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总有一款攻君适合你 > 第50章 天下第一VS将军VS剑灵4

第50章 天下第一VS将军VS剑灵4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徐忆之,字忘归。

    铸剑山庄第十三代庄主次子,十八岁叛出家族,被庄主除名,之后,独自闯荡江湖。他以一身深厚内力和超绝剑技称霸武林,无人能敌。

    徐忆之行事狂傲乖张、脾气古怪、争强好斗,却不爱伤人性命。二十三岁创立被世人称为魔教的邪月派,行事更加狠厉,与武林、与朝廷作对,对百姓去特别好。二十八岁率领邪月派杀进阿房宫,斩杀把持朝政的巨贪宰相,还将当朝皇帝踩在脚下。最后,徐忆之坐在龙椅上甚感无聊,直接放弃了颠覆朝堂、改朝换代的想法。

    三十岁,徐忆之觉得世界没意思,解散了邪月派,打进了铸剑山庄,强势回归。他自己铸造魂剑,最后抱起魂剑跳下祭剑庐。祭剑庐的炉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打开剑庐,众人只发现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剑身上泛着邪门的蓝光。

    十三代家主剑气命名为忘归,但并未将此剑收入剑冢,而是随意送给路过的剑客,他不知道这回造成什么影响。三个月后,江湖传出绝世邪剑忘归的威名,引出一番血腥的争斗。凡是忘归的主人,无一不是变得精神错乱、暴虐嗜杀。剑的主人最后或是身首异处、或是横死街头,反正不得善终。

    当朝皇帝听闻此剑,为了雪耻将忘归夺了去。结果当日皇帝本人就被这柄邪剑控制,乱了心智,刺伤大臣、斩杀了后宫妃子,甚至上了太子。最后皇帝笑着拔剑自刎,这才终结了一场混乱。太子登基为帝,命人将这柄邪剑给封了起来,却被贼人盗走。

    等到铸剑山庄传到第十八代,邪剑忘归的依旧威名依旧,江湖人莫不向往,却又十分畏惧。当时,受忘归影响,魔教作乱,江湖鲜血横流。等到魔教教主受不了忘归的控制,自己爆体而亡之后,第十八代家族将邪剑忘归给请回了铸剑山庄。还在剑冢专门开了一片空地,上了最好的供奉,这才终结了忘归对整个世界的祸害。

    而眼前,忘归的剑灵,正一脸不悦盯着他们。

    ***

    “谁敢打扰本座休眠!”

    徐忆之威严的声音中饱含着强大的压力。

    在场三位年轻人都是当代难得的高手,却都感受到了这股魄力。

    徐忆之半透明的身影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云初身上。将他额前的火焰和黑金正装便知道这小子是铸剑山庄的庄主。看样子山庄还没有垮掉,这倒有些让人失望。

    徐忆之仔细打量自己的后辈,忘归在他手上,剑的邪气也消失,剑本身已经认他为主。可看着云初青黑的眼眶和虚弱的身体,徐忆之眉头一拧,就很是不快。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在他身上感应到剑魄。

    这就是自己认的主?也太脆弱了吧!

    徐忆之记得唤醒自己的是一股强大的火灵之力,哪怕当日他*于祭剑庐,也没有感受着如此精纯的火灵。这人的赤阳诀,很是到家。不仅那一股邪气被吸收了去,连剑魄也跟着走了。

    徐忆之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强大的“主人”,所以恍惚之间就逼着他滴血而剑,达成了契约。

    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自己睡糊涂了?

    徐忆之回过身,又看了看另外两人。难道是他们?

    一人样貌倒是英俊潇洒,看着讨喜,但内力却是如同自己身前一般阴狠毒辣,莫非是邪月派传人?那他倒是有能力唤醒自己。

    再看另外一人,身躯庞大内力至刚至阳,但一脸滑稽,虽然他的血液有秦家人讨厌的味道,却也有可能是唤醒自己的人。

    回头看看还跌坐在地上哪位,好歹也是铸剑山庄庄主学了赤阳诀,虽然身体看着弱,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到底是谁?

    徐忆之决定,试练一下便可知晓。

    ***

    剑灵威严之下,三位小辈都无力回话。待他突然发难,都没有招架之力。

    剑冢现在是一片冰天雪地,不知道剑灵施展了什么法术,或者用的什么功夫。空气中的气温抖降,剑冢上面飘起了雪花。

    欧阳澈、穆青脸上都开始结出霜花,衣服上开始挂冰条。两人立刻运功抵御,蒸腾的内力散发出热气,将冰凌的霜花冲散开去,化作点点蒸汽。

    云初坐在地面上不想动弹。这数日的疲倦,因为胸口那一记重击,竟然在一瞬间侵袭而来。而此时这一股寒意袭来,让他的倦意更加的深沉,生出了几分冬眠的想法。这寒意对他来说并不足为惧,他也并不觉得寒冷。他的水系异能发挥完全的时候,威力可比剑灵的小小法术厉害得多。再则,他体内正运转着赤阳诀,雪落在他身上自然就化成了水气,直接蒸发掉。

    徐忆之看着云初,确定就是他了。可他那一脸挨打不理的样子实在可恶。

    “哼!你们胆敢搅扰本座休息,就要付出代价!”徐忆之故作愤怒的样子,他到要看看这小辈到底有几分能耐!“你们走盗我剑身灵气,我就用里面的生灵来补偿!”

    徐忆之收起了寒气,那张淡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四周的一切就化作狂风被卷入他口中。

    欧阳澈和穆青感到自己体内的能量不断从身体倾泻而出,化入了剑灵口中。这狂风,似乎要将他们的灵魂也吸走一般。

    能量进入剑灵体内,那剑灵的身影也渐渐明显起来。这邪门功法实在可恶!

    他们凝聚内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力量却终究不敌剑灵的神通。这剑冢果然不是轻易擅闯的地方,以他们的能力怕是要栽在剑灵手中。二人心中不免慌乱。

    “徐忆之!你若再不停下,我就毁了这忘归!”云初高声喝斥。

    他镇定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澈、穆青心中的慌乱。二人侧身一看,满目惊诧。云初握剑而立,他的手上、身体上、甚至发间都燃烧着艳丽的赤红烈火!那雪白的剑身在阳炎之下,开始变了颜色。

    火光之下,黑衣上那只火凤,似乎也活了起来,而云初淡然的脸,也鲜明了许多。雪白的肌肤染上红色,略显艳丽。一双坚定的黑眸,透着犀利的光芒,吸引着他人的目光。普通平凡的样貌掩饰不住那谪仙人般出尘的气质,他整个人都染上了别样的风华。

    “锻魂阳炎!”徐忆之停止吸食生灵,自家后辈这功力不可小觑,让他倍觉惊喜。

    云初没有停下这阳炎烈火。徐忆之是剑灵,毁掉忘归,他就不复纯在。

    之前他确实累了,身体动弹一下都很累。可见到他开始吞食欧阳澈和穆青的灵气,就生出了战意。战火一点燃,力量瞬间就回归了。他知道这也是在透支体力,但现在容不得为自己考虑!

    “你配得上忘归!”徐忆之不再释放他的能力,反而想云初低头鞠躬,“从此,你就是忘归的主人了。”

    徐忆之认主,那边欧阳澈露出欣喜的笑容。穆青却有些失望,拿到忘归的不是自己,很是失落。

    “我还没答应!”云初拒绝道。云初不想接受这么一把拥有剑灵的剑,实在太不方便了。

    将这么一把剑戴在身边,跟进跟出,什么都在剑灵的监控之下。他甚至都不能随心所遇地进入空间。

    最重要,徐忆之的黑历史实在太糟糕!云初并不觉得自己就那么特殊,能让剑灵乖乖听话。

    “哼,本座还是头一遇见瞧不上我的人。”徐忆之倒是不恼,嘴角还浮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只是他笑得有些邪气。

    “并非瞧不上,是有自知之明。”云初很明白,徐忆之现在安分下来,不代表以后不作怪。剑灵尚未苏醒之前,忘归就搅得整个世界不安宁。剑灵苏醒之后,他才不相信忘归会弃恶从善。他没那个自信控制得住他。

    徐忆之倒是对云初刮目相看,头一次遇见对自己不动心的人。

    “反正我已经认你为主,不论如何我都跟定你了。”徐忆之大笑三声,又化作一缕青烟,回到归尘之内。

    只见归尘蓝光闪烁了一下,又恢复到纯白的模样。那股子远远就能感应到的邪气,却是完全没有了。

    ***

    云初不想要归尘,有人想要。

    穆青询问过之后,云初觉得让给他也无所谓。

    然而当他从云初手中接过了邪剑之后,手却被剑身上千年寒冰般凌冽的气息给刺伤了。

    “秦家小儿,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徐忆之探出一个脑袋抗议道。

    徐忆之刚才忙着认主没来得及问,现在正好,这小子送上门了。

    “江湖朝廷两不相干,天潢贵胄的子孙怎么会上铸剑山庄?”徐忆之讽刺的问道。

    这一声询问之后,徐忆之又回到了剑身里面,休息去了。

    欧阳澈满眼戒备,他站到了云初身前,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他用质问的眼神看着穆青,目光中都带着一点厌恶。而云初则不动声色,目光没有变化。

    穆青松了口气,“可否容我解释一下。”

    云初想说不必了,哪里来会哪里去,他也不为难他。可欧阳澈不答应,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你是谁?”欧阳澈用审判般的语气质问着。

    “西北军统帅秦子穆。”秦子穆淡定爆出自己的身份。

    欧阳澈面色凝重,而云初没啥反应,倒是非常的不耐烦。

    “神武将军王乔装打扮潜入铸剑山庄有何目的?你对这忘归究竟有何打算?你对我铸剑山庄又有何打算?”云初淡淡地发出一连串询问着。

    “说来话长,可否等出去之后,回到庄中详谈?”秦子穆按了按他的胸口,他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好!”云初点了点头,同意了。

    欧阳澈也没意见。三人都受了点伤,而此地不容就留。

    ***

    云初、欧阳澈、秦子穆从剑冢走出来的时候,众人发出了欢呼之声。

    然后他们看云初手中抱着一柄剑的时候,就好奇的大厅。而得知那柄通体雪白的剑,是有名的邪剑忘归,胆小的人已经逃走。

    传说中惑人心智、搅乱苍生的邪剑忘归就这么重出江湖,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

    快跑!血不要溅到自己身上!

    原本葬礼之后会有一场款待来宾的大宴。可邪剑一出,人都跑得差不到了,大宴规模也缩小了不少,节约了不少的银钱。倒是让徐平笑了。

    至于忘归这把剑,云初本来打算将他塞回到剑冢里面。但徐忆之不管,死活跟着他。放回去之后,忘归也会跳到他怀里。这有灵性的剑,就是这么难对付,无奈只能带出来。

    本来为了低调,云初都和秦子穆商量,就让大家相信是穆青获得的剑,将忘归出世的事情给瞒着,但这时候徐忆之又探出了头,他老人家表示不愿意。

    所以忘归的事情,就只能高调传出。

    云初带着还剩下的人回到山庄,中午一顿大宴好好款待,吃得酒足饭饱之后,大部分人离去,云初出门一一送别。

    等这些人走差不多了,云初才回到自己的主宅好好休息。

    ***

    治愈系异能迅速治好他受的伤,却无法治愈疲劳。尤其在消耗过多的精神力之后,也必须好好睡眠休息才能恢复精力。

    忘归剑上有东西钻进了他体内,这究竟是什么问题,他还没来得及研究。那东西好像被神元吸收掉。他很想询问一下徐忆之,这家伙肯定知道。但这个时候徐忆之却跟他装死,一直没有反应。

    不过既然系统没有任何提示,那就说明没有危险。

    系统对他神元的异动是非常关注的,若是真的吸收了什么坏东西,他比自己反应还要强烈。

    倦意袭来,眼皮打架,怎么都无法维持清醒,真的疲倦到了极致,云初和衣躺在了床上。只能眯一小会儿,这让云初很不开心。真的很想进入随身空间,好好睡他个十天半个月。

    随身空间的时间比是三十天对半时辰,他消失那么一会儿都不会有其他人在意的。可身边跟了忘归,有个剑灵日夜监控,就没有那种自由。

    大概休息了两个时辰,又是晚餐时间。

    最后还有几个人没走,他就还得出面应酬。好在人不多了,刚好坐上一桌。热热闹闹吃过饭之后,早早就散了。

    等明日将最后的人送走,处理完关闭铸剑山庄的事宜,他才能真正的休息。

    庄主也是累人,云初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家书房。

    徐平已经将山庄离职工匠的姓名、工作年限、预定补偿金额,以及各分店店铺经营状况,租赁成本之类全部整理妥当,顺带附上近几年的账册,交了上来。

    这大管事也太能干了,明明比自己还要忙碌,效率却依旧那么高。昨日才吩咐的事情,今天就已经完成。这让他怎么好偷懒?

    云初开始兢兢业业地处理公务。

    等他把这些都处理完毕,已经深夜。

    ***

    云初推开了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倦意被风带走,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窗外的夜色很美,天上繁星闪亮,皓月当空,山庄的也点起了灯。漫长的回廊,点点火光,将映衬着山庄的古朴典雅,。对徐瑾言而言这景色怕是司空见惯,但云初却见得不多,非常喜爱,甚至生出几分抚琴的雅意。

    徐瑾言的柜子里面放着一架琴,是裴文海送的。

    裴文海曾经企图将徐瑾言往琴棋书画方向发展,什么都准备。但是他不是好老师,徐瑾言也不敢兴趣,这东西就荒废了。

    观这琴,东西倒是好东西,但多年没有使用,保养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做。云初花了大工夫调整维护古琴,终于能正常弹奏。

    轻拨琴弦,如清澈山泉般叮咚作响,这响声远远飘荡,颇有余韵。

    兴致一来,云初也想着来一曲,脑中曲谱颇多,但是思前想后,拨弦那一刻,换成了昨晚听过的《妆台秋思》。

    云初弹得非常缓慢,这并不是为了演奏而谈,故而比较随性。云初的曲中并没有原本的哀思和凄婉,倒是多了几分镇定和了悟。

    思乡曲,却弹出了大彻大悟的感觉。云初自己听着觉得有些好笑,恐怕会被人批评为不伦不类吧,但他偏觉得好玩。

    弹琴,是为了修身养性,也是为了乐趣。自己高兴就好,又不是给别人演奏有那么多讲究。脑中生出了这种任性的想法,拨弦的时候更加的勤快,曲子变得有些欢乐、乐观起来,越发的不伦不类。

    云初玩得正开心,悠扬婉转的笛声就岔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自娱自乐。被对方这么一带,他那不成体统的演奏也跟着老实起来。笛声如涕如诉,琴声动情感人,二重奏从一开始磕磕绊绊到后来水□□融,这配合度竟然跟上一世恋人一模一样。

    一曲终了,再合一曲,然后再来一曲。有时候对方也进入,单单听他演奏。有时候他静静不插手,聆听对方精妙的笛声。

    眼看到了子时,两人都有些不舍,不想停下。这最后一次弹的是金戈铁马,沙场点兵,非常大气的曲目。两人配合默契,云初弹得过瘾。结束之后,还有些依依不舍。

    两日都未曾见到那人的声音,今天他也没有现身。

    他想见见吹笛人,想确认他是否是自己的恋人。

    在合奏之中,云初心砰砰跳着,这是动情的征兆。他明白的,他曾经有过这样心跳。

    他知道,这是为他消失的恋人所动、哪怕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体,他们依旧会如此默契。

    可若见面之后,此人并非是自己恋人,那自己如何是好?他这份有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行动?

    他会记得自己吗?他忘了自己那该如何?

    原本的好心情,转瞬就没了。跟蒋淮安相恋那么多年,已经忘了最初相爱的时候,那些纠结的情绪。现在再次生出各种烦恼,他依旧不知道如何解答。

    ***

    “这么晚不睡等情人吗?”徐忆之突然从剑身里面窜了出来。

    “啊!”云初下了一大跳,现在喘着出气,对徐忆之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看徐忆之比初剑时透明了许多的灵体,还是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把我丢在一边跟情郎卿卿我我去了吗?还管我死活!”徐忆之抱怨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云初脸红了,什么叫卿卿我我,他这是以琴会友!“到底怎么回事?!”

    “哎!铸剑山庄果然没落了,庄主居然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问题。”徐忆之的话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不说你就给我回去!”他还在纠结感情问题,没工夫听他嘲笑。

    “你急什么?!”徐忆之看出云初心情不好,便不再逗他,“我的剑魄被你收了,不能离开你太久。”

    “我就坐在这里弹琴,你也在墙上挂着!”云初觉得这距离很近了。

    “必须随身携带。”徐忆之也很无奈,“睡觉都要把我放在你身边。”

    “麻烦死了!”云初也发了脾气。

    他觉得徐忆之有隐瞒,刚在剑冢的时候,徐忆之可是威风八面,现在就要消失了。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谁愿意跟个陌生男鬼睡一张床!!

    弹琴时的好心情算是彻底被破坏掉了。

    ***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就该送最后一批客人离去。

    穆青……不,秦子穆也在里面。

    这位大将军王昨晚回到山庄时,跟他和欧阳澈坦白了此行目的。

    现在他也该离去。

    “徐庄主,之前多有得罪!”秦子穆拱手致歉,今日他的打扮和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胡子没昨天贴的好,看着很是怪异。

    “无妨。”云初淡淡回应着。

    这家伙也算是裴文海招惹来的东西,云初既不想和他过多接触,也不想得罪他。

    “那我静待佳音,秦某告辞了!”秦子穆见自己的存在并不受欢迎,心中有些失落,就干脆的告别。

    “后会有期!”云初淡淡地道别。

    送别了秦子穆,回头就看到了欧阳澈。

    欧阳澈也多停留了一日,沙鹰堡堡主和随行的人昨日已经离去。

    他的头发还是有些凌乱,一根金色发带随意将头发扎起,左手的一柄剑搭在肩头,那样子确实像个潇洒的侠客。

    “我都不知道你也用剑。”云初的目光落在那柄剑上。

    他看得出,那也是铸剑山庄出品,铸剑师应该就是他祖母。剑柄上面,可有一个篆字的“乔”,那是祖母铸剑师的符号。

    “不常用!”欧阳澈的笑容如和煦暖风,他提醒云初,“你可记得答应过和我比试?“

    “自然记得。”云初回应着。

    “那好,我想去沙鹰堡一趟,然后再来找你。到时候,你莫再推辞!”

    “一言为定!”

    “击掌为誓!”欧阳澈笑着更加灿烂,他伸出右手等待着。

    “好!”

    云初也很干脆。

    “啪!”“啪!”“啪!”

    干净清脆,三次击掌为盟。欧阳澈潇洒离去。

    云初看着欧阳澈的背影,真心盼着和他比试那一天。

    他以为他并不会等多久,却不知再见已经物是人非。

    ***

    离开凤阴山,骑马向东走了七日,有一家远近驰名的悦来客栈。

    客栈不仅仅作江湖人生意、平头百姓、达官显贵,他们都一一接待。

    明面上是一家客栈,背地却有一家情报组织。

    不过秦子穆选在白天出现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返程途中住得舒适。

    被店小二引进店门,跟着上了二楼雅座。点了一桌子饭菜,秦子穆也竖起耳朵听听楼下说书的讲江湖八卦。

    这八卦,说的自然最近江湖的奇人奇事,八卦的人说书水平尚可,讲的倒是绘声绘色。

    “……江湖奇闻之三!铸剑山庄新任庄主徐瑾言替母休夫!”

    楼下的人一片哗然,有那书生文人骂徐瑾言不孝,有辱斯文;有小百姓摇头说荒唐叹世态炎凉;江湖人更多则是起哄。

    等到说书的将徐瑾言列出的裴文海五大罪名一一说出,气氛立刻变化。

    就连刻板的读书人也气得跳脚,觉得徐瑾言手段虽然不好,却也没错。无论在什么地方裴文海这等恶人也是不能留。

    “江湖奇闻之二!徐瑾言承诺三年之后重开品剑大会!”

    百姓们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品剑大会,可武林中可是无人不知。这说书人将当日祭剑庐发生的事情又当故事讲了一遍,还把老夫人魂归剑冢这一点说的激动人心,感人泪下。还可以强调了徐瑾言超凡的铸剑术。

    秦子穆仔细打量了这位说书人,他确实在葬礼上讲过他。前去观看祭剑的人抱着不同的目的,但将别人的丧事当说书材料,可能还是有些不妥当。

    秦子穆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雕。江湖人就是有些不着调。他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始终无法习惯。

    “江湖奇闻之最!邪剑忘归重出江湖!”

    此言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忘归的传说从来没有停止过,到哪里都会引发恐惧。

    说书人满意了,又将穆青闯剑冢,最后徐瑾言、欧阳澈前去搭救的故事说了一遍。中间那些全是说书人编造,但忘归认徐瑾言为主这件事情是正确的,也传了出去。

    “我大着胆子在铸剑山庄多停留了半日,那忘归在徐瑾言手中服服帖帖的,全然没有半点邪气!剑身通体雪白,却没有瘆人的寒光。总算有人能克制这柄剑了,也算江湖一大幸事。”

    然后话题就转到八卦这位武林新秀徐瑾言身上。有人说他英明,有人说他可怕。有人褒扬,也有人贬低。秦子穆对这些听听就算了。

    秦子穆一边吃菜,一边回想自己与徐瑾言相处的片段。那人哪里是样貌普通,明明有着万般的风华却尽数收敛起来,偶有流露便轻易让人折服。他也是其中之一。

    秦子穆忘不了徐瑾言瞪他那一眼,这几日那一眼老是让他心痒痒的。可惜徐瑾言对自己印象不佳。他们立场不同,自己对他又隐瞒欺骗,没好感是正常的。秦子穆这么劝解着自己。

    来日方长,日后少不了和徐瑾言接触。秦子穆从自己怀中淘出了一把匕首。

    毒匕寒月刃,这是他给自己的信物。

    秦子穆的思绪回到八日前,他对徐瑾言和欧阳澈坦白的那天。

    ***

    从剑冢回到山庄,也顾不得内伤,云初将秦子穆和欧阳澈邀到了议事厅,让丫鬟送上茶水,准备和秦子穆慢慢交谈。

    “定秦剑!”欧阳澈一脸震惊。

    “没错,我取那忘归,就是想让他作为定秦剑,镇住我大秦龙脉。”秦子穆汲汲将茶水饮下。

    “大秦延续千年,虽然看似稳固,现在却是内忧外患。朝内文臣腐朽,苛捐杂税,百姓凄苦;朝外四方外地,我年年征战,敌人越来来强,而我军则渐渐磨损。更有武林之祸……”武林之事,秦子穆也不便详说,“半年前,阿房宫的定秦剑就开始碎裂。始皇帝创立大秦之后,以十把定秦剑镇住龙脉护佑我大秦国运。始皇帝归天之后,胡亥篡位,当时阿房宫的定秦剑就碎了,天下动荡。直到扶苏皇帝率大军归来,杀胡亥平天下,重塑定秦剑,大秦才延续千年。”

    欧阳澈面色不变,眼神却波光流转很是激动。

    “所以?”徐瑾言一脸淡然。

    “所以我就希望取下天下最好的剑来镇住龙脉,让龙气不在浮动。”秦子穆叹气。

    “大秦内忧外患,你身为神武将军王不在朝堂上面想办法,偏偏走这歪门邪道。”徐瑾言直说秦子穆本末倒置。“这传说迷信之事岂可相信?”

    “……”秦子穆无言,内政之事他不懂,也不能乱插手,他只会带兵,却见不得士兵、百姓受苦,也不愿大秦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定秦剑碎裂,说的就是大秦气数已尽,他不过想尽力补救一下。

    “不过,你要寻定秦剑,与忘归何干?莫非你要那他去镇龙脉?”徐瑾言拿着忘归看了看,“这东西认主之前通身邪气,你就不怕他污了龙脉?”

    “这……”秦子穆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我只知道他是天下最厉害的剑,现在想来确实不妥。”

    “你要找那定秦剑,去别家去,铸剑山庄没有。”徐瑾言拒绝道,“天下十大名剑,轩辕、湛泸、赤霄、泰阿、巨阙、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还有许多和十大名剑比肩的神兵,这些是你们官家铸剑师所出名剑,你自可寻他们的传人。”

    “均已没落……”秦子穆不是没找过,“各个有名神剑流落民间已久,不知踪影,官家铸剑师的情况怕是你比我清楚。所以我才想从你们这里找到新的定秦剑。”

    “铸剑山庄不管朝廷之事。”

    “可你徐氏一门欠我大秦的。”秦子穆激动地说道,“当年荆轲刺杀始皇帝,徐夫人可是自愿为其铸剑。后来扶苏皇帝特赦了徐夫人,这一笔情,就用新的定秦剑还了吧!”

    徐瑾言满眼怒火的看着秦子穆,思虑再三之后,应下了。

    ***

    怕是在徐瑾言心里,他秦子穆讨厌至极了。

    如徐瑾言说的,身为将军王,他还有其他的事务要处理。朝政之内的事情他管不到,但是护住大秦边关是他的责任。

    丢下军务盲目地寻找定秦剑,他没有这个时间。只有交托给徐瑾言。

    那之后在欧阳澈的见证下,徐瑾言答应一年之内献上新的定秦剑。

    而这毒匕寒月刃便是信物。

    秦子穆看着这匕首,就想到徐瑾言那双灵动的眼睛,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

    葬礼之后半个月,铸剑山庄停业的事情就已经处理妥当。

    少部分的工匠留了下来,准备跟随徐瑾言一起铸造精品神兵。

    大部分离开,他们给的遣散费非常慷慨,许多都盘下了店面自己开店。工匠的技术是没得说的,只是日后自负盈亏,不在于铸剑山庄瓜葛还多人还是心中忐忑。

    然而这些,就不是云初担心的事情了。他自己的事情都担心不完。

    自从知道自己神元吸收了剑魄之后,云初就有些不安。直到系统终于看不下去了,开了口告诉他,剑魄就是金系灵气,让他不要瞎担心。他才放心下来,专心修炼赤阳诀。至于徐忆之的秘密,他的隐瞒,等到他想开口的时候再说。他拿他也没办法。

    说来,徐忆之虽然是个麻烦,有时候也很管用。修炼赤阳诀的,经过他的指点,他对火灵的运用更加熟练。最重要的一点,他矫正了赤阳诀,让火灵在体内生生不息。修炼之后,神元中的阳炎不再是用一点少一点,而是自然循环。

    云初想用同样窍门驱动其他的力量,但由于力量属性不同,效果不大。他暂时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专心修炼赤阳诀。

    随着他能力提高,徐忆之也开始有了变化。半透明的剑灵,现在已经接近肉身,甚至可以在他三尺之外走动。

    其实他很希望徐忆之能早日凝成实体,走远一点,这样自己可以去空间自己参悟一下其他灵气的修炼方法。但云初有些担心这人,毕竟这是徐忆之。

    不过,只要剑身在他手上,他完全不用怕他。

    徐忆之对定秦剑的事情非常热衷,一直催促自己行动。但云初一如往常不动声色。

    这定秦剑的事情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最好就是找到十大名剑,他不想和朝廷太过牵连,用别人的剑最好。实在不行才自己铸造一柄。只是定秦剑到底是什么模样,他必须先去看看。

    可一想到要出门之后还要带着徐忆之,就觉得非常的麻烦。徐忆之好像有离不开他。

    又过了半个月,云初带着徐安、徐福,手中拿着忘归上了路。

    这一去,要去十处龙脉观察定秦剑,又要密探名剑下落,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

    欧阳澈若是找他比试,多半扑空。定秦剑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云初吩咐了自家属下在各大客栈留意,若有遇见欧阳澈,就给他带个信。

    云初不知道,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有欧阳澈的消息。

    他似乎消失在江湖之中了一般。

    ***

    欧阳澈回沙鹰堡的路走得很慢,从秦子穆那里得到的消息必须查看一番是否属实。

    沙鹰堡就在大秦西北边境,临近大秦最危险的强敌夏族。

    夏族与大秦年年征战,让他们也为难。大夏民风凶悍,武艺高强,虽然内力不算深厚,却也各个底子扎实。沙鹰堡也经常遭到他们侵扰。被他们的人带着队伍狠狠杀了一次才清静了许多。

    若是大秦亡了,对沙鹰堡也是灾难。

    他去了三处龙脉,每一处的定秦剑都碎裂了,比秦子穆想的还要糟糕许多。西北长城那一柄更是损毁严重,大秦恐怕真的气数已尽。

    欧阳澈站在长城上,看着对面茫茫黄沙,心情沉重。

    抽出袖中的绿玉长笛,一首悲壮的《塞上曲》,便吹奏出来。

    长城内,士兵兵器残缺,粮草短缺,各个面黄肌瘦,体弱病衰。长城外,在滚滚黄沙掩护下,藏着大夏精锐骑兵,马匹膘肥体壮,士兵强悍,武艺高强。若是真的战事再次,大秦必然成为一曲悲歌。

    欧阳澈停止了吹奏,江湖人不管朝堂事。可若是真的国之危难,他们还会袖手旁观吗?

    倒不是他欧阳澈突然就忧国忧民起来,只是自家沙鹰堡出在哪个位置,危险得很。

    他又见惯了夏族烧杀抢掠,也见识了他们的强大,实在不忍看到夏族突破长城之后的人间惨剧。

    行走江湖,他自诩侠义,危难时刻保护百姓难道不是大侠义?他将要做的事情,不是守卫这个腐朽王朝,而是为了百姓。

    想通了之后,欧阳澈也停了这悲惨的曲子。飞身跃上快马,向沙鹰堡走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徐瑾言的身影。

    自那夜见他练剑,见识了他别样的风采,就将那人装在了心里。他和他比武之约,没有一日敢忘。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履行诺言了。

    ***

    风沙越来越大,欧阳澈用白布将脸包裹了,快马前行。

    行了三百里,走了沙鹰堡的势力范围,便看见堡外漫天的白幡和堡内下人披麻戴孝的身影。激昂的心情突然就跌了下来,一股悲哀袭上了心头。

    欧阳澈跃下马匹,抓住一个小厮,“说!是谁过世了!”

    “少堡主……是……是……是堡主他老人家……”小厮满目惊恐,结结巴巴地回答。

    “胡说!!”欧阳澈不敢相信,分开不过一个月时间,父亲怎会过世!

    噩耗如一柄利刃插入了心脏,他痛苦地大声喊叫。“父亲!!”

    欧阳澈运气轻功直接堡内飞奔,等他冲到沙鹰堡大厅之上,已经是气喘吁吁、内力也被耗了个一干二净。

    不对!就这么点路怎么会将内力消耗干净!他这是中毒了!

    他抬起头,就看见他二叔欧阳雄穿着白衣站在灵前。

    “来人啦,将这弑父的畜生给我拿下!!”欧阳雄一声令下,沙鹰堡的弟子就将少主给拿了。

    欧阳澈不知所措,现在内力几乎耗尽,反抗无力,“为什么?”

    他义愤填膺地问着。

    为什么冤枉他?

    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莫名身故?

    他有太多的不明白!短短一个月,如何发生这种变故?!

    “哼!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欧阳雄面色狰狞,眼中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他命人将欧阳澈压到前堡主遗体前跪下,自己揭开了盖住欧阳英的白布。

    欧阳英被人一剑毙命。

    伤口就在脖颈出,细长的一道剑痕,割裂了咽喉,伤口处的肌肤,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这是被赤炎剑所伤的证据。

    欧阳英拔出欧阳澈的佩剑,比在剑痕处。

    “徐老夫人只铸造一把赤炎剑,就在你手上,不是你这畜生动的手,又是何人?”

    欧阳澈看着自己二叔那忍不住的扭曲笑容,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

    但这不表示他认输!他闭上眼,拼了命让自己忘记悲伤,忘记愤怒,忘记冲动,他告诉自己冷静、思考。

    他要突破这死局!

    他不会蒙上这不白之冤!

    也不会让父亲心血落在这贼人手里!

    思考之际,脑海中突然就出现徐瑾言那张冷静的脸,也许别人觉得他平凡,但他就觉得徐瑾言赏心悦目,他一眉一眼都非常好看,更别提偶尔流出的风华。

    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还能再次见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