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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山中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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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之中,方瞳已站立在一片更为坚实的土地上,夺目的阳光尽情倾洒下来,包裹住了她人身蛇尾的身躯。即使阳光异常炽热,刺眼,双眼紧闭的方瞳却觉得是人世间最大的享受。

    长时间身处黑暗,刚离开地底的方瞳显然还不能适应如此明亮的环境,只能紧闭双眼,拉伸感官来亲近周围的一切。

    “啾啾”,方瞳抖动耳朵,听着远处鸟儿的清新鸣啭,闻着周围花草树木沁人心脾的味道,对于几经磨难的人来说,是世间最极致的享受!

    方瞳迫不及待的想要睁开眼睛,亲眼看看周围的一切。

    睁开双眼,她黑色的竖瞳出现在阳光下。突然,眼泪顺着眼眶恣意留下,看来方瞳还是有些心急了,她的眼睛并没有适应外部的环境。

    也许是跟太阳或自己较劲,也许是太渴望早点看见周围的一草一木,方瞳倔强睁着双眼,即使被阳光刺激的眼泪直流,酸涩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方瞳才稍稍适应,不在流泪的双眼有些发红,却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看看她魂牵梦绕的一切。

    远处连绵的群山如巨龙般矗立在大地上,巍峨挺拔,山顶经年不化的积雪为群山带来了别样的风情。从山上一路而来,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风姿挺拔,绿阴如盖,一派原始山林的面貌。更有星星点点的湖泊点缀其中,如玛瑙,如碧玉,平静的湖面上,大群的鸟类栖息在那里,或腾空而起、或悠然落下、或交颈戏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在湖泊的四周拥簇着大片的草地,如同绿色的毛毯。草地上野花遍布,迎风舞动。甚至时不时突兀出现的石柱也为周围的景色增添了神秘、奇谲的色彩。

    真是一派人间仙境。

    不过周围过于浓厚的炽热感,分明告诉方瞳现在正值盛夏。

    原来,我已经在地底呆了那么长时间,历经春夏。还好不是“山中无岁月,一梦已千年。”

    方瞳贪婪的看着,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整个人沉醉在迷人的风光中不能自拔。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本就西斜的太阳缓缓落于地平线上,随时会沉没下去。

    身体一个晃动,方瞳从迷醉中惊醒过来。她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瞬间清醒。我竟然恍惚了这么长时间,好在此处人迹罕至,不然被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不知将引出多大的乱子。

    方瞳警觉的看向四周,确定是否有威胁存在,环视一圈,发现并无异常情况,她才放下心来。

    很快,恢复冷静的方瞳就发现她身体周围的环境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与别处绿草茵茵、鸟语花香的迷人风光比起来,方瞳脚下的土地寸草不生,焦黑异常,甚至还坑坑洼洼得,简直是女神与无盐女的惊人对比。

    反差太大,方瞳不可能不产生疑惑。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跟那条死去的巨蛇有关吗?方瞳不确定的想着。

    谁曾想却一语中的,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容忽视,至于此事以后咱们在细说。

    方瞳在此地耽搁了太久,太阳已然落山。眼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方瞳自是不用害怕野外的毒虫猛兽,却也不想再逗留此处,既已出来,自然是要生法回去,回到家中。

    而且,夜晚对方瞳来说更为有利,毕竟方瞳人身蛇尾的模样,跟神话传说中的蛇妖有什么差别?被人看见,岂不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了?即便以方瞳的实力足以秒杀大多数人,她也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安安生生的生存下去。

    方瞳又等了一会,天才完全黑透,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黑暗所笼罩。

    漆黑的夜色为方瞳披上了一层保护外衣,免了她暴露自身的危险。至此,方瞳完全放下了心来。

    这样的环境中,方瞳觉得自在极了,视力也丝毫没有受到限制。

    认准了一个方向,方瞳轻摆蛇尾,疾驰而去。黑夜很快吞噬了她的身影,整个人就像消失在海浪中,不辨踪影,只留下一道道蛇尾滑过所遗留的痕迹。

    身处崇山峻岭之中,在加上无处不在的黑暗,方瞳毫不担心被人发现。她的速度极快,不一会而功夫就跨越了几十公里,已然离开了石林景区的范围。

    她现在跟本不敢靠近景区中心,更没想过联系自己的朋友。以她如今的模样,怎么说得清楚?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穿越千山万水,回到自己的家乡——滦市,一座北方的小城。

    至于回到家乡后,怎么见自己的父母?怎么解释自己的变化?怎么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瞳也不知道自己奔行了多远,是离开了云南的范围,还是仍在云南,她已经走糊涂了。

    以前的方瞳毕竟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说白了就是个乡巴佬。指望变身后的方瞳立马变得全知全能,自然是不可能的,知识与阅历的积累需要岁月的沉淀。

    既然已经走糊涂了,而且奔波了大半夜,方瞳也累了,她决定找一处有人类活动迹象的地方做个停留。这样不仅能休息休息,还能辨别方位,了解自己究竟到了何处?

    这样的地方也不是好找的,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太容易暴露。她需要的是一个人烟稀少、又与外界保持一定联系的地方,而且那地方最好与森林接壤,便于自身隐蔽。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方瞳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小村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稀疏的房屋错落的镶嵌在山底、山腰。

    方瞳兴奋极了!她终于能够知道外界的消息了。

    可惜现在天已经大亮,为了不被他人发现犹如妖魔的自己,方瞳只得在密林深处寻找合适的藏身场所,一个幽深的山洞被她发现。这个山洞极其狭小和隐蔽,估计是什么动物的栖息之处,正巧能够容纳下她。

    方瞳藏身其中,等待黑夜的降临。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随着太阳的攀升,整个山村变得鲜活起来。山村中鸡鸣犬吠之声缠绵在侧,其中夹杂着人们的方言俚语,更有动听的山歌穿梭其中,却听不清他们唱的是什么,想来应是一个少数民族村落。感受到周围热闹的氛围,方瞳更为焦急的盼望黑夜的来临。可是,时间似乎被一双钉子钉住了双脚,止步不前。

    焦急中,太阳终于沉入地平线,漆黑重新笼罩在大地上。浅浅的月牙悬挂空中,周围一片寂静,整个小山村又陷入沉睡之中,除了偶尔的犬吠之声。

    轻摆蛇尾,方瞳离开了山洞,缓缓的接近小村庄。似乎是感受到有陌生人接近村庄,家家户户的狗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狂吠不止,听到自家的狗叫个不停,许多村民窗前的灯都亮了起来,推窗查看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更有人推开房门,走到屋外查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大部分人便认定是山风刮过或山中动物跑到了村中,引得自家的狗叫个不停。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狗这种动物从众性极强,只要听到同伴的叫声,往往其它的狗就不管不顾狂叫连连,直至周围所有的狗都参与进来,那声势极为壮观。而这种情况的引发有时不过是刮过一阵风罢了!

    至于方瞳,早在这种情况发生时就已经隐藏了起来。看到刚才众狗狂吠的景象,她也头疼不已。狗的感觉极为灵敏,只要有风吹草动就狂叫不止,这样一来,她还怎么进入村子?

    方瞳烦躁的在村外转来转去,明明只要进入村落就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因为狗的缘故功亏一篑,她不甘心。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方瞳想到书中提到的自然界中的一些动物有着隐藏自己气味、不被其他动物发现的能力。虽然方瞳并不知道怎么做,但凭着自己如今人身蛇尾的模样,也许无师自通了呢。方瞳不想放弃这难得的了解外部信息的机会。如果这里不能成功,就自己如今的样子其它地方更不可能了。

    感谢动物世界,方瞳不至抓瞎。方瞳根据一鳞半爪的信息,尽可能调整自己,可惜自己在这方面还是两把刀。只能凭感觉减轻呼吸的频率,放松身心,收缩浑身的气味,并且放慢步调,希望这样能够瞒过村落中的狗。

    成败在此一举。

    大不了,那只狗叫就宰了它,这方面方瞳还是很有自信的。调整后,方瞳再次进入村落,她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一只狗叫,看来是成功了。

    方瞳如一只幽灵,轻松潜入一户院子,突然惊疑的发现一条狗卧在角落里,而那条狗也已经发现了闯进来的陌生来客。

    看着狗似乎随时要跃起狂吠的样子,方瞳冰冷的目光对准这只狗,泛出杀机。

    这只狗似乎感知到了方瞳的杀意,瞬间缩起尾巴,把头埋在爪子下,蜷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有所举动。

    方瞳也没想到自己的威慑力有这么大?

    其实她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了解,凭她人身蛇尾的模样不管是谁看到都会造成极大的冲击,更别说她生气时浑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犹如实质。震慑住家犬还是很轻松的。

    解决了不稳定的因素,方瞳放下心来,悄然接近这户人家的房门。方瞳推了推,房门紧紧地关着,看来是从里面锁上了,方瞳有种无计可施的赶脚。凭她的力量打破房门自是轻而易举,但那样就会惊醒房中熟睡的人。

    方瞳不死心的在房子四周转悠,试图寻找进入的途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屋子的西北角有一个窗子是打开的,最妙的是这窗子没有现在常见的护栏罩住,方瞳小心翼翼的潜入屋子。

    进入房间,方瞳环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是盛放杂物的,自己根本得不到有用的东西,看来只能去主卧了。

    走出房间,阵阵鼾声从它处传来,方瞳明了那就是主卧。

    “嘎吱”,听着主卧房门被推开后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方瞳皱起了眉头。好在屋里的人只是翻了身便又沉沉睡去,方瞳才放下心来,随即又眉头紧锁。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已经差点吵醒屋主人。如果一会自己不小心弄出别的动静,把屋里人吵醒可怎么办?难不成杀了他们?方瞳自问还没到那种冷血的地步。

    只是想要了解外部信息,明确自己的位置,怎么那么多波折?

    最终方瞳想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办法,既然怕惊醒他们,又不能杀了他们,就只能把他们打昏了。这样的事情方瞳从没做过。让她杀人难度不算太大,毕竟人体是那么脆弱,但打昏可是一项技术活,以她现在的力道稍有不慎就可能致人重伤或死亡。

    方瞳轻轻来到熟睡的人旁边,轻举蛇尾,深吸一口气,“嘭”“嘭”的声音骤然响起,还没看清动作,熟睡中两人的呼吸瞬间停滞继而变得平缓。

    成功了,方瞳很高兴自己居然一击奏效。

    放下心来,方瞳开始翻动房间的东西。这家人真是太穷了,翻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报纸什么之类的,连地图都没有。没办法,方瞳只得打开电视,寄希望于通过电视了解一些信息。电视打开了,却满屏雪花。

    真糟糕!方瞳都要泄气了。

    “难不成把屋主人弄醒询问,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行,那样他们不就看见自己的样子了,自己又不想杀人”

    方瞳犯难了。

    “我真笨,不是还有手机吗?”豁然开朗的方瞳直奔床边而去。

    方瞳翻看他们的衣物和床头,果然找到了一个手机,还好不是一个老掉牙的只能拨打电话再无其它功能的板砖,而是一个全触屏的看起来很崭新的手机,尽管一看牌子就知道是山寨货,却也算是这家的高科技物品了。

    方瞳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寻找一些新闻。自己毕竟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报纸上有没有报道。可惜找了半天并有见到,也许是时间久了,即使见报也早已被其它热点新闻给淹没了。

    没有见到自己的报道,方瞳又翻看了别的新闻,仍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只是一些常见的法制新闻或明星的花边新闻。

    有些泄气的方瞳只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地图软件上了。可是,她翻看了手机半天也没有找到地图软件,看来自己只能下载一个了,希望这个手机能够下载。

    鼓捣了半天,方瞳终于下好了一个地图软件,略微有些兴奋地点开,定位。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方瞳并没有离开云南,却也差不了多少,处于云南和阡省交界。而这个村落就处于云南省胡宁市天水县北边的贺镇的范围中,至于村落的名字自是不显的。这个地方离自己的家乡滦市还很远,足有一千多公里。

    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方瞳又通过地图敲定了回去时的线路图,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放回原位。至于这户人家醒来发现自己收到大笔流量消费的短信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那就不再方瞳所关心的范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方瞳轻轻的从原路返回,麻利的离开了这户人家。

    走在村子中,昏暗的月牙若隐若现,一颗明亮的星星在东方格外耀眼,那是启明星,天要亮了。

    方瞳骤然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她要赶紧回到山洞中,等待黑夜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