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王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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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安康。”叶惊鸿拱手行礼。
不是晚辈见长辈的礼节。
哼,刁妇!一点儿礼数都不知,只用一眼,平老夫人对叶惊鸿的印象就极差。
“听说你铺子里的生意极好?”老夫人不疾不徐地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上来就打听起自己铺子里的事情。
生意属于自己的私事,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私事的。
叶惊鸿对这位老夫人更没有好感了。
她是秦羽陌的外婆,却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勉强算是好,都是大家给面子捧场。”她微笑着回答。
“还知道是大家给的你面子。”老夫人忽然感叹一声,也没有让叶惊鸿坐下的意思。
望舒和望月看到她怠慢叶惊鸿,气得厉害,不过也没有办法发怒。
“也对,定王年纪小,可名望却是有目共睹的。京城里贵人,谁又能不给他面子。”老夫人自言自语地说,或许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说。
“是呀,王爷打小就仁义,哪一次来府里不是先给老夫人你请安。”一个妇人笑着哄着她。
什么意思?叶惊鸿淡笑着看着平家人表演。
自己的生意,按照她们的说法,自己是一点儿功劳也没有了。
“王爷仁善,才会被一些狐媚的人给钻了空子。这不,现在就被缠住了。”平婉玉仰起头讥讽地看着叶惊鸿说。
叶惊鸿无动于衷,反正没有指名道姓,她才不会傻傻地将骂名往自己身上套了。
看到她像木头站在一旁,老夫人等人对她也就更加看不上眼了。
“二公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穿着大红色锦丝褂子的女人问。
“这是我家二夫人。”一个丫头神色倨傲地在一旁说明。
“夫人说什么?”叶惊鸿笑着反问,“几位夫人话家常,叶某不好参与,所以刚才在想事情,并没有听清楚了。”
竟然看不起她们!平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我娘是在问你,有狐媚子缠上了定王殿下是不是?”平婉玉挑衅地看着她质问。
“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平姑娘既然问了,我就斗胆说了。不过,说得好不好,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叶惊鸿微笑着声明。
所有平家人都没有说话。
“王爷仁善但不愚笨,怎么就会莫名其妙被人缠住了?按照我对王爷的了解,看上了应该属于是慧眼识明珠。对于一些整天招摇的东西,他看不上眼也在情理之中。”阴人谁不会呀,叶惊鸿坏心眼地想。
又被骂了。
“你?”平婉玉终于忍不住。
“注意你的仪容,别像个泼妇似的张嘴就咬人。”老夫人呵斥,眼神却是犀利地看着叶惊鸿。
叶惊鸿淡笑。
对叶惊鸿这种雷打不惊的性子,老夫人深恶痛绝。
特别是在叶惊鸿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她总有自找难看的错觉。“二公子果然是个商人,伶牙俐齿,脑子转的也是快。”
训完平婉玉,她又冷笑着看着叶惊鸿。
叶惊鸿微笑着回答,“多谢老夫人夸奖。我是一介商人,靠的是手艺和嘴巴吃饭,整天又要游走于各色人之间。再说,人的素质各有高低,要是遇上那些仗势欺人,凭借着家世就无缘无故咬人的疯狗。叶某口齿不伶俐的话,还不被疯狗连骨头都吃光了。”
望舒和望月一听差点儿笑出声音来,原来小姐骂人水平这么厉害,瞧,连一句脏话都没有了。
平家的人个个脸色却变成了猪肝色。
“大胆,掌嘴。”老夫人忽然发怒。
几个婆子听了马上往叶惊鸿身边靠。
平婉玉得意地看着站在的叶惊鸿,叫你得瑟,这下有你好看了。
“二公子得罪了。”一个婆子冷笑着看着叶惊鸿。
望舒和望月刚要动手,叶惊鸿抬起手阻止了她们。
“我想问一下老夫人,我说错了什么?还有,我是靖安侯下帖子请来的客人,常言说得好,买卖不在仁义在,靖安侯既然没有诚意做这一笔生意,那也不能无事找事。”叶惊鸿冷然看着屋子里的一干人。
“你和老夫人说话,却张口闭口地左一句疯狗又一句疯狗。也就是在咱们府里,换作别的府里,你还不被人打死?老夫人仁善,只是让人掌嘴给你一点儿规矩而已,省的让你以后得罪了人还不知。”另一个长的温温柔柔的女人说话了。
她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吃吃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
“靖安侯好大的规矩呀。”叶惊鸿也冷笑起来,“刚刚的话也是你们问了,我说了实话而已。各位都是深闺夫人小姐,见到各色的人自然不多,可叶某不一样,每天见到的人不说成千,也得上百。各色人见多了,感触自然也就多了,不知道这样说法,怎么就犯了老太太的禁忌?”
平老夫人听了被她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禁忌?只有忌讳才会有禁忌。想到叶惊鸿前面的疯狗说法,她能不气吗?
“娘,别生气,为这样的贱痞子气坏了身体不值。”看到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紫,她的几个儿媳妇赶紧围过去劝说。
“打,还不赶紧打。”平婉玉抓住时机催促婆子。
几个婆子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往叶惊鸿面前冲。
原先看到下人被打的婆子,却躲在了老夫人身边没动。
“谁敢。”望舒和望月赶紧上前护着。
“大胆,在侯府竟然还敢行凶。”平婉玉气的一边跺脚一边指挥着婆子。
“放肆。”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男子窜了进来,目标竟然是冲着叶惊鸿而去。
望舒吃了一惊,迎着他就对了上去,望月却将叶惊鸿牢牢地守着。
“爹,就是这个贱人,将祖母气坏了。”平婉玉得意地说。
哼,叶惊鸿在侯府还想作威作福,这下有她好看了。“大哥,你来的正好,赶紧抓住这个贱人。”
正打着,院子里又来了两个公子哥。
叶惊鸿冷冷地看着靖安侯一家,心里为秦羽陌不值,有这样的外家,还不如没有了。难怪定王和这边不亲。
望舒望月暗暗焦急,要是平家人全都围上来,小姐总会吃亏的。得想个法子离开了才行。
“啪啪。”两声巨响。
院子里屋子里全都安静下来了,可是老夫人和几个夫人看到甩在柱子上的血人以后,几个人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
“你们?”本来还想骂人的平家大公子,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地再也不敢说下去。
地上吐血的平家二老爷这会儿也不敢装死了,挣扎着爬起来走到了不请自来的人面前,“定王。”
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敬畏。
“陌儿。”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要起来。
秦羽陌冷着脸走到叶惊鸿面前,眼神终于变得温柔起来,“有没有受伤?”
平婉玉看到秦羽陌对叶惊鸿是那样温柔,在一旁恨得几乎将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了。
贱人贱人,怎么不去死?
“没有。”叶惊鸿笑着微微摇摇头回答。
“生意的事情让掌柜去做就好,哪里用得着你自己过来?即使要做,也得看清楚人家再去做。”秦羽陌变成了话唠。
叶惊鸿乖巧地点点头。
老夫人叫了一声秦羽陌,可惜定王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顿时感觉到不妙了。
“跟我回去了,还得忙着做嫁衣了。”秦羽陌又说。“这种小生意不做也罢。”
叶惊鸿又是点着头答应一声。
“王爷。”靖安侯得到消息跑过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外孙,心里十分高兴。
“侯爷。”秦羽陌板着脸看着他。
老侯爷这才后知后觉,看到了秦羽陌眼中的不快。
“不知道我的王妃是怎么得罪了侯府,竟然让侯府劳师动众,大张旗鼓地对她要打要杀?”秦羽陌的声音中一丝感情都没有带。
老夫人和侯爷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
特别是老夫人,这会儿似乎才想到,自己这位外孙,对侯府向来是不亲近的。听定王的口气,这是要为叶惊鸿那个贱人出头了。
“怎么回事?”侯爷一愣,随即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孙们质问起来。
“二公子骂我们疯狗,祖母只是想给她立点儿规矩,省的日后她给王爷丢脸。”平婉玉绞着手里的帕子回答。
“陌儿。”老夫人还想打亲情牌。
“本王自己挑选的王妃,自然是最好的。还用不着别人给立规矩。”秦羽陌冷冷地开口,“你骂人了吗?”
转过头,他又温柔地问叶惊鸿,“是不是一开始他们就想欺负你?”
“不不,王爷,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老侯爷干巴巴地解释。
很明显,定王对他这位王妃十分维护。
“欺负倒是没有,骂人吗?我确定一开始骂的肯定不是他们。”叶惊鸿笑着解释。
“什么叫一开始?”平婉玉大声问。
秦羽陌冷冷一眼扫过去,平婉玉浑身一颤,她明明白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叶惊鸿笑着将整个事件解释了一番,“王爷可以评评理,我是骂人了吗?”
“没有。”秦羽陌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给出了答案。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既然他们欺负了你,骂了也是没有错。”
侯爷老夫人一听差点儿跌倒在地。
这个外孙还厉害,真的一点点儿面子都没有给他们留。
“这笔生意不做了如何?”秦羽陌没有理睬侯府的人,看的却是叶惊鸿。
“一万两一下的生意,向来我是不会插手。侯府只想做一件衣服,当然我不会坏了规矩。”叶惊鸿微笑着回答。
“回去吧。”秦羽陌不顾规矩拉着她的手说,“回去后,让姚中白给你开点药压压惊。”
受惊的侯府,所有人听了都欲哭无泪。
王爷这是怪上了他们。
“触犯皇家威严,是要杀头的。本王的王妃是本王亲自下聘的,侯爷,王妃在你们侯府,婆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是不是想做给天下人看看,本王就是这么好欺负呢?”秦羽陌冷眼看着一旁冷汗直冒的老侯爷。
“不是,王爷误会了。”侯爷胆战心惊地回答,现在他要是还想套那么一点儿亲情,那真的成了笑话。
当务之急要怎么办?
老侯爷心里暗自盘算着。
其余的人也屏住气,静看事情的持续发展。
“你们胆子肥了,连对未来的王妃都敢动手,来人,拖下去每个人重打五十大板,不死的就拖出去发卖了。”侯爷阴沉着脸吩咐,他明白今天的事情要是不给秦羽陌一个满意的答复,侯府肯定最后一个好都落不到。
“侯爷饶命,老夫人饶命呀。”奉命的几个婆子此刻再也没有原先的扯高气扬。
她们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地趴在地上求饶。
“还不赶紧拖下去。”老侯爷眼睛的余光看到秦羽陌的不快,立刻又吼了一声。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很快有下人过来将几个婆子拖出去了。
“好像平小姐对本王的王妃也有不满之处?”秦羽陌转而又看着平婉玉说话了。
平婉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王爷,玉儿是你的表妹,她的年纪小,冲撞了王妃,请王爷饶了她。”黄氏,也就是平婉玉的母亲,听到秦羽陌说的话,白着脸冲出来哀求起来。
“是呀,陌儿,玉儿年纪小……”老夫人也不忍自己最爱的孙女受到惩罚。
“本王的王妃还没有她大了。”秦羽陌轻轻一句话就让黄氏和老夫人哑巴了。
“年纪小,就更需要品行端正,否则传出去,侯府的嫡小姐刁蛮鲁莽,反而会坏了侯府的名声。”秦羽陌字字见血。
欺负了他秦羽陌的女人,这些人还想自己放过他们,简直是做梦。
“二小姐对王妃不敬,到家庙中修行半年,每日抄写女戒五十章。”侯爷也看出来了,秦羽陌今天就是过来给叶惊鸿撑腰来的。他有些后悔今日找叶惊鸿的麻烦了。
老夫人更是恼怒,自己外孙竟然一点儿脸面都没有给她留,都是因为有叶惊鸿这个狐狸精在了。
“本王的王妃要想狐媚的话,也只狐媚了本王,本王是心甘情愿被她狐媚了。要是换做了别人,王妃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侯爷,还是看好了二小姐,她可还没有亲事,别到时候让她在家庙中也想着去狐媚了哪个男人?”秦羽陌一字一顿地说。
老夫人黄氏和平婉玉脸色一白,完了。今日王爷的话要是传出去,京城里还有谁家愿意和平婉玉结亲了?
侯爷此刻对秦羽陌却有了怨恨,想他定王的母亲也是出自侯府,难道坏了侯府里其他的女孩子名声,对他定王就有好处吗?
“侯府女孩子名声向来不错,侯爷千万不要让一个半个没有规矩的,彻底坏了侯府的名声。毕竟其他的姑娘还是不错的。”秦羽陌话锋一转,又变相夸了别的姑娘。
叶惊鸿发现他说完了,守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清秀女孩子,脸色好看了许多,隐隐约约的还透露出得瑟的神色。
平婉玉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有了秦羽陌的话,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老侯爷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还算好,定王心里对侯府还有一丝的情义在,没有对侯府彻底赶尽杀绝了。
“老夫人岁数不小了吧?”秦羽陌转眼又对上了一旁的老夫人。
老夫人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下意识回答,“下个月就是六十六了,所以才请二公子过来商量做衣服的事情。”
“二公子忙着做嫁衣,并不接单件的生意。老夫人这个岁数好,平素一定是多吃斋念佛才有了如今的身体。”秦羽陌淡笑着说。
老夫人听了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透心凉。
这个外孙好手段,这是逼着自己吃斋念佛了。
秦羽陌冷眼又扫射了一眼其余的人,所有被扫的人赶紧都低下了脑袋,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我们回去吧。”好在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秦羽陌转脸看着叶惊鸿。
老侯爷有心留他下来吃顿饭,也好拉拢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惜,再接到秦羽陌莫无表情的脸色以后,他顿时吓得将话全都吞回去了。
“好,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叶惊鸿点点头。
疾风疾雷如两尊门神一样护着他们一同往外走。
王爷不发话,谁也不敢不跟着出去送客。
到了门外,几个看门的人因为背对着大门在赶看热闹的人,所以并没有看到出来的秦羽陌几个。
“挺热闹的?”秦羽陌轻飘飘地送出去一句话。
几个看门的人听到声音,立刻都转过身战战兢兢给他行礼。“小的没有瞧见王爷,请王爷恕罪。”
“既然长了眼睛都看不清,还要着眼睛干什么?”秦羽陌冷冷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看门的几个人吓得浑身发软。
看热闹的人倒是瞧出了几分。
哈哈,原来王爷是为叶家二公子出气来了。
“王爷饶命呀。”几个看门的大声求饶。
“侯爷可觉得本王太残忍呢?”秦羽陌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侯爷。
老侯爷哪里敢说一个是字。
“他们有眼无珠,连王妃来了,还要阻拦,留着眼睛也无用。”他咬着牙回答。
“王妃饶命呀。都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看门人一听就知道老侯爷是在给他们提个醒。于是几个人一起往叶惊鸿脚边爬。
疾风疾雷见了,一个人飞起几脚,将几个人踢倒在地。
“你们求错人了。”叶惊鸿慢慢地说清楚,“我能有什么本事救你们?你们想想,我刚来的时候,差点儿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些人真以为她叶惊鸿就是菩萨心肠吗?
求情?开玩笑,自己没有玩死他们就不错了,还指望自己给他们求情。她脑子又没有坏掉。
好不容易傍上了一个大靠山给自己出气,自己还能拖他的后腿?
金海生和车夫不声不响将马车驾过来,等着叶惊鸿上车。
秦羽陌是坐着自己车而来的,不过,这一次回去他却没有往自己马车边走去。
叶惊鸿在他体贴的搀扶下,先爬上了马车。
“恭送王爷。”老侯爷带着子孙送行。
“不应该跪安吗?”秦羽陌已经准备爬上马车,这会儿却又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侯府的人。
老侯爷嗡的一声,脑袋彻底大了。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这一次,侯府是将定王得罪彻底了。
侯府是定王的外家,出来送行的除去他和老夫人是有品级在身上,不用跪着送行。其余的人,无论是他秦羽陌的亲舅舅,还是表兄弟,按照规矩,那都是要跪下来的。
如果没有得罪了秦羽陌,定王绝对不会让自己亲舅舅、舅母给他下跪。就是要行礼,那也是装一下被他虚扶起来。
可这一次却是定王自己提出跪送,想来不用半天时间,全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侯府哪里还有脸面再出门。
老侯爷和老夫人悔恨得都想撞墙自杀去。
好端端的,要去惹叶惊鸿干什么?
秦羽陌静静站着不动,似乎在等着侯府下跪。
叶惊鸿坐在马车上更是默不作声吃着瓜果,活该哟!
自己又没有惹着他们,这些人就无事找事想欺负她。现在倒过来被定王欺负,尝到其中的滋味吧。
她有些幸灾乐祸了。
“恭送王爷。”平一山狠心带头给自己外甥跪下了。
他是平家的长子,也是以后的侯爷,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他羞得简直抬不起头来。
他这一跪,其余的人马上跟着也跪下了。
“本王的王妃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本王给她的规矩。”秦羽陌冷声说完,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帘子随即就垂下了。
看热闹的人听了秦羽陌最后一句话,细细品味一番,不难猜测到侯府对叶惊鸿做了什么。
大家好笑地评价着,评价的内容无非两个字,“傻子”。
京城里早就传开了,叶惊鸿是定王亲自选好的王妃,他对叶惊鸿向来是宠爱有加,连那样的协议都写了,你说这份宠爱有多深?
偏偏侯府平家还想仗着那点儿关系要给叶惊鸿立规矩,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以后别理这种人。”秦羽陌上了车,看着叶惊鸿说。
看到叶惊鸿吃着葡萄欢快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也跟着轻松很多。
“我这是给你面子。”叶惊鸿斜睨看着他回答。
这话取悦了秦羽陌,他的眉眼都带着笑容,“我和他们不熟,以后,你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这可是你说的。”叶惊鸿看着他高兴地问。
“我在面前说得话,向来都是真话。”秦羽陌微笑着说。
叶惊鸿看着他认真剥葡萄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是为秦羽陌不值。
母妃早死了,秦羽陌小小的年纪按理说,正是需要外家支持的时候,可惜就靖安侯那样的人家,连她都看不上眼了。
秦羽陌小时候肯定也没少受他们的排挤。
“你怎么到了靖安侯府?”叶惊鸿又问,“别告诉我你是无意中去了。”
“王妃去哪里,本王当然就去哪里。”秦羽陌快速地回答。
叶惊鸿听了脸色微红,这算不算情话?上辈子,她整天忙于工作和画画中,根本就无暇抽出时间去谈恋爱,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听到男人的甜言蜜语。
而且还是面对面,在秦羽陌深情的目光中听到的情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侯府?”叶惊鸿继续盘问,这丫的,不会派人跟踪了她吧?
“你身边有我派的暗卫在。”秦羽陌也没有打算瞒着她。
叶惊鸿脸色就沉下来了,这么说,她以后不自由了。
“别生气。本王的身份特殊,以后你的身份也特殊。特别是现在,随着酒庄和绣庄生意的扩散,有人眼红更在情理之中。”秦羽陌慢悠悠地解释,“京城里向来鱼目混珠,乱的很。今天的事情或许还算是好的了。”
“这样算起来,我嫁给你不是亏了?”叶惊鸿斜睨看着他问。
“后悔也迟了。”秦羽陌低低地笑起来。
疾雷坐在马车前,听到他的笑声,心里对叶惊鸿那点儿不满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
疾风说的对,有了叶姑娘在,王爷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当年叶家的事情我查过了,旨意并不是皇上下的,而是萧太妃下的旨意。”秦羽陌又低声说了一个秘密。
“萧太妃?”叶惊鸿吃了一惊,当朝的太后好像也姓萧。
“具体等回到叶府再说。”秦羽陌说。
叶惊鸿沉默了。
古代的八卦传播能力完全超出了叶惊鸿的想象之外,在没有现代化机器的时代,百姓靠着两片嘴皮很快将今天靖安侯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传播到了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中。
“定王对那丫头倒是真的上了心。”慈宁宫内,太后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老六重情义,性子看似冷淡,可骨子里却是受到江南老怪的影响,有些放荡不羁了。”皇上一边叹息着一边分析。
“皇上可是后悔当初将他给江南老怪带走了?”太后看了他一眼问。
“或许吧。”皇上有些沮丧地回答,“无论如何,几个皇子之中,只有他吃亏最多,是朕欠了他的。”
“只是一个商女罢了,定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让那女子得意地忘了本?”太后对叶惊鸿还是很不满,“后宫的事情,皇上不好插手,哀家却不能坐视不理。”
“母后最好还是少管,只怕会引起定王的不满。”皇上想拦着,他想到了仍在自己御书房门口的那些侍卫的尸体。
他的这位儿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摆布的。
“皇家媳妇向来注重规矩二字,那商女没有父母,礼节方面比起别家府里的闺秀必然逊色很多。所以哀家打算派了宫里几位教习嬷嬷去教导一番,最起码以后进了皇家,也不会丢人太多。”太后不满地说。
“只怕母后最后在定王那儿未必能落好。”皇上苦笑着说。
“定王是男人,哪里会知道这些规矩,哀家会派人过去通知一声。”太后叹口气,都是自己孙子,她不会厚此薄彼。
别的皇子身后都有母妃关心起亲事,唯独定王可谓是孤身一人。
小小年纪就出了宫,在外面受苦受累不说,十几岁回来以后,更是直接上了战场,为平允国出生入死。
皇后虽然母仪天下,不过有太子在,她也未必能上心。
太后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派人过去才更放心。
“皇家媳妇的规矩应该有皇后主导才是,母后还是将事情交给皇后去办吧。”皇上预留了一个心眼。
要是太后出面被定王回绝,只怕最后难以收拾。
可如果是皇后出面的话,即使最后出了岔子,还有他这个做父亲的站出来和稀泥了。当然,太后也不会太难看。
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听了一下子就明白这个儿子是向着自己的。
“那就交给皇后去办吧。她是做母亲的,教导儿媳妇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有她来管。”
这事情就在母子两个人闲谈中定下来了。
他们这边谈的愉快,可太监将消息传递到皇后那儿,皇后的心情立刻从愉快转变成了郁闷。
“明明是苦差事,却要本宫去做,最后不落好不说,说不定还落个里外不是人。”
“既然太后传话了,母后随便找几个嬷嬷派过去完成了差事就是。”太子安慰她。
“人可以派过去,可以后若是那商女在公开场合出了什么差池,别人也会将她的笑话算在本宫的身上。这宫里里里外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本宫了。”就是想一想,皇后都觉得头疼。
“本宫要是派了厉害的嬷嬷过去,按照现在外面的传言。定王看到那商女受苦,到时候能不埋怨本宫吗?”
太子看着皇后左右为难,笑着劝说,“母妃只管派了厉害的人过去,定王不闹识大体的话最好,以后叶惊鸿能拿出手,那是母妃的功劳。反过来,要是定王疼媳妇闹起来,外人知道了,和母妃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皇后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心里痛快了很多。
太子看到她精神回来,也笑了起来。
“让教习的桂嬷嬷、孟嬷嬷过来。”皇后厉声吩咐身边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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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上来就打听起自己铺子里的事情。
生意属于自己的私事,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私事的。
叶惊鸿对这位老夫人更没有好感了。
她是秦羽陌的外婆,却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勉强算是好,都是大家给面子捧场。”她微笑着回答。
“还知道是大家给的你面子。”老夫人忽然感叹一声,也没有让叶惊鸿坐下的意思。
望舒和望月看到她怠慢叶惊鸿,气得厉害,不过也没有办法发怒。
“也对,定王年纪小,可名望却是有目共睹的。京城里贵人,谁又能不给他面子。”老夫人自言自语地说,或许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说。
“是呀,王爷打小就仁义,哪一次来府里不是先给老夫人你请安。”一个妇人笑着哄着她。
什么意思?叶惊鸿淡笑着看着平家人表演。
自己的生意,按照她们的说法,自己是一点儿功劳也没有了。
“王爷仁善,才会被一些狐媚的人给钻了空子。这不,现在就被缠住了。”平婉玉仰起头讥讽地看着叶惊鸿说。
叶惊鸿无动于衷,反正没有指名道姓,她才不会傻傻地将骂名往自己身上套了。
看到她像木头站在一旁,老夫人等人对她也就更加看不上眼了。
“二公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穿着大红色锦丝褂子的女人问。
“这是我家二夫人。”一个丫头神色倨傲地在一旁说明。
“夫人说什么?”叶惊鸿笑着反问,“几位夫人话家常,叶某不好参与,所以刚才在想事情,并没有听清楚了。”
竟然看不起她们!平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我娘是在问你,有狐媚子缠上了定王殿下是不是?”平婉玉挑衅地看着她质问。
“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平姑娘既然问了,我就斗胆说了。不过,说得好不好,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叶惊鸿微笑着声明。
所有平家人都没有说话。
“王爷仁善但不愚笨,怎么就会莫名其妙被人缠住了?按照我对王爷的了解,看上了应该属于是慧眼识明珠。对于一些整天招摇的东西,他看不上眼也在情理之中。”阴人谁不会呀,叶惊鸿坏心眼地想。
又被骂了。
“你?”平婉玉终于忍不住。
“注意你的仪容,别像个泼妇似的张嘴就咬人。”老夫人呵斥,眼神却是犀利地看着叶惊鸿。
叶惊鸿淡笑。
对叶惊鸿这种雷打不惊的性子,老夫人深恶痛绝。
特别是在叶惊鸿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她总有自找难看的错觉。“二公子果然是个商人,伶牙俐齿,脑子转的也是快。”
训完平婉玉,她又冷笑着看着叶惊鸿。
叶惊鸿微笑着回答,“多谢老夫人夸奖。我是一介商人,靠的是手艺和嘴巴吃饭,整天又要游走于各色人之间。再说,人的素质各有高低,要是遇上那些仗势欺人,凭借着家世就无缘无故咬人的疯狗。叶某口齿不伶俐的话,还不被疯狗连骨头都吃光了。”
望舒和望月一听差点儿笑出声音来,原来小姐骂人水平这么厉害,瞧,连一句脏话都没有了。
平家的人个个脸色却变成了猪肝色。
“大胆,掌嘴。”老夫人忽然发怒。
几个婆子听了马上往叶惊鸿身边靠。
平婉玉得意地看着站在的叶惊鸿,叫你得瑟,这下有你好看了。
“二公子得罪了。”一个婆子冷笑着看着叶惊鸿。
望舒和望月刚要动手,叶惊鸿抬起手阻止了她们。
“我想问一下老夫人,我说错了什么?还有,我是靖安侯下帖子请来的客人,常言说得好,买卖不在仁义在,靖安侯既然没有诚意做这一笔生意,那也不能无事找事。”叶惊鸿冷然看着屋子里的一干人。
“你和老夫人说话,却张口闭口地左一句疯狗又一句疯狗。也就是在咱们府里,换作别的府里,你还不被人打死?老夫人仁善,只是让人掌嘴给你一点儿规矩而已,省的让你以后得罪了人还不知。”另一个长的温温柔柔的女人说话了。
她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吃吃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
“靖安侯好大的规矩呀。”叶惊鸿也冷笑起来,“刚刚的话也是你们问了,我说了实话而已。各位都是深闺夫人小姐,见到各色的人自然不多,可叶某不一样,每天见到的人不说成千,也得上百。各色人见多了,感触自然也就多了,不知道这样说法,怎么就犯了老太太的禁忌?”
平老夫人听了被她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禁忌?只有忌讳才会有禁忌。想到叶惊鸿前面的疯狗说法,她能不气吗?
“娘,别生气,为这样的贱痞子气坏了身体不值。”看到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紫,她的几个儿媳妇赶紧围过去劝说。
“打,还不赶紧打。”平婉玉抓住时机催促婆子。
几个婆子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往叶惊鸿面前冲。
原先看到下人被打的婆子,却躲在了老夫人身边没动。
“谁敢。”望舒和望月赶紧上前护着。
“大胆,在侯府竟然还敢行凶。”平婉玉气的一边跺脚一边指挥着婆子。
“放肆。”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男子窜了进来,目标竟然是冲着叶惊鸿而去。
望舒吃了一惊,迎着他就对了上去,望月却将叶惊鸿牢牢地守着。
“爹,就是这个贱人,将祖母气坏了。”平婉玉得意地说。
哼,叶惊鸿在侯府还想作威作福,这下有她好看了。“大哥,你来的正好,赶紧抓住这个贱人。”
正打着,院子里又来了两个公子哥。
叶惊鸿冷冷地看着靖安侯一家,心里为秦羽陌不值,有这样的外家,还不如没有了。难怪定王和这边不亲。
望舒望月暗暗焦急,要是平家人全都围上来,小姐总会吃亏的。得想个法子离开了才行。
“啪啪。”两声巨响。
院子里屋子里全都安静下来了,可是老夫人和几个夫人看到甩在柱子上的血人以后,几个人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
“你们?”本来还想骂人的平家大公子,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地再也不敢说下去。
地上吐血的平家二老爷这会儿也不敢装死了,挣扎着爬起来走到了不请自来的人面前,“定王。”
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敬畏。
“陌儿。”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要起来。
秦羽陌冷着脸走到叶惊鸿面前,眼神终于变得温柔起来,“有没有受伤?”
平婉玉看到秦羽陌对叶惊鸿是那样温柔,在一旁恨得几乎将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了。
贱人贱人,怎么不去死?
“没有。”叶惊鸿笑着微微摇摇头回答。
“生意的事情让掌柜去做就好,哪里用得着你自己过来?即使要做,也得看清楚人家再去做。”秦羽陌变成了话唠。
叶惊鸿乖巧地点点头。
老夫人叫了一声秦羽陌,可惜定王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顿时感觉到不妙了。
“跟我回去了,还得忙着做嫁衣了。”秦羽陌又说。“这种小生意不做也罢。”
叶惊鸿又是点着头答应一声。
“王爷。”靖安侯得到消息跑过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外孙,心里十分高兴。
“侯爷。”秦羽陌板着脸看着他。
老侯爷这才后知后觉,看到了秦羽陌眼中的不快。
“不知道我的王妃是怎么得罪了侯府,竟然让侯府劳师动众,大张旗鼓地对她要打要杀?”秦羽陌的声音中一丝感情都没有带。
老夫人和侯爷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
特别是老夫人,这会儿似乎才想到,自己这位外孙,对侯府向来是不亲近的。听定王的口气,这是要为叶惊鸿那个贱人出头了。
“怎么回事?”侯爷一愣,随即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孙们质问起来。
“二公子骂我们疯狗,祖母只是想给她立点儿规矩,省的日后她给王爷丢脸。”平婉玉绞着手里的帕子回答。
“陌儿。”老夫人还想打亲情牌。
“本王自己挑选的王妃,自然是最好的。还用不着别人给立规矩。”秦羽陌冷冷地开口,“你骂人了吗?”
转过头,他又温柔地问叶惊鸿,“是不是一开始他们就想欺负你?”
“不不,王爷,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老侯爷干巴巴地解释。
很明显,定王对他这位王妃十分维护。
“欺负倒是没有,骂人吗?我确定一开始骂的肯定不是他们。”叶惊鸿笑着解释。
“什么叫一开始?”平婉玉大声问。
秦羽陌冷冷一眼扫过去,平婉玉浑身一颤,她明明白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叶惊鸿笑着将整个事件解释了一番,“王爷可以评评理,我是骂人了吗?”
“没有。”秦羽陌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给出了答案。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既然他们欺负了你,骂了也是没有错。”
侯爷老夫人一听差点儿跌倒在地。
这个外孙还厉害,真的一点点儿面子都没有给他们留。
“这笔生意不做了如何?”秦羽陌没有理睬侯府的人,看的却是叶惊鸿。
“一万两一下的生意,向来我是不会插手。侯府只想做一件衣服,当然我不会坏了规矩。”叶惊鸿微笑着回答。
“回去吧。”秦羽陌不顾规矩拉着她的手说,“回去后,让姚中白给你开点药压压惊。”
受惊的侯府,所有人听了都欲哭无泪。
王爷这是怪上了他们。
“触犯皇家威严,是要杀头的。本王的王妃是本王亲自下聘的,侯爷,王妃在你们侯府,婆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是不是想做给天下人看看,本王就是这么好欺负呢?”秦羽陌冷眼看着一旁冷汗直冒的老侯爷。
“不是,王爷误会了。”侯爷胆战心惊地回答,现在他要是还想套那么一点儿亲情,那真的成了笑话。
当务之急要怎么办?
老侯爷心里暗自盘算着。
其余的人也屏住气,静看事情的持续发展。
“你们胆子肥了,连对未来的王妃都敢动手,来人,拖下去每个人重打五十大板,不死的就拖出去发卖了。”侯爷阴沉着脸吩咐,他明白今天的事情要是不给秦羽陌一个满意的答复,侯府肯定最后一个好都落不到。
“侯爷饶命,老夫人饶命呀。”奉命的几个婆子此刻再也没有原先的扯高气扬。
她们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地趴在地上求饶。
“还不赶紧拖下去。”老侯爷眼睛的余光看到秦羽陌的不快,立刻又吼了一声。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很快有下人过来将几个婆子拖出去了。
“好像平小姐对本王的王妃也有不满之处?”秦羽陌转而又看着平婉玉说话了。
平婉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王爷,玉儿是你的表妹,她的年纪小,冲撞了王妃,请王爷饶了她。”黄氏,也就是平婉玉的母亲,听到秦羽陌说的话,白着脸冲出来哀求起来。
“是呀,陌儿,玉儿年纪小……”老夫人也不忍自己最爱的孙女受到惩罚。
“本王的王妃还没有她大了。”秦羽陌轻轻一句话就让黄氏和老夫人哑巴了。
“年纪小,就更需要品行端正,否则传出去,侯府的嫡小姐刁蛮鲁莽,反而会坏了侯府的名声。”秦羽陌字字见血。
欺负了他秦羽陌的女人,这些人还想自己放过他们,简直是做梦。
“二小姐对王妃不敬,到家庙中修行半年,每日抄写女戒五十章。”侯爷也看出来了,秦羽陌今天就是过来给叶惊鸿撑腰来的。他有些后悔今日找叶惊鸿的麻烦了。
老夫人更是恼怒,自己外孙竟然一点儿脸面都没有给她留,都是因为有叶惊鸿这个狐狸精在了。
“本王的王妃要想狐媚的话,也只狐媚了本王,本王是心甘情愿被她狐媚了。要是换做了别人,王妃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侯爷,还是看好了二小姐,她可还没有亲事,别到时候让她在家庙中也想着去狐媚了哪个男人?”秦羽陌一字一顿地说。
老夫人黄氏和平婉玉脸色一白,完了。今日王爷的话要是传出去,京城里还有谁家愿意和平婉玉结亲了?
侯爷此刻对秦羽陌却有了怨恨,想他定王的母亲也是出自侯府,难道坏了侯府里其他的女孩子名声,对他定王就有好处吗?
“侯府女孩子名声向来不错,侯爷千万不要让一个半个没有规矩的,彻底坏了侯府的名声。毕竟其他的姑娘还是不错的。”秦羽陌话锋一转,又变相夸了别的姑娘。
叶惊鸿发现他说完了,守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清秀女孩子,脸色好看了许多,隐隐约约的还透露出得瑟的神色。
平婉玉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有了秦羽陌的话,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老侯爷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还算好,定王心里对侯府还有一丝的情义在,没有对侯府彻底赶尽杀绝了。
“老夫人岁数不小了吧?”秦羽陌转眼又对上了一旁的老夫人。
老夫人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下意识回答,“下个月就是六十六了,所以才请二公子过来商量做衣服的事情。”
“二公子忙着做嫁衣,并不接单件的生意。老夫人这个岁数好,平素一定是多吃斋念佛才有了如今的身体。”秦羽陌淡笑着说。
老夫人听了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透心凉。
这个外孙好手段,这是逼着自己吃斋念佛了。
秦羽陌冷眼又扫射了一眼其余的人,所有被扫的人赶紧都低下了脑袋,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我们回去吧。”好在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秦羽陌转脸看着叶惊鸿。
老侯爷有心留他下来吃顿饭,也好拉拢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惜,再接到秦羽陌莫无表情的脸色以后,他顿时吓得将话全都吞回去了。
“好,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叶惊鸿点点头。
疾风疾雷如两尊门神一样护着他们一同往外走。
王爷不发话,谁也不敢不跟着出去送客。
到了门外,几个看门的人因为背对着大门在赶看热闹的人,所以并没有看到出来的秦羽陌几个。
“挺热闹的?”秦羽陌轻飘飘地送出去一句话。
几个看门的人听到声音,立刻都转过身战战兢兢给他行礼。“小的没有瞧见王爷,请王爷恕罪。”
“既然长了眼睛都看不清,还要着眼睛干什么?”秦羽陌冷冷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看门的几个人吓得浑身发软。
看热闹的人倒是瞧出了几分。
哈哈,原来王爷是为叶家二公子出气来了。
“王爷饶命呀。”几个看门的大声求饶。
“侯爷可觉得本王太残忍呢?”秦羽陌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侯爷。
老侯爷哪里敢说一个是字。
“他们有眼无珠,连王妃来了,还要阻拦,留着眼睛也无用。”他咬着牙回答。
“王妃饶命呀。都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看门人一听就知道老侯爷是在给他们提个醒。于是几个人一起往叶惊鸿脚边爬。
疾风疾雷见了,一个人飞起几脚,将几个人踢倒在地。
“你们求错人了。”叶惊鸿慢慢地说清楚,“我能有什么本事救你们?你们想想,我刚来的时候,差点儿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些人真以为她叶惊鸿就是菩萨心肠吗?
求情?开玩笑,自己没有玩死他们就不错了,还指望自己给他们求情。她脑子又没有坏掉。
好不容易傍上了一个大靠山给自己出气,自己还能拖他的后腿?
金海生和车夫不声不响将马车驾过来,等着叶惊鸿上车。
秦羽陌是坐着自己车而来的,不过,这一次回去他却没有往自己马车边走去。
叶惊鸿在他体贴的搀扶下,先爬上了马车。
“恭送王爷。”老侯爷带着子孙送行。
“不应该跪安吗?”秦羽陌已经准备爬上马车,这会儿却又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侯府的人。
老侯爷嗡的一声,脑袋彻底大了。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这一次,侯府是将定王得罪彻底了。
侯府是定王的外家,出来送行的除去他和老夫人是有品级在身上,不用跪着送行。其余的人,无论是他秦羽陌的亲舅舅,还是表兄弟,按照规矩,那都是要跪下来的。
如果没有得罪了秦羽陌,定王绝对不会让自己亲舅舅、舅母给他下跪。就是要行礼,那也是装一下被他虚扶起来。
可这一次却是定王自己提出跪送,想来不用半天时间,全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侯府哪里还有脸面再出门。
老侯爷和老夫人悔恨得都想撞墙自杀去。
好端端的,要去惹叶惊鸿干什么?
秦羽陌静静站着不动,似乎在等着侯府下跪。
叶惊鸿坐在马车上更是默不作声吃着瓜果,活该哟!
自己又没有惹着他们,这些人就无事找事想欺负她。现在倒过来被定王欺负,尝到其中的滋味吧。
她有些幸灾乐祸了。
“恭送王爷。”平一山狠心带头给自己外甥跪下了。
他是平家的长子,也是以后的侯爷,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他羞得简直抬不起头来。
他这一跪,其余的人马上跟着也跪下了。
“本王的王妃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本王给她的规矩。”秦羽陌冷声说完,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帘子随即就垂下了。
看热闹的人听了秦羽陌最后一句话,细细品味一番,不难猜测到侯府对叶惊鸿做了什么。
大家好笑地评价着,评价的内容无非两个字,“傻子”。
京城里早就传开了,叶惊鸿是定王亲自选好的王妃,他对叶惊鸿向来是宠爱有加,连那样的协议都写了,你说这份宠爱有多深?
偏偏侯府平家还想仗着那点儿关系要给叶惊鸿立规矩,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以后别理这种人。”秦羽陌上了车,看着叶惊鸿说。
看到叶惊鸿吃着葡萄欢快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也跟着轻松很多。
“我这是给你面子。”叶惊鸿斜睨看着他回答。
这话取悦了秦羽陌,他的眉眼都带着笑容,“我和他们不熟,以后,你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这可是你说的。”叶惊鸿看着他高兴地问。
“我在面前说得话,向来都是真话。”秦羽陌微笑着说。
叶惊鸿看着他认真剥葡萄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是为秦羽陌不值。
母妃早死了,秦羽陌小小的年纪按理说,正是需要外家支持的时候,可惜就靖安侯那样的人家,连她都看不上眼了。
秦羽陌小时候肯定也没少受他们的排挤。
“你怎么到了靖安侯府?”叶惊鸿又问,“别告诉我你是无意中去了。”
“王妃去哪里,本王当然就去哪里。”秦羽陌快速地回答。
叶惊鸿听了脸色微红,这算不算情话?上辈子,她整天忙于工作和画画中,根本就无暇抽出时间去谈恋爱,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听到男人的甜言蜜语。
而且还是面对面,在秦羽陌深情的目光中听到的情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侯府?”叶惊鸿继续盘问,这丫的,不会派人跟踪了她吧?
“你身边有我派的暗卫在。”秦羽陌也没有打算瞒着她。
叶惊鸿脸色就沉下来了,这么说,她以后不自由了。
“别生气。本王的身份特殊,以后你的身份也特殊。特别是现在,随着酒庄和绣庄生意的扩散,有人眼红更在情理之中。”秦羽陌慢悠悠地解释,“京城里向来鱼目混珠,乱的很。今天的事情或许还算是好的了。”
“这样算起来,我嫁给你不是亏了?”叶惊鸿斜睨看着他问。
“后悔也迟了。”秦羽陌低低地笑起来。
疾雷坐在马车前,听到他的笑声,心里对叶惊鸿那点儿不满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
疾风说的对,有了叶姑娘在,王爷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当年叶家的事情我查过了,旨意并不是皇上下的,而是萧太妃下的旨意。”秦羽陌又低声说了一个秘密。
“萧太妃?”叶惊鸿吃了一惊,当朝的太后好像也姓萧。
“具体等回到叶府再说。”秦羽陌说。
叶惊鸿沉默了。
古代的八卦传播能力完全超出了叶惊鸿的想象之外,在没有现代化机器的时代,百姓靠着两片嘴皮很快将今天靖安侯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传播到了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中。
“定王对那丫头倒是真的上了心。”慈宁宫内,太后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老六重情义,性子看似冷淡,可骨子里却是受到江南老怪的影响,有些放荡不羁了。”皇上一边叹息着一边分析。
“皇上可是后悔当初将他给江南老怪带走了?”太后看了他一眼问。
“或许吧。”皇上有些沮丧地回答,“无论如何,几个皇子之中,只有他吃亏最多,是朕欠了他的。”
“只是一个商女罢了,定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让那女子得意地忘了本?”太后对叶惊鸿还是很不满,“后宫的事情,皇上不好插手,哀家却不能坐视不理。”
“母后最好还是少管,只怕会引起定王的不满。”皇上想拦着,他想到了仍在自己御书房门口的那些侍卫的尸体。
他的这位儿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摆布的。
“皇家媳妇向来注重规矩二字,那商女没有父母,礼节方面比起别家府里的闺秀必然逊色很多。所以哀家打算派了宫里几位教习嬷嬷去教导一番,最起码以后进了皇家,也不会丢人太多。”太后不满地说。
“只怕母后最后在定王那儿未必能落好。”皇上苦笑着说。
“定王是男人,哪里会知道这些规矩,哀家会派人过去通知一声。”太后叹口气,都是自己孙子,她不会厚此薄彼。
别的皇子身后都有母妃关心起亲事,唯独定王可谓是孤身一人。
小小年纪就出了宫,在外面受苦受累不说,十几岁回来以后,更是直接上了战场,为平允国出生入死。
皇后虽然母仪天下,不过有太子在,她也未必能上心。
太后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派人过去才更放心。
“皇家媳妇的规矩应该有皇后主导才是,母后还是将事情交给皇后去办吧。”皇上预留了一个心眼。
要是太后出面被定王回绝,只怕最后难以收拾。
可如果是皇后出面的话,即使最后出了岔子,还有他这个做父亲的站出来和稀泥了。当然,太后也不会太难看。
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听了一下子就明白这个儿子是向着自己的。
“那就交给皇后去办吧。她是做母亲的,教导儿媳妇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有她来管。”
这事情就在母子两个人闲谈中定下来了。
他们这边谈的愉快,可太监将消息传递到皇后那儿,皇后的心情立刻从愉快转变成了郁闷。
“明明是苦差事,却要本宫去做,最后不落好不说,说不定还落个里外不是人。”
“既然太后传话了,母后随便找几个嬷嬷派过去完成了差事就是。”太子安慰她。
“人可以派过去,可以后若是那商女在公开场合出了什么差池,别人也会将她的笑话算在本宫的身上。这宫里里里外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本宫了。”就是想一想,皇后都觉得头疼。
“本宫要是派了厉害的嬷嬷过去,按照现在外面的传言。定王看到那商女受苦,到时候能不埋怨本宫吗?”
太子看着皇后左右为难,笑着劝说,“母妃只管派了厉害的人过去,定王不闹识大体的话最好,以后叶惊鸿能拿出手,那是母妃的功劳。反过来,要是定王疼媳妇闹起来,外人知道了,和母妃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皇后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心里痛快了很多。
太子看到她精神回来,也笑了起来。
“让教习的桂嬷嬷、孟嬷嬷过来。”皇后厉声吩咐身边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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