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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第718章 宫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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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开宴,齐浩然就带着小熊走遍了全场,收获数不尽的夸奖称赞和见面礼。

    之前只在过年的时候举办过宫宴,那次还因为节俭,宫宴举办的并不隆重,不管是官员和官眷都很简朴,而这次中秋节宴也是给大理使者的接风宴,加上再过不久就是贤妃受封和大皇子受封太子的国礼,所以皇上和皇后一改以往的节俭,倒隆重了不少。

    贤妃受封后宫中也要开始选妃了。

    而家有佳女的人家都动了心思,因此中秋节宴不仅将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也拾掇得很体面。

    既然宴会上会有待嫁的小淑女,自然少不了各家还未定亲的小郎君,大家都打扮的很隆重,身上的饰品自然也不少,而且都不会便宜。

    大家给见面礼都给得很肉疼,关键是齐浩然太讨打了,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见面礼,就算小世子真的很可爱也不能抹消齐浩然脸上那讨打的炫耀笑容。

    不过众人看到齐浩然特意抱了小熊过去找卢太傅,并抱着小熊问卢太傅,“……爷的小世子看着像是个哑巴和傻子吗?”

    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卢太傅的回答。

    卢太傅运着气道:“小世子自然不是傻子和哑巴,那不过是小儿争吵口不择言之语,还望荣郡王不要介意。”

    齐浩然冷哼一声,道:“那下次我儿子再跟你孙子吵架,是不是也可以骂他是王八?反正都是争吵时的口不择言,卢太傅,您是太子太傅,又是国子监司业,更该知道教书育人的道理,这孩子是要从小教的,尤其需要言传身教……”

    众人看着脸色青白的卢太傅,心里瞬间觉得舒爽起来,觉得之前给出的见面礼还是很值的。

    荣轩见了摇摇头,扭头对范子衿道:“卢家没什么可忌讳的了,你还要如此动作吗?毕竟只是小儿玩闹。”

    卢家的声望最近急剧下落,偏生对方的目光被齐浩然牢牢吸住,闲时还要关注封贤妃和太子的事,竟然没发觉,但荣轩旁观者清,又最是戒备世家,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范子衿眼里闪过冷光,道:“谁说我是为小熊的?卢氏既然敢明里暗里给我们找麻烦,他们就应该承担这个后果。”

    显然已经知道了卢氏等世家合伙给齐修远难堪的事。

    荣轩眉眼一跳,看向齐浩然,不确定的问道:“浩然?”

    范子衿哼了一声,嘴角冷笑道:“要是没他授意,我的人怎能在地方上如此畅行无阻?大齐谁不知道大表哥把浩然当儿子养?别说地方官,就是你和严相也得礼让他三分……”

    荣轩叹气,“浩然也长大了。”

    这几天他竟是一点行迹都不露,所有人都当他只是跟卢氏胡闹,只在面上让卢氏下不来台,为他的儿子报辱骂之仇,可现在看来,他竟已联合范子衿从根上制约卢氏等世家。

    或许当初皇帝和皇后说那一番话也不是偶然,现在卢氏,王氏和郑氏各自为政,谁也没注意到齐浩然和范子衿私下的动作,可若是他们的联盟还在,齐浩然和范子衿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

    范子衿道:“一码归一码,小熊的事不是多大的事,孩子打架罢了,浩然本就没想插手,教训卢杰一顿,让他好好教儿子也就掀过去了,可也是他们运气不好,要不是阿灵说起,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敢给皇上挖坑。”

    范子衿冷笑,“当年在北地时,我和浩然还是白身呢,就见不得大表哥被人欺负,现在大表哥都当了皇帝,反而被人欺到面上来了,要不是荣大嫂没异样,我还当荣大哥被人给换了呢。”

    荣轩看着温文尔雅,当年没少带着范子衿齐浩然给欺负齐修远的人挖坑,从根子上就是坏的。

    荣轩见他满腹怨气,就好笑道:“你也说了,这儿不是北地,皇上已不是一北地的将军,而是皇上,前者,输了大不了上一场战场,说不定就搏回来了,就是不行,大不了回家种田,可后者,输了就是万般皆空,你,我,浩然,整个家族,谁也不复存在,我们的抱负都将成一场笑话。”

    荣轩看向范思文的位置,抬了抬下巴,道:“就好比你和他,不是想断就能断的,这些年,你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为何一样都没用?反而拖拖拉拉,以至于差点害了你自己?”

    范子衿面色一冷,荣轩就叹道:“人情世故,讲的不仅是处世之道,最重要的是一情字,人勘不透这东西,所以才弄出一个处世之道,要是勘透了,哪里还需人情世故?直接可以当和尚去了,皇上常叫我注意一些你,要是你闷了或钻了牛角尖就开导一下你。

    “皇上为何从不叫我留意浩然?因为那小子虽然会闯祸,但大多只对外,闯的祸再大,大理儿都在我们这边,只要团结一心总能闯过去,但你不一样,你心思重,又太聪明,受伤了也憋着自己舔,一旦出事,不是毁了你亲近的人,就是毁了你自己,皇上常和我说,兄弟三人,他最担心的就是你,反而是浩然,有阿灵陪在身边,再大的祸也有限。”

    范子衿低头沉默不语。

    荣轩就喝了一口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点了点范母夏氏道:“她纵然有私心,对你的心总不是假的,该狠不狠,该慈不慈,总有你后悔的时候,皇上怜你心苦,总不忍说你,我却要提点你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别等到事情无挽回时才后悔。”

    范子衿面色一变,看向坐在下面四品官眷席位上的母亲。

    范子衿总怪夏氏对范思文狠不下心,总是将他这个儿子排在丈夫之后,该狠不狠,该慈不慈,为了讨好父亲甚至致他于不利之地。

    可他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他当断则断将范思文打下深渊,让他没有能力再要求母亲为他做什么,那夏氏自然不会再面临抉择,自然也不会再把他抛下选择范思文。

    可凭什么?

    范子衿就是忍不住想,凭什么就得自己斩断后路才能得到他应得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