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鸿钧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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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东皇陛下,这会累死妖的啊!”

    接到帝俊下达的任务,白泽一脸懵逼地跑回东皇宫求救。妖皇陛下会心血来潮地搞这么一件大事,肯定和东皇陛下脱不了关系。

    制作洪荒妖族的图册?

    以他的天赋能力不是做不到,问题是妖族涵盖的范围太广,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甚至是气象中、虚空中生活的洪荒生灵……他要是全统计出来,那得多大的工作量!

    他觉得自己会耗尽心力而亡,毕竟妖族是会不断增长数量的!

    “你可以对我哥哥提出抗议,或者多拉几个妖帅下水,总而言之,这件事关乎妖族的未来,你最好尽力完成。”

    太一对立刻萎了的白泽微笑。

    自己在把那些腆着脸求论道的妖族摆平后,一个人独自待在东皇宫,好不容易耳根清净,结果白泽又跑过来找他。

    太一右手拿着灵果,左手拿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先天灵宝河图洛书。他在上次见面时,把自己兄长的伴生灵宝借到手,打算趁着自己对周天星斗大阵的灵感还在,继续完成剩余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推演工作。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外表仙风道骨,神色哀怨的儒雅青年消失不见,自己身边多出一只白色长毛的多眼妖兽。

    咦?

    太一用手抚摸它顺滑的脊背。

    白泽的皮毛养得不错,油光发亮,适合当皮草。

    “在洪荒,卖萌是活不下去的,你这样会被扒了皮,做成火锅的。”

    “???”

    卖萌是什么,火锅又是什么?

    白泽脑子转得很快,理解得七七八八,大概就是装弱小和某种食物吧。能不靠战斗力成为十大妖帅之一的白泽,早就不要脸皮了,他讨好地说道:“东皇陛下要是想吃,等白泽成为大罗金仙,随便您炖多少锅。”

    太一:“啊……”

    差点忘了,大罗金仙都是只要不伤及本源,滴血就能重生的家伙。

    “我只是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太一怎么也不会炖了兄长的得力助手,白泽相当于《西游记》里帮玉帝背黑锅和各种拍马屁的太白金星,但与太白金星不同的是,白泽的实力再弱,那也只是在洪荒大能者层面不够拔尖。

    一个白泽可以打无数个太白金星。

    “等你成为大罗金仙,没准我还会帮你从这件事里解脱出来。”太一的心神大半投入了推演之中,揉着白泽的山羊脑袋说道,“妖族的大罗金仙太少了……想要真正为妖族出力,没有大罗金仙的修为不行……”

    要是能使用周天星斗大阵,他都可以直接上门去打十二祖巫了。

    然而现在不行。

    一来周天星斗大阵没有完善,二来妖族底蕴不够,凑不齐符合要求的妖神,三来……洪荒小说里对都天神煞大阵的说明十分含糊,谁也无法确定十二祖巫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能否提前让这个阵法出现。

    太一的神识游走在星空之中,利用河图洛书推动阵法的演化,突然,他的指尖一暖,被白泽的本体含在口中用舌头舔着。

    他倏然收回手。

    不知何时凑近他的白泽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像小狗一样疑惑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不喜欢被舔吗?

    太一对洪荒妖族的节操不抱希望了,他指给对方一条明路:“白泽……最低标准是把洪荒种族的数量、特征和能力统计出来,暂且不必记录每一个妖族的身份,这样的难度应该下降了无数倍吧。”

    白泽惊喜地回答:“这样没问题,不过——”他转而问道,“那些洪荒异种怎么算?可以去掉吗?”

    太一拎起白泽的后颈皮毛,把有四个蹄子的妖兽整个往外面抛去。

    “那就是你自己要解决的问题了。”

    “嘭”的一声,白色的流星砸到了太古天庭的一处花园里。

    白泽变回人形。

    “呸呸”吐了几口泥土,他从地面爬起来,用拿着羽扇的手扶了扶头上的玉冠,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东皇陛下对我有好感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明明喜欢我的皮毛却不喜欢我?真奇怪。”

    羽族不是那种觉得对方的毛漂亮,就能够接受对方的类型吗?

    莫非三足金乌审美不同?

    他苦思不解的往自己的宫殿走去,有预感自己如果不成为大罗金仙,接下来几个元会都会忙碌得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东皇宫。

    解决了烦人的白泽,太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哥哥,该不会是你让他来的吧?”

    “不是。”

    帝俊的身影跨过凌霄宝殿到东皇宫的距离,出现在弟弟的宫殿内。

    “白泽趋吉避凶的能力很强,他来找你,肯定是认为你能帮他。”帝俊三言两语就把白泽的老底揭了,“没想到你还真给他想了个办法。”

    太一不在意地说道:“事情要一步步来,直接榨干他划不来。”

    帝俊为他的说法感到好笑,“太一最近说话风趣了很多。”

    太一回答:“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他神色古怪地摇了摇手中的河图洛书,“为什么我发现你最近在推演其他东西?哥哥,你想知道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查我和哪些人的关系比较亲近。”

    帝俊尴尬地说道:“河图洛书的记录……你也看得到啊。”

    “嗯。”太一直接承认道,“突破到新境界后,我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了,况且你我本源相同,河图洛书对我又不排斥。”

    换一个人,都能直接抢夺河图洛书了。

    不过。

    太一对哥哥的伴生灵宝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向往的是杀伤力强的法宝,以此来弥补东皇钟缺乏一击必杀能力的不足。

    帝俊提醒道:“太一,可有为新境界命名?”

    太一沉思,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个境界有点特殊……我没有办法直接形容,大概是我的修为还不足以为它命名。”

    准圣之境,乃证道成圣前的最后一个境界。说得残酷一点,它本身并不重要,抵达准圣境界的人都是朝着圣人方向努力的,而达不到准圣境界的人,这辈子都无法触摸到这一境界。

    要他换一个名字,告诉其他人下一个境界叫什么——

    他做不到。

    唯有知道何为圣人,方能知道何为准圣,就像是终生待在同一个地方的井底之蛙,又怎能想象出天地的辽阔。

    他的眼中有着对“道”的向往,“也许等我走完这个境界才能明悟吧。”

    圣人是什么。

    混元大罗金仙之上又有什么。

    所有洪荒小说里出现的鸿蒙紫气,所谓的证道之基有这么厉害?可以让准圣超脱自身的极限,不沾因果,活到无量量劫那一天?

    “哥哥,尽快突破吧,有很多潜在的危机还未消除。”

    “……太一,不是为兄不努力,太古天庭这么多事情堆积在这里,我没办法经常闭关,而且我离圆满境界的感悟只差一线。”

    “我来。”

    “太一?”

    “我来帮你,哥哥去闭关!”

    “太一……我觉得你还是先好好修养吧,等生下了小金乌,什么都好商量!等等,我们还有周天星斗大阵没有推演完!”

    帝俊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急忙说出安抚住太一的话。

    又不是闭关就能突破,他要是迟迟不能突破,岂不是出不来了啊!

    太一想了想,也对。

    他拿起河图洛书递给帝俊,“哥哥,周天星斗大阵还差一点就能完善了,我觉得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

    帝俊呆滞:“怎么这么快……”

    他花了几个元会的时间都没能推演多少,亏他还擅长阵法。

    “周天星斗大阵本来就是我从东皇钟上领悟的阵法雏形。”太一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推演的速度比你快有问题吗?”

    帝俊的妖皇气势一消再消,“可是……你不是不擅长阵法吗……”

    太一眨了眨金瞳,眉头蹙起,“有吗?”

    “你就当我突然开窍了。”

    “……”

    “对了,我生下小金乌不至于要一个元会,在下个元会到来后,不论哥哥手头上、神识中在干什么事情,都请哥哥放下来去闭关。”

    “……”

    “我是妖族的东皇,没道理让哥哥一个人辛苦。”

    “……我是兄长,没关系……”

    “不行。”

    太一对帝俊的反驳不予苟同,伸出一根漂亮的食指,“原本哥哥只和我保持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我每次突破后,哥哥也很快就能追赶上来。”

    帝俊心中一揪。

    太一又伸出一根拇指,食指和拇指靠拢,留下一条肉眼可见的缝隙。

    “现在差距变成这样了。”

    “好像……差的也不是很多……”

    帝俊笑得勉强。

    “不。”太一把那条缝放到自己眼前,整个人认真起来后,双眸褶褶生辉,注视着对面宁愿耗费时间在妖族的事情上也不肯去闭关的兄长,“里面差了十二祖巫都能被我捏成肉饼的距离。”

    他以前可以一个打九个,现在可以一个打十二个了。

    前提是十二祖巫不使用盘古召唤技能。

    “……”帝俊石化。

    为什么弟弟变得这么凶残!

    说好的怀孕的妖族都会温柔几分,一心扑在照顾幼崽上面呢!还他那个怀孕前单纯又听话的太一啊!

    “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过于追求力量了?”太一叹道。

    “嗯。”帝俊下意识点头。

    “是我觉得自己太弱了,无法保护哥哥和妖族。”太一的情绪低落下来,恹恹地说道,“没有得到能把洪荒毁灭的力量,我就无法安心下来,我们妖族什么底牌都没有,只能自力更生了。”

    帝俊被弟弟的话连续暴击,恍惚地问道:“一定要变得那么强吗?”

    太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知道自己说过头了。

    “也不用那样……”

    “嗯?”

    “只需要到能打三清的程度吧。”

    不愿对哥哥撒谎的太一认为自己的说法很合理,完整版的十二度天神煞大阵不亚于妖族未来的周天星斗大阵,都能打出堪比圣人一击的力量。

    而三清,则是在小说里也隐隐拥有这类手段的大能者。

    三者可以划上等号,没毛病。

    帝俊却不知道太一内心的真实想法,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道:打三清啊……以妖族目前累积的实力应该没问题。

    “太一,妖族不畏惧任何大能者!”

    “哦。”

    哦什么啊!太一,你不该自信满满地回答“我相信你,哥哥”吗!

    帝俊不禁对妖族的实力产生怀疑。

    这样都不能带给怀孕期间喜欢胡思乱想的弟弟安全感吗?

    难道要揍一遍三清才行?!

    太阳星外。

    一缕神识靠近没多久,就被受到先天大阵保护的太阳星烧出了青烟。

    【疼疼疼疼疼啊啊啊——!!!】

    少年的哀嚎声出现。

    【二哥混蛋,大哥也过分!我都大罗金仙境界了还约束着我,我是你们的弟弟,不是你们的徒弟啊!】

    【你们不让,我偏要去见太一,让你们干瞪眼!】

    【有本事你们来抓我的神识啊!】

    洪荒大陆上。

    离开昆仑山地界后,一名白衣道人仰头看了看太阳星的方向,嘴角讥讽。

    “你就慢慢被烧吧,连东皇太一去了太古天庭都不知道。”

    他往西北方走去。

    一步上万里,神态淡漠,不为外界生灵所动摇。

    “找到一个还因果的东西就可以了,据我所感,这个方向似乎有什么宝物在呼唤我,要是品质过得去就送给东皇太一吧。”

    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元始不得不踏上外出寻宝之路。

    没办法。

    三清也缺宝物啊!

    昆仑山的西北方,赫然是——盘古脊梁所化的不周山。

    在天机遮掩的某个地方。

    一名紫衣青年抚过先天葫芦藤的藤蔓,说道:“这个不行,还未成熟。”他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一件件闪烁着不同灵光的先天灵宝,要是被其他洪荒大能者看见,必然会嫉妒到眼睛赤红。

    整个洪荒现世过的先天灵宝少之又少!

    “三清是我将来的弟子,必须和妖族断开因果,这场大劫不能牵扯到他们……天道不允许,变数也太多了。”

    鸿钧稍加思索,取出一件普通的先天灵宝,指尖一弹,送到不周山下。

    这件先天灵宝已经被他弄成了无主之物。

    “这样就行了……”

    “老子不问世事,元始厌恶妖族,他定会达成我之所愿。”

    早在上一个量劫期间,他就埋下过暗手,令元始见巫妖如龙凤麒麟,各个为了占据洪荒而争斗,心底生出对巫妖二族的反感。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三清不会偏帮任何一个种族争夺洪荒。

    置身事外,足矣。

    【又在做一些令人耻笑的小动作啊,鸿钧。】

    “……”

    鸿钧听到这道钻入耳中捣乱的声音,神色不变,把装了数百件后天法宝、数十件先天灵宝和数件先天至宝的百宝囊收回衣袖之中。

    混沌魔神生于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生就是圣人,以前连混元大罗金仙以下有什么境界都不知道。拜盘古开天所赐,三千混沌魔神十不存一,混沌破碎后,如他这般重伤流落到洪荒的混沌魔神都要重新修炼。他们不再是大道的宠儿,只能一头雾水地研究洪荒世界的天道规则,稍有不慎,就可能误把先天灵气当成混沌之力,修炼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这方面,鸿钧比其他混沌魔神看得更远,于龙凤麒麟未崛起之前就搜罗了洪荒大部分的宝物,试图拼凑出盘古拥有的混沌至宝开天斧。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唯一的好处,是他在对战其他混沌魔神的时候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比如:惨遭封印,差点形神俱灭的魔祖罗t。

    紫衣青年飘然离去,消失在不周山的云层之中。

    远处隐约传来他清冷的话语。

    “罗t……”

    “再怎么不甘……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夺舍小金乌……”

    “你敢……出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