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雪夜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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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摔落的同时，席轩被尸人一把抓在手中。那尸人浑浊的眼睛里仿佛动了动，瞄准了他的脖子。
“秋寒同门救我啊！”席轩向秋寒伸出手。
哪知道刚刚解决掉尸人的秋寒竟然没有回头，就向陆离跌落的方向追了上去。
席轩：“？？？？这是重色轻友吧？”
抱怨归抱怨，还是要想办法自救才行。尸人伸长脖子咬来，席轩情急之下伸手挡在它的脸上，不让它靠拢。两人互相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是席轩力有未逮，无法继续抵抗。
看到尸人那张脸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席轩绝望地闭上眼睛。冰冷的尖锐顶在他的脖子上，席轩惨然一笑，说道：“对不起，妈妈，我没能撑过听风阁的考验……”
那尖利的牙齿已经破开他的喉咙，席轩甚至感到鲜血正在流出：“哥哥……真的对不起，我竟然直到现在也没能见到你一面……我……我原以为可以撑到你回来……”
他的语调愈发凄凉：“请将我的尸体收敛——如果还能保留全尸的话——不要送回我的家乡。我不想我的妈妈受到太大的刺激……呜呜呜……”
他顿了顿：“诶，我为什么还能说话？”
不是脖子都被咬穿了吗？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见尸人保持着脖子前伸的姿势。而刺破自己脖子的锋锐之物并不是尸人的牙齿，而是一柄从后面穿透尸人的剑。
尸人倒下，站在它后面的是苏蕴乐。她拔出剑，持剑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席轩……你没事吧？”
“女……女魔头？”席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沾上自己的血，他心有余悸，“你的剑法不是很高吗？怎么控制得如此不精细？你要是稍微再用力一点，我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诶！”
谁知道这一次，苏蕴乐竟然没有还嘴。她脸上发白，连续深呼吸，仿佛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了？”
“没事。”苏蕴乐把席轩拉起来，“尸人太多了，我要带你走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很有可能你的这些同门会全部折在这。”
“不行！”席轩想都没想，大声说道。
他们听到一声惨叫，一位门生失手被抓住。旁人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进尸人堆里。十多个尸人围了上去，席轩先是听得惨叫连连，然后忽然一声高亢的“救命”后，戛然而止。
“吴诚！”徐涛忽然厉声喝道。
席轩看过去，只见吴诚脱离了大部队，正被五位尸人围攻。他左肩见红，头发散乱，虽咬牙坚持，到脚步和招数已经渐渐乱了。他连出数剑，企图先刺到一名尸人，杀开缺口和大部队汇合。但是尸人身上中剑浑然不受影响，仓促之间又没法刺中头部要害。他被逼迫得越离越远。越来越多的尸人摇摇晃晃走了上来，眼看就要深陷尸人堆中，像上一个门人那样被扑倒吃掉。
“吴诚！吴诚！”徐涛赤红着眼睛狂吼着。他和莫珊珊一刀一剑，拼命想要靠近吴诚，接应他。但这一路上尸人太多，好不容易刺倒两个，更多的尸人攻了过来。
苏蕴乐看着，忽然说道：“奇怪……”
“怎么了？”
“这次尸人数量虽多，但从战斗力而言，似乎比我们上次在停尸房遇到的要低不少。”
“这么说……”席轩忽然眼神一亮，“你有把握对付他们？你……你能救出莫珊珊同门吗？”
“一对一没有问题，一对三也不用担心。但若要救出吴诚，至少得一对十，一对二十……”
“可恶……”席轩一拳打在地上，“没办法了吗？”
“可以一试。”苏蕴乐冷冷地说，“尸人虽然是你们听风阁自己搞出来的，养虎为患，作茧自缚，自食其果。但是……这些门生却是无辜的。我蜀山派宗旨，就是不可让无辜之人陷于困厄。”
“你……”
苏蕴乐向前走去，长剑缓缓立起，立在自己的眼前。
席轩看着她的背影：“女魔头……”
苏蕴乐从徐涛莫珊珊身边走过：“退下。”
徐涛一怔：“苏……苏小姐？”
即便苏蕴乐已经为他们授课不少，但这是徐涛头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苏蕴乐。
说起来……这个少女，其实与他们年龄相仿啊。何况苏蕴乐脸庞圆润，双目清澈，琥珀一样的眸子闪闪发光，使得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甚至还要小一点。但如今她带着杀气走过，凛然不可侵犯。
她两剑便将围攻徐涛和莫珊珊的尸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来不及击倒它们，苏蕴乐只是从尸人头顶越过，继续奔向吴诚。
她紧握着剑，在包围圈的外围再度腾空，坠向尸人群的正中央。
与此同时，她舞动手中的剑。
剑光陡然大盛，剑气四溢凌人。被包围的吴诚抬起头来，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
在冬季黯淡夜幕的衬托下，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银河，那是由无数星辰组成的河流。苏蕴乐就站在河流之上，凌波而至。
那是飘然若至的仙子，群星是她的首饰，灿烂明亮。仙子裹挟着星河落下，手中的长剑蓦地一挥。
苏蕴乐嘴唇微启：“星河……坠落……”
群星陡然失控，河流卷起狂浪，群星陡然爆裂，然后陨落，化作颓然流星，在天幕中坠了下来。天地倒转，星河明灭，风急浪高。苏蕴乐自身也被卷入星河坠落的巨浪里，连身影都看不到了。
星光稍纵即逝，仿佛只是幻觉。吴诚眨了眨眼，见苏蕴乐就站在自己身边。而周围二十多个尸人全部倒在地上，脑门各有一处剑伤，鲜血泊泊流出。
“你……”
苏蕴乐身子忽然一晃，就要倒下去。吴诚上前将她扶住。
“快……快回去……”苏蕴乐说道，声音虚弱。
吴诚这才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就连平日里清澈的瞳孔似乎都少了些颜色。他不敢怠慢，赶紧扶着苏蕴乐向大部队会和。徐涛和莫珊珊离他们最近，刀剑齐出，逼开几名漏网的尸人，将他们接应回来。
席轩赶紧迎了上来，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苏蕴乐。
吴诚怔了怔，有些不情愿把苏蕴乐交了出去。
“女魔头！”席轩叫道，“女魔头！你怎么了！”
“别大惊小怪。”苏蕴乐觉得席轩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丢人，“就是有点消耗过度而已，需要调息一下。”
吴诚忽然觉得，这两人竟然有些……亲密？
那一瞬间，他心中闪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陆离摔落的同时，席轩被尸人一把抓在手中。那尸人浑浊的眼睛里仿佛动了动，瞄准了他的脖子。
“秋寒同门救我啊！”席轩向秋寒伸出手。
哪知道刚刚解决掉尸人的秋寒竟然没有回头，就向陆离跌落的方向追了上去。
席轩：“？？？？这是重色轻友吧？”
抱怨归抱怨，还是要想办法自救才行。尸人伸长脖子咬来，席轩情急之下伸手挡在它的脸上，不让它靠拢。两人互相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是席轩力有未逮，无法继续抵抗。
看到尸人那张脸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席轩绝望地闭上眼睛。冰冷的尖锐顶在他的脖子上，席轩惨然一笑，说道：“对不起，妈妈，我没能撑过听风阁的考验……”
那尖利的牙齿已经破开他的喉咙，席轩甚至感到鲜血正在流出：“哥哥……真的对不起，我竟然直到现在也没能见到你一面……我……我原以为可以撑到你回来……”
他的语调愈发凄凉：“请将我的尸体收敛——如果还能保留全尸的话——不要送回我的家乡。我不想我的妈妈受到太大的刺激……呜呜呜……”
他顿了顿：“诶，我为什么还能说话？”
不是脖子都被咬穿了吗？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见尸人保持着脖子前伸的姿势。而刺破自己脖子的锋锐之物并不是尸人的牙齿，而是一柄从后面穿透尸人的剑。
尸人倒下，站在它后面的是苏蕴乐。她拔出剑，持剑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席轩……你没事吧？”
“女……女魔头？”席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沾上自己的血，他心有余悸，“你的剑法不是很高吗？怎么控制得如此不精细？你要是稍微再用力一点，我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诶！”
谁知道这一次，苏蕴乐竟然没有还嘴。她脸上发白，连续深呼吸，仿佛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了？”
“没事。”苏蕴乐把席轩拉起来，“尸人太多了，我要带你走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很有可能你的这些同门会全部折在这。”
“不行！”席轩想都没想，大声说道。
他们听到一声惨叫，一位门生失手被抓住。旁人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进尸人堆里。十多个尸人围了上去，席轩先是听得惨叫连连，然后忽然一声高亢的“救命”后，戛然而止。
“吴诚！”徐涛忽然厉声喝道。
席轩看过去，只见吴诚脱离了大部队，正被五位尸人围攻。他左肩见红，头发散乱，虽咬牙坚持，到脚步和招数已经渐渐乱了。他连出数剑，企图先刺到一名尸人，杀开缺口和大部队汇合。但是尸人身上中剑浑然不受影响，仓促之间又没法刺中头部要害。他被逼迫得越离越远。越来越多的尸人摇摇晃晃走了上来，眼看就要深陷尸人堆中，像上一个门人那样被扑倒吃掉。
“吴诚！吴诚！”徐涛赤红着眼睛狂吼着。他和莫珊珊一刀一剑，拼命想要靠近吴诚，接应他。但这一路上尸人太多，好不容易刺倒两个，更多的尸人攻了过来。
苏蕴乐看着，忽然说道：“奇怪……”
“怎么了？”
“这次尸人数量虽多，但从战斗力而言，似乎比我们上次在停尸房遇到的要低不少。”
“这么说……”席轩忽然眼神一亮，“你有把握对付他们？你……你能救出莫珊珊同门吗？”
“一对一没有问题，一对三也不用担心。但若要救出吴诚，至少得一对十，一对二十……”
“可恶……”席轩一拳打在地上，“没办法了吗？”
“可以一试。”苏蕴乐冷冷地说，“尸人虽然是你们听风阁自己搞出来的，养虎为患，作茧自缚，自食其果。但是……这些门生却是无辜的。我蜀山派宗旨，就是不可让无辜之人陷于困厄。”
“你……”
苏蕴乐向前走去，长剑缓缓立起，立在自己的眼前。
席轩看着她的背影：“女魔头……”
苏蕴乐从徐涛莫珊珊身边走过：“退下。”
徐涛一怔：“苏……苏小姐？”
即便苏蕴乐已经为他们授课不少，但这是徐涛头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苏蕴乐。
说起来……这个少女，其实与他们年龄相仿啊。何况苏蕴乐脸庞圆润，双目清澈，琥珀一样的眸子闪闪发光，使得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甚至还要小一点。但如今她带着杀气走过，凛然不可侵犯。
她两剑便将围攻徐涛和莫珊珊的尸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来不及击倒它们，苏蕴乐只是从尸人头顶越过，继续奔向吴诚。
她紧握着剑，在包围圈的外围再度腾空，坠向尸人群的正中央。
与此同时，她舞动手中的剑。
剑光陡然大盛，剑气四溢凌人。被包围的吴诚抬起头来，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
在冬季黯淡夜幕的衬托下，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银河，那是由无数星辰组成的河流。苏蕴乐就站在河流之上，凌波而至。
那是飘然若至的仙子，群星是她的首饰，灿烂明亮。仙子裹挟着星河落下，手中的长剑蓦地一挥。
苏蕴乐嘴唇微启：“星河……坠落……”
群星陡然失控，河流卷起狂浪，群星陡然爆裂，然后陨落，化作颓然流星，在天幕中坠了下来。天地倒转，星河明灭，风急浪高。苏蕴乐自身也被卷入星河坠落的巨浪里，连身影都看不到了。
星光稍纵即逝，仿佛只是幻觉。吴诚眨了眨眼，见苏蕴乐就站在自己身边。而周围二十多个尸人全部倒在地上，脑门各有一处剑伤，鲜血泊泊流出。
“你……”
苏蕴乐身子忽然一晃，就要倒下去。吴诚上前将她扶住。
“快……快回去……”苏蕴乐说道，声音虚弱。
吴诚这才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就连平日里清澈的瞳孔似乎都少了些颜色。他不敢怠慢，赶紧扶着苏蕴乐向大部队会和。徐涛和莫珊珊离他们最近，刀剑齐出，逼开几名漏网的尸人，将他们接应回来。
席轩赶紧迎了上来，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苏蕴乐。
吴诚怔了怔，有些不情愿把苏蕴乐交了出去。
“女魔头！”席轩叫道，“女魔头！你怎么了！”
“别大惊小怪。”苏蕴乐觉得席轩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丢人，“就是有点消耗过度而已，需要调息一下。”
吴诚忽然觉得，这两人竟然有些……亲密？
那一瞬间，他心中闪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