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学算术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学不好数学, 是吧?”宋团课本摆开,指着驴蛋的鼻子,说:“等着,爸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向晚心说,他能有什么好东西,是我没见过的呀。

    宋团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 居然提了好几杆机/枪进来, 哗啦啦往炕上一摆, 他卸弹夹,指着问驴蛋:“这是几发子弹?”

    驴蛋一数:“五发。”

    “这就对了, 我再给你五发,现在是多少发?”

    驴蛋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数了一遍, 说:“十发。”

    “好, 我再给你五发, 现在呢?”宋团一句问的比一句快:“闭上眼睛回答,要能回答得对,这把枪,这些子/弹就全是你的了。”

    驴蛋激动的啊,果然把眼睛闭上了:“十五发。”

    ……

    “现在呢,我先给你六发,再给你六发,总共多少发?”一把子弹, 宋团哗啦啦的往外扔着,驴蛋闭着眼睛,抓了一把子弹又松,大声的喊着:“十二发!”

    宋团哗啦啦的,把所有的子/弹全部又装进弹匣里,往上炕一丢,说:“要你真的明早能背会乘法口诀,这杆枪就属于宋东海了。”

    驴蛋看了眼,嗷的一身,转身跑到隔壁,背乘法口诀表去了。

    “你这样怕不好吧,那可是杆枪呐,宋团,有枪有子/弹,你为了教个乘法口诀,这是要逼他犯罪吧?”苏向晚说。

    宋青山解了衬衣,变腰在洗脸盆前,正在给吱吱洗脸呢,笑着解释说:“那个叫绍沙m1915,是史上最烂,最糟,最无法发弹的轻机/枪,法国人总是打不了胜仗,跟它不无关系,这枪枪栓丢了,要孩子真能背会,叫孩子玩去吧。”

    你还甭说,第二天一早起来,大概六点不到,驴蛋就敲开门,进门闭着眼睛就开始背,一份乘法口诀,不止能正着背,还能倒着背。

    背完之后,大模大样的,就把那杆轻机/枪,给抱走了。

    正所谓投其所好,几个男孩子当然知道枪不敢拿出去,而且呢,没有枪栓,但是,可以抱着在院子里玩啊。

    尤其是那个弧形的弹/夹,简直成了驴蛋最珍爱的东西,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得擦一遍。

    以枪和子/弹为中心,宋青山只要一下班,回家就开始给他出算术题,驴蛋抱着一杆跟自己差不多长的轻机/枪,大摇大摆满院子巡逻着,一会儿对上大山,一会儿对上鸡,千以内的加减法,不用稿纸,基本上是信嘴拈来。

    简直跟那化腐朽为神奇似的,期末的时候,驴蛋居然考了89分,差一分,他就迈进班级前三了。

    于此,苏向晚只能说,自己是不得不服。

    狗蛋最近跟陈小丽走的很近,俩人上学,放学都是形影不离的。

    这个陈小丽呢,另的方面都好,那不是才从秦州回来嘛,自家妈把她给不要了,回到小县城里,又有一个后妈方苞玉,虽然说方苞玉为了巴结丈夫,对陈小丽也是贴心贴肺的,但到底,陈小丽的亲妈是在秦州市里头上班的,有钱,所以,在秦州的时候,陈小丽花手很大,怀里经常揣着十元的大团结呢。

    现在方苞玉没钱给她,她爸陈建国更不给她钱,这姑娘又是个嘴馋的,总是站在供销社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东西流口水。

    然后,她就开始央求狗蛋给自己买东西。

    狗蛋手里,一个月有五毛钱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两回糖,两回五香瓜子,就用完了。

    于是,陈小丽索性舔着手指,悄悄对狗蛋说:“宋西岭,要不,你帮我偷一包五香瓜子出来吧,我求你了,好吗?”

    这要是没有苏向晚教育的时候,狗蛋肯定跑进去就偷了。

    但现在的狗蛋至少知道,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偷。

    所以,他又问李承泽借了两毛钱,就又给陈小丽买了几包五香瓜子。

    陈小丽上课的时候不爱听课,跟只松鼠似的,只喜欢悄悄磕瓜子,等放寒假了,索性整天跑到土司衙门,找狗蛋一起玩儿。

    驴蛋因为要跟着老牲头练功夫,这几天回小宋庄去了,家里就只有李承泽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狗蛋和吱吱俩呢。

    今天,狗蛋又借了他两毛钱去买瓜子,害的李承泽都没钱给吱吱买糖吃了。

    他是最喜欢打吱吱的一个,还喜欢指使着吱吱帮自己干活,苏向晚忙,中午不回来的时候,李承泽就赶着吱吱给他们兄弟几个刷床,喂鸡,喂狗呢,所以,吱吱恨他恨的咬牙切齿。

    一天不送两颗糖果,吱吱就更讨厌他了。

    李承泽带着吱吱出门,恰好就看见陈小丽和狗蛋俩站在供销社的门上呢。

    陈小丽这个小丫头,那是真馋,见什么都想吃,而狗蛋呢,就跟鬼打了似的,还非得满足她不可。

    所以,李承泽想了又想,趁着傍晚苏向晚回家,就把狗蛋在放寒假之后的所作所为,全汇报给了苏向晚。

    “他这样下去不行的,肯定会给那个小姑娘带坏的。”李承泽忧心忡忡:“好歹是我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去当小偷啊。”

    总这,现在的狗蛋和陈小丽俩,那简直是蜜里调油。

    虽然说现在狗蛋还没有发展到偷的地步,但架不住陈小丽要的多啊,要着要着,他是不是就伸手,去偷啦?

    “这事儿吧你甭管,我想办法。”苏向晚说。

    “但是,我相信狗蛋没跟陈小丽搞对象,就是单纯的做朋友,你可别想歪了啊。”李承泽又说。

    苏向晚突然就停下来了:“啥叫个搞对象,你小子咋连搞对象都知道?”

    李承泽切的一声:“我们班好几个搞对象的呢,平常总悄悄传小纸条,我都知道,不过我不说而已。”

    “那你有看上的小女生没?”苏向晚头凑了过去,以特鼓励的语气说:“我不反对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就成了,真的。”

    李承泽脸都红了:“才没有,一个二个全是小黄毛丫头,比咱们的吱吱还丑,我要能看上她们,才怪。”

    苏向晚今天买的是带鱼,准备给几个孩子,烩一锅子带鱼吃。

    她把四条带鱼全剁成三寸长的截子,然后,再从隔壁陈姐家要了一勺子豆瓣酱来,然后,切了两只大土豆做垫底,再把切好,洗干净的带鱼条子铺在土豆上,然后,把用豆瓣酱、十三香、盐巴和辣椒粉调成的汁子一层层的浇上去,然后再铺上洋葱和青辣椒,一整锅子带鱼,直接就放到蜂窝煤炉子上,慢悠悠儿的炖上了。

    不一会儿,狗蛋满头大汗跑回来了,闻着一股子浓浓的豆瓣味儿,也是吃惯了豆瓣火锅,一头扑进苏向晚怀里,来了一句:“妈,我今天可真高兴。”

    “为啥这么高兴?”苏向晚问。

    狗蛋张牙舞爪的说:“你知道的嘛,宋福现在和陈小丽是兄妹,他今天又打陈小丽啦,给我捉住,狠狠揍了一顿呢。”

    苏向晚心说,书里的你,还曾经为了给她偷块牛肉,给压在下水道里,足足闷了三天呢。

    不怪李承泽着急,那个叫陈小丽的小姑娘再勾下去,狗蛋还真有可能得走上邪路。

    而且,她知道,宋福肯定没有打过陈小丽,陈小丽身上的伤痕,另有来途,所以,宋福现在天天吃的,可真是哑巴亏。

    不过,今天她还有别的事情。

    暂时,只能先把狗蛋的事情放到一边。

    这不,过了一会儿,外面大摇大摆走进来个人,嗅了一鼻子,长出一口气就说:“真香!”

    “刘主任,赶紧进来,今天请你吃带鱼。”苏向晚说。

    大冬天的,刘在野大概是整个清水县最时髦的人了,他穿着件军绿色的皮衣,又是长靴子,打扮的,就跟电影里的特务似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向晚,听说我不在清水县的这阵子,你三天两头在找我,到底啥事儿?”说着,刘在野还把手臂靠门上,微撩了一下头发。

    狗蛋看着他的样子,一副流口水的样子:“刘伯伯看起来好帅啊。”

    苏向晚指着厨房说:“坐吧,今天啊,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商量。”

    刘在野前后左右张望了一圈儿,发现宋青山不在,莫名的小尾巴有点翘,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最近我发现,苏副主任是越长越漂亮了,用的啥化妆品,用过雪花膏没?”

    冬天没有大太阳晒,向来是女同志们皮肤最好的时候,苏向晚的皮肤,尤其乳白乳白的。

    她自己也经常觉得讶异,不说相貌显得年青吧,皮肤比起上辈子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说非得找原因,那估计是在这儿不用整天坐在电脑前面受副射,空气污染也不那么重的原因吧。

    “雪花膏?我不用那个,我有百雀羚用呢。”苏向晚说。

    刘在野还想多说一句呢,就见宋青山从门外走进来了,肩上还架着自家闺女,李承泽跟在身后,一家子乐乐呵呵的。

    宋青山也进了厨房,正在忙着帮苏向晚盛饭呢。

    揭开蜂窝煤炉子上的锅盖,一锅子已经给炖成褐色,皮酥肉烂的带鱼,正在锅子里咕嘟着呢。

    苏向晚先给刘在野端了一碗米饭,然后,才给几个孩子盛饭。

    刘在野是来做客的,摸不清楚苏向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挑起一筷子米饭来,见是用苞谷糁子和大米搀起一起蒸出来的,香的直接叫起来了:“二米饭,这个好,我喜欢吃。”

    北方米少,要想抢点大米特别不容易,有时候抢到一两斤的米,寻常人家都不够做一顿饭的。

    所以,清水县的人要吃一顿米饭,大多都是用熬粥的苞谷糁子和白米搀在一起蒸。

    孩子们吃腻了这种饭,端起碗来,脸都跟苦瓜似的。

    刘在野生活优裕,吃惯了白米饭,偶尔吃一顿二米饭乐成这样,立即收到了,李承泽和狗蛋俩的,死亡凝视。

    苏向晚最后盛饭,端着,自己拿了个四脚小板凳儿,把吱吱往怀里一抱,也挤到蜂窝煤炉子缘边了。

    大冬天的,隔壁李逸帆闻见豆瓣酱的味道,正在发疯的叫呢:“何妈,赶紧喷点花露水把这臭气遮一遮,真是臭死人了真是。”

    豆瓣火锅啊,闻着臭,吃着香,可不就吃了个臭气嘛。

    苏向晚一抬脚,就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

    “刘主任,我怎么听说,当时曹金旺死的时候,革委会的小金库里,存着三万多块钱呢,你能告诉我吗,那笔钱到哪去了?”苏向晚漫不经心的,挑了一筷子带鱼出来,仔仔细细的把鱼剔了,就放到了吱吱的碗里头。

    “这关你们什么事儿?”刘在野吃着肉,咂着骨头,吃的可香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那笔钱可全是曹金旺当时抄家抄来的,那是清水县的民脂民膏,我怎么听说,你准备把它们,全都给私吞了?”苏向晚不吃饭,直目勾勾的,盯着刘在野呢。

    啪的一声,刘在野敲着锅子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再说了,苏向晚,我们革委会的小金库,跟你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些钱可沾着血的,它就理该留在清水县,你得把钱给我留下来。”苏向晚说。

    刘在野的嘴,那叫一个欠:“你以为你长的漂亮,我就该把钱给你?”

    苏向晚还记得他在海西州的时候,骂自己又黑又丑呢,敲锅子敲的声音比他还响:“刘在野,注意你的素质,咱们现在谈的是钱,你提我的相貌干嘛?那笔钱又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也拿不干净,给我,我在清水县建几个幼儿园,这不两全其美的事儿?”

    刘在野挟了块子带鱼出来,剔着刺儿:“苏向晚,你甭以为我是好耍的。那个赵国年,你想要,我帮你从海西州调回来了,清水县的贫困户需要捐款,我二话没说,掏了六百块,但这不代表我是个傻子,那笔钱,我非拿不可。”

    “你这是贪污。”苏向晚说:“那是公款。”

    刘在野筷子一停,突然就笑了:“你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干的,那是什么活儿吗?那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我今天斗人,明天等政策变了,那帮知识分子平反了,就是他们斗我,就是他们往死里打我,我现在执行的是政策,但政策变了,那帮人不恨政策,恨得是我,那这笔钱就是我该得的,那是我的买命钱,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显然,他的脑子足够清醒,也知道自己现在干的这种事儿,是天怒人怨,是在得罪人的,所以,三万多块钱,他只当那全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一把甩了筷子,刘在野气悻悻的说:“老子还不吃了呢,你们全家可真是脸大,以为我就吃你们一顿饭,就活该掏钱?”

    “你在秦州市里头,赚了不下十万块,抄人的家,扒人的墙皮,从别人家的橼子里,墙缝里,木头梁里,四处扒钱,在野,秦州的钱你可以拿,但清水县革委会的这笔,不能动。”宋青山也拍了筷子,突然就说。

    “我要不给呢?”

    夺人钱财,无异于断人生路,刘在野可没想过,把清水县革委会小金库里的钱,给任何。

    宋青山把碗轻轻放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说:“在野,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你这几年干过的缺德事儿。”

    “我就算打人了,杀人了,冤枉人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刘在野说。

    几个孩子也全都停了筷子看着呢,宋青山依旧低着眉头,突然抬起头来:“我就现在把你刘在野一砖头拍死在清水县的街头,扔到大街上,明天立马就会有新的革委会主任走马上任,而你,非但没人追究死因,很可能还得给恨你的人多扔上几砖头,甚至于,整个秦州市的人得点着鞭炮,奔走向告,庆祝你的死。”

    说着,他突然从角落里抓过一直以来,给驴蛋他们玩的那柄废枪,提着管子,枪柄一横扫,就扫到刘在野的脑袋边上了。

    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强盗,全围着刘在野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灌营养液呀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