧。很久以前，洛云舟也曾在夏含清家的楼下等待。那种场景，很普通，很寻常。
而今……
“你想见她吗？”洛九天问夏含清。
“我，我想……”
夏含清很诚实地说出答案。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叫她过来啊。”洛九天回答的理所当然。
他知道，洛云舟就是夏含清心底的一根刺，每次触碰，都会被扎痛，会流血。但放任不管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把那根刺拔出来吧。就算会留下伤疤，至少，不会每次碰到就痛。
叫她过来，叫她过来……
打从夏含清知道洛云舟选择了扬川大学，她就知道，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流着泪对洛云舟说，我们不要做朋友了。
趴在窗台，想要看到洛云舟，对着她喊话，可惜，没看到人。她索性冲出房间，直接去找洛云舟。
太急了，连鞋子都没有换。
“舟舟，舟……”
“嘭！”
夏含清掉进下水道。
夏含清想过无数次和洛云舟的再次相见——不是在学校里面不期而遇、相视一笑的那种相见，而是，能手牵着手，像朋友一样聊天的相见。然而，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和洛云舟的再次相见，方式会如此特殊……
“含清，含清！”
洛云舟听到夏含清喊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那样熟悉的“舟舟”，真的是夏含清叫出来的吗？
听着那两个字，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夏含清还在的日子，每天和夏含清一起，她要喊自己无数次舟舟。
可才听一遍，连个重播都没有，这声音就戛然而止。
然后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没有惊呼声，也没有求救声，但洛云舟就是觉得不对劲。她转了个身，看到了那个被撬起的窨井盖。
窨井盖旁边是有警示标志的，但现在，那警示标志歪倒在地上，本来用来拦截的围栏也不见了，洛云舟想到了那种情况，自己根本不愿相信，这个窨井盖底下可是下水道啊！
但是，万一呢？
不敢赌，特别是现在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万一夏含清真的在里面，那她有危险！
匆忙跑到下水道口，往下看，洛云舟就看到了半个人泡在脏水里的夏含清。还好，现在这水不算太臭……
“含清！”
趴在地上，洛云舟伸出手：“含清，快上来！”
夏含清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她掉下去之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
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在前进小学的时候，教数学的老师兼任体育老师，所以夏含清的基础数学其实不太好，她在思考的这是两个问题。
“含清，上来！”洛云舟看夏含清发呆，很急。这时候白天水也已经来到两人身边，他同样很没形象地趴下来，对着夏含清伸出手。
被两人这么围观，也不是个事儿啊！
夏含清傻愣愣地伸出手，在两人的帮助下爬出下水道。
这份罪遭的……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夏含清看着漂浮在下水道里的围栏：得，自己还犯了错！
想把围栏拿出来，弯下腰，还够不到……
最后，是白天水叔叔用棍子把它挑上来的……
“那个，那个……”水里还有一只拖鞋，也被白天水挑上来，可夏含清压根就不想再穿。很嫌弃地拎在手里，夏含清对白天水和洛云舟说：“白叔叔，舟舟，你们先上楼坐一下，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她立马往楼上跑，进去之后直接冲进卫生间。
丢脸，太丢脸了！怎么会用这种方式重新见到舟舟呢？
夏含清捂着脸，然后想起来自己这只手刚刚拎的是在下水道里泡过的鞋子，差点儿没哭。赶紧放水，把衣服脱掉往地上一扔，然后开始洗澡。
把带着清香的沐浴露擦遍全身，然后冲洗掉，继而重复一遍这个操作！
终于把自己洗干净，夏含清擦干水，然后傻眼了。
白天水和洛云舟已经上楼，洛九天接待了他们。现在，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而她，夏含清，急着洗澡，忘了拿干净衣服进来换……
总不能裹个浴巾出去吧？肯定要找人给自己送衣服。
按说现在洛九天和自己的关系好，但他是男的，不合适呀！
“舟舟？”
夏含清很犹豫地叫出这两个字，坐在沙发上的洛云舟立马应声：“嗯？”
同时，她还站起来，往卫生间门口走。
“舟舟，帮我拿一下衣服……”夏含清隔着卫生间的门小声说。
“什么衣服？全套吗？”洛云舟同样小声问。
“嗯。”夏含清说：“全套。”
其实这俩人小声说话，洛九天全听到了。太可惜，要是洛云舟不在，含清肯定只能找自己……
等等，怎么感觉这个样子的洛九天不像个正人君子呢？算了，大概本来也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吧。
洛云舟走进夏含清的房间，熟练地打开柜子，才半分钟就把全套换洗衣服找齐。没办法，夏含清房间里面东西的放置就是她给的意见。这么多年过去，夏含清也没有改变过。
她太熟悉了！
把衣服拿好，洛云舟轻轻敲卫生间的门，夏含清站在门后，伸手把衣服接进去。
没过多久，她就穿好衣服走出来。
“白叔叔，舟舟，欢迎你们来。”努力把先前掉进下水道的事情忽略掉，夏含清给白天水准备茶水，给洛云舟拿零食。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睡八天呢？”
夏含清想不通，她就问洛九天。
但凡她在睡着的时候做几个梦，好歹也能感受到一点儿时间流逝，偏偏，真就像是仅仅睡了一觉而已，夏含清仿佛一脚踏过时间的缝隙，来到了现在。
这会儿，赵红袖两口子去医院，毕艾华和赵十二母子两个一起逛街，家里就夏含清和洛九天两个人。
“我也没有办法完全解释清楚。”洛九天认真地回答：“但我猜测，你当时或许是无意中进入了某种从未到达的境界，就像我们习武之人的顿悟一样。只是你的顿悟太的过于突然，你完全没有准备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强行进入更高的一层境界，而身体无法承受，所以选择休息。但后一种情况……不应当出现才对，你又不会武功。”
从未到达的境界？
夏含清思考着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终于想起来：“难道？”
难道？
洛九天立马屏气凝神，打算仔细听听夏含清要说什么。
“难道，苍天终于听见我的祈求，让我长高了吗？一定是身体无法承受成长的痛苦，让我选择了昏迷！”
洛九天：……
“你放心，你的身高体重都没有变化！”
夏含清很失望，继而撇撇嘴：“体重也没有变化？我这么多天没吃饭，难道体重不应该下降吗？”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胖，她就是觉得，不吃饭的话，体重下降，很正常啊。
洛九天摇摇头：“哦，抱歉，刚刚说错了，你的体重变化了，增重半斤。还有，你一日三餐一顿也不缺。”
增重？夏含清不信：“是肿了吧？是水肿吧？”
又想到洛九天说的后半句，夏含清的脸可疑地红了，电视上都演了，给昏迷的人喂饭，是要嘴对嘴呢……
“那我，是怎么吃饭啊？”夏含清问。
结果，洛九天很无情地宣布：“在我来之前，是用管子灌，我来之后，用勺子喂。”
没有，没有那个情节吗？
夏含清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你怎么了？”洛九天看着夏含清的脸，很奇怪。他伸手去探夏含清的脉，发现这家伙情绪稍有些激动。
“没，没怎么……”夏含清摆摆手。作为医生家的孩子，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嘴对嘴喂饭什么的，只是演电视需要……
等脸上的热意稍稍冷却，夏含清才认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帮舅舅，救舅舅！敌人藏在不知道的地方，我想把他们找出来。可附近没有能帮助我的大树，那些小草也无法感知我的请求，所以，我很急，很急。当时的情况太危险了，对方很多，又有枪。舅舅和司机都受伤了，特别是司机，大动脉出血，要是不及时送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静下心来，夏含清把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回想一遍：“后来，我感觉到，我的听力似乎更好了！那些人耳朵根本不应该听到的声音，我都能听见。随着微风而轻轻摆动的草叶，相互摩擦的时候有细微的声响，小虫子在泥土里穿行，那声音甚至有些刺耳。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舅舅和司机的心跳声。还有藏在远处的敌人的心跳声，一定是敌人吧？我看过去，明明只有青草，但是，我就是能看到，那边藏着人！”
所以，在当时，她毫不犹豫地开枪。
甚至，她开枪的时机和她睁开眼看到那边有人的时机几乎没有差别，她仿佛也拥有了舅舅和司机那种历经生死才能拥有的特殊本能。
洛九天知道，夏含清的视力与听力一向很好，但再好，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那你现在和我说话，听我的声音，会觉得很吵吗？”洛九天有些担心。万一夏含清这种听力、视力上面的特殊能力是建立在整体感官增强的基础上，那她平时生活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连小虫子在泥土里穿行的声音都很刺耳，要是夏含清听见其他的声音，特别是听见一些噪音，她要怎么办？
洛九天多虑了。
夏含清摊手：“我没觉得有问题啊！我现在和你讲话很正常，你声音就是正常声音。不对，你刚刚这句话声音小。”
夏含清说的对，当洛九天意识到夏含清有可能承受音量过大的困扰时，他说话确实刻意用了低声。
“那你来试试听远处的声音？”
洛九天指着窗外：“或者看看你平时看不到的地方，看看实力和听力到底有没有增强。”
“行。”
夏含清点头同意，她跑到阳台的窗户前面，洛九天站在她旁边。
“那边，是学校，那边，咦，洛九天洛九天，我们临水什么时候又开了一家杨国福啊？还有那边，居然新建了个游乐场？哦哦，那边是新片区，我都没去过呢。什么时候一起去玩玩吧？”
夏含清看着窗外，发现自己的视力确实增加了。因为，身侧的洛九天，本来视力也比常人更好些，现在却根本跟不上她。
至于听力……
这还真没有察觉到变化。
不应该啊？视力都变了，听力应该变的更明显才对。毕竟，当时那种“清晰听见子弹进入身体的声音”的感觉太强烈太刺激，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夏含清想了想，果断闭上双眼。
没有变化，听见的声音还是本来能听见的那些。
“想听见更多……”夏含清没有睁开眼，她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听的更多一些！
距离更远，内容更细微。
很快，就像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模式一样，夏含清真的开始听到更多的声音，最清晰的是两个人交谈的声音，而且就来自自家楼下。
“我都陪你站两个小时了，你到底上不上去？再不上去，我要走了。”
“爸爸，别走，我……”
“一天天犹豫，一天天纠结，有用吗？还不如攒着一股气冲上去，面对面，话自然就说开了。结果是好是坏，都要承受，不是吗？”
白叔叔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理性地说话了？夏含清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下一刻，那笑慢慢在脸上凝固。
白叔叔，白天水。
他是，舟舟的爸爸。
那个说“爸爸别走”的人，是……
“洛九天……”夏含清下意识地抓住洛九天的手：“舟舟来了，她在楼下，她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了……”
很久以前——真可笑，明明才过去一年，却要说很久。或许，时间的长短不仅仅以公认的年月日时分秒来计算，还以人们心中的距离吧。很久以前，洛云舟也曾在夏含清家的楼下等待。那种场景，很普通，很寻常。
而今……
“你想见她吗？”洛九天问夏含清。
“我，我想……”
夏含清很诚实地说出答案。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叫她过来啊。”洛九天回答的理所当然。
他知道，洛云舟就是夏含清心底的一根刺，每次触碰，都会被扎痛，会流血。但放任不管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把那根刺拔出来吧。就算会留下伤疤，至少，不会每次碰到就痛。
叫她过来，叫她过来……
打从夏含清知道洛云舟选择了扬川大学，她就知道，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流着泪对洛云舟说，我们不要做朋友了。
趴在窗台，想要看到洛云舟，对着她喊话，可惜，没看到人。她索性冲出房间，直接去找洛云舟。
太急了，连鞋子都没有换。
“舟舟，舟……”
“嘭！”
夏含清掉进下水道。
夏含清想过无数次和洛云舟的再次相见——不是在学校里面不期而遇、相视一笑的那种相见，而是，能手牵着手，像朋友一样聊天的相见。然而，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和洛云舟的再次相见，方式会如此特殊……
“含清，含清！”
洛云舟听到夏含清喊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那样熟悉的“舟舟”，真的是夏含清叫出来的吗？
听着那两个字，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夏含清还在的日子，每天和夏含清一起，她要喊自己无数次舟舟。
可才听一遍，连个重播都没有，这声音就戛然而止。
然后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没有惊呼声，也没有求救声，但洛云舟就是觉得不对劲。她转了个身，看到了那个被撬起的窨井盖。
窨井盖旁边是有警示标志的，但现在，那警示标志歪倒在地上，本来用来拦截的围栏也不见了，洛云舟想到了那种情况，自己根本不愿相信，这个窨井盖底下可是下水道啊！
但是，万一呢？
不敢赌，特别是现在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万一夏含清真的在里面，那她有危险！
匆忙跑到下水道口，往下看，洛云舟就看到了半个人泡在脏水里的夏含清。还好，现在这水不算太臭……
“含清！”
趴在地上，洛云舟伸出手：“含清，快上来！”
夏含清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她掉下去之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
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在前进小学的时候，教数学的老师兼任体育老师，所以夏含清的基础数学其实不太好，她在思考的这是两个问题。
“含清，上来！”洛云舟看夏含清发呆，很急。这时候白天水也已经来到两人身边，他同样很没形象地趴下来，对着夏含清伸出手。
被两人这么围观，也不是个事儿啊！
夏含清傻愣愣地伸出手，在两人的帮助下爬出下水道。
这份罪遭的……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夏含清看着漂浮在下水道里的围栏：得，自己还犯了错！
想把围栏拿出来，弯下腰，还够不到……
最后，是白天水叔叔用棍子把它挑上来的……
“那个，那个……”水里还有一只拖鞋，也被白天水挑上来，可夏含清压根就不想再穿。很嫌弃地拎在手里，夏含清对白天水和洛云舟说：“白叔叔，舟舟，你们先上楼坐一下，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她立马往楼上跑，进去之后直接冲进卫生间。
丢脸，太丢脸了！怎么会用这种方式重新见到舟舟呢？
夏含清捂着脸，然后想起来自己这只手刚刚拎的是在下水道里泡过的鞋子，差点儿没哭。赶紧放水，把衣服脱掉往地上一扔，然后开始洗澡。
把带着清香的沐浴露擦遍全身，然后冲洗掉，继而重复一遍这个操作！
终于把自己洗干净，夏含清擦干水，然后傻眼了。
白天水和洛云舟已经上楼，洛九天接待了他们。现在，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而她，夏含清，急着洗澡，忘了拿干净衣服进来换……
总不能裹个浴巾出去吧？肯定要找人给自己送衣服。
按说现在洛九天和自己的关系好，但他是男的，不合适呀！
“舟舟？”
夏含清很犹豫地叫出这两个字，坐在沙发上的洛云舟立马应声：“嗯？”
同时，她还站起来，往卫生间门口走。
“舟舟，帮我拿一下衣服……”夏含清隔着卫生间的门小声说。
“什么衣服？全套吗？”洛云舟同样小声问。
“嗯。”夏含清说：“全套。”
其实这俩人小声说话，洛九天全听到了。太可惜，要是洛云舟不在，含清肯定只能找自己……
等等，怎么感觉这个样子的洛九天不像个正人君子呢？算了，大概本来也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吧。
洛云舟走进夏含清的房间，熟练地打开柜子，才半分钟就把全套换洗衣服找齐。没办法，夏含清房间里面东西的放置就是她给的意见。这么多年过去，夏含清也没有改变过。
她太熟悉了！
把衣服拿好，洛云舟轻轻敲卫生间的门，夏含清站在门后，伸手把衣服接进去。
没过多久，她就穿好衣服走出来。
“白叔叔，舟舟，欢迎你们来。”努力把先前掉进下水道的事情忽略掉，夏含清给白天水准备茶水，给洛云舟拿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