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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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不知道此际关于狐狸的归属权，他的竞争对手因为嫌弃狐狸的变化而放弃了同他的争夺。
此刻他正安静的等在神庙旁边。
阳光落在金灿灿的穹顶上，七彩琉璃的檐崖折射粗梦幻的光线，陆川盯着梁上蹲着的小狮子发着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栋神庙之中，唯一玄妙的存在，除了那柄不时被启用的神杖之外，只有房顶上蹲着的那只小狮子了。
蹲在房顶上承接日月星辰之力，更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天敌洗礼，祈福时候最后追随神杖进入神庙的天地福泽总被那家伙像是筛子一样滤过一遍，早已生了灵智。
只不过一直装成毫无感知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
自己的师父是知道的，却并未刻意提起。
大概是陆川盯得太久，那头小狮刷的一下掉了个个儿，用自己的小屁股对着陆川探究的目光。
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让陆川仅仅感觉资金眼花了一下。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那只狮子而是单纯朝着那个方向发呆的话，多半会怀疑自己之前看错了。
陆川微微挑眉，心下立时生出了要上到房顶戏弄一下那个小家伙的意思。
这朝离皇宫的律法，管的聊别人，却管不了他，这世界上，只怕还没有哪个人那个地方能限制的了他。
然而念头刚刚自脑海之中浮现，便看见远远一抹璀璨的金辉渡了过来。
师父回来了。
陆川登时收了自己旁的心思，退到了一边。
沐风进入神庙前同陆川错身而过，有些愕然的眼神清晰的落到了陆川身上，陆川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
万事笃定于心的三师父居然也有露出这等错愕表情的时候。
陆川再往后一看，刚刚追着沐风那道金光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秃顶的国君，身边甚至带了两个大臣，懒得跟这些人接触的陆川直接闪身暂且退开。
沐风回到神庙安置完神器之后便走了出来，同秃顶国君交代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看那秃子红光满面的架势，定然是好事。
陆川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他对于朝离皇室实在没什么好感。
举世皆敌。
这句话对于前世的陆川来说绝不是说说玩的。
维护他的人一次次惨死，为他拼命挣来生的机会的，却只有他的师父，那时候的沐风也是栖身朝离皇室，不知道帮了朝离国多少次，不知道为这个世界做过多少的贡献，危难关头，除了一个小丫头，再没有随便一个什么人。
皇室养了那么多的九阶供奉，朝廷里那么多臣子——算了，那些臣子本身跟沐风也不对付，他便不说了。
本来对于此地便没什么好感的陆川见着那个秃子喜形于色的猥琐样子，登时更笃定了要劝沐风离开的心思。
正当他心中计较着得失，有些溜号的时候，沐风却已经到了他藏身的地方，“你怎么过来了。”
沐风问的，明显是当时的陆川，可现在的陆川却又不完全是当初的自己了。
是以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奇怪，“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就算是想他，他面前也能接受这个说法，可这红了眼眶又是几个意思。
在脑海里想着总跟真正见面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陆川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就像是之前想好的千言无语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三个师父中，柳茹月给了他异火，更对他有养育之恩，朱兰给了他天赋神通，更因他而死，可只有沐风，甚至可以说给了他生命。
如果当初没有沐风的话，他可能根本活不到最后，更遑论报仇。
莫说沐风本来就是个性子极冷的人，更何况他同陆川根本不熟悉，陆川虽然熟悉他，但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事情。
陆川只会觉得他奇怪，并.......适时作出一些他认为合理的猜测。
不算到底不是料事如神的神通，这般细微的心境变化，他也只能用眼睛来看。
沉默了数秒之后，沐风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你师父陨落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沐风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当初我以为你离开真的能扭转命局，到底天地之间，自有定数。”他将眼神从陆川身上移开，背着手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刺眼，对于此刻抬头看去的沐风竟似毫无影响，他眼神锐利，直破苍穹，似要在这青天白日看破星河轮转。
“可现在的我站在这里，之后的定数，便是我说的才作数！”陆川靠在墙边，伸手盖在了自己的眼前。
沐风闻言带些探究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他的身上。
“九阶？”
“不错。”
沐风摇了摇头，“可惜，还不够。”
“若是三日之前你在我面前来对我说这句话，只怕我还真要应你一遭，只是昨夜，天地命格已经再度发生了变化。”
“昨日？”陆川微微皱眉，“可是昨夜的雷劫？”
“应命的，只怕便是它了。”沐风表情平静的笑笑，似乎在商讨的并不是什么会伤及性命的大事，而仅仅是随口一句逗闷的话，“不过三日之后，它仍需应一道劫。”
“你知道它是谁？”
“多少能猜出些。”沐风眯了眯眼睛，“此处到底不是适合谈心的地方，你若想细聊，边跟我来罢。”
陆川点了点头，随着沐风又上了当初的竹林。
风景依旧，他的心境却全然不相同了。
上次来这里满心的急迫焦怒，这次仍是急的，却多了许多的耐心。
毕竟在陆川所认识的人中，再找不出一个像沐风一样慢性子的人了。
不过慢性子的人，往往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正是因为知道的多了，才懒得开口去深究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沐风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朝着陆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坐吧。”
陆川依言坐下，眼神毫不避讳的盯着沐风。
倒是沐风被他的架势惊的有些愣住了，“这次再见你，果真同上次大不相同。”
“师......大人您便当我是同本源融合时候吸收了先祖记忆发生的变化吧。”
“如果你真吸收了先祖的记忆，只怕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同我说话了。”沐风愣了愣，大笑出声。
陆川不明就里。
沐风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你想报仇？”
“报仇......确实，我除了报仇，似乎也没有更名正言顺的。去除掉那个家伙的资格，毕竟它可是我门族群的祖先。”
“你知道？”奇怪。真是奇怪。
今天陆川给他的惊讶太多了，多到饶是沐风也感觉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复眼蛟龙出世之后应该从未同陆川接触过才是。
他通过星象卜算过，沐风同复眼蛟龙乃是命中注定的死敌，不管是任何阶段卜算出的结果都是二者不能共存于世。
如果二者接触过，那必然会有一方陨落，那么，陆川又是怎么知道复眼蛟龙的存在的。
“我说了，我继承了部分本源的记忆。”陆川眨眨眼睛，扯谎不带打草稿的。
“不可能，如果你真的继承了本源的记忆，那你现在就不会跟我坐在这里，而是去和复眼蛟龙商量合作......”沐风的话语之中第一次记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陆川反而有些语噎了。
“我怎么可能跟它合作，弑父之仇，杀师之仇不共戴天，非死不能了结！”
沐风似是想到的什么，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川一遭，“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在其魔爪下落入下风，你若身死，本源会重新出现，你绝不能让复眼蛟龙得到你体内的本源，否则，这天地的浩劫将无人能阻止。”
“我若已经......”本来陆川是想说，他若身死，这天地浩劫与他何干的，却骤然想起这世界上当初值得被他珍视的人还尚在人世，这也正是他拥有记忆之后唯一欣慰的地方。后面的话自然说不出来了。
“我可教你驭兽之法，其实，并非只有人类能成为驭兽师，只要你能让灵兽心悦臣服，甚至可以成为百兽之师。”
陆川忍不住又皮了一下，“我已有契约灵兽了，便是大人之前见过的狐狸。”
“......”沐风沉默了半晌，看着陆川的眼神之中透着考究，“如果不是对你有过深入的了解，此刻气息完全未变，我甚至会觉得你被某个老家伙取代了。”
“这世界，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取代的了我。”陆川神情笃定。
沐风周身气息都凝滞了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何故问我。”
“我不知大人先前关于雷劫的卜算，那场雷劫，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望大人明示。”
“你想问的，偏偏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张口的。”沐风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竹林，竹叶碧海一般于风中翻涌起层层碧浪，“这件事，需得回到你师父身上。”
“柳茹月乃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仅存的火凤凰，此节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陆川点了点头。
“那便是你师父的火焰内丹，叫其炼化之后才会形成的天地威能。”
陆川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能，复眼蛟龙属水，自上古伊始，天地之间水火便是天敌，水火怎能相融。”
“水火当然可以相融，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它不能做到。”沐风叹了一口气，“首先自上古以来，天地之间诞生的异火奇珍，不过一手之数，水法灵宝也极为稀缺，从根本上便让水火可容的可能性降低到了一定程度，然而物极必反，相克的两极在某种程度又潜在相生，天地正因此而维持平衡。”
“复眼蛟龙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被称作天露的灵极水，本来就有屏蔽元素攻击的功效，你若同它为敌，必须要依靠法器攻击。”
“多谢告知。”陆川声音仍旧平静，只是眼底已经写满了愤怒。
那头该死的东西，不但害了自己的师父，甚至熔炼了师父的宝丹，害的师父形神俱碎。
陆川一直抱有柳茹月能够在当初那场倾世大战之中逃离的想法，然而此刻便知道一切不过是他的妄想而已，一时心境受挫，眼睛忍不住变为了充满弑杀之意的血色。
沐风神色一肃，一指点在了陆川的眉心。
“醒来！”
一股温和中正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了陆川头脑之中，心底的燥意渐渐平静下来，陆川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师......大人，我没事，不必在陆川身上浪费灵力，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一时......”
“我怎么总感觉，你想叫我师父。”沐风平淡的面上忍不住也生出了两分笑意，将手收了回来，“你还想同我聊些什么，找我来，总不会只为了这一个消息吧。”
“便是这一个消息，陆川便觉得不需此行了。”是了，他现在的修为水准确实同记忆之中相去不多，可现在他同复眼蛟龙之间有一个足堪致命的差距。
师父的异火，现在不在他身上，甚至被复眼蛟龙完全吸纳，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更引动了天地雷劫。
能到引动雷劫程度的可怕对手，在记忆之中，他也未曾遇到过。
看来他要计较一下，如果打不过该又什么后招了，他不希望自己这一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重来一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居然生出了这么多的变数。
难道他为了避免给师父带去危险而选择分开是错么？为什么记忆里一直在追着他跑的敌人直接去找了他师父的麻烦。
陆川根本想不出来结果，即使心乱如麻，他此刻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自然不止这些，我想劝大人去魔兽森林逛逛，顺便，我可以介绍我师父给您认识。”
“？”沐风皱眉看向他。
“大人算得万事，却还是会有预料之外的事情的。”陆川瞬间明了他的疑惑是什么，却只能无法解释的微笑。“大人留在这里，不再安全了。”
“说的不错，这里确实不再安全了。”出乎陆川预料的，沐风并没有质疑他此节的意思，甚至畅然一笑，也不继续纠结他之前的那个新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三日之后的劫，便应在我这里，我这个主人公，又怎能离开呢。”
陆川不知道此际关于狐狸的归属权，他的竞争对手因为嫌弃狐狸的变化而放弃了同他的争夺。
此刻他正安静的等在神庙旁边。
阳光落在金灿灿的穹顶上，七彩琉璃的檐崖折射粗梦幻的光线，陆川盯着梁上蹲着的小狮子发着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栋神庙之中，唯一玄妙的存在，除了那柄不时被启用的神杖之外，只有房顶上蹲着的那只小狮子了。
蹲在房顶上承接日月星辰之力，更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天敌洗礼，祈福时候最后追随神杖进入神庙的天地福泽总被那家伙像是筛子一样滤过一遍，早已生了灵智。
只不过一直装成毫无感知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
自己的师父是知道的，却并未刻意提起。
大概是陆川盯得太久，那头小狮刷的一下掉了个个儿，用自己的小屁股对着陆川探究的目光。
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让陆川仅仅感觉资金眼花了一下。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那只狮子而是单纯朝着那个方向发呆的话，多半会怀疑自己之前看错了。
陆川微微挑眉，心下立时生出了要上到房顶戏弄一下那个小家伙的意思。
这朝离皇宫的律法，管的聊别人，却管不了他，这世界上，只怕还没有哪个人那个地方能限制的了他。
然而念头刚刚自脑海之中浮现，便看见远远一抹璀璨的金辉渡了过来。
师父回来了。
陆川登时收了自己旁的心思，退到了一边。
沐风进入神庙前同陆川错身而过，有些愕然的眼神清晰的落到了陆川身上，陆川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
万事笃定于心的三师父居然也有露出这等错愕表情的时候。
陆川再往后一看，刚刚追着沐风那道金光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秃顶的国君，身边甚至带了两个大臣，懒得跟这些人接触的陆川直接闪身暂且退开。
沐风回到神庙安置完神器之后便走了出来，同秃顶国君交代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看那秃子红光满面的架势，定然是好事。
陆川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他对于朝离皇室实在没什么好感。
举世皆敌。
这句话对于前世的陆川来说绝不是说说玩的。
维护他的人一次次惨死，为他拼命挣来生的机会的，却只有他的师父，那时候的沐风也是栖身朝离皇室，不知道帮了朝离国多少次，不知道为这个世界做过多少的贡献，危难关头，除了一个小丫头，再没有随便一个什么人。
皇室养了那么多的九阶供奉，朝廷里那么多臣子——算了，那些臣子本身跟沐风也不对付，他便不说了。
本来对于此地便没什么好感的陆川见着那个秃子喜形于色的猥琐样子，登时更笃定了要劝沐风离开的心思。
正当他心中计较着得失，有些溜号的时候，沐风却已经到了他藏身的地方，“你怎么过来了。”
沐风问的，明显是当时的陆川，可现在的陆川却又不完全是当初的自己了。
是以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奇怪，“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就算是想他，他面前也能接受这个说法，可这红了眼眶又是几个意思。
在脑海里想着总跟真正见面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陆川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就像是之前想好的千言无语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三个师父中，柳茹月给了他异火，更对他有养育之恩，朱兰给了他天赋神通，更因他而死，可只有沐风，甚至可以说给了他生命。
如果当初没有沐风的话，他可能根本活不到最后，更遑论报仇。
莫说沐风本来就是个性子极冷的人，更何况他同陆川根本不熟悉，陆川虽然熟悉他，但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事情。
陆川只会觉得他奇怪，并.......适时作出一些他认为合理的猜测。
不算到底不是料事如神的神通，这般细微的心境变化，他也只能用眼睛来看。
沉默了数秒之后，沐风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你师父陨落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沐风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当初我以为你离开真的能扭转命局，到底天地之间，自有定数。”他将眼神从陆川身上移开，背着手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刺眼，对于此刻抬头看去的沐风竟似毫无影响，他眼神锐利，直破苍穹，似要在这青天白日看破星河轮转。
“可现在的我站在这里，之后的定数，便是我说的才作数！”陆川靠在墙边，伸手盖在了自己的眼前。
沐风闻言带些探究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他的身上。
“九阶？”
“不错。”
沐风摇了摇头，“可惜，还不够。”
“若是三日之前你在我面前来对我说这句话，只怕我还真要应你一遭，只是昨夜，天地命格已经再度发生了变化。”
“昨日？”陆川微微皱眉，“可是昨夜的雷劫？”
“应命的，只怕便是它了。”沐风表情平静的笑笑，似乎在商讨的并不是什么会伤及性命的大事，而仅仅是随口一句逗闷的话，“不过三日之后，它仍需应一道劫。”
“你知道它是谁？”
“多少能猜出些。”沐风眯了眯眼睛，“此处到底不是适合谈心的地方，你若想细聊，边跟我来罢。”
陆川点了点头，随着沐风又上了当初的竹林。
风景依旧，他的心境却全然不相同了。
上次来这里满心的急迫焦怒，这次仍是急的，却多了许多的耐心。
毕竟在陆川所认识的人中，再找不出一个像沐风一样慢性子的人了。
不过慢性子的人，往往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正是因为知道的多了，才懒得开口去深究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沐风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朝着陆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坐吧。”
陆川依言坐下，眼神毫不避讳的盯着沐风。
倒是沐风被他的架势惊的有些愣住了，“这次再见你，果真同上次大不相同。”
“师......大人您便当我是同本源融合时候吸收了先祖记忆发生的变化吧。”
“如果你真吸收了先祖的记忆，只怕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同我说话了。”沐风愣了愣，大笑出声。
陆川不明就里。
沐风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你想报仇？”
“报仇......确实，我除了报仇，似乎也没有更名正言顺的。去除掉那个家伙的资格，毕竟它可是我门族群的祖先。”
“你知道？”奇怪。真是奇怪。
今天陆川给他的惊讶太多了，多到饶是沐风也感觉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复眼蛟龙出世之后应该从未同陆川接触过才是。
他通过星象卜算过，沐风同复眼蛟龙乃是命中注定的死敌，不管是任何阶段卜算出的结果都是二者不能共存于世。
如果二者接触过，那必然会有一方陨落，那么，陆川又是怎么知道复眼蛟龙的存在的。
“我说了，我继承了部分本源的记忆。”陆川眨眨眼睛，扯谎不带打草稿的。
“不可能，如果你真的继承了本源的记忆，那你现在就不会跟我坐在这里，而是去和复眼蛟龙商量合作......”沐风的话语之中第一次记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陆川反而有些语噎了。
“我怎么可能跟它合作，弑父之仇，杀师之仇不共戴天，非死不能了结！”
沐风似是想到的什么，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川一遭，“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在其魔爪下落入下风，你若身死，本源会重新出现，你绝不能让复眼蛟龙得到你体内的本源，否则，这天地的浩劫将无人能阻止。”
“我若已经......”本来陆川是想说，他若身死，这天地浩劫与他何干的，却骤然想起这世界上当初值得被他珍视的人还尚在人世，这也正是他拥有记忆之后唯一欣慰的地方。后面的话自然说不出来了。
“我可教你驭兽之法，其实，并非只有人类能成为驭兽师，只要你能让灵兽心悦臣服，甚至可以成为百兽之师。”
陆川忍不住又皮了一下，“我已有契约灵兽了，便是大人之前见过的狐狸。”
“......”沐风沉默了半晌，看着陆川的眼神之中透着考究，“如果不是对你有过深入的了解，此刻气息完全未变，我甚至会觉得你被某个老家伙取代了。”
“这世界，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取代的了我。”陆川神情笃定。
沐风周身气息都凝滞了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何故问我。”
“我不知大人先前关于雷劫的卜算，那场雷劫，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望大人明示。”
“你想问的，偏偏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张口的。”沐风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竹林，竹叶碧海一般于风中翻涌起层层碧浪，“这件事，需得回到你师父身上。”
“柳茹月乃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仅存的火凤凰，此节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陆川点了点头。
“那便是你师父的火焰内丹，叫其炼化之后才会形成的天地威能。”
陆川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能，复眼蛟龙属水，自上古伊始，天地之间水火便是天敌，水火怎能相融。”
“水火当然可以相融，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它不能做到。”沐风叹了一口气，“首先自上古以来，天地之间诞生的异火奇珍，不过一手之数，水法灵宝也极为稀缺，从根本上便让水火可容的可能性降低到了一定程度，然而物极必反，相克的两极在某种程度又潜在相生，天地正因此而维持平衡。”
“复眼蛟龙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被称作天露的灵极水，本来就有屏蔽元素攻击的功效，你若同它为敌，必须要依靠法器攻击。”
“多谢告知。”陆川声音仍旧平静，只是眼底已经写满了愤怒。
那头该死的东西，不但害了自己的师父，甚至熔炼了师父的宝丹，害的师父形神俱碎。
陆川一直抱有柳茹月能够在当初那场倾世大战之中逃离的想法，然而此刻便知道一切不过是他的妄想而已，一时心境受挫，眼睛忍不住变为了充满弑杀之意的血色。
沐风神色一肃，一指点在了陆川的眉心。
“醒来！”
一股温和中正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了陆川头脑之中，心底的燥意渐渐平静下来，陆川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师......大人，我没事，不必在陆川身上浪费灵力，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一时......”
“我怎么总感觉，你想叫我师父。”沐风平淡的面上忍不住也生出了两分笑意，将手收了回来，“你还想同我聊些什么，找我来，总不会只为了这一个消息吧。”
“便是这一个消息，陆川便觉得不需此行了。”是了，他现在的修为水准确实同记忆之中相去不多，可现在他同复眼蛟龙之间有一个足堪致命的差距。
师父的异火，现在不在他身上，甚至被复眼蛟龙完全吸纳，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更引动了天地雷劫。
能到引动雷劫程度的可怕对手，在记忆之中，他也未曾遇到过。
看来他要计较一下，如果打不过该又什么后招了，他不希望自己这一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重来一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居然生出了这么多的变数。
难道他为了避免给师父带去危险而选择分开是错么？为什么记忆里一直在追着他跑的敌人直接去找了他师父的麻烦。
陆川根本想不出来结果，即使心乱如麻，他此刻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自然不止这些，我想劝大人去魔兽森林逛逛，顺便，我可以介绍我师父给您认识。”
“？”沐风皱眉看向他。
“大人算得万事，却还是会有预料之外的事情的。”陆川瞬间明了他的疑惑是什么，却只能无法解释的微笑。“大人留在这里，不再安全了。”
“说的不错，这里确实不再安全了。”出乎陆川预料的，沐风并没有质疑他此节的意思，甚至畅然一笑，也不继续纠结他之前的那个新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三日之后的劫，便应在我这里，我这个主人公，又怎能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