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王府美人 > 107、第 107 章

107、第 107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107章

    南云很清楚, 贤妃为何会这般行事。

    只有那等没什么脑子又自以为是的人, 才会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 只会拿刑罚来压人。像贤妃这样在宫中许多年的人,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软什么时候该硬。

    贤妃今日这一番话, 就是软着来的, 纵然是被萧元景知道了也没什么妨碍。

    若南云不识好歹, 她自然还有旁的法子在手。

    南云心中看得明白,知道贤妃如今这模样七分都是夸大出来的,但她也压根无从辩驳。

    南云纵然是有几分小聪明,到了贤妃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贤妃将她的死穴摸得一清二楚, 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地掐在七寸之上, 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或者说, 这本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萧元景待她这般好,她又能如何回报?

    两人相识至今,仿佛从来都是萧元景帮着她, 不求回报地做了许多, 而她却压根未曾给过萧元景什么。

    先前是身份悬殊, 她没什么能做的, 可如今却不然,明明有伯恩侯之事摆在那里,只要认回侯府就能替萧元景免去不少麻烦,可她仍旧没应。

    而来之时,她着意吩咐了柳嬷嬷不许提及半句有关事宜,大半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她享受着萧元景的付出, 却并不想做出让步,来回报。

    先前伯恩侯威胁之时,已经旁敲侧击地提过一次。

    萧元景倒的确没放在心上过,只说无妨,她便也自欺欺人地揭了过去,不想面对此事,好像不提不看,就能回避掉自己的自私似的。

    她掩耳盗铃,得过且过,所以如今在贤妃的质问面前无可辩驳、无处遁形。

    南云活了近二十年,自问并不曾对不起哪个人,可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的确确是亏欠了萧元景。

    “我并不会勉强你去如何做,”贤妃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已有七八成胜算,便又趁热打铁道,“只不过你若是想让他好过些,便总该是要做些什么的。”

    南云低垂着眼,她紧紧地攥着衣袖,指节已然泛白,细看之下还会发现有些颤抖,像是在做什么很是为难的决定一般。

    她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嘴唇抿着,片刻后总算开口道:“娘娘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她颓败的脸色,却已经将心思泄露出来了。

    贤妃唇角微动,长舒了一口气,又说道:“如今是紧要关头,为了阿景平安顺遂,少不得要让你受些委屈。但他是将你放在心上的,等到将来,必定会好好待你,本宫亦会记着你今日的好。”

    她这么说,表面上像是安慰,顺便承许个以后的好处,可实际上却是怕南云反悔,趁机再添一把柴罢了。

    南云心知肚明,并没半点喜色,只是又说道:“娘娘放心。若是没旁的事情,我这就回府去了。”

    贤妃欲言又止:“阿景那里……”

    “您放心,”南云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同他提起。”

    若是提起,又能说什么呢?她没那个脸。

    再者,若真是提起,萧元景八成不会与她置气,但总是难免会怪贤妃。她已经够对不起萧元景的了,并不想再害得他母子离心,那罪过就真太大了些。

    听她这么保证后,贤妃总算露出个真切的笑意来,带了些怜爱:“好孩子。”

    南云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便离开了。

    贤妃微微颔首,并没动弹,目送着她离开后,眉尖一挑:“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旁的且不提,若姜南云回去之后,真能老老实实不耍花样,劝着萧元景立正妃的话,那她那份心倒是真的,贤妃也不介意将来待她好些。

    至于愧疚,那是没有的。

    贤妃并不觉着自己此举有何不妥,萧元景被情爱冲昏了头,她自然得纠正才好。若真要怪,也只能怪姜南云出身不好,担不得王妃的位分。

    先前萧元景曾隐晦地将南云与贤妃当年处境类比,寄希望于贤妃能为此共情,不要为难南云。在他看来,南云是与贤妃一样重要的,可在贤妃看来,南云的出身却是比不得自己半点,自然不可能感同身受。

    料理完南云的事情后,贤妃又在齐府多留了些时候,她好不容易能够回家一趟,总是拖到宫门将要落钥之时方才回宫去的。

    至于南云,则是乘车回了王府。

    她一路上都安静得很,半句话都不多言,脸色仍旧如同白纸一般,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贤妃如何体罚了她。

    柳嬷嬷看得忧心忡忡,她跟在南云身边数月,多少也有了些感情,如今只觉着格外心疼些。犹豫许久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若不然您就认下伯恩侯府吧……我知您心有芥蒂,可两害相权取其轻,怎么都比劝着王爷娶妻要好。”

    贤妃是觉着,只要南云肯知情识趣地让步,这事就算是成了。可柳嬷嬷却是一想,就心惊肉跳的,压根难以想象萧元景听了这话后会作何反应。

    “就算是认回侯府,也就是名分罢了,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见几面,”柳嬷嬷苦口婆心道,“有了这个名分,您就能光明正大地坐上宁王妃的位置,届时哪怕是不想认,那也成啊。”

    这其中,能耍赖的地方太多了,可南云却偏偏不肯去做,着实是让柳嬷嬷无奈得很。

    南云听了她这话后,沉默许久,忽而开口道:“先前,您足有好些天不在府中,说是家中有事……但实际上是去替他办事,追查我的身世了,对不对?”

    只要将来龙去脉都串起来,此事并不难猜,只不过南云先前一直逃避这件事,并没多问罢了。

    柳嬷嬷噎了下,默认了此事。

    “我前些天一直在想,既然王爷能查到我的身世来历,那么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他应该也清楚才对。”南云端坐在那里,说着这些话,脸上却并没什么难过的神色,“可他却半句都不肯多提。若我没猜错,应当是那些事太过不堪,他怕我难过,对不对?”

    柳嬷嬷绷紧了脸,她并不敢回答南云的问题。

    “就我所知,伯恩侯当年背信在先,欺骗在后,以至于事情不可收拾。”南云轻声道,“那么他后来又做了些更过分的,才会让你们谁都不敢向我提起,对不对?”

    这下白了脸的换成了柳嬷嬷,她的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伯恩侯为着当年事寝食难安,所以想要我的谅解,来寻求些许慰藉。我若真应下了,宁烟在九泉之下,可会后悔生了我这个不孝女?”

    南云原也没指望从柳嬷嬷那里得到回答来,她自嘲地笑了声:“只不过到头来,我终归还是不孝。”

    但凡是人,总是难免自私。

    南云做不到去劝萧元景改立正妃,所以犹豫挣扎之后,还是只能选择对不住宁烟,依着伯恩侯的意思“认祖归宗”。

    当初在茶楼,她走得干净利落,到头来却还是得向伯恩侯低头。

    柳嬷嬷欲言又止,想要劝解上两句,可南云却摇了摇头:“您不必说了,我自己心中有数。”

    世上并没两全法,她总不能什么都想要,那也太贪心了。

    及至回到宁王府时,萧元景恰好从宫中回来,两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南云不动声色地掐了自己一把,露出些笑意来。

    “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萧元景亲自扶着她上了台阶,过了门槛,关切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南云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有些事情要托桑榆帮忙,便去她那里走了一遭。身体并没不舒服,许是有些累了,回去之后休息会儿就好。”

    萧元景并未起疑,只随之调侃道:“那我抱你回去?”

    身后还跟着好些嬷嬷、小厮,他却并没当回事,仿佛人都不存在似的。

    “不要,”南云脸颊微红,说话时都磕绊了下,她轻轻地握着萧元景的手腕,小声道,“这样就很好了。”

    她语气温柔,带着些说不出的眷恋,很是深情。

    萧元景听得心都软了,又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腰间比划了下:“明明有孕在身,怎么你近来却像是瘦了些。”

    说着,又回头吩咐柳嬷嬷道:“让小厨房用些心,多做些菜色来。”

    柳嬷嬷跟在两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闻言,连忙应了声。

    南云无声地笑了笑,牵着萧元景的手,不疾不徐地向风荷院走去。

    她心中虽已经做了取舍,但并没准备立时就去做。

    一来是陡然改变主意要认下伯恩侯,萧元景怕是会因此起疑;二来,再过几日就是姜父的祭日,她并不想在此之前横生枝节。

    纵然是有什么事,也要等祭日之后再说。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眼见着祭日将至,南云同萧元景提了此事。

    萧元景闻言,犹豫了片刻后,答道:“我随你一道回去。”

    “你若是有事要忙,就不必……”

    没等南云说完,萧元景便正色道:“便是有什么事,也得给这个让路才对。难不成你父亲祭日,我却不管不顾?”

    若是寻常妾室,能回乡去祭拜已经是不易,断然没有王爷亲自跟着去的道理。只不过两人到如今,早就心照不宣,南云也不会再拿什么地位一说来扫兴。

    更何况此事之后她认回伯恩侯府,便能称得上是正经的夫妻,这倒也无妨。

    更何况南云私心,的确是也想带着萧元景回去的,若父亲在天有灵,想来见着也该放心了。

    “那好,”南云点点头,“明日一早,咱们一道回去。”

    两人正说着,外间有侍女通传,说是桑姑娘来了。

    南云愣了一瞬,随即想到先前自己托桑榆代为打听的事情,眼皮一跳,立时站起身来要出去迎接。

    只不过她才刚起身,就被萧元景给按了回去。

    “哪急在这一丝半会儿了?”萧元景无奈地笑问道,“她这次来,是又有什么事?”

    他早前总是醋桑榆,如今却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南云想了想,如实道:“母亲先前随我去桑家铺子时,见着了容安,自那之后就总是疑心他是我那当年走失的幼弟。我见她始终放不下,便托了阿榆想法子验证……如今她过来,想必是为了这件事。”

    她先前并没提过,萧元景也不知道有此事,神色当即正经起来:“既是如此,那你们聊就是,我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只管告诉我,我着人去办。”

    南云抿唇笑了笑:“好啊。”

    萧元景并没打扰她二人,摸了摸南云的鬓发后,便出门到书房去了。南云很是听话地坐在那里,并没动弹,可手中反复揪着蹂|躏的帕子却将她的不安暴露无疑。

    外间传来脚步声,随即帘子被分开,桑榆进了内室来。

    南云抬眼打量着她的神色,眼皮又是莫名一跳。桑榆这神情模样,若是她没猜错,怕是……

    “他肩胛骨下,的确有一点红痣。”桑榆并没吊胃口,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而后方才在一旁坐了下来,喘了口气。

    这几日,容安因着有事要忙,一直没有来过铺子这边。

    今日好不容易过来,桑榆也没兜圈子,先同他道了歉,而后直接问了此事。等到确准之后,几乎没停歇,转头就来了宁王府,急着将此事告知南云。

    南云倒茶的手一颤,溅了些茶水出去,缓了片刻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先前托桑榆去验证此事时,她并没抱有任何期待,只不过是为了让姜母安心罢了,断然没想到竟会从桑榆这里得到确准的回复。

    这该是多离奇的事情,兜兜转转,居然能再遇上,还真认了出来。

    又或许冥冥之中血脉自有牵扯。南云先前虽觉着容安看着眼熟,但很快就又否决掉,可姜母却是莫名笃定,认了下来。

    桑榆也觉着惊奇,她喝了口茶缓过气来,同南云感慨道:“你先前同我提此事时,我还觉着离谱,却不妨竟是真的。旁人总说血脉相连,如今看来,还是颇有道理的。”

    南云指尖仍旧有些颤,她并没急着令人请姜母过来,而是又向桑榆反复确认,以免闹得空欢喜一场。

    “千真万确,”桑榆担保了句,随即又道,“此外,我还多问了容安几句。”

    “他如何说?”

    桑榆叹了口气:“他说这身世来历,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得问过家中长辈之后再说。”

    南云愣了愣,低声叹道:“这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直愣愣地去问,若是对方有意相瞒不肯认,届时又该如何?”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追究起身世来,谁知道容家是会如实相告,还是推脱敷衍?

    “这我也说不好……事情就是如此,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桑榆试探着问道,“你是立时就告诉伯母去,还是暂且压下,等到过些时候再说?”

    她方才急着来告知南云此事,并没来得及多想,如今冷静下来再想,顾虑的确不少。

    南云自个儿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她也没来得及犹豫太久,便有丫鬟来传话,说是姜母到了。

    姜母这些日子来,一直暂居王府陪着南云,准备等到姜父祭日一并回家去。此番过来,原本是想要同南云商议一下明日之事,却不妨正好撞见了桑榆。

    她心中原就一直记挂着容安那事,见此,随即就反应过来。

    在她追问之下,南云也没了法子,索性将此事和盘托出,尽数告知了姜母。

    姜母听后又惊又喜,身子都有些发颤,她动了动唇,没能说出话来,片刻后却又忽而以手掩面,落下泪来。

    百感交集,大抵就是如此了。

    南云连忙扯了帕子去替她拭泪,桑榆也在一旁道:“失而复得,恭喜伯母了。”

    姜母抹去了眼泪,随即问道:“他眼下在何处?”

    南云为难得很,给桑榆使了个眼色,桑榆心下叹了口气,复又解释道:“这事……于他而言兴许太过突然,所以需要点时间缓一缓。”

    姜母怔了下,领会到桑榆这话中的未尽之意,她先是垂下眼去,看起来似是有些难过,可随即却又抹泪笑了起来:“知道他平安,如今活得好好的,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旁的,并不重要。”

    这些年来,姜母心中一直难安自责,觉着自己当年若是再小心谨慎些,孩子便不会丢。

    午夜梦回之时,她时常会做噩梦,梦见孩子过得很是不好,质问她为何不看好自己。平素里,她见着路边的乞儿之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触景生情。

    如今知道他被大户人家收养,这些年来过得好好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母伏在南云肩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等明日见了你爹,我也总能给他一个交代了。”

    南云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与南辰虽非血亲,但这些年来的的确确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的。

    一时间,被带得也落下泪来。

    见她如此,姜母倒是竭力止住了,反过来劝她道:“阿云,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哭伤了身子。”

    桑榆也连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帮腔劝着。

    等到晚些时候,送走了桑榆,姜母也回了住处之后,萧元景总算是得了机会过来。他将南云拉到身边来,仔细地打量着,片刻后叹了口气:“不许再哭了,好不好?”

    南云软着声音应道:“好。”

    萧元景这才笑了,陪着她用了饭,自去休息。

    及至第二日一早,萧元景早早地起身,陪着南云回家。

    萧元景以往出门时总是轻车简从,可这次却额外带了四个侍卫,他虽什么都没说,可南云却莫名不安起来。

    “并没什么事,”萧元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忐忑来,宽慰道,“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南云点点头,并没多问,但心中却也明白——如今局势怕是一触即发了。

    若非如此,以萧元景平素的作风,是不会如此行事的。

    萧元景倒是没什么异常,怕她无趣,一路上都在耐心地陪她闲聊。

    及至到了镇上,马车在姜家门口停了下来,萧元景小心谨慎地扶着南云下了车。

    姜母则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祭奠所用南云早在王府就已经备好,带了过来,她回家中去换了件衣裳后,便带着南云与萧元景往镇子西边的林地去。

    那是姜父安葬的地方,南云沉默不语地跟着,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年种种。

    萧元景知晓姜父在南云心中的地位,倒也没出言安慰,只是轻轻地拉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及至到了安葬的墓地,依着礼节将祭品摆好,又点了黄纸冥币。姜母跪在墓碑前,低声将近来的事情一一讲了,落泪道:“阿辰寻了回来,阿云如今过得也很好,你尽可以安心了……”

    以萧元景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跪的,他站在两步远处,耐心十足又很是温柔地看着南云。

    南云并没哭,她抬眼看着墓碑上的刻字,抿唇笑道:“爹,你在天上过得可还好?我又来看你了,不过今年呀,还带了旁人。”

    她指了指萧元景:“这个是我的夫婿,他待我很好很好。您当年说,我总会寻着一个人,将我视作珍宝,不叫我受半点委屈……虽然他来得晚了些,但也不算太迟,我很高兴。”

    “再有,您兴许想不到,我如今还有了孩子,”南云抚了抚小腹,轻声细语道,“这些年来,您教了我许多学识和道理,多谢您……一转眼,我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虽说我还没想好将来该怎么教养孩子,但有他在,我们会商量着慢慢学的。”

    “能有您这样一位父亲,是我莫大的荣幸。”

    等回到王府,她就该认回伯恩侯府,可从始至终,她心中认定的父亲都只有一人。

    萧元景上前两步,将她给扶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向那墓碑道:“这些年来多谢您了,今后我会照顾好阿云的。”

    祭拜之后,南云吩咐侍女扶着姜母回去歇息,自己则带着萧元景到不远处的河边去看姻缘树。

    “那树并株双生,故名‘姻缘树’,在我们这一带也算是颇有名气了。”南云挽着萧元景向前走去,轻声笑道,“虽没什么依据,但她们都说,有情人来姻缘树下携手转过三圈,此生就能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早前萧元景也曾随南云来过镇上,问她四下有什么有趣的地方,那时两人尚未互通心意,南云便并没提及此树。如今眼见着不远,便想着带萧元景去看了一看。

    虽说并没依据,也做不得数,但她还是想去。

    萧元景含笑扶着她,及至走近了,才发现这姻缘树上还系着许多红绳,很是好看。

    “来吧,”萧元景嘱咐道,“小心些。”

    南云与他十指相和,绕着这姻缘树走,小声数着:“一圈、两圈、三圈……”

    她脸上笑意愈浓,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同萧元景说话,就听见身侧有尖锐的哨声传来。

    萧元景飞快地说道:“侍卫马上就来,不要怕。”

    南云这才发现,不远处竟有七八个黑衣人,手中持着刀剑,明显是来意不善。此处是河滩,开阔得很,萧元景先她一步发现,已经吹响了召集侍卫的哨声。

    只是那几个侍卫被留在了林间,就算功夫再好,必然也是要晚于这些刺客的。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萧元景拉着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萧元景会带侍卫来,全然是谨慎起见,并没料到真会有此意外,毕竟依着他的算计,无论是太子还是秦王,都还没到要狗急跳墙对他下手的地步。

    究竟是有了什么变数,才会如此?

    好在他带的侍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只要忍过片刻,便不成问题。

    萧元景察觉到南云脚步一顿,以为她是没了力气,随即道:“我抱你……”

    这话尚未说完,他就敏锐地听到了羽箭破空之声。

    南云被他拉着向前狂奔,是要落后一两步的,余光瞥见有刺客搭弓,羽箭向着萧元景而来,压根来不及出声提醒,下意识地反身挡在了他背后。

    羽箭破空,狠狠地穿进了她的身体。

    这一系列的事情皆是电光火石间,南云甚至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做出了这事情。

    她此生都未受过这样的疼,一时间竟已经有些恍惚。

    恍惚间,她会想起了前几日在齐府的情形,贤妃高高在上地问:“他待你好,冒着诸多风险,为你违逆皇上,受人指点也无怨言……你能为他做些什么?”

    为着这话,她这几日转辗反侧,总是愧疚难安。

    她与萧元景之间,家世地位相去甚远,在世人眼中是云泥之别。萧元景不缺权势地位,她纵然是有心,可寻遍了,也寻不着什么能给的。

    如今,倒算是能给出个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