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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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林街位于宣城内城,是名副其实的一片富人区。

    里面居住的尽是些高官巨贾,随便拎出来一位那都是腰缠万贯的主。

    而顾府也在这里,是其中之一。

    青石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一座坐北朝南的府邸前。

    朱门金漆,门前蹲伏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石麒麟,嘴中各含一颗石珠,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院门上方牌匾以黑底金漆的写着四个大字,上书:顾世忠堂。

    马车停在顾府门口,一袭青衫,相貌俊朗的顾诚从马车上下来,早在门口迎候的两个黑衣侍从连忙上前。

    而温安则是驱着马车离开,从一侧的偏门进入。

    进入大门,顾诚径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前几日,父亲带着人去出去处理自家商会与生意上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用去拜见父亲。

    回到房间后,顾诚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花园里的风景,神色有些烦闷。

    如今对他而言,重中之重还是要先解决如何获得业力这个问题。

    他拥有黄庭,自然想着是能在武道一途上,有所建树,不然岂不是白瞎自身这个机缘。

    想到此,顾诚深吸口气,闭目凝神,感受着脑海中那两个古朴小字-黄庭。

    可当他看见那洁白无瑕的“黄庭”二字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无奈。

    现在就好似有种空守宝山而不得入,美人在怀,却不能动的惆怅。

    少顷之后,顾诚睁开双眼,长叹口气。

    “看来只能先自行练武,然后在慢慢想办法解决了。”他低声喃喃。

    站在窗边沉吟了一会儿。

    顾诚抬头看了眼天色,便直接转身推门而出,直奔府中后院武场而去。

    他要去找府内护院教头。

    顾府内像温安那般的护院头目有数位,但护院教头却只有一人。

    那便是被家中长辈称之为顾家武艺第一高手--顾鹰。

    早前顾诚曾无意间听母亲说过,据说这位护院教头,是他父亲从当年死人堆捡回来的。

    后来父亲看他性格忠厚,也懂得知恩图报,关键身手还不错,于是便赐予了顾姓,让他成为顾府的护院教头。

    沿着府内小径,穿过数个庭院后,顾诚便来到了府邸后院校场。

    “嘿哈!”

    校场上,十余个穿着灰色劲装的汉子正在练习拳脚。

    旁边屋檐下,一留着山羊胡,身躯魁梧的老者垂手而立,一双鹰眸注视着校场内,神态肃穆。

    这便是顾府护院教头-顾鹰。

    站在校场边上,顾诚打量了几眼那些汉子的拳脚,便收回了目光,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顾鹰随意吩咐了众人几句,便迈开大步走了过来,显然也是早就看到了顾诚。

    “大公子,怎么今天有兴趣来老头子我这里?”

    顾鹰和顾家长辈关系不错,在府里地位颇高,和他这些公子小姐之间大都是平等交谈。

    “顾伯,还是上次的事情。”顾诚点头应道。

    话音落下,顾鹰神色一怔,脸上笑容僵住。

    “大公子是认真的?”

    先前,顾诚曾于他说过想练武,让他教授武艺,他原本以为是其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而言。

    可如今看来,倒是他看差眼了。

    “我没开玩笑。”顾诚摇了摇头。

    上次在经历诡怪缠身后,他便过来找过顾鹰,只不过当时被其以他身体虚弱为由婉拒了。

    听到此,顾鹰认真的看了顾诚几眼,这才缓缓开口。

    “既然大公子真心想学,老头子自然也会诚心教授,只是我这一身功法,当初学于军中,修炼起来难免会损伤身体根基,倒是不太适合你。”

    “没事,顾伯,你尽管教我便是。”顾诚有些不太在意。

    “说甚胡话!”顾鹰眉头微皱,瞪了顾诚一眼,“日后你若是身体出问题了,老爷不得找老头子我拼命?”

    顾诚身为顾家大公子,以后早晚都要接手顾府内的所有生意和产业的。

    要是因为修炼武功,导致身体有个三长两短,他愧对于顾家当初救命之恩。

    可如今顾诚又是想真心修炼,他若是藏着掖着,难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大公子,不如这样子,老头子我与城中四象武馆内一位凝血大成武师关系莫逆,倒是可以介绍你过去学拳。”

    顾鹰摸了摸山羊胡,略有沉吟后,开口道。

    “那四象武馆,在这宣城内也算颇有名气,镇馆功法四象拳,是宣城诸多武馆内,最适合初入武道新人的功法之一。

    大公子若是有意,老头子我可以帮你去讨要那拳谱。”

    “那就有劳顾伯了。”顾诚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道。

    他对于武道本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倒还不如听顾鹰这专业人士安排。

    况且能得到顾鹰称赞,想来那四象拳也不会弱到那里去。

    “无妨,如今这世道,学武也能有几分自保手段,大公子既然是诚心想练武,老头子我一定会帮忙。”

    顾鹰笑着摆摆手。

    “顾伯,那我们现在就去?”

    顾诚心中已然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得到那四象拳,进行修炼,早日进军武道。

    “不着急,和我关系不错的那位武师,前些天跟镖去了,估摸着明天应该就回来了。”顾鹰解释道。

    “好吧。”闻言,顾诚心中有些无奈,只好作罢,“那就只能等明日再去。”

    一旁,顾鹰望着顾诚的神态,缓缓开口。

    “大公子,有句话,老头子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伯,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出来。”顾诚眉头微挑。

    顾鹰伸手摸了摸山羊胡须,略有沉吟后,沉声道。

    “大公子,我知道你这么心急,无非就是受到了上次诡怪缠身那件事的刺激,所以想学武自保。

    但有件事,我要与你讲清楚,武道只有突破至凝血大成,才有应付寻常诡怪的能力,可以你现在的情况,想要突破,恐怕......”

    剩下的话,顾鹰并没有说出口,怕挫了顾诚的锐气和颜面。

    但言语之中隐含的意思却是十分明了。

    “我明白,顾伯,我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至于那大成凝血压根就没想过。”顾诚点头敷衍道。

    他也是知道,仅仅依靠自己,想要突破大成凝血境,恐怕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过从最开始,他就没有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而是寄托于脑海中的“黄庭”!

    只要等他解决了业力获得的办法,大成凝血并不难。

    “既然大公子明白,那我也不多言了。”顾鹰大有深意的看了顾诚一眼。

    他也算是江湖老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是一眼能看穿顾诚心里所想。

    尽管顾诚掩饰的很好,但眼底中那抹坚定,还是瞒不过他。

    无非就是不信自己这番话,想着自行突破至凝血大成。

    “可惜,大公子过了今年也就二十一了,但以他从未接触过武道的程度,若想要突破至大成凝血境,估计是希望渺茫。”

    可虽是这般想的,但顾鹰并没有说出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用,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一番才会恍然大悟。

    等到时候,顾诚正式修炼的时候,就知道大成凝血境有多难了。

    届时不用他劝说,也会主动放弃这个心思的。

    想至此,顾鹰略有沉吟后,再度开口。

    “大公子,其实你也不必忧心忡忡,这天下诡怪精魅虽然多,但多隐于深山老林之中。

    我在这宣城几十年来,听过诡怪害人的事情,屈指可数。

    你先前遭遇诡怪之事,不过只是意外遇见罢了,所以你大可安心,不必为此担忧。”

    闻言,顾诚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言。

    不管上次遇见诡怪是不是一场意外,他都要万分谨慎。

    万一呢?

    万一下一次又遇见了诡怪缠身,那他岂不是只能等死?

    所以无论如何,大成凝血境他势在必得。

    他不想成为某个诡怪传说故事中的配角。

    “顾伯,大成凝血到底是什么?还有我先前在外面听到内府境,又是什么?”顾诚忽然开口问道。

    他练武不仅是为了有自保之力,更是想着到时候修炼有成,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这些天来,各种武道境界他倒是听了不少,但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却是一概不知。

    听此,顾鹰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

    “也罢,大公子,今天我就给你简单说说,武道到底是什么。”

    顾诚顿时露出感兴趣之色。

    他对于这方世界的武道,到底是什么,也很好奇。

    旁边校场内,也有不少汉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暗中凑到场地边缘,侧耳倾听。

    “武道,气血也。”顾鹰神色有些肃穆。

    “古经有言: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故而武道一途也可以看成是,武者不断挖掘并强化自身气血的过程。

    “气血?”一旁听到此,顾诚倒是有些诧异。

    他对于武道的认知,仅限于前世古武中听到所谓的内力。

    而这方世界武道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武者前期打磨气血这个过程,则被称之为凝血。待到出手间皆有气血附着,那就是凝血大成,再往上便是内府。”顾鹰捏着胡须,解释道。

    说罢,他目光忽然一转,望向身后那群正听着津津有味的汉子。

    “都不去练功了?怎么?觉得光听这些就能增长气血了?去去去!都给我滚去打磨气血去!”

    他鹰眸怒睁,低声呵斥。

    校场内那十余位汉子深知其虎威,顿时间一哄而散。

    校场边缘,顾诚抬头扫了眼那群汉子,收回目光,再度开口。

    “顾伯,我想踏入凝血的标准是什么。”

    闻言,顾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气血能如臂使指的在体内运转,这便是正式踏入武道凝血境。”

    “不过这其中道理,老头子我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待明日大公子学得功法,自行修炼出气血后,届时就明白了。”

    “好吧。”顾诚无奈点头,并没有继续发问。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顾诚便有些意兴阑珊,便没在叨扰顾鹰,准备离开。

    只不过,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顾鹰的声音。

    “大公子,千万切记,切勿好高骛远,唯有打牢坚实的基础,才是最最关键的所在。”

    他转头望去,只见校场边缘,顾鹰垂手而立,神色肃穆。

    “我明白。”

    顾诚点点头,认真道。

    之后,他便转身迈开大步,沿着小径离开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