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一品田园美食香 > 第167章 濒临崩溃

第167章 濒临崩溃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语堂微微心惊。花娘对他有好感,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可他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去对待花娘的感情,也一直以为,花娘的性子太热情。这份热情带来出的爱慕,又能持续多久?

    花娘或许是真醉了,也可能是因为长期积累的情感得不到宣泄,所以这会不管不顾的抓着眼前之人,非得要跟他说个明白不可。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悲凉跟无奈,“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心,已经被他的无情揉成粉末,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在吹走之后,有个地方却空空的,这种感觉我不喜欢,于是我又去把那个地方填满,填满了再揉碎,呵呵,我是不是很傻,也很白痴?”

    秦语堂此时站在原地,已经无法动弹,准确的说,他是被花娘这份鲜血淋淋的表白给震撼住了。原来爱,可以如此强烈。片刻之后,他轻轻叹息,“既然爱的如此辛苦,又何必还要去爱呢?”这话他是说给花娘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花娘忽然笑了起来,身子羸弱扶柳,她甚至笑出了眼泪,那满含泪光的眼神,像一柄利剑,刺的秦语堂心头颤动。她放开他扶着的手,对着空寂的街道,喃喃自语道:“爱或者不爱,是由我的心决定的,不是我,你懂吗?”既是心决定,她又怎能左右,以他的爱,是不有由自主的,无法控制的。

    起风了,带着泥土的气息,吹过他们面前的地面,花娘的衣裙也随风而动,有种凄凉悲壮的美。

    现在是初夏时节,雷阵雨说来就来,风才刚起,雨点便迫不及待的降落。

    “下雨了,赶紧回去,”秦语堂难得着急一回,真是出门不顺。花娘的酒意被冷风一吹,顿时也散了些,任他搀扶着往家去了。

    到了花坊门外,他俩全身上下,早被雨水浇了个透,秦语堂还好些,就是花娘给冻的不行,因为冷,所以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凑,想寻求些温暖。

    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得心潮澎湃一番,可秦语堂是谁啊?只差一点点就要遁入空门的人,哪里会轻易叫美色迷了心。

    王妈妈大概是担心花娘久去不回,一早便在门口候着,见着远处雨雾下的人影像是自家小姐,便早一步跑过来确认。等看清了之后,她赶紧回去招呼老头子,两人一起将花娘从秦语堂身上扶了下来。

    秦语堂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她喝多了酒,又淋了雨,快些回去给她换衣服,再熬碗姜汤,去去寒气。”

    王妈妈谢过他,转身便跟老头子扶着花娘进家去了。

    秦语堂也随之离开。

    王妈妈瞧着小姐喝醉成这样,便催促老头子赶紧去烧水熬汤,就在他们跨进门槛儿时,一直歪歪斜斜的花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目光异常清明。

    王妈妈咦了一声,“小姐,咋地了?”

    花娘漠然的把架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来,神色中哪还有先前的醉意,“王妈妈,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你先回屋吧,我想一下人静一静。”

    王妈妈心疼的瞅了她一眼,见着他们已经走到外室,便也不在说什么,转身去找老头子去了。

    外面的暴风雨倾泄而下,那是一道沉重的雨雾,也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永永的阻隔在秦语堂的心门之外。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若是这一次,他依旧保持他的冷静,视她的感情于无物,那么这份执着,不要也罢。

    秦语堂虽然很聪明,却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加不会猜到花娘是在装醉。

    他冒着雨回到医馆时,李和已经放下门板,准备关门休息了。看着一身他狼狈的回来,李和颇为诧异,“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下雨了,怎么也不带把伞,我去给你烧些热水吧!”

    秦语堂顺手脱下外衣,往椅子上一搭,本想拒绝的,可低头一看,身上里里外外都湿了,光脱个外衣也没用,便只好点了点头,“嗯,去吧,不用烧太多,把水烧好,你也去休息,不用在这儿等我。”

    李和点点头,正准备往屋里去,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你去同福客栈吃饭之前,花娘让王妈妈送了一盆兰花过来,就搁在后厅,嫩嫩黄黄的小花骨朵儿,可香了。”

    秦语堂眼神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像是诸多情绪都在那一刻闪过,却最终归于一池的平淡。

    那盆兰花他知道,即使不看,也知晓那盆兰花从何而来,也深知培育此花有多难。

    **

    同一个雨夜,李元青却在苦恼着怎么安抚麦芽。她虽然醉了,却记着牛牛不在身边,吵吵着要李元青把牛牛抱给她。

    李元青怕她吵的太大声,惊了客人,只得尽力安抚,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只得用嘴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这一吻过后,他退开些,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只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麦芽嘟着嘴,有些迷糊的瞪着他的眼睛,喃喃道:“相公,我觉着有点热。”

    李元青的呼吸瞬间沉重了些许,“还是快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照看客人呢!”

    这话在平日里讲,或许还管用。麦芽虽不同一般女子的矜持,可也不放肆,平日里也是李元青主动亲近,她很少主动。

    可这会她却不依不饶的抱着李元青的脖子,抱着就不松手了,“相公,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李元青有些哭笑不得,他还得去前院看看,无奈之下,他正准备拨开她的手,却在下一秒被她凑上来的粉唇制止了。麦芽也不是头一次跟他亲热,却是头一次如此主动的把自己奉献出来。

    她的吻有些生涩笨拙,却在第一时间撩拨起了李元青的心潮。麦芽仿佛是觉着光吻还不过瘾,竟然动手去剥他的衣服,却因为剥的不得法,急的直哼哼。

    李元青按住她的手,失笑道:“娘子再等一下可否?”

    麦芽猛摇头,娇声道:“不要,我要你现在就陪我,相公……”她柔柔的叫了一声,直把李元青的骨头都叫酥了。

    这真是甜蜜又折磨人的无奈,至于李元青最终怎安慰娘子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李元青自从那一日之后,便再不敢叫麦芽喝醉酒了,再来几次,他真是招架不住了。

    次日,暴风雨下了一夜,天一亮,却是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天气好的不得了。

    在庄县一处白天天无人经过,只有晚上才少有人出入的巷子里,大清早的就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光听着这声音,也知道此人一定是遭受了无比沉重的打击,甚至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这人不是宏宝,又能是谁呢!

    他的前半生,活在温柔乡里,可这后半生,怕是要活在残暴乡里了。

    鸭室虽然只有一个门,但是当白天来临时,还是有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

    宏宝醒了之后,第一个感觉是自己要散架了,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了装,装了拆,不是散架又是什么。第二个感觉,是有的景像咋如此陌生呢?再一扭头,看见睡在自己身侧,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一只翘在他腰上,庞大的脸,抵在他胸前的女子时,顿时吓的三魂七魄,全全罢工。

    这么大的声量,胡柳儿要是没警觉才怪,不过她只抬头看了眼发出惊叫声的男人,只一眼,便又趴回原位,继续睡她的觉。

    宏宝在惊叫声过后,懵然回过神,一把将她推开,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找衣服。

    胡柳儿转过身去,抱着枕头,慵懒的道:“别找了,你昨儿的衣服都碎成渣了,现在要拼起来,怕是不容易了。”

    宏宝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恶狠狠的盯着胡柳儿,那神色里隐约浮现一丝阴狠的神色,“我怎么会在这?我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碎的?胡柳儿,你他妈的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小爷一定会杀了你!”

    胡柳儿视他的愤怒于无物,淡淡的道:“这儿,是我带你来的,你的衣服,是你自己撕的,难道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她忽然直起上半身,慢慢转过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与宏宝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却带着得逞的笑意,“你也不是第一次,你觉着若全是我主动,咱们可以办成事吗?”她忽然掀开身下的毯子,叫宏宝看清她身下毯子上那一处殷红的色泽。

    宏宝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像是有十万吨火药,同时在脑子里爆炸似的,炸的他摇摇欲坠,快要粉身碎骨了。

    胡柳儿放下毯子,带着笑意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再怎么说,我也是黄花大闺女,是我爹的掌中宝,我们胡家唯一的女儿,这一旦破了身,我可就是你的人了,换句话说,你也是我的人,我得警告你一句,从今往后,不许再碰别的女子,就算是青楼的也不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宏宝脸色刷的白了,指着胡柳儿气急败坏的道:“这是你的阴谋,肯定是你的阴谋,我记得我昨晚是喝醉了酒的,酒后做的事,哪能当真,胡柳儿,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怕了你,就非得娶你不可,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娶你这个恶婆娘的!”他努力的翻找衣服,可最后只找到几块残缺不全的碎布。算了,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女人,哪怕叫他光着身子出去也无妨。

    胡柳儿阴阴的笑了,突然伸手,将正拿着仅剩一条裤腿,正准穿上以便遮住重要部位的宏宝给抓了过来。

    宏宝没想到她力气这样大,即使在他反应过来,想抓着桌角抵抗时,却依旧像个死狗似的,被她托到跟前,正对上胡柳儿脸上那几颗小雀斑。

    胡柳儿用力的拍了几下他的脸,“这可由不得你,哪怕你这会死翘翘了,我还是会把你的骨头拼一拼,摆在我的床头,不信你尽可试试!”

    这眼神叫宏宝心惊肉跳,原本他胆子大,谁的媳妇都敢睡,谁家的寡妇都敢泡,可此时此刻,他却觉着自己就是胡柳儿嘴边的肉,她只要一张嘴就能够得着。他忽然记起,刚刚活动的时候,身上到处都疼,一定是被她打的,肯定的。

    害怕再遭受那般待遇,他试着扮起讨好的笑容,舔着脸道:“柳儿,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既然……既然咱们俩个人都已经这样了,你看看,要不我让我爹回去准备准,也好去你家提亲,也能早日迎你过门,你说对不?”他发誓,只要能让他出这个鸭室,庄县是一秒钟都不会再待了。大不了去京城,一辈子都不回来。

    胡柳儿笑了,却不买他的账,她太了解宏宝这人,再说了,她现在都为他破了身,要是再轻易放她走,不是他太聪明,就是她太笨,“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我得跟着你一起走,从现在开始,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听见没有!”她抄手就是一掌,直打在宏宝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血……血……”宏宝吓的面无人色。

    胡柳儿嗤笑道:“不就流点血吗?我不也流了,大惊小怪,别吵了,我还要先睡一会,再敢吵,我就把你绑起来,堵上你的嘴!”

    宏宝当真不敢叫,因为绑人这种事,胡柳儿真干的出来。他开始琢磨,现在这点委屈,受也就受了。要是胡柳儿真的敢跟他回家,他有的是法子去摆脱她。就是宏有成也肯定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儿媳妇,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人,他指定不能同意,肯定的。或者他干脆偷偷告诉手下,让他们在茶水里下点迷药,把她迷晕,再用板车拉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又或者,一棒槌下去,把她打傻了

    宏宝越想越兴奋,好像胡柳儿已经跪在他的脚下,抱着他的腿,跟他求饶了似的。

    殊不知,宏老头的心思,他这个做儿子的,一辈子都猜不透。

    当胡柳儿趾高气扬的踏进宏家,催着宏有成速来商谈婚事时,宏宝总觉着哪里不对劲,还是很不对很不对,咋像调个了呢?

    宏有成进前厅的时候,手里扔旧捧着那两枚大核桃,眼睛要睁不睁,就跟没睡醒似的。他看了看一身狼狈的宏宝,又看了看面容镇静的胡柳儿,一时间也不做任何表露,只慢悠悠的走到主位坐下。

    胡柳儿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拖拖拉拉,见着他进来,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粗声粗气的道:“宏伯,真是不好意思,这事本来应该是我爹前来,可是我怕夜长梦多,所以便一刻不敢耽搁的过来了。”

    宏有成拨了两下核桃,才慢声道:“哦?有事就直说吧!”

    宏宝突然道:“呃,我衣服有点乱,先去换一换,你们先在这坐着,我过会就来。”他边笑边转身就要走。

    就在他起步,准备抬脚走时,胡柳儿蹭的窜起来,一把将他抓了过来,下一秒,宏宝已经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拉回她先前坐着的地方,跟她挤在同一个位置,“干嘛急着走,等我跟伯父谈完了,咱们一起去换就是了。”

    宏宝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宏有成也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他看着胡柳儿,若有所思。

    胡柳儿朗声笑道:“伯父,我直说好了,昨晚我跟宏宝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虽说这事本应该搁在成亲之后,但既然木已成舟,我跟他的事也算板上钉钉,还请伯父成全,准许我俩成亲。”

    宏有成抿着嘴,也不知在想啥。宏宝却急的不行,拼命对他使眼色,只盼宏有成能明白他的意思,千万千万别同意这门亲事啊!

    可宏有成在沉默片刻之后,竟微微点了点头,“成亲就成亲吧,反正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明日我便让媒人上门提亲,再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一办,也就是了。”

    胡柳儿面一喜,站起来就朝他行了个大气的礼节,“多谢伯父成全。”

    宏宝腿一软,声音中已略带哭腔,“爹,我的婚事你咋这么草率就决定了,我不要娶她,她是个母老虎啊,我咋能娶她呢!”

    这回轮不着胡柳儿生气,宏有成就已经先开骂了,“混账,你既不想娶她,又为啥要跟她鬼混一晚,做都做了,现在才来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他已经尽量把话往好听了说,要不然还能咋说?难不成要说:睡都睡了,还不想娶,你这是作死呢!

    宏宝一肚子的委屈,谁要睡她了?这副模样,就是脱光了搁在炕上,他都不屑于看一眼,更别说睡了,鬼才会睡她呢!

    胡柳儿及时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叫他有口难言,自己把自己活活的给憋死。随之,她站起来笑意融融的道:“多谢伯父体谅,不过这几日我还是把宏宝带回府里去,免得他太过兴奋再到处乱跑,您也知道他喜欢四处转悠……”

    宏有成一挥手,道:“带去吧,有你看着,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他的事,便都由你做主了。”

    “儿媳谨遵爹爹的话,”胡柳儿难得乖巧的像个正常女娃一样的说话,可在宏宝看来,分明就是西施效颦,还学的这样丑。

    就在胡柳儿准备提溜着宏宝回家调教去之时,内堂忽然跑出来一名妇人,哭天抹泪的直往宏宝面前奔。

    在胡柳儿看不见的角落,宏宝脸上隐隐有得逞的奸笑。刚才他就是乘着她不注意时,悄悄对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就是一直跟着她伺候他的,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他说的啥意思,便匆忙跑去,将老夫人,也就是宏宝的老娘请了出来,至于宏桂芹,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亦不能时常天天在娘家晃悠。

    宏夫人长着肥硕的身材,那肚子大的,就好像十月怀胎快要生娃的孕妇似的,她人没到,肚子就先到了,不管不顾的就要朝着宏宝扑过来,嘴里还叫着儿啊儿啊!

    可是她扑过来的身子,在一臂之外,就让胡柳儿挡住了,再也动弹不得,胡柳儿力气刚好可以制止肥婆的靠近,见宏夫人哭成这样,胡柳儿满脸的不耐烦,语气已经没有先前跟宏有成说话时的客气,“这也没啥好哭的,我不过是要跟他成亲,又不要送他上刑场,你哭啥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送葬呢!”

    宏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不行,也顾不得哭了,指着胡柳儿愤然道:“你到底使了什么诡计,让我儿跟你稀里糊涂的跟你圆了房,就凭你这像貌,我儿怎么可能看上你,丫头,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也没老眼昏花,眼睛看真真的。”

    碍于穴道被制,宏宝动弹不得,否则他一定要爬起来,给老娘鼓掌叫好,说的太好了,太精彩了,不愧是他老娘,世上最懂他的人。就是啊,凭胡柳儿的长相,除非他眼睛瞎了才会看上她。

    胡柳儿冷笑一声,道:“哟,你儿子若是不主动,我跟他的事能成吗?说不准这会我肚子都已经有了你们宏家的骨肉呢,干嘛?你们是想不认账还是怎么地,要不干脆让我爹来一趟,问问你们宏家就是这么做事的,就是这么做人的?哼!”

    宏夫人才不管谁来,谁要找好说道。她在乎只是他的儿子,瞧着宏宝一动不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她那个心疼的呀,只差没心如刀割了。

    她不管,并不代表宏有成也不管,“住嘴,他坏了家风在先,不娶还能怎么着,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只管准备好成亲之事,其他的事都不用管了。”

    胡柳儿得意的拎着宏宝往外走,宏夫人的眼睛都快瞪穿了,她的宝贝儿子真要娶这么个恶婆娘吗?胡家的女儿她是有所耳闻的,全庄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凶恶的丫头,这般的女子谁敢往家娶。

    胡柳儿却视她的悲愤于无物,拎着宏宝大摇大摆的出了宏家,直奔自家的宅院而去,一旦进了胡府,宏宝再想出来,可就困难喽!

    她嘿嘿的笑着,扭头见宏宝穴道还封着,于是便好心的给他解了哑穴,但身体依旧不能动。

    哑穴一解,宏宝憋了许久,忍了许久的愤怒,最终只化做凄厉的一阵吼声。为了避免叫人看见,胡柳儿拎着他走的是一处偏僻的街巷,四周人迹稀少。会在这里遇上铁穆兰,既是必然,也是偶然。

    从这处街巷走,会经过铁穆兰家的后门,可一向性子高傲的铁穆兰是绝不会从后门走的,所以说,在这里遇上她,是必然又是偶然。

    铁穆兰也愣了下,她跟胡柳儿性子里有某些地方相似,但是胡柳儿的样貌却不及铁穆兰半分,所以对于铁穆兰,胡柳儿是鄙视的。头几年两人还时常在一起切磋武艺,只是后来年纪都大了,两人各自互看生厌。

    铁穆兰见她手里拎着个男人,一个整天在县城拈花惹草的男人,她又怎会不认识。铁穆兰面上略带讥笑的道:“哟,你这做啥,拎个男人,是要带回家吗?”

    胡柳儿面子挂不住,把宏宝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仰着脖子道:“我是要把他带回家,他已经卖身给我们胡家,做我家的奴隶,你管的着吗?”他扔的时候,她已经顺手点了他的哑穴,让他继续做哑巴去。

    铁穆兰走过来两步,站在巷子正中央,刚好挡住她的路,“你要抓仆人,我是管不着,可我怎么看他很像宏家那个败家子,宏宝啊?”

    胡柳儿赶忙把宏宝往身后一拎一藏,下一秒袖子已经卷起来了,对着铁穆兰吼道:“你管他是谁,他爹都管不着,凭啥要叫你管,你要管别人,也先把自己管好了,连个长工都请不起,你早说啊,早说我帮你出钱请哪!还省得你事后跑去自讨没趣!”

    铁穆兰一张脸懵然变了,胡柳儿就是一女无赖,生来就是要跟她做对的。这女人太可恶了,她也不想想,要不靠着强抢此等卑劣手段,宏宝会要她吗?她铁穆兰怎能跟她这丑女相比。

    想归想,可铁穆兰还是气不过,顺手抄起自己腰间带着的软鞭,指向她,“收回你的话,否则我打掉你的牙!”

    胡柳儿也不是被她吓大了,可她身边没带兵器,又总不能拿宏宝做兵器用,不得已之下,只能随手抄起个木棍,以做兵哭之用,“我就是不收回,你能怎么样,想打架是吧?好啊,本姑娘奉陪到底!”

    宏宝只觉得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胡柳儿嗓门太大了,再来几次,他这耳朵就甭想要了。

    胡柳儿跟铁穆兰可不会管他会不会被震聋,两人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就在狭窄的巷子里噼里啪啦打开了。

    当然了,论武功,她俩也不算啥武林高手,几十招过后,赫然就演变成撕扯。

    你揪我头发,我扯你辫子,或者直接上指甲,把对方的脸划花。

    铁家仆人听见动静全都跑出来拉架,特别是铁家的老仆,看着一向妆容整洁的小姐,被弄的头发乱了,衣衫也扯坏了,顿时心疼不已。再看看胡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似乎也被抓烂了,几道通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两人被拉开,铁穆兰气不过,骂道:“打架就打架,你干啥挠我,枉费你还学过武功呢,竟然只会些泼妇的手段,有种你别走,咱们再好好较量一番!”

    胡柳儿吐了一口血沫子,呸了一口道:“老娘才懒得跟你打架,我还得回去准备成亲呢,才不像你,做你的老姑娘去吧!”她回头去找宏宝,头刚一扭过去,眼睛就陡然睁大。死小子,被点了穴还能跑。

    宏宝确实被点了穴,可就在胡柳儿跟铁穆兰打架之时,宏夫人派的小仆一直就躲在巷子的拐角处,乘她们不注意,偷偷跑过来,抬着宏宝就跑。

    也幸亏铁家人过来拉架,要不然宏宝这会就被抬不见了。

    **

    麦芽一清早起来觉着头昏昏沉沉,想了一会,才记起昨晚跟花娘喝酒来着,牛牛也让田氏抱去睡了,也不知牛牛跟花娘怎么样了。所以她赶忙梳洗干净,准备去老爹的宅子看看的。

    却没成想,还没走到大街上,就看见几个抬着什么东西,没命的狂奔,在他们的后头,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死命的追着,要不是听这声音像个女人,她还以为追着的是人壮汉子呢!

    麦芽怕被他们撞着,下意识的就往路边让,可在仓促之间,她还是看清,他们扛着的人,竟是宏宝,一时间花娘昨夜的话像过电影似的在她脑子里走了一遍。就在那几人奔到她面前时,几乎是本能的,情不自禁的,她伸出了脚。

    结果可想而知,这几人本来跑的好好的,就因为前面一个人脚下不稳,腿一歪,摔倒了,于是乎,后面的人齐刷刷的摔了跟头,宏宝最惨,被他们压在最下面,差点没压断气了。

    胡柳儿追上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看他们压成叠罗海的姿势,实在搞笑,她站在那掐着腰,狂笑不止,“叫你跑,摔死你得了!”

    这一压倒是误打误撞,将宏宝的穴道解开了,他气急败坏的嚷嚷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爬起来,想把我压死吗!”

    “哦,是是!”

    麦芽始终站在一边,乘着他们往下爬的功夫,掉个头又往回走了。条条大路通宅子,也不一定非要走这条。她转身的时候,脸上浮现一抹笑。

    宏宝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对着下人咆哮一番的,可是很快的就被人拎了起来。胡柳儿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脸,阴阴的道:“你再跑啊,怎么不跑了,要不要我松手,再叫你跑一段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