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还有呼吸 大结局(1)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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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两声极轻的咕哝声,随即便是不停从口中溢出来的鲜血。
陆念念吓得大叫:"阿雾!"
秦磊眼疾手快对着那个窗口回以两枪,"快点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自己打头冲回游轮。
杜靖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阿雾原本就血迹模糊的脸上此刻多了两行泪水。
却说不出一个字了,只能转动几下眼睛,表示此刻自己还有一点点意识。
地上,杜靖宇的手上,全都是血迹,染红了周围的地方。阿雾的胸口,全都是伤,刚才被阿雾抓住,迫使杜靖宇转身的那个下属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迹。
两枪,一枪击中了阿雾的肩膀,另一枪则是只差一点儿,便击中了心脏。
杜靖宇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发着热,他颤抖着手,落在阿雾脸色,佛开她的刘海,阿雾有些迷离的视线慢慢聚焦,对上杜靖宇的视线。
"阿雾!"杜靖宇低声叫了一句,她只能动了动自己的眼睛。
痛,浑身上下全都在痛。
在那两枪打过来的前一秒,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信念,她硬是抓住了在杜靖宇身后只有一步之远的一个人,或许是力道太大,或许是杜靖宇以为阿雾在找什么,他也恰好转身,而那两枪原本要打在他身上的,则是打在了阿雾身上。
阿雾不后悔这样做,她从跟杜靖宇认识,到被枪击的前一刻,都在拖杜靖宇的后腿。
今晚的事,也是她引起的,如果不是她被唐宁抓住,他就不会这么为难,今晚的很多事都可以避免。
而现在,她没有真正做到不拖他的后腿,却因此而误打误撞救了杜靖宇一命。
而救他一命,大概要拿她的命来换。
阿雾张了张嘴,她想说话,她还想伸起手摸摸杜靖宇的脸,感受一下他的体温,让自己死而无憾。
可是,她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嘴里的血不停涌出,流到了她的脖子上,第一次,阿雾亲口品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可她却无法跟杜靖宇诉说自己此刻的感受。
明明离得那么近,咫尺的距离,她只要稍微抬起手就能感受得到了,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阿雾嘴中涌出,那么痛,她眼底的光渐渐迷离了起来,无法聚焦了。
"阿雾,你不要睡,医生来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杜靖宇仿佛知道了阿雾心中所想,颤抖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雾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才勉强扯出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容。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杜靖宇对自己用情太深,她怕是不能再陪着他了。
死亡的预感,很强烈,阿雾甚至无法看清正上方的杜靖宇。
可是她不甘心,她才十八岁,她跟杜靖宇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唐宁才刚刚被抓,一切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这一刻,她的生命却即将逝去,纵使她不甘,不愿,也抵不过那股强烈的预感。
阿雾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杜靖宇说,可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人呢?死了吗?秦磊,车开到哪里去了?"杜靖宇爆吼了一声,阿雾的表情也只是如刚才一般,宁静得可怕。
她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杜总,秦磊上去抓人了,游轮上刚才还有人没有被发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杜总请上车!"
杜靖宇二话不说抱着阿雾上去,开车的是老黑。
阿雾能感觉到杜靖宇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甚至感觉到了脸颊上有些湿意,不属于她的温热,而是杜靖宇的。
"阿雾,你会没事的,你会好好的,一定要坚持住。这里离医院很近,相信我,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杜靖宇不停搓着阿雾的双手,仿佛是她的手太凉,太冰,他借此给她一些温暖。
阿雾想跟他说,不要慌,越慌越容易乱的,可是她说不出来。
她的意识已经聚不到一起了,从看不到杜靖宇,到后来,连自己的思想都被掠夺了过去。
阿雾知道一会儿等着自己的,最起码也是昏厥,又或者是死亡。
她要是闭上了眼睛,很有可能,没有苏醒的机会了。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没看到她痛吗?你眼睛瞎了?"杜靖宇又急又怒,厉声朝着老黑吼道。
老黑没有因为杜靖宇的怒气甩脸色,他知道丁雾对杜靖宇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此刻的情况是何等紧急。
可是他已经用了全力,车子开不出飞机的速度,他也没有办法。
阿雾在陷入昏迷前,重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整个人的意识顿时清明了一丁点儿。
仅有的力气支撑不了她多久,她睁开眼睛,凭着杜靖宇急促的呼吸准确地定位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阿雾张开嘴,要说出的话,化成一个个单调的字眼,从她的嘴中蹦出:"你...要...好好...的!"
她想要说的话很多,但是为数不多的力气不允许她这样做,阿雾所有的话,化为这五个字,然后,再也坚持不住,眼睛闭上了。
"阿雾!"杜靖宇大吼,狭小的车窗里也只有他的声音,阿雾的呼吸很浅,浅得几乎听不到,他颤抖得更厉害,不停要求老黑开得快点,再快点。
不知道在路上行驶了多久,他们的车与前来接人的救护车遇到了,老黑踩下刹车,杜靖宇一脚踹开车门,急匆匆把人抱到救护车上。
"快点,她受伤了,你们救她。"杜靖宇一遍又一遍大吼。
"这位先生,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尽力的,现在你需要保持冷静,你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一个医生说。
杜靖宇眼眶发红,他咬了咬牙,跟着上了救护车,就在阿雾的床边,死死握着她的手。
那只手已经开始发冷了,这不是个很好的预兆。
车上颠簸,加上器具不全,阿雾早就失血过多了,白色的床单早就染成了血红。
杜靖宇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阿雾的身上动刀。
因为情况紧急,自然是越快取出子弹越好,肩甲上的那一颗没什么大问题,但心脏旁边的那一颗...
车上只有两个医生一名护士,这颗子弹离心脏极近,就算是在医院里,设备齐全,都有很大的风险,更别说此刻条件简陋了。
汗水一滴滴从医生的额头上掉下来,杜靖宇抬起眼,冷冷瞪着他们:"还有一颗,为什么你们不继续了?"
一名医生咬咬牙,无奈地道:"这位先生,这里设备太简陋,而这颗子弹离心脏太近。就算是一会儿回到医院,取出来都有不小的风险,我们万万不敢此时取的。"
杜靖宇闻言,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那我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该死的,你还有脸当医生?"
他已经气得口不择言,病床上,阿雾的呼吸很弱,杜靖宇不知道那所谓的风险有多大,但是他不敢想象,风险若真的发生。
他狠狠捶了车子一下,不会的,阿雾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好好的。
"我们先给她清理头上的伤口。"医生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杜靖宇一言不发盯着阿雾,他们自然是争取时间先处理阿雾脑袋的伤。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那些伤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将阿雾抬下去,直接往手术室赶去。
戴姆勒以及杜明月已经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了,这会儿看到他们一行人来,自然是急急忙忙冲上去。
"怎么了?阿雾怎样了?"戴姆勒焦急地问。
杜靖宇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阿雾的脸,连戴姆勒问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接跟着进了手术室,门"砰"的一下合上,他们在外面,只能看到上方的灯一闪一闪地亮着。
"不是说,唐宁已经顺利拿下了吗?为什么阿雾又会受伤?而且还不轻?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戴姆勒皱着眉,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低声自言自语地说。
杜明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手术室,刚才克里斯的眼神以及表情,她形容不出来。
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丁雾,就再没有别人是他在意的了。
如果丁雾真的出了什么事,克里斯要如何?
一直沉浸在自己仇恨中的杜明月,突然醒悟过来,浑身发冷,难以控制。
手术室内,情况果然不容乐观。
子弹离心脏太近,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已经触及动脉大出血了,医生虽然架不住杜靖宇的冷脸,却还是不得不告诉他,需要他签下家属同意书,若有什么风险,医院不负这个责任。
杜靖宇被医生的话气笑了,一把抓住那个说话医生的衣领,冷笑着回答他:"有风险医院不负责任?你最好确保她没有事,如果她不好了,你保不住这份工作,你这个医院也完蛋了。"
一时间,手术室里安静地可怕,只有仪器的声音。
杜靖宇狠狠推开那个医生,厉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手术,记着我的话!"
医生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甚至拿手术刀的手都在发抖。
最后不得已,主刀医生换了另一个,外面等待的戴姆勒以及杜明月惴惴不安,片刻之后,手术室迎来陆念念以及老黑几人。
一看到陆念念,杜明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这一次,陆念念先声夺人。
"你少给我脸色看,我来是因为担心阿雾,没心情跟你计较那些琐事,最好识相点,少惹怒我,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陆念念破口大骂。
杜明月被她这么一呵,整个人倒是愣住了,陆念念往前走了几步,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待。
时间滴滴答答,一点点逝去,众人都感觉到了大家的惶惶不安,秦磊也来了,还抓住受了伤的丁敏玲。
见到她,陆念念的情绪激动地想杀人,但碍于里面手术,还需要安静,她狠狠地忍住了。
可看向丁敏玲的目光,却带着嗜血般的恨意。
丁敏玲的脸上带着笑意,她的情况也不好,身上深深浅浅的伤遍布了一身,整个人狼狈不已,衣服也湿哒哒的,那是她准备从水里逃开的时候,被人抓上去的。
"笑?一会儿有得你哭的时候,你最好祈祷阿雾没事,否则杜靖宇绝对会把你大卸八块!"陆念念压低声音,冷笑着说。
丁敏玲抬高了下巴,只是冷哼一声回应陆念念的话,自己却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死猪都不怕开水烫的,丁敏玲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念念愤愤压下自己的不满,焦急地望着里面。
丁敏玲的嘴巴被封住了,心有不甘地看着那盏手术灯。
半个小时之后,里面突然传出凄厉的叫声。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众人心下一紧,只有丁敏玲,表情带着一丝期盼。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陌生男人的声音?"陆念念刚刚说出这个问题,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直接撞开,飞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杜靖宇的衣服几乎成了血衣,他的表情冷酷到了极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狠劲,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来跟刚才那个医生讨债的。
陆念念眼尖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同样不好,其他医生纷纷抱头躲在手术台下,心里顿时一沉。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杜靖宇一步步走出来,对着医生就是一脚,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医生何曾见过这样的病人家属?刚才一脚就被提到了肚子上,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再被杜靖宇补上一脚,他害怕得只有求饶的份。
"这位先生,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了。"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和鼻涕掺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怎么了?杜靖宇,你住手,到底怎么回事啊?阿雾现在怎样了?"陆念念见他只是发泄般地跟医生动手,大吼着说。
杜靖宇被她一吼,整个人呆呆地停了下来,促使他停下的,不是陆念念的大吼声,而是她嘴里喊到的阿雾两个字。
陆念念见到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杜靖宇,整个人冲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的血迹占领了陆念念的眼,她看到阿雾双眼紧闭,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额头上却包裹着绷带。
那些医护人员刚才被杜靖宇吓到了,现在看到陆念念进来,也不敢出来,躲得更远。
她走到阿雾面前停下,阿雾向来白皙动人的脸上只有墙壁般的白,还有一股死气沉沉。
阿雾的手捶在手术台上,陆念念颤抖着,红了眼眶,泪水模糊了眼睛。
她伸出手,极慢,极轻地碰到了阿雾的手。
凉凉的温度,软乎乎的手。
有个医生从手术台下爬出,有些惊惧,也有些同情:"这位小姐,麻烦请节哀。"
陆念念颤抖着把手放在阿雾的鼻子前...
手术室外,一群人见到杜靖宇愤怒,如一头失控的狮子,对着医生大打出手,恍惚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杜明月满脸的不相信,她伸出手想跟杜靖宇说什么,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字眼,她没想过丁雾会出事的。
在见到杜靖宇没了丁雾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刻,杜明月就知道丁雾对他意味着什么。
那个医生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若不是秦磊老黑两人合力将他拉住,或许这个医生连命都保不住了。
杜明月眼眶突然酸了,她心疼这样的儿子,在过去的二十七年,他是孤独寂寞甚至冷酷无情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丁雾,将他的那颗心捂热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想到这里,杜明月的眼泪簌簌落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秦磊表情悲恸,戴姆勒甚至还不敢相信,老黑也满脸沉重,唯有丁敏玲,才是笑着的。
秦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动了动嘴唇,勉强松开杜靖宇的手。
他低声跟杜靖宇汇报:"刚才开枪的人是丁敏玲,她藏在二楼一个房间的床底下,所以搜查的人没有找到她。"
杜靖宇仿佛没有听到什么,脸上突然没来没有任何表情。
秦磊见此,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下一刻,杜靖宇却转了个身,他对上了丁敏玲,相较于所有人的悲恸,至于丁敏玲是眼底带光的,她猜到了一个于她来说是好消息的事。
而她眼底的兴奋,杜靖宇一眼就看到了。
他伸出手,一把扯下粘在她嘴边上的胶布。
"哈哈哈哈,丁雾死了,丁雾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啊,我本来想着开枪打中你们两个,没想到两枪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样也好,阴阳相隔,这就是对你杜靖宇最大的惩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敏玲的笑声越发癫狂。
她本来想着一枪两人,从杜靖宇的后背穿过,也穿过丁雾,一连两枪,不死也伤。
没想到,丁雾的举动给了她另一个惊喜,与其让他们在同生共死,就这样分离他们,显然更让丁敏玲解气。
她躲了那么久,唯一学会的就是枪法,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要亲手了结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看来,那段时间的辛苦以及汗水,都是值得的,她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杜靖宇的平静下,隐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气。
好一个丁敏玲,极好的一个丁敏玲!
他突然出手,使劲掐住她的脖子——用尽全力的那种。
"惩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来承受属于你的惩罚!"杜靖宇冷酷地说着,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丁敏玲的脸就变成了青色的。
所有人都不怀疑,一分钟之内,她就会毙命。
可没有人敢阻拦他,杜明月的表情变来变去,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儿子,心底的悔恨更重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丁敏玲掐死的时候,杜靖宇却突然松开了她的脖子,丁敏玲的脸已经青灰一片,被杜靖宇一个大力甩到墙壁处,脑门一撞,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杜靖宇扶着墙壁,双目猩红,整个人在急剧地颤抖,甚至连看向手术室的勇气都没有。
"阿雾,阿雾!"杜靖宇抱着头,痛苦地大喊。
声音凄厉,一声通过一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儿?"杜靖宇说着,表情变为愤怒,突然猛地转身,一下子冲进手术室。
陆念念的手还放在阿雾的鼻尖没有离开,被杜靖宇一扫,直接扫开,下一刻,他猩红的双眸紧盯着阿雾:"你舍得离开?你外婆呢?你不要了?你才十八岁,你甘心?你走了,我又该怎么办?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丁雾吗?"
有,但都不是她,这有什么意义?
每每说一句,杜靖宇的表情就阴沉上一分,甚至使劲在摇晃着阿雾。
陆念念呆了一呆,一晃几秒钟的时间,见杜靖宇发狂一样抓着阿雾不松手,她眼睛瞪若铜铃。
"杜靖宇,你疯了,你给我住手!"
杜靖宇恍若未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念念忍无可忍,大吼道:"阿雾没死,没死!她还有呼吸,还有很弱的心跳!"陆念念的声音穿透了墙壁,连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殷切地看着里面,丁敏玲的激动顿时变为呆滞。
陆念念见杜靖宇突然傻了一样没了反应,咬了咬牙,突然伸出手,在杜靖宇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个医生疯了,你不要跟着继续疯,阿雾还没死,你搞清楚,现在,你不要碰阿雾。"
一巴掌似乎把杜靖宇打醒了,他颤抖着将手伸到阿雾的鼻子前,很轻的呼吸,几乎听不见,在将手放在心脏处,在微弱地跳动着。
"还有呼吸,还有..."杜靖宇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狂喜,刚才那个医生直接跟他宣布病人死亡,杜靖宇怎么会接受这个答案?直接就跟那个人动手了。
"快点让医生想想办法,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就说明阿雾命不该绝,一定还有办法救她回来的!"陆念念殷切地看着医生。
先前被杜靖宇呵退的那个医生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杜先生,这位小姐目前没事,刚才我的同事,大概是吓到了。这位小姐还有微弱的心跳,我先帮忙止一下她的血,我们的院长是枪伤能手,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将院长请来,应该可以救得了。"至于他,只能保证暂时性将血止住,对取出子弹的这个手术,却连两成把握都不到。
杜靖宇冰冷的脸顿时出现了一抹希望,"那个院长呢?"
"他已经退休了。"
"把他的地址给我,你止着她的血,她的性命暂时交给你了。"杜靖宇抓着他的肩膀,冷酷地说。
那名医生的表情还有些害怕,刚才自己同事的下场他是历历在目的,不管如何,他要在院长赶来之前,不要让她的血继续流,不继续出血,就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
"好...我...我我知道了。"医生一边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哆嗦着答应。
阿雾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两声极轻的咕哝声,随即便是不停从口中溢出来的鲜血。
陆念念吓得大叫:"阿雾!"
秦磊眼疾手快对着那个窗口回以两枪,"快点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自己打头冲回游轮。
杜靖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阿雾原本就血迹模糊的脸上此刻多了两行泪水。
却说不出一个字了,只能转动几下眼睛,表示此刻自己还有一点点意识。
地上,杜靖宇的手上,全都是血迹,染红了周围的地方。阿雾的胸口,全都是伤,刚才被阿雾抓住,迫使杜靖宇转身的那个下属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迹。
两枪,一枪击中了阿雾的肩膀,另一枪则是只差一点儿,便击中了心脏。
杜靖宇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发着热,他颤抖着手,落在阿雾脸色,佛开她的刘海,阿雾有些迷离的视线慢慢聚焦,对上杜靖宇的视线。
"阿雾!"杜靖宇低声叫了一句,她只能动了动自己的眼睛。
痛,浑身上下全都在痛。
在那两枪打过来的前一秒,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信念,她硬是抓住了在杜靖宇身后只有一步之远的一个人,或许是力道太大,或许是杜靖宇以为阿雾在找什么,他也恰好转身,而那两枪原本要打在他身上的,则是打在了阿雾身上。
阿雾不后悔这样做,她从跟杜靖宇认识,到被枪击的前一刻,都在拖杜靖宇的后腿。
今晚的事,也是她引起的,如果不是她被唐宁抓住,他就不会这么为难,今晚的很多事都可以避免。
而现在,她没有真正做到不拖他的后腿,却因此而误打误撞救了杜靖宇一命。
而救他一命,大概要拿她的命来换。
阿雾张了张嘴,她想说话,她还想伸起手摸摸杜靖宇的脸,感受一下他的体温,让自己死而无憾。
可是,她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嘴里的血不停涌出,流到了她的脖子上,第一次,阿雾亲口品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可她却无法跟杜靖宇诉说自己此刻的感受。
明明离得那么近,咫尺的距离,她只要稍微抬起手就能感受得到了,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阿雾嘴中涌出,那么痛,她眼底的光渐渐迷离了起来,无法聚焦了。
"阿雾,你不要睡,医生来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杜靖宇仿佛知道了阿雾心中所想,颤抖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雾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才勉强扯出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容。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杜靖宇对自己用情太深,她怕是不能再陪着他了。
死亡的预感,很强烈,阿雾甚至无法看清正上方的杜靖宇。
可是她不甘心,她才十八岁,她跟杜靖宇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唐宁才刚刚被抓,一切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这一刻,她的生命却即将逝去,纵使她不甘,不愿,也抵不过那股强烈的预感。
阿雾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杜靖宇说,可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人呢?死了吗?秦磊,车开到哪里去了?"杜靖宇爆吼了一声,阿雾的表情也只是如刚才一般,宁静得可怕。
她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杜总,秦磊上去抓人了,游轮上刚才还有人没有被发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杜总请上车!"
杜靖宇二话不说抱着阿雾上去,开车的是老黑。
阿雾能感觉到杜靖宇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甚至感觉到了脸颊上有些湿意,不属于她的温热,而是杜靖宇的。
"阿雾,你会没事的,你会好好的,一定要坚持住。这里离医院很近,相信我,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杜靖宇不停搓着阿雾的双手,仿佛是她的手太凉,太冰,他借此给她一些温暖。
阿雾想跟他说,不要慌,越慌越容易乱的,可是她说不出来。
她的意识已经聚不到一起了,从看不到杜靖宇,到后来,连自己的思想都被掠夺了过去。
阿雾知道一会儿等着自己的,最起码也是昏厥,又或者是死亡。
她要是闭上了眼睛,很有可能,没有苏醒的机会了。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没看到她痛吗?你眼睛瞎了?"杜靖宇又急又怒,厉声朝着老黑吼道。
老黑没有因为杜靖宇的怒气甩脸色,他知道丁雾对杜靖宇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此刻的情况是何等紧急。
可是他已经用了全力,车子开不出飞机的速度,他也没有办法。
阿雾在陷入昏迷前,重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整个人的意识顿时清明了一丁点儿。
仅有的力气支撑不了她多久,她睁开眼睛,凭着杜靖宇急促的呼吸准确地定位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阿雾张开嘴,要说出的话,化成一个个单调的字眼,从她的嘴中蹦出:"你...要...好好...的!"
她想要说的话很多,但是为数不多的力气不允许她这样做,阿雾所有的话,化为这五个字,然后,再也坚持不住,眼睛闭上了。
"阿雾!"杜靖宇大吼,狭小的车窗里也只有他的声音,阿雾的呼吸很浅,浅得几乎听不到,他颤抖得更厉害,不停要求老黑开得快点,再快点。
不知道在路上行驶了多久,他们的车与前来接人的救护车遇到了,老黑踩下刹车,杜靖宇一脚踹开车门,急匆匆把人抱到救护车上。
"快点,她受伤了,你们救她。"杜靖宇一遍又一遍大吼。
"这位先生,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尽力的,现在你需要保持冷静,你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一个医生说。
杜靖宇眼眶发红,他咬了咬牙,跟着上了救护车,就在阿雾的床边,死死握着她的手。
那只手已经开始发冷了,这不是个很好的预兆。
车上颠簸,加上器具不全,阿雾早就失血过多了,白色的床单早就染成了血红。
杜靖宇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阿雾的身上动刀。
因为情况紧急,自然是越快取出子弹越好,肩甲上的那一颗没什么大问题,但心脏旁边的那一颗...
车上只有两个医生一名护士,这颗子弹离心脏极近,就算是在医院里,设备齐全,都有很大的风险,更别说此刻条件简陋了。
汗水一滴滴从医生的额头上掉下来,杜靖宇抬起眼,冷冷瞪着他们:"还有一颗,为什么你们不继续了?"
一名医生咬咬牙,无奈地道:"这位先生,这里设备太简陋,而这颗子弹离心脏太近。就算是一会儿回到医院,取出来都有不小的风险,我们万万不敢此时取的。"
杜靖宇闻言,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那我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该死的,你还有脸当医生?"
他已经气得口不择言,病床上,阿雾的呼吸很弱,杜靖宇不知道那所谓的风险有多大,但是他不敢想象,风险若真的发生。
他狠狠捶了车子一下,不会的,阿雾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好好的。
"我们先给她清理头上的伤口。"医生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杜靖宇一言不发盯着阿雾,他们自然是争取时间先处理阿雾脑袋的伤。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那些伤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将阿雾抬下去,直接往手术室赶去。
戴姆勒以及杜明月已经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了,这会儿看到他们一行人来,自然是急急忙忙冲上去。
"怎么了?阿雾怎样了?"戴姆勒焦急地问。
杜靖宇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阿雾的脸,连戴姆勒问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接跟着进了手术室,门"砰"的一下合上,他们在外面,只能看到上方的灯一闪一闪地亮着。
"不是说,唐宁已经顺利拿下了吗?为什么阿雾又会受伤?而且还不轻?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戴姆勒皱着眉,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低声自言自语地说。
杜明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手术室,刚才克里斯的眼神以及表情,她形容不出来。
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丁雾,就再没有别人是他在意的了。
如果丁雾真的出了什么事,克里斯要如何?
一直沉浸在自己仇恨中的杜明月,突然醒悟过来,浑身发冷,难以控制。
手术室内,情况果然不容乐观。
子弹离心脏太近,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已经触及动脉大出血了,医生虽然架不住杜靖宇的冷脸,却还是不得不告诉他,需要他签下家属同意书,若有什么风险,医院不负这个责任。
杜靖宇被医生的话气笑了,一把抓住那个说话医生的衣领,冷笑着回答他:"有风险医院不负责任?你最好确保她没有事,如果她不好了,你保不住这份工作,你这个医院也完蛋了。"
一时间,手术室里安静地可怕,只有仪器的声音。
杜靖宇狠狠推开那个医生,厉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手术,记着我的话!"
医生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甚至拿手术刀的手都在发抖。
最后不得已,主刀医生换了另一个,外面等待的戴姆勒以及杜明月惴惴不安,片刻之后,手术室迎来陆念念以及老黑几人。
一看到陆念念,杜明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这一次,陆念念先声夺人。
"你少给我脸色看,我来是因为担心阿雾,没心情跟你计较那些琐事,最好识相点,少惹怒我,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陆念念破口大骂。
杜明月被她这么一呵,整个人倒是愣住了,陆念念往前走了几步,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待。
时间滴滴答答,一点点逝去,众人都感觉到了大家的惶惶不安,秦磊也来了,还抓住受了伤的丁敏玲。
见到她,陆念念的情绪激动地想杀人,但碍于里面手术,还需要安静,她狠狠地忍住了。
可看向丁敏玲的目光,却带着嗜血般的恨意。
丁敏玲的脸上带着笑意,她的情况也不好,身上深深浅浅的伤遍布了一身,整个人狼狈不已,衣服也湿哒哒的,那是她准备从水里逃开的时候,被人抓上去的。
"笑?一会儿有得你哭的时候,你最好祈祷阿雾没事,否则杜靖宇绝对会把你大卸八块!"陆念念压低声音,冷笑着说。
丁敏玲抬高了下巴,只是冷哼一声回应陆念念的话,自己却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死猪都不怕开水烫的,丁敏玲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念念愤愤压下自己的不满,焦急地望着里面。
丁敏玲的嘴巴被封住了,心有不甘地看着那盏手术灯。
半个小时之后,里面突然传出凄厉的叫声。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众人心下一紧,只有丁敏玲,表情带着一丝期盼。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陌生男人的声音?"陆念念刚刚说出这个问题,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直接撞开,飞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杜靖宇的衣服几乎成了血衣,他的表情冷酷到了极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狠劲,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来跟刚才那个医生讨债的。
陆念念眼尖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同样不好,其他医生纷纷抱头躲在手术台下,心里顿时一沉。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杜靖宇一步步走出来,对着医生就是一脚,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医生何曾见过这样的病人家属?刚才一脚就被提到了肚子上,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再被杜靖宇补上一脚,他害怕得只有求饶的份。
"这位先生,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了。"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和鼻涕掺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怎么了?杜靖宇,你住手,到底怎么回事啊?阿雾现在怎样了?"陆念念见他只是发泄般地跟医生动手,大吼着说。
杜靖宇被她一吼,整个人呆呆地停了下来,促使他停下的,不是陆念念的大吼声,而是她嘴里喊到的阿雾两个字。
陆念念见到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杜靖宇,整个人冲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的血迹占领了陆念念的眼,她看到阿雾双眼紧闭,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额头上却包裹着绷带。
那些医护人员刚才被杜靖宇吓到了,现在看到陆念念进来,也不敢出来,躲得更远。
她走到阿雾面前停下,阿雾向来白皙动人的脸上只有墙壁般的白,还有一股死气沉沉。
阿雾的手捶在手术台上,陆念念颤抖着,红了眼眶,泪水模糊了眼睛。
她伸出手,极慢,极轻地碰到了阿雾的手。
凉凉的温度,软乎乎的手。
有个医生从手术台下爬出,有些惊惧,也有些同情:"这位小姐,麻烦请节哀。"
陆念念颤抖着把手放在阿雾的鼻子前...
手术室外,一群人见到杜靖宇愤怒,如一头失控的狮子,对着医生大打出手,恍惚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杜明月满脸的不相信,她伸出手想跟杜靖宇说什么,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字眼,她没想过丁雾会出事的。
在见到杜靖宇没了丁雾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刻,杜明月就知道丁雾对他意味着什么。
那个医生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若不是秦磊老黑两人合力将他拉住,或许这个医生连命都保不住了。
杜明月眼眶突然酸了,她心疼这样的儿子,在过去的二十七年,他是孤独寂寞甚至冷酷无情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丁雾,将他的那颗心捂热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想到这里,杜明月的眼泪簌簌落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秦磊表情悲恸,戴姆勒甚至还不敢相信,老黑也满脸沉重,唯有丁敏玲,才是笑着的。
秦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动了动嘴唇,勉强松开杜靖宇的手。
他低声跟杜靖宇汇报:"刚才开枪的人是丁敏玲,她藏在二楼一个房间的床底下,所以搜查的人没有找到她。"
杜靖宇仿佛没有听到什么,脸上突然没来没有任何表情。
秦磊见此,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下一刻,杜靖宇却转了个身,他对上了丁敏玲,相较于所有人的悲恸,至于丁敏玲是眼底带光的,她猜到了一个于她来说是好消息的事。
而她眼底的兴奋,杜靖宇一眼就看到了。
他伸出手,一把扯下粘在她嘴边上的胶布。
"哈哈哈哈,丁雾死了,丁雾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啊,我本来想着开枪打中你们两个,没想到两枪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样也好,阴阳相隔,这就是对你杜靖宇最大的惩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敏玲的笑声越发癫狂。
她本来想着一枪两人,从杜靖宇的后背穿过,也穿过丁雾,一连两枪,不死也伤。
没想到,丁雾的举动给了她另一个惊喜,与其让他们在同生共死,就这样分离他们,显然更让丁敏玲解气。
她躲了那么久,唯一学会的就是枪法,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要亲手了结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看来,那段时间的辛苦以及汗水,都是值得的,她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杜靖宇的平静下,隐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气。
好一个丁敏玲,极好的一个丁敏玲!
他突然出手,使劲掐住她的脖子——用尽全力的那种。
"惩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来承受属于你的惩罚!"杜靖宇冷酷地说着,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丁敏玲的脸就变成了青色的。
所有人都不怀疑,一分钟之内,她就会毙命。
可没有人敢阻拦他,杜明月的表情变来变去,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儿子,心底的悔恨更重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丁敏玲掐死的时候,杜靖宇却突然松开了她的脖子,丁敏玲的脸已经青灰一片,被杜靖宇一个大力甩到墙壁处,脑门一撞,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杜靖宇扶着墙壁,双目猩红,整个人在急剧地颤抖,甚至连看向手术室的勇气都没有。
"阿雾,阿雾!"杜靖宇抱着头,痛苦地大喊。
声音凄厉,一声通过一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儿?"杜靖宇说着,表情变为愤怒,突然猛地转身,一下子冲进手术室。
陆念念的手还放在阿雾的鼻尖没有离开,被杜靖宇一扫,直接扫开,下一刻,他猩红的双眸紧盯着阿雾:"你舍得离开?你外婆呢?你不要了?你才十八岁,你甘心?你走了,我又该怎么办?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丁雾吗?"
有,但都不是她,这有什么意义?
每每说一句,杜靖宇的表情就阴沉上一分,甚至使劲在摇晃着阿雾。
陆念念呆了一呆,一晃几秒钟的时间,见杜靖宇发狂一样抓着阿雾不松手,她眼睛瞪若铜铃。
"杜靖宇,你疯了,你给我住手!"
杜靖宇恍若未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念念忍无可忍,大吼道:"阿雾没死,没死!她还有呼吸,还有很弱的心跳!"陆念念的声音穿透了墙壁,连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殷切地看着里面,丁敏玲的激动顿时变为呆滞。
陆念念见杜靖宇突然傻了一样没了反应,咬了咬牙,突然伸出手,在杜靖宇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个医生疯了,你不要跟着继续疯,阿雾还没死,你搞清楚,现在,你不要碰阿雾。"
一巴掌似乎把杜靖宇打醒了,他颤抖着将手伸到阿雾的鼻子前,很轻的呼吸,几乎听不见,在将手放在心脏处,在微弱地跳动着。
"还有呼吸,还有..."杜靖宇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狂喜,刚才那个医生直接跟他宣布病人死亡,杜靖宇怎么会接受这个答案?直接就跟那个人动手了。
"快点让医生想想办法,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就说明阿雾命不该绝,一定还有办法救她回来的!"陆念念殷切地看着医生。
先前被杜靖宇呵退的那个医生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杜先生,这位小姐目前没事,刚才我的同事,大概是吓到了。这位小姐还有微弱的心跳,我先帮忙止一下她的血,我们的院长是枪伤能手,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将院长请来,应该可以救得了。"至于他,只能保证暂时性将血止住,对取出子弹的这个手术,却连两成把握都不到。
杜靖宇冰冷的脸顿时出现了一抹希望,"那个院长呢?"
"他已经退休了。"
"把他的地址给我,你止着她的血,她的性命暂时交给你了。"杜靖宇抓着他的肩膀,冷酷地说。
那名医生的表情还有些害怕,刚才自己同事的下场他是历历在目的,不管如何,他要在院长赶来之前,不要让她的血继续流,不继续出血,就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
"好...我...我我知道了。"医生一边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哆嗦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