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主神崛起全职法师异界直播间诛天战帝末世浮生闲妻不淑点满力量的我绝不会无用武之地最强男神(网游)精灵王的王妃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66

    两人在车里说话的时候, 餐厅里, 江放取代了徐翘的位子,让服务生收拾了食物残渣, 拿了副新碗筷, 可怜兮兮地涮起了餐桌上剩下的半盘牛肉。

    程家人效率极高地作好了善后处理, 餐厅已经恢复井然秩序。

    江放本该离开, 却因为程浪一句“照看着点她朋友”的交代愣是没走成。

    虽然他觉得,对面两位女士看上去非常自立自强,根本不是“嘤嘤嘤吓坏了”的小姑娘, 完全不需要他照顾。

    那么他就照顾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胃吧。

    朱黎和郁金已经吃得七七八八, 面对江放“给我吃点剩菜”的卑微请求当然不会拒绝,不过看对面人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模样,还是愣了愣。

    “你们没吃饭啊?”朱黎跟江放好歹是去年在酒吧一起摇过色子的关系,稍微熟悉些, 主动与他搭腔。

    “你看浪总像是吃得下饭的人吗?”江放一边涮肉,一边答, “可怜我这大过年有家回不成, 舍胃陪君子。”

    “哦,”朱黎点点头,“看不出来你们男人也这么腻歪。”

    江放叹息着摇摇头:“我昨天本来要回国, 被浪总拉了喝酒, 心想赶不上飞机了,跟家里说一声,好家伙, 我爸一听说我在陪浪总,下了死令,说我要是伺候不好浪总,敢回家过年,就打断我的腿。”

    “……”那你爸爸可真是高瞻远瞩,很懂人情投资。

    江放眼看对面两人噎住,吃了几口,想起什么,问朱黎:“那你这也是家里的意思?”

    朱黎想说她跟他那塑料兄弟情可不一样,话到嘴边,也懒得说矫情话,耸耸肩说:“陪锦鲤,攒人品,求来年财源滚滚咯。”

    江放搁下筷子,一脸“幸会幸会”的表情,举起酒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朱黎嘴角一抽,拿起酒杯跟他随意碰了一下。

    江放一杯酒下去,继续风卷残云。

    郁金张望了眼楼下那辆久久没有动静的车,低声问朱黎:“看样子会和好?”

    程浪和徐翘离开后的第一时间,三人头碰头地分析商量了一下情况,关于两人的分手原因,猜测出了一个一致认同的版本——估计是徐翘误会了程浪跟刚刚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而程浪又因为对方实则是个男人,难以启齿去解释这件事。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在三人看来,问题应该解决了。

    朱黎还没答,江放先感慨:“再不和好,我这家都回不去了!”

    朱黎瞥他一眼:“谁叫你们浪总欺负我们锦鲤妹妹,活该。”

    “哎不是,我说句公道话……”

    江放把程浪这两天的状态卖了个干干净净,又说:“今晚他本来要回家吃年夜饭,思来想去放心不下徐翘,我说那你使点手段,把人弄到家里来嘛,他不肯,说他不想拿自己身上的任何钱权光环勉强她。我说那你去找她呗,然后我们就来了这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打听到你们的餐桌号,让服务生给他安排一个能够看到你们,但又不会被你们看到的位子。”

    江放一脸服气:“这不有病吗?我问他干吗呢?他说他就想看看徐翘,但又不想她因为自己的出现心情不好,没胃口吃饭。”

    朱黎和郁金也惊了。

    这不是传说中的舔狗吗?有生之年居然见到活的了,还是一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总裁。

    江放最后总结陈词:“平心而论,我真没见过浪总这个样子,一个男人,面子尊严通通都不要了,那是真豁出去了啊,你们也别太苛刻了嘛。”

    朱黎“啧”了一声,倒不是同情程浪,就觉得双方其实都有情有心,这么着挺难受,点点头道:“那但愿浪总这会儿能哄得我们锦鲤妹妹满意。”

    “怕就怕浪总现在卑微得不敢行动啊,”江放搁下筷子,“哎,要不咱给他俩点个火助助攻?”

    朱黎一挑眉:“我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这怎么幼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他妈美好?”

    江放巴拉巴拉地劝,说得朱黎烦了,敷衍答说先看看他俩什么情况。

    于是三人就目不转睛盯着窗外楼下那辆宾利,盼着车子能够直接绝尘而去——那就证明程浪把徐翘哄好了。

    然而众望所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十分钟后,程浪下车,替徐翘拉开车门,把她送回餐厅。

    朱黎扶了扶额。江放一搁碗筷。

    两人齐齐一脸“这春节假就得耗这儿了是吧”的生无可恋。

    三秒后,江放摁着桌板,靠向对面:“两位女士,帮个忙吧?”

    徐翘被程浪送进了餐厅正门。

    服务生伸手一引,正打算给两人领路,程浪却跟徐翘比了个手势:“我不上去了,不打扰你吃年夜饭。”

    徐翘看着他“哦”了声。

    他说给她时间考虑,当真一改从前侵略式的作风,倒叫她有些不太习惯。

    她摸摸鼻子,走上楼梯,几步过后回头看了眼,见程浪还在原地,对她皱皱眉:“小心台阶。”

    她握着扶手,默了默说:“那什么,你家里今晚……”

    “放心,”程浪笑起来,“我好好解释过了。”

    徐翘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上嘴,回头上了楼。

    餐桌上却只剩了郁金一人。

    江放的去向不在徐翘关心的范围,她问:“朱黎呢?”

    郁金清清嗓子:“她说除夕夜早早睡觉太说不过去了,去联系酒店开个派对房,晚点办第二趴,一会儿准备好了叫我们过去。”

    徐翘还沉浸在程浪刚刚讲的那些故事里,也没察觉到郁金的神态有些微的不自然,点点头叫了份餐后水果,六神无主,有吃没吃地吃了几口。

    结束晚餐后,徐翘催促朱黎问地址。朱黎说这会儿临时办趴有点麻烦,还在跟酒店沟通,让她和郁金先回民宿等消息。

    其实因为晚餐时的插曲,徐翘今晚已经没什么玩乐的心思,但考虑到朱黎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特意过来,让她跟自己一起宅着无所事事未免太不够意思,所以答应下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朱黎终于联系徐翘,发了个定位说万事俱备。

    徐翘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临要出门,接到了程浪的电话。

    她愣了愣,保持一手拉门的姿势,接通了电话。

    那头程浪没头没尾地问:“你要去维尔斯汀吗?”

    “你怎么知道?”徐翘翻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朱黎给的定位。

    程浪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别去了,早点休息吧。”

    “嗯?”

    “江放也突然约我去那里。”

    “……”

    徐翘花了一秒钟时间,用脚趾头想明白了这个狗血的套路——朱黎和江放打算把她和程浪分别约到酒店,然后双双功成身退。

    她就说朱黎搞个小趴体怎么需要准备好几个小时呢,这是给她和程浪布置了一间情趣套房?

    她搁在门把上的手放了下来,跟郁金说:“帮我和朱黎说一声,我不去了。”然后拿着手机转身回到卧室。

    因为她没挂断,程浪当然也保持着电话畅通。

    卧室房门关上后,听筒里只剩细微的电流声,沉默片刻后——

    “你……”

    “你……”

    程浪笑了一声:“你先说。”

    徐翘酝酿了一下,问:“你干吗特意来提醒我?”

    照程浪从前的作风,他完全可以假装没识破江放的诡计,将错就错地赴约。

    反正设局的人是朱黎和江放,到时候徐翘发现上当受骗,也不可能怪到程浪头上。

    “因为我说过,从今以后只跟你说实话。”程浪笑了笑。

    徐翘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像是有点酸。

    她在床上坐下来,半晌给不出个反应。

    程浪又解围,换了个话题:“一会儿等零点吗?”

    “不等了吧。”徐翘的心情实在有些糟糕,“想睡觉了。”

    “那提前新年快乐。”程浪依旧在笑。

    “哦。”徐翘闷闷地应了一声,在程浪主动提出“挂电话吧”的时候,终于还是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可惜这个新年的第一夜注定没法快乐。

    徐翘一整晚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没有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程浪和那位异装癖患者,还有他发病时苍白无助的画面,以至于次日一早醒来后,她总觉得这事还不算了结。

    在她心里不算了结。

    深思熟虑之后,她在正月初一的第一天,再次去了程浪的母校。

    伦敦当地的学校自然不受中国节日影响,照常在上课。

    徐翘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跟路人打听那位异装癖患者,最后踏破铁鞋无觅处,在学校咖啡厅窗外,看见他跟一位中国男性正面对面在喝咖啡。

    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那中国男性看着对面的眼神明显产生了心动的神情。

    这个中国男性完全是个跟她无关的路人甲,但徐翘心里却冒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移情。

    透过这个男人,她好像亲眼目睹到程浪的过去。

    徐翘站在咖啡厅外注视两人很久,直到那位中国男性起身去洗手间,她推门走了进去,问咖啡厅店员要了张便签纸,在上面用中文写了一句提醒,让对方交给洗手间里的男人,然后朝那位异装癖患者走去:“先生,请问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对方看到她显然吃了一惊,下意识瞥了眼周围,见这一句“先生”似乎没引起人注意,又恢复淡然,若无其事地笑着跟她招呼:“你好,找我有事?”

    徐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关心你是报着怎样的心态,这么多年至今仍在四处寻找目标男性,但我必须提醒你——你悲惨的遭遇让人同情,它却不是你加害他人,报复社会的理由,你这是在犯罪。”

    他笑了笑:“把趣味说成犯罪,小姐,你有些夸大事实。当然,我跟程先生确实有过一段往事,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介意。”

    徐翘撇开眼,好笑地点了点头。

    她是对一个病人脾气太好了点。

    她站起来,手轻轻摁在桌沿,微微俯身看着他:“真遗憾,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我小学六年级就不用了。先生,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作无谓的妄想——我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介意一位精神病患者?”

    对方脸色一白。

    “还有,你可能对我的人设有些误解,”徐翘掸了掸衣袖,看着自己来伦敦之前新做的指甲说,“我不是那种有事没事嘤嘤嘤的傻白甜,我这双手,比我们程先生更黑更狠。”

    她微微一笑,看向对面怔住的人:“如果你继续打扰我们的生活,法律治不了你,我治你。”

    作者有话要说:·百因必有果,你的监狱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