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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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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对土地的感情非同一般,不是走投无路,一般极少卖地的。

    秦氏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问:“咱们买不到地,那可怎么种菜呢?年后的生意可怎么办?”

    众人一听,立即转头看向云叶。

    云叶道:“这个问题也不大,我们可以买他们的菜。只要愿意种,我们便收。”

    说起来,自然不如把地买了来,需要什么便种什么。不能控制菜地的话,便很难控制品种,菜农们便只想着种赚钱的菜了。

    这个季节,地里并没有几种蔬菜,能过冬的,不过就是白菜、萝卜、蒜苗、菠菜、胡萝卜、芥菜这几种罢了。餐桌上罕见绿叶蔬菜。

    想想现代的蔬菜大棚,四季蔬菜随时随地可见,唉,这里算是完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没有塑料薄膜罩盖大棚,草编的帘子也是一样的,不过没有塑料薄膜效果好罢了。

    云争忙埋头吃饭,“吃完饭,我再去找村长一趟。”

    云叶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时忙道:“你在家歇着吧,我能说清。让村长问问,谁家愿意卖地的就来我们家。”

    “还有,娘,你顺便让村长问问,开春愿意种菜的有几家。”

    云叶道:“天暖和了,种子下地,油菜、萝卜、胡萝卜、芥菜、四季豆、大葱、大蒜、黄瓜、小白菜、韭菜、辣椒、丝瓜、茼蒿、南瓜……春播品种多得是。”

    “要是愿意种的,也来咱家说说。到时候各家分开,种啥的都有,咱们用起来也方便!”

    小翠点点头,“要是都种那一两样儿菜,食客们也吃烦了。这样,两家都卖不上价钱!”

    一般的经济规律嘛,供过于求、价格必跌啊!看看,连小翠都知道……

    看着家里都是孩子们当家,秦氏既欣慰又心酸,家里没有了当家男人,也不能让云叶这么大的姑娘老是抛头露面的。

    城里的事自己替不了,村里的事自己一定不能再让云叶跑腿求人了。

    云叶自然知道秦氏的意思,也不强求,点点头,“娘,你跟云争早去早回,小心狗。”

    乡下喂狗的多,晚上行走,惊动了它们,叫的人心烦。有些恶狗便会扑过来咬人!

    云争家倒没有喂。

    以前,人都没饭吃,哪里有剩饭喂它?现在,家里有钱了,也不用喂狗看家,年后便把院墙拉上!

    云叶累了一天,段欣雨侍候着,早早地便洗洗睡了。连秦氏和云争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秦氏道:“已经给村长说了,村长很乐意帮忙。”

    “池塘的事也答应给问问。池塘都是有主的,他们若是不卖,便让他们养鱼,我们收!”

    云争附和着点头,云叶便放了心。

    知道这两天家里来人不少,云叶跟云争晚上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瓜子、花生等零嘴儿,自然少不了孩子们最爱吃的小糖瓜。

    其他人都睡了,秦氏放心不下孩子,一直等到云叶跟云争回来。

    来不及细说,只说有几个人要卖地,云叶兄妹便睡觉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才细细算了账,四家要卖地的,加上张一家共五家,有八亩多地。

    云叶道:“听着不少,却都不在一处,挺烦人的。”

    “是啊,”秦氏也发愁,“有两亩离家还远!我是想着,要是能跟谁家换换就好了。”

    云争听秦氏报了那些家户的名字和地块的位置,皱眉,“要想凑在一处,少不得吃些亏。愿意跟咱们换地的,给他家补上几个钱!”

    秦氏叹了一口气,“补少了,人家只怕不稀罕。”

    云叶听这话有缘由,再一想地块的位置,便明白了,“是地主家的地!”

    秦氏道:“可不是他家的!说起来真是巧了,无论怎么换,要想这八亩多地在一处,都得跟他家说好话!”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主家的地多啊,撞来撞去,撞上的机会自然就多了!

    “种菜的呢?”

    “种菜的没有几家。”秦氏摇头,“俗话说‘一亩园十亩田’,种菜哪有种粮食省事?虽说价钱高,也得会不是?挑水也难。还得我们自己买地种菜。”

    云争却不以为然,“去城郊请个种菜的师傅便可。”

    这个不是难事,乡下人家家都有菜园子,虽说没一下子种过这么多亩,但是只要会种,再请师傅指点一番,种菜不是个难事儿。

    秦氏道:“只是,挑水浇菜倒是个大事儿!所以说,换地的时候,靠池塘的地不换!实在不行,只有打井了……”

    现在这八亩地里差不多都还种着冬小麦呢,再说,地就算是空着的,隆冬腊月的现在也不能播种。

    所以说,这个事情不急。云叶跟云争吃了饭,依旧进城去了。

    但是卖地的着急啊,就等着这钱过年呢!

    那几家便合着一起找村长过来云家说合,云叶忙得天昏地暗的,便没有过问。

    云争、秦氏跟田管事三人商量着、再加上云二这个不请自来的参谋,竟把地都给买了过来。至于换地,这会子是来不及了,等过完这个年再说!

    大年初一是相互拜年的时候,云二是兄弟,自然要先来云大家。

    虽说云大不在了,秦氏还在呢。云二全家都收拾得齐整,花儿、朵儿更是如新开的花儿、朵儿一般……

    从头到脚,开满了花儿、朵儿!

    “噗--”云叶实在忍不住,笑了。

    花儿摸着自己头上的大红花,一脸疑惑,问:“大姐,这个红花不好看吗?娘说过年喜庆,我才戴的!”

    朵儿也用手拍拍绣花鞋的灰尘,得意洋洋地道:“大姐,你看我脚上的花鞋!好看不?这上面的大红绒花,可是我亲手做的!”

    云叶忙忍了笑,再看看穆氏脸上抹得两块猴屁股一般,点点头,“你们娘儿三个,倒像是戏文里出来的,美着呢!”

    段欣雨想笑也不敢笑,只得上来,婉儿也忙过来招呼, “二老爷、二夫人过年好!少爷、小姐们好!”

    云强早跑去屋里翻吃的去了,花儿、朵儿还是第一次被两人如此称呼,顿时觉得自己果真是大家小姐了一般,胸脯都挺得高高的。

    穆氏咳嗽一声,“免礼!”

    云二很想像有钱的老爷一般,顺手给下人、丫鬟们打个赏,无奈囊中羞涩,只得道:“嗯嗯。”

    一家五口进了东屋,秦氏正闲着呢。

    大年初一除了做饭,几乎什么活儿也不干的,专管接待来客。

    云二家自然是最早一拨。今年倒是来得早、来得齐,自从云二分家以后,过年便只是派花儿跟朵儿过来一趟,送些扁食过来拉到。

    今年自然不同了。一来,云大不在了,第一年凄凉些。

    二来,云叶家今非昔比,云二一家自然是要来打打秋风的。另外,还有事情要问。所以,全家都来了。

    云叶和云争因为昨晚回来得晚,此时刚刚起床,连早饭还没吃呢。

    穆氏便认为自己家被云叶怠慢了,说起话来便阴测测的,“哟,大过年的,云叶,你怎么能睡到这会子?这要是到了婆家,还得了!”

    秦氏不高兴,“要不是知道你们要来,我还准备让叶子多睡一会儿!一年忙到头,也就冬天能歇歇。干了吃食这一行,可好了,到了年根儿比收麦子还忙!”

    云二自然知道云叶跟云争去永安城里做厨师,忙瞪了穆氏一眼,“叶子跟云争不忙,能有这家业?”

    穆氏猫脸狗脸变得也快,一听这话,忙窜过来,对秦氏道:“是是。大嫂,买了八亩多地,除了地主家,可就咱们云家地多了!”

    秦氏白了穆氏一眼,“咋?多少还不都是种地?”

    穆氏道,“我听说了,村长还替你们家问‘有没有愿意种菜的’,大嫂,你们家准备收菜、卖菜?”

    秦氏也不接穆氏的话茬,“你只说你们家卖不卖地、种不种菜吧?”

    穆氏忙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道:“我们的地哪能卖?卖了,我们吃啥?种菜?你兄弟又不会!”

    云二忙道:“谁说的?我咋不会种菜!你……”

    穆氏转头瞪了云二一眼,云二忙闭嘴。

    穆氏问:“收菜,你们家能比集市上贵不?”

    秦氏道:“人家什么行情,我们家收菜就是什么行情。凭啥我们家就要多出钱?”

    “哦,你们家果真准备收菜啊。”穆氏一脸惊喜,嘴巴越发甜了,“你们准备收什么菜?这几天我找找种子。等开了春,我就先种上!”

    云二一听,便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种菜?!咱家哪里还有闲地种菜?”

    穆氏回头,瞪了云二一眼,转脸看着秦氏,一脸谄媚。

    “大嫂,咱家这地买到手了,靠近池塘的给我们种呗!挑水方便,保证给你种出来最好的菜!你们以后去城里做生意,就不用再买菜了!”

    云叶吃完了饭,正好走过来,听见这话,便道:“二婶,是我家,不是‘咱们家’!”

    云二一转头,“那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云家!”

    云叶冷哼,“既然一样,你从我们家弄去的那二亩地就还是我家的!”

    云二便讪讪的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