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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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入京城,燕王身披王袍,堂而皇之的在道路上行走,暗中不少朝廷暗卫都觉得燕王不过一个藩王,就这么行皇道入,实在是太过嚣张了,秘密禀报建文帝,希望他处决燕王。不过,建文帝念及叔侄情意,就给驳回了。
燕王见了建文帝,心中其实是十分嫉妒,这个皇帝位应由他来坐最为合适,但现在竟然被他的侄儿坐了,他一直看不起他这个侄儿,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状态,浑然忘了他这个侄儿已经是皇帝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行跪拜之礼。当即,朝中有大臣站出来,严厉劝谏建文帝当场将燕王斩首。不过,建文帝念及叔侄情意,还是给驳回了。气得那大臣直跺脚。
燕王见完皇帝,然后回到京城燕王府,他整个人都有些瘫软了,此次来京,他时刻要担心性命会不会不保,实在是让他的精神大受煎熬。当然,他也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他还需小心翼翼。
尹剑轩等人也护在燕王身边,虽然尹剑轩猜测,柳无邪不大可能在京城内动手,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和林慕飞等人护在燕王身侧。
当天晚上,宫内传出旨意,建文帝在宫内设下御宴,邀燕王入宫,一叙叔侄之情。
燕王知道这肯定是宴无好宴,说不定还是一场鸿门宴,但明知如此,他还是拒绝不了。他让尹剑轩等人随行,但传话之人却说皇帝只见燕王一人。
尹剑轩知道,他们去不去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燕王小心谨慎,不给建文帝杀他的理由,建文帝就不会在明面上杀他,而要暗杀就不可能在皇宫中进行了。想到此处,他心中稍安。当然,要是燕王被建文帝抓住什么把柄,那即使他们在,也是救不了燕王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别人的眼中是武林败类,要是他们也跟着去,肯定会被柳无邪攻讦,燕王也肯定会背上勾结武林魔头的罪名。
虽然皇宫中派了一队人来接燕王,但尹剑轩等四人还是护送燕王到皇宫外,以防柳无邪会在暗中下杀手。
萧天逸等三人在皇宫外等燕王出来,而尹剑轩则是借着夜色,来到神威大将军府,他事先就得知了柳无邪也已经去了皇宫,他现在来是要找尹梦情。他潜进神威大将军府,他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他知道里面高手不少,由不得他不小心,万一被人发现了,说不定还会连累燕王。
尹剑轩在神威大将军府邸穿梭,过了一会,他终于发现了尹梦情的所在,当然,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两人也一直被柳无邪安排在尹梦情和柳君临的身边,保护着他们。
尹剑轩不漏行迹的向他们靠近,没有惊动其他人,当尹剑轩靠近时,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见是一个燕王府的侍卫,两人心神警兆,寻思燕王府的护卫来这里干嘛,当看清尹剑轩的面容时,两人才放松警惕。慕容云霄说道:“原来是尹小子。你怎么来了?”
尹剑轩笑道:“我来找情儿!两位前辈近来安好?”
司徒长空笑道:“能吃能喝能睡,就这样了。少夫人正在屋内,你进去吧。我们两个替你守在外面,以防少主突然回来。”他们两人当然也知道尹剑轩不会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一切都是被柳无邪陷害的。但他们两人忠于柳无邪,实在是不能站出去替尹剑轩说话,反而让柳无邪名誉扫地,千夫所指。
尹剑轩说道:“两位前辈,或许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柳无邪的所作所为,你们还要待在他身边吗?”
慕容云霄叹道:“少主是变了很多,但他也不是无情无义,他对少夫人真情真意,对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依然是当爷爷般尊敬。就凭这些,我们就不会齐少主而去。”
司徒长空说道:“尹小子,对不起,当初在仙羽山庄,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有帮上你。”
一边是忠义,另一边是正义,这的确是令他们很为难。
尹剑轩知道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两人虽然一身正气,但也有些迂腐,愚忠,也不在劝说什么,他想劝也劝不动。他走进屋内,尹梦情正在抱着柳君临嬉耍逗乐,见到尹剑轩,尹梦情十分欣喜,小君临也已经有两岁了,能下地走路了,见到尹剑轩也不认生。
尹梦情满心愧疚说道:“哥,对不起,无邪这样陷害你,可我却无法帮到你。我也打他骂他劝他了,可是我还是阻止不了他。”说着,她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心神时刻受到煎熬,她曾想一死了之,但君临才两岁,她又如何能一死了之。她活着,对不起父母兄长,死了也对不起丈夫儿子。
尹剑轩柔声安慰道:“情儿,你不必伤心了,柳无邪还杀不死我。”他当然不能说柳无邪千方百计的要致他于死地,增加尹梦情的担心。
尹梦情说道:“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知道尹剑轩冒险来找她肯定是有要事。
尹剑轩说道:“情儿,你知道鬼手神医前辈的隐居之所在哪里吧?”
尹梦情点点头道:“知道!”她露出伤感的神色,说道:“可是神医前辈被无邪……”
尹剑轩说道:“你能不能画一张草图,我去那里有点事。”
尹梦情奇怪道:“神医前辈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去哪里?”她本是冰雪聪明,脑中一想,就已经知道了尹剑轩的心思,惊慌说道:“哥,你是不是想要去找神医前辈有没有留下什么厉害的药,是能够克制无邪的?哥,你要给无邪下毒?”
尹剑轩叹道:“我也知道这种手段令人齿冷,但我已经别无他法了。柳无邪作恶多端,不知道害死多少人,要是不阻止他,他早晚要荼毒天下。就算不为天下安危,但爹娘的仇也不能不报。”
尹梦情想起惨死的爹娘,心中更是凄苦,眼泪狂涌了出来,哽咽道:“爹娘在天有灵,肯定是不会原谅我这个不孝女的。”
尹剑轩拭去尹梦情的眼泪,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你永远是爹娘的好女儿,爹娘在天有灵,也是不会怪你的。”
尹梦情哭了一会,说道:“哥,无邪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我希望你不要杀他。”
尹剑轩说道:“情儿,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不过,至少也要废了他的武功,不能让他再作恶。”为了尹梦情,他确实不能杀了柳无邪,让她痛苦一生。旋即,他心中想到:“似乎,做不做恶,不是武功说了算,武功的好坏取决于用它的那个人。但要是柳无邪没有了一身武功,他要是继续作恶,我要阻止他就简单多了。”转念又是一想:“要是找不到克制柳无邪的药,恐怕就轮到柳无邪来杀我了。”
尹梦情说道:“那样最好,要是无邪失去了武功,他也做不了恶了。”叹了一声,她又说道:“要是还有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那就更好了,这样,他的野心也会烟消云散。”又对尹剑轩说道:“哥,要是神医前辈那里有这种药,你一定要找给我。”
尹剑轩道:“好!”
半柱香的时间后,尹梦情将鬼手神医所隐居的地方的草图画好,递给尹剑轩,说道:“哥,你要是找到了克制无邪的药,你拿给我吧。”
尹剑轩不解道:“拿给你?”
尹梦情说道:“你手中就算有药,也不能让无邪服下啊。只有我,他对我没有防备,我才能把药给他服下。”
“可是……”尹剑轩虽然知道尹梦情说得对,但尹梦情是这么的爱着柳无邪,让她给柳无邪下毒,那岂不是让她很痛苦。
尹梦情强笑道:“你也说了,就算不为天下,也要为爹娘报仇。我一个小女子没有为国为民这么伟大,我是个不孝女,我只是想为爹娘做点事。”
尹剑轩说道:“好。”沉默一会,他又说道:“那我走了。”他本想再说一些让尹梦情小心柳无邪,但柳无邪这个人虽然丧尽天良,但对尹梦情却是真心真意,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尹梦情尽管不舍,但她也知道尹剑轩前来见他一次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她也不再强留尹剑轩了。
尹剑轩在与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告别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出了神威大将军府,来到皇宫之外,与萧天逸等三人会和。三人猜测尹剑轩是去见尹梦情了。
四人在皇宫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燕王终于从皇宫中出来,尹剑轩等四人见燕王面色有些苍白,恐怕他在皇宫中受了不小的惊吓。燕王上了马车,一行人往燕王府走去。走过几条街,离燕王府已经不远了。陡然,四周弥漫起浓烈的杀气,尹剑轩等四人心神一紧,下一刻,四周房舍中突然冲出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凡,冲进燕王的队伍,见人就杀。
燕王这边的卫队只有五十余人,都是皇宫中的禁卫军,虽然也是精兵,但如何是武林高手的对手,不到眨眼便有十余人被杀。尹剑轩和萧天逸出去迎敌,林慕飞和冷寒烟留在燕王身边,保护燕王,以防黑衣人还用同伙会对燕王突施杀手。
这十余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差,但距尹剑轩和萧天逸都还有较大的差距,两人快速出手,剑法施展出来,剑气横溢,不消片刻,便有半数的黑衣人死在他们的手下。
余下的六七名黑衣人见状,大惊失色,怎料到燕王手下竟然还有如此高手。他们这些人,从柳承天时,就被秘密培养,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都不识尹剑轩和萧天逸的剑法,他们想要瞧清尹剑轩好萧天逸的面目,但此时,天色已黑,众人也只是借着星微月光才看清对方的身影,再加上打斗时,移动速度很快,刀光剑影的,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不过,他们知道有此高手在,今天刺杀燕王注定要失败,留下也只是妄送性命而已。当即,其中一名黑衣人喝道:“撤!”很快,六七名黑衣人就退去,来得快,去得更快。
尹剑轩和萧天逸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并未追击。本想询问被制服的两名黑衣人是谁派人的,但是,跟上次在北平燕王府的那名刺客一模一样,两名黑衣人都是事先服了毒,很快就死了。
燕王安然回到燕王府,心有余悸,连忙对尹剑轩等四人道谢。
尹剑轩说道:“这肯定是柳无邪主使的。燕王,你还是快离开京城吧。回到北平,这样你才能安全。”
燕王苦笑道:“回到北平也不一定安全啊。最重要的是,柳无邪肯定不会安然放我离开。在皇宫宴会上,他就处处给本王下套,想要置本王于死地,要不是本王机警,此时,早已是人头落地了。”
尹剑轩说道:“至少,在北平远比在京城安全。”
燕王心想也是,回到北平,他虽然也不一定安全,但好过呆在京城啊。他忧虑说道:“可是,本王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答应放本王回去?”
尹剑轩说道:“燕王已经按照惯例,晋见完圣上了,此时你跟圣上请辞回封地。在明面上,他们肯定没有理由阻拦。”
燕王皱眉道:“但暗地里,他们不会让我活着回到北平。”
尹剑轩说道:“在下一定尽全力护送燕王回到北平。”
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三人也齐齐说,会护送燕王回北平。燕王朱棣镇守北方,保境安民,他们对他的感官不错,也不希望他被柳无邪杀害。
尹剑轩等人当然知道柳无邪为什么要着急杀燕王,因为柳无邪现在即使起兵篡位,那么,无论是建文帝还是各地藩王都会抱成一团,一致对外,他要造反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像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几个藩王都是骁勇善战,手下兵将如云,他是必须要先消灭掉的。而他恰好的利用了建文帝忌惮藩王做大的心思,令他们叔侄相残,而他就坐收渔人之利。只有除掉了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少数几个有作为的藩王,那他夺取天下的胜算才会更大。
燕王诚心说道:“好,本王在这多谢众位了。”
第二日,燕王就向建文帝请辞回北平。藩王势大,纵然建文帝下了圣旨,剥夺了藩王的兵权,但像燕王、宁王这些势大的藩王仍是对皇权有着极大的威胁。建文帝也是十分担心,虽然已经着手削藩,但暂时还不想和燕王翻脸。而且,建文帝听闻燕王的精神出了异常,再加上燕王手上并无任何的兵权,又是自己的亲叔叔,念及叔侄情意,就答应让燕王回北平。
朝臣有人反对,柳无邪也当然知道放燕王会北平是放虎归山,但是在明面上,他们还真的没有什么理由阻拦。柳无邪虽然在朝堂上暗中掌控了一股庞大的势力,但那也是暗中的,不能曝光,要是一曝光,他站不住大义,到时,各地的藩王都要举旗讨伐他,之前的一切部署,势必落空。所以,在明面上,他暂时还是要听建文帝的命令。
燕王离开了京城,带着五百士兵。尹剑轩、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四人化成侍卫,跟在队伍中。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他们知道柳无邪是不会安然放燕王离去的。果然,在他们走到离京城不到百里的一处荒坡道路上,四周突然传来喊杀声,一群山贼冲杀出来。尹剑轩目光扫去,面露沉重,粗略估计,竟不下三千人。不过,他们虽然是山贼打扮,但是队伍整齐,号令统一,哪是山贼,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尹剑轩本以为,天子脚下,柳无邪可能还会顾忌一些。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柳无邪,亦或者是建文帝也想快些除掉燕王。
燕王当即调兵遣将,与对方对战。他本来以为他那侄儿最多派人来暗杀,但没想到竟然直接让军队扮成山贼来杀他。
燕王不愧是骁勇善战,训练的精兵也是阵容整齐,五百多人对抗三千多号人,仍是不落下风,攻防布阵,配合的相得益彰,甚至还微占上风。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柳无邪骑在汗血宝马上,望着下方两军交战,三千人竟然拿不下五百人,这让他脸色阴沉难看,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赞道:“燕王不愧是著名的将领,训练的士兵也远比我们训练的士兵强悍的多,此人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他在当时前往嵩山的时候在路上见过燕王调兵遣将,只用五十多个士兵,就挡住了三百多号的山贼,当时,就想将燕王杀掉。只是,当时洪武大帝仍在世,刺杀一个皇子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所以,就放弃了。
此时,他本以为,就算燕王的队伍中有什么高手,在庞大的军队冲杀下,也肯定能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就算有万一,但还有他和万文奇在,肯定能对付。暗夜天阁的很多高手都被他派出去训练军队了,他此时带来的也只有万文奇和一支三千人军队,他本来这些足够杀燕王了,但他还是低估了燕王调兵遣将的本领,竟然以五百人就挡住了他们三千人,这也是他的一个巨大失误。
柳无邪身后的万文奇说道:“哪怕他调兵遣将再厉害,但他只有五百人,我们却有三千人,再加上他自身几乎不会武功,他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
柳无邪说道:“你可不要大意了,我昨夜派人去杀燕王失败,回来的几个人可是说了,燕王有高手保护。再加上他这一手调兵遣将的本领,今天要杀他恐怕不太易。”
万文奇说道:“当世高手已全听你的号令,还有谁会为燕王卖命?”
柳无邪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还有尹剑轩、萧天逸那些人嘛?虽然暂时没有他们的消息,但说不定就隐藏在燕王的队伍里面。况且,江湖之大,藏龙卧虎,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还隐藏着高手。”说着,他又对万文奇说道:“万文奇,我知道你之所以投靠我,其实很大的原因是想杀了朱元璋,为小明王报仇。不过,现在朱元璋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孙子还在,燕王就由你去杀吧。”
万文奇说道:“好!”当即纵马冲下,向燕王杀去。黑煞殿是由小明王暗中建立,一直以小明王为尊,之后小明王被朱元璋杀害,他们就一直想杀了朱元璋,所以,黑煞殿就一直与朝廷作对。
当初,他们也曾暗杀过燕王,但却没有成功,之后,又见燕王与光头海他们战在一起,他本以为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就可以一举杀了燕王了,让朱元璋尝尝丧子之痛,但是却被尹剑轩碰巧的打乱了。
尹剑轩、林慕飞、冷寒烟三人站在燕王身边,护着燕王的安全。尹剑轩目光警惕扫视四周,他知道柳无邪肯定就在附近,由不得他不小心。陡然,他见到一骑向他们本来,马上的赫然就是万文奇,惊讶道:“是万文奇!”
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三人显然也是看到了。
萧天逸说道:“我去对付他!”
尹剑轩、林慕飞、冷寒烟齐道:“小心!”
萧天逸向万文奇冲去,龙鳞剑出鞘,锋利无匹,顺路杀了一些“山贼”,就迎上了万文奇,与他战在一起。
万文奇望见这个冲过来与他对战的燕王府侍卫竟然是萧天逸,心中略微惊讶,果然被柳无邪说中了,萧天逸等人果然隐藏在燕王的队伍中。不过,他并不以为意,萧天逸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武功还是比不过他。只是,一交手,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了,萧天逸的武功竟然丝毫不比他弱不了多少。萧天逸的年纪不足他的一半,但武功却与他相差不大,这让身为武林前辈的他脸上十分挂不住。
尹剑轩见到萧天逸和万文奇交战的凶猛,心中也是惊讶萧天逸武功进步之神速。林慕飞、冷寒烟两人也是相视对望一眼,均想:“萧天逸此时的武功,单对单,绝对在我们之上。”
萧天逸纵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但他的武功终究还是稍弱于万文奇,交手数百招,渐渐落入了下风。高手交战,一毫一丝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落入下风的萧天逸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心中苦笑,本以为自己武功进步已经很大了,但是比起万文奇这等高手,还是差了一丝。
尹剑轩知道现在不是讲个人英雄的时候,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天逸被杀。当即上前与萧天逸联合对战万文奇,他的个人武功早已在万文奇之上,此时,再与萧天逸联手,就算柳无邪也难说会轻易的打败他们。
在尹剑轩出手的刹那,小山丘上的柳无邪唾骂一声,咬牙道:“该死,是尹剑轩。那个混蛋总来破坏我的事。”
尹剑轩和萧天逸联手,不过数十招,就将万文奇擒下,就当萧天逸下杀手的时候,尹剑轩伸手阻拦,说道:“萧兄,手下留情。”在萧天逸疑惑的目光中,他对万文奇说道:“韩逍遥临死前请求我,让我放你一命。你走吧。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万文奇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满含杀气,喝道:“复儿他死了?你杀了他?”他待韩逍遥如亲子,此时听闻他死了,心中是何等的悲愤,当初,韩逍遥想借欧阳仙儿的手对付金面人,他知道韩逍遥此举这无疑是得罪了金面人,恰在那时,欧阳仙儿也要杀韩逍遥,他就让韩逍遥假死,逃避这些仇怨。但没想到,韩逍遥还是死了。
尹剑轩说道:“他是死于欧阳仙儿之手。”忽然,他目光一凝,一骑正向他们本来,马上之人赫然就是柳无邪。
柳无邪望着尹剑轩,怒喝道:“尹剑轩,只要你与我合作,这大好的天下有你一半,你为什么老是与我作对。”
尹剑轩说道:“不是我与你做对,是你与天下人作对。”
柳无邪哼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代表天下人了,真是可笑,你也只是一只丧家犬而已。”
尹剑轩说道:“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公道?”柳无邪哼道,“哼,这年代,公道、正义这些玩意能值多少钱?”他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今后要是站在我这一边,你就把燕王的人头砍下来。他日,我得了天下,其中有一半会是你的。要不然,今天,你就死在这里。”
尹剑轩冷冷道:“做梦,今日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与你这种禽兽同流合污。”
柳无邪叹道:“尹剑轩啊尹剑轩,我答应情儿和我姐姐,不会杀你,但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萧天逸在柳无邪出现的刹那,就神色警惕着。
柳无邪对万文奇喝道:“万文奇,你去杀燕王。”
万文奇还沉浸在韩逍遥死去的悲伤中,乍听到无邪的命令,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在柳无邪的再次喝声中,他才清醒过来,眼神阴冷,向燕王杀去。
林慕飞和冷寒烟瞬间迎战。
尹剑轩望着柳无邪,目光凝重,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把柳无邪打退,他们都有性命之忧。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有了进步,但比起柳无邪只怕还是不如。萧天逸的武功也是不弱,但他也不知道他和萧天逸联合能有几分把握能打退柳无邪。至于,燕王那边,他并不担心,林慕飞和冷寒烟联手,双剑合璧,万文奇绝对不是对手。
柳无邪从马上跃下,拔剑就向尹剑轩刺去,出手就是迅猛凌厉,显然是不留余地了。
尹剑轩和萧天逸联手反击,三人瞬间交战在一起,恐怖的剑风笼罩方圆数十丈,不少士兵被他们交手的剑风扫中,当即毙命。
尹剑轩虽然也会知道柳无邪的武功会进步,但哪能想到他和萧天逸联手,竟然还隐隐有落入下风的感觉。
萧天逸更是惊慌,他此刻也是第二次和柳无邪交手,上一次在红尘山庄,柳无邪受伤了,他和林慕飞联手尚不是柳无邪的对手,今日,面对武功全盛时期的柳无邪,若无尹剑轩与他联手,他只怕接不下柳无邪十几剑。任何事情只有自己体会了才会感到深刻。以前,莫无道的武功就已是江湖顶尖了,但柳无邪的武功要杀莫无道只怕不需要二十招,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是令人惶恐。
柳无邪面对尹剑轩和萧天逸,虽然不惧,但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好。他的三千军士已经被燕王的五百护卫打败,根本无法在乱军中杀了燕王,而万文奇也被林慕飞和冷寒烟联手,打得节节败退,这让他怒火中烧,他今日的兴师动众,完全是一次大失败。他知道,再斗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死的伤的是他和尹剑轩等人,燕王仍然会没事,这样一来,再拼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只能后退,再图他法。当下,他号令一下,败军如潮水般退去。
柳无邪退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
萧天逸望着手中缺了口的龙鳞剑,脸上闪过心疼,说道:“可惜了一把好剑,不过,能活下来就好。”
尽管众人现在疲倦了,但是,为了担心柳无邪会继续杀回来,他们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赶路了。当众人度过淮河,进入北方地界,心中稍安了一些,但仍是不敢大意。夜以继日的赶路,数日后,终于回到了北平。
尹剑轩等四人将燕王安全送回北平,在燕王的几经挽留之下,他们暂时还是在燕王府住了下来,每日勤加练功。尤其是萧天逸,他与柳无邪交过手,此时更是受了打击。论年纪,他还比柳无邪年长两岁,但柳无邪的武功却将他甩出十万八千里。这就更加刺激他练武了。
尹剑轩在第二日就与众人说了一声,暂时离去了。他要去鬼手神医的草庐,寻找有没有能对付柳无邪的药。他也没与众人说明原因,药有没有他都不知道,平白给人希望,但又带来失望的消息,是不会让人好受的。与此同时,燕王疯了的消息便传遍大江南北。
尹剑轩等人知道,燕王其实是在装疯,目的,也极有可能就是想要建文帝放他一命。他在此前就有放出消息,说他自己神经有些问题,此时疯了,却是也不惹人怀疑。
尹剑轩来到河间府,按着尹梦情画的草图去寻找鬼手神医的草庐。只是尹梦情虽然想把草图画的精确,但当时她也是被慧静师太带领,在山中转来转去,再加上时隔已久,她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丝模糊,所以草图也只是画了个大概。尹剑轩在山中寻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鬼手神医生前的居所。
尹剑轩到了鬼手神医的隐居之所,望着鬼手神医的坟墓,拜了三拜。草屋也积满了灰尘,尹剑轩在里面找了起来,或许可以找到一种能对付柳无邪的毒药。他在草庐里面翻找,倒也是给他找到了一些药,这些药每一种都标明了药名,作用。疗伤药,金疮药都是天下绝品。只不过,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最终他在一个药阁里面找到了一瓶化血散。
尹剑轩望着标签,轻声念道:“化血散,常人服用,见血封喉,练武之人服用之后,只要一运功,一刻钟内就能将人的气血化尽而亡。”他神色微喜,这化血散是鬼手神医按照一张古方所炼制的药散,具体效果鬼手神医虽然也没试过,但据尹剑轩估计,这化血散再不济也能将柳无邪的功力化掉一些。只要柳无邪的功力被化掉一些,以他的武功也就不惧柳无邪了。
鬼手神医研发了很多药物,金疮药,疗伤药,治内伤,治外伤的药都有很多,放在这里也完全是浪费了,他就全都拿走了。又到鬼手神医的墓前拜了三拜,就出了鬼手神医的草庐,往山外走去。
数天之后,他回到北平。只觉得北平的氛围变了,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氛围,城墙上血迹斑斑,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尹剑轩眉头皱起,心想:“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他快速来到燕王府,整座燕王府那股肃杀的气氛更浓了。他见到萧天逸三人,询问缘由。
萧天逸说道:“几天前,燕王府长史葛城向建文帝秘密揭发燕王是在装疯。然后,建文帝就下了密旨,派人缉拿燕王及其家眷。燕王迫不得已,只能反抗。就在昨夜,燕王攻打了北平九门,控制了北平城。”
尹剑轩震惊道:“他这是要造反?他不知道战事一起,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要遭难。到时,最终的赢家还是柳无邪。”
萧天逸说道:“他也是被逼的,我们之前就劝过他了,但他现在已经是离了弓的箭,回不了头了。”叹了一声,他又继续说道:“说到底,这一切的祸端都是柳无邪,只要我们除掉他,一切就都能相安无事了。”
尹剑轩沉默,他知道这一切的祸端不一定都在柳无邪身上。当初,洪武大帝是想将燕王立为太子储君的,但燕王最终没有被立为太子储君的一个大原因就是朝中文人集团的强力反对,这帮文人集团的背后或许就是柳无邪在操控。因为皇太孙温顺,对柳无邪来说,较好掌控,从这一切来说,柳无邪确实是罪魁祸首。但到了如今,就算没有柳无邪,这一切或许还是会发生。建文帝虽然没有多少经天纬地之才,但也不是任人揉捏。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燕王看似仁义,其实也是富有野心的。他们两人迟早会相碰撞。
战争会导致一系列的祸乱,他当然不希望发生。但萧天逸他们都劝过燕王了,都无济于事,他去了也没用。不过,在他看来,燕王如今就只有一座北平城,纵然他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但如何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建文帝的对手,战败或许就是下一瞬间的事。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除了柳无邪这个祸害。如今,各地的藩王似乎除了燕王,其他的都已经默认了削藩,不敢反抗。这对建文帝来说,或许是除掉了心腹大患,但对柳无邪来说,也相对的除掉了他登临皇位的心腹大患。
柳无邪要是当了皇帝,他又要灭北元,灭东瀛,灭朝鲜,灭交趾……一路征伐。那好不容易平息三十年的中华大地又要因为战争的原因,民不聊生。
萧天逸又说道:“对了,尹兄,你这一个月又去了哪里?”
尹剑轩说道:“我去了鬼手神医前辈生前的医庐,看能不能找到克制柳无邪的药。”
萧天逸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有没有找到能对付柳无邪的毒药?”
尹剑轩将小玉瓶拿出来,说道:“这是化血散,常人服用见血封喉,练武之人服用,只要一运功,就能将人的气血化尽而亡。不过,以柳无邪的功力,我想最多只能将他的功力化掉一些。”
萧天逸喜道:“太好了,只要能将柳无邪的功力化掉一些,我们就完全不用怕他了。到时,我和冰块脸、冷姑娘只要缠住万文奇,暗夜天阁的那些人,以尹兄的武功单对废掉一些功力的柳无邪,一定能赢过他。”
冷寒烟说出了当前最大的一个难题,说道:“可是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让柳无邪把化血散服下。”
尹剑轩说道:“情儿之前对我说,让我把药给她。可是……哎……”
冷寒烟说道:“她现在是最苦的了,一面是丈夫儿子,另一面是父母兄长。”
尹剑轩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情儿不杀柳无邪,你们会不会怪我?”
萧天逸说道:“只要能把柳无邪的武功废了,不要让他再继续作恶,杀不杀都已经无所谓了。”
林慕飞点头,说道:“说得对,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我去杀害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为他报仇。”
冷寒烟说道:“仇恨会延续出更多的仇恨。柳无邪也有儿子,我们要是杀了柳无邪,难道要等他儿子长大了,再来找我们报仇?”
尹剑轩知道他们这么说,其实是顾及他和尹梦情的感受,他心中感动,诚心说道:“谢谢你们!”
萧天逸说道:“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赶快去京城吧。现在燕王起兵,但如今他只有一座北平城,绝不是建文帝和柳无邪的对手。而其他的藩王似乎都已经默认了削藩,不敢反抗。这对建文帝来说,或许是除掉了心腹大患,但对柳无邪来说,也相对的除掉了他登临皇位的心腹大患。我们要尽快去阻止柳无邪这个罪魁祸首,要不然,一切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
四人向燕王提出告别,燕王如今起事,正是用人之际,但他也知道江湖中人绝大多数都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他也留不下他们。更何况,人力有时穷,四个人纵然武功再高,但在千军万马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他也就不再强留了。
四人又向燕王要了四匹快骑。现在燕王起兵,物资马匹都是异常珍贵,在外面现在很难买得到马匹了。
骑上了燕王给他们准备的马匹,四人直往京城奔去。
一行人进入京城,燕王身披王袍,堂而皇之的在道路上行走,暗中不少朝廷暗卫都觉得燕王不过一个藩王,就这么行皇道入,实在是太过嚣张了,秘密禀报建文帝,希望他处决燕王。不过,建文帝念及叔侄情意,就给驳回了。
燕王见了建文帝,心中其实是十分嫉妒,这个皇帝位应由他来坐最为合适,但现在竟然被他的侄儿坐了,他一直看不起他这个侄儿,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状态,浑然忘了他这个侄儿已经是皇帝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行跪拜之礼。当即,朝中有大臣站出来,严厉劝谏建文帝当场将燕王斩首。不过,建文帝念及叔侄情意,还是给驳回了。气得那大臣直跺脚。
燕王见完皇帝,然后回到京城燕王府,他整个人都有些瘫软了,此次来京,他时刻要担心性命会不会不保,实在是让他的精神大受煎熬。当然,他也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他还需小心翼翼。
尹剑轩等人也护在燕王身边,虽然尹剑轩猜测,柳无邪不大可能在京城内动手,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和林慕飞等人护在燕王身侧。
当天晚上,宫内传出旨意,建文帝在宫内设下御宴,邀燕王入宫,一叙叔侄之情。
燕王知道这肯定是宴无好宴,说不定还是一场鸿门宴,但明知如此,他还是拒绝不了。他让尹剑轩等人随行,但传话之人却说皇帝只见燕王一人。
尹剑轩知道,他们去不去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燕王小心谨慎,不给建文帝杀他的理由,建文帝就不会在明面上杀他,而要暗杀就不可能在皇宫中进行了。想到此处,他心中稍安。当然,要是燕王被建文帝抓住什么把柄,那即使他们在,也是救不了燕王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别人的眼中是武林败类,要是他们也跟着去,肯定会被柳无邪攻讦,燕王也肯定会背上勾结武林魔头的罪名。
虽然皇宫中派了一队人来接燕王,但尹剑轩等四人还是护送燕王到皇宫外,以防柳无邪会在暗中下杀手。
萧天逸等三人在皇宫外等燕王出来,而尹剑轩则是借着夜色,来到神威大将军府,他事先就得知了柳无邪也已经去了皇宫,他现在来是要找尹梦情。他潜进神威大将军府,他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他知道里面高手不少,由不得他不小心,万一被人发现了,说不定还会连累燕王。
尹剑轩在神威大将军府邸穿梭,过了一会,他终于发现了尹梦情的所在,当然,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两人也一直被柳无邪安排在尹梦情和柳君临的身边,保护着他们。
尹剑轩不漏行迹的向他们靠近,没有惊动其他人,当尹剑轩靠近时,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见是一个燕王府的侍卫,两人心神警兆,寻思燕王府的护卫来这里干嘛,当看清尹剑轩的面容时,两人才放松警惕。慕容云霄说道:“原来是尹小子。你怎么来了?”
尹剑轩笑道:“我来找情儿!两位前辈近来安好?”
司徒长空笑道:“能吃能喝能睡,就这样了。少夫人正在屋内,你进去吧。我们两个替你守在外面,以防少主突然回来。”他们两人当然也知道尹剑轩不会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一切都是被柳无邪陷害的。但他们两人忠于柳无邪,实在是不能站出去替尹剑轩说话,反而让柳无邪名誉扫地,千夫所指。
尹剑轩说道:“两位前辈,或许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柳无邪的所作所为,你们还要待在他身边吗?”
慕容云霄叹道:“少主是变了很多,但他也不是无情无义,他对少夫人真情真意,对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依然是当爷爷般尊敬。就凭这些,我们就不会齐少主而去。”
司徒长空说道:“尹小子,对不起,当初在仙羽山庄,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有帮上你。”
一边是忠义,另一边是正义,这的确是令他们很为难。
尹剑轩知道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两人虽然一身正气,但也有些迂腐,愚忠,也不在劝说什么,他想劝也劝不动。他走进屋内,尹梦情正在抱着柳君临嬉耍逗乐,见到尹剑轩,尹梦情十分欣喜,小君临也已经有两岁了,能下地走路了,见到尹剑轩也不认生。
尹梦情满心愧疚说道:“哥,对不起,无邪这样陷害你,可我却无法帮到你。我也打他骂他劝他了,可是我还是阻止不了他。”说着,她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心神时刻受到煎熬,她曾想一死了之,但君临才两岁,她又如何能一死了之。她活着,对不起父母兄长,死了也对不起丈夫儿子。
尹剑轩柔声安慰道:“情儿,你不必伤心了,柳无邪还杀不死我。”他当然不能说柳无邪千方百计的要致他于死地,增加尹梦情的担心。
尹梦情说道:“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知道尹剑轩冒险来找她肯定是有要事。
尹剑轩说道:“情儿,你知道鬼手神医前辈的隐居之所在哪里吧?”
尹梦情点点头道:“知道!”她露出伤感的神色,说道:“可是神医前辈被无邪……”
尹剑轩说道:“你能不能画一张草图,我去那里有点事。”
尹梦情奇怪道:“神医前辈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去哪里?”她本是冰雪聪明,脑中一想,就已经知道了尹剑轩的心思,惊慌说道:“哥,你是不是想要去找神医前辈有没有留下什么厉害的药,是能够克制无邪的?哥,你要给无邪下毒?”
尹剑轩叹道:“我也知道这种手段令人齿冷,但我已经别无他法了。柳无邪作恶多端,不知道害死多少人,要是不阻止他,他早晚要荼毒天下。就算不为天下安危,但爹娘的仇也不能不报。”
尹梦情想起惨死的爹娘,心中更是凄苦,眼泪狂涌了出来,哽咽道:“爹娘在天有灵,肯定是不会原谅我这个不孝女的。”
尹剑轩拭去尹梦情的眼泪,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你永远是爹娘的好女儿,爹娘在天有灵,也是不会怪你的。”
尹梦情哭了一会,说道:“哥,无邪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我希望你不要杀他。”
尹剑轩说道:“情儿,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不过,至少也要废了他的武功,不能让他再作恶。”为了尹梦情,他确实不能杀了柳无邪,让她痛苦一生。旋即,他心中想到:“似乎,做不做恶,不是武功说了算,武功的好坏取决于用它的那个人。但要是柳无邪没有了一身武功,他要是继续作恶,我要阻止他就简单多了。”转念又是一想:“要是找不到克制柳无邪的药,恐怕就轮到柳无邪来杀我了。”
尹梦情说道:“那样最好,要是无邪失去了武功,他也做不了恶了。”叹了一声,她又说道:“要是还有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那就更好了,这样,他的野心也会烟消云散。”又对尹剑轩说道:“哥,要是神医前辈那里有这种药,你一定要找给我。”
尹剑轩道:“好!”
半柱香的时间后,尹梦情将鬼手神医所隐居的地方的草图画好,递给尹剑轩,说道:“哥,你要是找到了克制无邪的药,你拿给我吧。”
尹剑轩不解道:“拿给你?”
尹梦情说道:“你手中就算有药,也不能让无邪服下啊。只有我,他对我没有防备,我才能把药给他服下。”
“可是……”尹剑轩虽然知道尹梦情说得对,但尹梦情是这么的爱着柳无邪,让她给柳无邪下毒,那岂不是让她很痛苦。
尹梦情强笑道:“你也说了,就算不为天下,也要为爹娘报仇。我一个小女子没有为国为民这么伟大,我是个不孝女,我只是想为爹娘做点事。”
尹剑轩说道:“好。”沉默一会,他又说道:“那我走了。”他本想再说一些让尹梦情小心柳无邪,但柳无邪这个人虽然丧尽天良,但对尹梦情却是真心真意,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尹梦情尽管不舍,但她也知道尹剑轩前来见他一次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她也不再强留尹剑轩了。
尹剑轩在与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告别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出了神威大将军府,来到皇宫之外,与萧天逸等三人会和。三人猜测尹剑轩是去见尹梦情了。
四人在皇宫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燕王终于从皇宫中出来,尹剑轩等四人见燕王面色有些苍白,恐怕他在皇宫中受了不小的惊吓。燕王上了马车,一行人往燕王府走去。走过几条街,离燕王府已经不远了。陡然,四周弥漫起浓烈的杀气,尹剑轩等四人心神一紧,下一刻,四周房舍中突然冲出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凡,冲进燕王的队伍,见人就杀。
燕王这边的卫队只有五十余人,都是皇宫中的禁卫军,虽然也是精兵,但如何是武林高手的对手,不到眨眼便有十余人被杀。尹剑轩和萧天逸出去迎敌,林慕飞和冷寒烟留在燕王身边,保护燕王,以防黑衣人还用同伙会对燕王突施杀手。
这十余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差,但距尹剑轩和萧天逸都还有较大的差距,两人快速出手,剑法施展出来,剑气横溢,不消片刻,便有半数的黑衣人死在他们的手下。
余下的六七名黑衣人见状,大惊失色,怎料到燕王手下竟然还有如此高手。他们这些人,从柳承天时,就被秘密培养,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都不识尹剑轩和萧天逸的剑法,他们想要瞧清尹剑轩好萧天逸的面目,但此时,天色已黑,众人也只是借着星微月光才看清对方的身影,再加上打斗时,移动速度很快,刀光剑影的,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不过,他们知道有此高手在,今天刺杀燕王注定要失败,留下也只是妄送性命而已。当即,其中一名黑衣人喝道:“撤!”很快,六七名黑衣人就退去,来得快,去得更快。
尹剑轩和萧天逸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并未追击。本想询问被制服的两名黑衣人是谁派人的,但是,跟上次在北平燕王府的那名刺客一模一样,两名黑衣人都是事先服了毒,很快就死了。
燕王安然回到燕王府,心有余悸,连忙对尹剑轩等四人道谢。
尹剑轩说道:“这肯定是柳无邪主使的。燕王,你还是快离开京城吧。回到北平,这样你才能安全。”
燕王苦笑道:“回到北平也不一定安全啊。最重要的是,柳无邪肯定不会安然放我离开。在皇宫宴会上,他就处处给本王下套,想要置本王于死地,要不是本王机警,此时,早已是人头落地了。”
尹剑轩说道:“至少,在北平远比在京城安全。”
燕王心想也是,回到北平,他虽然也不一定安全,但好过呆在京城啊。他忧虑说道:“可是,本王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答应放本王回去?”
尹剑轩说道:“燕王已经按照惯例,晋见完圣上了,此时你跟圣上请辞回封地。在明面上,他们肯定没有理由阻拦。”
燕王皱眉道:“但暗地里,他们不会让我活着回到北平。”
尹剑轩说道:“在下一定尽全力护送燕王回到北平。”
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三人也齐齐说,会护送燕王回北平。燕王朱棣镇守北方,保境安民,他们对他的感官不错,也不希望他被柳无邪杀害。
尹剑轩等人当然知道柳无邪为什么要着急杀燕王,因为柳无邪现在即使起兵篡位,那么,无论是建文帝还是各地藩王都会抱成一团,一致对外,他要造反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像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几个藩王都是骁勇善战,手下兵将如云,他是必须要先消灭掉的。而他恰好的利用了建文帝忌惮藩王做大的心思,令他们叔侄相残,而他就坐收渔人之利。只有除掉了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少数几个有作为的藩王,那他夺取天下的胜算才会更大。
燕王诚心说道:“好,本王在这多谢众位了。”
第二日,燕王就向建文帝请辞回北平。藩王势大,纵然建文帝下了圣旨,剥夺了藩王的兵权,但像燕王、宁王这些势大的藩王仍是对皇权有着极大的威胁。建文帝也是十分担心,虽然已经着手削藩,但暂时还不想和燕王翻脸。而且,建文帝听闻燕王的精神出了异常,再加上燕王手上并无任何的兵权,又是自己的亲叔叔,念及叔侄情意,就答应让燕王回北平。
朝臣有人反对,柳无邪也当然知道放燕王会北平是放虎归山,但是在明面上,他们还真的没有什么理由阻拦。柳无邪虽然在朝堂上暗中掌控了一股庞大的势力,但那也是暗中的,不能曝光,要是一曝光,他站不住大义,到时,各地的藩王都要举旗讨伐他,之前的一切部署,势必落空。所以,在明面上,他暂时还是要听建文帝的命令。
燕王离开了京城,带着五百士兵。尹剑轩、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四人化成侍卫,跟在队伍中。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他们知道柳无邪是不会安然放燕王离去的。果然,在他们走到离京城不到百里的一处荒坡道路上,四周突然传来喊杀声,一群山贼冲杀出来。尹剑轩目光扫去,面露沉重,粗略估计,竟不下三千人。不过,他们虽然是山贼打扮,但是队伍整齐,号令统一,哪是山贼,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尹剑轩本以为,天子脚下,柳无邪可能还会顾忌一些。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柳无邪,亦或者是建文帝也想快些除掉燕王。
燕王当即调兵遣将,与对方对战。他本来以为他那侄儿最多派人来暗杀,但没想到竟然直接让军队扮成山贼来杀他。
燕王不愧是骁勇善战,训练的精兵也是阵容整齐,五百多人对抗三千多号人,仍是不落下风,攻防布阵,配合的相得益彰,甚至还微占上风。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柳无邪骑在汗血宝马上,望着下方两军交战,三千人竟然拿不下五百人,这让他脸色阴沉难看,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赞道:“燕王不愧是著名的将领,训练的士兵也远比我们训练的士兵强悍的多,此人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他在当时前往嵩山的时候在路上见过燕王调兵遣将,只用五十多个士兵,就挡住了三百多号的山贼,当时,就想将燕王杀掉。只是,当时洪武大帝仍在世,刺杀一个皇子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所以,就放弃了。
此时,他本以为,就算燕王的队伍中有什么高手,在庞大的军队冲杀下,也肯定能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就算有万一,但还有他和万文奇在,肯定能对付。暗夜天阁的很多高手都被他派出去训练军队了,他此时带来的也只有万文奇和一支三千人军队,他本来这些足够杀燕王了,但他还是低估了燕王调兵遣将的本领,竟然以五百人就挡住了他们三千人,这也是他的一个巨大失误。
柳无邪身后的万文奇说道:“哪怕他调兵遣将再厉害,但他只有五百人,我们却有三千人,再加上他自身几乎不会武功,他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
柳无邪说道:“你可不要大意了,我昨夜派人去杀燕王失败,回来的几个人可是说了,燕王有高手保护。再加上他这一手调兵遣将的本领,今天要杀他恐怕不太易。”
万文奇说道:“当世高手已全听你的号令,还有谁会为燕王卖命?”
柳无邪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还有尹剑轩、萧天逸那些人嘛?虽然暂时没有他们的消息,但说不定就隐藏在燕王的队伍里面。况且,江湖之大,藏龙卧虎,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还隐藏着高手。”说着,他又对万文奇说道:“万文奇,我知道你之所以投靠我,其实很大的原因是想杀了朱元璋,为小明王报仇。不过,现在朱元璋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孙子还在,燕王就由你去杀吧。”
万文奇说道:“好!”当即纵马冲下,向燕王杀去。黑煞殿是由小明王暗中建立,一直以小明王为尊,之后小明王被朱元璋杀害,他们就一直想杀了朱元璋,所以,黑煞殿就一直与朝廷作对。
当初,他们也曾暗杀过燕王,但却没有成功,之后,又见燕王与光头海他们战在一起,他本以为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就可以一举杀了燕王了,让朱元璋尝尝丧子之痛,但是却被尹剑轩碰巧的打乱了。
尹剑轩、林慕飞、冷寒烟三人站在燕王身边,护着燕王的安全。尹剑轩目光警惕扫视四周,他知道柳无邪肯定就在附近,由不得他不小心。陡然,他见到一骑向他们本来,马上的赫然就是万文奇,惊讶道:“是万文奇!”
萧天逸、林慕飞、冷寒烟三人显然也是看到了。
萧天逸说道:“我去对付他!”
尹剑轩、林慕飞、冷寒烟齐道:“小心!”
萧天逸向万文奇冲去,龙鳞剑出鞘,锋利无匹,顺路杀了一些“山贼”,就迎上了万文奇,与他战在一起。
万文奇望见这个冲过来与他对战的燕王府侍卫竟然是萧天逸,心中略微惊讶,果然被柳无邪说中了,萧天逸等人果然隐藏在燕王的队伍中。不过,他并不以为意,萧天逸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武功还是比不过他。只是,一交手,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了,萧天逸的武功竟然丝毫不比他弱不了多少。萧天逸的年纪不足他的一半,但武功却与他相差不大,这让身为武林前辈的他脸上十分挂不住。
尹剑轩见到萧天逸和万文奇交战的凶猛,心中也是惊讶萧天逸武功进步之神速。林慕飞、冷寒烟两人也是相视对望一眼,均想:“萧天逸此时的武功,单对单,绝对在我们之上。”
萧天逸纵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但他的武功终究还是稍弱于万文奇,交手数百招,渐渐落入了下风。高手交战,一毫一丝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落入下风的萧天逸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心中苦笑,本以为自己武功进步已经很大了,但是比起万文奇这等高手,还是差了一丝。
尹剑轩知道现在不是讲个人英雄的时候,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天逸被杀。当即上前与萧天逸联合对战万文奇,他的个人武功早已在万文奇之上,此时,再与萧天逸联手,就算柳无邪也难说会轻易的打败他们。
在尹剑轩出手的刹那,小山丘上的柳无邪唾骂一声,咬牙道:“该死,是尹剑轩。那个混蛋总来破坏我的事。”
尹剑轩和萧天逸联手,不过数十招,就将万文奇擒下,就当萧天逸下杀手的时候,尹剑轩伸手阻拦,说道:“萧兄,手下留情。”在萧天逸疑惑的目光中,他对万文奇说道:“韩逍遥临死前请求我,让我放你一命。你走吧。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万文奇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满含杀气,喝道:“复儿他死了?你杀了他?”他待韩逍遥如亲子,此时听闻他死了,心中是何等的悲愤,当初,韩逍遥想借欧阳仙儿的手对付金面人,他知道韩逍遥此举这无疑是得罪了金面人,恰在那时,欧阳仙儿也要杀韩逍遥,他就让韩逍遥假死,逃避这些仇怨。但没想到,韩逍遥还是死了。
尹剑轩说道:“他是死于欧阳仙儿之手。”忽然,他目光一凝,一骑正向他们本来,马上之人赫然就是柳无邪。
柳无邪望着尹剑轩,怒喝道:“尹剑轩,只要你与我合作,这大好的天下有你一半,你为什么老是与我作对。”
尹剑轩说道:“不是我与你做对,是你与天下人作对。”
柳无邪哼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代表天下人了,真是可笑,你也只是一只丧家犬而已。”
尹剑轩说道:“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公道?”柳无邪哼道,“哼,这年代,公道、正义这些玩意能值多少钱?”他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今后要是站在我这一边,你就把燕王的人头砍下来。他日,我得了天下,其中有一半会是你的。要不然,今天,你就死在这里。”
尹剑轩冷冷道:“做梦,今日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与你这种禽兽同流合污。”
柳无邪叹道:“尹剑轩啊尹剑轩,我答应情儿和我姐姐,不会杀你,但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萧天逸在柳无邪出现的刹那,就神色警惕着。
柳无邪对万文奇喝道:“万文奇,你去杀燕王。”
万文奇还沉浸在韩逍遥死去的悲伤中,乍听到无邪的命令,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在柳无邪的再次喝声中,他才清醒过来,眼神阴冷,向燕王杀去。
林慕飞和冷寒烟瞬间迎战。
尹剑轩望着柳无邪,目光凝重,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把柳无邪打退,他们都有性命之忧。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有了进步,但比起柳无邪只怕还是不如。萧天逸的武功也是不弱,但他也不知道他和萧天逸联合能有几分把握能打退柳无邪。至于,燕王那边,他并不担心,林慕飞和冷寒烟联手,双剑合璧,万文奇绝对不是对手。
柳无邪从马上跃下,拔剑就向尹剑轩刺去,出手就是迅猛凌厉,显然是不留余地了。
尹剑轩和萧天逸联手反击,三人瞬间交战在一起,恐怖的剑风笼罩方圆数十丈,不少士兵被他们交手的剑风扫中,当即毙命。
尹剑轩虽然也会知道柳无邪的武功会进步,但哪能想到他和萧天逸联手,竟然还隐隐有落入下风的感觉。
萧天逸更是惊慌,他此刻也是第二次和柳无邪交手,上一次在红尘山庄,柳无邪受伤了,他和林慕飞联手尚不是柳无邪的对手,今日,面对武功全盛时期的柳无邪,若无尹剑轩与他联手,他只怕接不下柳无邪十几剑。任何事情只有自己体会了才会感到深刻。以前,莫无道的武功就已是江湖顶尖了,但柳无邪的武功要杀莫无道只怕不需要二十招,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是令人惶恐。
柳无邪面对尹剑轩和萧天逸,虽然不惧,但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好。他的三千军士已经被燕王的五百护卫打败,根本无法在乱军中杀了燕王,而万文奇也被林慕飞和冷寒烟联手,打得节节败退,这让他怒火中烧,他今日的兴师动众,完全是一次大失败。他知道,再斗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死的伤的是他和尹剑轩等人,燕王仍然会没事,这样一来,再拼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只能后退,再图他法。当下,他号令一下,败军如潮水般退去。
柳无邪退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
萧天逸望着手中缺了口的龙鳞剑,脸上闪过心疼,说道:“可惜了一把好剑,不过,能活下来就好。”
尽管众人现在疲倦了,但是,为了担心柳无邪会继续杀回来,他们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赶路了。当众人度过淮河,进入北方地界,心中稍安了一些,但仍是不敢大意。夜以继日的赶路,数日后,终于回到了北平。
尹剑轩等四人将燕王安全送回北平,在燕王的几经挽留之下,他们暂时还是在燕王府住了下来,每日勤加练功。尤其是萧天逸,他与柳无邪交过手,此时更是受了打击。论年纪,他还比柳无邪年长两岁,但柳无邪的武功却将他甩出十万八千里。这就更加刺激他练武了。
尹剑轩在第二日就与众人说了一声,暂时离去了。他要去鬼手神医的草庐,寻找有没有能对付柳无邪的药。他也没与众人说明原因,药有没有他都不知道,平白给人希望,但又带来失望的消息,是不会让人好受的。与此同时,燕王疯了的消息便传遍大江南北。
尹剑轩等人知道,燕王其实是在装疯,目的,也极有可能就是想要建文帝放他一命。他在此前就有放出消息,说他自己神经有些问题,此时疯了,却是也不惹人怀疑。
尹剑轩来到河间府,按着尹梦情画的草图去寻找鬼手神医的草庐。只是尹梦情虽然想把草图画的精确,但当时她也是被慧静师太带领,在山中转来转去,再加上时隔已久,她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丝模糊,所以草图也只是画了个大概。尹剑轩在山中寻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鬼手神医生前的居所。
尹剑轩到了鬼手神医的隐居之所,望着鬼手神医的坟墓,拜了三拜。草屋也积满了灰尘,尹剑轩在里面找了起来,或许可以找到一种能对付柳无邪的毒药。他在草庐里面翻找,倒也是给他找到了一些药,这些药每一种都标明了药名,作用。疗伤药,金疮药都是天下绝品。只不过,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最终他在一个药阁里面找到了一瓶化血散。
尹剑轩望着标签,轻声念道:“化血散,常人服用,见血封喉,练武之人服用之后,只要一运功,一刻钟内就能将人的气血化尽而亡。”他神色微喜,这化血散是鬼手神医按照一张古方所炼制的药散,具体效果鬼手神医虽然也没试过,但据尹剑轩估计,这化血散再不济也能将柳无邪的功力化掉一些。只要柳无邪的功力被化掉一些,以他的武功也就不惧柳无邪了。
鬼手神医研发了很多药物,金疮药,疗伤药,治内伤,治外伤的药都有很多,放在这里也完全是浪费了,他就全都拿走了。又到鬼手神医的墓前拜了三拜,就出了鬼手神医的草庐,往山外走去。
数天之后,他回到北平。只觉得北平的氛围变了,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氛围,城墙上血迹斑斑,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尹剑轩眉头皱起,心想:“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他快速来到燕王府,整座燕王府那股肃杀的气氛更浓了。他见到萧天逸三人,询问缘由。
萧天逸说道:“几天前,燕王府长史葛城向建文帝秘密揭发燕王是在装疯。然后,建文帝就下了密旨,派人缉拿燕王及其家眷。燕王迫不得已,只能反抗。就在昨夜,燕王攻打了北平九门,控制了北平城。”
尹剑轩震惊道:“他这是要造反?他不知道战事一起,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要遭难。到时,最终的赢家还是柳无邪。”
萧天逸说道:“他也是被逼的,我们之前就劝过他了,但他现在已经是离了弓的箭,回不了头了。”叹了一声,他又继续说道:“说到底,这一切的祸端都是柳无邪,只要我们除掉他,一切就都能相安无事了。”
尹剑轩沉默,他知道这一切的祸端不一定都在柳无邪身上。当初,洪武大帝是想将燕王立为太子储君的,但燕王最终没有被立为太子储君的一个大原因就是朝中文人集团的强力反对,这帮文人集团的背后或许就是柳无邪在操控。因为皇太孙温顺,对柳无邪来说,较好掌控,从这一切来说,柳无邪确实是罪魁祸首。但到了如今,就算没有柳无邪,这一切或许还是会发生。建文帝虽然没有多少经天纬地之才,但也不是任人揉捏。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燕王看似仁义,其实也是富有野心的。他们两人迟早会相碰撞。
战争会导致一系列的祸乱,他当然不希望发生。但萧天逸他们都劝过燕王了,都无济于事,他去了也没用。不过,在他看来,燕王如今就只有一座北平城,纵然他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但如何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建文帝的对手,战败或许就是下一瞬间的事。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除了柳无邪这个祸害。如今,各地的藩王似乎除了燕王,其他的都已经默认了削藩,不敢反抗。这对建文帝来说,或许是除掉了心腹大患,但对柳无邪来说,也相对的除掉了他登临皇位的心腹大患。
柳无邪要是当了皇帝,他又要灭北元,灭东瀛,灭朝鲜,灭交趾……一路征伐。那好不容易平息三十年的中华大地又要因为战争的原因,民不聊生。
萧天逸又说道:“对了,尹兄,你这一个月又去了哪里?”
尹剑轩说道:“我去了鬼手神医前辈生前的医庐,看能不能找到克制柳无邪的药。”
萧天逸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有没有找到能对付柳无邪的毒药?”
尹剑轩将小玉瓶拿出来,说道:“这是化血散,常人服用见血封喉,练武之人服用,只要一运功,就能将人的气血化尽而亡。不过,以柳无邪的功力,我想最多只能将他的功力化掉一些。”
萧天逸喜道:“太好了,只要能将柳无邪的功力化掉一些,我们就完全不用怕他了。到时,我和冰块脸、冷姑娘只要缠住万文奇,暗夜天阁的那些人,以尹兄的武功单对废掉一些功力的柳无邪,一定能赢过他。”
冷寒烟说出了当前最大的一个难题,说道:“可是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让柳无邪把化血散服下。”
尹剑轩说道:“情儿之前对我说,让我把药给她。可是……哎……”
冷寒烟说道:“她现在是最苦的了,一面是丈夫儿子,另一面是父母兄长。”
尹剑轩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情儿不杀柳无邪,你们会不会怪我?”
萧天逸说道:“只要能把柳无邪的武功废了,不要让他再继续作恶,杀不杀都已经无所谓了。”
林慕飞点头,说道:“说得对,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我去杀害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为他报仇。”
冷寒烟说道:“仇恨会延续出更多的仇恨。柳无邪也有儿子,我们要是杀了柳无邪,难道要等他儿子长大了,再来找我们报仇?”
尹剑轩知道他们这么说,其实是顾及他和尹梦情的感受,他心中感动,诚心说道:“谢谢你们!”
萧天逸说道:“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赶快去京城吧。现在燕王起兵,但如今他只有一座北平城,绝不是建文帝和柳无邪的对手。而其他的藩王似乎都已经默认了削藩,不敢反抗。这对建文帝来说,或许是除掉了心腹大患,但对柳无邪来说,也相对的除掉了他登临皇位的心腹大患。我们要尽快去阻止柳无邪这个罪魁祸首,要不然,一切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
四人向燕王提出告别,燕王如今起事,正是用人之际,但他也知道江湖中人绝大多数都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他也留不下他们。更何况,人力有时穷,四个人纵然武功再高,但在千军万马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他也就不再强留了。
四人又向燕王要了四匹快骑。现在燕王起兵,物资马匹都是异常珍贵,在外面现在很难买得到马匹了。
骑上了燕王给他们准备的马匹,四人直往京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