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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虚构少女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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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希雅一个人坐在城市边缘的树林中,安静的眺望着远方的街市。

    闹。

    一个字就完美形容了现状。

    因为苏鲁特的展开的强力火焰攻击,将街市烧毁,即便是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楚的看见城市里飘然升起的黑烟。

    风将居民们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混乱。

    原本,洛希雅认为,熟悉的森林会让自己心情安宁下来。

    可是……

    安静不下来。

    以往那能让自己心态安宁的绿色,今天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悲伤的事实。

    自己,不是罗宾汉。

    自己,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

    不管是容貌,力量,还是自己的性格。搞不好,连这个待在森林会觉着安宁的属性,都是别人赋予自己的。

    多么可悲啊,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战至今,却忽然被人告知,自己完完全全是虚构的存在……那么,自己到底还应该用什么姿态去争夺圣杯呢?

    森林里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

    之所以说是男人的声音,那是因为男人相对而言,比女性体重更高,肢体也更长,通过脚步的频率和轻重,能够大概推算出来人的身高体重,这样就能大概确定对方是男性。

    可笑。

    自己,连这个能力都是虚构出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烟草的味道。

    来人没有抽烟,可是身上却缠绕着很重的烟草味,这说明这个人平日里就有抽烟的习惯,而且是很大的瘾头。

    来人是……

    卡尔-温斯特。

    有着黑发的独臂男人,就这样随意的走向自己。

    原本,两人是敌人。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卡尔还活着?为什么,洛希雅会帮他隐瞒?

    这两个人唯一的关系纽带就是利益。

    所以,就算达成共识,也只可能是因为利益。

    “怎么样,确定了吗?我没有骗你吧?”

    “…………闭嘴。”

    洛希雅沉默片刻,毫不客气的使用了粗鄙的说辞,严厉的反驳了他。

    “……明白了。在你恢复之前,安静的休息吧。”

    “……不,你回来。”

    看着卡尔作势要走,洛希雅还是叫住了他。

    “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绝对没有虚假。”

    “我……无法赞同你的说法……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提案,非常的有魅力。”

    “那是当然的,我是从你的角度出发来说服你的。当然会很诱人。”

    卡尔毫不客气的指出这点,洛希雅冷笑一声:“你到底是来求和的,还是来找打的?”

    “都可以。你现在需要冷静,如果打我一枪能让你冷静下来的话,我的左腿可以交给你。”

    “……”

    洛希雅安静举起了步枪,瞄准了卡尔的腿,无声的表示:你以为我不敢吗?

    然而,卡尔没有动,洛希雅也没有扣下扳机。

    “够了……跟你谈,我确实不如你。”

    她承认了这点,放下了枪。

    她可以开枪。

    也可以杀了他。

    可是,这样就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了。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提案了吗?”

    “啊……我明白了。到时候,如果你敢在圣杯之前耍什么花招……”

    “嗯,你就会让我看见绿色就胆寒,对吧?”

    “扣下扳机射杀你,连百分之一秒都不用,比你用令咒快得多。”

    洛希雅狠狠的威胁着他,卡尔点点头。

    看起来,两人关于圣杯,有一个惊天的阴谋。

    “那么,你按照我说的要求了吗?”

    “……嗯。”

    洛希雅从树枝跳下了,墨绿的长袍将她从头到脚遮掩了起来。

    她的动作利索,让卡尔感觉很老练。

    “决战地点选择在森林,然后会在这里用中距离的位置开战,saber一息就能到达我的位置,御主会跟我一起战斗。”

    “这就对了。相信冢原吧。那个人,会想到对付saber的技能的。以saber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对你们使用宝具的。所以,这就是你的机会,尽管找准机会,一击把她灭杀吧。和她不一样,你的宝具是常驻的,活用你的射击技术和陷阱。”

    “嗯。”

    “赢下来之后,把圣杯交给我。”

    “……”

    她有些犹豫了。

    可是,她转念又想到了卡尔的话,话语里,那恳切的说法,不像是撒谎。

    看出她的犹豫,卡尔继续道。

    “别理会那种【想要让一切不曾发生过】的小孩子的理论,成熟一点。archer!圣杯,不是用在那种地方的!”

    “…………我……明白了。”

    虽然很痛苦,可是,洛希雅还是忍着,答应了他。

    她……背叛了冢原铭史的愿望。

    因为,卡尔在那次战斗中,说服了她。

    让她相信,那是完全错误的事情。

    “那么,我会在森林里设下对saber的术式的,你,就加油吧。我相信你的技术,但是……你不要软弱,这不是对冢原的背叛,这是,对他,对你,对世界都好的事情。”

    “…………啊,我会尽力的。”

    洛希雅单手给自己披上兜帽,整个人消失在森林里,气息遮断真的是个很厉害的技能,根据用法,有着多种优秀的战斗方式。

    卡尔默默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

    入夜,浅溪市民的恐慌完全没有一点缓和的意思,战斗机也好,天色大变也好,那轰鸣的火焰攻击和别的战斗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将深深的恐惧烙印在浅溪市民的心中,让他们无法自已。

    这种恐慌,是刻骨铭心的,难以消退的。

    洛希雅站在艾伯纳工房的屋顶,安静的俯瞰着大地。

    今夜的星空很美。

    繁星万千。

    这是洛希雅第一次认真的观看这个世界的星空。

    因为,之前的时候,要么是有观察任务,要么是街道的灯火太过明亮,天空的星光就看不清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

    因为大家都恐慌的在街头拥堵,就算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回到家里。生怕自己的家下一秒就被不可抗力给死得粉碎。这段时间,这种事情太多了。

    就好像地震之后,大家都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一样,虽然在外面也一样危险,但是,人们的心里至少能好受一点。

    冢原铭史想要让这无边的恐惧恢复,让这个时间,回复到圣杯战争开始之前。用他的话说,这些人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圣杯战争这种东西卷入,带着恐慌度过余生。

    自己,也是支持这个想法的。

    为此,她放弃了想要作为罗宾汉的一员,和他们一同赴死的愿望,而选择了支持冢原铭史。

    力量可以锻炼,智慧可以修行,但是,这份对别人的温柔,却是怎样都模仿不了的。

    可是……这个愿望,却被卡尔批评为不切实际。

    更可怕的是……

    洛希雅居然接受了他的说法。

    即便是现在,她还是觉着难以置信。

    因为,自己从没想过要背叛自己的御主,只是……到底什么是正确的愿望,什么事错误的愿望呢?

    无法理解,无法思考……自己,想要把帮助冢原铭史获得圣杯,是错误的吗?

    能让洛希雅这样冷静的人混乱到这种程度,可见卡尔当时到底是用怎样的恶魔耳语去劝诱了她。能让洛希雅混乱到这种程度的人可是非常少见的。

    “御主……我,这么选择,到底是正确的吗?不……在那之前……我……我的存在,真的是正确的吗?”

    “洛希雅?”

    明明只是自言自语,结果背后居然真的传来了御主那熟悉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好像小猫一样,就差没跳起来了,她张皇的回过头,月夜下,是冢原铭史那种看惯的脸,少年的脸上比起一开始多了一些棱角,双眸的神色也多了许多的锐利。

    这么说起来,两人第一次相逢,也是一个夜晚呢。

    在召唤英灵的时候,被assassin偷袭了。洛希雅忽然出现拯救了两人。

    那一刻,永远是两人心中不可磨灭的风景。

    “怎么了,如果不介意,能跟我说说吗?”

    冢原铭史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看着少年那明显成熟了许多的表情,洛希雅忽然有些无语凝咽。

    “啊,没什么,御主。只是一点小事罢了。请不要在意。只是关于……我到底应该用什么心情来接受,自己并不是罗宾汉,而是一个伪物的事实。我……我的存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罕见的,洛希雅会露出这么迟疑的态度,她平日里都是一副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姿态,可是今天,却罕见的露出了迷茫和担忧。然而,冢原铭史却笑了,笑的更加开心了。

    “啊,那么,就来聊天吧,archer。”

    果然,archer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于可靠,以至于冢原铭史都快忘了这点了。她也只是个女孩子,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自然会迷茫,会痛苦,会踟躇。那么,帮她解决这些烦恼,就是自己的责任了吧?

    毕竟,自己战斗上只能拖后腿,那么,就在平日里尽可能给她提供帮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