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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走,逆子!当初就不该把他生下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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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绵入骨·隐婚总裁,请签字,让他走,逆子!当初就不该把他生下来!【二更】

    郁老太太一看到苏蔓榕,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蔓榕,你快帮我劝劝你爸这只犟牛!”

    苏蔓榕从白筱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一旁怒形于色的郁战明:“爸爸,出什么事儿了?”

    郁战明抬手阻止苏蔓榕说下去,只是瞪着郁绍庭:“给我去书房,把话都说清楚。舒悫鹉琻”

    “我以为我刚才说得已经很清楚了。”郁绍庭一步也不让,神色镇定。

    郁老太太也急了:“父子俩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就你们两个,每次到最后都喊打喊杀的!龛”

    看着好好的喜事被搅黄他们才高兴吗?

    郁老太太连忙到白筱身边坐下,挽着白筱的手:“让他们爷俩去说,反正我是承认你这个儿媳妇了的。”

    “江蕙芝!”郁战明一声高喝丘。

    郁老太太反瞪他:“凶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个臭老头,你不要儿媳妇我要,你狠得下心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我可不舍得。明天我就去告诉景希,他爷爷打算让他永远没妈,要看着他被同学耻笑一辈子!”

    郁战明气得不轻,显然小孙子是他一根软肋:“你都瞎说些什么呢!”

    “我有说错吗?就因为你成天这态度,孙子现在都不愿意来家里了,摆明了不想再跟我们亲近。”

    “你不可理喻!”

    郁战明被激得脸红脖子粗,郁仲骁见父亲如此,忙上前扶着以防意外:“爸,当心血压升高。”

    “你也跟你弟一个德行!一大把年纪还离婚,连个老婆都管不住!”

    被祸及央池的郁首长转开头,没吭声。

    “还有你大哥,做什么事都不跟家里商量,是当我死了还是咋地,结果倒好,把自己赔进去了!”

    当郁家最深的忌讳被提及,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郁政东三个字,如今也成了白筱心底的梗。

    然后她听到苏蔓榕开口:“既然爸提到政东,有一件事我也想借着今天告诉您跟妈。”

    白筱猛地抬头看向站在那的苏蔓榕——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她的手指攥着手提袋,但胜在眼神坚定,在灯光下越加明亮。

    也许是她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惊到了其他人,郁战明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你想说什么事?”

    苏蔓榕看了眼郁绍庭,刚好郁绍庭也在看她,他的眼神沉静却暗含警告,哪怕他比自己年小了十几岁。她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眼角余光扫过白筱时握紧了手中的包,指甲直直地嵌进了掌心里。

    “爸,当年,我跟政东骗了你跟妈妈。”

    郁战明皱眉看苏蔓榕,就连郁老太太也讶异地望着苏蔓榕,不知道她指的谎言是哪一个。

    “政东告诉你们说我跟他在云南有过一个孩子……其实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当苏蔓榕抛下这句话,客厅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压抑,仿佛要窒息一般。

    白筱并未因为这个消息而松口气,她不是郁政东的女儿,多好,那她跟郁绍庭在一起就不是乱/伦,相反的,这个时候听到真相却令她感到异常的沉重,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果然——

    郁战明神色大变,盯着苏蔓榕,声音却出奇的冷静:“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不是他的?”

    “在和政东生下苡薇之前,我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爸爸不是政东。”

    苏蔓榕说着闭上眼,两道眼泪滑过脸颊,她不敢去看现在郁战明的脸,怕看到失望和愤怒。

    郁老太太不敢相信地捂着嘴:“蔓榕,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苏蔓榕睁开眼,回望着老太太红红的眼圈,沙着声说:“妈,对不起。”

    白筱坐在郁老太太身边,明显察觉到老太太身体的颤抖,她能想象出老太太此刻的心情。

    过了良久,郁战明才开口:“你跟政东结婚前他知道吗?”

    苏蔓榕点头,她知道郁战明在怀疑什么,“我当时在云南出了车祸,他去医院看战友时碰到了我,然后把我带回部队,那一年时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的,直到快生苡薇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我告诉他我之前有过一个孩子……他说,愿意把孩子当成他的亲生骨肉来对待。”

    “爸!”郁仲骁看郁战明脸色极差,连忙让张阿姨去楼上拿药。

    郁战明却推开郁仲骁,望着苏蔓榕的眼底有压抑的愠怒:“那你瞒了这么多年,好好地,怎么不继续瞒下去了?政东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肯说出来,现在倒全盘托出了!”

    “因为……”苏蔓榕没再说下去,而是转头看向白筱,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当其他人的目光都投落在自己身上时,白筱脸上的血色褪去,双手揪紧了身下的沙发。

    她以为,苏蔓榕为了阻止她跟郁绍庭会告诉郁家其他人她是郁政东的女儿,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苏蔓榕却出其不意地说出了真相,令人猝不及防,但也让白筱明白到刚才的不安从何而来。

    当年郁政东是陪苏蔓榕去找她才出意外过世的,要是没有她,郁政东根本不会有那场无妄之灾。

    白筱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砰砰地乱跳,她似乎明白了苏蔓榕这么做的原因。

    郁老太太看着身边的白筱,满眼的震惊,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给老三相看的对象怎么会是……

    时间仿佛都停滞在了这一刻。

    白筱听到郁战明喑哑的嗓音:“都跟我去书房!”然后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客厅里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白筱却觉得周遭的空气沉重得能压垮她的肩膀,郁家其他人都上楼去了,隔着书房门,她甚至都能听到郁战明的吼声,还有郁老太太隐隐约约的哭声。

    一面墙的格子架上,摆了几个相框。

    白筱看到有一张全家福,里面有郁战明、郁老太太、年少的郁仲骁跟郁绍庭,她的目光落在边上那对年轻夫妇上,那时候的苏蔓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怀里是一个襁褓,旁边站着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

    短而浓密的寸发,与郁绍庭极其相似的眉眼,眼波深邃而犀利,线条凌厉的五官,他一只手搁在苏蔓榕的腰际,镜头捕捉到的刹那温柔仿佛只为怀里的女人所绽放。

    二楼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的动静瞬间被放大无数倍,是瓷器碎地的声音!

    白筱抬头,郁绍庭从楼上下来,他的步子很大也很凌厉,朝她走过来。

    她还没问一句怎么样了,手已经被他握住。

    二楼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郁老太太急切的声音:“小三,你去哪儿?”

    “让他走,逆子!当初就不该把他生下来!”郁战明的厉喝声从书房里飘出。

    郁绍庭没理会楼上的情况,他拉着白筱拿了外套,大衣搭在臂弯上,却硬是要白筱把棉袄穿上,然后把包丢给她,不顾旁边一脸诧异的张阿姨,在玄关处换了鞋就带着白筱出了房子。

    ——————————

    白筱迈不过郁绍庭的长腿,被他牵着倒不如说是拖着,脚步凌乱而有些趔趄。

    还没走出院子,就跟从外面进来的人差点迎面撞上。

    郁绍庭蓦地停下双腿,白筱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贴上他的背,也看清了来人。

    郁苡薇挽着裴祁佑的手,看到站在对面的郁绍庭时诧异,看到郁绍庭牵着白筱时嘴唇微开欲言又止。

    裴祁佑眼神寡薄地落在对面男女紧握的双手上,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冷淡。

    “小叔,你们……”郁苡薇终究还是没沉住气,不相信郁绍庭会看上白筱。

    郁绍庭却岔开了话题:“进去吧,你妈应该需要你的安慰。”说完,拉着白筱就走。

    裴祁佑冷眼看着白筱那只被郁绍庭牢牢攥着的手,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他原本搁在裤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拿出来,却在快要触碰到白筱另一只手时,白筱整个人都被揽进了郁绍庭的怀里。

    “过来点。”白筱的手臂贴着他厚实的胸膛,他的手指握着她的肩头,力道稍稍有些大。

    因为不适白筱忍不住挣扎了两下,他收紧了搁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又低又沉:“我没穿大衣。”

    白筱望了眼他臂弯里的大衣,想到他身上单薄的西装,这才顺贴地由他搂着往外走。

    裴祁佑看着地面上越来越远的两道紧挨的黑影,放回裤袋里的双手攥成了拳,即便脸上神色如常。

    郁苡薇回过头,看着院外郁绍庭替白筱打开车门还“伺候”她坐进去,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小叔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她扯了扯裴祁佑的袖子:“祈佑,我小叔难道真的看上她了吗?”

    裴祁佑声音淡淡地:“进去吧,外面风大。”

    郁苡薇收回目光,撇撇嘴角,倒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进屋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苏蔓榕从楼上小跑下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郁苡薇想起刚才院子里郁绍庭说的话,在苏蔓榕经过时拉住了她:“妈,你怎么哭了?”

    “你小叔人呢?”苏蔓榕四下环顾,却没找到郁绍庭跟白筱。

    “小叔刚拉着那个女人出去了。”郁苡薇对白筱嗤之以鼻:“妈,小叔什么眼神呀,居然看上她,也不知道她给奶奶灌了什么迷/药,要家世没家世,要学历没学历,还不知道私生活怎么乱呢……”

    “你给我闭嘴!”苏蔓榕冷声喝止越说越放肆的郁苡薇。

    郁苡薇委屈:“妈,你怎么为了个外人这么说我?”

    苏蔓榕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才望着一脸不悦的郁苡薇说:“因为她是你姐姐。”

    一直没说话的裴祁佑蓦地看向苏蔓榕,目光幽深得看不清内容。

    “妈你跟我说笑呢!”郁苡薇蹙眉,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不愿意相信。

    ——————————

    回去的路上,白筱望着后退的夜景,渐渐地,视线变得模糊。

    强忍了许久的情绪在夜深人静时崩塌,想要装作不在意,但依旧无法忽略心中那复杂的感情。

    郁政东是因为她才死的,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事实。

    她之所以哭,很大部分原因是苏蔓榕那句“他说愿意把孩子当成他的亲生骨肉来对待”,在她年幼孤苦无依时,原来还有个人愿意这么对她,可结果她却成了间接害死他的侩子手。

    还有书房门开时郁战明那一声吼,因为她,原本和睦的一个家却要迎来风雨摇曳的不安宁。

    那是一种愧疚,一点点蔓上来,快要将她淹没。

    轿车忽然在路边缓缓停下。

    她的下颌处多了一只手,脸被迫转过去,在朦胧的虚影里,郁绍庭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他手里的纸巾被沾湿,“我还活着呢,哭什么?等我死了,再趴在我坟头去哭个够。”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有人不是说我生白头发了,难道还能比你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