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 第四百零七章 刻意支走

第四百零七章 刻意支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帐外冷冽,寒风肆意拂刮,周遭树木被吹得摇曳作响,极是狰狞。

    兵卫们皆裹实了战袍,大多于寒风中坐着用食,剩余之人,则谨慎小心的四方走动巡逻。

    凤瑶招来几名副将,嘱咐几句,而后也不再多言,兀自登上了马车休息。

    翌日,天色还未大明,一行人便开始再度赶路。赢易身子骨依旧老样,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瘦削脆弱撄。

    凤瑶略是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行军在外,自是各处不便,纵是明知赢易身受重伤且还失了胳膊,伤势狰狞,奈何,终还是得让他强行忍着,待得抵达大旭京都便好了。

    而赢易也是能忍,至少在她面前,从不曾因疼痛而闷哼过一句,纵是疼得无法,牙关打颤,但面对她时,仍也能强行镇定,甚至还要努力装作无事人一般与她言话。

    往日之中,也只觉赢易是惠妃儿子,无论如何都该疏离戒备,便是以前幼帝极是喜欢亲近于她,她也是反感之至,却是不料,一番大周之行,不仅与颜墨白闹翻,竟也能对赢易的态度全数颠覆,如此,倒也算是人生处处都是变数,命途陡转崎岖,令人琢磨不透了。

    因着几万大军同时而行,阵状极是浩大,为防高调与扰民,凤瑶尽量差副将们朝稍稍偏僻之路行偿。

    兵卫们皆铁血刚毅,雷厉风行,便是劳累疲倦,风餐露宿,也不曾有人半分懈怠。

    一行人一路往前,紧速赶路,终是在第五日黄昏之际,抵达了京都城外。

    因着提前差人传信回京之故,京都那宏伟高阔的城门外,许儒亦正领着群臣百官齐齐站定在城门外,整齐而列的站着守着。

    待得兵卫们全数勒马而停,凤瑶坐下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长公主,皇傅与百官皆立在城门外。”正这时,有刚毅恭敬的嗓音微微扬来,这话入耳,凤瑶稍稍睁了略微疲倦厚重的双眼,沉默片刻,待得稍稍伸手将身旁的窗帘子一撩,再顺势抬眸一望,只见那满身官袍的许儒亦,不知何时竟站定在了她的马车外。

    此番一望,二人恰巧目光相对,许儒亦那双眼,骤然起伏剧烈,深邃摇晃之中,一股股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宽慰之意,浮上眼来。

    待得凤瑶正要继续朝他的双眼打量,他则已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极是恭敬的朝凤瑶弯身拜了一拜,释然宽慰的道:“微臣,恭迎长公主归京。”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倾注了太多的复杂与释然,一时之间,竟渲染了几许感性与莫名的悲凉,倒令这场大灾大难过后的重逢,添了几缕复杂与厚重。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沉默片刻,低沉无波的回话道:“这些日子,大旭有劳皇傅费心了。”

    许儒亦缓缓摇头,“微臣身为大旭皇傅,为大旭费心自是应该。”他说得极是客气,却是这话一落,他便抬眸朝凤瑶扫了一眼,神色微动,继续道:“长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微臣且让群臣迎长公主回宫。其余几万兵马,微臣则先让他们原地驻扎,待得长公主休息好了,微臣再与长公主商议这些兵卫该当分配何处。”

    这话入耳,无疑是极得她心。

    她瞳中漫出了几许满意与幽远,随即唇瓣一启,低沉出声,“也可。只是这几万兵马终是我大旭铁血男儿,望皇傅令他们原地安营扎寨后,差人为他们多送些食物与被褥。”

    “微臣领命,长公主放心。”

    凤瑶点点头,撩着帘子的手缓缓放下,却是待将帘子放下一半后,她神色一变,顿时停顿了撩帘的手,话锋一转,“皇上与国师呢?此际你与群臣皆在,他二人呢?”

    许儒亦眉头微皱,面色略有心疼,缓道:“前两日冷雨延绵,直至今日才大晴,皇上前两日在宫中受了寒,而今正发高烧,国师一直陪伴左右,是以便也未来迎长公主。”

    是吗?

    凤瑶瞳孔一缩,“不过是高烧罢了,且还有国师在旁,难不成皇上的高烧一烧便烧了几日,连国师都不曾即刻将高烧控制?”

    许儒亦略微无奈的点点头,“国师对皇上用针用药后,皇上的高烧减却了几许,但并未全然康愈,是以,长公主莫要太担忧,许是皇上再好生修养两三日,便可全然好转了。”

    凤瑶眉头一皱,神色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许儒亦再度抬眸朝她凝了一眼,犹豫片刻,继续缓道:“国师医术极好,有国师守在皇上身边,皇上定会无事的,长公主放心。”

    他语气平缓,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宽慰,然而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却不曾将她心底的担忧松却半许。

    国师医术的确没话说,但不过是寻常高烧罢了,却连国师都无法再几日之内将高烧治疗,如此一来,想必那高烧,自然也不是寻常高烧了。

    再加之,前几日行军途中,她才莫名接到那玄乎的纸条,此番突然之际,也莫名的再度想到了那纸条上的内容,从而,心生复杂与担忧。

    而今在这世上,除了大旭之外,自家幼弟便是她最是心系之人,若是自家幼帝出了什么问题,那一直迫使着令她坚强勇然的脊梁,许是也要断裂崩塌了。

    “本宫知晓了。此地便先劳烦皇傅处置,本宫先行回宫了。”待沉默片刻,凤瑶才稍稍回神,待强行按捺心神后,才朝许儒亦回了话。

    许儒亦缓缓点头,垂眸下来,恭敬而道:“恭送长公主。”

    这话入耳,凤瑶轻应,随即也不耽搁,当即放下了帘子,随即便让御车的兵卫行车往前。

    仅是片刻,马车再度颠簸摇晃起来,则是前行不远,突然,一道道整齐划一的嗓音升腾而起,“微臣恭迎长公主。”

    凤瑶神色幽远,仅坐于车中扯声回了几句,并未露面,而坐下的马车,也一路驰骋往前,不多时,便停歇在了宫门外。

    “长公主,宫门到了。”御车的兵卫恭敬小心的出了声。

    凤瑶神色微动,并不耽搁,待迅速下得马车,便见赢易也被兵卫扶着下了车。

    “皇姐。”待目光扫到凤瑶,他顿时温顺恭唤了声,随即便抬脚朝凤瑶靠近。

    待得他站定在面前,凤瑶才将目光在他苍白脆弱的面上扫了一眼,缓道:“我们先去皇上寝殿,这两日,皇上正发高烧,身子不适,国师也正候在他寝殿。待到了皇上寝殿,我便让国师也好生为你诊治一番。”

    赢易面色陡然一变,瞳孔之中也漫出了几许惊愕与焦急,“皇上病了?”

    凤瑶点点头,“边走边说吧,我们先进去。”

    嗓音一落,待见赢易点头,她才吩咐兵卫将赢易扶好,随即率先踏步朝宫门里行去。

    几人皆行得极快,不久便行至了幼帝寝殿。

    殿外候着的许嬷嬷顿时神色一变,满面惊喜的迎了上来,宽慰心系的恭身而拜。

    凤瑶稍稍将许嬷嬷搀扶了一把,待得许嬷嬷全然站直身,她微微紧着嗓子道:“本宫闻说皇上高烧不退,此际先进去看看。”

    许嬷嬷忙点头,急忙要将凤瑶朝前引,奈何目光却偶然扫到了凤瑶身后的赢易,瞬时,她目光一僵,面上也惊愕开来。

    赢易顺势朝许嬷嬷望来,如常一般温和而唤,“许嬷嬷。”

    这话一出,许嬷嬷这才回神过来,急忙点头,目光挪移之中望见了赢易那只迎风招展的空袖,本是稍稍缓过来的惊愕面容越发的僵住愕住。

    “三皇子的手……”

    她下意识震撼出声,话刚到这儿,又觉此番直白而问定是戳赢易痛处,是以便急忙将到嘴的话噎了下去。

    赢易则面色不便,整个人落落大方的朝许嬷嬷道:“这只手,在大周曲江之边被大盛之人砍去了。幸得有皇姐照顾与调养,如今我这只手已是无碍了。”

    许嬷嬷瞳孔一缩,浑身都发紧开来,只道是怎会无碍,突然就缺了一只手,且那袖子就那么空空荡荡的吊着,这赢易啊,也是遭罪了。

    许嬷嬷眉头紧皱,心底倒有几句宽慰劝说之言,但又掂量了一番身份与轻重,终还是全然将心头之言压了下去,仅是朝赢易点点头,随即便回头过来,领着凤瑶等人迅速往前。

    此际幼帝的寝殿,四下寂静。却待许嬷嬷刚将殿门推开,一股股浓郁的药味自殿内扬出。

    凤瑶眉头微皱,顺势抬眸朝里望,率先见着的,是那安然盘腿坐在软榻上的国师。

    许是受了推门声惊扰,那软榻上的人稍稍睁了眼,待目光瞧清凤瑶,他瞳色平静一片,面色也丝毫不变,随即唇瓣一启,极浅极淡的朝凤瑶平和出声,“回来了?”

    凤瑶径直踏步入内,待站定在他面前时,他已是缓缓的下了软榻,微微仰头,就这么平静无波的凝她。

    “皇上如何了?”凤瑶并无耽搁,开口便问。

    国师缓道:“刚吃了药,如今睡下了。高烧之症虽来得凶险,但总算是稍稍控制,待再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凤瑶面色陈杂,并未言话,待得国师尾音全数落下,她便转身朝内殿行去,待绕过屏风,全然入得内殿并站定在幼帝榻前,才见幼帝面颊通红,唇瓣干裂发白,双眼紧紧而闭,何来常日伶俐可爱的模样。

    她眉头越发而皱,着实心疼,待将他凝了一会儿,随即便伸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掖好了各处的被角,待一切完毕,才转眸朝一道跟来的赢易望去,低声道:“他正在酣睡,我们便先出去。”

    赢易点点头,略微稚嫩的面上也卷着几许心疼。

    凤瑶将他面色扫了一眼,自也是心头了然。赢易与幼帝历来关系极好,而今幼帝高烧酣睡,赢易有所动容也是自然。只是,就不知待得自家幼弟醒来并瞧见赢易失了一只手臂,又该是何等反应了,那时,自家这幼弟啊,可否怪罪她姑苏凤瑶未能护好赢易?

    毕竟啊,自家幼弟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自家幼弟对惠妃与赢易的维护,她也是全数了然。

    思绪翻腾,一时,面色也蓦的沉了半许。

    待与赢易一道出得内殿,便见那国师正坐于软榻,那双深邃幽远的瞳孔,静静的朝她二人落着。

    “不过是发烧罢了,怎皇上此番发烧,连国师亲自治疗几日,都不见全然好转?可是此番皇上高烧之症极是异样,与寻常高烧不同?”

    待站定在国师面前,凤瑶开门见山的问。

    她心底终是有所怀疑与谨慎的,毕竟,寻常高烧,一旦用银针配合药物一起双管齐下,定容易药到病除,且国师医术自也是极为了得,治疗高烧更也不过是举手而为的小事,怎如今这小事,竟也变成连续拖了几日都不见好转的棘手之事?

    “的确不同。若寻常高烧,一帖药服下便可康愈,只不过,若是蛊毒而引发的高烧,在全无解药的情况下,自也不可贸然用针用药,只得慢慢摸索,不可急于求成。”

    未待凤瑶的尾音全数落下,国师便平静幽远的回了话。

    凤瑶瞳孔蓦的一颤,嗓音一挑,“蛊毒?”

    国师兀自点头,“前些日子忙大旭国事,对皇上的管束略微松懈。后前几日他突然高烧凶险,我把脉便知是蛊毒所致,却也并未将此事在外声张,仅言道他受了风寒而高烧不退,也全然将这寝殿服侍的宫奴与御林军全数换却,徒留一个许嬷嬷在此,好生守着。”

    凤瑶听得仔细,面色也陈杂不定,她强行按捺心绪,低沉沉的问:“国师是怀疑,皇上身边之中,暗藏恶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幼帝如今生长在禁宫,随时皆宫奴环绕,御林军与暗卫随护,旁人若要近他身,对他下毒,自是不易,但若是他身边人要害他,无疑是,轻而易举。”

    是吗?

    如此说来,以前竟有人在暗中已是靠近了自家幼弟,甚至包藏祸心,虽时都可对幼弟下得狠手?倘若此番若非国师在京,且及时对幼帝救治,要不然,自家幼弟岂不得被寻常御医当作风寒高烧来治,若是当真如此,自家幼弟性命,岂不是岌岌可危,甚至于还等不到她归得京都,自家幼弟便已性命堪忧?

    越想,心神越发的颤抖起伏,一股股后怕与震撼之感,肆意在心底蔓延开来。

    幸亏,幸亏有国师在京,也幸亏自家幼帝身上的蛊毒被发现及时,若不然,这后果自是不敢预料。

    她瞳孔起伏不定,复杂横涌,一时之间,道不出话来。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她才稍稍回神过来,待得强行按捺心神一番后,紧着嗓子道:“国师发觉皇上中了蛊毒后,仅是将皇上身边随侍之人全数换了?可有对那些随侍之人严加拷问,查出真正凶手?”

    国师摇摇头,神色幽远沉寂,“那些随侍之人皆被关押于宗人府里,每日严加拷问,个个皆全然不认,许是依照此等法子,查不出凶手。”

    凤瑶眉头一皱,面色越发复杂。

    国师朝她扫了一眼,也不多言,仅是视线稍稍而挪,望向了凤瑶身边那一直不说话的赢易,仙风道骨的面上逐渐漫出了半缕极为难得的复杂。

    赢易神色微动,极是恭敬的朝国师弯身一拜,“赢易拜见国师。”

    他语气缓慢,动作极是有礼,倒是乖巧温顺,任人挑不出刺来。

    这话入耳,凤瑶这才想起赢易来,当即强行按捺心神,朝国师道:“皇上身上蛊毒之事,倒得劳烦国师好生治了。另外,赢易在曲江之边与大盛之人恶战,肩胛中了箭,还断了一臂,因着伤口也全然未好生调养,再加之赶路之中风餐露宿,身子极是虚弱。也劳烦国师你,好生为赢易诊治诊治。”

    这话虽说得客气,但待嗓音一落,她却全然不待国师反应便将赢易推着坐在了国师身边。

    赢易略微拘束,迅速朝国师扫了一眼后,便略微担忧的朝凤瑶望来,欲言又止一番,终是未说话。

    “三皇子将手抬出,我为你把把脉。”正这时,国师也未拒绝,仅是平静之至的出声。

    这嗓音着实无起无浮,似是并未夹杂任何情绪,再加之语气中还卷着仙风道骨之气,着实让人听得笼统,无法从他的话语中揣度出他的情绪来。

    赢易下意识的坐端了身子,急忙恭敬的伸手出来。

    国师也未耽搁,指尖微微探来,恰巧落在赢易的脉搏,则待把脉一番后,他便收回了指尖,平缓无波的道:“三皇子体脉虽弱,但也并非太弱。身上的伤势似也并无恶化,反倒是,一路风餐露宿,肆意赶路,伤口,竟还在逐渐好转。”

    他这话极是直白,只是也因太过直白,再加之语气淡漠无波,一时,倒显得这腔脱口之言莫名的夹杂继续怪异。

    凤瑶眼角微挑,并未言话。

    赢易则极是温顺的垂头下来,恭敬道:“多谢国师诊治。”

    “谢倒是不必。三皇子也是皇家之人,我为你诊治自也是应该。只是,一路舟车劳顿该是极累,不若,三皇子先回寝殿休息,待得老妇将皇上之事与长公主交代完毕,再写得方子让御膳房之人抓药熬药,熬好后,便送去三皇子寝殿让你服下?”

    赢易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犹豫片刻,终是恭敬点头。

    待得略微缓慢的起身后,他转眸朝凤瑶望来,苍白且略微稚嫩的面上漫着几许落寞,随即弯身一拜,恭敬道:“皇姐,臣弟便先出去了。望皇姐吩咐下去,若皇上醒来了,便差人来臣弟寝殿通知一声,那时,臣弟再来探望皇上。”

    凤瑶点点头。

    赢易不再耽搁,被殿角而立的两名兵卫扶走。

    待得他全然出得殿门后,许嬷嬷在外小心翼翼的将殿门再度合上,一时,周遭气氛也沉了下来,偌大的寝殿内,顿时显得有些压抑空荡。

    凤瑶默了片刻,低沉沉的问:“国师何来将赢易这么快就支走?”

    她问得直白。

    说来,赢易身上的伤,纵是并未恶化,也纵是在稍稍好转,但也全然不容乐观,毕竟,他的伤口依旧成日疼痛入髓,且一路上也不曾用过什么上等伤药,再加之伤痛入肉入骨,令他一路上都备受折磨,是以,倘若国师当真有心治他,定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施针,并重新包扎伤口,再当场写得药方子让御膳房的人拿下去熬药,又岂会如方才那般,随意几句,便将赢易打发了?

    “三皇子曾私自佣兵六万驻扎在曲江之边,势必与大盛为盟,大有反叛之心,便是浪子回头,极是可怜,你自也不该,冒然将他带回京都,更带回宫中。”

    仅是片刻,国师幽远平缓的出了声。

    凤瑶低沉道:“你也说是浪子回头,如此,赢易能浪子回头,自也难能可贵,再者,国师许是不知,赢易那满身的伤,是为杀大盛之敌而落下的,就论他那等杀敌护国之心,本宫,也得将他带回宫中好生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