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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贴身侍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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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贴身侍奴

    血染红了衣衫,红得触目惊心。他手里握不住匕首,“扑通”一声滑落在脚边。

    “魔、魔尊……”他红着眼睛,往前只走了半步,便摇摇欲坠,倒在禾锦怀中。他闭上了眼睛,就算是这样死在她怀里,他也是甘愿的。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禾锦险些回不过神。

    青鸢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将她紧紧抱住,落下滚烫的眼泪,“魔尊,请和我结生死之契。”

    他的血在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滚烫灼热。禾锦单手揽着他,一瞬间思绪百转。她对身边人没有绝对的信任,所以才会把青鸢逼到这个份上。

    “好。”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日,“从现在开始,你将是我最忠诚的奴隶。”

    光芒在青鸢灵魂深处绽放,生死之契一旦结下,便是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他终究走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但那有什么关系?

    他只需要记得自己是谁,记得为谁而活便够了。

    青鸢微笑着,从来没有如此安心。

    喷溅出的血尽数返回他的身体,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的额间浮现出隶属于禾锦的黑色符号。他主动放弃了身为人的生命,成为跟她一样的魔鬼,只是想陪伴在她身边,赎他过去的罪。

    无论禾锦曾经有多恨他,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殿外的奴婢听到声响,进殿侯着,“魔尊,需要奴婢带青鸢公子下去吗?”

    “不必了。”禾锦弯腰将他抱起来,转身眉目冷清,“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贴身侍奴,我住哪里,他就住哪里。”

    “是,魔尊。”奴婢连头都不敢抬,也不知这青鸢走了什么运,竟然成了继泓渊之后第二个贴身伺候魔尊的人。

    青鸢偎在她怀中,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很害怕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禾锦将他抱进自己的寝宫,弯腰放到床上,拉了被子帮他盖上,“你的身体未必能承受生死之契,这几天你都和我待在一起,我好帮你调理身体。”

    她说完握着他的手,传过源源不断的力量帮他维持体力,又顺势塞了一块令牌给他,“这个令牌你随身带着,见令如见我,这宫里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

    青鸢红着脸“嗯”了一声,又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禾锦摸着他的头。

    “我若是和魔尊住在一起,会不会惹得妖王不快?”

    提到这个人,禾锦的神情明显冷了下来,她收回手,把他盖得严严实实,“不会。”

    那个人从来不会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谁也琢磨不透他。他喜欢一个人,必定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讨厌一个人,必定将那人至于死地。谁让他不高兴,他都会千百倍地奉还回去。

    他可是,妖王风绫。

    禾锦起身离去,宽大的衣袍扬起又落下,堪堪挡住青鸢的视线,没能看到她最后的情绪,心头总有些许不安。

    这些天魔宫多了一些谈资。有人说青鸢如何如何好命,和泓渊长得十分像,得了魔尊青睐。也有人说青鸢装得楚楚可怜,在魔宫卧薪尝胆几百年,终于得到了恩宠。还有人说青鸢性子极烈,别人若想碰他,都是宁死不屈,只为魔尊一人温顺。

    只不过这些话说来说去,大多都不是什么好话。

    青鸢从不听这些传闻,身体好了一些便开始收拾寝宫。他总能知道禾锦的喜好,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喜欢什么样的熏香,喜欢什么样的发髻。

    宫人们都说他神了,不管是误打误撞也好,心机叵测也罢,这宫里确实只有他最懂禾锦的心思。不吵不闹,懂事乖巧,怎么可能不得恩宠。

    禾锦处理事务,他就在一旁磨墨,偶尔抬头看看她,心情好得要飞出来。事情的发展就像他梦里那样,太过美妙,仿佛一触就会破碎。

    “禀报魔尊,妖王求见。”

    青鸢一个用力,墨汁洒了出去。

    禾锦搁下笔,拢了拢衣袍起身,“你把书房收拾一下。”

    “是。”青鸢一如既往地温顺,只是想到风绫回来,他的好日子或许就要到头了,眼眶都干涩了起来。

    大殿里灯火通明,尽管殿外昏暗一片,也不曾将这阴暗的气氛传到殿中。

    风绫已经站了很久,禾锦迟迟不来,奴婢们也不请他入座,他很久没有在魔宫感受过这种压抑的气息,就好像已经将他排斥在外,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禾锦姗姗来迟,大步走上正位坐下,抬手示意旁边的奴婢上酒,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那人一眼。

    酒入杯中,发出单调的声响。

    禾锦挥挥手,示意他们所有人都退下,奴婢放下酒壶也跟着下去,还在离开之前关上了大殿的门。

    沉重的大门关上,宫殿里的一切都变得分外明朗。风绫还是笑着,仿佛感受不到禾锦给他的压力,仍旧那么从容不迫,“我大哥逃出去了,那天长老紧急将我召回,我来不及跟你告别。”

    禾锦“嗯”了一声,半垂眼睑。风绫既然敢来,她就一点也不着急。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风绫也不慌乱,他往前走到她桌前,还和以前一样笑道:“心情不好吗?”

    禾锦撑着脑袋,仍旧没有抬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没碰到杯子,酒杯就被风绫端走了。

    “一个人喝酒怎么能解闷,我陪你吧。”风绫朝她举了举酒杯,笑着一口气喝下去,只是那笑意怎么也不及眼底。

    禾锦给自己倒了第二杯,也是刚倒好就被风绫端了去。他口口声声说陪她喝酒,却又不让她碰一滴。

    她搁下酒壶,神色寡淡,“你要喝就都拿去喝。”

    “好啊。”风绫笑了笑,也不知是哪根筋没对,竟然真的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来不及吞咽的酒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这是最难受的一种喝法,他好像浑然不知。

    禾锦冷眼旁观。

    她来之前就刻意交代了底下人不准招呼他,给他一个下马威,还在酒中加了致命的毒药,他不可能没察觉到。

    既然察觉到,又为什么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