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恃宠生娇

作者:水灵妖十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而百里聂呢,他自然没有错过元月砂脸颊之上的淡淡泪痕,却只慢吞吞的挑起了面,好似什么都没瞧见。

    从小到大,任何食物送入百里聂的嘴里面,他都是品尝不出什么滋味的。他天生没有味觉,仿若感情也跟自己舌头一样,变得迟钝而麻木。如今他心头却好似泛起了一股子淡淡的酸涩苦楚,便是这样子席卷在了心头。

    他有些麻木的吃着面前这碗面,内心酸涩之间却忽而有着一缕淡淡的温暖。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陪着自己怀念青麟,然而如今,却有一个人和自己同样的伤心痛楚,一样子的心绪难平。

    往年这个时候,每逢青麟的生辰或者忌日,他都会一杯杯的喝酒,却喝得很慢,通常坐了老久,然后轻轻的喝一口。一壶清酒,他能喝一整晚,慢慢的一个人坐到天亮。那酒意微微熏然,可人却也是不醉,总还是有着一缕淡淡的清醒。

    从小到大,他也许喝酒,可是却也是从来不喝醉,他讨厌自己不清醒。而日子一久了,这反而成为了习惯,纵然是想改,也是改不了。就算并非刻意,他已然不自禁的控制自己不要喝醉,到后来纵然是想要求得一醉,那也是已然是不容易。

    不知道怎么了,今年的这一天,他和元月砂一块儿,吃一碗自己根本吃不出滋味的热面,这心里的难受竟似淡去了不少。

    正在此刻,外边却也是不自禁有了些个动静。

    一道柔婉又带着几分强硬的嗓音却也是响起:“虽不知晓陪着昭华县主的究竟是哪位贵人,不过却是豫王殿下要见昭华县主。”

    元月砂慢慢的回过神来,从过去的思绪之中抽回种种心绪。

    她掏出了手帕,精致秀雅的脸蛋却也是不见有那任何的表情,却也是用帕儿轻轻的擦去了面颊浅浅的泪痕。

    等她清醒过来,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孤独的孩子,而是心计狡诈,隐藏极深,善于算计的南府郡元二小姐。

    那道嗓音,元月砂自然是记得的。豫王府的绿薄,曾经也是很不喜欢自己。

    她心里忍不住冷笑,如今绿薄却是来迎自己,难怪嗓音里面就透出了几分不甘愿。

    如今绿薄迫不得已前来,似也是恨不得闹出些个什么事儿出来。

    她一冷静下来,脑子就活泛多了,慢慢的想着,虽然豫王百里炎过于聪明,不好利用,又翻脸无情。可饶是如此,自己也应该去见他。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百里炎不是盟友,也不能变成敌人不是?

    这样子想着,元月砂却也是轻轻的放下了手里面的筷子。

    “原来是豫王府的绿薄姑娘,还是请快些进来才是。”

    绿薄盈盈踏入,见到了百里聂,顿时一惊!

    想不到陪着元月砂的居然是长留王殿下,长留王殿下又怎么会在这儿?

    绿薄也顾不得那么多:“绿薄冒犯,不知晓殿下居然在这儿,求殿下恕罪。”

    一咬牙,绿薄居然是跪下来请罪。

    宣德帝子嗣众多,也不见得个个均十分爱惜。倘若是别的皇族,绿薄也是未必如此柔顺殷切,可对方既然是长留王殿下,那自是不同的。豫王殿下素来对这个皇弟颇为敬重礼遇,十分爱惜,并交代下属务必要对长留王毕恭毕敬。而这竟不似什么轻飘飘的面子上的嘱咐,曾也有豫王下属阳奉阴违,以为豫王此举无非是刻意讨好宣德帝欢心,彰显那所谓的兄友弟恭。他一时糊涂,自作主张,竟开罪长留王轻慢,对百里聂无礼。然而那下场,却也是极不好。绿薄想起,竟不觉打了个寒颤。

    绿薄跟随百里炎多年,也是不觉深知百里炎心意,也自是对百里聂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逾越。当然,她内心也不是没疑过这桩事。毕竟,百里炎何等心性,为何竟对百里聂这般温厚宽容。以豫王殿下的性情,大约也是不会和人论什么兄弟之间的情谊。

    长留王性子总是淡淡的,除了特别的貌美恬静,实也是瞧不出有别的什么好处。

    绿薄虽然礼数周全,可是心口却也是不免难掩一缕淡淡的酸意。

    毕竟,自个儿这么一行礼,卑躬屈膝,虽然不是行给元月砂的,却也是难免让元月砂瞧见了,落了脸面。

    她只道自己是豫王心腹,如此大礼,已经代表百里炎给足了百里聂的脸面。既然是如此,百里聂投桃报李,便是瞧在了豫王的份上,也应当让自己起来。

    却不料百里聂轻轻的放下了筷子,缓缓说道:“若我不肯恕罪,那又如何?”

    绿薄不觉讶然,垂下头,幽幽说道:“妾身是奉王爷之名,来请昭华县主过府一叙。豫王已然是在等着昭华县主了,妾身一时情切,生恐让豫王等得太久。而且,妾身又不知晓是长留王殿下在此,若是知晓长留王殿下在这儿,妾身是绝对不敢造次的。”

    一番话倒是软中带硬,甚至抬出了百里炎。

    她是豫王的下属,这小小的无礼,长留王殿下却偏生不依不饶的。

    百里聂正欲说话儿,元月砂却也是打断了他的话儿:“瞧来月砂是不能继续陪长留王殿下一起吃面了,既然是豫王召见,说不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月砂就先行告辞,今日之事,多些长留王了。”

    元月砂语带双关,言下之意,百里聂出卖萧英秘密给了自己,她也是心知肚明,自然也是了然于心。

    百里聂眉宇间好似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烟雾,唇角却也是不自禁的泛起了浅浅的笑容,灯火摇曳,笑容竟似有些淡淡的模糊。

    眼前的少女盈盈起身,恭顺的垂下头,娇柔可人,却蕴含了深深的心计。方才那淡淡的脆弱,宛如随着琉璃灯火,烟消云散。眼前的少女,又化作了一只狡狐,一双灵动的眸子之中,不觉蕴含了浓浓的算计。

    他不觉失笑,拿起了丝帕擦拭了唇瓣,又随手扔在了一边。

    却没有理睬跪着的绿薄,一道身影缓缓的离去。

    那件华丽的紫袍在灯火之下,摇曳了缕缕的光华,越发衬托男子清华俊美,令这污秽的小铺也是不自禁的染上了光辉。而长留王殿下秀挺的背影,却也是消失于帘后。

    再稍过片刻,便是传来了滚滚的马车之声,百里聂竟似这样子的离开。

    元月砂不觉暗中翘起了唇瓣,百里聂也许是一时兴起,才和自己吃这碗生辰面。如今被人打断,自个儿居然还要去豫王府,这位长留王自然觉得索然无味,方才的兴致更是荡然无存了。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人家一个谪仙般的王爷,不知道多少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纡尊降贵的,和自己吃一碗面。而自己呢,居然是不知晓珍惜。

    百里聂有时候会对她很殷切,有时候又好似故意惹她生气。这个长留王殿下的心思,就好似天边的云彩,轻盈的飘荡,却也是让人捉摸不透,更不知晓该如何的捉在了手中。

    元月砂一时收敛了心思,却也是转头,目光落在了仍然跪在地上的绿薄身上,微笑说道:“绿薄姐姐,长留王已经走了,绿薄姐姐可以起来了。”

    绿薄却也是禁不住盈盈起身,一伸手却也是缓缓的抚平衣衫之上的皱褶。

    她心里冷哼了一声,却也是不觉动气。

    原本觉得自己将百里炎抬出来,那么长留王怎么样,都应该给几分薄面。却也是没想到的是,纵然是如此,长留王殿下却也仍是对自个儿不理不睬,视若无睹。他是主子,自己不过是豫王府中的一个奴,百里聂不出声,绿薄也是不好起身。

    这位长留王殿下,竟似有些不屑跟自己争辩,竟这样子的十分直接,落了自个儿脸面。

    正因为如此,也是让绿薄内心之中好生的不痛快。

    她竟不自觉一阵子的气窒难解,毕竟元月砂是绿薄最痛恨的一个人。然而偏偏是再元月砂的跟前,自个儿居然是这样子的出乖露丑。

    绿薄目光,不觉落在了元月砂娇嫩秀美的脸庞之上,忽而不自禁有些嫉恨难言。

    豫王殿下如此看重元月砂也还罢了,怎么连长留王殿下,居然也是跟元月砂这样子的亲近?

    元月砂不过是薄薄有些姿色,又或许有那么一些小小的聪明,她凭什么就能得到这样子的万千宠爱。她爱百里炎,所以因为百里炎吃醋。她不爱百里聂,然而内心仍然是不痛快。有些人就是这样子的,恨人有笑人物。这么多年为奴为婢,求而不得的岁月,也是不免让绿薄一颗心微微有些扭曲,竟似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那清秀的脸颊,瞧着温顺,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却竟似流转了一股子说不尽的隐忍。谁也是不知晓,那隐忍之下的怨毒,究竟有多浓,到底有多重。

    然而饶是如此,绿薄的嗓音却也是不觉生生扭成了一派温和:“王爷正等着昭华县主,还请县主轻移玉步,与王爷相见。”

    也许是竭力隐忍的关系,绿薄如此姿态,竟似有些个卑躬屈膝。

    那手指头狠狠的掐住了手掌心的肉,一点一点儿的,却也好似生生的掐出了血。

    然而掌心传来的缕缕的锐痛,却也是分明掩不住绿薄内心之中的难受之情。

    她垂下头,眸光沉沉,眼波流转间,一片森冷光彩。

    元月砂淡色的唇瓣,蓦然浮起了浅浅的笑容:“自打月砂遇见了豫王殿下,便是与豫王殿下一见如故,更得豫王殿下百般疼惜,好生呵护,几番看顾。殿下更是加意笼络,对我费尽心思。如今月砂这县主之位,甚至这身上这一套整齐的绝好衣衫,都是豫王殿下一手置办。这满京城的,谁不知道豫王挑剔,想要进豫王府的大门,千难万难。可是想不到,豫王殿下,对我加意呵护,这一枚玉牌,容我通行无阻。这份宠爱呵护,月砂也可谓是受宠若惊。”

    绿薄沉沉说道:“昭华县主天资聪颖,这般不俗,以你如此聪慧才智,美貌人品,豫王殿下待你格外不同一些,那也是自然之事。”

    元月砂慢慢的将百里炎给自己的玉牌取出来,宛如葱根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言语柔柔:“也许吧,人家都说豫王殿下有王者之风,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惜雷霆雨露,都是出现在天上。这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阳光普照,谁也是猜测不透天气的变化。就好似豫王殿下对月砂一样,一会儿很好很好,一会儿对我又不好了。当月砂前去豫王跟前,小小的撒了个娇,恳请疼我爱我的豫王殿下,替我弄死萧英时候。我便在豫王跟前失去了全部的宠爱,没了殿下所有的欢心。甚至于,这枚玉牌也是成为了无用之物,让我已然是不可以自由的出入豫王府。等月砂下一次想要踏入豫王府时候,豫王居然是将月砂拒之门外。这可真是,让月砂好生伤心啊。”

    说是伤心,其实元月砂内心之中并没有当真有什么难过之情。毕竟豫王是枭雄之才,若因为一个女子撒撒娇,便是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么他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百里炎杀伐果断,狠心决绝,纵然会对元月砂有些兴趣,又岂会因为这小小的逗弄玩物般的兴致,因此对元月砂千依百顺?

    他非但没有对元月砂千依百顺,还觉得元月砂不够听话,而且有了非分之想,故而也是将元月砂屏除在外,甚至将元月砂视为弃子。

    然而如今,萧英落狱之后,百里炎若是老天,如今天气却也似乎好起来。

    绿薄前来邀请元月砂,言语还算十分恭顺,可见豫王态度也还是不错的。

    绿薄凉润的嗓音却也是禁不住添了几分淡淡的尖锐:“既然是如此,昭华县主是记恨王爷了?”

    元月砂一脸惊讶之色:“绿薄姐姐何出此言?月砂可绝没有这样意思。天冷要下雨,天热出太阳,你会因为下雨天而心生怨怼?豫王殿下既然是尊贵的人,那尊贵之人自然也应该又尊贵之人权力。月砂哪里来这般大的胆子,居然胆敢怨怪王爷。”

    她莲步轻盈,靠近了绿薄,在绿薄耳边小小声的说道:“绿薄姐姐不会是期盼我说王爷不是,然后,却在王爷面前告我一状,让王爷觉得我不好吧?”

    绿薄心头一紧,元月砂此语,可谓正好说中了绿薄的心思,让绿薄内心之中浮起阵阵恼恨与惧意。

    说到底,元月砂到底也是被豫王弃过。

    这女人总是小气的,扪心自问,绿薄心忖自己若被豫王殿下如此相待,也难保不会心生一缕浅浅的怨怼,不自禁的内心不是滋味。

    倘若元月砂稍有怨怼之色,那么绿薄自然也是会趁机在豫王跟前进言,只说这昭华县主,只恐怕已经是有了记恨之心。

    然而如今,眼前精致的脸蛋之上,却也是不禁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少女的眼中,好似浮起了一层浅浅的水色,竟似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儿。

    蜡烛光辉映衬之下,这元月砂竟好似一个妖物,一双与年纪不符的奇异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盯住了绿薄,竟好似瞧出了绿薄的内心所想,让绿薄心尖儿一阵阵的发紧。

    绿薄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竟不自觉的有些狼狈。

    她一张口,缓缓说道:“昭华县主何出此言,你既然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我自然也是盼望你和王爷不要生出什么嫌隙。”

    可恨元月砂竟似没脸没皮,都被豫王如此相待了,唇角却也是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竟似丝毫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人。

    不错,绿薄自忖自己在王爷的跟前,还是有那么一些地位,在豫王府中,她也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势力。可是上一次元月砂警告得对,豫王是何等聪慧之人,倘若自己耍弄手段,百里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元月砂心存嫉恨也还罢了,倘若对百里炎做出了什么欺瞒之事,只恐怕她也是会被万劫不复。

    倘若元月砂当真流转了一缕怨怼之色,她自然会添油加醋。可是如今,元月砂没有,分明也是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儿。既然是如此,给绿薄天大的胆子,她也是断断不敢无中生有。

    元月砂却浅笑:“绿薄姐姐这话儿可是言不由衷了,正因为我是王爷心尖尖的人,故而正因为这样子,方才也是扎了绿薄姐姐的心了吧。月砂更是觉得,说不准,月砂偶尔的失宠,王爷给月砂的那片天偶尔就阴云密布,绿薄姐姐也是不知道费了多少苦心吧。”

    一番却也是说到了绿薄心尖尖里面去了,让绿薄浑身上下,不自禁涌遍了一股子淡淡的凉意。

    是了,自个儿这些日子,是用尽了费心,用了很多手段。

    这个南府郡来的乡下丫头,却也是让绿薄产生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自个儿跟随了豫王多年,元月砂显得很不一样的!这些年来,豫王身边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的,却也是没有一个,好似元月砂一样,能让绿薄生出了这样子浓浓的厌憎之意,不喜之情。

    当元月砂被百里炎拒之门外时候,她不自禁的有些窃喜。原来王爷还是这样子的冷漠,冷口冷心,对元月砂也是不过如此。

    谁能料想,过了几日,这什么都变了。

    换做旁人,甚至元月砂若是个男儿身,百里炎是绝对不会将舍弃的棋子再要回来。

    一次舍弃,足以令人寒心,便是拢回来,那也是不见得会忠心了。

    然而面对元月砂,百里炎却也是破了这个例子。

    绿薄内心微微发酸,她甚至不觉隐隐预料到了,等元月砂回到了豫王身边时候,却也是一定会更加的受宠!

    而自己呢,还妄图元月砂稍露哀怨之色,趁机挑拨。岂料这小丫头年纪小,心计深,却是笑吟吟的,根本没有顺自己的心意。

    如今元月砂句句讽刺,撕破面皮,那些个言语,更是让绿薄为之一阵子的心堵!

    却也是万分恼恨,心口沉郁,竟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绿薄将略略颤抖的手掌,收纳入衣袖之中,温声言语:“昭华县主误会妾身了,妾身一心一意的爱慕王爷,体贴王爷。自然是爱王爷之所爱,恨王爷之所恨。如今昭华县主既然是王爷最心爱的东西,那么也自然就是绿薄的心爱之物了。”

    这些话,她知晓昭华县主不会相信,可是不相信又怎么样,这样子周全的话儿,自然也是挑不出错处。

    然而饶是如此,那股子气恼的感觉,却也是逼得绿薄有些个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急躁的说道:“王爷还在等着昭华县主,县主何必在这儿与奴婢纠缠。”

    元月砂微笑:“既然王爷又宠爱月砂了,月砂不免恃宠生娇。难得有这样子的机会,让王爷等一等,王爷怎会跟我这样子的小女孩儿计较呢?更何况,王爷弃了我一次,以王爷的性子,必定会令人仔细观察,瞧我可有什么怨怼之色。那么今日我见到绿薄姐姐,说的每一句话,随行的侍从之中,必定会有耳目,一五一十的传入王爷的耳中。那么王爷,也会听一听月砂那些个胡言乱语,比如对绿薄姐姐你的诛心猜测。这让我呀,觉得非常有趣。”

    绿薄一怔,旋即薄怒,咬牙切齿:“你!”

    元月砂若不说,她还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小蹄子的居心。然而元月砂这样子一说,绿薄却也是不自禁这样子的反应过来。

    她顿时冷汗津津,出了一声的汗水,一阵子的恼怒,一阵子心慌。

    不错,豫王自然会令人观察元月砂,而且也绝对不会听她绿薄一面之词。故而这些个随行之人中,必定会回报元月砂的反应。

    而元月砂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儿,都会一五一十的,都是传到了殿下的耳中。到时候,殿下纵然不会大怒,也是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说不定,还会思考元月砂的话,思考自己可如元月砂所言,当真因为嫉妒,就干涉他的种种事故。

    想到了这儿,绿薄不自禁的不寒而栗!

    那惧意之中,又顿时滋生了浓浓的愤怒。

    她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面孔,自己隐忍的愤怒,如今涌上了心口,冲撞得绿薄心口一阵子的发疼。

    明明平时自个人是善于忍耐的,可那假意和顺的虚伪面具,如今却也是终于被生生的撕破了,绿薄脸上恨意浓浓。

    绿薄瞧着眼前这张巴掌大些的精致脸蛋儿,瞧着元月砂唇角的浅浅的笑容,蓦然伸出了一股子冲动,想要狠狠的一巴掌,抽打在元月砂的脸上。

    饶是如此,最后理智还是压抑了愤怒。

    绿薄死死的抿紧了唇瓣,努力让自个儿心气儿平复,压下了胸中的浓郁怒火。那么一双恼恨的眸子,如今却也是不自禁的灼灼生辉,可到底也没什么极为逾越的举动。

    待平复了心绪,绿薄却也是艰涩无比的说道:“昭华县主,请吧。”

    她的内心好似有一把刀子扎,扎得心口流血,然而忍耐已然是绿薄多年来的习惯了。

    为了百里炎,她宁肯委屈自己,委屈到了极处。

    便算低入尘埃,那心尖尖的,也好似有过了一缕欢喜。

    元月砂却不自禁笑眯眯的:“看来还是有豫王殿下的宠爱好,这有宠,还能玩玩绿薄姐姐。绿薄姐姐貌似是墨夷七秀,也不是一般的女郎。姐姐可知晓,越是这样子,越能取悦别人。”

    一番话又再次让绿薄心血上涌,而一旁的侍卫个个不敢说话,更不敢掺和什么

    这绿薄姑娘,在府里面,那可是个厉害的人。这豫王府里面混着的,又有哪一个会是心慈手软好对付的。

    想不到这元月砂,这昭华县主,却也是分明这样子故意挑衅,乃至于将绿薄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这昭华县主原本就带着三分邪气,行事更是古怪而偏激,她闹腾出的事情,如今满京城都是知晓了。只怕陛下,也为这个女子头疼。

    元月砂嫣然一笑,却也是起身离开,那素色的裙摆之上,那绣的花朵儿,伴随主人的行走,却也是不自禁的片片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