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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梦魇之序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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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康妮那得意的模样,科恩无来由的一阵心寒,心想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个姑奶奶了。就在科恩苦思推脱之词时,康妮快步走到科恩面前,贴近科恩的耳畔,轻声说道:“如果你拒绝我的提议,我就让你两个同伴再休息个十天半月,这样他们会康复的更为彻底。”

    听到康妮的细语,科恩无奈的苦笑起来,现在他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仅仅是范达尔受伤治疗,科恩大不了一走了之,立马赶往教廷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想起矮人族长对他的嘱托,还有就是和雷切尔这一路发生的故事,如今雷切尔受伤未愈,科恩自然不能抛弃同伴了。

    科恩叹了口气,朝康妮说道:“看在你治愈范达尔和雷切尔的份上,我很乐意陪你吃这顿饭!”说完朝哈尔和罗斯挥挥手,示意两人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至于自己的使命,只能先服侍好康妮这姑奶奶,再做打算了。

    得到科恩的答复后,康妮嘴角露出一缕胜利的微笑,双手很是自然的搂住科恩的右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朝着佣兵工会大门努努嘴,笑道:“那走吧,科恩!”

    两人仿佛恋人一般游走在米鲁菲斯神圣教廷的街道上,康妮嘴里更是低声吟唱着欢快的赞美诗歌,可能是康妮那种随和的氛围感染了科恩,几天来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慢慢得到了松弛,此刻的科恩,终于能暂时抛开乱石峡谷发生的一切,暂时抛开使命,用一名旅者的身份,静静去感受米鲁菲斯神圣教廷无数宗教建筑的雄伟。

    在诺亚大陆现存的史书中,教廷存在的年代可谓久远,早在诸神年代,众神的信徒就以米鲁菲斯为核心,大肆修建各自信奉神祗的宫殿,其中以自然女神卡瑞娜的永生者神殿群最为庞大,久而久之,这片神殿群成为了米鲁菲斯的核心。在众神还没抛弃阿拉德大陆时,只要成为虔诚的自然女神信徒,就能得到女神神力的加持,拥有强大的治疗法术和辅助法术。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米鲁菲斯神圣教廷的前身。

    随着历史车轮的转动,众神抛弃了子民,彻底消失了。失去了神祗约束的信徒,在米鲁菲斯掀起了一场血腥的宗教战争,根据记载,这场战争持续时间长达四年二十七年,期间生灵涂炭,不少的种族和宗教都湮灭在战争中,直到米鲁菲斯神圣教廷第一任教皇弗雷德里卡.乔伊以超乎常人想象的血腥手段疯狂镇压各宗教信徒,耗费四十四年时间,宣称米鲁菲斯神圣教廷是唯一存在,教廷信奉远古自然女神卡瑞娜。其他一切宗教如进入米鲁菲斯区域,视为异教徒,尽数屠戮。

    “在想什么呢?快走!”康妮的声音把科恩的思绪拉了回来,略为歉意地朝康妮笑了笑,说道:“这都陪你逛了大半个教廷了,我看你想吃饭是假,拉我出来陪你到处逛,满足你虚荣心才是真的。”说完轻轻抽出被康妮搂紧的右臂,几乎都麻了。

    康妮得意地看着科恩,笑道:“既然被你点破了,我也不怕承认。谁叫佣兵工会那群臭男人经常笑话我,说我肯定找不到一个英俊的男人。科恩,要不你做我男人吧?”

    科恩满脸黑线地看着康妮,喃喃说道:“我还没经过成人礼,还不能婚配的!而且,人类和精灵婚配,很容易造成彼此的伤害,你应该知道,我们精灵的寿命非常的悠长,而人类,不足百年!”

    沉寂了片刻,康妮认真的看着科恩,说道:“我自然知道如果自己深爱的人去世了,活着的那个人,就必须承担双倍的痛苦,作为一名牧师,这样的场面,我早已忘记经历过多少次生离死别了,久而久之,就彻底麻木了。”康妮说完,不管科恩是否明白自己的心情,再度搂紧了他的右臂。看着康妮因为用力而略为发白的十指,科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刺疼,双手略为用力,紧紧地把康妮搂在怀里,看着康妮那晃动的双眸,双唇轻轻地吻在康妮的前额上,轻声说道:“既然做出了选择,坦然面对就是了,别不开心了,逛了那么久,我也有点饿了,走吧,找地方吃饭去。”

    当科恩松开双臂看向康妮时,只见一抹红霞浮现在她的脸颊上,彼此对视片刻后,康妮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挣脱科恩的怀抱,略为理了下絮乱的发鬓,细声说道:“嗯,我们去吃饭。”

    当科恩跟着康妮在不知名的巷子里转的七荤八素后,终于来到一家餐馆,只见餐馆门前一张老旧的藤蔓摇椅上,一个老头正拿着酒壶喝个不亦乐乎,至于站在面前的科恩和康妮,老头估计是彻底无视了。科恩抬头看看餐馆门上挂着那副摇摇欲坠的招牌,只见“思酒居”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东倒西歪的挂在牌匾中。

    “巴克老爷爷,你身体不好,少喝点酒吧!”看到老头拿着酒壶猛灌,康妮走了上去,从老头手里夺过酒壶,小心翼翼地塞上盖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咯!!!”

    巴克重重地打了个酒嗝,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站在跟前的康妮,干枯的双手使劲拍了拍脑袋,呢喃道:“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身体好不好要你管,把酒壶还我。”说完右手一摊,双眼瞪着康妮不再说话了。

    看到巴克来劲了,康妮一把抢过桌子上的酒壶,死死搂在怀里,嘟囔道:“今天就算是教皇来这里,也别想我把酒壶还你,巴克爷爷你再喝下去,教皇也救不回你的性命了。”说完也瞪圆双眼,怒目而视看着巴克。

    两人就这样大眼看小眼互相瞪着,反而把科恩凉在一般,就当科恩打算劝劝康妮时,巴克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身子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转过身子,自言自语说道:“反正你这丫头片子吃饱饭还得回佣兵工会,等你走了我再喝也不迟!”

    “你……”听到巴克老头的话语,康妮顿时气得直跳,可看着摇椅上闭目假寐的巴克,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拉着科恩推开餐馆的木门,走了进去。就当科恩跨过门槛的瞬间,隐约听到巴克老头细若蚊鸣的话语:“死亡对我来说太奢侈了,哎!”

    还没来的及品位巴克这句话的意思,一股浓郁的炖肉香味就从门内扑面而来,顺着那浓郁的香味看去,只见一排排冒着热气的铁锅整齐地摆放在入口附近,正想询问康妮这是什么时,一把沉稳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康妮,今天那么闲,又跑来和巴克老头怄气?”

    听到这把声音后,康妮很是开心地朝着餐馆中一个彪悍的妇女跑去,笑道:“黛米大婶,我才没工夫和巴克爷爷折腾呢,谁叫你这里的蒸比拉虎爪让我垂涎三尺,简直就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黛米开心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康妮的秀发,说道:“小丫头嘴巴还是那么甜,说吧,今天要吃什么?”说完略为收拾好一张桌子,安排康妮和科恩两人入座。

    康妮歪着小脑袋,略一思索,说道:“一份蒸比拉虎爪、一份清蒸咕咕马尾、两份绿伞蘑菇汤、两份火焰水鹿角、果盘要大份的幻象红果拼盘、最后再来一份加大的炒橘色贝肉。大概就这么多了,黛米大婶!”

    黛米大婶眉头略为皱起,说道:“我说康妮,那么多菜,就你们两个人,吃的完吗?我可记得你是一个很节俭的女孩子哦。”

    “黛米大婶,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浪费一颗粮食的!”康妮很是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那一阵轻微的晃动,让坐在对面的科恩脸颊微红。

    “一会要是浪费我辛苦做出的食物,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丫头!”黛米念念叨叨的朝厨房走去,康妮吐了吐丁香小舌,朝科恩笑道:“一会你可要拼了命的吃,不然黛米大婶会活吃了我的!”

    科恩郁闷地看着康妮,说道:“我认识最能吃的家伙就是现在睡在治疗室里的雷切尔,几天前在乱石峡谷,他一个人吃了差不多半头豪猪。实话告诉你,我饭量不是很大!”

    听到科恩的答复,康妮神秘兮兮地笑道:“没事,这不还有我吗?”

    两人没闲聊多久,黛米大婶就捧着一碟又一碟的佳肴往桌子上摆,没过一会,满满一台的美味佳肴让科恩食指大动,就在他准备举起刀叉时,康妮突然说道:“科恩,喝酒不?”

    科恩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可康妮依旧不折不饶的问道:“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听到康妮如此坚持要喝酒,科恩稍微停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了康妮一眼,说道:“既然你想喝,我自然作陪,黛米大婶,来两壶果酒!”

    谁知道站在一旁的黛米大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康妮这小丫头只喝烈酒,不过她很少在男人面前喝酒,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她很在乎你的看法!”

    科恩自然听出黛米大婶话语中的含义,苦笑一声,说道:“那就麻烦黛米大婶来两壶烈酒,要康妮经常喝的那种!”听到科恩的回答,康妮和黛米两人相视而笑,黛米应了一声后,去拿烈酒了。

    “谢谢!”康妮很是甜蜜地看着科恩,然后用叉子把一块切好的比拉虎肉举到科恩的嘴巴前,笑嘻嘻地看着科恩,“快吃!”

    科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康妮的热情已经让他有点吃不消了,尴尬地张嘴吃下康妮喂他的虎肉,虽然那浓郁的肉香和无上的口感让科恩短暂失神,可在康妮那热情如火的目光注视下,科恩只觉得坐立难安。

    好在这时黛米大婶拿着两壶烈酒走了过来,为两人倒上满满的一杯烈酒,笑道:“小伙子,这就是康妮最喜欢喝的德拉米酥之泪,这酒的烈度,在整个教廷也排的上号,不知道你喝不喝的习惯了,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后,黛米大婶放下酒壶,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看着酒杯中略为显红的液体,科恩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康妮的眼睛,也不管科恩怎么想,举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说道:“这一杯,庆祝我们相识!”看到康妮如此豪爽的性格,科恩只能硬着头皮举起了杯子,和康妮碰杯后,仰头就喝,入口的瞬间,科恩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火元素全部聚集在自己的喉咙里,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从口腔一鼓作气杀到胸口,然后肆虐地在躯体里横冲直撞,全身的血液仿佛流经最炙热的火焰中,强烈的刺激感让科恩双眼蓄满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快喝一口!”康妮捧着绿伞蘑菇汤放到科恩面前,强烈的辛辣感觉快让科恩的口腔爆炸,看着那翠绿动人的浓汤,科恩猛灌了一口,浓汤入口,一股清凉如寒冰的感觉慢慢侵袭全身,片刻后,烈酒德拉米酥之泪造成的不适感全部消失。

    略做休息,科恩哭笑不得的看着康妮,指着面前那杯烈酒,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辛烈,你居然能喝下如此辛辣的烈酒,看来你和雷切尔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康妮强忍着笑意,说道:“德拉米酥之泪不是这样喝的,第一次喝这个酒,要先喝一口绿伞蘑菇汤,然后你就会体会到德拉米酥之泪的无上口感。你倒好,我还没喝,你就直接灌了一口。以后你再喝其他烈酒,估计都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德拉米酥之泪辛辣程度,在整个诺亚大陆都是威名远扬的。”

    科恩一阵无语,举起刀叉狂吃了几口美味的食物,发觉自己每一个动作都在康妮那热情如火的注视下多了一层枷锁,便随意找了个话题,说道:“对了,刚才路过那座很高的建筑是什么地方,你好象还没和我介绍过呢!”

    “那是米鲁菲神圣教廷的核心所在——圣者殿堂,当牧师在完成了修业后,都要分配到诺亚大陆各个佣兵工会的治疗室见习五年。出发时,她们必须经过圣者殿堂的神圣洗礼,洗礼会激发我们修业时磨练的精神力,对使用各种治疗魔法起到增幅作用;但那里也有每个牧师最恐惧的存在——宗教裁判所,我们牧师所尊奉的戒条绝非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错误甚至可以夺去我们的生命;和我一起到教廷志愿成为牧师的同伴能活到最后的,就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女孩而已,在漫长的修业过程中,同伴们一个个的死去,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我们生活在神的光辉下,但内心却永远处在漆黑的深渊。只要是踏出教廷大门的牧师,都不愿再回到教廷。”康妮的声音有点激动,漆黑的眼眸在不停的晃动着。

    “对不起!”科恩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发问却勾起康妮如此负面的记忆。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康妮略为调整心情,细心地为科恩切了一块虎肉,放在他的盘子里,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呢,为什么不在精灵之森呆着,现在正是精灵族和亚人族战况最为惨烈的时候,你却出现在这里,和荣誉之铠去猎杀狼王?”

    科恩慢慢切开盘子中的虎肉,挑起一块放进嘴里,再喝下一口浓汤,略为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把一些可以告知康妮的事情大概的述说了一便,当说到来教廷是为了晋见红衣主教约瑟夫.克兰时,康妮突然打断了科恩的话题,说到:“你来的不是时候,克兰主教和教皇三天前外出,至今未回!”

    突然其来的消息,让科恩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