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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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娟会跟上来早在陈翔的预料之中,相识五年,成亲两年,抛开那层虚荣心,王娟只是个喜欢寻找依靠的女人,如今对方能够的依靠也就只剩下他了。然而,赵云的反应却是在意料之外,没想到那样的男人竟会提出要跟着他一起送李莉回家。

    “为什么?”他叫着夏明阳先将王娟带到车上,随后望着赵云问道,并非不接受男人的加入,只是纯粹地想要知道对方会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

    赵云仍是那派痞子的样,伸出两只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跳下车厢后随意靠在大开的门板上,摊开手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原因嘛,你就当我坐不惯这憋闷的救护车好了。怎么,伟大的陈医生是在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你要真觉得小车舒服多了就过来吧,反正座位多的是。”陈翔也不在意赵云的这点敷衍,或许之前他的确瞧不起过那混混一样的男人,现在却是没了那时的想法,至少这家伙算得上个不错的战斗力。

    车子停下耽搁的时间有些过多了,李莉那里拖不了多久,他对着要一起来的小林赵云两人招了招手,叫了声出发吧转身便朝着小车那边走去。

    小林有点放不下留下来的甄凡,共患难了这些时间,心里头对于那个娃娃脸的话唠生出了些道不明的情绪,跟着一起走时总是忍不住回头瞅瞅甄凡,走着走着忽地一咬牙,一个转身就往回跑,到了对方跟前时横下心取下脖子上的挂链,踮起脚尖给套在了甄凡的脖子上。

    “这是我前两年的护身符,开过光了的。”年轻的女孩有些害羞,微微红了脸颊,将头瞥向了一边,小声说着,“希望它能够保佑你一路平平安安,顺利到达护卫队建立的那个安全区。”

    得了精美护身符的娃娃脸青年当即哇哇地大乐起来,裂开的嘴都快找不到边了,心里头一激动,话匣子立即放了出来,拉起小林的手只差要当场奔出眼泪来,换了无数的词汇表达出自己那过于兴奋地心情后,脸上的乐立马转变成了担忧,直叫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能跑就绝不和丧尸拼,不管遇到了什么都得记得安全排第一位云云。

    小林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些絮絮叨叨中不断地在转变,最初的羞涩在甄凡傻笑后成了窃笑,随后转成温和的微笑,紧接着是皱起眉头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到了最后汇聚成了满脸的烦躁,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一下子失了常态喊了出来:“你有完没完啊!真烦!”

    话一喊出,年轻女孩立即愣在原地,懊恼自己没控制住出了糗,对面的娃娃脸青年是一怔,瞬间耷拉着脑袋给蔫了。

    陈翔见着这一幕没忍住,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捂着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缓过来后,不禁感叹着年轻真好。

    “我走了!”小林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起来,到了车门边后见着陈医生还笑的那么灿烂,不禁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呀,别笑了成不?”

    “好好,不笑了。”陈翔侧开身躬身做出邀请的手势,嘴角仍是含着笑,说,“上车吧,小林小姐。”

    赵云那边也僵持了一小会儿,他一开始便没有跟着陈翔一起走,反而是回到了车厢里要拉着燕子一起走,不料女孩是死都不愿意,抓着车厢门就是不肯松手,无论他在一旁怎么说就是不应一句话,只是一直拼命地摇头。

    “小妞,老子叫你那是看得起你!别他妈的不识好歹!”半天没劝动人,赵云也是来了火。

    燕子仍然是一边哭一边摇头,使出了吃奶的劲抓着就是不松手。

    赵云彻底怒了,冲上去强行把燕子的手给搬开,用力将人给仍在地上,开口大骂:“我*逼!老子他妈的是瞎了眼!你不走,很好!不想走就跟着这群家伙一起喂丧尸去吧!老子再管你就是个王八蛋!”

    大肚子的孕妇看不过眼,上前去扶起了小声抽泣的燕子,细声安慰了几句,扭过头对着赵云不满道:“你干什么这么对一个女孩子,她不想走就不想走呗,关你什么事啊!”

    “是,你说的没错,这妞她是死是活的确不关老子的事!”赵云一甩头气冲冲地走到小车边后钻了进去。

    这倒是有些奇怪,难不成才半天时间就给看对眼了?陈翔盯着车内的赵云看了会儿,推着后排的车门关上,自己则是绕了个道走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便要钻进去。

    “等等,陈医生。”救护车那边的孕妇忽然高声喊道,在燕子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朝着他走了过来,说着,“我能够加入到你们这边吗?”

    陈翔靠在大开的车门上,视线落在了孕妇的脸上,对方望来的那双眼里有着少许的期盼。

    “当然可以。”他让开了身指着副驾驶座,“你的身子不方便,就单独坐在这里吧,我去后面和他们挤一挤。”

    “谢谢!”孕妇是一脸惊喜。

    “不用,反正还有空位不是吗?”陈翔笑着回道,和燕子一起将孕妇扶着坐上车后,他抬头看了眼和往常一样怯怯弱弱的年轻女孩,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不和赵云一起来我们这边?”

    对于燕子他并不太熟,唯一的印象便是女孩十分内向胆小,平时说上一句话都是小心的模样,但不会给人过于厌烦的感觉。

    “你们是好人。”燕子鼓起勇气对上了陈翔的视线,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顺利离开安宁市,所以我不能成为你们的包袱。”

    “那时赵云阻止开门的时候是你把反锁的门打开的,对吗?”陈翔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同样认真地说道。

    燕子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不禁有些后怕,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做出那样的事,脑海中只是想着一定要开门。

    “和我们一起走吧,就当作是我的邀请,算起来的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陈翔伸出了手,笑着等待着怯弱的女孩将手放进摊开的手掌中。

    天生胆小又怎么样,至少这个女孩有勇气打开六楼楼道口的大门,也有勇气承认自己身上的不足。

    “好。”这一次,燕子没有再像之前犹犹豫豫,她看见了倒映在眼前陈医生眸子中自己的身影,那双眼是那样的温柔,包裹着自己的那个倒映,仿佛显现出了一种不同于平时的坚强。

    或许,只要跟着这个人,自己最终会走出曾经的阴影,真正的存在于这个世上。

    逃出医院的一行人在这一刻分成了两派,甄凡的留下使得救护车上的人有了主心骨,一行人高高兴兴地朝着安全区前进。陈翔这边开着的车则是拐了个弯,朝向离医院最近的居民小区疾驰而去,比起另一边的兴奋不同,他们需要的是争分夺秒,尽可能快的进入到小区之中。

    车内,夏明阳依然当着司机,他的旁边是大肚子孕妇。往后的车座一共有两排,前排是三个座位,旁边竖着一个可以翻动的单人座,后排则是四人座,赵云和燕子王娟三坐在前排,大概是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赵云一路上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燕子时不时偷偷瞟向身边的人,脸上写满了歉意。王娟注意到了那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闲的无聊竟是拉起了皮条,使劲地把两人给凑成一堆,想得远了还念叨着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她去当伴娘,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害怕和担忧,时不时摸着肚子说着孩子怎么怎么好。后座上是气息越来越虚弱的李莉,她的身边坐着小林,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断地鼓励着一定要坚持下去。

    陈翔在后排紧靠着窗户而坐,一路都在望着窗外,注视着外面的景色。最初外面的街道上只有一排排禁闭的门面,随着车子的前行,路边的情况也在渐渐转变,先是出现零零散散的丧尸,有的蹲在路边抓着一块块内脏往嘴里塞,有的在路边晃晃悠悠,见着有车子开来时转过来头跟着跑了几步,看着是想要追上来见追不上后脚步又给慢了下来,有的吃着吃着被车子给吸引住了,扔掉稀烂的肉堆追着车子跑了起来,一路尾随到被彻底甩掉。越是接近居民区的位置,道路两旁的丧尸数量也是越多,到了李莉居住的那个小区大门时,丧尸已经是三五成群了。

    小区的大门锁着,大门旁是门卫室兼小卖部,卷闸门打开了一半,露出了门边的柜台,柜台上的小东西凌乱散着,装着糖果的塑料罐歪到在上面,瓶盖不知道去了哪里,里面的糖果撒出去了大半。能够看见的地面上有着许多零食包装袋,一把凳子倒着,椅子脚上沾着像是血液的东西,看着便是厮打后的现场。

    车子在大门前急停下来,门边的几只丧尸也一个个扭过头,盯着车子瞧上了一会儿,一歪一扭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开着车冲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冲开那把铁锁。”夏明阳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隔着车前的玻璃观察了会儿大门上的锁,“这锁表面十分干净,没见着有生锈的地方,像是才换上去没多久。”

    围过来的丧尸不多,车子的门窗都上了锁,玻璃的材质是坚硬的防震型,那几双爪子除了弄出一些刺耳的刮擦声音外,对里面的人是毫无办法。

    王娟是烦了那些燥人的声音,整个人躁动了起来,恨不得把那些罪魁祸首给碎尸万段,却是连触摸车窗玻璃的勇气也是没有,听驾驶座上的夏明阳话里意思是要开着车子冲进去,当下举起双手赞成,嚷嚷着这声音燥死人了,快点把车给发动起来。

    陈翔直接回了句不行,站起身来看样子是准备开门出去。

    “为什么不行!现在车子里才是安全的,就这样坐在车里冲进去不是最好的办法吗?”王娟发出了不满。

    “临盆的孕妇不能承受剧烈的冲撞。”陈翔说话间已经到了车门旁,正对着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的丧尸脸,泛青的脸猛地张大嘴给啃了上来,下巴给磕在了车窗上,发出咚地一响。

    王娟隔着陈翔后脑勺正好见着了这一幕,吓得捂着嘴尖叫起来,直往后面退去,整个人靠在了赵云身上,喊着:“它们要冲进来了!快开车,开车啊!”

    赵云却是一把将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开,使得对方一头给撞到了陈翔的后背上。

    “你干什么!我可是孕妇!”王娟回头叫了一声,随即拉着陈翔的手说道,“阿翔,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那小子竟然有用力推我,要不是你刚好在我前面,我恐怕会撞上车门伤到我们的孩子!”

    “够了!”实在忍不下去的小林忽然开了口,她仍然拉着李莉的手,望向王娟的眼里满是愤怒,“怀着陈医生的孩子又怎么了!在这里的所有人,就只有你没有嚣张叫嚷的资本!”

    “你说什么!要不是阿翔,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医院,我又怎么没有资本了!”王娟也是同样怒气冲冲。

    啪地一声,陈翔甩出的手打在了王娟的脸上,他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眸子里也是十分平静,仿佛那带着怒意的一巴掌不是他打出的。

    “阿翔。”王娟捂着红成一片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冷着一张脸的人。

    “如果你不是怀着孕的话,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陈翔的眼中渐渐冒出了怒火,放在身侧的手因忍受着胸口里的那股怒火捏紧了拳头,暴出了根根青筋。

    当初真的是他有眼无珠,才会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本性,还是县城里的那些光鲜磨灭了当初那个纯真的农村女孩?社会果真是一把磨石刀,是圆是扁,在经受了它的洗礼后最终都会显露出来,他做错的,只不过是小看了那把磨石刀。

    “车里有即将临盆的大肚女人,贸然直接开车冲上去很有可能对母体和胎儿造成损害,这个方法不可取,再者,冲破铁门必然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势必会吸引附近的丧尸全部过来,到时候就算是我们冲进去了,在丧尸数量过多时也不能保证安然的离开。我的计划是一部分人先从旁边的小卖部那里进去,找到里面的门卫室拿到钥匙后开门,再将车给开进去。”

    “哈,我早就说过带着一个孕妇只能是累赘,要不是那女人,我们现在可用不着这么麻烦,医生你真的是超级喜欢做一些麻烦的事。”赵云无所谓什么计划,对着陈翔嬉皮笑脸说道,“要我说方法很简单,把车子里的两个累赘孕妇赶出去,女人那种东西等我们离开这该死的丧尸城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孩子也是一样,这时候就把麻烦给扔掉吧。”

    夏明阳扭着身子将脑袋磕在驾驶座椅背上,举起了一只手示意自己赞成赵云的说法,补充了一句:“嫂子不能扔下,她肚子的可是陈哥的孩子,至于另一个,我看还是不要生下孩子比较好,要是生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孩子连带一起死了也好,没死的话要靠谁来养活,很多孤儿不就是父母什么都不顾只管生,结果在生的时候把自己给赔进去后留下来的吗?”

    年轻的男孩说的话时候是在笑着,只是这笑仅仅是表露在皮相上,棕黑的眸子里呈现出来的是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