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好好的姑娘说翻脸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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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还真没想过。
孩子都是自私的，心里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别人是始终无法替代这两个人的！不管后来的人有多好，不管原来的爸爸妈妈有多坏，只要他们没有坏到流脓、虎毒食子，任他们对全世界的人不好，但只要他和她对你有一星温柔，那都是与别人不同的存在！
越纤陌盯着奶奶，半晌没有说话。
“孩子，你不喜欢奶奶就不说。”
老太太叹息着：“我只是心疼你爸，小时候他爸走的早，他吃尽了苦头终于撑起这个家，要是没有你爸爸，你二叔和小姑姑能不能长大还是问题，哪能过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可是……可是你爸爸又中年丧妻……”
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这就是越启飞的人生两大坎。
“你妈去世的那会，我还以为他挺不过来，没想到……”老太太抚着孙女的发，也是嗓子发紧：“没想到过后，过后他没事人一样的照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想着，这时间或许长了，兴许能冲淡一切……你爸也许会忘了你妈，会重新开始……”
“所以您就把卓馨带回来了，您是这个意思吗奶奶？”
越纤陌也不傻，很多事情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奶奶这次回老家这么久，为什么卓馨对她这么好，还这么会做饭，简直是为她爸爸量身订做的，而且很年轻漂亮，又会来事儿。
但是，越纤陌就不明白了，年纪轻轻的姑娘，是29又非59，为什么要上赶着给有她这么大的女儿的男人做续弦？
真那么爱她爸？
老太太没有否认，但是还是细细解释：“奶奶也不是随随便便把她带回来，这也要看她和你爸爸之间有没有缘份，看你们父女两个接不接受，还有她对你和你爸爸好不好，奶奶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和你们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在这相外中，你爸会喜欢上她，从此忘了你妈……”
“奶奶，我心里只有我妈！我爸心里也只有我妈！”越纤陌突然翻身起来，神情冷凝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她漆黑的大眼水汽隐隐，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但紧抿的嘴角诉说着她的坚定：“奶奶，我知道你想说啥，但是我现在不想听！”
奶奶想说什么她都知道，可她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听到要父亲忘了自己的妈妈，并且是连听到两次，那感觉好像身子被瞬间掏空！手脚冰凉，“后妈”一词以光速飙至脑海！
她迅速要下床，老太太吓的慌忙拉住她：“孩子你别急！你别急！你先别急，你听听奶奶说完啊！”
接着老太太又抱住她，怕她走掉似的央求：“你这样急，让你爸爸看见了，就是卓馨再好他也不会娶！只要能换得你高兴和欢喜，你爸是什么都能为你牺牲和忍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了，眨眼就22了，你不能像个小孩子听到什么就炸毛，一心只为自己考虑啊！你偶尔也得为你爸爸考虑考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越纤陌霎时有些泄气，奶奶力气比她大，抱得她动弹不得。
而且奶奶确实说的有道理，是她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爸爸孤孤单单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确实可怜。
但是！她妈妈才走了三年！并非十年八年啊！如果时间久一点，她一定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和消息。
感觉妈妈昨天还在自己身边，柔声唤着她“乖宝，吃饭了”“乖宝，该睡了”，她连自己妈妈的死都还没有接受，哪来的什么狗屁心情接受什么卓馨和后妈？！
心里蓦地又凝满了火气，浑身的血液放肆奔流。
她就是这么脆弱！就是这么公举心！就是这么自私！就是这么被宠坏了！就是这么任性！咋滴啦！她不想妈妈这么快被人忘记，不想妈妈这么快被爸爸忘记！不行吗？！
她又不是别人的女儿，她是她妈妈的女儿，是她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为什么要替别人考虑那么多？！
她妈妈都死了，她替别人考虑个屁！哪有那么多别人？哪有那么多屁！
就当她叛逆期来迟，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不乖过！
她忽然很平静地看着她奶奶：“叫卓馨滚蛋，这个家有她没我！在我没接受她之前，她最好不要踏进我家一步！她是29，不是59，找不着男人嫁了吗，上赶着给人做后妈？”
她奶奶很震惊地看着她，半天才张着嘴说：“乖宝……你怎么？”基因突变了。
越纤陌垂着眼眸，很无情伸手一撩长发：“奶奶，以后不要叫我乖宝，我没那么乖，也没你们看到的那么好说话，总之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个家除了我爸爸，目前还是我做主！我说了算！”
她低下头，忽然把手腕上老太太送的两个镯子捋下来，在老太太震惊的像见鬼的眼神中，往老太太手中一放：“奶奶，这镯子太珍贵，我福薄，承受不起，您爱送给谁送给谁，千万别给我！我妈妈只有一个，打死我也不卖我妈！”
“……”
风向变了，天要下雨了，越家一向最乖的孩子造反了……
老太太很后悔，暗怪自己操之过急，要是注意和孙女谈话的方式，尽量点到为止，循序渐进的就好了。
但是越纤陌却不觉得自己做错，龙有逆鳞，她有肋骨，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珍视和要保护的东西，那些东西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你不碰我逆鳞；你不戳我肋骨！你要我怎样我没所谓，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碰触我的底限！
那样，大家都不好看。
在厨房门口碰到卓馨。
卓馨端着一盘菜，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越纤陌神色很淡：“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身世有多么可怜，又有多么值的人同情，总之我不会同情你，不想闹的大家不好看，火速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她转身就走，宋姨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她去牵旺仔，只跟宋叔说了一声，便驱车去了母亲的墓地。
她妈妈生前喜欢花花草草，什么花都喜欢，她买了一大束鲜花，又买了一些水果当祭品，一并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她直接用脖子上的围巾把母亲的墓碑擦的干干净净，那些隙缝里长出的杂草和野花，她也用手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遍。
她忙她的，旺仔便一步不离的跟着她，亦步亦趋，不时摇着尾巴用最纯净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她坐下后，旺仔便挨着她的大腿蹲下，一人一狗吹着寒冬里呼呼的冷风，守着墓碑静默无言。
摸着旺仔身上柔软的毛，越纤陌不禁想起陆乘风的狗经：也许你的朋友会背叛你；也许你的亲人会背叛，但是你的狗不会！无论你贫穷还是患病，你的狗总是跟着你，你若不弃，它便不离……
天气越来越冷，渐渐下起绵绵细雨，墓地空无一人，越纤陌戴上连帽，将旺仔揣到羽绒服下，仍旧不想离去。
其实淋点雨和吹点冷风，心里会突然变的好受许多，没有那么沉闷和灼烧。
有人冒雨而来，英俊挺拔，满身贵气，手撑着一把大黑伞，旺仔从羽绒服下钻出来，冲着那帅哥“汪汪”两声。
那帅哥便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来到他们跟前。
大黑伞遮到越纤陌的头上，她微微有些诧异，却瞪着眼睛不说话。
陆九霄在她身前蹲下，拿出手帕替她细细擦净脸上和睫毛上的雨水，触手她的脸颊一片冰冷，望着他的漆黑眼睛宛若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琉璃，清澈纯净却充满茫然，他的心隐隐作痛。
嗓音都哑了几分：“谁给你委屈受了？”
越纤陌眨了眨眼睛，仿佛才回过神来，闻言便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陆九霄顿了顿，又神色如常：“我来见见岳母。”
“不要脸，谁是你岳母？”
“喏，这位就是。”陆九霄指了指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女子，目光不禁凝了凝，母女俩确实有些相像，但却又不完全是，各有各的美。
他把伞交到越纤陌手上：“我给岳母磕几个头。”
越纤陌一头黑线：“谁让你磕了？又没有人承认你。”
“我承认就够了。”陆九霄不理女友的话，自顾自跪下去，倾玉山，倒金柱，一丝不苟、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不是那种虚假的拜祭，是认认真真的磕头，因为地上被雨水打湿，等他磕完，他的手上、膝盖、额头，以及毛呢大衣的下摆都沾上了泥巴和灰尘。
而且他磕的时候虽然一言不发，神情肃穆，可越纤陌却觉得他一定跟她妈妈说了好多话。
……
越纤陌的衣服湿了，陆九霄的衣服脏了，越纤陌不想现在回家，陆九霄便将她载到了天御盛世。
途中，越纤陌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言明自己碰到了朋友，可能没这么早回来，让家人不要等她。
陆九霄这里有请钟点工，冰箱里放着满满当当的菜，他却还是叫了酒店的外卖。
外卖送来之前，陆九霄问越纤陌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他这里有按摩浴缸，非常的舒服，越纤陌却裹紧他的大外套瞪了他一眼，完全是防色狼的架式：“休想。”
陆九霄啼笑皆非，他的目的就这么明显了吗？
稍后，给女友煮了一杯姜茶驱寒，他便搂着女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友低头玩ipad，嘴里吃着他给她买的零食和提子等水果。
自打她上次来过一次后，他时刻准备着她再来，所以她爱吃的水果和爱吃的零食他都备了许多，就等着她来吃。
想着外卖快来了，他嘱咐：“少吃点，不然等会正餐又没胃口。”
越纤陌不理他，眼睛盯着ipad，手里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着零食，陆九霄忍不住凑上去，嗓音低低的：“给我也吃一口。”
越纤陌含着一颗提子瞪住他，突然想起一事，她把提子咽下去，说：“我记得我好像还没原谅你。”
陆九霄：“……”伤脑筋，记性这么好啊？
“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越纤陌从他怀里坐起来，想到他这几天锲而不舍给她打电话、发红包、发短信，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是时候该原谅他了。
“你就说你是跪遥控器还是跪键盘吧？”她故意仰起头，一脸矫情地斜睨着他：“这决定我原谅你的程度。”
艾玛！陆九霄就喜欢看她矫情的样子，她不跟他矫情和撒娇他还急。
他凝视着她的漆黑瞳仁里不由地燃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她天生皮肤白，又嫩的像根水葱似的，一掐就要出水的样子，下巴一扬便露出白嫩修长的天鹅颈，唇红齿白配上冷凝美好的气质，说不出的动人与惹人怜爱。
有的人好看却不耐看，可她不但好看还耐看，无论脸蛋和身段都是顶级的，让人百看不厌百摸迷恋，他一直迷她迷得要死，只是她不知道。
此刻见她挑衅的小模样，他心痒难耐，又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他情难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脸，眸色越来越暗，凑到她染满水果汁的唇瓣上用力吸吮，并性感低吐：“哪个程度大一点？”
讨厌，越纤陌推开他一点，他一直用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太扰乱人的思绪了。
她咬了咬唇：“当然是越小越大，越薄越脆越大啦！我都没让你跪方便面和薯片……”
“感谢你没让我跪方便面和薯片。”陆九霄道，“但是你能让我考虑一下选哪个好吗？”
“当然。”越纤陌白了他一眼，傲娇的把脸扭到一边，继续玩ipad。
陆九霄笑着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拿过手机。
网上关于这个问题一片哗然，五花八门。
他一行行看下来。
很好！没挖坑，没设陷阱，跪遥控器最历害的惩罚无非是敢跳一个台就得挨揍；跪键盘厉害的地方在于——叫你打什么字，就得打！
挨揍他不怕，越纤陌没什么力气，花拳绣腿的打人都不疼，至于后者其实和前者的结果一样——打错字或者打不出字，照样只是挨揍。
但是，他对这些惩罚都不满意。
他忽然伸手扳过越纤陌的脸：“乖宝，我觉得这两项惩罚对我来说都太轻了，你看我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你怎么也要处罚我重一点，不然我下次记不住，还容易犯错。”
主动要求加薪的人越纤陌见过，主动要求加重惩罚的失她还没见过，当即便道：“准了，看在你这么主动积极的分上，我也大方一点回，你自己说怎么惩罚你自己吧！”
“我觉得有一个处罚挺合适我。”陆某人开始挖坑。
越纤陌傻傻往下跳：“哪个？”
陆九霄无比正经：“你脱光，我跪你身上，不能碰，不能硬。”
“……”越纤陌瞬间石化。
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扑到他身上：“陆九霄你个大流氓！精虫上脑的大魂淡！”
陆九霄轻笑着反身就把她压到沙发上，俯下头给她一个狠狠的狼吻，吻的她气都喘不过来，只能臣服在他怀中轻颤，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唇舌交换。
“是你自己让我选择处罚方式的，我说了你又不满意。”他轻哼：“小姐你可真难侍候。”
越纤陌：“……”
两人在沙发上缠绵厮磨了好一会儿，要不是送外卖的打断他们的亲热，他们指不定还会继续下去。
吃饭的时候，陆九霄一边给女友挟菜，一边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带着旺仔去她妈妈的墓地淋雨。
越纤陌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奶奶和卓馨的事告诉了他，说：“我其实也早晚知道有这一天，我爸爸不可能一直这么孤单下去，逝者已逝，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也希望我爸能幸福，但是我有点生气我奶奶瞒着我们，商都没有商量一声便让卓馨住进来了。”
“这算怎么回事？”她脸色很冷：“是认定了她还是笃定我爸爸会喜欢她？还是说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会是我后妈？就不给别人一点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刚想起来，转头问陆九霄：“以后要是我死了，你为我守几年？不会我前脚才断气，你后脚就搂着别的女人去风流快活去了吧？”
陆九霄为之气结，快大过年节的，她触他这霉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免不了饭都不吃了，按着她打了一顿屁股，叫她乱说话。
越纤陌离开天御盛世的时候都还嘟着嘴，被打了屁股嘛……
……
越纤陌回到家里的时候，卓馨已经走了，说是回公司集训，公司有宿舍。
越纤陌听了什么表情也没有，也没有说一句话。
日子就这么过了，转眼到了越纤陌的生日，越启飞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父女俩都不喜欢大肆操办，但几个亲友还是都带了礼物带给她祝贺。
在酒店吃过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回到家里，大家打麻将的打麻将，嗑瓜子的嗑瓜子，气氛很融洽。
越启飞上楼处理公事去了，越虹、柳莎莎还有柳缇陪着越纤陌在唠嗑。
开始都说的很高兴，但说着说着越虹就转了话题，对侄女道：“陌陌，这生日一过你就大了一岁了，以后别跟奶奶怄气啊，奶奶年纪大了，活不了几个年头，在世的时候咱们多孝顺孝顺她，让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这就是尽到了做子女最大的责任。”
越纤陌道：“我什么时候和奶奶怄气了？我不一直对奶奶好好的么？”
越虹道：“不是，我是听说那天因为卓馨的事，你和你奶奶闹了一点不愉快，姑姑就想劝劝你，这老人家年纪大了生不得气，万一气出个好歹咱们后悔都后悔不转来，到时就麻烦了。”
做女儿的本是心疼妈的，这本没错，但越纤陌这两天的心情并不好，好的只是表面，所以她神色淡了下来，问越虹：“是奶奶对姑姑说了什么吗？奶奶说我不孝顺她么？奶奶说我把她气病了么？姑姑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奶奶在怄气？”
话一下来，气氛当时就不好看了。
越虹忙道：“你奶奶什么也没说。”
“既然奶奶没说，姑姑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卓馨告诉你的吗？”越纤陌咄咄逼人：“要知道这帽子可是很重呢！如果姑姑不把话说清楚，万一奶奶以后有个什么事，那可就都是我这个不孝孙女气病的，我可担不起。”
柳莎莎急忙打圆场，示意越虹一边去，不要再说了。
但是越虹大概是真心疼老太太，又觉得侄女变的不听话了，想规劝一下侄女，便说：“陌陌你怎么这样呢？姑姑什么也没说，姑姑只是想说你奶奶是一番好意，你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就好，顺着老人家一下，毕竟你奶奶也是一心为了你爸，为了这个家，并不是为了她老人家自己。”
越纤陌却是油盐不进：“我生性愚钝，不明白奶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顺，姑姑知道姑姑请说，我也好知道怎么顺。”
“你……你怎么还……”她性格转变太大，越虹也有点懵，想说她怎么变的这么倔头倔脑了，被柳莎莎强行拉走。
就剩下柳缇默默的吃开心果。
越纤陌无意中看她一眼，柳缇吓的举高双手：“我什么也没说，我就吃吃不说话。”
桌上放着切好的水果盘，还有水果沙拉，越纤陌低下头吃水果，就在这个时候，旺仔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了。
它兴奋地冲到越纤陌的脚边摇尾巴，又盯着柳缇手里的干果，满眼都是渴望，柳缇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它吃，尹明丽过来了，说：“缇缇姐，你也觉得这小狗可爱吧？”
柳缇说是啊是啊很可爱，但是送给我也不要，我养不起。
不但养不起，跟旺仔一比，柳缇只能默默飙泪，人不如狗……
越纤陌不说话，低头喂了旺仔一小瓣橙子。
旺仔胃口好，应了串串好养活那句话，看见啥都想吃，尤其爱吃鸡蛋，各种鸡蛋都爱吃——生的、熟的、炸的、煮的，生冷不拘，嫩老皆宜……
为了它的健康着想，越纤陌一般不乱喂东西它吃，但水果一类的还是可以。
尹明丽在一旁看着，忽然说：“陌陌姐，你现在应该知道外婆为什么会答应让你养旺仔的原因了吧？”
柳缇一听见这话，下意识的菊花一紧，偏头去看越纤陌。
越纤陌慢慢抬头，看着尹明丽：“为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尹明丽笑了笑说：“我开始也不知道，也是最近外婆和我妈妈聊天我才知道，不然也不清楚。”
她虽然没卖关子，越纤陌却心平气和地催她：“那麻烦你说一说，我很想听听。”
柳缇此刻在一旁出声：“明丽，别挑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些事情别掺合。”
尹明丽却对柳缇道：“缇缇姐，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们姐妹们在一起说说话不行吗？”
“奔重点。”越纤陌拈了一个腰果塞到柳缇的嘴里。
柳缇：“……”
尹明丽这才慢慢道：“陌陌姐，你不知道，自从大舅妈走后，外婆便一直想让大舅再娶一个，没办法，大舅那么年轻，长的又那么帅，而且还有一间越氏，再加上他又那么有本事和能力，谁都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尤其外婆，心疼大舅经常心疼的掉眼泪，老说大舅命苦。”
越纤陌面无表情，一双眼波澜不起。
“其实也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尹明丽十分同情地看着她：“以大舅本身的条件，多的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愿意跟他，但是外婆顾忌着你，担心你反弹不喜欢后妈，再就是大舅妈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外婆怕给大舅找的早了外面的人会说闲话，会骂大舅薄情，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柳缇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然后又对越纤陌道：“就算你奶奶有这种心思你也不要怪你奶奶，毕竟她立场不同，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想给你爸再找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说你奶奶没有藏着掖着，做了有点太偏向你爸了。”
柳缇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勉强——做母亲的偏向儿子没错，但嫁到你们家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儿媳妇呢？人家一死你就惦着给儿子再找，与儿媳妇那么多年的婆媳情谊你就一点也不顾？
但这些话是从明丽嘴巴里说出来的，所有人纵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也没谁敢到陌陌面前吱一声，都担心伤害到她。
柳缇主要是担心越纤陌因为明丽的这一番话对老太太起嫌隙，那明丽就算挑拨成功了。
越纤陌却没事人一样地说：“我知道，各心疼各的，奶奶心疼我爸；我心疼我妈的付出，不矛盾。”
越纤陌也不怨老太太，人都是自私的，她妈又不是老太太的女儿，只不过换个立场，阴暗点想，如果是她姑姑出这样的事，那她奶奶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其实远不止这些。”尹明丽插话：“瞅外婆的意思，是想真大舅还年轻，赶紧给他找一个，兴许能生个儿子继续香火，毕竟大舅一直只有陌陌姐一个女儿，奶奶老替大舅惋惜，想让大舅妈给大舅再生一个，可大舅妈身体不好，生了陌陌姐便不能再生了。”
这下柳缇也不拦着她说了，事情都说到这里，如果她再拦着未免太欲盖弥彰。
有些事不挑出来说大家都心知肚名，越纤陌未必就不知道她奶奶的心思，但是老太太对越纤陌的疼爱那也是不掺假的，亲孙女嘛！就看陌陌怎么想。
越纤陌不置可否，只是对尹明丽道：“还有呢？你索性一气说完。”
尹明丽道：“外婆担心大舅找的晚了，到时候再生的小孩他年纪也大了，对孩子不好，所以一直心急如焚，为大舅愁的觉都睡不着。”
“所以有了卓馨。”她叹着气：“外婆好不容易熬到大舅妈去世满三年，便迫不及待的回了老家，明着是去老家散散心，实则是去回去替大舅挑选合适的女子，刚好那个卓馨比较合适，而且身康体健的肯定一嫁给大舅就会生孩子，外婆这才有些着急，想要让陌陌姐快点接受卓馨，因此陌陌姐一说养小狗外婆便爽快的答应了，其实外婆的意思是想陌陌姐也能爽快答应的让卓馨进门，跟养旺仔一样。”
“你真是作死！”柳缇忍不住骂道：“明丽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外婆对你多好啊！你要这么坑死你外婆？”
要论坑外婆哪家强，柳缇就觉得尹明丽最强，经她这么一说，陌陌和她奶奶还能回到过去么？
尹明丽却是打算将外婆坑到底：“这算什么啊？外婆还说过，如果大舅最后不同意娶，或者是大舅顾忌着陌陌姐不愿意娶，外婆还想过给舅舅在亲朋好友中过继一个儿子呢，毕竟……”
“行了。”柳缇没想尹明丽会往做妖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不得不喝止她：“你今天是发了邪风了，净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没影子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你絮絮叨叨的干什么？”
尹明丽却不服气：“我这不是好心想让陌陌姐知道，免得她蒙在鼓里，以为外婆真疼她疼的天上地下，眼里就没有谁了，其实外婆……啊！啊！啊！”
她一连串的尖叫，引得在客厅里码长城的人都放下手里的麻将，往这里奔过来看。
但是情况和场面却都有些失控了，越纤陌冷冷的坐在那里，把桌子上放着的水果盘、沙拉盘、干果盘、点心盘，一共十几个大小盘子和碟子以及各种茶杯和水壶，“唰唰唰”一古脑的全砸到尹明丽身上了，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力气之大也让人惊叹。
她俨然是拿尹明丽当杀父仇人了！砸的又快又狠，手下毫不留情，都能看见她咬着牙齿。
柳缇在一旁瞪大眼睛恐惧地连声喊：“卧槽！卧槽！我的开心果啊！越纤陌你要死啊！我的腰果啊！我的榛子啊！我的夏威夷果啊！……”都是她爱吃了，全让陌陌砸光了，心疼死她了——老贵的啦！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想要上去拦阻，越纤陌已经手快的砸完了。
尹明丽一直“啊啊”声不绝，仿佛在枪林弹雨中的人一样，只能护着自己的脸，跑都没处跑。
等越纤陌砸完，她一身狼藉，头上、脸上、身上还手上都没法看了，尤其到处都还沾着水果沙拉那种黏黏糊糊的玩意儿，看起来好不恶心。
赶过来的越虹惊叫一声：“明丽！你的头？！”
尹明丽的头被砸破了，血水从她脑袋上直流……
“陌陌！你？！”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越纤陌，如越虹等人的目光就带上了指责和谴责。
谁都没办法将这个砸自家表妹砸的头破血流的姑娘与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连柳缇都小生怕怕地说：“陌陌你变异了？黑化还是异形？”
越纤陌矢口否认：“尹明丽这是抢表姐男朋友的下场，是小三，难道不该打么？她抢我以前的男朋友，还到我面前炫耀，耀武扬威的，我不该教训她吗？为什么都同情这种小人得志的小三，不同情我？”
“……”
……
容少观吹着口哨约越纤陌出来浪，“我们去吃夜宵，找个地方放烟花替你庆生。”
越纤陌道：“不去，把你女朋友打了，我老爸正在教训我。”
“打的好打的妙！”容少观说：“你这包子性格也有开窍的时候啊？”
越纤陌却道：“你去医院哄哄她，省得她闹自杀，她要是自杀了我的罪过就不止是打小三了，你得替我HOLD住，她以后再自杀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昂。”容少观爽快地答应了，并说：“你这怎么跟我二表哥交差啊？两姐妹都我为争风吃醋打的头皮血流，我好荣耀！尤其是你，能这么惦记着我这个前男友，我虽死犹荣啊！”
越纤陌不理他，把电话挂了。
那边越启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谈谈，为什么今天这么毛躁，说说你的理由。”
好好的闺女说变就变，翻脸翻的比书还快，越启飞很心痛，是什么使他女儿变成这样？
越纤陌自然不能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她爸爸指不定这一辈子就不再娶了，因为怕她不高兴。
她没想过让爸爸不再娶，只是希望……希望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她蹙着眉，一脸不逊：“我烦她，没什么理由！我上次就说过，看她一眼就嫌饱！偏偏她不自觉，还老爱来我面前晃，不知道我讨厌她啊！不打她一回她记不住教训，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我面前叽叽歪歪。”
“你下手很重孩子！”越启飞道：“爸爸没说你不该打，打她一记耳光，给她两巴掌就够了，你下死命的砸，用的又是重物，把她脑袋都打开瓢了，这要万一打死了你会惹上人命官司的知道吗？再冲动都不能这么打人，没人值得你这么生气。”
越启飞到没有说女儿该打不该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格自己心里清楚，就是老实人发脾气，逼到那个点了谁都HOLD不住，因为逼狠了。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他女儿本来就是兔子性格。
他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被人逼狠了，却一声都不和他这个做爸爸的说，父女俩没这么生分过，心里有点难受。
“你真的不跟爸爸说实话？”
越纤陌一脸烦躁：“要我跟你说什么？说我大姨妈来了吗？这合适？”
“……”越启飞被噎住了。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他吩咐宋姨去给女儿煮碗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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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纤陌盯着奶奶，半晌没有说话。
“孩子，你不喜欢奶奶就不说。”
老太太叹息着：“我只是心疼你爸，小时候他爸走的早，他吃尽了苦头终于撑起这个家，要是没有你爸爸，你二叔和小姑姑能不能长大还是问题，哪能过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可是……可是你爸爸又中年丧妻……”
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这就是越启飞的人生两大坎。
“你妈去世的那会，我还以为他挺不过来，没想到……”老太太抚着孙女的发，也是嗓子发紧：“没想到过后，过后他没事人一样的照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想着，这时间或许长了，兴许能冲淡一切……你爸也许会忘了你妈，会重新开始……”
“所以您就把卓馨带回来了，您是这个意思吗奶奶？”
越纤陌也不傻，很多事情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奶奶这次回老家这么久，为什么卓馨对她这么好，还这么会做饭，简直是为她爸爸量身订做的，而且很年轻漂亮，又会来事儿。
但是，越纤陌就不明白了，年纪轻轻的姑娘，是29又非59，为什么要上赶着给有她这么大的女儿的男人做续弦？
真那么爱她爸？
老太太没有否认，但是还是细细解释：“奶奶也不是随随便便把她带回来，这也要看她和你爸爸之间有没有缘份，看你们父女两个接不接受，还有她对你和你爸爸好不好，奶奶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和你们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在这相外中，你爸会喜欢上她，从此忘了你妈……”
“奶奶，我心里只有我妈！我爸心里也只有我妈！”越纤陌突然翻身起来，神情冷凝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她漆黑的大眼水汽隐隐，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但紧抿的嘴角诉说着她的坚定：“奶奶，我知道你想说啥，但是我现在不想听！”
奶奶想说什么她都知道，可她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听到要父亲忘了自己的妈妈，并且是连听到两次，那感觉好像身子被瞬间掏空！手脚冰凉，“后妈”一词以光速飙至脑海！
她迅速要下床，老太太吓的慌忙拉住她：“孩子你别急！你别急！你先别急，你听听奶奶说完啊！”
接着老太太又抱住她，怕她走掉似的央求：“你这样急，让你爸爸看见了，就是卓馨再好他也不会娶！只要能换得你高兴和欢喜，你爸是什么都能为你牺牲和忍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了，眨眼就22了，你不能像个小孩子听到什么就炸毛，一心只为自己考虑啊！你偶尔也得为你爸爸考虑考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越纤陌霎时有些泄气，奶奶力气比她大，抱得她动弹不得。
而且奶奶确实说的有道理，是她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爸爸孤孤单单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确实可怜。
但是！她妈妈才走了三年！并非十年八年啊！如果时间久一点，她一定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和消息。
感觉妈妈昨天还在自己身边，柔声唤着她“乖宝，吃饭了”“乖宝，该睡了”，她连自己妈妈的死都还没有接受，哪来的什么狗屁心情接受什么卓馨和后妈？！
心里蓦地又凝满了火气，浑身的血液放肆奔流。
她就是这么脆弱！就是这么公举心！就是这么自私！就是这么被宠坏了！就是这么任性！咋滴啦！她不想妈妈这么快被人忘记，不想妈妈这么快被爸爸忘记！不行吗？！
她又不是别人的女儿，她是她妈妈的女儿，是她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为什么要替别人考虑那么多？！
她妈妈都死了，她替别人考虑个屁！哪有那么多别人？哪有那么多屁！
就当她叛逆期来迟，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不乖过！
她忽然很平静地看着她奶奶：“叫卓馨滚蛋，这个家有她没我！在我没接受她之前，她最好不要踏进我家一步！她是29，不是59，找不着男人嫁了吗，上赶着给人做后妈？”
她奶奶很震惊地看着她，半天才张着嘴说：“乖宝……你怎么？”基因突变了。
越纤陌垂着眼眸，很无情伸手一撩长发：“奶奶，以后不要叫我乖宝，我没那么乖，也没你们看到的那么好说话，总之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个家除了我爸爸，目前还是我做主！我说了算！”
她低下头，忽然把手腕上老太太送的两个镯子捋下来，在老太太震惊的像见鬼的眼神中，往老太太手中一放：“奶奶，这镯子太珍贵，我福薄，承受不起，您爱送给谁送给谁，千万别给我！我妈妈只有一个，打死我也不卖我妈！”
“……”
风向变了，天要下雨了，越家一向最乖的孩子造反了……
老太太很后悔，暗怪自己操之过急，要是注意和孙女谈话的方式，尽量点到为止，循序渐进的就好了。
但是越纤陌却不觉得自己做错，龙有逆鳞，她有肋骨，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珍视和要保护的东西，那些东西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你不碰我逆鳞；你不戳我肋骨！你要我怎样我没所谓，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碰触我的底限！
那样，大家都不好看。
在厨房门口碰到卓馨。
卓馨端着一盘菜，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越纤陌神色很淡：“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身世有多么可怜，又有多么值的人同情，总之我不会同情你，不想闹的大家不好看，火速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她转身就走，宋姨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她去牵旺仔，只跟宋叔说了一声，便驱车去了母亲的墓地。
她妈妈生前喜欢花花草草，什么花都喜欢，她买了一大束鲜花，又买了一些水果当祭品，一并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她直接用脖子上的围巾把母亲的墓碑擦的干干净净，那些隙缝里长出的杂草和野花，她也用手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遍。
她忙她的，旺仔便一步不离的跟着她，亦步亦趋，不时摇着尾巴用最纯净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她坐下后，旺仔便挨着她的大腿蹲下，一人一狗吹着寒冬里呼呼的冷风，守着墓碑静默无言。
摸着旺仔身上柔软的毛，越纤陌不禁想起陆乘风的狗经：也许你的朋友会背叛你；也许你的亲人会背叛，但是你的狗不会！无论你贫穷还是患病，你的狗总是跟着你，你若不弃，它便不离……
天气越来越冷，渐渐下起绵绵细雨，墓地空无一人，越纤陌戴上连帽，将旺仔揣到羽绒服下，仍旧不想离去。
其实淋点雨和吹点冷风，心里会突然变的好受许多，没有那么沉闷和灼烧。
有人冒雨而来，英俊挺拔，满身贵气，手撑着一把大黑伞，旺仔从羽绒服下钻出来，冲着那帅哥“汪汪”两声。
那帅哥便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来到他们跟前。
大黑伞遮到越纤陌的头上，她微微有些诧异，却瞪着眼睛不说话。
陆九霄在她身前蹲下，拿出手帕替她细细擦净脸上和睫毛上的雨水，触手她的脸颊一片冰冷，望着他的漆黑眼睛宛若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琉璃，清澈纯净却充满茫然，他的心隐隐作痛。
嗓音都哑了几分：“谁给你委屈受了？”
越纤陌眨了眨眼睛，仿佛才回过神来，闻言便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陆九霄顿了顿，又神色如常：“我来见见岳母。”
“不要脸，谁是你岳母？”
“喏，这位就是。”陆九霄指了指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女子，目光不禁凝了凝，母女俩确实有些相像，但却又不完全是，各有各的美。
他把伞交到越纤陌手上：“我给岳母磕几个头。”
越纤陌一头黑线：“谁让你磕了？又没有人承认你。”
“我承认就够了。”陆九霄不理女友的话，自顾自跪下去，倾玉山，倒金柱，一丝不苟、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不是那种虚假的拜祭，是认认真真的磕头，因为地上被雨水打湿，等他磕完，他的手上、膝盖、额头，以及毛呢大衣的下摆都沾上了泥巴和灰尘。
而且他磕的时候虽然一言不发，神情肃穆，可越纤陌却觉得他一定跟她妈妈说了好多话。
……
越纤陌的衣服湿了，陆九霄的衣服脏了，越纤陌不想现在回家，陆九霄便将她载到了天御盛世。
途中，越纤陌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言明自己碰到了朋友，可能没这么早回来，让家人不要等她。
陆九霄这里有请钟点工，冰箱里放着满满当当的菜，他却还是叫了酒店的外卖。
外卖送来之前，陆九霄问越纤陌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他这里有按摩浴缸，非常的舒服，越纤陌却裹紧他的大外套瞪了他一眼，完全是防色狼的架式：“休想。”
陆九霄啼笑皆非，他的目的就这么明显了吗？
稍后，给女友煮了一杯姜茶驱寒，他便搂着女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友低头玩ipad，嘴里吃着他给她买的零食和提子等水果。
自打她上次来过一次后，他时刻准备着她再来，所以她爱吃的水果和爱吃的零食他都备了许多，就等着她来吃。
想着外卖快来了，他嘱咐：“少吃点，不然等会正餐又没胃口。”
越纤陌不理他，眼睛盯着ipad，手里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着零食，陆九霄忍不住凑上去，嗓音低低的：“给我也吃一口。”
越纤陌含着一颗提子瞪住他，突然想起一事，她把提子咽下去，说：“我记得我好像还没原谅你。”
陆九霄：“……”伤脑筋，记性这么好啊？
“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越纤陌从他怀里坐起来，想到他这几天锲而不舍给她打电话、发红包、发短信，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是时候该原谅他了。
“你就说你是跪遥控器还是跪键盘吧？”她故意仰起头，一脸矫情地斜睨着他：“这决定我原谅你的程度。”
艾玛！陆九霄就喜欢看她矫情的样子，她不跟他矫情和撒娇他还急。
他凝视着她的漆黑瞳仁里不由地燃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她天生皮肤白，又嫩的像根水葱似的，一掐就要出水的样子，下巴一扬便露出白嫩修长的天鹅颈，唇红齿白配上冷凝美好的气质，说不出的动人与惹人怜爱。
有的人好看却不耐看，可她不但好看还耐看，无论脸蛋和身段都是顶级的，让人百看不厌百摸迷恋，他一直迷她迷得要死，只是她不知道。
此刻见她挑衅的小模样，他心痒难耐，又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他情难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脸，眸色越来越暗，凑到她染满水果汁的唇瓣上用力吸吮，并性感低吐：“哪个程度大一点？”
讨厌，越纤陌推开他一点，他一直用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太扰乱人的思绪了。
她咬了咬唇：“当然是越小越大，越薄越脆越大啦！我都没让你跪方便面和薯片……”
“感谢你没让我跪方便面和薯片。”陆九霄道，“但是你能让我考虑一下选哪个好吗？”
“当然。”越纤陌白了他一眼，傲娇的把脸扭到一边，继续玩ipad。
陆九霄笑着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拿过手机。
网上关于这个问题一片哗然，五花八门。
他一行行看下来。
很好！没挖坑，没设陷阱，跪遥控器最历害的惩罚无非是敢跳一个台就得挨揍；跪键盘厉害的地方在于——叫你打什么字，就得打！
挨揍他不怕，越纤陌没什么力气，花拳绣腿的打人都不疼，至于后者其实和前者的结果一样——打错字或者打不出字，照样只是挨揍。
但是，他对这些惩罚都不满意。
他忽然伸手扳过越纤陌的脸：“乖宝，我觉得这两项惩罚对我来说都太轻了，你看我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你怎么也要处罚我重一点，不然我下次记不住，还容易犯错。”
主动要求加薪的人越纤陌见过，主动要求加重惩罚的失她还没见过，当即便道：“准了，看在你这么主动积极的分上，我也大方一点回，你自己说怎么惩罚你自己吧！”
“我觉得有一个处罚挺合适我。”陆某人开始挖坑。
越纤陌傻傻往下跳：“哪个？”
陆九霄无比正经：“你脱光，我跪你身上，不能碰，不能硬。”
“……”越纤陌瞬间石化。
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扑到他身上：“陆九霄你个大流氓！精虫上脑的大魂淡！”
陆九霄轻笑着反身就把她压到沙发上，俯下头给她一个狠狠的狼吻，吻的她气都喘不过来，只能臣服在他怀中轻颤，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唇舌交换。
“是你自己让我选择处罚方式的，我说了你又不满意。”他轻哼：“小姐你可真难侍候。”
越纤陌：“……”
两人在沙发上缠绵厮磨了好一会儿，要不是送外卖的打断他们的亲热，他们指不定还会继续下去。
吃饭的时候，陆九霄一边给女友挟菜，一边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带着旺仔去她妈妈的墓地淋雨。
越纤陌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奶奶和卓馨的事告诉了他，说：“我其实也早晚知道有这一天，我爸爸不可能一直这么孤单下去，逝者已逝，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也希望我爸能幸福，但是我有点生气我奶奶瞒着我们，商都没有商量一声便让卓馨住进来了。”
“这算怎么回事？”她脸色很冷：“是认定了她还是笃定我爸爸会喜欢她？还是说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会是我后妈？就不给别人一点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刚想起来，转头问陆九霄：“以后要是我死了，你为我守几年？不会我前脚才断气，你后脚就搂着别的女人去风流快活去了吧？”
陆九霄为之气结，快大过年节的，她触他这霉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免不了饭都不吃了，按着她打了一顿屁股，叫她乱说话。
越纤陌离开天御盛世的时候都还嘟着嘴，被打了屁股嘛……
……
越纤陌回到家里的时候，卓馨已经走了，说是回公司集训，公司有宿舍。
越纤陌听了什么表情也没有，也没有说一句话。
日子就这么过了，转眼到了越纤陌的生日，越启飞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父女俩都不喜欢大肆操办，但几个亲友还是都带了礼物带给她祝贺。
在酒店吃过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回到家里，大家打麻将的打麻将，嗑瓜子的嗑瓜子，气氛很融洽。
越启飞上楼处理公事去了，越虹、柳莎莎还有柳缇陪着越纤陌在唠嗑。
开始都说的很高兴，但说着说着越虹就转了话题，对侄女道：“陌陌，这生日一过你就大了一岁了，以后别跟奶奶怄气啊，奶奶年纪大了，活不了几个年头，在世的时候咱们多孝顺孝顺她，让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这就是尽到了做子女最大的责任。”
越纤陌道：“我什么时候和奶奶怄气了？我不一直对奶奶好好的么？”
越虹道：“不是，我是听说那天因为卓馨的事，你和你奶奶闹了一点不愉快，姑姑就想劝劝你，这老人家年纪大了生不得气，万一气出个好歹咱们后悔都后悔不转来，到时就麻烦了。”
做女儿的本是心疼妈的，这本没错，但越纤陌这两天的心情并不好，好的只是表面，所以她神色淡了下来，问越虹：“是奶奶对姑姑说了什么吗？奶奶说我不孝顺她么？奶奶说我把她气病了么？姑姑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奶奶在怄气？”
话一下来，气氛当时就不好看了。
越虹忙道：“你奶奶什么也没说。”
“既然奶奶没说，姑姑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卓馨告诉你的吗？”越纤陌咄咄逼人：“要知道这帽子可是很重呢！如果姑姑不把话说清楚，万一奶奶以后有个什么事，那可就都是我这个不孝孙女气病的，我可担不起。”
柳莎莎急忙打圆场，示意越虹一边去，不要再说了。
但是越虹大概是真心疼老太太，又觉得侄女变的不听话了，想规劝一下侄女，便说：“陌陌你怎么这样呢？姑姑什么也没说，姑姑只是想说你奶奶是一番好意，你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就好，顺着老人家一下，毕竟你奶奶也是一心为了你爸，为了这个家，并不是为了她老人家自己。”
越纤陌却是油盐不进：“我生性愚钝，不明白奶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顺，姑姑知道姑姑请说，我也好知道怎么顺。”
“你……你怎么还……”她性格转变太大，越虹也有点懵，想说她怎么变的这么倔头倔脑了，被柳莎莎强行拉走。
就剩下柳缇默默的吃开心果。
越纤陌无意中看她一眼，柳缇吓的举高双手：“我什么也没说，我就吃吃不说话。”
桌上放着切好的水果盘，还有水果沙拉，越纤陌低下头吃水果，就在这个时候，旺仔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了。
它兴奋地冲到越纤陌的脚边摇尾巴，又盯着柳缇手里的干果，满眼都是渴望，柳缇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它吃，尹明丽过来了，说：“缇缇姐，你也觉得这小狗可爱吧？”
柳缇说是啊是啊很可爱，但是送给我也不要，我养不起。
不但养不起，跟旺仔一比，柳缇只能默默飙泪，人不如狗……
越纤陌不说话，低头喂了旺仔一小瓣橙子。
旺仔胃口好，应了串串好养活那句话，看见啥都想吃，尤其爱吃鸡蛋，各种鸡蛋都爱吃——生的、熟的、炸的、煮的，生冷不拘，嫩老皆宜……
为了它的健康着想，越纤陌一般不乱喂东西它吃，但水果一类的还是可以。
尹明丽在一旁看着，忽然说：“陌陌姐，你现在应该知道外婆为什么会答应让你养旺仔的原因了吧？”
柳缇一听见这话，下意识的菊花一紧，偏头去看越纤陌。
越纤陌慢慢抬头，看着尹明丽：“为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尹明丽笑了笑说：“我开始也不知道，也是最近外婆和我妈妈聊天我才知道，不然也不清楚。”
她虽然没卖关子，越纤陌却心平气和地催她：“那麻烦你说一说，我很想听听。”
柳缇此刻在一旁出声：“明丽，别挑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些事情别掺合。”
尹明丽却对柳缇道：“缇缇姐，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们姐妹们在一起说说话不行吗？”
“奔重点。”越纤陌拈了一个腰果塞到柳缇的嘴里。
柳缇：“……”
尹明丽这才慢慢道：“陌陌姐，你不知道，自从大舅妈走后，外婆便一直想让大舅再娶一个，没办法，大舅那么年轻，长的又那么帅，而且还有一间越氏，再加上他又那么有本事和能力，谁都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尤其外婆，心疼大舅经常心疼的掉眼泪，老说大舅命苦。”
越纤陌面无表情，一双眼波澜不起。
“其实也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尹明丽十分同情地看着她：“以大舅本身的条件，多的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愿意跟他，但是外婆顾忌着你，担心你反弹不喜欢后妈，再就是大舅妈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外婆怕给大舅找的早了外面的人会说闲话，会骂大舅薄情，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柳缇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然后又对越纤陌道：“就算你奶奶有这种心思你也不要怪你奶奶，毕竟她立场不同，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想给你爸再找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说你奶奶没有藏着掖着，做了有点太偏向你爸了。”
柳缇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勉强——做母亲的偏向儿子没错，但嫁到你们家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儿媳妇呢？人家一死你就惦着给儿子再找，与儿媳妇那么多年的婆媳情谊你就一点也不顾？
但这些话是从明丽嘴巴里说出来的，所有人纵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也没谁敢到陌陌面前吱一声，都担心伤害到她。
柳缇主要是担心越纤陌因为明丽的这一番话对老太太起嫌隙，那明丽就算挑拨成功了。
越纤陌却没事人一样地说：“我知道，各心疼各的，奶奶心疼我爸；我心疼我妈的付出，不矛盾。”
越纤陌也不怨老太太，人都是自私的，她妈又不是老太太的女儿，只不过换个立场，阴暗点想，如果是她姑姑出这样的事，那她奶奶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其实远不止这些。”尹明丽插话：“瞅外婆的意思，是想真大舅还年轻，赶紧给他找一个，兴许能生个儿子继续香火，毕竟大舅一直只有陌陌姐一个女儿，奶奶老替大舅惋惜，想让大舅妈给大舅再生一个，可大舅妈身体不好，生了陌陌姐便不能再生了。”
这下柳缇也不拦着她说了，事情都说到这里，如果她再拦着未免太欲盖弥彰。
有些事不挑出来说大家都心知肚名，越纤陌未必就不知道她奶奶的心思，但是老太太对越纤陌的疼爱那也是不掺假的，亲孙女嘛！就看陌陌怎么想。
越纤陌不置可否，只是对尹明丽道：“还有呢？你索性一气说完。”
尹明丽道：“外婆担心大舅找的晚了，到时候再生的小孩他年纪也大了，对孩子不好，所以一直心急如焚，为大舅愁的觉都睡不着。”
“所以有了卓馨。”她叹着气：“外婆好不容易熬到大舅妈去世满三年，便迫不及待的回了老家，明着是去老家散散心，实则是去回去替大舅挑选合适的女子，刚好那个卓馨比较合适，而且身康体健的肯定一嫁给大舅就会生孩子，外婆这才有些着急，想要让陌陌姐快点接受卓馨，因此陌陌姐一说养小狗外婆便爽快的答应了，其实外婆的意思是想陌陌姐也能爽快答应的让卓馨进门，跟养旺仔一样。”
“你真是作死！”柳缇忍不住骂道：“明丽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外婆对你多好啊！你要这么坑死你外婆？”
要论坑外婆哪家强，柳缇就觉得尹明丽最强，经她这么一说，陌陌和她奶奶还能回到过去么？
尹明丽却是打算将外婆坑到底：“这算什么啊？外婆还说过，如果大舅最后不同意娶，或者是大舅顾忌着陌陌姐不愿意娶，外婆还想过给舅舅在亲朋好友中过继一个儿子呢，毕竟……”
“行了。”柳缇没想尹明丽会往做妖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不得不喝止她：“你今天是发了邪风了，净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没影子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你絮絮叨叨的干什么？”
尹明丽却不服气：“我这不是好心想让陌陌姐知道，免得她蒙在鼓里，以为外婆真疼她疼的天上地下，眼里就没有谁了，其实外婆……啊！啊！啊！”
她一连串的尖叫，引得在客厅里码长城的人都放下手里的麻将，往这里奔过来看。
但是情况和场面却都有些失控了，越纤陌冷冷的坐在那里，把桌子上放着的水果盘、沙拉盘、干果盘、点心盘，一共十几个大小盘子和碟子以及各种茶杯和水壶，“唰唰唰”一古脑的全砸到尹明丽身上了，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力气之大也让人惊叹。
她俨然是拿尹明丽当杀父仇人了！砸的又快又狠，手下毫不留情，都能看见她咬着牙齿。
柳缇在一旁瞪大眼睛恐惧地连声喊：“卧槽！卧槽！我的开心果啊！越纤陌你要死啊！我的腰果啊！我的榛子啊！我的夏威夷果啊！……”都是她爱吃了，全让陌陌砸光了，心疼死她了——老贵的啦！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想要上去拦阻，越纤陌已经手快的砸完了。
尹明丽一直“啊啊”声不绝，仿佛在枪林弹雨中的人一样，只能护着自己的脸，跑都没处跑。
等越纤陌砸完，她一身狼藉，头上、脸上、身上还手上都没法看了，尤其到处都还沾着水果沙拉那种黏黏糊糊的玩意儿，看起来好不恶心。
赶过来的越虹惊叫一声：“明丽！你的头？！”
尹明丽的头被砸破了，血水从她脑袋上直流……
“陌陌！你？！”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越纤陌，如越虹等人的目光就带上了指责和谴责。
谁都没办法将这个砸自家表妹砸的头破血流的姑娘与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连柳缇都小生怕怕地说：“陌陌你变异了？黑化还是异形？”
越纤陌矢口否认：“尹明丽这是抢表姐男朋友的下场，是小三，难道不该打么？她抢我以前的男朋友，还到我面前炫耀，耀武扬威的，我不该教训她吗？为什么都同情这种小人得志的小三，不同情我？”
“……”
……
容少观吹着口哨约越纤陌出来浪，“我们去吃夜宵，找个地方放烟花替你庆生。”
越纤陌道：“不去，把你女朋友打了，我老爸正在教训我。”
“打的好打的妙！”容少观说：“你这包子性格也有开窍的时候啊？”
越纤陌却道：“你去医院哄哄她，省得她闹自杀，她要是自杀了我的罪过就不止是打小三了，你得替我HOLD住，她以后再自杀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昂。”容少观爽快地答应了，并说：“你这怎么跟我二表哥交差啊？两姐妹都我为争风吃醋打的头皮血流，我好荣耀！尤其是你，能这么惦记着我这个前男友，我虽死犹荣啊！”
越纤陌不理他，把电话挂了。
那边越启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谈谈，为什么今天这么毛躁，说说你的理由。”
好好的闺女说变就变，翻脸翻的比书还快，越启飞很心痛，是什么使他女儿变成这样？
越纤陌自然不能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她爸爸指不定这一辈子就不再娶了，因为怕她不高兴。
她没想过让爸爸不再娶，只是希望……希望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她蹙着眉，一脸不逊：“我烦她，没什么理由！我上次就说过，看她一眼就嫌饱！偏偏她不自觉，还老爱来我面前晃，不知道我讨厌她啊！不打她一回她记不住教训，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我面前叽叽歪歪。”
“你下手很重孩子！”越启飞道：“爸爸没说你不该打，打她一记耳光，给她两巴掌就够了，你下死命的砸，用的又是重物，把她脑袋都打开瓢了，这要万一打死了你会惹上人命官司的知道吗？再冲动都不能这么打人，没人值得你这么生气。”
越启飞到没有说女儿该打不该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格自己心里清楚，就是老实人发脾气，逼到那个点了谁都HOLD不住，因为逼狠了。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他女儿本来就是兔子性格。
他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被人逼狠了，却一声都不和他这个做爸爸的说，父女俩没这么生分过，心里有点难受。
“你真的不跟爸爸说实话？”
越纤陌一脸烦躁：“要我跟你说什么？说我大姨妈来了吗？这合适？”
“……”越启飞被噎住了。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他吩咐宋姨去给女儿煮碗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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