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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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瑞这几年一直和卫景阳留在边疆,他二哥的身体经过调养好了很多,如今大部分都陪着父王和母妃,他们每年冬季的时候才会回家过年。

    十多年眨眼就过,卫景阳这天正接了小雅过来,他姐姐卫雪函的长女,大名安静雅。卫雪函就是担心自己大嫂和弟弟把个好好的女儿给教成个小魔女,所以才娶了个静雅的名字,希望女儿长大了能够安安静静,文文雅雅的。可惜愿望的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果然事情和她当年预料的一样,她家漂亮的宝贝女儿,真的被教育成了个女汉子,这还是卫雪函从弟弟嘴里听来的词,卫雪函感觉非常贴切她女儿的现状。

    十一岁的小丫头一身的火红,骑着骏马手里挥舞着暗红色的鞭子,有那么些英姿飒爽的感觉,卫景阳和魅影都感觉这小丫头出息,才十来岁杀起进犯边关的敌人毫不手软。按照卫景阳和魅影的计划,其实也没有想过这么早让这小丫头去杀人。但是事情就这么不巧,去年秋季小丫头跑去草原游玩,结果就遇到一队胡人虐杀边民。

    结果就是一身白衣的小丫头手里一根长鞭,带着十多个护卫毫不费力的宰杀了那些胡人,果然小丫头不负卫景阳和魅影这些年的教导。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后,小丫头就换了一身的红,说什么红衣就不会被鲜血染红。

    面对过度剽悍的小丫头,魅影和卫景阳都觉得小丫头这样不错,世界哪有那个人能够欺负了小丫头。唯独安浩和卫雪函心里叹息,这么彪悍的丫头,以后可怎么去找婆家,那个男人敢娶啊,杀人都不皱一下眉头,安浩是觉得他家丫头被卫景阳和大嫂教坏了。

    他跟大哥和将军告过状,可惜状也告了,抱怨也抱怨了,不管是大哥还是将军,根本没有当回事,面对这两个宠妻无度的家伙,安浩已经绝望了。只希望自家彪悍的女儿以后也能够彪悍的找个夫君回来,他是没法给女儿找婆家,如今北疆那个大户人家敢娶他家女儿,那些只要敢露出小纨绔的小公子,全都被他家女儿教训过。

    小雅一抽马鞭,骏马突然提速,小雅从马背上飞跃下来,任由她的坐骑朝着草场跑去,今天轮到舅舅和韩叔叔教她功夫。卫景阳看着朝着他飞掠过来的少年,手中的长鞭一甩,一大一小两人就在帐篷前的练了起来,鞭子抽的咧咧作响,地面被抽出一个个深痕。

    小丫头如今才十来岁,内力就练到六层,更是刀剑棍棒鞭子样样精通,看的卫景阳都妒忌了,小丫头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却对武学有着近乎变态的学习能力,只要瞧上两遍基本上就能够学会,这样的学习速度让卫景阳都深深的妒忌了。

    一刻钟后两人终于停下动作,趴在远处晒太阳几乎成精的雪儿立刻朝着这边冲过来,养了这么多年的银狐,除了眼睛更加灵动聪明外,依然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不见一丝老去,卫景阳都觉得他养的这只银狐已经成精了,那天要是雪儿变成人他都不会太惊讶。

    穆易和张崎如今在一起了,右相前段时间因为犯错被皇上抄家发配,他父亲也受到了牵连,被发配边远山区去做官,日子比较难过。张父有寻找张崎帮忙,可惜张崎如今心硬如铁,若不是穆易救他,他这条命早就葬送在亲生父亲的手中。

    张崎准备了干净的汗巾出来,连忙给停下的小小姐送过去。小小姐很剽悍,不过脾气却很好,人也讲理,从来不会用身份压人或者欺负下人,在王府中小小姐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卫景阳接过汗巾擦了擦他头上莫须有的汗水,如今他不但内力修炼到九层,连精神力都修炼到九层,这个世界除了他师兄还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师兄在五年前突破九层的限制,如今到达了真正内力最高境界大圆满状态,能够使用内力御剑飞行,而他师兄的内力也同样生生不息,所以不用担心内力耗尽会从空中掉落这种事情。

    当然若是他家师兄内力耗尽,他也不会让师兄遇到危险,要知道他如今内力还做不到御剑飞行,但是精神力却是可以,卫景阳试验过他的精神力最重能够托起五吨的重量,在重的话他使用精神力托起在空中就会非常吃力,五吨托起半个时辰没有问题,当然精神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平日里他家师兄根本不允吸他这么做,就怕他逞强伤到,大半年前胡人突然来袭,大夏朝居然有将领内外勾结,胡人突然包围了正在野外训练边关兵士。那时候卫景阳他们是居住在离边城半个时辰的青崖小筑,建立在山崖上,能够一览崖下镜湖,风景非常美丽。事发的突然,卫景阳那时候精神力刚好突破,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精神力扩散后很快察觉了事情,当即就拉着韩锐去救人。

    韩锐站在剑上抱着怀中的爱人,当他看着胡人大军包围了边疆军队,无数支箭从天空朝着被包围的军队飞射,若是这些箭射实了,他们大夏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训练有数的将士。突然那些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顿住,接着迅速调了个头,密密麻麻的箭用比原来更加快的速度朝着胡人射去。

    胡人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他们损失惨重,边疆将士这时候也回过神来,立刻举着斩马刀冲过去,把那些原本就被箭射的七零八落的胡人砍杀殆尽。要知道他们这次全军野外训练是非常秘密的,而且还是在大夏朝境内,结果却发生被胡人包围的事情。

    这件事情非常大,当年牵连了很多人,朝廷中更是被皇上狠狠的查探了一番,大量勾结胡人和皇上看不顺眼的家伙给砍头,而卫景阳也顺利接替了他们师伯的工作,成为护国法师。

    当然卫景阳做了这件事后,他的精神力消耗的太厉害,当场就喷血昏迷,养了不少时间才把身体养回去。这把韩锐吓坏了,至此就不允许卫景阳使用过度的精神力,那反噬实在太厉害了,他差点就以为卫景阳要死了。

    就这事卫景阳解释多少次都没有办法让韩锐松口,那一次就差点吓死韩锐,若是卫景阳出了事,韩锐不知道他该怎么活下去,所以因为卫景阳的胡来,被韩锐狠狠的责罚了一阵子,整整三个月爬不了他家师兄的床,睡冷板凳。

    也是从那次后,卫景阳才知道他的精神暗示对他家师兄根本没有,即使他精神力到达最高级的九级,这时候的卫景阳才知道,他家师兄实在是非常宠爱他。几乎是他想要什么,他师兄就给什么,所以第一次被师兄拒绝,卫景阳也狠狠的反思了几个月,最后才在他的哀求装可怜下,师兄才原谅了他。

    十一岁的安静雅非常漂亮,只要她不凶残的拿出刀剑鞭子,绝对是个安静的小美人,当然这次去京城卫景阳把小丫头那一身张扬的鲜红给换掉,带着的衣饰除了粉红淡雅的红,其他所有颜色艳丽的红全被卫景阳没收了,卫景阳觉得他非常有必要给这孩子上上女孩子婉约为美的课程,到了京城不能在如此张扬不然会被人笑话。

    卫景阳一点也不想让他疼爱的外甥女嫁不出去,好歹在外边装也要装成淑女。以前卫景阳不知道,如今给这丫头换了一身南阳那边的女子穿的服饰,小丫头立刻大变样,婉约柔美的让人看着舒坦。

    不过卫景阳也明白这是小丫头能装,就因为他答应小丫头从京城回来后,教他一套念念不忘的剑法。卫景阳对这小丫头其实已经绝望了,没有功法的诱惑,小丫头那里肯装,所以卫景阳也希望小丫头能够在长大一些后,女大十八变能够变安静下来,不然他非得被姐姐给念叨死不可。

    回到京城,果然和卫景阳预料的不差,平阳侯府如今地位稳固,加上平阳侯又把爵位让给弟弟,如今安浩的大女儿有的是人想要求取,当然这也是京城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小丫头有多剽悍的前提。

    小雅倒是对京城中的公子哥们没有一丝兴趣,倒是对比她小了一岁的韩少逸非常敢兴趣,不过小丫头这兴趣也特别奇怪,少逸是韩锐大哥的长子,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家中人都极为宠爱照顾,倒是把这小子养成如今过于安静的性格,不但做事慢慢悠悠调理清晰,性格也非常好,对谁都是笑眯眯从来不发火。

    即使小雅老作弄少逸,每次少逸也总是小小了事,不过卫景阳可不认为子逸那小子简单,子逸的功夫是他家师兄教的,虽然每年只有那么一两个月,但是自逸天赋好实力绝对不若,不然如今也不会开始教弟弟妹妹学武,那些个萝卜头简直就是小恶魔,整天吵得卫景阳头疼,这也是卫景阳不愿意留在京城的原因。

    当年韩锐大嫂在等了多年后终于生下长子,从那之后简直犹如开窍一般,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如今都生下四个小子,除了子逸是个听话安静的孩子,另外三个就是讨人厌的小东西,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问不完,简直没完没了,卫景阳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通常一发现那些个小鬼过来,立刻就躲的不见踪影,让他家耐心十足的师兄去应付。每次卫景阳光听着这些小鬼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在这次带了小雅过来,在小雅几次捉弄下,那些个小鬼顿时老实了,简直就是一物降一物,效果好的不得了,卫景阳想着他以后回家一定要把小雅这个大杀器带着,这样就不会被那些个小鬼给缠上。

    少逸对小雅的印象很深刻,刚开始他还以为比他大了一岁的小雅是个小淑女,结果没有几天小雅的面目就暴露了。天天把他家吵闹的弟弟们整的哭天抢地,跑的个没影,这让少逸很高兴,终于可以安安心心读他的书练他的武,所以他对小雅还是有些感激的。

    对于那个好动活泼热情过头的姑娘,少逸的印象一直很深刻,小雅肆虐的笑容快乐,拿着鞭子的张扬,拿着剑时的意气风发,让少逸对那些整天呆在后宅中的丫头们没有一丝兴趣,他脑海早已被那张扬而热情的小雅给填满了,当他十六岁,老太太要给他准备婚事的时候,少逸偷溜了,他跑去边疆,跟着年长他一岁的小雅闯荡江湖去了。

    虽然被小婶婶威胁必须对小雅负责,不过少逸对这个完全没有丝毫意见,他当初跑来边疆都以为小雅可能已经成亲了,却没有想到因为小雅太过厉害,居然没有人敢提亲,这让少逸很高兴,他觉得是上天都在帮他,让小雅等着他来求娶。

    所以当两个小的先斩后奏跑去闯荡江湖,卫景阳只能和韩锐回去京城,把少逸拐跑小雅的事情告诉王妃。王妃听到后心里恍然大悟,难怪她提京城中那家姑娘,这长孙都不乐意,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挑的很。这原来是心里老早就装了人,难怪会在她下最后通牒前落跑了,这是要自己追媳妇去了,老王妃终于不在管这长孙的婚事,还是让那小子自己闹腾。

    如今王爷和王妃年纪都大了,王爷手中的权力都已经交还给皇上,他每天和王妃做着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每天两人都喝喝茶逛逛近郊的风景,日子过的很是悠闲,连皇上都羡慕不已。

    王妃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帮儿子娶了卫景阳这媳妇。她的两个大儿子虽然和媳妇感情也很好,但是日子总有个磕磕碰碰,闹个情绪吵个架什么的,唯独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两人虽然一生无子,却感情出奇的好,从来就没有见他们脸红过,夫夫间一直恩爱有加。

    王爷年纪大了身上又有年轻时在战场上受的伤,虽然家中韩锐几个兄弟尽量给王爷调养,韩锐更是经常用内力帮老王爷梳理经脉,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老王爷是在一个冬季半夜闭上眼睛的,老王妃似有所觉,呼吸逐渐落下去。

    等到早上韩锐过来发觉他爹娘还没有起身,边上等着的丫鬟和婆子平日里是不敢去叫门的,老人觉少还怕打扰,这时候天色还未亮,虽然平日里老王爷和老王妃应该起身了,他们只能等到天色微白的时候才会开口提醒。

    所以等到韩锐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他父王和母妃已经去世,脸上也极为安详,老王爷享年八十岁,老王妃七十八岁,在王室中也算是极为长命的。

    卫景阳这次是真哭了,眼睛都苦红了,他在这个世界长辈不多,爷爷奶奶就不用说了,爷爷没有见过,奶奶不是个好的。唯独外婆和外公倒是还算亲近,不过他们死的时候卫景阳并不在边上,一直等到信送到边境,已经是半个月后。等到卫景阳他们赶到的时候老人已经下葬,毕竟是夏天,不能长时间停放,他外公先走的,外婆伤心过度跟着就走了。

    五十年后卫景阳七十多岁,韩锐已经八十多岁,老人的容貌却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神中渲染了沧桑以外。韩家那一代走的差不多,安家老一辈除了大嫂魅影还活着,守着安家和安成的墓地小辈,卫景阳的姐姐和安浩都去世几年了。卫景阳的师伯去世很多年了,师父年纪也大了,不过依然守着他们护国寺的小院中生活,也正式出家不理会俗世。

    卫景阳和韩锐在凡俗中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不管是韩家的小辈,还是安家的小辈,都是极为有出息的,也不想要他们过多的关注照顾。两人已于十多年前辞去护国法师的职位。两人这些年早已游遍了大夏国朝周边所有的名胜古迹,如今隐居在大夏国朝最北边的天池山脉,那是大夏最高的山峰,常年白雪皑皑,山顶更是人迹罕至,不过卫景阳和韩锐倒是居住的极为舒坦。

    两人在天池山脉找到了温泉群,白日里泡泡温泉,在温泉边上的山谷中种下素菜瓜果,常年都有新鲜的果蔬食用。偶尔也去打个猎,岩羊肉质鲜美,雪鹿滋补非常,若是食用卫景阳晚上还会像个毛头小子一般,闹得韩锐头疼,不过倒也纵容非常,只要卫景阳想吃,韩锐总会动手去捕捉烹饪,韩锐的手艺极佳,加上这些年的锻炼,如今做出的饭菜更是美味,特别符合卫景阳的口味。

    过年前他们总会偷偷去京城看看韩家,同时也会去看看边城的安家,如今两家人小辈不少,都是极为热闹的,倒也因为祖上都是兄友弟恭,加上都是嫡亲血脉,没有庶出,所以从来没有弄出那种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出来,最多闹点小矛盾,不相来往,这对卫景阳和韩锐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的。

    转眼韩锐到了百岁,两人脸上依然没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卫景阳为了这个意义不一般的生日,特别跑去打猎,又从山中寻找了不少的美味。韩锐看着忙忙碌碌的卫景阳,把一样又一样他自己喜欢吃的菜野味往家里搬。韩锐心里好笑,这到底是为了给他办生日,还是阳阳自己想吃。不过这些年他一直和阳阳在一起,口味也差不多,其实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不过是看在阳阳喜欢吃的份上,他也会多吃一两口,这也让阳阳给记住了。

    韩锐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去泡了个温泉,阳阳倒是把菜做上了,瞧着桌子上一盆盆说不上他喜欢还是阳阳喜欢的菜,韩锐心里还是很高兴,即使东西实在不怎么样,这一天韩锐还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的东西。

    两人还喝了酒,都已经是百岁高龄了,居然还和小青年一般玩起了花样,可怜韩锐年纪不轻,任是被卫景阳弄的扭伤了腰,任他武功再高,扭伤了腰也是极为难受,生活也极为不方便。真正是乐极生悲,卫景阳为此付出了整整大半个月晚上只能休息的代价,同时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就是担心韩锐腰伤难好。毕竟他们已经不年轻了,从那以后卫景阳再也不会鲁莽行事,每次都稍微悠着点,细水长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