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 章 朝廷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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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要怎么做？”西门狐手下的人焦急地问。
“先将礼物送到轻飘雪手里以后再说。”西门狐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脸上就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来。
看到他淡然的模样，西门家族里所有的人的心也全都安定下来了。
礼物送出去很快，人同样回来的也快。
“轻飘雪说了什么？”西门狐问。
“轻公子只是告诉小人，平世子这几日不在他那儿。其余的就什么都没说。”手下人恭敬地回答。
屋子里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轻飘雪收下礼物却不打算帮忙吗？
西门狐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儿，他皱着眉头听了，然后沉默。
屋子里的人虽然着急，却是不敢问的。
“喂，叶惊鸿。那狐狸精沉不住气了，你不打算见上一面？”秦篱落是真的躲起来了。
他啊，还挺会找地方的。
这不，人待在叶家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去了。
“你待在这儿好几天了，就不想轻公子？”叶惊鸿斜睨盯着他。
“爷想是想，不过，爷不想见到那只狐狸精。”秦篱落在叶家算得上贵客，好吃好喝的全都由着他。
而且他脾气古怪，一般人还真不想得罪他。
不过好在有神医谷和叶惊鸿能压得住他，他住的还算老实。
好几日子过得舒服，他这个二世祖就不想离开了。
“爷，胡公子派人送信来了。”主子住进来，狗腿子当然也得跟着住进来。
秦篱落几个手下在叶家过得更加舒服，恨不得秦篱落永远都住在这儿才好了。
“给爷瞧瞧。”秦篱落伸出手。
狗腿子立刻将信递过去了。
秦篱落接过一看，然后将信往桌子上一扔，“哈，那狐狸果然是成了精，给胡家送了重礼，当然也没有忘记爷该得的那一份。”
说完，他一脸得意看着屋顶，眼睛却是偷看叶惊鸿的反应。
叶惊鸿专心嗑瓜子，“生意要做的话，就不要将人给逼急了。”
“行，爷给你一个面子。”秦篱落顺杆子下来。
叶惊鸿撇撇嘴，给自己面子？她才不相信了，分明就是流氓自己想赚银子想疯了。
第二日，西门狐就打听到，秦篱落在清雅阁出现了。
于是，他带上几个人赶到了清雅阁。
“哎哟，爷你来了。”他们刚进清雅阁，就看到几个脸上画着浓妆的小倌过来了。“让小的陪着你可好？”
西门狐人长得不错，身上穿着也不俗，小倌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看人向来准确。
在他们的眼中，条件优越的西门狐简直就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今日爷是为了轻公子而来。”西门狐鼻中充斥的都是小倌们身上劣质的胭脂水粉味道，心里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忍着恶心，微笑着找了借口将围上来的人给打发了。
又是来找轻飘雪的，小倌们心里嫉妒，却又无可奈何，甚至都没有人一个人敢表达心里的不满。毕竟轻飘雪身后站的人是秦篱落世子。
秦篱落可能没有别的什么优点，可是要有人得罪了他，那下场不用想，绝对会很惨。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
“爷，那下一次一定要捧我的场啊。”几个小倌笑着说，在欢悦场，这点儿忍耐工夫大家还是有的。
“好。”西门狐点着头微笑着答应了。
“哎哟，公子是生客，第一次来吧？”老鸨笑着招呼。
“是，我是第一次到京城里来。听说了轻飘雪公子的大名，所以特意过来捧场。”西门狐打起精神回答。
“这？”老鸨一听他是来找轻飘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好意思，飘雪公子屋里已经有了世子，我们清雅阁里还有其他当红的公子，这位公子要不要重新再挑选一下？”
“不用了。世子在更好，劳烦妈妈替我跑一趟传个话给世子，就说西门狐想和他合作一笔生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西门狐一边说笑着，一边塞给了老鸨一张银票。
老鸨接过银票一看，原来是一百两的一张，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这位客人好大方啊！
“好好，你等着，妈妈我这就给你传话去。”老鸨一边笑着一边扭着身体上楼去了。
“爷，这么直接，平世子会愿意见我们吗？”西门狐一个手下问。
“他愿意出现，等的不就是我们吗？”西门狐淡笑着回答，眼睛扫射了一下四周。
手下听到他说的十分肯定，立刻噤声不语了。
果然，老鸨一会儿就满面春风下来了，“这位公子，恭喜你好运气，今日世子殿下心情好，答应你可以一见。等会儿你上楼去，世子爷说什么，你也甭和他拗着来。要是惹怒了世子爷，你可担当不起。”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上，老鸨特意对西门狐提携了几句。
“多谢妈妈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西门狐谢过老鸨，带着自己的人不慌不忙地上楼去了。
龟公将他们领到了轻飘雪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也不打开门，却恭敬地对里面的人打了招呼，“世子，人到了。”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进去吧。”龟公这才转头对西门狐说。
西门狐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他听出了刚才屋子里说话的人声音，并不是秦篱落那个混人，估计应该是轻飘雪公子了。
屋子里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两个人正在对弈。
左边的一个穿着白衣服，清瘦雅致，一脸凝重，而另一边的一个穿着大红色的袍子，却是邪魅的很。
“西门狐见过世子、轻公子。”西门狐拱手行礼。
“你输了。”秦篱落在棋盘上丢下一个子，然后乐呵呵地对轻飘雪说。
“是，世子好棋艺，飘雪甘拜下风。”轻飘雪微笑着应答。
西门狐竟然被忽视了。
他手下的人微微有些不满。
可是西门狐本人却沉得住气。
“你就是那只狐狸？你一天到晚死缠在爷，想干什么？”秦篱落果然是个混人，一点儿花招也没有，上来就是对西门狐的质问。
“在下之所以追随世子，是诚心想和定王妃做一笔生意。可是以在下的身份，想见到定王妃却是不变。所以就大着胆子找上了世子爷了。”西门狐回答的也是半真半假。
秦篱落邪笑着看着他。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上一次你好像也对爷说过同样的话？”他阴笑着讥讽。
“是，不过在商言商，商人逐利。世子给出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如果我们进了布匹和绣品之类的带回去，加上运费，价格上我们承受不住。所以希望世子看着我们进的数量大份上，价格上能便宜一些给我们。”西门狐直言不讳。
对上秦篱落以后，他就知道别看人人都在传秦篱落不学无术，说什么平世子是个天下第一痞子流氓之类，可在他看来，秦篱落这个人却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与其和秦篱落玩心计，还不如拿出诚意出来，或许双方合作的效率会更快一些。
不错，西门狐从来没有担心过，秦篱落会放弃和他们合作。
想他秦篱落之所以将西门豹关进了牢狱中，为的不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吗？
这些天秦篱落躲着自己，目的当然还是生意。
不过，说实话，他惨了一些。因为愚蠢的西门豹惹事在先，西门家族的这一笔生意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先机。
“行，爷给你引荐一下。不过，你小子也别想在那女人面前耍花招。”对方爽快，秦篱落也就没有继续刁难西门狐，不过，该给的警告，他倒是一点儿没有拉下。
“定王妃做的生意这么大，就是给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高手面前玩心计。”西门狐微笑着回答。
“知道分寸还算有点儿眼色。明日辰时，爷带你到叶家去，生意上的事情归那个女人管，爷只负责捣乱的。”说到捣乱二字，秦篱落的声音又变得阴森森的了。
“多谢世子。”西门狐拱手道谢以后，就识相地退出了轻飘雪的房间。
至始至终，轻飘雪就坐在一旁当隐身人，西门狐根本就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四爷，生意成了。二爷应该很快就成出来了吧？”西门家族的人问。
“生意成了，他自然出来了。”西门狐心碎。
一个秦篱落已经够他头疼的了，明日就要见叶惊鸿了。
速度太快，对于叶惊鸿，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得好好想想明日要怎么和叶惊鸿周旋。
“不是平世子谈生意最好，不管怎么样，定王妃是个女流之辈，应该比平世子好说话。”一个下人离开清雅阁以后，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刚才他可是感受到了平世子周围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心一直都是吊着的。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西门狐叹息一声。“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叶惊鸿会是简单的人物？你们没有听到吗，连秦篱落提到她都老老实实的。”
“平世子哪里老实呢？对叶惊鸿不是一口一个那女人嘛？”手下人不服气。
“哼，愚蠢。”西门狐闭上眼睛不想搭理手下人。
这一夜，西门狐躺在床上几乎是辗转反侧，满心都在算计着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最大的合理化利益。
第二日，西门狐早早就起床洗漱吃饭，收拾停当以后，就赶紧到叶家门口守着。
他可没指望秦篱落会主动到客栈去找自己。
守到了辰时，好在秦篱落这个人虽然混账了一些，可是还挺守时的。
“跟着爷。”秦篱落显然是常来常往的，叶家守门的人看到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招呼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跟在秦篱落身后，西门狐也在暗暗打量着叶家的庭院。
叶家的庭院里花草都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珍奇异草随处可见，而假山亭台楼阁造型都很别致，从庭院的装饰上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品位来。
西门狐想到外面人对叶家兄妹两个的传言，暗想传言果然是真的。
对于叶惊鸿其人，他也就更加好奇起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一回事，到现在才吃饭？”秦篱落对叶家是真的很熟，带着西门狐七拐八拐，一下子进了花厅。
花厅内，穿着便服的叶惊鸿正独自坐在桌子边上用餐了。
“我是孕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叶惊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爷爱吃那个蛋挞，给爷来一个。”秦篱落不客气地指着盘子中的点心吩咐。
望月听了，连忙护着，“世子爷，王妃是孕妇，你怎么好意思抢食。”
一副完全看不起他的模样。
“找死。”秦篱落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她是我的人，秦篱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头看看。”叶惊鸿漫不经心地白了他一眼，“减半。”
“你这女人怎么一回事？明明是她先欺负了爷，你还向着她。”秦篱落大声吼起来，听起来语气还挺委屈的。
“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真够烦人的。”正不高兴着了，秦心悦和明昭公主进来了。
这两位几天都在叶家混的。
主要是因为叶家比较自在，因为叶惊鸿没有那么多的臭规矩。
“你知道什么？”秦篱落听到秦心悦在嫌弃自己，火气更大了。
“好吃。”明昭公主捏了一个面包放进了嘴巴里。
西门狐站在一旁当隐身人，他觉得眼前一幕挺有趣的。最起码，这几个身份尊贵的人比起吕桑国那些贵族要有趣的多，人也鲜活得很多。
“到厨房里多拿一些点心过来，人多。”叶惊鸿吩咐。
“是。”望月答应一声，赶紧出去了。
“还是王嫂好。”
“对，王嫂最棒了。”
两个女孩子拍马屁。
不大一会儿，望月带着丫头就端着各色冒着热气的点心和奶茶出来了。
秦篱落几个马上不客气地坐下开始用餐。
“西门狐，一起吧。”叶惊鸿看了一眼客人。
西门狐笑呵呵，谢过了，然后坐到了秦篱落身边，学着大家不客气吃起来。
“客人？”秦心悦好奇地打听西门狐的身份。
“可能是以后的合作者。”叶惊鸿回答。
“既然王妃已经知道在下有心进货，不知道王妃心里可有合适的价格？”西门狐没想到叶惊鸿这样一个贵族竟然选择在餐桌上谈论生意来了。
“羽绒服不会给你们很多数量，一年只能给你们成品衣服儿童装各五件。”叶惊鸿说，“还有包装好的速食，我们也不会给你们。”
西门狐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王妃是主家，作为客人，在下自然是愿意听王妃的。”
“我想西门公子已经打听过市场上的价格了，那么你们觉得给多少价格比较合适呢？”叶惊鸿将问题扔给对方，这也是对对方诚意的一种考验。
西门狐又是一愣。
让自己出价，可比让他还价要难的多了。昨夜整宿的盘算似乎一点儿都用不上了，叶惊鸿的出击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要是出的价格偏低了，秦篱落这个混人肯定不让，就是叶惊鸿也会怀疑他的诚意，可要是价格出的高了，他们西门家族也会有损失。
西门狐在心里将价格衡量又衡量，最后才报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价格。
秦篱落邪魅地斜睨着他，也不发言，可是那眼神让人看着就觉得胆战心惊。
西门狐报完价格，却不看秦篱落一眼，而是紧盯着叶惊鸿在看。
叶惊鸿一边吃一边也掂量了一下他报出的价格，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好，就按照你们给出的价格进货。”
西门家的这一只狐狸精很聪明，给出的价格甚至超出了自己暗定的价格。
“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秦篱落终于忍不住了，“他给的价格要比铺子里低很多。”
说话之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估计连杀西门狐的心都有。
“吃你的点心。”叶惊鸿白了他一眼，“别忘记生意上的事情是听我的。”
“你这死女人。”秦篱落瞪着她。
秦心悦在桌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闭嘴，没大没小的。王嫂，他这么不听话，还是将合作者换成我好了。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就你？”秦篱落表示怀疑。
“对，就是我。”秦心悦挑衅地看着他。
“如果定下的话，不如我们双方写下协议。只要你们西门家族规矩做生意的话，我们叶家绝对不会将产品卖给你们吕桑国任何第二个商户。不过，我也有条件，那就是，我的生意只认你西门狐一个人。如果你们西门家族换了另外一个人过来，这份合同就会自动终止。”叶惊鸿淡淡地说。
西门狐听到她的提议微微吃了一惊。
定王妃竟然在帮他！？
“好。”西门狐也是个爽快人，当场就拍案定下了。
叶惊鸿让望月拿来笔墨纸砚，亲自写下了合约，“西门公子看完，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签名。”
西门狐认真读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外面传言果然不错，定王妃的字真的是极品。
光是这份合同拿出去，估计都有人当作书法作品欣赏。
“你赚了大便宜了。”秦心悦伸出脑袋看了合约上的字，摇头晃脑羡慕地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王嫂的一个字了，这份合同，你数数得多少字？赚大发了。”
“王妃的字，世人难求一字，是在下赚到了。”西门狐看着字也有些爱不释手。
叶惊鸿微微一笑，“只是世人抬举罢了，没有那么夸张。”
“西门公子什么时候打算进货？”协议写好了以后，叶惊鸿就打听起具体的进货事宜了，别到时候进的货物多，庄子里忙不过来。
“说起来惭愧，本来明日就可以进货，然后打点一下就可以离开。可是在下一个堂兄却因为莽撞，撞伤了世子的朋友，所以人还在牢狱中关着了。在下总的想办法打点将人给赎出来才行。”西门狐的确是一只狐狸，他知道再不抓住这一次机会，即使西门豹出来，秦篱落心里也不会痛快了。
还不如借此机会卖一个好给秦篱落。
秦篱落听了他的话，已经翘起二郎腿在桌子下抖呀抖的了，一副很得瑟的模样。
“世子，你的朋友伤得可是厉害？”演戏谁不会啊，叶惊鸿也装作刚知道的模样，好奇地向秦篱落打听。
“没死，在床上躺着了。”秦篱落流里流气地回答。
“既然没有大的事情，不如你出面说说情，让人出来吧。”叶惊鸿笑眯眯地哄着他，“总归现在西门公子算是我们的合作者，要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情给耽搁了，影响了咱们的生意也不太好。”
“佛跳墙，麻辣小龙虾……”秦篱落没答应，却报出一大串的菜名。
“猪啊，你。”秦心悦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爪子，“没看到王嫂怀孕了吗？”
“爷又没有让她亲自下厨，是要她在一旁指挥，懂不懂？”秦篱落也生气了，声音特别大。
“早说啊。”秦心悦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可一点儿后悔的意思也没有。
这种态度又是将秦篱落气的半死。
“生意都谈成了，你还杵着干什么？”秦篱落看看对面几个女人，他忍了又忍，最后瞄到了一旁的西门狐，立刻找到了撒气的对象。
“在下告辞。”西门狐都被点名了，自然是坐不下去了。
“你派个人过去，说说情，让人给放出来。”叶惊鸿看着秦篱落。
“爷不高兴。”秦篱落板着脸生闷气。
“师妹，他又惹你生气？”花谢子正好进门，将秦篱落的话听得特别清楚，于是这位神医谷的人立刻护短了。
“没有。”叶惊鸿摆摆手，“我们在谈生意上的事情。”
秦篱落斜睨了一眼花谢子，想一想，神医谷的人全都比他还会使阴招，于是不愿意吃亏，“你是死人啊，没听到王妃的话？”
无辜的狗腿子一听，立刻麻溜站出来，“世子、王妃放心，属下立刻就去办。”
西门狐在叶家待的时间并不长就出来了。
“太好了。”一出门，西门家族的人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生意做的妥当，二爷也快要放出来。”
“最让人高兴的是，以后四爷有了合约在手，回去以后底气也更足了。”
“定王妃很聪明。”西门狐叹息一声。
他看得出，叶惊鸿是在故意帮着他。
西门家族作为吕桑国的红顶商人，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西门家了。而因为家族庞大，内部斗争得也很厉害。
依照他对叶惊鸿短短的观察了解，谨慎聪明的叶惊鸿不会不知道西门家族的现状。
叶惊鸿之所以帮着他，一半是因为认可了他西门狐这个人，另一半还真是卖了一个人情给他。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难还，当然是人情债了。
他西门狐接受了定王妃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以后双方做起生意来，他还真不好亏了叶家。
不得不说，叶惊鸿看人的眼力十分准确。
他西门狐人虽然狡猾了一些，做生意也有手段，可是真心待他的人，他向来也十分重情。
可以说叶惊鸿这一项赌注，并没有吃亏！
“便宜了那只狐狸了。”等西门狐走后，秦篱落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一点儿嚣张跋扈的模样也没有。“爷做了这么多，完全超出了协议上的工作范围，你说说给爷什么奖励？”
“目光不要那么短浅。”叶惊鸿瞥了他一眼，“西门狐虽然狡猾了一些，但为人却算是正直，而且这个人十分重情。我们帮了他一次，不亏！只要我们的产品走出平允国，世子还怕到手的银子少了吗？”
“那只狐狸肯定在背后骂你是狐狸精。”秦篱落的脑袋往前凑了凑。
叶惊鸿又瞥了他一眼，“错，他要骂的话，首先骂的是你这个世子大人，毕竟算计人什么的，最开始是从你世子爷这儿去的。”
秦心悦和明昭公主看到秦篱落吃瘪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女人都不搭理他，笑着到书房里去，一起好商谈着怎么样设计首饰。
秦篱落一个人坐在客厅，让人取了干果，自娱自乐也不在意。
到了中午的时候，秦羽陌他们全都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中午饭。
“让人将近年来使用盐的账本全都整理好了，就是各个铺子里也好好整查一遍。”饭后，夫妻俩个回房以后，秦羽陌迟疑一下，还是和叶惊鸿说了重要的事情。
“出事呢？”叶惊鸿吃了一惊。
“南方走私私盐特别严重，这一次可能很多官员都会被牵连。”秦羽陌一边给她轻轻捏腿，一边轻声说，为了不吓到叶惊鸿，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叶惊鸿心里却并不平静。
走私私盐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那可都是死罪啊。
叶家庄子里的工厂，像零食、饼干点心之类、腌菜泡菜、日化用品，加上各色酒楼，需要的精盐绝对不是小数目。如果有心人在这方面做文章的话，而自己没有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出大事情。
“我会交待下去的，别的店铺，我也会让人过去清查一遍。”叶惊鸿躺在床上轻声回答。
“只要将账本准备好了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管。”秦羽陌看着她柔声劝说。
“好。”叶惊鸿答应一声。
第二天，她可不敢轻视，亲自召集了庄子里骨干，特别是负责采购精盐的木大，叶惊鸿对他问及的事情最多，而且还让他在会议上宣布了各个厂子用到的精盐数量。
这样忙碌了好几天，将所有账目都核对了以后，叶惊鸿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明日我打算到各处铺子里去查看一番，省的铺子里再出什么事情。”叶彦宁也没有闲下来。
“不用，我会让承信他们出去，还有秦篱落那个人也不能让他闲着，等郡王成亲以后，就轮到你们了，这时候出去干什么。”叶惊鸿嗔怪地看着他，“你现在只要安心做好手头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不用多想。”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培养那么多人，让他们都闲着，就你一个主子忙吗？”叶惊鸿拉着他一起坐下，“张佩瑶的夫家我已经查清楚了。沈家虽然在京城里算不得大户，不过那沈怀山也算的上是个清官，去年他所在的管辖之地，出了政绩，所以才调集到了京城里来任职，为人算得上清正，是个好官。他府里的夫人对待沈清廉这个庶子也很好，可能是怕别人说闲话，才将他们夫妻分出去过，不过分家的时候，给的东西却是和她自己儿子一样的。沈家兄弟姐妹关系也很好，所以说张佩瑶嫁的人家说起来不错。”
叶彦宁点点头，“明着送东西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小小县官即使有一些身家，到了京城里恐怕也不够周转的。”
叶惊鸿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张佩瑶识字，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所以我想请她担任女学的先生，沈清廉要是可以的话，也可以到养身堂那边担任先生。月银可以给，分外再打着送福利的名号，给他们夫妻备上十来亩土地就是。”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知道他们夫妻愿意不愿意。”叶彦宁淡笑着回答。
“张佩瑶是个有主意的，她的夫君倒是没有见过。”叶惊鸿也担忧地说。
“王妃，不如明日让奴婢过去问问。”望情怕她为了一点儿小事情劳神，连忙主动请缨。
“行，明日，你带着人过去试探一下。”叶惊鸿点点头，也不为这件事再纠结了。
“王妃，王妃。”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叶惊鸿听到声音就笑了起来，小胖子几个过来了。
果然，第一个闯进来的就是小胖子。
“王妃，我们凭着自己本领赚到了银子。”一进屋，小胖子就将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
叶惊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我也有。”最小的东方重都害羞地捏着一个小荷包。
“是我们自己靠着自己本领赚来的银子。”小胖子笑眯眯地显摆。
“王妃说的话，我们都记着了。这一次我们可没有靠着府里的关系。完全是我们自食其力赚来的银子，可不容易了。”周志远说。
程瑞博虽然没有两个好友那样得瑟，可是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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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8］18320209523 送了5朵鲜花
若灣 送了1颗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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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8］我最爱白色 投了1票（5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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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狐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儿，他皱着眉头听了，然后沉默。
屋子里的人虽然着急，却是不敢问的。
“喂，叶惊鸿。那狐狸精沉不住气了，你不打算见上一面？”秦篱落是真的躲起来了。
他啊，还挺会找地方的。
这不，人待在叶家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去了。
“你待在这儿好几天了，就不想轻公子？”叶惊鸿斜睨盯着他。
“爷想是想，不过，爷不想见到那只狐狸精。”秦篱落在叶家算得上贵客，好吃好喝的全都由着他。
而且他脾气古怪，一般人还真不想得罪他。
不过好在有神医谷和叶惊鸿能压得住他，他住的还算老实。
好几日子过得舒服，他这个二世祖就不想离开了。
“爷，胡公子派人送信来了。”主子住进来，狗腿子当然也得跟着住进来。
秦篱落几个手下在叶家过得更加舒服，恨不得秦篱落永远都住在这儿才好了。
“给爷瞧瞧。”秦篱落伸出手。
狗腿子立刻将信递过去了。
秦篱落接过一看，然后将信往桌子上一扔，“哈，那狐狸果然是成了精，给胡家送了重礼，当然也没有忘记爷该得的那一份。”
说完，他一脸得意看着屋顶，眼睛却是偷看叶惊鸿的反应。
叶惊鸿专心嗑瓜子，“生意要做的话，就不要将人给逼急了。”
“行，爷给你一个面子。”秦篱落顺杆子下来。
叶惊鸿撇撇嘴，给自己面子？她才不相信了，分明就是流氓自己想赚银子想疯了。
第二日，西门狐就打听到，秦篱落在清雅阁出现了。
于是，他带上几个人赶到了清雅阁。
“哎哟，爷你来了。”他们刚进清雅阁，就看到几个脸上画着浓妆的小倌过来了。“让小的陪着你可好？”
西门狐人长得不错，身上穿着也不俗，小倌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看人向来准确。
在他们的眼中，条件优越的西门狐简直就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今日爷是为了轻公子而来。”西门狐鼻中充斥的都是小倌们身上劣质的胭脂水粉味道，心里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忍着恶心，微笑着找了借口将围上来的人给打发了。
又是来找轻飘雪的，小倌们心里嫉妒，却又无可奈何，甚至都没有人一个人敢表达心里的不满。毕竟轻飘雪身后站的人是秦篱落世子。
秦篱落可能没有别的什么优点，可是要有人得罪了他，那下场不用想，绝对会很惨。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
“爷，那下一次一定要捧我的场啊。”几个小倌笑着说，在欢悦场，这点儿忍耐工夫大家还是有的。
“好。”西门狐点着头微笑着答应了。
“哎哟，公子是生客，第一次来吧？”老鸨笑着招呼。
“是，我是第一次到京城里来。听说了轻飘雪公子的大名，所以特意过来捧场。”西门狐打起精神回答。
“这？”老鸨一听他是来找轻飘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好意思，飘雪公子屋里已经有了世子，我们清雅阁里还有其他当红的公子，这位公子要不要重新再挑选一下？”
“不用了。世子在更好，劳烦妈妈替我跑一趟传个话给世子，就说西门狐想和他合作一笔生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西门狐一边说笑着，一边塞给了老鸨一张银票。
老鸨接过银票一看，原来是一百两的一张，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这位客人好大方啊！
“好好，你等着，妈妈我这就给你传话去。”老鸨一边笑着一边扭着身体上楼去了。
“爷，这么直接，平世子会愿意见我们吗？”西门狐一个手下问。
“他愿意出现，等的不就是我们吗？”西门狐淡笑着回答，眼睛扫射了一下四周。
手下听到他说的十分肯定，立刻噤声不语了。
果然，老鸨一会儿就满面春风下来了，“这位公子，恭喜你好运气，今日世子殿下心情好，答应你可以一见。等会儿你上楼去，世子爷说什么，你也甭和他拗着来。要是惹怒了世子爷，你可担当不起。”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上，老鸨特意对西门狐提携了几句。
“多谢妈妈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西门狐谢过老鸨，带着自己的人不慌不忙地上楼去了。
龟公将他们领到了轻飘雪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也不打开门，却恭敬地对里面的人打了招呼，“世子，人到了。”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进去吧。”龟公这才转头对西门狐说。
西门狐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他听出了刚才屋子里说话的人声音，并不是秦篱落那个混人，估计应该是轻飘雪公子了。
屋子里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两个人正在对弈。
左边的一个穿着白衣服，清瘦雅致，一脸凝重，而另一边的一个穿着大红色的袍子，却是邪魅的很。
“西门狐见过世子、轻公子。”西门狐拱手行礼。
“你输了。”秦篱落在棋盘上丢下一个子，然后乐呵呵地对轻飘雪说。
“是，世子好棋艺，飘雪甘拜下风。”轻飘雪微笑着应答。
西门狐竟然被忽视了。
他手下的人微微有些不满。
可是西门狐本人却沉得住气。
“你就是那只狐狸？你一天到晚死缠在爷，想干什么？”秦篱落果然是个混人，一点儿花招也没有，上来就是对西门狐的质问。
“在下之所以追随世子，是诚心想和定王妃做一笔生意。可是以在下的身份，想见到定王妃却是不变。所以就大着胆子找上了世子爷了。”西门狐回答的也是半真半假。
秦篱落邪笑着看着他。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上一次你好像也对爷说过同样的话？”他阴笑着讥讽。
“是，不过在商言商，商人逐利。世子给出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如果我们进了布匹和绣品之类的带回去，加上运费，价格上我们承受不住。所以希望世子看着我们进的数量大份上，价格上能便宜一些给我们。”西门狐直言不讳。
对上秦篱落以后，他就知道别看人人都在传秦篱落不学无术，说什么平世子是个天下第一痞子流氓之类，可在他看来，秦篱落这个人却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与其和秦篱落玩心计，还不如拿出诚意出来，或许双方合作的效率会更快一些。
不错，西门狐从来没有担心过，秦篱落会放弃和他们合作。
想他秦篱落之所以将西门豹关进了牢狱中，为的不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吗？
这些天秦篱落躲着自己，目的当然还是生意。
不过，说实话，他惨了一些。因为愚蠢的西门豹惹事在先，西门家族的这一笔生意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先机。
“行，爷给你引荐一下。不过，你小子也别想在那女人面前耍花招。”对方爽快，秦篱落也就没有继续刁难西门狐，不过，该给的警告，他倒是一点儿没有拉下。
“定王妃做的生意这么大，就是给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高手面前玩心计。”西门狐微笑着回答。
“知道分寸还算有点儿眼色。明日辰时，爷带你到叶家去，生意上的事情归那个女人管，爷只负责捣乱的。”说到捣乱二字，秦篱落的声音又变得阴森森的了。
“多谢世子。”西门狐拱手道谢以后，就识相地退出了轻飘雪的房间。
至始至终，轻飘雪就坐在一旁当隐身人，西门狐根本就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四爷，生意成了。二爷应该很快就成出来了吧？”西门家族的人问。
“生意成了，他自然出来了。”西门狐心碎。
一个秦篱落已经够他头疼的了，明日就要见叶惊鸿了。
速度太快，对于叶惊鸿，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得好好想想明日要怎么和叶惊鸿周旋。
“不是平世子谈生意最好，不管怎么样，定王妃是个女流之辈，应该比平世子好说话。”一个下人离开清雅阁以后，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刚才他可是感受到了平世子周围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心一直都是吊着的。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西门狐叹息一声。“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叶惊鸿会是简单的人物？你们没有听到吗，连秦篱落提到她都老老实实的。”
“平世子哪里老实呢？对叶惊鸿不是一口一个那女人嘛？”手下人不服气。
“哼，愚蠢。”西门狐闭上眼睛不想搭理手下人。
这一夜，西门狐躺在床上几乎是辗转反侧，满心都在算计着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最大的合理化利益。
第二日，西门狐早早就起床洗漱吃饭，收拾停当以后，就赶紧到叶家门口守着。
他可没指望秦篱落会主动到客栈去找自己。
守到了辰时，好在秦篱落这个人虽然混账了一些，可是还挺守时的。
“跟着爷。”秦篱落显然是常来常往的，叶家守门的人看到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招呼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跟在秦篱落身后，西门狐也在暗暗打量着叶家的庭院。
叶家的庭院里花草都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珍奇异草随处可见，而假山亭台楼阁造型都很别致，从庭院的装饰上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品位来。
西门狐想到外面人对叶家兄妹两个的传言，暗想传言果然是真的。
对于叶惊鸿其人，他也就更加好奇起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一回事，到现在才吃饭？”秦篱落对叶家是真的很熟，带着西门狐七拐八拐，一下子进了花厅。
花厅内，穿着便服的叶惊鸿正独自坐在桌子边上用餐了。
“我是孕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叶惊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爷爱吃那个蛋挞，给爷来一个。”秦篱落不客气地指着盘子中的点心吩咐。
望月听了，连忙护着，“世子爷，王妃是孕妇，你怎么好意思抢食。”
一副完全看不起他的模样。
“找死。”秦篱落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她是我的人，秦篱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头看看。”叶惊鸿漫不经心地白了他一眼，“减半。”
“你这女人怎么一回事？明明是她先欺负了爷，你还向着她。”秦篱落大声吼起来，听起来语气还挺委屈的。
“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真够烦人的。”正不高兴着了，秦心悦和明昭公主进来了。
这两位几天都在叶家混的。
主要是因为叶家比较自在，因为叶惊鸿没有那么多的臭规矩。
“你知道什么？”秦篱落听到秦心悦在嫌弃自己，火气更大了。
“好吃。”明昭公主捏了一个面包放进了嘴巴里。
西门狐站在一旁当隐身人，他觉得眼前一幕挺有趣的。最起码，这几个身份尊贵的人比起吕桑国那些贵族要有趣的多，人也鲜活得很多。
“到厨房里多拿一些点心过来，人多。”叶惊鸿吩咐。
“是。”望月答应一声，赶紧出去了。
“还是王嫂好。”
“对，王嫂最棒了。”
两个女孩子拍马屁。
不大一会儿，望月带着丫头就端着各色冒着热气的点心和奶茶出来了。
秦篱落几个马上不客气地坐下开始用餐。
“西门狐，一起吧。”叶惊鸿看了一眼客人。
西门狐笑呵呵，谢过了，然后坐到了秦篱落身边，学着大家不客气吃起来。
“客人？”秦心悦好奇地打听西门狐的身份。
“可能是以后的合作者。”叶惊鸿回答。
“既然王妃已经知道在下有心进货，不知道王妃心里可有合适的价格？”西门狐没想到叶惊鸿这样一个贵族竟然选择在餐桌上谈论生意来了。
“羽绒服不会给你们很多数量，一年只能给你们成品衣服儿童装各五件。”叶惊鸿说，“还有包装好的速食，我们也不会给你们。”
西门狐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王妃是主家，作为客人，在下自然是愿意听王妃的。”
“我想西门公子已经打听过市场上的价格了，那么你们觉得给多少价格比较合适呢？”叶惊鸿将问题扔给对方，这也是对对方诚意的一种考验。
西门狐又是一愣。
让自己出价，可比让他还价要难的多了。昨夜整宿的盘算似乎一点儿都用不上了，叶惊鸿的出击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要是出的价格偏低了，秦篱落这个混人肯定不让，就是叶惊鸿也会怀疑他的诚意，可要是价格出的高了，他们西门家族也会有损失。
西门狐在心里将价格衡量又衡量，最后才报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价格。
秦篱落邪魅地斜睨着他，也不发言，可是那眼神让人看着就觉得胆战心惊。
西门狐报完价格，却不看秦篱落一眼，而是紧盯着叶惊鸿在看。
叶惊鸿一边吃一边也掂量了一下他报出的价格，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好，就按照你们给出的价格进货。”
西门家的这一只狐狸精很聪明，给出的价格甚至超出了自己暗定的价格。
“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秦篱落终于忍不住了，“他给的价格要比铺子里低很多。”
说话之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估计连杀西门狐的心都有。
“吃你的点心。”叶惊鸿白了他一眼，“别忘记生意上的事情是听我的。”
“你这死女人。”秦篱落瞪着她。
秦心悦在桌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闭嘴，没大没小的。王嫂，他这么不听话，还是将合作者换成我好了。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就你？”秦篱落表示怀疑。
“对，就是我。”秦心悦挑衅地看着他。
“如果定下的话，不如我们双方写下协议。只要你们西门家族规矩做生意的话，我们叶家绝对不会将产品卖给你们吕桑国任何第二个商户。不过，我也有条件，那就是，我的生意只认你西门狐一个人。如果你们西门家族换了另外一个人过来，这份合同就会自动终止。”叶惊鸿淡淡地说。
西门狐听到她的提议微微吃了一惊。
定王妃竟然在帮他！？
“好。”西门狐也是个爽快人，当场就拍案定下了。
叶惊鸿让望月拿来笔墨纸砚，亲自写下了合约，“西门公子看完，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签名。”
西门狐认真读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外面传言果然不错，定王妃的字真的是极品。
光是这份合同拿出去，估计都有人当作书法作品欣赏。
“你赚了大便宜了。”秦心悦伸出脑袋看了合约上的字，摇头晃脑羡慕地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王嫂的一个字了，这份合同，你数数得多少字？赚大发了。”
“王妃的字，世人难求一字，是在下赚到了。”西门狐看着字也有些爱不释手。
叶惊鸿微微一笑，“只是世人抬举罢了，没有那么夸张。”
“西门公子什么时候打算进货？”协议写好了以后，叶惊鸿就打听起具体的进货事宜了，别到时候进的货物多，庄子里忙不过来。
“说起来惭愧，本来明日就可以进货，然后打点一下就可以离开。可是在下一个堂兄却因为莽撞，撞伤了世子的朋友，所以人还在牢狱中关着了。在下总的想办法打点将人给赎出来才行。”西门狐的确是一只狐狸，他知道再不抓住这一次机会，即使西门豹出来，秦篱落心里也不会痛快了。
还不如借此机会卖一个好给秦篱落。
秦篱落听了他的话，已经翘起二郎腿在桌子下抖呀抖的了，一副很得瑟的模样。
“世子，你的朋友伤得可是厉害？”演戏谁不会啊，叶惊鸿也装作刚知道的模样，好奇地向秦篱落打听。
“没死，在床上躺着了。”秦篱落流里流气地回答。
“既然没有大的事情，不如你出面说说情，让人出来吧。”叶惊鸿笑眯眯地哄着他，“总归现在西门公子算是我们的合作者，要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情给耽搁了，影响了咱们的生意也不太好。”
“佛跳墙，麻辣小龙虾……”秦篱落没答应，却报出一大串的菜名。
“猪啊，你。”秦心悦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爪子，“没看到王嫂怀孕了吗？”
“爷又没有让她亲自下厨，是要她在一旁指挥，懂不懂？”秦篱落也生气了，声音特别大。
“早说啊。”秦心悦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可一点儿后悔的意思也没有。
这种态度又是将秦篱落气的半死。
“生意都谈成了，你还杵着干什么？”秦篱落看看对面几个女人，他忍了又忍，最后瞄到了一旁的西门狐，立刻找到了撒气的对象。
“在下告辞。”西门狐都被点名了，自然是坐不下去了。
“你派个人过去，说说情，让人给放出来。”叶惊鸿看着秦篱落。
“爷不高兴。”秦篱落板着脸生闷气。
“师妹，他又惹你生气？”花谢子正好进门，将秦篱落的话听得特别清楚，于是这位神医谷的人立刻护短了。
“没有。”叶惊鸿摆摆手，“我们在谈生意上的事情。”
秦篱落斜睨了一眼花谢子，想一想，神医谷的人全都比他还会使阴招，于是不愿意吃亏，“你是死人啊，没听到王妃的话？”
无辜的狗腿子一听，立刻麻溜站出来，“世子、王妃放心，属下立刻就去办。”
西门狐在叶家待的时间并不长就出来了。
“太好了。”一出门，西门家族的人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生意做的妥当，二爷也快要放出来。”
“最让人高兴的是，以后四爷有了合约在手，回去以后底气也更足了。”
“定王妃很聪明。”西门狐叹息一声。
他看得出，叶惊鸿是在故意帮着他。
西门家族作为吕桑国的红顶商人，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西门家了。而因为家族庞大，内部斗争得也很厉害。
依照他对叶惊鸿短短的观察了解，谨慎聪明的叶惊鸿不会不知道西门家族的现状。
叶惊鸿之所以帮着他，一半是因为认可了他西门狐这个人，另一半还真是卖了一个人情给他。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难还，当然是人情债了。
他西门狐接受了定王妃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以后双方做起生意来，他还真不好亏了叶家。
不得不说，叶惊鸿看人的眼力十分准确。
他西门狐人虽然狡猾了一些，做生意也有手段，可是真心待他的人，他向来也十分重情。
可以说叶惊鸿这一项赌注，并没有吃亏！
“便宜了那只狐狸了。”等西门狐走后，秦篱落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一点儿嚣张跋扈的模样也没有。“爷做了这么多，完全超出了协议上的工作范围，你说说给爷什么奖励？”
“目光不要那么短浅。”叶惊鸿瞥了他一眼，“西门狐虽然狡猾了一些，但为人却算是正直，而且这个人十分重情。我们帮了他一次，不亏！只要我们的产品走出平允国，世子还怕到手的银子少了吗？”
“那只狐狸肯定在背后骂你是狐狸精。”秦篱落的脑袋往前凑了凑。
叶惊鸿又瞥了他一眼，“错，他要骂的话，首先骂的是你这个世子大人，毕竟算计人什么的，最开始是从你世子爷这儿去的。”
秦心悦和明昭公主看到秦篱落吃瘪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女人都不搭理他，笑着到书房里去，一起好商谈着怎么样设计首饰。
秦篱落一个人坐在客厅，让人取了干果，自娱自乐也不在意。
到了中午的时候，秦羽陌他们全都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中午饭。
“让人将近年来使用盐的账本全都整理好了，就是各个铺子里也好好整查一遍。”饭后，夫妻俩个回房以后，秦羽陌迟疑一下，还是和叶惊鸿说了重要的事情。
“出事呢？”叶惊鸿吃了一惊。
“南方走私私盐特别严重，这一次可能很多官员都会被牵连。”秦羽陌一边给她轻轻捏腿，一边轻声说，为了不吓到叶惊鸿，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叶惊鸿心里却并不平静。
走私私盐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那可都是死罪啊。
叶家庄子里的工厂，像零食、饼干点心之类、腌菜泡菜、日化用品，加上各色酒楼，需要的精盐绝对不是小数目。如果有心人在这方面做文章的话，而自己没有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出大事情。
“我会交待下去的，别的店铺，我也会让人过去清查一遍。”叶惊鸿躺在床上轻声回答。
“只要将账本准备好了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管。”秦羽陌看着她柔声劝说。
“好。”叶惊鸿答应一声。
第二天，她可不敢轻视，亲自召集了庄子里骨干，特别是负责采购精盐的木大，叶惊鸿对他问及的事情最多，而且还让他在会议上宣布了各个厂子用到的精盐数量。
这样忙碌了好几天，将所有账目都核对了以后，叶惊鸿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明日我打算到各处铺子里去查看一番，省的铺子里再出什么事情。”叶彦宁也没有闲下来。
“不用，我会让承信他们出去，还有秦篱落那个人也不能让他闲着，等郡王成亲以后，就轮到你们了，这时候出去干什么。”叶惊鸿嗔怪地看着他，“你现在只要安心做好手头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不用多想。”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培养那么多人，让他们都闲着，就你一个主子忙吗？”叶惊鸿拉着他一起坐下，“张佩瑶的夫家我已经查清楚了。沈家虽然在京城里算不得大户，不过那沈怀山也算的上是个清官，去年他所在的管辖之地，出了政绩，所以才调集到了京城里来任职，为人算得上清正，是个好官。他府里的夫人对待沈清廉这个庶子也很好，可能是怕别人说闲话，才将他们夫妻分出去过，不过分家的时候，给的东西却是和她自己儿子一样的。沈家兄弟姐妹关系也很好，所以说张佩瑶嫁的人家说起来不错。”
叶彦宁点点头，“明着送东西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小小县官即使有一些身家，到了京城里恐怕也不够周转的。”
叶惊鸿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张佩瑶识字，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所以我想请她担任女学的先生，沈清廉要是可以的话，也可以到养身堂那边担任先生。月银可以给，分外再打着送福利的名号，给他们夫妻备上十来亩土地就是。”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知道他们夫妻愿意不愿意。”叶彦宁淡笑着回答。
“张佩瑶是个有主意的，她的夫君倒是没有见过。”叶惊鸿也担忧地说。
“王妃，不如明日让奴婢过去问问。”望情怕她为了一点儿小事情劳神，连忙主动请缨。
“行，明日，你带着人过去试探一下。”叶惊鸿点点头，也不为这件事再纠结了。
“王妃，王妃。”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叶惊鸿听到声音就笑了起来，小胖子几个过来了。
果然，第一个闯进来的就是小胖子。
“王妃，我们凭着自己本领赚到了银子。”一进屋，小胖子就将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
叶惊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我也有。”最小的东方重都害羞地捏着一个小荷包。
“是我们自己靠着自己本领赚来的银子。”小胖子笑眯眯地显摆。
“王妃说的话，我们都记着了。这一次我们可没有靠着府里的关系。完全是我们自食其力赚来的银子，可不容易了。”周志远说。
程瑞博虽然没有两个好友那样得瑟，可是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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