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登闻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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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信鸽。暗三来消息说柳枫带着母亲傅容倩敲响了登闻鼓，状告当今兵部尚书柳岩抛妻弃子，停妻再娶。傅容倩请求皇上替她做主，允她和离…”
说来也是巧，就在他们刚刚登上马车的那一瞬，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空中俯冲下来，径自落在云戟的肩膀上。
追星上前，小心翼翼的捉住信鸽，取下绑在信鸽叫上的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赶紧向云戟禀告道。
“什么？大哥敲响了登闻鼓？他怎么会突然去敲响登闻鼓？他难道不知道平民敲响登闻鼓是要受那滚钉板的酷刑…”
云戟还没说话，郑诺的一张脸却已然变得苍白。
她恍然想起，前几日云戟曾经告诉过她，说是柳岩已经找到了柳枫，并且要求柳枫跟他回兵部尚书府…
她当时就知道，柳枫肯定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回府。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柳枫居然等不及等她回京，就带着母亲傅容倩敲响了登闻鼓…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急又气。
她急得是柳枫的伤势。以柳枫待母至孝的性子，傅容倩的那份滚钉板之刑肯定是由柳枫代替。可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那么严重的伤势。她真怕柳枫会坚持不住。
再说，那么严重的伤如果没有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对柳枫的身体留下暗伤，造成他以后生活的不便…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意气用事？他不是还想参加今年冬天举办的武举？如果他的身体受伤又没有恢复得好的话，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夺得武状元？
当然，她心里更气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即将回京。却任性的在她回京之前敲响登闻鼓。在他的心里，难道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
“追星，这些日子京城方面的情报都是你在整理的？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柳枫突然下定决心要和柳岩划清界限？”
云戟沉吟了一会，突然问追星道。
“昨天暗三传来消息说，前些日子柳岩和柳枫不仅见了面，两个人还在小饭馆里说了一会话。据盯着柳岩的暗卫报告说，柳岩想要柳枫回府，不过是记在柳岩现在的夫人的名下。他还说，如果柳枫的母亲能够安分守己的话，他也不是容不下她…”
追星很快想起了昨天收到的情报，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这下，云戟和郑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柳岩的意思分明是想傅容倩不声不响的当他的外室，而柳枫也由正经的原配嫡子变成了记在嫡母名下的外室子。以柳枫的骄傲，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傅容倩心里对柳岩充满了怨恨，又如何愿意当一个不明不白，让整个傅氏都跟着蒙羞的外室？
柳岩他这是欺人太甚！
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柳枫和傅容倩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会任由他的摆布…
“王爷，咱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好不好？本郡主要进京为傅姨和大哥两个加油打气…”
郑诺忍不住征求着云戟的意见。
她也知道，云戟此时等着赵容瑄和他一起押解陈辰段毅进京才是正经。可是，柳枫和傅容倩遭受着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她忍不住的想要寻求云戟的帮助。
有些事情她可以出面，有些时候她却不方便出面。
譬如，明天的早朝…
她敢肯定，因为柳枫伤势太重的原因，这件事在今天的早朝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真正决定柳枫母子命运的结果，应该是在明天的早朝…
“好，咱们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今天晚上你给枫哥儿好好的疗伤，其他的所有的事都放心的交给本王。放心，本王知道枫哥儿母子两个的心愿，绝不会让柳岩那个老狐狸得逞的。”
云戟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寒光。
柳枫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大舅子。柳岩想动他的人，就该有身败名裂的觉悟…
柳岩觉得这几天自己的眼睛一直跳的厉害，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的耳里总是一片有一片的想起柳枫的话，“至于你和她的那点关系，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让她当着天下人的面和你解除那点关系。让她的人生再也不要因为你而成为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柳枫这话的意思是，他想替他的母亲解除和自己的婚姻关系。但是，这怎么可能？
只要他不肯承认他和傅容倩的婚姻关系，傅容倩这辈子就别想摆脱他刻在她身上的烙印。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使他不承认，不认她，她这辈子也别想摆脱他…
这是他对她不听话的惩罚。
好好的，她非得带着儿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下堂妇就该有下堂妇的自觉…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柳枫居然会现在那样一种惨烈的姿态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的一面摊开的天下人的面前。
这天早朝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平常那些总是喜欢挑事的御史们都纷纷的懈怠起来，不再无事生非，没事也要搅出些什么事来。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常公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充斥着一股懒洋洋的意味。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心照不宣的跪倒在地，恭送云彦帝的离开。
“咚咚…咚咚…”
就在众大臣们都跪倒在地恭送云彦帝的时候，皇宫前面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这鼓声声音响亮，极有穿透了。登时就将众大臣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登闻鼓…是登闻鼓的声音…”
所有的大臣们都听了出来，这是登闻鼓的声音。可是，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敲响了登闻鼓…
柳岩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心突然跳得前所未有的快捷起来。
“启禀皇上，有一名京学的学生自称叫柳枫的，带着他的母亲敲响了登闻鼓。他说他的母亲要状告在场的一名大人抛妻弃子，停妻再娶之罪。还要恳请皇上，允许她和这位大人和离…”
值守登闻鼓的那名侍卫最后还说了些什么柳岩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因为他的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枫所说的让他的母亲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解除和他的这点关系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
完了，完了…
他汲汲营营十几年所经营出来的这番身份地位就将因为柳枫母子的这一出而彻底的毁了。
好一个柳枫，好一个傅氏女，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启禀皇上，这登闻鼓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乱敲的。大云律法有云，凡是以平民身份状告有品级的官员的，都要遭受滚钉板的酷刑然后才可以面圣。”
柳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他上前一步出列禀告道。
他就不信，以傅容倩中风后的身体还能经受得起滚钉板的酷刑。只怕一轮滚钉板的酷刑之后，傅容倩就会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倒想看看，说不出话的傅容倩还要如何告他？
至于柳枫，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由他开口状告自己，无论结果如何，他今后的仕途肯定会因此断送。
毕竟，子不言父过…
他状告自己就是忤逆不孝。像他这样的京学学生只要沾染上忤逆不孝的名声，以后无论是参加武举还是科考，主考官都不会录取一个名声有碍的学子成为朝廷的候选官员的…
柳枫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出人头地。
柳岩在心里恶毒的想道。
“唔。咱们大云律好像是有这么一条…”
云彦帝点点头。
这登闻鼓太长时间没响过了，他都差不多要忘了这么一出了。
“可是，皇上，柳枫母亲要告的官员就是…就是兵部尚书柳…柳大人。”
那名侍卫看了柳岩一眼，却被他满脸的狰狞和怨毒的神情给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低头，却还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给如实的禀告出来。
“原来柳大人之前成过亲？天啦，那他现在的妻子不就是一个妾而已。柳大人果然好大胆，骗婚居然骗到咱们清河郡崔家的头上…”
礼部尚书崔淑志第一个发难。
他想起前几日他在柳岩那里所遭遇的闭门羹，立刻毫不留情的责难起来。
没想到柳璐居然也不过是一名妾室所生的庶女而已，如此身份倒是和他的庶长子身份更配…
至于他的那个族妹今后的尴尬地位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柳大人原来早就有嫡长子，难怪这么多年了身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带在身边…”
“就是，就是…”
“柳大人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连糟糠之妻都抛弃的人…”
“柳大人的心可真狠！他刚刚那是想要他的发妻和嫡子的性命…”
朝堂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
尤其是礼部尚书崔淑志不时的在其中穿插两句“点睛之笔”，说的他前后左右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深深点头，觉得他说的话有理之极。
“皇上，微臣只是就是论事。皇上，微臣有罪…”
柳岩心里不服，嘴里却不得不替自己辩解。他知道，与其等傅容倩和柳枫上殿让他无可辩解，还不如趁着现在想一个好的借口趁早将这事糊弄过去。
“皇上，柳大人既然自己请罪，说不定外面敲响登闻鼓的母子确实是情有可原。那么那滚钉板之刑是不是就可以免了？毕竟，他们两个不过是一妇孺少年，这滚钉板之刑也实在太残酷了一点…”
睢宁侯赵祖铭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媳妇这段时间忙着和傅氏的族姐妹联络感情，如果刚刚他听得没错的话，外面那个妇人好像姓傅…
应该也是酉阳傅氏的族人吧？
酉阳傅氏也是作孽，好好的自己嫁出去的女儿都护不住，亏他们还有脸自称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如果读书人都读成了他们那样迂腐的思想和作法的话，他宁肯的他的子孙尽量少读一点书…
“皇上，老侯爷这话实在不妥。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咱们可不能轻易破坏掉。再说，如果敲响登闻鼓不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话，这登闻鼓一天怕是要响上好几回。皇上这次免了那对母子，以后该如何责罚天下人？毕竟，这被逼敲响登闻鼓的老百姓哪个没有真正的冤屈…”
礼部尚书崔淑志可没想过要这么容易的放过柳岩的正妻嫡子，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反对。
反正那是柳岩的糟糠之妻和原配嫡子，酷刑再惨，他也一点都不心疼。
“皇上，当年太祖皇帝虽然定下这么一个规矩。不过，到底还是留下话来，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可免除这一酷刑。这柳枫是京学的学生，不如让侍卫过去问问，是否有功名在身？如果有功名在身的话，就免一个人的滚钉板之刑。如果没有，那就两个一起。皇上可以先接了他们两个的状纸，派人调查事情的真相。等到他们两个的身体恢复一点再做定论也不迟…”
定远侯元晋想起那个被自己的儿媳称之为“大哥”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怜惜。他敢打包票，自己的外甥云戟和儿子元世杰定然已经知道了柳枫的真正身份…
难怪上次自家夫人想要为杰哥儿聘娶柳岩的嫡长女为他们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时，云戟会特意上门阻止他们安远侯府和兵部尚书府结为亲家…
如果当时他们和兵部尚书府结了亲，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此时都得帮着柳岩维护柳璐嫡长女的身份。因为他们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妾室的女儿…
难怪当时云戟会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破坏那名亲事。原来，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在替他们安远侯府考虑，不让他们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好，就依侯爷所言。李侍卫，你这就过去问问那柳枫身上可曾考取过功名？”
云彦帝最终还是接受了安远侯元晋的建议。
父皇虽然一直对柳岩极为看重。但是，他并不觉得柳岩值得重用。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的人也实在难当重任。
这样的人一旦面临足够府诱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的国家…
因为，在他的心里并没有信仰。
“启禀皇上，柳枫三年前就参加过县试，并且顺利得到过秀才的功名。这是他的秀才凭证。另外，他恳请皇上，说是自愿代替母亲傅容倩接受滚钉板之刑，希望皇上能够成全他的一番孝心。”
李侍卫很快就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属于柳枫的秀才凭证。
云彦帝在常公公手里接过那张凭证，果然是三年前县试的秀才证明。
“嗯，他倒是孝心可嘉。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他的一番孝心。李侍卫，你亲自带着柳枫受刑，受完邢如果他还支持得了的话，就带着他们母子前来见朕。如果坚持不了，留下状纸，等待朝廷的通知。”
云彦帝承认，到此他总算对柳枫有了些许兴趣…
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撤了柳岩的兵部尚书一职，似乎也不错。
“是，皇上。属下遵旨。”
李侍卫遵旨下去奉命行事，柳岩为官十几年，爬到这地位自然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见云彦帝这样，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彦帝居然真的想趁此机会褫夺了他的兵部尚书一职，这怎么可以…
“启禀皇上，傅氏容倩携子柳枫求见皇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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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哥敲响了登闻鼓？他怎么会突然去敲响登闻鼓？他难道不知道平民敲响登闻鼓是要受那滚钉板的酷刑…”
云戟还没说话，郑诺的一张脸却已然变得苍白。
她恍然想起，前几日云戟曾经告诉过她，说是柳岩已经找到了柳枫，并且要求柳枫跟他回兵部尚书府…
她当时就知道，柳枫肯定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回府。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柳枫居然等不及等她回京，就带着母亲傅容倩敲响了登闻鼓…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急又气。
她急得是柳枫的伤势。以柳枫待母至孝的性子，傅容倩的那份滚钉板之刑肯定是由柳枫代替。可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那么严重的伤势。她真怕柳枫会坚持不住。
再说，那么严重的伤如果没有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对柳枫的身体留下暗伤，造成他以后生活的不便…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意气用事？他不是还想参加今年冬天举办的武举？如果他的身体受伤又没有恢复得好的话，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夺得武状元？
当然，她心里更气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即将回京。却任性的在她回京之前敲响登闻鼓。在他的心里，难道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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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戟沉吟了一会，突然问追星道。
“昨天暗三传来消息说，前些日子柳岩和柳枫不仅见了面，两个人还在小饭馆里说了一会话。据盯着柳岩的暗卫报告说，柳岩想要柳枫回府，不过是记在柳岩现在的夫人的名下。他还说，如果柳枫的母亲能够安分守己的话，他也不是容不下她…”
追星很快想起了昨天收到的情报，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这下，云戟和郑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柳岩的意思分明是想傅容倩不声不响的当他的外室，而柳枫也由正经的原配嫡子变成了记在嫡母名下的外室子。以柳枫的骄傲，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傅容倩心里对柳岩充满了怨恨，又如何愿意当一个不明不白，让整个傅氏都跟着蒙羞的外室？
柳岩他这是欺人太甚！
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柳枫和傅容倩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会任由他的摆布…
“王爷，咱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好不好？本郡主要进京为傅姨和大哥两个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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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云戟此时等着赵容瑄和他一起押解陈辰段毅进京才是正经。可是，柳枫和傅容倩遭受着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她忍不住的想要寻求云戟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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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们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今天晚上你给枫哥儿好好的疗伤，其他的所有的事都放心的交给本王。放心，本王知道枫哥儿母子两个的心愿，绝不会让柳岩那个老狐狸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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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是登闻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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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这登闻鼓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乱敲的。大云律法有云，凡是以平民身份状告有品级的官员的，都要遭受滚钉板的酷刑然后才可以面圣。”
柳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他上前一步出列禀告道。
他就不信，以傅容倩中风后的身体还能经受得起滚钉板的酷刑。只怕一轮滚钉板的酷刑之后，傅容倩就会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倒想看看，说不出话的傅容倩还要如何告他？
至于柳枫，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由他开口状告自己，无论结果如何，他今后的仕途肯定会因此断送。
毕竟，子不言父过…
他状告自己就是忤逆不孝。像他这样的京学学生只要沾染上忤逆不孝的名声，以后无论是参加武举还是科考，主考官都不会录取一个名声有碍的学子成为朝廷的候选官员的…
柳枫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出人头地。
柳岩在心里恶毒的想道。
“唔。咱们大云律好像是有这么一条…”
云彦帝点点头。
这登闻鼓太长时间没响过了，他都差不多要忘了这么一出了。
“可是，皇上，柳枫母亲要告的官员就是…就是兵部尚书柳…柳大人。”
那名侍卫看了柳岩一眼，却被他满脸的狰狞和怨毒的神情给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低头，却还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给如实的禀告出来。
“原来柳大人之前成过亲？天啦，那他现在的妻子不就是一个妾而已。柳大人果然好大胆，骗婚居然骗到咱们清河郡崔家的头上…”
礼部尚书崔淑志第一个发难。
他想起前几日他在柳岩那里所遭遇的闭门羹，立刻毫不留情的责难起来。
没想到柳璐居然也不过是一名妾室所生的庶女而已，如此身份倒是和他的庶长子身份更配…
至于他的那个族妹今后的尴尬地位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柳大人原来早就有嫡长子，难怪这么多年了身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带在身边…”
“就是，就是…”
“柳大人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连糟糠之妻都抛弃的人…”
“柳大人的心可真狠！他刚刚那是想要他的发妻和嫡子的性命…”
朝堂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
尤其是礼部尚书崔淑志不时的在其中穿插两句“点睛之笔”，说的他前后左右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深深点头，觉得他说的话有理之极。
“皇上，微臣只是就是论事。皇上，微臣有罪…”
柳岩心里不服，嘴里却不得不替自己辩解。他知道，与其等傅容倩和柳枫上殿让他无可辩解，还不如趁着现在想一个好的借口趁早将这事糊弄过去。
“皇上，柳大人既然自己请罪，说不定外面敲响登闻鼓的母子确实是情有可原。那么那滚钉板之刑是不是就可以免了？毕竟，他们两个不过是一妇孺少年，这滚钉板之刑也实在太残酷了一点…”
睢宁侯赵祖铭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媳妇这段时间忙着和傅氏的族姐妹联络感情，如果刚刚他听得没错的话，外面那个妇人好像姓傅…
应该也是酉阳傅氏的族人吧？
酉阳傅氏也是作孽，好好的自己嫁出去的女儿都护不住，亏他们还有脸自称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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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侯爷这话实在不妥。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咱们可不能轻易破坏掉。再说，如果敲响登闻鼓不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话，这登闻鼓一天怕是要响上好几回。皇上这次免了那对母子，以后该如何责罚天下人？毕竟，这被逼敲响登闻鼓的老百姓哪个没有真正的冤屈…”
礼部尚书崔淑志可没想过要这么容易的放过柳岩的正妻嫡子，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反对。
反正那是柳岩的糟糠之妻和原配嫡子，酷刑再惨，他也一点都不心疼。
“皇上，当年太祖皇帝虽然定下这么一个规矩。不过，到底还是留下话来，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可免除这一酷刑。这柳枫是京学的学生，不如让侍卫过去问问，是否有功名在身？如果有功名在身的话，就免一个人的滚钉板之刑。如果没有，那就两个一起。皇上可以先接了他们两个的状纸，派人调查事情的真相。等到他们两个的身体恢复一点再做定论也不迟…”
定远侯元晋想起那个被自己的儿媳称之为“大哥”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怜惜。他敢打包票，自己的外甥云戟和儿子元世杰定然已经知道了柳枫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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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时云戟会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破坏那名亲事。原来，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在替他们安远侯府考虑，不让他们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好，就依侯爷所言。李侍卫，你这就过去问问那柳枫身上可曾考取过功名？”
云彦帝最终还是接受了安远侯元晋的建议。
父皇虽然一直对柳岩极为看重。但是，他并不觉得柳岩值得重用。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的人也实在难当重任。
这样的人一旦面临足够府诱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的国家…
因为，在他的心里并没有信仰。
“启禀皇上，柳枫三年前就参加过县试，并且顺利得到过秀才的功名。这是他的秀才凭证。另外，他恳请皇上，说是自愿代替母亲傅容倩接受滚钉板之刑，希望皇上能够成全他的一番孝心。”
李侍卫很快就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属于柳枫的秀才凭证。
云彦帝在常公公手里接过那张凭证，果然是三年前县试的秀才证明。
“嗯，他倒是孝心可嘉。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他的一番孝心。李侍卫，你亲自带着柳枫受刑，受完邢如果他还支持得了的话，就带着他们母子前来见朕。如果坚持不了，留下状纸，等待朝廷的通知。”
云彦帝承认，到此他总算对柳枫有了些许兴趣…
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撤了柳岩的兵部尚书一职，似乎也不错。
“是，皇上。属下遵旨。”
李侍卫遵旨下去奉命行事，柳岩为官十几年，爬到这地位自然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见云彦帝这样，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彦帝居然真的想趁此机会褫夺了他的兵部尚书一职，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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