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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229章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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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牧蔼和叶清的年龄相仿,牧岚却不过二十出头,都能做牧蔼的儿子了,怪不得他见到牧蔼比见到妈还害怕。

    姜绾对傅淮琛说自己刚刚遇见了私生饭,后者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事。

    姜绾笑着说道:“你看我像是有什么事吗?不过,多亏了叶阿姨,否则我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姜绾跟叶清道了别,临走前,还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她不求能够和叶清相认,只求叶清能在她的安慰之下,心情好一点。

    “说吧,你小子最近为什么躲在帝都?”

    几人走后,牧蔼揪住要跑的牧岚,淡淡的问道。

    牧岚一阵摇头,绝不承认:“姐,我真没有躲着您啊姐,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和傅先生来接您和姜小姐了,你看,我这衣服都没换,脏死了。”

    牧岚有中度洁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牧蔼眼里带着一抹深究,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睛,冷声道:“没躲着我?意思就是,你躲着别人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比牧岚他妈还了解他,那么一定是他的姐姐牧蔼。

    牧岚语塞,低下了头不再作声,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牧蔼的声音微冷,说道:“你别让我知道你把什么小姑娘给始乱终弃了就好,否则,牧家家法伺候。”

    *

    纯白色皮质座椅的车里,牧岚目光直视虚无的空气,坐着发呆。

    他没有躲自己的姐姐牧蔼。

    但是牧蔼猜得很准,他躲着的,是那个名字叫做蔚来的男孩子,而且她这么一描述,仿佛自己真的对那个少年始乱终弃了一样。

    年后,这是牧岚第一次回海市,他甚至已经向傅淮琛申请了以后在帝都的傅氏总部工作,让傅淮琛再找一位私人保镖助理的请求。

    这一次,他只是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向之前DJ的几名老队友告个别,就要再一次回帝都工作。

    安静的车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牧岚扫了一眼屏幕,微微收缩瞳孔。

    “——蔚来,*,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可能蔚来察觉出自己在躲着他,两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

    但是今天,他刚回海市不到一个小时,蔚来的电话就打来了,牧岚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

    牧岚犹豫片刻,只好接通:“喂,蔚来。”

    “为什么躲着我?”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少年音,语气平静而深沉的问道。

    “你说什么?我......我怎么会躲着你。”牧岚张了张口否认,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蔚来声音平淡的重复:“牧岚,你为什么躲着我?”

    一股寒意传来,牧岚心道这个孩子怎么气场这么足?他才不怕他。

    牧岚的手紧了紧,终于反应过来:“蔚来,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的打游戏而已,我今天刚下飞机回海市,不骗你,哥哥都快累死了。”

    “我知道你刚下——”

    蔚来只说出六个字就不再继续,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你......知道?”

    牧岚面色一变,缓缓的反问,声音冷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蔚来,你还干了什么。”

    电话里,传来簌簌电流声,就在牧岚以为蔚来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蔚来开口了。

    “我之前,通过《云梦》给你的游戏账号绑定过一个GPS定位,对不起,我会删掉的,岚,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蔚来的声音不由自主放的轻缓,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请求他原谅。

    即使隔着手机,牧岚都能够想象到蔚来低垂着脑袋,声音很小,瞳孔清澈,黑发遮住眉眼,对着手机讲话的语气神情。

    牧岚晃了晃头,把蔚来的身影驱赶出脑海,叹息:“你果然......”

    “果然什么?”蔚来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牧岚躲着自己的原因,连忙问道。

    牧岚摇头,才想起他也看不见自己摇头,于是说道:“蔚来,我们还是别见面了,你要好好学习,别把心思放在一些没用的事情上面。”

    “什么叫好好学习?什么叫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事情上面?岚,你什么意思。”

    蔚来有一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慌感,声音急切起来,连连逼问。

    牧岚一动不动的坐在座椅上,拿着手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他攥的很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呼啸而过的呼呼风声,好像,蔚来正在奔跑着。

    牧岚放下手机,缓缓闭上眼,想到两个月前的那天,心脏一抽,蔓延起酸涩的疼痛。

    《云梦泽纪》的城市赛结束后,因为蔚来说自己是他偶像的原因,两人成为朋友。

    蔚来告诉牧岚一些事情后,他这才知道,原来,几年前自己和蔚来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网友,约好了面基,结果那时候,自己手机爆炸,正好手断了,他以为自己从此以后都没办法打游戏,完全忘记了和蔚来的约定

    也因此,小未来为了气自己,直接加入DJ敌对的QH俱乐部,当初获得城市赛冠军之后,梦想还是在赛场上单杀自己一万次。

    这么有趣的小男孩,让牧岚顿时来了兴趣,两人成为朋友之后,牧岚每天除了在傅淮琛面前待命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之外,也很无聊,就经常约蔚来打游戏。

    后来,牧岚发现他们经常一起去的网吧,就是蔚来家开的。

    这下,他心里一点带坏未成年人的负罪感也没有了,每天都很放心的和他玩,两人的关系日间亲密,牧岚把他当成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就像和项迟野,和他其他朋友一样相处着。

    牧家的势力在帝都也不算小,牧岚是他母亲老来得子的儿子,十分受宠,家族有长姐牧蔼支撑着,牧岚没有项迟野那种压力,每天快乐的做个纨绔子弟就好。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帅打游戏还这么好的富二代?他一定是拿了电竞小说男主角的剧本。

    牧岚很苦恼,电竞圈混久了,总是有人对自己表白,还特么是男的。

    牧岚很高兴,蔚来这小子帅啊,游戏天赋真特么高,简直就是个天才,又帅打游戏好还性格孤僻,原来,他才是拿了电竞男主角剧本的人。

    自己现在和蔚来打游戏,以后就是电竞之子的师傅,说不定还能在电竞史上名传千古,比帝都那些就知道找女人的一般纨绔牛逼一百倍。

    直到那天,蔚来的妈妈,找到了自己。

    牧岚以前在网吧见过蔚来的妈妈好几次,并没有在意过,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蔚来的父亲,蔚来没提,自己也没问。

    “我知道你,你是DJ战队的队长岚,对吧?”女人问道。

    牧岚挠了挠头,很有礼貌的点头,露出长辈最喜欢的乖巧笑容:“我是DJ的岚,阿姨你叫我牧岚就行,怎么了?”

    年轻的女人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愁绪,看着牧岚,缓缓说道:“你跟我来。”

    牧岚跟着蔚来的妈妈到她的电脑面前,只见她在网页搜索的页面打了一行网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纯黑色背景的网站,不,不是网站,而是一个空间日志的个人主页。

    女人再找到左上角的一个白色箭头,点击之后,一个白色的对话框跳了出来,她面无表情输入另一段数字确认。

    一个黑色底色,印刻着一个半透明的浅蓝色“岚”字的空间,出现在牧岚面前。

    “这是什么?”牧岚凑近,疑惑的问道。

    他好像看见自己的名字了。

    “蔚来的个人空间。”女人说道。

    “什么!?那,那阿姨,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小来他不知道吗。”

    牧岚想说点什么缓解现在的尴尬局面,他把蔚来当朋友,并不想侵犯他的隐私,蔚来既然把这个网站的个人主页埋得这么深,那么这个空间他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女人回过头,指了指电脑,声音忽然颤抖而沙哑,“你自己看吧。”

    “我是阿来的母亲,只是想了解自己的孩子。”

    “这个空间我很久之前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相当于是阿来的日记,他说他小学的时候学会抽烟,我没有管;他写他暗恋邻居家的女孩子,我尊重他这个年龄男孩都会出现的问题;他考试没有考好,我也装作不知道......但是,但是......”

    女人说着说着,忽然掩面哭泣。

    朋友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哭,牧岚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妥协,默默看了起来。

    蔚来家既然是开网吧的,在牧岚的印象里,他的母亲一直是个很开明年轻的女人,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职业是打游戏,也没有阻止。

    是什么,让她忽然找他说这些?

    牧岚握着鼠标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蔚来的个人日志,一定和自己有关。

    蔚来的空间,名字叫做“岚”。

    黑底,白字,字里行间,只有两个名字——蔚来,牧岚。

    两个男人的名字,和谐的并列。

    这意味着什么,牧岚不是傻子,他以前在DJ俱乐部的时候,因为外貌很符合大众眼里的“受”,经常被队友拉着卖腐,他那时候十分厌恶这种事情,制止了很多次粉丝的YY。

    认识蔚来后,因为蔚来是个十分可爱,十分对他胃口的男孩,他觉得和少年关系好点没什么。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牧岚觉得自己是个弯的。

    更不意味着他会和蔚来有任何友情之外的关系。

    牧岚的内心很坚定。

    蔚来的母亲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对他说:“蔚来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一个人带着他长大,我知道,没有父亲的单亲孩子会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尽量的包容他任何敏感的情绪,但是,包容,不代表我愿意他成为一个同性恋。”

    “我已经很包容他了,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这个样子?我做错了吗?”

    “三年前,蔚来沉迷网络,他的心思细腻,或许是个网络天才,我给他买了电脑,他应该是那个时候喜欢玩网络游戏,认识了你,还跟我说他要去当职业选手。”

    “后来他当上了职业选手,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开心,电竞选手本来就不被社会包容,他打游戏赚钱,在网络上有很多人看不起他,如果,如果他对你的感情我放任不管,他以后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一定会的。”

    女人喃喃自语。

    “岚,牧岚,我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但是我求求你体谅一个单身母亲的心理,求求你,离开他。”

    电竞选手不被社会包容,喜欢同性更会引来轩然大波,蔚来现在已经是电竞界冉冉升起的新人,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有多大的光芒,就有多少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随时准备恶意重伤他。

    同样是电竞选手的牧岚,比谁都理解蔚来妈妈的担心。

    这个孩子才十七岁,心理还没建全的年龄,对自己的喜欢,也只是一时冲动吧。他想。

    牧岚看着泣不成声的女人,点了点头。

    “我会远离蔚来的,希望,他能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他叫蔚来,自己不能让他没有未来。

    牧岚把心里那一丝不能理解的苦涩埋在心里,没有在意。

    ......

    “蔚来,你要好好学习,要是想还打职业,也要好好努力才行......”牧岚重新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未来说道。

    “好好学习?”

    电话那边,蔚来的声音喘着粗气,轻声反问。

    “你......牧岚,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看了我的个志?”他沉默了几秒,声音染上了几分烦躁。

    “我没有,”牧岚立即否认,“什么个志,我听都没听过,你说啥我听不懂。”

    “我知道了。”蔚来的声音充满苦涩。

    牧岚叹了口气:“你别想太多,小小年龄操心太多,小心早衰啊——”

    “我现在在一中的校长办公室,如果你不来,我现在就办理退学手续。”

    没等牧岚的心松懈一秒,电话里,蔚来的声音冰冷,一字一顿,清晰传到他的耳朵里。

    “卧槽——”

    牧岚跳起来,砰的一声,头磕到了车顶。

    “嘶——”

    他捂着头,对着电话吼:“蔚来,你疯了吗,你这么小退学干嘛?你要是想打职业可以请假,可以休学,退学个屁,而且,蔚来我告诉你,你还没有成年,想退学没有家长允许是退不了的,你做梦去吧。”

    “做梦是吗?”

    “如果我现在进去把校长揍一顿呢?”蔚来笑着反问。

    “蔚来,你到底要干什么!”牧岚咬着牙问。

    “我要你。”蔚来不紧不慢的说。

    “去你妈的,老子是直的......你特么在想什么东西——”

    蔚来仿佛听不见他的脏话,他的话在他耳朵里都自动消音成bibibi的声音。

    他轻轻的笑着说道:“我要见你。”

    “不可能!”牧岚斩钉截铁的回答,“老子要挂电话了。”

    “哦,那我就去见校长,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他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牧岚一边气急败坏的骂人,一边推开车门,嘴上说着不可能管蔚来,他还是要赶去学校。

    他不能让一个孩子就这么废了。

    刚下车,牧岚就愣在了原地,离自己停车的地方只有五米远的地方,蔚来正淡淡的看着他。

    少年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粗气,冷白的面部肌肤涨红,一双清冷的眼眸是琥珀色的,好像半透明的感觉,显得薄凉无情,定定的望过来。

    他赶来的急,凌乱的黑色头发被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蔚来的面部线条硬朗冷峻,嘴唇很薄也很淡,张着嘴,一下一下的喘息。

    牧岚和蔚来对视了半分钟,感觉自己被蔚来帅的口干舌燥。

    燥个屁——牧岚心里骂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问:“你,你不是去揍校长了吗。”

    说完,牧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崩溃的掩面,他是在说什么啊??!

    蔚来听到他的话,露出轻柔短暂的笑意,配合着那张锐利阳刚的面容,若不是年纪尚小,牧岚都感觉眼前的人是他爹。

    这特么就是他爹。

    “没有,我骗你的,我打不过校长。”

    蔚来的声音听起来比电话里的轻松的多,带着无辜的语气。

    “岚神,我只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