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除夕这日一早, 徐家两房媳妇便准备祭祖的事宜, 徐大老爷领着家里的男丁给祖宗擦牌位。府里的下人也为着过年, 忙里忙外。

    初宁早早起来, 总能听到院子外头时而就会响起管事婆子的呼喝声,大家都十分忙碌, 就她一个人拿着话本闲闲窝着。

    听着动静, 她免不得想起在家过年的时候。

    祠堂设在长房那里,她和爹爹早起来似乎什么也不干,只喝茶说话,等时辰差不多才往大伯父那里去。出门前, 爹爹会让她先去拜祭娘亲,然后就是大伯父那儿一直呆到晚上用团圆饭,然后跟着爹爹回家守岁。

    似乎家里从来没有过像徐家这种动静,她徐三叔在杭州的时候也过得简单,也没有这般热闹。

    心里感觉一丝落寞的小姑娘又有些期待起来。

    虽然她是外人,有些事情不能参与,但听着这热闹,心里也是高兴的。

    马上要过年了, 她又长一岁了。

    小姑娘甜甜一笑,继续低头看话本。入迷中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辰,一抬头, 发现屋里绿裳汐楠都不见了。

    她喊了两声,外头是一个小丫鬟回应:“姑娘,两位姐姐去拿窗花了, 您有什么吩咐?”

    初宁闻言只道没有,外头应了一声是后,又安安静静的。

    这一提,她才想起来,用过中午饭要贴窗花。

    昨天她去了公主府,没能和徐家姐妹一块儿剪窗花,不过她手笨,也不会。

    正想着,听到有什么东西碰的响了一下。

    很短促的声音。

    初宁抬头,往屏风方向看去。

    屏风后是她的床,是什么东西没放好,掉地上了?

    她思索了一下,搁下书要下炕,结果就看到屏风后似乎有人影一闪。下意识是想叫喊,甚至动作迅速抓了书就朝那个方向摔过去。

    从屏风后冒出来的人抬了胳膊挡住砸来的书,被砸得倒抽一口气,发出咝的一声。

    初宁那头已慌乱得连鞋子都顾不上,跳下炕就往外跑,下刻胳膊就被眼前手快的徐立安跨前一步拽住。

    小姑娘终于尖叫一声,徐立安吓得忙去捂她嘴:“初宁妹妹,不要叫,是我,是我!”

    外头的小丫鬟已经紧张地问:“姑娘?怎么了?!”

    初宁被捂了嘴,一双眼眸因为受惊睁得大大的,眼里已蒙了雾气。徐立安见此忙以松手,压低了声说:“快让她别进来。”

    小丫鬟又问了两声,已经准备忙里走了。

    初宁心惊地忙道:“没事,以为是看到鼠儿窜过去,结果外头光照过的影子。”

    “那奴婢就不进去了。”

    汐楠规矩严,一般不许小丫鬟乱往内室跑,初宁当即应一声。

    徐立安已经黑了脸。

    窜出来的鼠儿,骂他的吧。

    小丫鬟那头便又没了声音,应该是没起疑心了。

    徐立安好歹松口气,定晴一看小姑娘已退到离他有五步远,瞪着溜圆的双眼盯警惕看他。

    他莫名就想到小时候养的兔子,给它喂食的时候,吓得直接缩着耳朵躲笼子最里头,一双眼也是溜圆溜圆的。

    “我又不会吃了你,跑那么远做什么。”徐立安不敢大声说话,这一压声音,显得更加凶恶了。

    初宁咬咬唇,要是手里有东西,肯定朝他再砸过去。

    什么人啊,跑来吓她,还有理了不成。

    这臭脾气还是那么讨厌,白长了张清俊的脸!

    她就朝他呸一声,又往后挪了挪。徐立安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塞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正好是放在炕桌上。

    “凶丫头,给你送礼物来,你还那么凶!”

    初宁先前就看到他胸前衣襟鼓鼓的,是个四方的印子,结果拿出来一看是个方锦盒。

    徐立安见她一动不动,就朝她招手:“不来看看吗?”

    说话语气也平和多了,甚至有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讨好。

    初宁看看他,再看看盒子,到底是挪了步子过去,伸手去打开换锦盒。

    盒子打开后,九只漂亮的玉猫儿就露出来了,每一只都憨态可掬,有好几个颜色。并不是像徐三叔给她送的那套,全是白玉做的。

    这里有灰的,有黑的,还有身上有褐色斑点的,惟妙惟肖。

    徐立安就看到小姑娘的双眼亮了亮,闪过惊喜,他来之前的忐忑就大定,说道:“以前是我不好,这就当是赔礼吧,你也别再计较了。”

    初宁伸手去摸了摸,确实是喜欢,但她下刻又把锦盒盖上,拿着塞他手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而且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赔礼,你拿回去吧。”

    事情跟想像的不太一样,徐立安看着手里的锦盒愣了半天,然后眉头一皱,又是副凶样子:“你是故意气我呢,给你就给你,你收着就是!”

    初宁忙将他推来的东西再推回去,耐心地说:“确实不能收,我们也不是小时候了,这样私下收了东西,传出去不好。”

    原本有些生气的徐立安听到她这话,眉头先是皱成川字,然后想到什么,居然笑了。

    少年笑起来当真是没有辜负他的好皮相,有种让冰雪都消融的暖意。

    “小丫头,你就是过了年也才十四岁,哪里有那么多这些那些的顾忌!”

    说罢,也不再管初宁的推辞,居然直接又放回炕上,转身就跑。

    初宁大骇,忙拿起盒子又追上去,可是那家伙身手利落了,一撑窗柩就翻了出去。那样子,熟练得跟天天都翻窗似的。

    徐立安跳出去后回头,就见到小姑娘拿着东西瞪大眼看自己,那表情可爱得不行,让他又想笑。

    是被他身手吓着了吧,她不在的时候,他几乎每两天就会翻墙翻窗进来,坐坐她坐过的炕。

    徐立安有几分自得,朝她挥挥手,高兴地走了。

    初宁追到窗边,也就看到他的衣角闪过墙头。

    她眉头皱了起来,捧着的锦盒如烫手山芋。

    任氏上回就误会了她对徐大哥有什么,要是被知道徐立安给她送东西,她心里一阵烦燥,都想摔了盒子。

    最后是站在窗前吹了吹冷风,才算冷静下来,准备找一天再偷偷还回去。

    她绝对不能收徐家任何一个少爷给的东西!

    在徐立安走后不久,徐砚便到暮思院来寻小姑娘,跟她一块儿到碧桐院吃饭。

    初宁听到他前来,当即高高兴兴地迎出去。

    她见到他的时候总是满心欢喜,像林间的雀鸟,让人看着也心情愉悦,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他给她拢好披风,牵着她便往外走,两个丫鬟忙跟上。

    徐二老爷夫妻正好也从另一边过来,远远便见着两人,等近了,才发现徐砚是牵着一脸娴静的小姑娘在走路。

    余氏脸色古怪了一下,徐二老爷倒没什么感想,只是好笑。

    这个弟弟,还真难得有个亲近的人,小姑娘长那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牵着她走路。

    初宁忙朝两位长辈见礼,莫名觉得不好意思,再一道往碧桐院去的时候,她有些故意的跟徐砚离得远一些。

    哪里知道徐砚就着她步子,一把再握住她的手,大掌再度包裹着她的小手,根本不让她躲避。

    初宁都没敢抬头,总有种心虚感,盯着自己脚尖走路,脸红得厉害。

    徐砚偷偷看她一眼,见她害羞,反倒把她握得更紧,清明的眼眸内闪过坚定。

    碧桐院里已经很热闹,徐家姐妹和三位少爷都在,围着老人说话,笑声满堂。

    等到初宁一众来到,徐大老爷和任氏也赶了过来,老人便让摆饭,说用过了好去贴对联贴窗花。

    小辈们还是坐了一桌,徐立安不时朝初宁挤眉弄眼,十分高兴的样子。

    初宁当作没看到,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给的东西。本来她想让徐三叔替自己还的,但又想到徐三叔先前罚了他们两回,他又是爬窗进来的,一说估计还得挨罚。

    他本意是好的,反倒把她显得太小肚鸡肠,样样都找长辈告状。徐小霸王的性子,搞不好又要恼她,不知道会再干出什么事来。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给回去吧,他即便生气,顶多不理她。不会因为有长辈介入再结仇就是。

    用饭用到一半的时候,初宁面前突然冒出一双筷子,夹着一块烧排骨放到她碗里。

    她一愣,抬头看见是徐立轩朝自己微笑:“都给妹妹们夹了。”

    初宁侧头一看,果然见到徐家姐妹小碟子里都有一样的排骨,她便欣然受了。结果徐立安也抢着跟着给夹菜。

    徐琇云被逗得哈哈地笑:“我们安哥儿也会疼人了,果然翻年又要长一岁。”

    徐立安被胞姐打趣得直挑眉,哼哼着说:“说得我有好东西没想着你一样。”

    满桌的人都笑了,引得长辈侧目。

    徐大老爷说:“都长大了,时间真快啊,出了年,云丫头也要出阁了。”是父亲的欣喜和惆怅。

    徐老夫人也笑:“再等他们兄弟给你娶了媳妇进来,又多两个女儿,云丫头也还是你女儿,你有什么好愁的。”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莞尔,任氏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自打上回她大嫂闹了一出,两家人都生疏不少,而且她知道自己的二侄女对长子一往情深,到现在也不愿意说亲。

    昨天她大嫂又派人来,如果不是实在被侄女逼得没办法,她大嫂恐怕不会先提两家亲上加亲的事。

    她细细琢磨着,现在兄长已经是侍郎了,侄女又是知根知底的,又能给长子助力。确实是好的,虽然一开始她想的是大侄女。

    但这事要怎么跟婆母开口。

    任氏就愁这点了。

    这边想着,那边回头,正好看到长子再次给初宁夹菜的样子,笑得十分温柔。

    任氏眼皮一跳,看向将徐家姐妹都衬得失色的小姑娘,咬咬牙。

    不管以前是不是她误会,她还是早些给长子做安排才好!

    而徐立轩此时心情是十分焦躁不安的。

    他知道晚上三叔父就会带小姑娘去赏梅,看样子也不会喊上他们。三叔父是什么心思,他最懂,若是有那样的机会,他也想带初宁去做尽风雅之事,看她绽放最美好的笑容。

    所以他没忍住,借着给妹妹夹菜,也给小姑娘多夹几回,希望她再度注意自己。

    从杭州回来后,他明显发现初宁是故意避着他们三兄弟,对他尤其。

    他无时不刻都在猜想,是不是三叔父在小姑娘跟前说他什么了,或者小姑娘已经被三叔父迷惑。毕竟他看过她依赖三叔父的样子。

    徐立轩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他明明是想护着她,怎么祖母就非得说会毁了她。如果他先三叔父一步说要娶她呢,他说出来之后,三叔父再悔也没有机会了吧。

    他该不该说!

    一顿饭,徐立轩最后如同嚼辣,用得没滋没味。

    到了贴窗花的时候,初宁跟着徐家三姐妹先将碧桐院装扮一新,然后手挽手轮着各自的院子贴一遍,玩得一手都是红印子。

    晚上是年夜饭,大家都换上新衣裳,初宁沐浴过后也换上安成公主送的衣裙。

    等到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连徐砚都看得微微愣神。

    小姑娘一袭红衣红裙,衣襟裙面都盘金绣彩,华丽明艳,艳丽的颜色将她肌肤更是衬得欺霜赛雪。

    玉一般的人儿,精雕细琢,每一处都是精致的。

    连徐老夫人都不得不暗叹,小姑娘真是长得太出色了,光是这样貌,走出去就得引得多少郎君心怡。

    也就是她几乎不出户,才无人知道宋家有女,姝色无双!

    她突然意识到,连她都心动,何况是幼子和孙子!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俗不可耐,对美好的事物都是趋之若鹜的。

    徐老夫人看着这般娇艳明媚的小姑娘,心里越发不安。

    任氏在众人都感叹小姑娘姿容无双的时候,捏着帕子说:“初宁丫头,你这衣裳是哪里来的,还绣了金线,穿出去可能不太好。”

    皇权至上,讲究规制,用金线绣衣制衣都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命妇或大臣才能穿着。现在一个罪臣之女,任氏在想,难道是小叔宠她到无边,把这些都忘记了不成!

    她这话其实挺扫兴的,厅堂里安静了一会。是初宁扯了扯裙摆,抬着小脸笑着打破这片沉默:“是安成公主赏赐,贵人赏的东西,不穿才是不不敬。”

    她话落,任氏张了张嘴,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贵人赏的,自然是穿得。

    安成公主......居然给小姑娘赏这样的衣裙,任氏心里酸得不成,被小姑娘一解释又显得她有些刻薄,只能尴尬扯着嘴角笑。

    是徐大老爷招呼着说该用饭了,众人再坐了一桌。

    团圆团圆,今晚并没有分桌,大的圆桌,众人围坐着十分热闹。徐砚却是在落坐的时候喊了初宁一声:“卿卿坐我身边。”

    徐老夫人的手暗中一抖,徐立轩眸光亦沉了下去。

    三叔父这是什么意思,让小姑娘坐他身边,是在暗示什么吗?

    暗示谁,祖母,还是他?!

    他手都握成了拳,初宁不知道已经暗流汹涌,但明白这不合规矩的,徐三叔下手应该是徐家小辈这三兄弟。她摆摆手,说:“不行,坐在您身边有压力,我得放开了肚子吃。”

    徐老夫人闻言松口气,去打量她的神色。发现小姑娘杏眸清澈明亮,除了娇俏可爱,哪里有一点她想的那些情情爱爱。

    果然是如同儿子说的,小姑娘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罢?

    她真是被叔侄闹得太过紧张。

    初宁一句调皮话,倒又暂时解了火星燎原的厉害,跟徐家三姐妹挤到一块高高兴兴地吃饭。

    今晚是要守岁的,众人便都在碧桐院呆着,任氏和余氏要陪着老夫人打叶子牌,徐琇云去凑了一个数。徐大老爷跟着二老爷下棋,徐家三位少爷就站在边上看,希望能偷些师。

    初宁是围在老夫人跟前的,看着她们打叶子牌。

    她不会打牌,但她过目不忘,最会记牌。偶尔看准备机会偷偷跟老夫人耳语,叫老夫人赢了不少,老人面上一直笑,心想着这么个小姑娘她是真喜欢。但想一想,下刻就是叹息......

    而徐砚是家中最安静的一个,捧着茶,看着外头的庭院出神。

    昨天的雪已经停了,却是将天地都盖得一片白,积得厚厚的,没有个三四天是化不去。

    那头叶子牌打了几圈,徐家姐妹终于坐不住了,要去放烟火。再一会就该到时辰,长辈们也由得他们闹,于是小姑娘都穿好斗篷涌到院子里,男孩儿也被喊去帮看着。就怕小姑娘们玩得过头,烧着碰着。

    徐砚在这个时候也一撩袍子跟了出去,还在摸叶子牌的老夫人抬眼一看,又默默继续打牌。

    在烟火还没点着的时候,极远的地方突然响起‘嘭’的一声,一道亮光升空,便在天空炸开。

    初宁眼里映出五光十彩,嘴里高兴地喊:“新年了!”

    小姑娘们都哇的一声,然后哈哈哈大笑。

    那是皇城放烟火了,那样的绚丽与百姓家买的那种小烟火根本不一样,连着徐老夫人都被长子扶着出来仰头看。

    众人都看着天空,只有徐砚望着笑得明媚的小姑娘,嘴角也扬着笑。

    小姑娘十四了。

    守过子时,又放过烟火,众人也该散了。

    徐砚不动声色带着小姑娘往暮思院的地方走,准备等会人散了,再拐到梅林去。

    结果徐立轩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徐砚警觉,多少察觉到侄子不对,特别是这种亦步亦趋。让他皱了眉头,面无表情回头看他一眼。

    但他就不为所动,依旧是坠在两人身后,任氏心里头记挂着长子的亲事,下意识寻他的身影。结果就看到长子谁也不跟,就跟在小姑娘身后的一幕。

    她一下就抓紧了帕子,扬声喊:“轩哥儿,你来,我正好还有事要和你说。”

    徐大老爷回头,奇怪看了妻子一眼:“什么事情要现在说,明儿再找孩子说就是。”

    任氏勉力笑着说:“老爷,您也一块儿听听,就三两句。”

    于是徐砚就借这个机会,直接摆脱了这一行人,带着小姑娘绕过暮思院,从女学堂后方再穿去了园子。

    初宁被他带着走,拥在身边,竟觉得有种异样的刺激和紧张。

    他们这样甩开大家,好奇怪,好像他们才是一派的,谁也插|不进来。

    初宁被他的体温暖着,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

    两人顺利到达梅林,初宁以为越往里走该越黑才对,不想凯凯白雪,却将整片梅林都照亮了。

    他们甚至可以弃灯笼而行。

    “徐三叔,雪夜的梅林居然这般美。”

    小姑娘由衷地赞叹,从徐砚的大氅中出来,张开双臂在雪地间转圈。像是落入凡间的小仙女,满片梅林都夺不去她的一丝明艳。

    徐砚静静看着,看着她裙裾沾上雪色,看着她眉目如入画,一颦一笑刻骨。

    他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并不剧烈,可他全身血液都不安份的涌动着,那股早藏匿在体内已久的冲动在他抬步朝她走去的时候——

    爆发。

    初宁还仰着头看枝上红梅,突然就被人揽了腰,顺势一带就被抵在了梅树下。

    她背后是树杆,腰间是他有力的胳膊,而身前是他贴上来的身躯。

    初宁眨眨眼,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她还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有些不平。好像正好踩在一块石头上了。

    因为有踮高,她堪堪能与他平视,原先她只到他肩头的,如今却无比清晰能平视他的面容。

    他明明剑眉锋棱,明明眸光锐利,可他凝视着她的时候,他所有的气势都化作水一般柔和,温柔缱绻。

    初宁还是有些吓着,看得入神,又不安地喃喃喊他:“徐三叔......”

    徐砚深谙的眼眸里就窜出一簇火光,他微微侧头,唇碰停在她耳边:“喊嘉珩。”

    嘉、嘉珩?

    初宁觉得自己不能思考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呼吸又在耳边,她颤颤的,因为灼热的气息而乱了心神。

    她还期待着,他会跟以前一样说完话便离开,却是突然身子一软。

    徐砚非但没有离开,还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轻轻打转舔舐,贴着她的身躯承受着她突然压来的重来。他声音就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喊嘉珩......卿卿,喊嘉珩。”

    压抑已久的感情释放出来便如雪山崩塌,把徐砚的理智都掩埋了。初宁从来不明白什么叫男人的感情,如今都深刻在她面前展现出来。

    她被他热热的呼吸缠绕得脚发软,被他亲吻耳垂的唇舌烫得打哆嗦,身子酥麻,甚至连手指都不自觉蜷缩起来。去狠狠揪住了他的衣服,心里害怕,为突然变得有侵略性的徐三叔害怕,可她却没想着推开他。

    小姑娘承受不住,在怕极了喊:“徐三叔......不要......”

    抗拒的声音比奶猫的叫声大不了多少,颤颤巍巍的,支离破碎。

    徐砚却是更用力去搂住她的腰,哑声在她耳边说:“卿卿可知道我在做什么.......”

    初宁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眼角有泪光摇摇欲坠,颤抖着唇,没能回答。

    徐砚微微抬头,温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呼吸又再度游离在她耳边:“卿卿可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怜的小姑娘在摇头,好害怕他跟刚才一样亲近她。

    偏她越害怕,徐砚越不依不饶,再去咬她的耳垂,仍问道:“我在做什么......”

    初宁终于嘤呜出声:“你欺负人——”

    “对,我在欺负你。”

    徐砚似乎是笑了一下,初宁脑子里快成浆糊了,心里又羞又怕又气。

    徐三叔欺负她,为什么他还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徐三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姑娘嘤嘤的抽泣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她手还是紧紧揪着他的衣裳,即便是他在冒犯她,她也没有推开他一丝。

    徐砚为此心头狂热,在她低泣的声音中说:“我都这么欺负你了,你为什么不推开?”

    初宁闭着眼一边哭一边摇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徐砚见她这副模样,竟是更想欺负她,他循序的引|诱道:“卿卿为什么不推开我,卿卿是不是喜欢我,喜欢我这样欺负你。”

    不、不是的!初宁心里纳喊,却是说不出口这个不是,因为她是喜欢徐三叔。

    是喜欢!

    可是......“不喜欢徐三叔欺负人。”

    徐砚又笑了,微凉的唇轻轻贴在她额头,叹息一声:“不喜欢我欺负你,但喜欢我的对不对。”

    “......可是我都欺负你了,你也喜欢我,所以卿卿嫁我好不好。”

    卿卿嫁我好不好——

    初宁在这一瞬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回响着这一句。而紧贴着他的徐砚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她又叫得尖叫一声,双手忙圈住他脖子。

    徐砚就那么抱着她坐在雪地里,倚着刚才抵着她的梅树,他仰头看在夜色中绽放的梅花,又低头看小姑娘如梅花瓣一样娇嫩的脸颊。他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间,说:“我欺负你了,你只能嫁给我了,哭也没有用。”

    首回对她用这种霸道又带厉的语气。

    小姑娘眼泪落得多了,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襟,身子也颤抖得厉害。徐砚就那么抱着她,任她哭,她落一串泪,他就吻去一串。

    他说过不放手的,所以,她害怕、她哭也不放手。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初宁终于哭不出眼泪了,他的唇还温温贴在她眼角。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朝他怀里捂,好可怜地哑着嗓子说:“徐三叔,冻到手了,冷——”

    徐砚险些要被她逗笑了。

    她手一直圈着他脖子,他也忘记了,结果小姑娘哭够了,第一句话是冷。

    他任她手钻进怀里,贴在他胸膛,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追问:“所以,想好了吗,嫁还是不嫁。”

    初宁莫名又想哭了,最后死死忍着,瑟缩着摇头,心颤颤地说:“喜欢,但不嫁,我还没有及笄呢,不能嫁。”

    徐砚愣了一下,再也忍峻不住大笑。

    好没有面子啊,小姑娘居然说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初宁:嘤嘤.....这不是我的那个徐三叔!

    齐圳:都说老房子着火了。

    ————————

    推接挡的新文预收:书名《我把陛下拱了》,可以戳作者专栏收藏哦

    文案:

    大宣朝臣有两个统一认知:

    一、新上位的少年天子是个无赖 狠角色。

    二、少年天子身边那个小太监是不要脸的 狠角色。

    某日,朝臣惊觉耍无赖的和不要脸的整天黏糊在一起,后宫虚设。

    众臣哀呼:国之将亡!

    等着上位的众王爷:他生不出儿子,皇位就是他们的了。

    小太监冷眼看着想顺带弄死自己的王爷们,摸摸肚皮:呵、晚了,她把天子拱了。

    ——又痞又狠的男主 x 爱财、心硬面冷、不要脸的女主

    ——男小女大,小狼狗 x 比狼还凶的大龄姑娘

    ——各种想上位的男配、女配,狗血、苏爽,想看考据、正经的可能没有。

    【ps】医生说应该是打字太多,特别是因为用五笔,左手指头动得频繁,指关节劳损,不能连续长时间敲键盘。所以要慢慢护养,以后估计不能长时间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