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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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平息之后, 众人才算是开始安安静静的为太上皇守孝, 当然,众臣上奏、又有先例在, 皇上只需要以日代年, 守够二十七日,但后宫其他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按例守孝,该多少日子就是多少日子。

    风波还未平息的时候,皇上便已经守够了二十七天,但尽管如此,从太上皇薨, 皇上依旧一年未宠幸过任何人。

    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争,后宫中越加的祥和,当然, 贤妃在宫中的位置也依旧是一马当先, 迎春都怀疑, 若不是如今正好是太上皇孝中, 怕是朝中大臣又要上奏废后一事了。

    小平安和小公主出生的日子太巧, 百日的时候还在孝中, 因此,并未按例大办,但皇上也未曾亏待他唯二的这两个孩子,赏下了不少的好东西下来。

    眨眼间,便到了孝满除服的日子,这一日, 依旧是由礼官安排,众人皆依例除服,然后皇上赏下宴,所有人便在殿中赴宴。

    参宴之人除了皇上和宫中的四妃,小平安小公主,还有不少的宗室人员。

    依旧是礼乐声中,皇上赏宴,众人领旨谢恩,然后礼乐罢,除服宴开始。

    皇上先是和宗室老王爷老王妃们说话,之后,才是迎春等人。

    “贤妃,淑妃,大皇子和长公主的周岁宴可筹备妥当了?”皇上问道。

    其实,离着这两孩子的周岁宴还有两三个月呢!但皇上如此关心,也许就是觉得没能办百日宴委屈了这两个小家伙。

    “已经吩咐嬷嬷们筹备了。”迎春和贤妃答道。

    这个时候的小平安已经相当健壮了,都说三翻六坐九爬,小平安可不就是正会爬的年纪吗!

    也许是正当时候,这小子窝在迎春怀中老是不肯安稳,歪着身子想要让迎春将他放在地上好自由自在的爬来爬去。

    相比小平安,小公主就文静多了,窝在贤妃的怀中,只是好奇的在殿中看来看去。

    见小平安动来动去的不肯安分,迎春警告的稍微用了点力拍在小平安的屁.股上,谁知,小平安完全不当这是警告,还以为迎春在和他玩耍呢,张开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

    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在严肃的宴中风外的惹人注意,这不,吸引了几乎全部的视线。

    小平安依旧动来动去,但迎春却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她怕这小子再做出什么惹人注目的事情来。

    “皇长子性格真好!”一个老王爷夸道。

    孩子被夸了哪个家长会不高兴?哪怕这个家长是当今皇上,也依旧跑不脱此例,皇上龙颜大悦,看向小平安道,“过来让父皇看看。”

    孩子小时候,越是健壮爱笑越是招大人喜爱。

    迎春将小平安交给了身边的太监,让太监将小平安抱给皇上。

    谁知,一离开迎春的怀抱,小平安也不笑了,咧着身子往迎春的这边靠,想要让迎春抱他,迎春笑着安抚,“乖,到你父皇那边去。”

    若是寻常这般大的小孩,不能如愿的时候大都会哭泣,但小平安这小家伙一直很皮实,见娘亲不肯抱,撅了噘嘴,倒是没有苦恼,随着抱到上首,离着皇上越来越近,小家伙立马忘了刚刚的不如意,又朝着皇上笑开了。

    皇上守孝的时候不召后妃侍寝,但对两个孩子还是格外的关心的,时不时的就要抽出时间看看孩子,因此,小平安对皇上一点也不陌生,相反十分熟悉。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但是,皇上可不讲究那一套,到了长乐宫后他会将宫人太监打发下去,亲自抱着小平安,陪小平安咿咿呀呀的说话,耐心的陪小平安玩耍。

    有一次,小平安咿咿呀呀的对着皇上说着听不懂的话,皇上也学着小平安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和小平安玩,气氛正好的时候,小平安一泡童子尿就浇在了皇上的脸上……

    那可是脸,是圣颜!当时,迎春脸色都变了,她生怕皇上怪罪小平安都想要挺身而出为小平安请罪了!

    谁知,皇上只是轻轻的在咯咯直笑的小平安的屁.股上拍了拍以示惩罚,面色不改的为小平安换了尿布,才很是平淡的去了内间洗漱换衣服。

    那一次,迎春差点被吓破了胆,但也是第一次见识了皇上是如何宠孩子的。

    这让迎春想起了那个时候,她还未怀上小平安的时候,皇上就天天在她耳朵边念叨,说是想要让她生个儿子,好像是比她还要着急的想要孩子似的。

    当然,迎春并未见过皇上私下里是如何和小公主相处的,因此也并不知道皇上是只喜欢笑平安还是喜欢他所有的孩子。

    因为经常相处,小平安对皇上一点也陌生,到了皇上跟前后便使劲的往皇上身边靠,伸着双手想要让皇上抱他。

    在众人印象中,皇上虽然凌厉风行,但也是个相当温和的人,因此,如众人预料的,伸手接过了小平安。

    皇上抬了抬手臂掂了一下小平安的重量,惹得小平安咯咯直笑,他还当自个的父皇又在陪他玩抛高高呢!

    “这小子,又胖了不少!”皇上高兴的说道,“将小公主也抱过来让朕看看。”

    贤妃身边的太监立马从贤妃怀中接过了孩子报了上去,相对于小平安的好动顽皮,小公主也许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有些缅甸,离开母亲怀抱时不安的眨动着眼睛,眼泪在眼中打转但未掉下来。

    见小公主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皇上连忙放下小平安,怜惜的接过了小公主。

    “朕的小公主也胖了不少。”皇上笑道。

    可惜,小公主好像不愿意给皇上面子,就算是身在皇上怀中,但也使劲的往贤妃那边看,一副想要母妃抱抱的样子。

    小平安最是顽皮,也许是想要看看小妹妹的面容却太矮,诱惑力强大,竟然拉着皇上的袖子想要站起来。

    只是小平安才抬起腰,还未站起来便“啪”的一身摔了个屁.股蹲,原样坐在了毯子上。

    迎春不厚道笑了笑,小家伙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反倒是小平安身边的宫人,吓的变了脸色。

    皇上瞅了瞅小平安,见其不但没有哭,还再次扯上了皇上的袖子,想要扯着袖子站起来。

    皇上将视线放到了怀中的小公主身上,可惜,小公主似乎不喜欢他的怀抱,于是将小公主也放到了身边的毯子上,说道,“乖,让你皇兄陪你玩!”

    众人第一个反应便是,皇上真是温柔的人,都讲究抱孙不抱子,但儿女可怜巴巴的巴上来的时候,皇上会耐心的抱一抱孩子。

    第二个反应便是,贤妃和小公主果然是皇宫中第一得宠的人。

    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往往反应他心中的想法,皇上让皇长子“陪”小公主玩耍,那是不是说在皇上心中,小公主和贤妃的地位要高过淑妃和皇长子呢?

    随即,众人心中又是哂笑,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淑妃身下虽然抚育有皇长子,但她的出身也就说出来好听,什么荣国公府,实际上不过是落魄的勋贵家罢了,朝堂上一个得用的贾家人都没有。

    如今,淑妃身下的皇长子看着很有分量,但是,再是长子他也是庶出,只要贤妃或者是贵妃能登上皇后之位诞下皇子,有嫡出的皇子在,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长子哪怕是长子,母家是无权无势的荣国府时,也就更加的不足为惧了!

    而贤妃,已经诞下了长公主,又是宫中头一份的贤妃,前朝中更是有着严尚书及数量庞大的门生古吏,最有可能登上皇后之位的便是有严家支持的贤妃了。

    家世上,也就贵妃有能力和贤妃一搏了!

    可惜,贵妃入宫这么久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又不是最得宠的,心计城府一看就比不上贤妃,看似富贵、地位尊荣,但离着皇后之位很是遥远。

    宗亲们虽然对众妃和她们背后的势力有所考量,但很多事情上,他们并不敢插手,只能旁观。

    贤妃、贵妃,迎春三人在席上的待遇不错,宗亲和王妃们对她们三人还算是亲密,那坐在皇上另一侧的皇后身边,便是另一幅场景了。

    宴上这么多人,众人之间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总是有人围绕的,就是迎春这个最不被看好的皇后之位争夺者,身边也是有那么几个奉承之人的。

    但是,觥筹交错之间,皇后坐的那一块好像是被撕裂开了般,冷清的就像是属于另一世界。

    别人都在把酒言欢,言笑晏晏,皇后身边却连一个奉承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却又像是不愿意落败似的嘴角挂上强装出来的笑容,好像这样就能告诉别人她没有失败,她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也许是因为皇后的处境太过于尴尬,总有人不经意间视线从皇后身上扫过,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至于心中想些什么,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过了除服,宫中很多的限制便能放开了,而有些不好说的事情,再次提议上来说一说,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比如去年被罢免的选秀,比如如今的皇后不堪配皇后之位以及这新的皇后人选。

    迎春有时候换位思考,若将她放在皇后的位置上,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在除服前,将一切的隐患都掐灭掉,这样,皇后之位才能稳。

    所以啊,可以预料到的,除服之后,宫中怕是又要起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