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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瑾说完自己的具体楼栋后, 等了三秒钟。

    传来木枕溪的回应:“哦。”

    木枕溪知道2栋在哪儿,先前绕着小区漫无目的走路的时候看到过,就在进门往右拐,往里数第二栋, 离门口很近。

    肖瑾却不知道17栋在哪儿,她平时直接从楼里去地下车库, 进出都是开车, 先前怕偶遇木枕溪,更是尽量避免在小区里走动, 不过今天过后, 她就知道17栋的具体位置了。

    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 停下脚步。

    一左一右, 进了大门就得分开, 彼此点点头, 往两个方向而去。肖瑾走出几步, 突然回头喊了一声:“木枕溪。”

    木枕溪驻足, 转过来,看着她, 目光里透露出淡淡的疑惑,还有一丝她自己尚未察觉的期待。

    肖瑾动了动嘴唇, 正好一片落叶从她头顶打着旋儿转下,宛如周璇的金色蝴蝶,她唇角上扬,眼睛里藏着笑意, 说:“再见。”

    木枕溪提着塑料袋的手指不自知地收紧了一下,眼角微弯,轻声回了句:“再见。”

    肖瑾往回走了。

    木枕溪目送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拐过一个角,视线被遮挡。

    木枕溪仰头看了眼1栋后面露出半边楼身的2栋楼,心里涌现出很多个念头,心不在焉地往家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面前是一栋陌生的楼层:25栋。

    木枕溪:“???”

    木枕溪:“……”

    她脸颊微烫,扭头看了看来路,找到正确的路,走了回去。

    刷卡,进电梯,上楼,进门,往日听着空旷的开门声今天仿佛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木枕溪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唇角往上翘了翘。

    先给殷妈妈报道:【到家了】

    殷笑梨回复她:【怎么才到家?】

    木枕溪:【在小区看见有人遛狗,聊了会儿】

    殷笑梨:【好的好的】她是知道木枕溪喜欢狗的,平时碰到都会停下来多看两眼。

    木枕溪不打算将她偶遇肖瑾的事情告诉殷笑梨,她自己理不清楚是什么心情,殷笑梨再一搅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她就更乱了。

    顺其自然,不强求,但也不躲避,这就是她现在的心理。

    可是煮水饺的时候,看着锅里蒸腾的热气,看看自己手上的猪肉玉米饺子,还是会忍不住想,肖瑾买的是什么口味的,她这么久不回国,知道什么品牌什么馅儿好吃吗?

    刚刚忘记看她袋子里的速冻饺子是什么包装了,木枕溪有点后悔。

    又说到肖瑾那头。

    她从木枕溪那里得了一句再见,基本上确定她不会再搬走了。先前她不敢出现在小区,就是怕木枕溪为了避开她,连住在同一栋小区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现在看来木枕溪对她已经完全不介意了,甚至……

    肖瑾不敢设想那个可能,可脑子还是忍不住去想:或许还有重新接受自己的可能?

    不管如何,这已经是她近来接收到的最大的喜讯了。

    连带着看那袋因为她妈妈发过来的短信而买的猪肉玉米饺子都顺眼起来,要不是她妈妈提醒了那么一句,她就不会去便利店,也不会去偶遇木枕溪,也不会发现木枕溪的态度有了长足的转变。

    锅里的水开了。

    肖瑾揭开锅盖,数着放了八只饺子进去,她的饭量就这么大。靠在大理石台继续等的时候,她对着手机里那条肖母发过来却毫无回应的短信,删删改改地发了几个字回去。

    肖瑾:【已经煮上饺子了】

    肖母对她的信息永远秒回:【好】

    接着试探性地回过来一条:【煮了多少?是一个人吗?】

    肖瑾心中酸痛,为母亲小心翼翼的语气。

    她的母亲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温柔贤淑,在对她的教育上从不懈怠,都是言传身教。只是在当年事情的选择上出了差错,肖父肖母没想到平时温顺的女儿会那么决绝,一步错步步错,从而亲手在他们的亲情中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肖瑾无法放弃爱木枕溪,也就无法释怀他们当年对自己做的事,这二者是联系在一起的,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十年了,不冷不热的十年。

    肖瑾用力咬住下唇,仰头逼回了即将涌上来的泪水,慢慢打字道:【八只,一个人】

    肖瑾将饺子捞起来,淋上汤,撒了一把碧绿的葱碎,两手端到餐桌上。

    肖母:【好好吃饭】

    肖瑾:【嗯】

    肖母不知道说什么了,对着手机热泪盈眶。

    肖父一见她坐在沙发上那个样子,便知道又在和肖瑾聊天了,抬腕看了下手表,冷冰冰地催促道:“还不快去换衣服,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他们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肖母纸巾轻压眼角,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丈夫一眼,沉默去了衣帽间。

    她的手机还留在茶几上。

    肖父等她进了衣帽间后,冰冷的表情慢慢出现了一丝裂缝,痛苦地抹了一把脸,在茶几前弯下腰,多年夫妻,手机密码还是知道的。

    肖父解锁了妻子的手机,一行行认真仔细地看过去,一个字都不错漏。

    最后用自己的手机拍摄了下来。

    妻子还能和肖瑾聊上几句,自己这个父亲半句话也说不上,一是中国家庭的父亲在父权体系下多半内敛不善表达,二是当年之事若真要分个错多错少,自己的错误是最大的,他没有那个脸去面对肖瑾。

    以前他老是想着肖瑾按照他规划的人生道路走,他是走过弯路的,能提供最好的人生经验给她,为什么肖瑾就是不肯听?不肯从商就罢了,还惊世骇俗地要搞同性恋。肖父不能理解,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必须把她给“纠正”过来,不能让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可真当肖瑾为了她所坚持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时,他才知道自己非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逼她了,只要她过得平安、健康、开心,别无所求,然而为时已晚。

    肖瑾回国没找到木枕溪,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吃不睡,除了哭就是酗酒。形销骨立,面白如纸,肖父肖母被吓了半死,尤其是肖母,肖瑾哭她也跟着哭,成天以泪洗面。她和肖父也开始频繁爆发争吵,好好的一个三口家庭支离破碎。

    这么过去了一段时间,肖瑾慢慢振作了起来,在家休养身体,第二年顺利入学,学的她喜欢的专业。

    肖父肖母送她去学校报到,肖瑾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那是出国以后,父母见到的她的第一个笑容。

    有的事情是会慢慢过去的,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肖父肖母这么想着,对未来抱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他们亏欠肖瑾的,以后会慢慢补偿。不会再干涉她的兴趣,也不会再干涉她想交什么性别的伴侣。

    可是那件事竟一直没有过去。

    肖家的公司在国内,肖父肖母自然也在国内发展,偶尔会去国外看看女儿。肖瑾过得很好,面色红润,学习好,和身边的朋友都相处得特别好,没人不喜欢她,她在人群里,永远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唯独有一点,她没再交往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肖母和她聊过,肖瑾停下搅拌咖啡的白瓷小勺,偏开脸去,看向窗外,声色淡淡:“没兴趣。”

    肖母没多想,以为肖瑾是宁缺毋滥,毕竟她很优秀,自然要找一个同样优秀的。在肖母心里,这世界上也没几个能配得上她女儿的。

    直到某一年,那是肖瑾出国的第六年,肖母无意间在她国外住所的房间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相册,相册里都是木枕溪的照片,不仅有从前的,还有现在的。

    她心神巨震,两手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以至于肖瑾从外面进来都没发现。紧接着肖瑾看到了母亲手里的相册,勃然大怒,劈手夺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肖瑾除了在被软禁那段时间动过怒、发过狂外,之后哪怕是酗酒痛哭,都很平静,把自己强行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可那次不一样,她好像精心伪装的面具被一夕揭开,里面藏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

    冰冷、警惕、防备、暴怒、怨恨。

    肖母那天才知道,肖瑾对他们的恨到底有多深。

    “如果不是你们……”她抱着相册眼泪滂沱,泣不成声。

    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

    肖母仰脸,手指在湿润眼角轻轻地抹了一下,对着镜子提了提裙摆,前后转了一圈确认,仰起修长如天鹅颈的脖子,妆容精致地从衣帽间出来。

    肖父早就将妻子的手机恢复原样,放到她打开的手袋里,绅士却疏离地伸出一条胳膊让肖母挽住,佣人开了门,两人相携而出。

    两人坐上加长宾利的后座,肖母抬指挽了下耳旁鬓发,没直视丈夫,眼睛看着前方说:“我今天和肖瑾联系过了。”

    肖父早就知道了,还是温柔地问:“她说什么了?”

    肖母心里苦笑了一下,也只有在提到肖瑾的时候,她的丈夫才能暴露出深埋在心底的柔情。

    肖母说:“今天冬至,我提醒她吃饺子。”

    肖父问:“她吃了吗?”

    肖母说:“吃了,还说吃了八个。就是……”肖母眨了两下湿润的眼睛,“她还是一个人。”

    肖父叹了口气。

    肖母转过脸来,神情里带着不确定的喜意,说:“但她今天和我多说了好几句话,是不是代表那件事快过去了?”

    肖父盯了她几秒,分明是不赞同,意有所指地说:“你忘了五年前……她有一次都主动和我们打电话了吗?那时候你也说快过去了,结果呢?”

    肖母唇角弧度重又变得苦涩,良久,别过脸说:“……算了。”

    肖父迟疑着看她,手指抬起,摸到肖母的下颔上,眷恋地摩挲了两下,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凝视着她的眼睛,柔情万千地唤道:“晓筠。”

    肖母——卢晓筠一愣,记忆里丈夫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叫过她了。

    “不管她能不能放下,”肖父注视着她,慢慢地道,“我们能不能彼此放过,已经过去十年了,你要怪我到什么时候?又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肖母语结:“我……”

    肖父抬手拥住了她,轻拍她的背,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一系列话语。

    肖父道:“我想过了,肖瑾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马上又要过年了,你不想她这次回家,家里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吧。”

    肖母含泪道:“可是她现在那样……我心疼。”她和肖瑾一样过不去这道坎儿。

    “我也心疼,可是你心疼她,能不能……”肖父蓦地哽咽道,“也心疼心疼我?”

    肖母偏头在丈夫鬓角看到了丝丝缕缕的白发。

    他们俩都不年轻了,为了一件错事,三个人都备受折磨。

    “好。”许久,肖母满眼热泪,给出了回应。

    ***

    木枕溪下好了饺子,给殷妈妈拍照,殷妈妈回复了一句“甚好”,便说跟朋友出去玩儿了。

    木枕溪端着饺子到了飘窗,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她和肖瑾在小区的一东一西,彼此相隔甚远,但是中间只有一栋楼隔着,而且不是完全遮挡住的,木枕溪能看到2栋的半栋楼,她目光逡巡,在一盏一盏亮着灯的窗户慢慢扫过。

    不知道肖瑾是不是这其中一户?还是在另外被遮掩的那一半当中。

    木枕溪突然失笑地浮起了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该在家里备个望远镜?

    可是用望远镜的话总觉得有点猥琐,跟偷窥狂似的,再加上万一看到了别人家里不想看的,捂眼睛都来不及。木枕溪盘算了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肖瑾是真的认真思考起买望远镜的必要性了,她远远眺望着17栋的方向,她这个视角比木枕溪的要好,几乎整栋楼都能尽收眼底,要找出来木枕溪,望远镜一看就知道了。

    她现在回想起前阵子看到的打闹的身影,总觉得就是木枕溪和殷笑梨,一见到个子高的女人剪影,都要把眼睛睁得非常大,停留许久,生怕错过了对方。

    不过望远镜的计划还是暂且搁置下来,肖瑾对木枕溪的想法,和木枕溪对她一样,顺其自然,不强求,她不想给对方造成任何压力和困扰,好不容易木枕溪才能活得轻松一点。

    人是贪得无厌的动物,有了一便会想要二,再三再四,无法控制,她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欲望。

    她是木枕溪至上主义者。

    飘窗谁也看不清是谁,但两人还是在这样的猜测里尝到了爱情的甜蜜。

    从心尖上滋生出来的,一滴就足以让人回味。

    木枕溪放弃了书房的板子,直接抱了素描本,垫在膝盖上,唇角漾着笑意,望着对面视野所能及的窗户下笔。一栋楼,很多盏亮灯的窗户,如棋盘密布,但惟有一盏最亮,画了一幅女人靠在飘窗前看书的剪影。

    木枕溪伸了个懒腰将本子合上,这是个新本子,她看着封皮发了会儿呆,片刻后,嘴角弯起,在右上角画了一个金色的星星。

    肖瑾已经盯着一扇窗户很久不动了,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她移不开视线。因为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是个人,连男女都分不清。直到那个人站起来,手长脚长,边走边揉肩头还是后颈,肖瑾眼睛亮了下,绽出灿烂的笑来。

    大概确定她住在哪里了。

    木枕溪回房了,肖瑾也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睡觉。

    临睡前,她收到了一条带图片的短信,是她妈妈发过来的,说来好笑,通讯软件如此发达的今天,肖瑾不仅没有存储父母的手机号码,微|信也没有添加对方的好友。

    肖瑾疑惑地将图片点开,是父母的合照,背靠着栏杆,身后是海面,被灯光照得明亮,看情况是在一艘邮轮上。肖父穿着做工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搭配跳色领带,身姿挺拔,虽已年逾天命,温文尔雅的外表依旧将他整个人衬得英俊逼人,肖母更不用说了,半偎在英俊的丈夫怀里,黑色露背长礼服,勾勒出的身体曲线近乎完美,眼角的每一根细纹都透露出优雅迷人。

    肖瑾愣了下:这是……

    她再次点了下图片,回到消息栏,看到她妈妈给她发过来的文字:【今天和你爸爸一起去参加了一场晚宴,他非要拉着我拍照,说他比我年轻,你来评评理,说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比较年轻?】

    卢晓筠几经修改,把手机塞到丈夫手里,紧张道:“我、我这样措辞可以吗?”

    肖父佯装镇定地检查了一遍,出口的话却出卖了他,说:“可、可以。”

    他一紧张,卢晓筠直接六神无主了,再次向他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肖父一咬牙一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可以,发吧。”

    卢晓筠就发过去了。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商界成功人士,在邮轮的角落里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女儿的“审判”,不时有同行人士投过来好奇的视线,卢晓筠把脸对着丈夫的方向,装作和他说话的样子。

    肖父:“……”

    他比妻子高出了大半个头,根本没法儿挡。

    “回了回了。”卢晓筠激动得低声喊道,差点儿跳了起来。

    肖父迅速低头将脸凑过去:“快给我看看。”

    卢晓筠闭着眼先说了一段大致是“老天保佑”的话,才深呼吸,点开了短信。

    肖瑾:【您比较年轻,爸爸很帅】

    卢晓筠捂着嘴差点哭出来,接着又有一条消息过来:【你们是在哪里参加晚宴,s市的xx港吗?后面的风景好像还不错?晚上风大,加条披肩,不然容易着凉】

    不仅回了消息,还主动问了他们的近况,关心她了。

    卢晓筠这回是真哭了,哭得十分汹涌。

    肖父一边将她的脸按在胸口,一边用她的手机回复消息。

    有来有往地回复了几条,肖瑾主动说:【我要去睡觉了】宣告了这次对话的终结。

    肖父把手机还给哭得快抽抽过去的妻子,长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是好的开始吧。

    肖瑾长按那张照片,选了保存,再点开相册,长久地注视着,眼眶泛起酸意。

    有多久了?她没有见到父母再对彼此露出过真心的笑容。有时候过年为了哄她开心,父母有时候会故意演戏给她看,装作心无芥蒂,装作夫妻恩爱,但肖瑾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他们在背对自己的时候面无表情,心里便更加难过,那个家充满了压抑,让她感到窒息,越来越待不下去。

    她也想演戏,维持表面的和谐,可嘴角像是挂了铅块,沉重得提都提不起来。

    她对父母除了恨以外,还有某种掺杂在恨之间更为复杂的身为“罪魁祸首”的逃避,让她没办法客观地面对他们。

    现在他们终于彼此饶恕了,那自己呢?

    肖瑾关灯,把被子猛地拉高到头顶,手机锁屏放回了床头柜上。

    第二天上午,肖瑾是三四节的课,按照惯例她会晚起一个小时,但今天没有,她六点半起了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坐在飘窗上盯着昨晚记下来的那扇窗户。

    木枕溪公司在附近,平时步行上班,根据上次齐音遇到她的时间点,八点半左右出门,那么七点多就应该做早餐了,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客厅里晃悠一圈,要是不路过客厅,肖瑾就看不着她了。

    早上七点半,木枕溪端着早餐,盘腿坐到了飘窗上,也习惯性往另一边看。

    白天虽说视野比较好,但阳光的干扰性也很强,还不如晚上看得清楚。木枕溪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像个变态,吃了几口,忍俊不禁地端着盘子回去了,边走边笑。

    肖瑾对着木枕溪的背影笑着说了声早安,自己折返回厨房做早餐了。

    生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木枕溪见人三分笑,项目组的人从一开始的惊悚不敢相信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胆子大的还会打趣她:“木姐是不是有情况啊?”

    木枕溪莞尔,卷起一张纸一个一个轻敲脑袋,慵懒道:“没情况,有个屁的情况。”

    外号柯基的编辑妹子慧眼看穿一切,闻风而动,午休时双手捧着脸期待地问:“木姐请吃大餐吗?”

    木枕溪笑着回了她两个字:“食堂。”

    柯基妹子搓搓手,以为又有大餐吃了,跟着木枕溪下楼,结果真的被木枕溪带到了公司食堂。

    柯基妹子:“……”

    木枕溪大方地掏卡:“刷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溪宝:爱情使人抠门.jpg

    注:她是木枕溪至上主义者。——化用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中的一句“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

    大家有什么好的情诗评论给我安利一下,古今中外都可以哒,沾点边的也行,好听的句子都可以啊啊!我想为绝美情诗流泪

    想不出的就简单粗暴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叫也行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