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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娑婆世界,她是24岁的苏以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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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仓英嘉措

    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你遭遇了什么,时间总是不着痕迹地在流逝着。

    一间普通的公寓内。

    祁向珊将职业装随手扔在了地面上,打开电视后,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凉的啤酒就那么盘腿坐在地板上恣意的大口大口地喝着。

    2012年她23岁,2013年24岁,现在转瞬到了的2015年她已经26岁了。

    26岁,一个女人的一切都该安定,安稳的时候,但是她如今却依旧孤身一人,如果不是因为三个月前突然找上她的人,她想必还再继续游荡。

    液晶电视机里,2015年,陈坤依旧那么帅气,但是靠近了看还是会看到他眼角偶尔闪现的鱼尾纹。

    老了,老了,即便再不愿承认,我们还是在一天一天地苍老。

    2012年1月1日,陈坤出版了一本书,书名祁向珊还记得叫做《突然就走到了西臧》,上市后反响轰动,不到半年就再版了无数次。

    祁向珊当时就想,一个影视明星写什么书啊?他写的书能看么?

    依稀记得2012年9月末,参加了顾天佑的订婚宴,她彻底失恋。在去往莲市找以濛的路上,看了这本书。

    越看越入迷,其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陈坤写的那篇文章‘一走就走到了拉萨’。

    3月天,冰冷的啤酒入喉,冷的祁向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看着书桌上不属于自己的笔、墨、纸、砚忍不住在内心喟叹,“有人一走就走到了拉萨,可有人一消失就整整消失了两年之多。”

    2013年,无疑是祁家最混乱的一年,新年才过了一天后,祁家三女苏以濛就失踪了,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祁家人还来不及喘口气,寻人启事刚刚贴出去不到三个月,祁家长子,祁向珊的父亲大病初愈后逝世,祁文彬死了,向珊如同被一拳打在了心脏上,她的父亲刚刚出院不到三天,她们再次将他送进医院,得到了一张死亡通知书。

    祁文彬死,祁家大乱,风雨了一辈子的祁老爷子忍受不了悲痛,年事已高,随之而逝。

    *间,天翻地覆,祁家上上下下,悲痛万分。

    祁政华年事已高,勉强算是安乐死了,可,其长子逝世的却太过可惜,祁文彬不再世,得利最多的不过是祁邵珩。

    祁文彬的黑色葬礼上,所谓的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祁四少,并未出现。

    ——有人说:祁家是一块太过甜美的利益大蛋糕,是祁家人就想独吞。

    ——有人说:兄长死了,做弟弟的不出现,这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让人背脊生寒。

    ——也有人说:祁文彬和祁邵珩本就是同父异母,争端迟早,人死了,免受争夺之苦。

    ——更有甚者说:好好的刚出院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惨遭不幸突然病危,死了呢?葬礼上祁四少不出现,是因为他心里有鬼。看多了古时帝王为的利益,杀父弑兄的戏码,祁文彬死的蹊跷,祁邵珩狼子野心。

    可不论传言如何,祁文彬葬礼过后的五月份,舆论争端顶峰的祁四少国外归来,祁家彻底成为了他的天下。

    关于他所有的不好舆论在*间统统消失不见,宛若变天一样,莲市报纸上倒是对祁四少大刀阔斧整顿‘巨晖’的事情褒义夸赞。

    祁文彬死了,整整一个‘巨晖’成了祁邵珩的囊中之物,没有人敢议论过多是非。

    向珊向来和自己的这位叔叔不亲厚,她父亲的死让她和母亲苏佳慧惶恐,不清楚祁文彬是死因是如何,不能查,也不想查。

    逝者无法挽回,这是事实。

    更何况祁家是祁邵珩的天下,没得选择,有质疑却也只能低头屈服。

    还好,苏家母亲苏佳慧手里还有些苏家的股份,不和祁家生间隙,祁文彬不在,家里靠苏佳慧来撑。

    窗外风雨大作,向珊拉上了窗户,忽然听到公寓外的门锁响动,她骤然回过身,去接门外人的手里的背包。

    “回来了?”

    “嗯。”

    脸色依旧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人点头,而后拿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回房间去。

    手里握着一瓶冰镇的啤酒,玄关处清冷的白炽灯光下,26岁的祁向珊看24岁的苏以濛一点点地退掉外搭宽松的针织衫,黑色的春装裙下她弯腰换鞋的瞬间,背后的蝴蝶骨凸起。

    瘦,太消瘦了。

    握紧手里冰冷的啤酒,祁向珊仰头就灌了自己一大口。

    换好拖鞋的人骤然回头,眼神轻轻地瞟过向珊,“酒,少喝。”

    清冷的嗓音,言语的时候面无表情,可向珊听到她主动和自己说话,怔了怔,眼眶一下就红了。

    三个月,她回来整整三个月了,终于肯主动开口说话了。

    她以为她......

    向珊一边掉眼泪,一边笑,想要喝一大口啤酒,可想起以濛刚才说的话又直接将啤酒扔进了垃圾桶。

    将自己随手丢在地上的职业装外套捡起来,向珊笑着走进了浴室,衣服丢进洗衣筐里,以濛爱干净,不能乱丢,她对自己这么说。

    抬头,向珊看到浴室镜子里自己红了的眼眶和眼中氤氲的泪水,笑骂自己,“掉什么眼泪?喜极成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向珊笑着笑着,想到以濛,她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祁向珊看到的2年后的苏以濛是什么样的,失踪的人终于回来了,找到了,该笑的吧,但是那时候的祁向珊笑不出了。

    大雨天,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浑身是血的人哪里是往日那个娇美文静的苏以濛呢?

    白色的衣物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伤,浑身是伤,皮开肉绽,满是淤青。

    3个月前,这样的苏以濛即便当时真真切切地站在向珊的面前,向珊也不敢认,唯独不变的是那双眸,那双清凉如冬雪寒夜的眸,让向珊抱着她痛哭出声。

    没有泪,不哭,不恼,也不会疼。

    向珊从小和以濛一起长大,知道她不爱去医院,那晚已经是深夜,她拿了医药箱用消过毒的剪刀将她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衣服一刀一刀剪开。

    被她身上的伤口刺痛了眼睛,祁向珊一边给她用酒精消毒棉球给她消毒,一边掉眼泪,看着这样的以濛她突然就想到了祁文彬死的那晚,她的眼泪也这样的掉个不停。

    可是啊,她想问她,以濛你不疼么?不疼么?

    向珊明白她不会回答的,太了解她三妹了,如此的眼神,如此的麻木,自闭症。

    天生的自闭症,在极端的情绪后就会反复发作。

    这两年,她去了哪儿?遭遇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可是这两年,她过得有多不堪,一看便知。

    刚回来的第一个星期里,她不吃不喝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而后伤口炎症,发高烧,烧成肺炎,将医生请来家里给她看,那些日子里向珊在公寓里陪着以濛,没有时间去思考任何问题,什么都忘了,她只希望如此的以濛能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高烧,三天三夜的高烧。

    向珊陪着她,每次看以濛浑身的伤,就知道这心上覆盖着旧伤根本不是摔伤也不是什么意外伤害的伤,这是人打的,是谁对她下了如此的狠手?

    随着以濛的病情一天天好了起来,她伤口渐渐愈合,可再也不是曾经向珊认识的那个苏以濛。

    曾经的苏以濛即便寡言,即便沉默,可她的眼睛晶莹剔透的,那么明,那么亮,让人看一眼就能感知到她纯净的内心。

    现在的苏以濛,眼眸暗沉,无爱无恨,晦暗的没有一丝灵气。

    心理咨询师说,‘自闭症患者,需要安静的环境自己来缓解,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们的内心。’

    终于,三个月后的现在,以濛几乎恢复了正常,她偶尔会主动和她说话,偶尔也会想刚在一样关心她,这让向珊很满足。

    但是,关于曾经她发生了什么,还是只字不提。

    不论如何,回来就好。<!--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