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古浪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fon color=red><b></b></font>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br>

    西北风卷着滚滚黄沙,凶猛地怒吼着,扫过无边的田野,把碎枝落叶旋卷起来。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大军陆续西进后,发动群众大力支援前线就成了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全面负责这项工作的,是蒋志清。

    关中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麦子收割了,青纱帐渐渐形成了。有的村庄在打碾麦子,有的村庄已开始了秋田的锄草和追肥。这是大姑娘新媳妇也得下地干活儿的农忙季节。

    江大帅来到的时候,蒋志清正在村子里,一边筹划支前工作的每一个细节,一边检查群众的准备情况。

    满村人声。满村的急促脚步声和滚滚车轮声交汇成一支激越昂扬的交响曲。

    蒋志清望着紧张繁忙的人群,兴奋地说:“委座,你看,怎么样!你派我蒋志清抑粮运草,我就保证当好进军西北的押粮运草官!”

    江大帅置身在这支前群众的人海里,感情深沉地说:“古人说得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人民群众好比是江河湖海里的水,我们只是浮在这水面上的一叶小舟。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就叫鱼水一家,休戚与共嘛!假若有一天我们这些人忘记了过去这一切,脱离了群众,或是背弃了人民,不论你是谁,纵有天大的能耐,也休想动员出一个群众来,压根儿就别想做出眼前这样场面壮观的梦!可是,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啊!”

    蒋志清听了这最后一句话,有点儿认真思索起来了。良久,他笑了笑:“委座,我准备从地方动员民工17万人,骡马牲畜5万头,大车约3万辆,各种小车不计数目,全力以赴支援前线。西进大军开到哪里,支前的人民群众就跟到哪里,尽管是人担驴驮,但保证成为坚强后盾!”

    江大帅哈哈一笑,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西北方向的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带着几丝儿惬人的凉爽。

    路边,当年左宗棠的湘军在西北种植的柳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悉悉卒卒地响着,似乎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秘密的故事。

    ……

    太阳刚爬上东山头,部队就进到古浪的三川道。

    三川道里尘土滚滚,拥挤着逃难中的人、车辆、毛驴和耕牛。牲口驮着粮食草料,车辆上装着家具、纺线车和盆盆罐罐。有的车辆上,还有只猫睡在家具旁边。

    谁也不和谁说话,谁也不看谁,仿佛向来就不认识。他们满脸是尘土,看来,又熬累又难过!有些人,一会儿回头望西北的天空,一会儿又望路两旁的田地和山坡。

    平时,人们很少注意这身边习见的事物,很少注意这黄土山岭、红土山沟和那家乡上空的云彩。如今,战争来了,人们要和这一切分别的时候,便觉得,往日那难得的时光并没有充分的利用,许多美好的事物也没有努力去理解它。

    这些逃难的群众看见一支汉人的队伍的时候,真是看到亲人一样。

    背着孩子的妇女们,脸上显出喜盈盈的气色。她们都叽叽咕咕地议论起来了:

    “啊,瞧呀,咱们的人马多稠。不怕,不怕,天打五雷轰的马家军长不了!”

    “不怕了,瞧!咱们从兰州调过来几十万人马。”

    华德鹏想:“几十万?一共才一万多人啊!”他在战争生活中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人们往往根据他们的心愿,编造或夸大一些矛盾而可笑的好消息以求得安慰。

    华德鹏在一辆大车边停住脚。车上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躺着呻唤。这个孩子身边,躺着一个咽了气的女人。

    华德鹏问了一位老乡,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前边十来里路上,马家军干的。

    华德鹏站在那里,右手紧抓住腰里的皮带,左手紧抓住枪把,脸像青石刻的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绞拧。

    华德鹏的眼光从老乡的大车上移到战士们的面容上,战士们都直望着前方,像是不忍看身旁那辆车上的惨情!

    大车旁边站着一位老太太。车上一死一伤的人都是她的亲人。老太太望着大车上的尸首跟受伤的孩子,失魂落魄地发呆。她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模糊、捉摸不定。

    她呆滞的眼光,落到战士们那严肃的脸膛上,像是问:“仗可真的要在咱们边打起来啦?你们就能让马家军占咱们家呀?孩儿,不能吧!”她再看看那车上儿媳妇的尸首跟受伤的孙子时,又看到无情的火在家里烧,烧到自己的头上了!战争,战争已经毁了她血一滴汗一滴建立起的家园!……

    华德鹏想给老太太宽心。可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心里火燎滚油浇:老乡们老的老小的小,去逃难,可是逃到哪里去呢?军人,军人的责任不就是保卫他们的生命家园么?不就是保护他们不担惊受怕么?

    ……

    银川,马福祥公馆的朱红大门外,两尊龇牙咧嘴的石狮子分列两旁。大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紧关着的大门内,布着几个挎短枪的暗哨。

    后院的南房内,增配了一个警卫排,人人枕戈待旦,个个磨刀擦枪,一派杀气腾腾。前院与后院中央的大殿顶上,天窗内架着一挺机关枪,日夜守备着两名射手。一个身穿便衣的彪形大汉,不时举着望远镜居高临下地四面观察着。

    四合院里,马福祥歪躺在炕上抽大烟。女秘书斜靠在他的身旁,使麻秆蔑儿帮他点火。

    在这一男一女的当中,隔着一盏灯。

    女秘书望着马福祥眯着双眼吸烟的那种悠然自得的劲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马福祥半闭着双目,冲着女秘书俊秀的脸孔吹出一口浊烟,磕着烟灰,又嘴对住烟管吹了一下余灰,把女秘书呛得一个劲儿咳嗽。

    “宝贝儿,又有什么喜事啦?”

    “没有喜事,倒是有麻烦了。”女秘书用白皙的手指拂去泪花,她将《河西会战指导复案计划》双手递给了马福祥。

    马福祥一边翻看着这份绝密作战方案,一边在脑子里分析着西北的政治军事态势,一边露出了一丝冷笑……

    想着,看着,马福祥竟将《河西会战指导复案计划》朝桌子上重重地一扔,骂道:“哼!唱高调容易!奶奶的,挂羊头卖狗肉!”

    女秘书睐着一对动人的眼睛,说:“听去参加会议的小亮说,马安良在会议上,对我们武昭军在兰州的撤退很不满……”

    话音未落,马福祥“啪”地一拍桌子,夹带着不堪入耳的脏话骂道:“他马安良算那根葱,他不敢在我头上动土!奶奶的,他老子马占鳌当年也得瞅着我的脸色喘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