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朱门风流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警讯

第一百五十一章 警讯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警讯

    由于王夫人有孕在身,虽有顾氏帮忙打理家务,她毕竟生怕几个姬妾作耗。于是,数日前,她忖度了一番,便给心腹大丫头惜玉开了脸与张辅作妾,如今上下便都称作是钟姨娘。惜玉年轻有姿色,也善于奉迎,这一连几日,张辅都是歇在她这里,别的侍妾那儿倒是少去。

    这天一大早张辅才起身,正由着惜玉给他穿衣打点的时候,不合却听到了张越病了的消息。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

    想到明日就是馆选,张辅不禁很有些奇怪。他虽知道张越小时候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但后来听说那身体便一日日好了。否则,张越从开封到南京再到北京这么一年多的折腾,也不会愣是从来没个头疼脑热的。他更听太医史权说过,自己那时候中间有几日病得极其严重,张越都是衣不解带地守在跟前,纵使如此也打熬过来了,如今却说病就病?

    “如今这几日的天气忽冷忽热怪得很,越哥儿前些日子忙忙碌碌,一个不留神感染风寒也是有的。”惜玉张罗着给张辅系上了一条御赐玉带,又亲自蹲下整理了一下袍角,旋即站起身道,“只是这馆选耽误了,我也替他可惜呢!”

    “我担心的是他这病,至于馆选倒是没什么可惜的。”

    张辅皱了皱眉,微一沉吟,心中倒有所动,当下随口吩咐道:“你跟着夫人也有多年了,如今虽有老太太当家,不过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你该分担的多分担一些,我和夫人都信得过你。越哥儿既病了,那便赶紧请大夫。你也代我和夫人过去一趟看看。”

    惜玉忙一一应了,心中却是欣喜。将张辅送到门边,她忽地记起一事,忙问道:“老爷,之前那方家兄弟借住在家里本是为了应考,如今连殿试都结束了,他们却还没有回陕西的打算。家里虽不多这几人的吃喝嚼用,但毕竟这么下去也不好。您看……”

    正弯腰准备跨过门槛的张辅顿时收回了那只脚,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们毕竟是夫人的亲戚,这事你可回过夫人?”

    “这等大事,我自然已经请过夫人示下。夫人说,年轻的时候确实和他们地母亲有些交情,但这亲戚关系着实远得很。他们之前是赶考,住几个月并不打紧,可如今倘若要再住下去。就算帮亲戚也总得有个理儿。而且那位方大公子在会试之前就是成天在外东奔西走,也不见真正安心温习功课,如今也是把弟弟扔在家里。若是不问个清楚,夫人也有些担心。”

    “那就依夫人的意思好了。”张辅和方锐不过只见过一面,当初也就是看着他是举子方才施以援手。此时听王夫人这正牌长辈也是这意思,他便无心再管此事,“究竟怎么做你和老太太夫人一起忖度着办就是。若他们回乡无着落,帮些钱也使得。”

    有了这话。惜玉顿时安了心,亲自将张辅送出了院门。回房梳洗过后,她也顾不得吃早饭便赶去王夫人的正室请安,又将张辅的话一一说了。果然,王夫人对这一门远亲并不在意,略听了听便全都交与了她办,倒是着重吩咐去探望一下病中的张越。

    可怜张越此时早在腹中埋怨起了出这馊主意的父亲。自己一家人固然是知道内情的,但有些事情毕竟不好宣扬太广。于是只好连祖母顾氏都一起瞒着。好在那请来的大夫并没有太医史权那样地本事,诊脉之后便道了些阴寒在里之类的话,不过是开了张中平的药方子。

    整整一个上午,非但惜玉代张辅和王夫人来探望过一遭,顾氏竟是亲自让灵犀扶了来,从秋痕琥珀到屋子里一群小丫头,乃至于张倬和孙氏都遭了一番训斥。当荣善前去翰林院为张越的馆选请假,这消息更是又惊动了别人。万世节和夏吉在傍晚时分亲自赶了来。杨荣沈度也派人来问了几句。始作俑者张倬应付着这些热心人,那是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馆选这一天。张越实在不耐烦再躺在床上装病,于是打发了屋里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出去望风,自己则是随手翻起前些日子打发人去找来的山东图册。在他的印象中,山东似乎历来就是多事之地,那本鼎鼎大名地小说《水浒传》便是出自宋朝的山东梁山泊起义。至于明清时期,山东一带的白莲教起义更是此起彼伏,其中有一次便是迫在眉睫。

    所以,山东的确不是善地!

    山东布政使司治济南府,山东都指挥使司治青州府。他在地图上找到这两个点的位置,又点着那些州县府一个个看下来,心中渐渐有了大致轮廓。正当他盯着青州附近地几处州县,死命搜索着某些模糊的记忆时,外头门帘一掀,却是一个望风的小丫头急匆匆奔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大小姐来探病了!”

    一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琥珀立刻跳上前抢过了书案上那本地图册子,回身就往书架上搁。秋痕则是一把拉起张越就往外屋跑,刚刚把张越推进寝室,她便看到那门帘被掀起了一角,慌忙端起笑脸迎了上去。

    “大小姐!”

    “三弟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还有,门口那个小丫头跑得贼快,这是干什么,望风么?”

    张晴一进来便满脸不悦地质问了一句,见琥珀赫然是从一边地书房出来,她更是心中怀疑,遂径直进了那小书房。瞧见书桌上那支笔还蘸着浓墨,盛了不少墨的砚台还摆在那儿。走过去在椅子上一坐,她更是皱起了眉头。

    “这书桌还没收拾干净,椅子都还是热的,刚刚有人在这儿看过书写过字?”

    “大小姐,这是奴婢刚刚在随便练字玩儿!”秋痕灵机一动,忙掩饰道,“少爷老是说琥珀能读书会写字。奴婢那几个字却老是歪歪斜斜的,所以趁今天有工夫,奴婢……”

    “你家少爷正病着,你还有心思写字?既然你说你写了字,那字纸总不会那么快就扔出去了,拿来我看看?”

    张晴一口打断了秋痕的话,见她面上讪讪的,琥珀却在一边不吭声。她立时明白了这所谓的病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两人便数落道:“若是家学府学里平常的月考,哪怕就是科考,这装病躲过去也不打紧,可这是馆选!你们居然就由着三弟胡闹!”

    “晴儿,你就别怪她们俩了,要说胡闹也不是越儿地过错。”

    闻讯赶来的孙氏在门外听到这么一番话。只得无可奈何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便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见张晴上来行礼,她忙扶了,又叹道:“今天还好,昨日连老太太都惊动了。我和你三叔连带大小丫头都被训斥了一通,就是为着你三叔出的馊主意。越儿昨儿个一天都没敢下床,怕是闷坏了,所以刚刚才使了人在外头望风。”

    醒悟到这装病竟然是三叔张倬的主意。张晴忙追问怎么回事。孙氏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解释了两句颇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便看着秋痕琥珀。秋痕也说不清楚,忙轻轻拉了拉琥珀的袖子。于是,琥珀只好上前将张晴拉到一边,低低分解了一番。

    毕竟是未来的保定侯夫人,张晴听了这三言两语立刻反应了过来。笑得直打跌:“我还当三叔一向是老实稳重人,谁知道还会出这种鬼主意!三婶,你们一家人如何我不管,我这昨儿个晚上一宿都没睡好,这大清早就巴巴跑了来,我只问你们要补偿!”

    刚刚那番话张越在旁边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只刚刚三下五除二已经拖了外头衣裳,这会儿他干脆就披了大衣裳进来。笑着给张晴赔礼。少不得又遭了一番奚落。孙氏看他们姊弟和睦,心中自是欢喜。又让乳娘去抱了幼女过来。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说话,惹得屋子里笑声不断。张晴瞧着这小堂妹娇俏可人的模样,猛地想起了自己白白胖胖的儿子。

    “这三妹妹说起来比我家那小子还小几个月,这辈儿却大,以后可是姑姑。”她笑吟吟地在小堂妹那吹弹得破地脸颊上轻轻按了一下,听她咯吱咯吱笑个不停,顿时更生喜爱,“这三妹妹地大名如今可是起了?现在叫丫丫未尝不可,不过总不能像二妹妹那样等到六七岁再起大名吧?”

    “老太太说等满了两岁由英国公起,横竖现在还小呢。”经张晴这么一说,孙氏方才想起二小姐张怡的事,犹豫片刻便说道,“怡丫头地亲事如今老太太也正在着手看了,你若是有空,别老是把心思花在他们兄弟几个身上,也帮着看看。她那娘亲素来怯懦,你二婶娘又是精明厉害的人,万一挑上家境好人却不好的人家,怡丫头以后可是苦一辈子。”

    “三婶这样帮着二妹妹留心,骆姨娘若知道了定然感激。我省得了,一定会帮忙好好留意。”张晴略顿了一顿,便回头看着旁边的张越,面上便多了几分不安,“今儿个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俊郎的大伯父昨日被罢了常山中护卫指挥一职,如今正赋闲在家。公公使了人去打听,却不是赵王令谕,而是圣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