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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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的威力在琳达听来不啻于一吨t爆炸的效果,以至于她需要扶住沙边一角才能站稳。韦麟确实是单身,但外界都传言她是正牌女友,她也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把传言变成事实,会挽着他的手光彩照人地站在他身边,到那时他们将会是人人赞不绝口的一对。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跟韦麟什么关系?韦麟为什么会对她说自己单身?她心里泛起酸液,恼羞成怒气的脸都有些变形,琳达尽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和仪态,想说些什么挽回下自己的尊严,可是女人一旦起了嫉妒心就会丧失理智,智商直线下降,她乍见之下开口对梁书书说话刻薄,她内心已然不如她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对着外界当然要这么说,我和他私下的关系你又不知道,你没少关注他的八卦吧。”琳达用下巴看着书书,表明自己压根不在意她说的。

    “假如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他都不对外界承认恋爱关系,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托付吗。我真的要走了,女士,祝你好运。”书书说完,又对着琳达沉默地微笑了一下,她也有自己的獠牙,平日把它藏在自己的牙齿深处,偶尔也会忍不住放出来透透气,此刻她收起獠牙,笑起来既温柔又疏离。她已经察觉到琳达刚才突然发难,是因为她看了韦麟一眼,这次也不看了,抱着自己的书就要出去。

    琳达迟疑了一下,她感觉得到那个笑容里没有恶意,就伸手拉住书书,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那并不重要,我并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清洁工。”书书终究还是又看了韦麟一眼,那个人熟睡的时候睫毛在眼睑之下留下一层层薄薄的阴影,他最近很忙睡的很少么,书书收回目光望着琳达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琳达提高声音,她隐约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又不想知道。

    *

    韦麟是被吵醒的,有个略尖利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之中唤醒,他在迷迷糊糊中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在他的认知里,那女孩既隐忍又倔强,是个连哭都要躲在暴雨中哭泣的人,从来不在他面前失态,所以此刻这么焦虑,一定是出事了。

    他刷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张嘴就喊:“书书!”最初相识的时候,他喊她“sue”,因为这听起来很像她名字的英文发音,既不亲密也不显得疏离,后来一次她偶然提到亲密的室友平时都喊她的小名“书书”,于是他就擅作主张把自己也归类到她的“亲密朋友”里去了。

    下一秒钟,他也愣住了。琳达拦着书书,两个人站在门边僵持不下?

    他花了几秒钟来让自己清醒,接着有些轻微不悦的皱了下眉:“琳达,你怎么会在这?”

    琳达见他醒了,忙对着书书说道:“没你的事了,你走吧。”接着又换上了情深意切的笑脸,又换了一副柔情缱绻的语气,听着就像是恋人之间的撒娇:“还不是看这么久找不到你,人家着急啊。”

    于是书书觉得她这次真的得走了。

    “我要走了,再见。再不走的话会错过上午的课。谢谢。”这次是对着韦麟说的,他收留她一晚,她也需要跟主人道别表示感谢。

    “啊,差点忘记,等我五分钟,我送你回去。”韦麟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去洗漱。

    “你跟他很熟吗?”在一旁听见他们谈话的琳达,再一次毫不客气地对着书书。

    “认识没到一年。”书书老实回答。他们之间不是很熟,也不是不熟,她对他有一些朦胧的好感,她猜测韦麟对她也是这样的。

    “哦。“琳达闻言不觉松了一口气:“我16岁就认识他了,我们之间认识很久了。”

    “嗯。”书书在窗户边背对着晨光而站,看不出表情。

    琳达自觉这是很高明的一句话,却没在对方身上看到效果,不服气地重新打量书书,书书似没有察觉一般仍然沉默地站在光影之中。

    *

    韦麟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书书安静的背光而站,她微卷的浓黑秀发像一匹黑色的瀑布在缓缓流淌,他不禁有些好奇,那匹瀑布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我送你回学校。“他接着又转头对着琳达快速说到:“我现在还有事。”

    这言下之意就是逐客令,琳达收起自己的怒气,尽量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没关系的,韦,你先送这个清洁工回去吧,反正我也有钥匙。”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琳达。”韦麟皱眉,他严肃说道:“这个是我的朋友。”

    书书觉得自己要尽快这个刀光剑影的地方,她跟韦麟打招呼:“其实不是很远,你忙的话不用送我。”

    “我不忙。”韦麟急着表态,他说话的时候看到书书眼下隐隐约约的一片青色,又忍不住道:“你昨天没睡好吗?”

    “你们昨天睡在一起的吗?”琳达闻言,声音提高八度,再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韦,她到底是谁啊?”

    回答她的是冰冷的电子语音,那是电子锁自动阖上之后的确认,韦麟已经带着书书出去了。

    *

    在等红灯的时候,书书有些惊魂甫定的喘气,韦麟的车开的太快了,轮胎和地面的每一次摩擦引起的尖啸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在普通人那里很平常的声音,在她听来就是连续不断的噪音,这么看来有超能力也有些伤神呢。

    韦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抓紧安全带,真是太难得见到她这个样子了,书书用手把额前头发顺到耳后以此掩饰自己的心慌:“不用那么赶的,小心一点好。”刚才韦麟急刹车,差一点撞到路边行人。

    “你不是有课吗?”韦麟盯着她。

    “……上午没有。”

    “那么急着要走,是为了要避开我吗?”韦麟用手撑在书书那边的玻璃上,凑上前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韦麟的整个人都近在咫尺,近的她能数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耳朵边上的绒毛,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无比真切的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这个距离真的太近了。

    她有些不安的移动视线,可是眼前无论怎么看都是韦麟那张帅的不像话的脸,她只好半垂着眼睛:“上午没课,下午才有,而且我也很忙的。”说到最后一句,书书像是挑战似的抬起眼睛,对上韦麟毫不掩饰的眼神,两秒钟之后又移开了。

    韦麟很满意这个距离,她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幽暗的茶色玻璃之下,她整个人脸孔明亮,双瞳清澈,像一块古玉一样散发温润的光泽,又像一块白白的凉糕,带着清凉的柔和气息,让他真的很想忍不住咬上一口。

    “倒想起来了,还没问过你昨天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红灯正巧在这时候结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后面的车主就开始急躁地表示不满,韦麟无奈放手,一脚踩下油门。

    书书心中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韦麟心中很是不满,x的。

    *

    车停在书书的单身公寓楼下,但是韦麟并没有让她下车的打算,韦麟把手伸到她面前:“拿来?”

    “什么?”书书不明白。

    “手机。”

    书书看着他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接着她听到白日梦的出道单曲,那是韦麟自己的铃声。韦麟把手机还给她,一分钟之后,书书收到一条短信,那上面是韦麟现在所有的联系方式,还包括乐队另外三人和经纪人的,只差他自己的银|行|卡号了。找不到我的时候可以找他们,他是这么说的。

    “嗯。”她点头,又忍不住想,我给他们打电话不会被当成骚扰号码拉黑名单吗?

    “你昨天怎么会去那里,一个人很危险的。”韦麟不放心地问。

    “我有一个研究课题,是关于城市边缘人群的,想去那里调查,但是没有人愿意配合我,我也找不到访问对象,现在完全没有进展。”她低着头,开始安静地说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在韦麟心中浮起,她疏离又冷淡地站在世界之外,像是随时可以凌空虚度的白鹤,下一秒她就要飞走,他抓不住她。

    “采访我吧。”韦麟凑到她面前。

    “什么?”书书觉得韦麟可能理解错了:“是关于社会边缘人群生存情况的一部分调查,他们......大多都是社会底层。”

    她没有听到韦麟的回答,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韦麟习惯性地去拿烟,把烟叼在嘴上,又想起这是在车里,把嘴上的烟和手上的打火机都随手扔在前面,沉默了几秒钟,声音低沉:“我在那里长大。”

    书书还没来及震惊,下一秒韦麟整个人已经再度凑上来:“所以你不如采访我吧,我对那里很熟悉,而且那边太危险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书书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提到他的过去,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网上关于他的资料,他16岁出道之前的经历真是少的可怜,几乎一片空白。她觉得他忽远忽近,在勒加岛的时候觉得他近在咫尺,出现在舞台上和那些巨幅宣传照片时又遥远得如在天际一般。今天早上她对琳达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哪样的呢,就觉得他这样意气潇洒的人,不会有了恋人不敢承认,不会隐瞒她的存在,韦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虽然她也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出于女人莫名奇妙的直觉,他在她心里,就是个坦荡、磊落的人。

    不如打个赌,让时间来验证我的直觉吧,她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她转头迎上韦麟的目光:“好啊,当我的采访对象吧。”

    韦麟一愣,随即又笑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问她:“为什么?”

    “嗯?”书书发现了他说话喜欢掐头去尾的毛病。

    “为什么要做这些?”韦麟重复。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女孩清澈柔和的嗓音轻轻回响在这封闭空间里:“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消除文化偏见,文化有多种多样,即使两种文化有冲突,但在我看来并没有谁更重要,我想要观察并将它们记录下来。”

    “哪怕它们罪大恶极?”回应她的是韦麟异常低沉的嗓音。

    车里面一片沉默,就在韦麟以为自己等不到她的答案时,书书缓缓开口:“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应该被抛弃的吗?极大的恶会在文化自身发展中被覆灭掉,就像过去的女人会裹小脚一样。尊重现存的,反对不平等的,反省已有的。”她说完看了韦麟一眼,他神情专注地听她说话,让她觉得心中一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人解释自己的工作,虽然这些话听起来空泛而不切实际,就像爱与和平一样,那种宏大而虚无的词语,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职业,虽然就业前景真的很不明朗就是了。可是对方同样认真的在听她说,不是通常那种猎奇和敷衍。

    “尊重……平等。”韦麟低低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正对上女孩微笑的眼睛。

    两个人彼此在对方的眼睛中都看见自己。

    打破这宁静平和时光的是书书的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短信,有些茫然地对着韦麟:“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是什么?”

    “你要去音乐节?”韦麟不敢相信,他下个星期正好要去。

    “我老板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