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遇事便躲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月凉如水,猛然坐起,望见轩窗下投下来的月影,夏初瑶急喘了一口气,抬手便触到额间一层薄汗。

    “怎么了?”身边的人因着她的动作已然醒来,起身看到她额间的细汗,沈临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吵醒三爷了。”掌心的温热叫夏初瑶身子一颤,垂眸轻叹了一口气。

    孟远山夫妇的事情,自听了之后,便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梦境里,她只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目露凶光的暴民推搡这朝她涌来,到了近前,那些愤怒的脸,都变成了曾经熟悉之人的模样。

    那些举着棍棒刀枪,想要将她撕成两半的人,都是从前随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长剑冷棍,在要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眼前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替她生生挡下了砸向她的武器。那张七窍流血的脸,赫然就是她枕边之人。

    “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平白让你受了惊吓。”拉她复又躺下,沈临安轻轻拥着怀里的人,有几分后悔先前将孟家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件事情,他也是在查沈朔的时候,无意间查到的。

    思量当时的情况,或许此举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用一个人的前程去换一场暴乱的平息,即便是放在今时今日,想来大多数人也会赞同此法。

    只是刑场上的那场动乱实在是叫人始料未及,也不知,是云州灾民太过残暴勇猛,还是刑场之上的戒备太多疏漏,竟是让一个朝廷官员被灾民当场打死。

    “妾身只是觉得,孟小王爷实在是可怜。”梦中的情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夏初瑶倒有几分睡不着了,“自小失了双亲便也罢了,这么多年,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来孟长安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否则,依照他的性子,且不说根本不可能与皇家那般亲近了,只怕早该对沈家恨之入骨了。

    “若是能一辈子蒙在鼓里,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怕他被瞒了那么多年,终有一日发现真相,除却满腔恨意,更多的,大概是恍然之后的无所适从吧。”

    若是能像孟长安那样,将所有人的谎言当做真相,活着倒也舒心,不像他这般,那么多年,心中抓着那一点疑惑,苦心追查,却一直没有结果,备受折磨。

    “若是三爷,美好的谎言和残酷的真相,会选哪一个呢?”沈临安那般感叹,却叫夏初瑶有些心惊,抿了抿唇,终还是忍不住转身问他。

    “夫人会选哪一个?”沈临安也不答,只是垂目看她。

    “是我先问的。”夏初瑶撇了撇嘴,避开了与他相对的目光。她总觉得,那缀了星光的眸子里,除却温柔,还有些能将她一眼看穿的东西。

    “夫人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她的反常,不仅是他,旁人都看在眼里。她的心事,他也曾无意间窥探到一二,虽然不甚明白她为何会这般,可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有事瞒他。

    如今他还发现,她为着这件事,似乎十分纠结。

    只是,哪个人身上没有一两件不让被人知晓的过往,又有哪个人可以坦荡地说,对身边至亲之人从来不曾有过欺瞒。

    *******

    将军府里一片素白,将军府外,银甲佩剑的将士们已经跪了近七日了。

    七日的守灵,本只是孟家儿女之事,可是这些跟了孟将军几十年的将士们,都自愿来送他最后一程,每日练兵结束,都会来将军府前跪上几个时辰。

    就连武方城里的商家百姓,都沉静在一片哀恸之中。

    “长安,你都连跪三日了,就算不起来,好歹也吃点东西吧。”

    灵堂上,战甲未卸的孟长安跪得笔直,若非面色的几分病色,倒也看不出他已经这般不吃不动,跪了三日。

    孟远锋的长女孟青萝跪在他身侧,一双眼哭得红肿,这会儿望着自己这个幼弟,满眼的心疼。

    “如今孟家都指望你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倒下了,你叫我跟你二姐怎么办?”见他依旧不动不语,孟青萝叹了口气,垂目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与妹妹孟青霜早已家人,这一次,收到将军府出事的消息,回来得最早的是同在武方城里的她和正好轮上休沐的丈夫,西境大营里的前锋副将季天齐。

    回来的时候,府上还有武方城知府衙门的人。

    将军府里的尸体,从前院一直到后院,几步一个,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父亲母亲住的院子里,遍布打斗的痕迹,虽然二老的尸身已经被知府衙门的人收敛起来,可孟青萝也能想象昨夜这里的那场打斗,父亲只怕是拼死一搏,死相惨烈。

    她当初昏死过去,醒了哭,哭了昏。

    府里诸事,都是季天齐打点的。

    孟青萝是第二日回来的,直到第三日,他们才等得从西境大营狂奔回来的孟长安。

    孟长安往日一直是跟二老一起住在将军府的,只是上次自帝都回来之后,他说要入伍锻炼,这些时日便常在军中。

    自回来到如今,他一句话也未说,只是往这灵堂上一跪,便再也没动过。

    “青萝,长安心中难受,便由他去吧。”一身素缟的季天齐刚刚送走前来吊唁的人,见着孟青萝在哭,叹了口气,瞧了一眼满面惨白的孟长安,蹲下身与他说话,“五日前我以你的名义写了奏报急呈帝都,想来此刻天子已经知道将军遇害之事。你放心,此事不说朝廷会调派人手来查,西境大营里每一个人都会拼尽自己之力,揪出凶手,为将军和夫人报仇。”

    季天齐曾是孟远锋麾下的得力干将,年轻有为,颇得孟远锋赏识,孟远锋甚至不在意他出身清贫,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他。

    说起此事,他也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几日孟府上下须得他打点,只怕他现在也如其他几个孟将军旧部一样,提了刀剑上了战马,四处探寻追凶寻仇去了。

    “我要跟你说的还有,那道奏报里,我还写了你呈请接管将军的兵符,领西郊大营的军权,做西境将士的统帅。”瞧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季天齐皱眉,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孟青萝都是一惊。孟长安这才恍若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季天齐。

    “西境大营里几万将士,那都是将军一点一点收拢,一手带出来的。西陵军在三州百姓口中,都被叫做孟家军。”虽说自己这般做有几分擅作主张,可是,当时孟长安未归,此事又须得马上上报,刻不容缓,他便也不得不这般,“如今孟家能统领大军的,只有长安一人。若不做此呈请,难得要眼看着孟家军落到别人手里?”

    “姐夫……”前段时间在大营里练兵的时候,孟长安没少被他这个姐夫收拾和嫌弃,他本以为季天齐是看不起他的,如今听得这话,身子一震,复而又低下了头,“我这般没用,便是加入孟家军都配不上,更别说统帅了。”

    “这件事情,若是朝中批准,我与几位军中叔伯都会全力支持你。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太难,当初将军的意思,也是先让你历练几年,可是,眼下将军一死,若是你不站出来,只怕西陵军便要落到旁人手里了。”

    西境三州共驻十五万将士,其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便是他们这支近七万人的西陵军,如今孟将军一死,只怕云州和常州驻军的几个统帅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吞了西陵军。

    且不说其他两州,就是西陵军中,也早有些心思不正的人,只怕眼下正盯着这个机会,将这军权拢在自己手里。

    “……”孟长安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季天齐和一旁泪眼朦胧的孟青萝,再转头看着灵堂上孟远锋的牌位,抿唇沉默了许久。

    孟府出事的那晚,他本该也在府上的。

    只是那天早上他因着军中训练之事,跟孟远锋顶了几句嘴,孟远锋一气之下,叫了关副将直接把他抓回了西郊大营,让他随关副将他们去境外押送补给以示惩罚。

    荒漠里他在关副将身边将孟远锋骂了一路,等回来知道孟府出事的消息的时候,他悔得只想当场了结了自己。

    父亲和母亲去世之后,孟远锋待他视如己出。

    往昔他待孟远锋,除却对他暴脾气的惧怕之外,甚至可以说没有半分待长辈的尊敬。

    所有人都瞒着他,可他早在三年前知道了父亲是死在灾民手里的真相,那时候他觉得,皇城里的那群人也好,孟远锋也好,甚至整个大齐都是欠他的。他们夺走了他的父母,便活该忍着他这般恣意妄为。

    “我不配接手西陵军,我甚至不配做孟家人。”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倚仗所有人的愧疚来胡作非为以外,没有做过半点对孟家有益的事情。

    甚至从前在两位姐姐还未出嫁的时候,他仗着孟远锋待他比待她们好,经常作弄取笑她们,做得过分的时候,别说两个姐姐,就连孟夫人都能被他气哭。

    他们三姐弟的关系素来都不好,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孟青萝对他温言以待。

    “啪——”

    他话音才刚落,衣领被人一揪,脸上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青霜!”

    “……”看清打他的是刚刚从外面冲进来的孟青霜,也不管脸上火辣辣的疼,孟长安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过了头七,我便收拾行装回故洗城去。这孟家的东西,都是叔父留给两位姐姐的,我半分都不会领……”

    他的父亲孟远山当年弃武从文,入京做官之后,便与孟家断了联系。这西陵军也好,孟家世袭的爵位也好,跟他这个外人没有半分关系。

    这话都还未说完,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旁的孟青萝惊得忙伸手去拉住孟青霜:“青霜,都什么时候了,别这般胡闹。”

    “是我胡闹还是他胡闹?”孟青霜跟孟青萝不同,她虽是女儿身,却自小喜欢跟着父亲还有他军中部下习武,身手力道都不输男儿,“从前我就跟父亲说,这混小子就是个白眼狼,掏心掏肺都养不熟,父亲还偏不信。”

    “你要滚就赶紧滚,”孟青霜挣开孟青萝的手,也不打孟长安了,只是猛地将他一推,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从前闯那么多祸,都是父亲给你收拾。如今父亲遇害,你倒好,不替他报仇,不帮他守着西陵军,只想着逃。你说得没错,你这般的懦夫,只配去伏在皇城里那些贵人的裙摆前哭着求她们可怜你,宠爱你,根本不配做我们孟家人。”

    孟青霜一席话说得难听,灵堂之上,所有人都默然了。

    孟长安跌坐在地,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还有血渗出来。他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看着怒气冲冲,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孟青霜。

    孟青霜这话说得急,也是一时气话,被他这般一看,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过了。

    就在孟青萝想要开口劝两句的时候,一直不动的孟长安有跪直了身子,俯身重重朝着孟远锋的牌位,也朝着跟前几步外的孟青霜磕了三个响头。

    “二姐教训得极是,遇事就躲的人,不配姓孟。”肿了的脸叫他说话都有几分不清楚,磕完头,他站了起来,“两位姐姐放心,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长安也一定会把凶手抓出来,替叔父和婶婶,还有孟府几十余口人报仇雪恨。既然当初自己说了要入伍历练,不管今次陛下作何安排,不成为一名不给叔父丢脸的孟家军,长安绝不离开西境大营。”

    孟青霜说得不错,他往日摆出一副胆大包天的模样,却历来都是一个遇事就躲的胆小鬼。

    褚云音成亲那日,他心下绝望,甚至想要求死,是夏棠点醒了他。

    如今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也是逃开,还好孟青霜一席话叫他惊觉。

    他已经逃了两次了,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哪怕是千难万险,他都不会再做逃兵。

    ******

    晚间跟着季天齐将孟府这几日的巡防部署检查了一遍,孟长安准备去书房里在写一封密奏递送帝都。季天齐先前将折子里所写都告诉了他。

    虽说关系孟家,陛下必定会慎重考虑,可毕竟他年纪还小,只怕会让人顾虑,何况,太后娘娘可是铁了心的想叫他一辈子远离军营,他须得叫他们看看,自己这一次有多坚决。

    进去的时候,发现孟青萝也在,孟长安步子微微一顿,倒是在书架旁整理的孟青萝先转过身来与他打招呼。

    “从前是长安不懂事,常惹大姐生气,还请大姐见谅。”拱手朝着孟青萝作了个礼,孟长安这错认得真诚。

    孟青霜习武,虽然武艺不如他,可有身手脾气又暴的人总归没有孟青萝这般柔柔弱弱的好欺负,所以,往昔他惹哭的对象里,多的都是孟青萝。

    “姐弟之间那些事情本也常见,过了便忘了,都是一家人,还真跟你置气不成?”孟青萝本就性子温和,嫁了人之后更添几分娴静,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孟夫人的影子,叫人觉得温暖。

    从前孟长安做的那些事,根本不能说是闹着玩的,往她的头发里扔虫子,往她的新裙子上泼墨汁,小时候她还被孟长安设计绊倒,摔掉门牙。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又恨又怕孟长安,每年最高兴的日子,便是孟长安往帝都去的小半个月,她甚至盼着孟长安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从前恨也罢,怕也罢。作了妻子之后,再想从前的事情,思及孟长安的身世,她便也能体谅几分了。

    何况,如今孟家,是真的只有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了,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还能真跟他置气不成?

    “不是叫你好生休息吗?青霜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脸上涂了药,却还是肿得厉害,孟青萝叹了口气,自己那个妹妹,出嫁才一年,怎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二姐也是为了打醒我。”说话还有几分含糊,孟长安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脸上一阵疼,他走到桌案前,寻了一本没写过的折子,“我想再给陛下写道折子,这会儿写了,正好明日叫人加急送到帝都去。”

    孟青萝也不问他要写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离开,挽了袖子,替他研墨。

    因着自小便失了父母,常年帝都和西境两头跑,孟长安的诗书,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既跟她们一起在将军府里跟着请的夫子学过,又进过皇城南书房,与皇子们一起研读诗文,听说甚至还被柳丞相单独教导过。

    跟了那么多老师,偏偏孟长安这一手字,写得跟孟远锋没多大差别。苍劲有力,字里行间带着几分杀伐气。

    “小时候见叔父写军报,觉得这字十分霸气,便偷偷学了,想拿去帝都炫耀。当时摹写了小半年都还是只能写成这般模样,果然我还是比不上叔父分毫。”瞧着自己这一手字,不等孟青萝问,孟长安便笑着叹了口气,虽说他有心要替叔父守住孟家,以自己如今的本事,只怕是有心无力。

    “我瞧着倒是很像了,只要再历练几年,你也能像父亲一般。”孟青萝抿唇笑了,想了想,又开口,“长安,当初父亲将你接回来的时候,是将你过继到他膝下的。从前听你叫他叔父,父亲面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总觉得你把我们都当外人。虽然我这般说有些对不住大伯和伯母,可是,如今孟家便只剩我们三人了,他对你的养育之恩,也担得起你叫一声‘父亲’吧?”

    当年孟远锋将孟长安从帝都领回来的时候,是进孟家祠堂昭告过祖宗,要过继他做儿子的。

    那个时候,孟青霜都还小。也是在孟青萝成婚之后,才听得母亲说起,领了孟长安回来之后,父亲便跟母亲说了,除了长安之外,将军府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儿子。

    虽说母亲和她们姐妹俩并不喜欢孟长安,可是,父亲是真将他当儿子养了那么多年的。

    “从前不敢叫父亲,是觉得自己不配。如今想喊,却是没机会了。”看着自己写的折子,孟长安有几分晃神。

    他这一身武艺是孟远锋教的,他这一手字,是偷学孟远锋的。他时常惹孟远锋生气,经常瞎胡闹,可是若是要问他整个大齐,甚至整个天下他最佩服的人是谁,那答案必定是征西大将军孟远锋。

    两人正说话间,却突然见得窗外竹影一动,一阵劲风过,书房里的烛火尽数熄灭,一瞬间四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大姐,小心!”剑光裹挟着森冷的剑气迎面而来,孟长安一把推开跟前的孟青萝,自己也退了两步,手里的笔顺势掷出,朝着长剑过来的方向飞去。

    剑锋一转,狼毫断成两截,来人一步踏上桌案,提剑便朝孟长安刺去。

    居高临下,又是死角,孟长安觉察到近在咫尺的杀意,旁处无可躲,孟长安抓了案上的砚台也只来得及侧身回手一挡,将那直刺心口的剑挡偏了几分,没入左肩。

    “孟长安,替颜家七十八口人偿命去吧。”抽剑毫不迟疑,孟长安肩头鲜血喷涌之际,只听得身前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哑意,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长安!”那边被孟长安推开之后,躲在角落里的孟青萝也听得此言,惊得大喊了一声,便见着案前青光一划,第二剑刺了下去。

    窗外一声清丽的剑鸣,绯色的剑光染亮了夜色,两剑相击,孟长安只觉得眼前火花四溅。

    跟前的杀意顿时消散,接着剑光,只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跟前。

    “果然是你。”来人还有几分气息未定,声音里带着杀意。

    话音刚落,绯色的剑光在虚空中挽出几个剑花,直指被他逼退的那个女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暗哑的声音还未落下,青色的剑光刺破绯色的剑气,剑势凌厉,却是虚招,等池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错开了他,掠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了。

    院外终于有了响动,书房的门被推开,季天齐领着几个将士大步冲了进来,手里的灯笼照亮了屋子,瞧清楚房里的局势,纷纷拔剑,直指池光。

    “姐夫,刺客已经跑了,这位池公子是救命恩人!”孟长安按住肩膀,忙出声阻止,又转头去看孟青萝,确认了她安然无恙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