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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赐我梦境赐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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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悦生轻轻地眨了下眼睛,很认真很笃定的告诉我:“爱,很爱。”

    “你爱我难道就是要逼着我去死吗?你爱我难道就是要逼着我这样痛苦吗?”我痛楚的问他,失声大笑起来,笑的岔气:“苏悦生,你没有看到我和沈柏言都很痛苦吗?你只想着自己,只想着你自己的一切。沈柏言因为你——所以要跟不爱的人结婚,我已经放弃一切从香城走了,你还想要让我怎么样?让我嫁给你?然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对你来说就够了吗?你的爱就是这样的?让你身边的人难过是不是?”

    我的话或许是在苏悦生的心口扎了一个血口,扎了一个洞。

    我疼,我也要让苏悦生疼。

    我要让他清楚明白,不是他一个人痛苦。

    三人行,沈柏言痛,我也会痛,他也要痛。

    我心疼的麻木,微微的张大嘴巴猛地呼吸着空气才不至于让自己窒息掉,我颤着声音发不出来什么调儿。

    我被他逼着一步步走到了现在,我能够有什么办法?

    那一刻我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颤抖着声线大声质问他:“苏悦生,你到底爱我什么?”

    苏悦生朗声质问我,一步步的逼近,他锐利的眸光像是利剑:“那你到底不爱我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过沈柏言?我不爱你吗?还是我什么地方配不上你?”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好似生活在密不透风的牢笼里面,他无缝不钻的钻进我的生命里,啃噬我的骨髓,在吸食我的血肉,要钻进我的脑子里吞噬我的理智,要控制着我的未来,要夺走我的未来。那种窒息般难受的感觉让我觉得像是要疯掉,我脑袋上有紧箍咒,他一靠近我就觉得很疼很难受。

    一瞬间,我什么都想不到了。

    看了看四周,脑袋里突然间闪过一个东西——

    我忽然定住心神,心里的石头像是猛地坠地,一下子安静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很平静的问:“苏悦生,你很爱我是吗?”

    “是——”

    我再问:“一定要得到我是吧?”

    他问:“你还想嫁给谁?”

    我问,他答。

    我再次问:“也就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是吗?”

    “一一……”苏悦生的声音里突然间有些颤抖,脸色忽然一变,我一手推开苏悦生,步伐十分凌乱。他在身后语气慌乱叫我:“一一,你去哪里?你要做什么?”

    我的目光在四处移动,最后望向了厨房的方向,嘴角处突然裂开突兀又惨淡的笑容,大步的往那个方向冲过去,墙壁上挂着一把菜刀。当初来西洲,葡萄陪我亲自去超市里买的,说刀锋锋利,切菜方便。

    我拿回来之后没有怎么用过,第一次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正如葡萄说的那样——刀锋锋利。我一手拿着刀看着刀锋处闪烁着耀眼光芒忽然间笑了起来,苏悦生进来的时候神情顿时紧张。

    我手里拿着那把菜刀,淡淡的笑了起来,苏悦生声线寒凉:“一一,你拿着刀干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刀,银光闪闪,闪烁着自己的眼眸。我没了刚刚的那种愤怒,只剩下平静,剩余的也就只是平静。我抬眸,那瞬间我心底里是真的从未有过的安宁。

    “苏悦生,你想要我不是吗?是很想吧?是吗——好啊,反正我也被你逼的无可奈何了,反正我也被你逼的痛不欲生了。嫁给你,我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死好啦。”

    我心里难受,脑海里一次一次的浮现起他们的脸,沈柏言,老丁,赵女士,奶奶……很多人的脸。要是他们看到我尸体的那瞬间,他们会不会很难过?

    会不会很绝望。

    “反正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不会你太好了。你逼的我已经要呼吸不过来活不下去了。”我说,一声声的呢喃着,右手拿着刀,朝着手腕处的地方猛地割去。

    那天晚上是手臂上割破了一些伤口,这次我没有犹豫,狠狠地割到了手腕处,很深很深。

    割下去。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裂缝处冒出,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指缝间全是血,滴在我脚下的地板上。那鲜血很刺眼,很刺眼。

    “我活不下去了……苏悦生,你逼着我的,我活不了了。再也不会好了……”我笑,他彻底吓住,大概是真的没想过我会做出这样决然的事情。

    苏悦生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摇头,迈步向我而来。血流的很快,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点的退去:“一一……我送你去医院,听话,我送你去医院,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好好的说!”

    “苏悦生。”

    他把我手中的刀夺走,丢到了水池里,慌忙的找了毛巾将手腕上的伤口给按住。

    苏悦生的神色慌张,一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唇瓣微颤:“我送你去医院……”

    “苏悦生,你救不了我的。”我睫毛颤抖,心里的空虚在一点点的拉大,渐渐的归于虚无:“Rh阴性血……”

    我看到他的表情顿时凝固,一点点的僵硬,一点点的僵住就这样看我。那一刻我是存在着一种报复的快感。觉得自己很爽很爽。

    “什么……”

    “熊猫血,就算是我到了医院你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血液的。”我笑:“知道刚刚那一刀我多用力吗?手腕处有大动脉,刚刚那一刀下去深可见骨……”

    我怕疼,我真的怕疼,但是那瞬间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疼了,只想着解脱,报复。他压着我手腕的毛巾已经被血浸湿了,隐约看到一些红色血液。苏悦生猛地将我抱着疯狂的往门口冲去,进电梯的时候他抱着我,电梯周围很多人看着他和我。

    手指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一滴一滴。南京大屠杀纪念馆里有一个角落,安静不闻声,有水滴低落都声音。每一滴水声代表了一条生命的消失,我也在心里静静地数着那个时间。仰头看着苏悦生的侧脸,我那时候觉得特痛快问他:“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现在成全你啊,我死了你就抱着我的身体去吧。”

    苏悦生红了眼圈抱着我直接往路边冲,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呼吸也很凌乱,一边说:“一一,你不许死……”

    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

    很快的从我的身体里抽空出去。

    我手垂在空中,苏悦生拦了车子抱着我上车,凶狠的吼着司机:“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

    他一手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浑身都在颤抖,掏出手机打电话。我的意识在渐渐地模式,在渐渐地消失,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苏悦生慌乱的说着:“沈柏言——你现在从机场回来,不要走,赶紧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你拜托谁,立即找到Rh阴性血,我现在就去医院。你现在去调度,让他们赶紧送血过来!”

    他挂断电话将我死死地扣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掐着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叫:“丁一一,不许死!”

    我其实也是在赌。

    爱情里面的人都是疯子。

    苏悦生第一个疯了。

    我是第二个。

    我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博自己的未来。

    苏悦生到底是输给了我这个不要命的疯子了。

    他抱着我冲进医院里,医院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苏悦生将我放到病床上医生和护士推着我去急救室。

    我隐隐约约有个印象听到苏悦生在门外大叫,痛苦的大叫——“一一,我错了,你不要有事情!”

    耳边是杂乱的的声音。

    护士急忙问:“Rh阴性血,现在医院血库里面没有这个血型,怎么办?”

    医生立即跟护士说:“去看医院的档案,是谁Rh阴性血,顺便想想办法去群里问问有没有最快能够赶到医院的人。”

    我躺在那里医生在给我处理伤口,闭着眼睛好似自己是漂浮在空中,脚下空无,似乎飘出了这道门。

    出去之后。

    看到门外,苏悦生颓然站在墙边抬手捧着自己的脸,无助的哭了。他在叫我的名字。沈柏言面色铁青的从医院走廊那边冲过来,一手拎着苏悦生的脖子,额角青筋突出。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这样失控的样子,一次是在村上村,第二次是在这里。

    “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一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会来医院里面?”他一手揪着苏悦生的衣服领子吼着问:“苏悦生,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退一步了,你恨我,或者是觉得不公平,或者是觉得如何——我都已经退步了,我已经订婚了,你还想要逼着一一怎么样?她不爱你你能够逼着她嫁给你吗?”

    他一声声的质问着,沈柏言拔高声音怒气匆匆:“到底你要逼我们到什么时候?嗯——我欠你的,但是一一不欠你的。就当是我求你,行吗?放过一一行吗?”

    “你想要让一一真的死在你的面前是不是?”他问:“我可以答应你,以后都不在见她,这样你还不满足是不是?”

    沈柏言愤怒,苏悦生同样愤怒。他反手去抓了沈柏言的衣服,我看着他们两人在那里针锋相对,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