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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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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多个爪牙被打进了大牢里,空荡荡的牢狱,顿时变得人满为患。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叠摞在县衙的大门前,而最上面的,就是陈升的人头!鲜血,汇聚着一条小溪,染红了街道。十几颗人头摞在一起的京观,似是在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邓稷,可不是软柿子”,

    曹朋杀了陈升之后,并没有返回县衙。

    他让王买和邓范负责收拾残局,而后和夏侯兰带着十名悍辛,直奔陈府。

    此时的陈府,尚不知道陈升已经成了曹朋刀下之鬼。黄一正指挥门丁清扫街道,在门头悬挂彩灯。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等杀了邓稷之后,要大张旗鼓的造势。

    陈升既然敢杀官,就不怕朝廷来找他的麻烦。他有足够的人脉,可以让此事消解于无形间。

    然而……”

    曹朋和夏侯兰一马当先,来到陈府大门口。

    两个门丁上前想要阻拦曹朋,但没等他们开口,夏侯兰跃马拧枪,分心便刺。两个门丁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侯兰就已经把这两人刺了个透心凉。阴阳把一合,夏侯兰甩掉了银枪上的尸体。枪头遥指陈府门前的那些下人,英俊的面庞,透出浓浓杀气。

    ”所有人都听着,陈升密谋造反,已横尸长街。

    尔等立刻蹲下,双手抱头……”若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杀。曹兵曹掾史前来查抄陈府上下。”

    黄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立刻反应过来:“休听狗官一派胡言!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人平日里对咱们不薄,我等自当为主人排忧解难。凭他们这些人,又怎可能是主人对手?是好汉的跟我上,干掉这些狗官,待主人返回,定有重赏……”兄弟们,还不都动手!”

    不得不说,黄一的话,很有盅惑性。

    也不得不承认,陈升苦心经营十载,也的确是收买了一些心腹。

    这边黄一话音刚落,十几个门丁家人抄起兵器,就冲了上来。

    曹朋脸一沉,突然一声冷哼。

    两脚一磕马腹,照夜白长嘶一声,仰蹄而起。

    一个门丁冲到跟前,不等他挥舞兵器,照夜白铁蹄带千钧之力,蓬的一声就踹在了他的腿上。

    这匹照夜白,曾跟随夏侯渊千里征战,什么惨烈的场面没有见到过?

    想当初,曹操和吕布在濮阳大战,照夜白更驮着夏侯渊冲锋陷阵。凶悍的人见得多了,区区一个门丁,照夜白还没放在眼里。它那蹄子踹的极为迅猛,只听咔嚓一声,将那门丁的腿,生生踹成了两段。照夜白,可是配有马掌,那铁蹄的威力,比之平时更加凶狠”,

    门丁一只腿站立,另一只腿却成了半截。

    鲜血从断腿处低落在地,露出森森白骨……”只痛得他一声惨叫,手里的兵器随之脱手掉落。

    曹朋面无表情,在马上挥刀一式力劈华山。

    和在陈留的时候相比,曹朋这一刀,更显圆润。

    与雷绪那一场苦战,对于曹朋而言,可以说受益良多。

    他前世练武,今生杀人”,

    但要说真正的高手,还没有见到过。典韦也好,魏延也罢,武力高绝,却没有和他生死相搏过。鹿台岗的一战,也是曹朋生平第一次,和一个比自己高明许多的人交手。所得的收获,绝非用言语可以表述。躺了半个月的时间,曹朋一直没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十二段锦练得更加勤奋,半步崩拳,也较之当初更见威力。而最重要的是,经过那一战,曹朋之前的瓶颈状态,一下子突破了……”身体恢复之后,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横。

    而对于力量的运用,也随之提高了数倍。

    这一刀下去,犹如霹雳闪电,声势骇人。刀光一闪,血光崩现”

    那门丁被曹朋一刀,从头到胯,劈成了两半。鲜血流淌,内脏散落一地,看上去格外恐怖。

    “哪个过来受死?”

    曹朋气沉丹田,在马上发出一声巨吼。

    八字真言的功力,配合丹田之气,令他这一声巨吼,显得极有气势。

    与夏侯兰枪枪夺命不同,夏侯兰在这瞬间,就挑杀了三人。可是造成的威势,却不如曹朋这一刀来的骇人。

    刚冲出几步的门丁,一个个被吓得脸发白,腿发软。

    “蹲下!”

    身后十名悍卒随着曹朋,同时发出咆哮:“蹲下!”

    当哪,有人丢掉兵器,双手抱头,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有一个人下跪,就有一群人相随”,

    本来,夏侯兰说陈升被杀,已经使得陈府的门丁家人,人心惶惶。

    而曹朋这一刀,好像说明了一切问题。

    没有人会在怀疑这个消息。

    陈升那么厉害,带了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儿?

    黄一见势不好,扭头就走。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陈升凶多吉少。

    否则的话,官府的人怎么会这么快,便出现在陈府门外。

    只不过,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黄一本打算趁着外面混乱,他跑回去,裹了钱帛逃走。

    哪知道曹朋那一刀下去,便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黄一哪敢在逗留,撒腿就走。

    曹朋一直在留意黄一。

    这家伙开始的时候,可是叫喊的最凶!

    只见曹朋催马上前,照夜白完全无视陈府门前的台阶,嗖的一下便跳了上去。而此时,黄一刚从台阶下跑到院子里,曹朋二话不说,手中长刀一顺,呼的一声,便脱手飞掷出去。

    明晃晃的长刀,穿透了黄一的后心。

    黄一啊的惨叫一声,便被那柄七尺长刀,活生生钉在了地上。

    ”再说一次,全部蹲下!”

    呼啦啦,几十个门丁家奴,抱头跪在了地上。

    这小公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上去挺清秀的小公子,怎么杀起人来,竟然如此的凶残?杀人不眨眼!对,就是杀人不眨眼!

    曹朋在马上,扭头对夏侯兰道:”夏侯,解决战斗,不在于杀多少人,而在于怎么杀!

    有时候,杀一个人,比杀十个,一百个更有用处。只看你怎么杀……”

    夏侯兰在马上持枪拱手,“多谢公子教诲!”

    “我们走!”

    曹朋一抖缰绳,照夜白慢腾腾,走进了陈府。

    这时候,它看上去可没有早先的那份迅猛,但那缓慢的行走中,却透出一股子雅致之气……”

    陈升一共有七个老婆,五个儿子。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住在城里,还是在城外的别庄。

    两个贴身的小妾,颤巍巍跪在地上。一个个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显然是被曹朋等人吓坏了!

    曹朋在一个家奴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陈升的书斋。

    那是位于陈府内,一个独立的小跨院。曹朋在书斋门口下马,迈步走进了书斋。

    只见那书斋里放着三排书架,上面叠摞着书卷竹简,还有许多方方正正的匣子。走过去,打开来,那匣子里放着的都是些金银玉器。其中不泛那珍贵的事物,但曹朋明显不感兴趣。

    走到书案旁,曹朋目光扫过书案上的东西。

    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品,倒是那一摞左伯纸,想必会让邓稷非常满意吧!左伯纸上,压着一支铜镇如意,形似鲤鱼,颇为精巧。铜体发幽幽绿色,上面的鱼鳞,清晰可见。

    曹朋伸出手,把铜镇拿在手中。

    这年代,还没有镇纸这样一个说法。不过有不少人,喜欢用这种物品,也算是一种风雅……”

    曹调把鲤鱼如意拿在手中,不由得一愣。

    看这鲤鱼如意的体积,还有工艺,这枚铜镇的份量应该不轻。可是拿在手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这里面是空的?

    曹朋把铜镇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却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消息。

    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书案,他想了想,便拿着铜镇,走出了书斋。

    ”把里面的书卷,还有纸张,都给我收拾好”,天亮以后,我希望在县衙里看到它们!”

    曹朋对那带路的家奴说道。

    家奴连忙说:“小人明白。”

    ”记得,看好了,别少了东西。”

    家奴是个机灵的家伙,也知道自家老爷,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再不伺候好了眼前这位小爷,啧啧啧,这位小爷,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狠角色。

    ”小人就盯在这里,绝不会少了半分。”

    曹朋闻听,这才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马,向外行去。

    家奴就直挺挺的站在书斋门口,俨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

    ”所有人全部用绳索套住,一个连一个。女人们都赶到房间里,不得擅自出入。”曹朋对夏侯兰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记得把陈升的账册和奴仆名单找出来,回头我让胡班过来领取。”

    ”末将明白!”

    夏侯兰插手应命,带着人就行动起来。

    曹朋坐在马上,耸了耸鼻子,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把时间,向前推两天。

    海西县衙的书斋中,邓稷和濮阳闿,愁眉不展。

    他们虽说定下了从陈升下手的计刮,可是却没有想到,陈升居然用一种惊人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整个海西县,邓稷被孤立了!

    对外,他似乎浑不在意。

    但于内,邓稷却是忧心仲忡”,陈升的第二次哄抬粮价,更使得邓稷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姐夫,动手吧。”

    曹朋对邓稷道:”陈升如今命人在外县收购粮米,长此以往下去,咱们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可是……”你有把握除掉陈升?”

    曹朋摇摇头,”胜负五五之数,谁能说一定成功?

    可姐夫你要明白,如果咱们失败了,连许都都回不去。荀侍中和郭祭酒力排众议推荐了你,还有满太守,荀尚书,都表示支持你来海西。咱们如果待不下去,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从咱们走出许都之后,要么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么就身首异处。

    姐夫,你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楚霸王尚能破备沉舟,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呢?”

    濮阳闿对曹朋这番话,也表示非常赞成。

    邓稷搔搔头,”陈升手下,可是有不少爪牙。”

    ”能有多少?三百,五百……”了不起了!海西这地方,他想蓄养千人,可能性也不太大。再者说了,他收购粮米,派出了大批人手。我估计他如今在海西,也就是两三百人而已……”

    ”两三百人,还而已?”邓稷气乐了,”阿福,那你告诉我,咱们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

    ”啊?”

    邓稷对曹朋报出的这个数字,有些茫然不解。

    ”咱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姐夫,你莫非忘了当初海西县的巡兵吗?”

    ”可他们不是已经散了……”

    ”没错,巡兵是散了,可他们的兵曹掾史,还在咱们手中。冯县令当初在海西虽然没成功,但基本上也算是个好官,多多少少有些人望。冯超能聚众为盗,也说明他在巡兵中,有些威望。

    这两日,我让冯超秘密联络了当初的一些巡兵。

    除了牢里那三十多人之外,他又召集了八十余人”,再算上咱们带来的人马,正好一百六十人。除此之外,我二哥三哥,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周叔也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冯超的射术很高明,我还收留了一个好汉”,那家伙虽说贪财,而且很粗鄙,但身手不输于周叔。”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睡觉的家伙?”

    “正是他”,他叫潘璋,字文珪,可是一把好手。”

    邓稷撇了撇嘴,有些调侃道:”阿福,你倒是厉害。去一趟北集市,就带回来一个好手……”

    ”这个,纯粹人品,你懂得!”

    对于曹朋口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两句比较领先时代的言语,邓稷已习以为常。

    濮阳闿突然说:”那陈家怎么办?”

    ”什么陈家”

    ”广陵陈氏”,陈升虽非陈氏嫡支子弟,但终究也是被陈家所承认。

    如果就这么动手,陈氏的颜面恐怕不太好看吧”,陈氏乃广陵大族,陈元龙又是叔孙你的上官。按道理说,你赴任之后,理应前去拜访一下才是。如果不和陈氏打招呼,怕不太妥当。”

    邓稷闻听,不由得轻拍额头。

    “若非先生提醒,我险些忘记了此事……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必须要先得到陈氏的首肯。不过叔孙恐怕一时也走不开,而其他人,怕非友学而不得调派,所以友学也必须留下来。这样吧,就由老夫走一趟,去广陵拜会一下陈汉瑜。”

    陈汉瑜,就是陈登的老爹,陈珪。

    “先生,听说陈汉瑜可不好打交道。

    濮阳闿笑道:”这却无妨”早年前,我曾求教于陈汉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陈珪是个能分得出轻重的人”他心向汉室,否则袁术称帝时,拿他儿子相要挟,他也不肯低头。陈升在海西的所作所为,陈珪未必认同。只是此前朝廷无暇顾及,陈珪也不便出面。”

    邓稷沉吟了一下,于是点头答应。

    之后,曹朋便密令冯超,带着那临时召集来的八十个巡兵,随同周仓潘璋,典满许仪前去截粮。

    邓稷相信,陈升那种性子,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几千万钱的投入打了水漂,想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太可能承受。

    所以,邓稷和曹朋都认定了,陈升会破爷沉舟,行那大逆不道之时……”

    天,亮了!

    一辆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从城门外缓缓驶入海西县。

    一时间,海西县沸腾了……”

    “听说了没有,陈升死了!”

    “不会吧,陈老爷昨天还好好的,怎可能死了?”

    “哈,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邓县令是什么人?那是朝廷委派的海西令!这海西说到底,是朝廷的天下,怎轮得到陈升嚣张跋扈?你看他前面听张狂,邓县令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要是不相信,去县衙看看……”陈升的人头,就摆放在那边。”

    “不止哦!“一个海西人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今天一早,邓县令发出了一份文书,责令海西贾人,立刻把粮价调回去。看到没有,那些粮车就是邓县令的手段!如果那些贾人不听,邓县令会在第一时间,把粮食扔出去,把粮价打压下去……”哈哈,咱海西以后不用再吃那高价粮了!”

    各种议论,此起彼伏。

    不过风向好像在一夜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邓稷从一个危害海西人正常生活的罪魁祸首,变成了一心为百姓考虑的父母官。

    对他的称赞声,从粮车驶入海西县城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停止过……”

    海西县的贾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

    在心里,他们快要把陈升骂死了……”若不是陈升,他们昨日也不会驳了邓稷的面子。县令大老爷邀请,居然没有一个人前去赴宴。现在可好,只怕是再想去,人家也不会给好脸色。

    ”怕什么!”

    终于有人跳出来安慰大家。

    ”陈老爷好歹也是陈氏子弟,他邓稷胆大包天,杀了陈老爷,陈太守未必会和他善罢甘休。”

    ”没错,没错”,”

    垂头丧气的贾人们,顿时来了精神。

    “那咱们怎么办?”

    “等着呗……”。哼,他邓稷嚣张不得多久!看着吧,用不了几天,陈太守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他邓稷不会有好下场!这海西县,还是咱们的海西县,且容他在张狂几日……”

    贾人们站在店铺门口,窃窃私语。

    只是当他们看到那马车旗杆上挂着的一颗颗人头时,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惨白,腿肚子直打颤!

    那可都是陈老爷的家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