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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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传来隐隐的雷声，阳光已经隐没，又浓又厚的乌云阵阵翻滚而来，如千军万马般，黑云压城。
楚峥岩终于被雷声惊醒，有点麻木地转过头望向窗外，啊，要变天了。
陈思语在楚峥岩家门口敲了半日的门，都没有人应声。她无奈地翻翻白眼，手动输入了他家的密码，自己走了进去。
楚峥岩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
陈思语走进书房时，差点没被满室的烟雾呛得背过气去。
楚峥岩手里夹着烟，也不知道多久没吸一口了，烟头上的烟灰积了快半寸长，悬吊吊的弯在前面，随时有掉落的危险。
而他并不在乎，面若玄坛，眼珠子也懒得动一下，只有面前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显示他还是个活物——至少抽烟的时候会动一动。
陈思语忙把门窗打开透气，“你怎么啦？胡阿姨让我过来看看你。她说今天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你都不接。
还有，老张跟她报告了，你昨晚很晚带一个女孩回家，更重要的是，你带回家的是慕少言的女朋友，你妈很担心，怕你碰到了那种有心机的坏女人，在你跟少言中间玩平衡木，所以特地让我过来劝劝你，别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坏了你们两兄弟的感情。”
“以上。是胡阿姨的原话。我已经带到了。”陈思语把他手中夹着的烟夺过来，在烟灰缸里掐灭，“你都戒烟多久了。怎么啦？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又跟汤一品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彻底崩了。”楚峥岩的声音闷闷的，像从胸腔的很深处发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陈思语问道。
难道是为了和慕少言假恋爱的事？她在心里思忖着。少言跟她说过，他同汤一品假谈恋爱的事情，被蒙在鼓里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峥岩。
对她，固然是为了演戏刺激她；但是对峥岩，他说是想看看汤一品对楚峥岩到底是不是真感情，说是替兄弟把把关，毕竟，汤一品以前做过伤害他的事。
但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他跟自己保证过，一定会找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峥岩的，然后让他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跟汤一品在一起。
难道，他还没有告诉峥岩，汤一品其实没有背叛过他。
她有点狐疑地观察着楚峥岩的神情。
她其实一直喜欢汤一品，虽然之前因为假恋爱的事，她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有点疙疙瘩瘩的，但事实证明自己是误会她了。
想起误会解除之前，汤一品曾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她对她的好感是大大超过对周颖的。她可不希望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因为误会而分开。
但她此时有不太敢直接告诉峥岩实情。毕竟被人骗的滋味可不好受，少言说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解释，不然，别看峥岩平时看上去都是温文尔雅的，真发起火来，可比一贯冷着脸的慕少言吓人多了。她以前就领教过。
算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可是，峥岩都说跟汤一品谈崩了，到现在还瞒着他真的好吗？她想起刚才自己开车进小区的时候，看到坐在花台边一动不动的汤一品……
就在陈思语胡思乱想，暗自纠结要不要把假恋爱的事跟峥岩摊牌的时候，楚峥岩已经自动把答案奉上了：
“她不知道我已经跟周颖分手了，昨天，她约周颖摊牌，要周颖离开，周颖没有答应，她……”
楚峥岩犹豫了一下，“竟然把周颖从山坡上推了下去。周颖受伤了，不过幸好没有大碍。
她有再多的缺点，我都可以容忍，但这种行为，我无法再姑息纵容了。我可以允许自己喜欢性格上有瑕疵的女人，可我不能允许自己喜欢人格上有问题的女人。”
“不可能。”听了楚峥岩的话，陈思语直截了当地说。
“不可能？”楚峥岩苦笑了一下，“什么不可能？你觉得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没办法忘得了她？”
“胡说什么呀？”陈思语瞥了身旁垂头丧气的男人，“我是说汤一品不可能把周颖推到山下去。”
“你有证据吗？你知道些什么？”楚峥岩猛地抓住陈思语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事都是你告诉我的，我能有什么证据？”陈思语没好气的看着他，看着他听到自己的话后又像个瘪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啊。汤一品不是那样的人。”
“直觉有什么用。我也想证明我是错的，可是我需要证据。何况，汤一品自己已经承认了是她做的，说是想给周颖一个教训。”
“到底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清楚。”
楚峥岩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陈思语听。陈思语的脸色却越听越严峻。
“你傻呀。”听完所有的始末，陈思语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只有周颖的证词。
以前辅修法律的时候，你没学过吗，言辞证据是最不靠谱的证据。不管是证人证言，还是被害人陈述，从他们一张口时，就开始不断的修正，伪饰，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调整。
而周颖，如果她还没有对你死心的话，让你误会汤一品，她就是最大的获利者，有什么理由不说假话，是我，我也说。”
陈思语的分析让楚峥岩的心里微微有些发慌，“可是，汤一品自己也全都承认了。”
真的是当局者迷啊，陈思语忍不住在心中哀叹道。
“楚峥岩。你的智商真的已经全面下线了耶。”陈思语一脸无奈，“她那叫承认吗？她那分明是赌气好不好。要是慕少言敢这样冤枉我，说我杀人我都敢承认。”
真是如此吗？她的话让楚峥岩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小姐！小姐！你的手机在响啊。”
经过的大妈好心地提醒，汤一品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手机正闪个不停，画面上的林芳菲正冲着她大笑。
她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来电的是谁，慢慢的，有些迟钝的，把手机放到耳旁。
刚一接通，林芳菲的声音马上就从话筒那边噼里啪啦地传来。
“亲爱的，我已经到家了！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你一个人，那我马上过来找你。我可要好好地审你。”
“当然啦，如果你现在是跟楚峥岩在一起的话，”林芳菲笑得贱兮兮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的二人世界了。”
“但是，在我放下电话前，还是得小小的八卦一下，你们俩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你晓得吗？当时楚峥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惊得连下巴颏都要掉了。良夜春宵，你们一定没有辜负吧。”
“不过呢？你到底在跟谁谈恋爱啊。前一分钟表白楚峥岩，后一分钟被慕少言表白，再一分钟跟慕少言订婚，最后，你又跟楚峥岩共度良宵了。
我靠，这剧情发展我有点看不懂啊。你快说，啥时候有空，我随时都OK，即使半夜也没关系，今天要是不听完你的最新八卦，我怕我要失眠。”
林芳菲一个人兴奋地对着话筒唠叨了半天，才发现电话那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来。难道是电话掉线啦？
“喂？喂？一品？”
汤一品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她想咽一下口水，但是口里竟然干得如同沙漠一般。她只有用力地咳了几声，声音却嘶哑地如同两片砂纸在互相摩擦。
只是一个轻微的清嗓子的声音，老友林芳菲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怎么啦？一品，感冒了吗？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她的声音嘶哑，不仅把林芳菲吓了一下，连她自己也觉得声音陌生的可怕。
“快说你怎么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昨晚你不是被楚峥岩接走了吗？”
“没有什么楚峥岩。”
汤一品既沙哑又飘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林芳菲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什么叫没有楚峥岩啊，昨晚明明是他打电话来说跟你在一起的。”
“没有楚峥岩，只有胡岩。”她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断断续续不成句子，“我们彻底完了。没有爱，只有愚蠢。不，不是胡岩，而是周颖。”
“什么叫彻底完了？怎么又是楚峥岩，又是胡岩啊？他们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啊。还有怎么胡岩又跟周颖扯上关系了？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林芳菲在电话那头急得要跳脚，“你快跟我说，你在哪里？现在下着暴雨，你哪儿都别去，呆着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现在下雨了吗？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听了林芳菲的话，她下意识地抬头向天空看去，却突然眼前一黑……
下雨了。楚峥岩端着咖啡在窗前，望着漫天扯起的巨大雨幕。现在是梅雨季，平时不过是淅淅沥沥，沾衣欲湿的细雨，怎么今天会下那么大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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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峥岩终于被雷声惊醒，有点麻木地转过头望向窗外，啊，要变天了。
陈思语在楚峥岩家门口敲了半日的门，都没有人应声。她无奈地翻翻白眼，手动输入了他家的密码，自己走了进去。
楚峥岩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
陈思语走进书房时，差点没被满室的烟雾呛得背过气去。
楚峥岩手里夹着烟，也不知道多久没吸一口了，烟头上的烟灰积了快半寸长，悬吊吊的弯在前面，随时有掉落的危险。
而他并不在乎，面若玄坛，眼珠子也懒得动一下，只有面前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显示他还是个活物——至少抽烟的时候会动一动。
陈思语忙把门窗打开透气，“你怎么啦？胡阿姨让我过来看看你。她说今天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你都不接。
还有，老张跟她报告了，你昨晚很晚带一个女孩回家，更重要的是，你带回家的是慕少言的女朋友，你妈很担心，怕你碰到了那种有心机的坏女人，在你跟少言中间玩平衡木，所以特地让我过来劝劝你，别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坏了你们两兄弟的感情。”
“以上。是胡阿姨的原话。我已经带到了。”陈思语把他手中夹着的烟夺过来，在烟灰缸里掐灭，“你都戒烟多久了。怎么啦？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又跟汤一品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彻底崩了。”楚峥岩的声音闷闷的，像从胸腔的很深处发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陈思语问道。
难道是为了和慕少言假恋爱的事？她在心里思忖着。少言跟她说过，他同汤一品假谈恋爱的事情，被蒙在鼓里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峥岩。
对她，固然是为了演戏刺激她；但是对峥岩，他说是想看看汤一品对楚峥岩到底是不是真感情，说是替兄弟把把关，毕竟，汤一品以前做过伤害他的事。
但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他跟自己保证过，一定会找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峥岩的，然后让他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跟汤一品在一起。
难道，他还没有告诉峥岩，汤一品其实没有背叛过他。
她有点狐疑地观察着楚峥岩的神情。
她其实一直喜欢汤一品，虽然之前因为假恋爱的事，她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有点疙疙瘩瘩的，但事实证明自己是误会她了。
想起误会解除之前，汤一品曾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她对她的好感是大大超过对周颖的。她可不希望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因为误会而分开。
但她此时有不太敢直接告诉峥岩实情。毕竟被人骗的滋味可不好受，少言说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解释，不然，别看峥岩平时看上去都是温文尔雅的，真发起火来，可比一贯冷着脸的慕少言吓人多了。她以前就领教过。
算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可是，峥岩都说跟汤一品谈崩了，到现在还瞒着他真的好吗？她想起刚才自己开车进小区的时候，看到坐在花台边一动不动的汤一品……
就在陈思语胡思乱想，暗自纠结要不要把假恋爱的事跟峥岩摊牌的时候，楚峥岩已经自动把答案奉上了：
“她不知道我已经跟周颖分手了，昨天，她约周颖摊牌，要周颖离开，周颖没有答应，她……”
楚峥岩犹豫了一下，“竟然把周颖从山坡上推了下去。周颖受伤了，不过幸好没有大碍。
她有再多的缺点，我都可以容忍，但这种行为，我无法再姑息纵容了。我可以允许自己喜欢性格上有瑕疵的女人，可我不能允许自己喜欢人格上有问题的女人。”
“不可能。”听了楚峥岩的话，陈思语直截了当地说。
“不可能？”楚峥岩苦笑了一下，“什么不可能？你觉得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没办法忘得了她？”
“胡说什么呀？”陈思语瞥了身旁垂头丧气的男人，“我是说汤一品不可能把周颖推到山下去。”
“你有证据吗？你知道些什么？”楚峥岩猛地抓住陈思语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事都是你告诉我的，我能有什么证据？”陈思语没好气的看着他，看着他听到自己的话后又像个瘪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啊。汤一品不是那样的人。”
“直觉有什么用。我也想证明我是错的，可是我需要证据。何况，汤一品自己已经承认了是她做的，说是想给周颖一个教训。”
“到底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清楚。”
楚峥岩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陈思语听。陈思语的脸色却越听越严峻。
“你傻呀。”听完所有的始末，陈思语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只有周颖的证词。
以前辅修法律的时候，你没学过吗，言辞证据是最不靠谱的证据。不管是证人证言，还是被害人陈述，从他们一张口时，就开始不断的修正，伪饰，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调整。
而周颖，如果她还没有对你死心的话，让你误会汤一品，她就是最大的获利者，有什么理由不说假话，是我，我也说。”
陈思语的分析让楚峥岩的心里微微有些发慌，“可是，汤一品自己也全都承认了。”
真的是当局者迷啊，陈思语忍不住在心中哀叹道。
“楚峥岩。你的智商真的已经全面下线了耶。”陈思语一脸无奈，“她那叫承认吗？她那分明是赌气好不好。要是慕少言敢这样冤枉我，说我杀人我都敢承认。”
真是如此吗？她的话让楚峥岩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小姐！小姐！你的手机在响啊。”
经过的大妈好心地提醒，汤一品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手机正闪个不停，画面上的林芳菲正冲着她大笑。
她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来电的是谁，慢慢的，有些迟钝的，把手机放到耳旁。
刚一接通，林芳菲的声音马上就从话筒那边噼里啪啦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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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如果你现在是跟楚峥岩在一起的话，”林芳菲笑得贱兮兮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的二人世界了。”
“但是，在我放下电话前，还是得小小的八卦一下，你们俩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你晓得吗？当时楚峥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惊得连下巴颏都要掉了。良夜春宵，你们一定没有辜负吧。”
“不过呢？你到底在跟谁谈恋爱啊。前一分钟表白楚峥岩，后一分钟被慕少言表白，再一分钟跟慕少言订婚，最后，你又跟楚峥岩共度良宵了。
我靠，这剧情发展我有点看不懂啊。你快说，啥时候有空，我随时都OK，即使半夜也没关系，今天要是不听完你的最新八卦，我怕我要失眠。”
林芳菲一个人兴奋地对着话筒唠叨了半天，才发现电话那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来。难道是电话掉线啦？
“喂？喂？一品？”
汤一品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她想咽一下口水，但是口里竟然干得如同沙漠一般。她只有用力地咳了几声，声音却嘶哑地如同两片砂纸在互相摩擦。
只是一个轻微的清嗓子的声音，老友林芳菲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怎么啦？一品，感冒了吗？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她的声音嘶哑，不仅把林芳菲吓了一下，连她自己也觉得声音陌生的可怕。
“快说你怎么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昨晚你不是被楚峥岩接走了吗？”
“没有什么楚峥岩。”
汤一品既沙哑又飘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林芳菲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什么叫没有楚峥岩啊，昨晚明明是他打电话来说跟你在一起的。”
“没有楚峥岩，只有胡岩。”她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断断续续不成句子，“我们彻底完了。没有爱，只有愚蠢。不，不是胡岩，而是周颖。”
“什么叫彻底完了？怎么又是楚峥岩，又是胡岩啊？他们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啊。还有怎么胡岩又跟周颖扯上关系了？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林芳菲在电话那头急得要跳脚，“你快跟我说，你在哪里？现在下着暴雨，你哪儿都别去，呆着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现在下雨了吗？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听了林芳菲的话，她下意识地抬头向天空看去，却突然眼前一黑……
下雨了。楚峥岩端着咖啡在窗前，望着漫天扯起的巨大雨幕。现在是梅雨季，平时不过是淅淅沥沥，沾衣欲湿的细雨，怎么今天会下那么大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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