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幺妹 > 第五卷 孤身乱世 第三十二章 女子姻缘

第五卷 孤身乱世 第三十二章 女子姻缘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杨幺一眼看去,这客店竟是被官兵围得水漏不通,上上下下总有二三百蒙古人,看穿戴竟都是王府怯薛,亲王的近身侍卫!

    “王爷,就是这个女子,近来频频出入官牢,煸动反贼,图谋不轨!”杨幺还未回过神来,突然听得熟悉的声音在店门口想起,顿时转头看去。

    只见那色目狱官正为深深躬腰,头不敢抬,极是恭敬地对着身边的蒙古人说着话。杨幺定睛一看,这蒙古人约摸三十多岁,鹰目狮鼻,双目炯炯,头戴水角簪金梁冠,腰束紫金苎丝带,足蹬阜皮靴,身上穿着竟是一身四爪龙纹的紫金窄袖宽袍。

    杨幺吓了一跳,她也知这蒙古人的规矩,除了皇帝无人能用龙凤之纹,所谓龙纹仍是五爪二角金龙,此人袍服上既有四爪龙纹,品级之高只怕不下于威顺王!再者这一身华服质地精细,装饰华丽,也是她平生仅见,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王爷?

    杨幺心时愣神,那王爷慢慢走了进来,立时有人抬出一张交椅供他坐下。这王爷方一坐下,杨幺便脸色巨变,原来此人身后竟跟着一个喇嘛,因身材矮小,起先未看到,此时现出身来,双目正死死地盯着她,面露喜色!

    怯薛百户上前禀道:“王爷,这女贼已是拿到,还请王爷审问!”话音未落,那喇嘛趋前,附在王爷身边,一脸得意说道:“义王爷,您这一趟回湖广当真是来对了!”

    听得“义王”两字,杨幺眼睛大睁,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威顺王的三王子,报恩奴的亲哥哥,当今天子的宠臣。那义王不过瞟了她一眼,便歪头笑道:“昆达英,怎么说?”

    那叫昆达英的喇嘛笑道:“咱们在汗八里找了多久都没见着一个合适的佛女,没料到在这小县城里却遇上一个,您看,这女子面目姣好,元阴纯厚,生怀媚骨,体态风流,正是难得的佛女资质!”

    义王一愣,转头打量杨幺,疑惑道:“怎的不像个女贼,那些个贱民女子能有这种举止气度?”

    那喇嘛也是一呆,转眼又笑道:“管她是什么来头,不过是个汉女,难道还能比王爷来的来头大?既是皇上急着要的,便是蒙古郡主也得进宫。”

    杨幺此时已是面色惨白,那喇嘛突地一笑道:“看她神色,倒也听得懂我们的蒙古话,这女子果然是大家出身,王爷,你可以问问她。”

    狱官听得如此,急忙道:“原是一位万户大人携此女子来此,但这几日她背着那位万户大人时时探狱,自她来后反贼们暗潮涌动,极不安份,小人已派人去江夏城报信,原不敢惊动王爷。”

    义王挥挥手,道:“是我懒得再动,想在这客店住一晚,既是有此疑犯,自然要拿住问问。”看了怯薛百户一眼,问道:“可搜到什么可疑之物?”

    那百户急忙道:“在行李中搜出了万户官印。”说罢,奉上一颗铜印。

    义王接过一看,却是一愣,抬头打量杨幺,道:“竟是真印,你是潭州路义兵万户的什么人?”

    杨幺慢慢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用蒙古语答道:“启禀义王爷,下官正是潭州万户杨幺。”

    众人俱是大惊,昆达英斥道:“你不过一介女子,怎的敢自称万户?”义王却是眉头深锁。

    杨幺笑道:“大师,下官万户的官职是威顺王爷亲口所封,湖南道元帅府下的诏令,皆是有案可查,下官怎敢冒认?”

    那狱官听得此话,不禁面色大变,颤抖道:“你频频入牢,为的是……”

    杨幺也不看他,只是盯着义王道:“只因拉章大师奉威顺王爷之命在江夏城修建欢喜堂,急需死囚,下官奉命在武昌路各处的官牢清点人数,以备不时之需,还请王爷明查。”杨幺不知此事如何结尾,怕连累玄观,只得含糊措词,嘴里绝不提玄观两字,幸而那狱官似也不敢提玄观手令,她一心想着如何把怀中玄观的手令给销毁,要人拿不着铁证。

    义王爷不动声色坐在堂上,昆达英犹豫半晌,附在义王耳边道:“王爷,此女实在难得,您看……”

    义王站起,围着杨幺慢慢踱了几步,转头笑道:“既是如此,此事也不忙定案,今日也不在此歇息了,上船回江夏城问问玄观罢,父王和小七怕是等得急了。”说罢,在众怯薛侍卫的簇拥下出门而去。

    昆达英眼睛在杨幺身上一转,“嘿嘿”连笑,也自去了,杨幺被怯薛百户押着紧跟,心头大急,知道这王爷想把她抓去做佛女的心还未死,虽知那官印是真,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这几日在船上也难保会如何。

    但她此时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随着众人在蒲圻县赤壁口上了船,沿长江向江夏而去。

    楼船离岸后,义王似也不怕杨幺在江上能逃走,命人解了绳索。昆达英喇嘛制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行功后,将她送入一间舱房。

    舱房中极是华丽,她方一进门,便有四名艳婢迎了上来,齐呼:“贵人。”也不管她如何解释,拥着她洗浴更衣,上上下下打扮了一番,穿上蒙古宽袍,皮靴。

    杨幺身上无力,只能忍耐,任人摆布,寻个时机把玄观的手令给扯了,方才安心。等她收拾完毕,便有婢女来请,只道王爷请她去饮宴。

    杨幺暗暗咒骂一声,无奈随之而去。这楼船俱是一般的格局,还未进外舱大厅,便听得乐声大作。进了门,迎面暖香袭人,整个房间竟是作了蒙古包里的摆设,义王倚坐在厚厚的毛毡上,身前是珍馐美酒,身边尽是汉族、高丽、回回、蒙古各族美女,满屋子莺莺燕燕,扑鼻的脂香粉味。

    杨幺不免看得眼晕,不知不觉被人扶着在一旁坐下,方回过神来,见得这满屋子只有义王一个男子,众女似皆是他的妾婢内宠,顿时冷汗直流。

    那义王也不管她,只是与美人嬉戏,肆无忌惮,无所不至。过得半晌,酒酣耳热,便按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交欢,娇吟喘息声大作,众女似是见惯,齐声娇笑,淫声艳语,不绝于耳。

    杨幺吓得全身发抖,忍着抱头蜷缩的冲动,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便是那义王连御了两女,尤不满足,赤着身子,搂着个全身赤裸的高丽美人狎玩,身边的一众美人皆是酥胸半露,春风撩人,杨幺也是不动声色,只如未见!

    待得那义王终是忍不住将那高丽女子推倒在毛毡上,大动了起来,杨幺反倒松了口气,暗忖这蒙古人再如何,一天三女也是到了极限,自家虽是污了眼睛,但好歹不用担心这蒙古人对她乱来。

    过得片刻,义王闷哼一声,伏在高丽美人儿身上喘息,自有宠侍上前,为他净身穿衣,捧上美酒解渴。

    待得打理完毕,义王身披常服,惬意地靠在皮毛枕上,慢慢呷着美人手中的美酒,突地盯着杨幺笑了起来,挥挥手,众女便悄然退下。

    杨幺口干舌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绝也不敢碰这屋子里的酒食,见得义王一直盯着她,只得陪笑。

    义王见她尤能讪笑,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昆达英笑着走了进来,施施然坐下,睨着杨幺,对义王道:“确是个处子,只是这份胆量倒也难得。”

    义王眼睛一直未从杨幺身上移开,听得此言,慢慢喝了口酒,问道:“既是万户,可上场拚杀过?”

    杨幺吞了口吐沫润喉,陪笑道:“曾跟随湖广平章铁杰大人攻打天完。”不到万不得已,她自是一个字都不敢提报恩奴,免得转手就被送到他府里去。

    义王慢慢点头,又问道:“可曾受过伤?”

    杨幺低头看了看左腿,微微一叹,道:“伤过左腿,差点断了。”

    昆达英笑了起来,道:“没料到还真是个统军女万户,一身的功夫原也是不弱。”转头看向义王,义王沉吟一会,给了昆达英一个眼色,昆达英微微点头,和声对杨幺道:“杨大人,可知当今天子第二皇后奇氏?”

    杨幺一愣,微微点头,道:“下官自然知道。”心下却是暗喜,知道这两人承认了自家万户的身份,虽不见得能凭此保全,好歹也比无名无姓的孤女安全一点。

    “奇后不过是一高丽贡女,凭姿色得宠于圣上,生下皇子,得封第二皇后之位,我大元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蒙古女以外之人得封皇后,由此可见,这女子若是有姿色,又懂顺应情势,却是比男子更易显贵。杨大人,你说可是?”

    杨幺自是明白他言下之意,干笑两声,不敢搭话。昆达英继续道:“杨大人虽是汉人,但出身定是世家显族,既是想荣耀家族,以你女子之身,何必上战场拼杀受罪,寻一个高枝,借势趁风,岂不是更便宜?”

    杨幺退无可退,见着义王脸色,知道再不说话已是不行,微笑道:“大师,下官已是订亲。”

    昆达英哈哈大笑,道:“那里的夫君又能比得上汗八里宫中的当今天子?杨大人,以你的资质,想是不止贫僧一人青睐于你,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娘家、夫家或是在湖广之地有些势力,但若是让当今天子不喜,怕也是难的。”

    杨幺听他语带威胁,已是心中犹豫,是否要把报恩奴祭出来挡灾,半晌仍是吭哧道:“大师,下官从小恋家,不愿远嫁,除了湖广之地,哪里都不想去。”如此回答,已是有破釜沉舟之心。

    昆达英脸色一变,似要翻脸,却见那义王摆了摆手,瞅着杨幺笑道:“也罢,你若是不想进宫,那就进王府罢。”

    杨幺与昆达英俱是一愣,昆达英看看义王,突地大笑,连连点头道:“杨大人,进义王府确也比进汗八里皇宫要好,王爷虽是时时随侍在天子身边,在江夏城中也有宅子,你既不愿意离开湖广,呆在江夏城里不正合你的心意?”

    杨幺大吃一惊,终忍不住面上变色,此时那昆达英一脸笑意,站起身来,临去前突地回头道:“王爷,虽是资质上佳,但若是带回威顺王府,交给太一教的玄观调教几日,怕是更加销魂。”

    义王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那昆达英悄然施礼退下,舱中只余义王与杨幺两人。

    杨幺全身冒汗,暗恨自家这借来的身子奇异,明明是个早该死去的病体,却竟是惹得人人觊觎,平日借着色相虽是能得些好处,不过也是运气,想到此处,越发觉得玄观良言在耳,痛悔不及。

    还好那义王今日似是已足,再听了昆达英的话,不过看了杨幺半晌,微微一笑,便唤人将她扶回了舱房。

    杨幺饿得不行,料着这义王今晚不至如何,大着胆子把房中桌上的茶水点心吃了个半饱,不顾女婢们的三催四请,只在外间围着桌子踱步,深更半夜尤不肯上床休息。

    她忧心如焚,想要自救却不知如何行动方能保全。进一步,说出报恩奴,只怕立时送到府上成婚,退一步,留在这义王身边,过得几日也逃不了被污。

    “难不成又要表哥设法搭救?”杨幺暗暗低语,这王爷如是打算把她送到玄观手上调教,她倒还有机会见着玄观,只是因着玄观的态度暧昧,她心中极不愿意再承玄观的恩情,一时气馁,伏在桌上不语,突觉身边的四婢突然安静下来,转头一看,心里狂跳。

    只见那义王站在门口,四婢正悄然从门口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杨幺强自镇定,没让自家原地蹦起,慢慢起身,缓缓向义王施礼,道:“义王爷。”

    义王瞅着杨幺,随意道:“还未睡?”

    杨幺暗喜,正要回答“马上就睡”,却见着那义王直趋而入,走到内间,大马金刀在床上坐下,扯过靠枕斜斜倚坐,顿时转了口,结巴道:“还未……未有睡意。”此话一出口,又后悔不已,生怕这王爷趁着大家都未有睡意时,又起色欲。

    义王看着杨幺僵立在外间桌边,笑道:“你坐下说话。”

    杨幺哪里敢坐,内外间只隔着一张雕花圆门,门上只垂着薄满的绢纱,哪里又挡得住义王,干笑道:“下官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义王隔着绢纱睨了她半晌,突地打了个哈欠,也不招呼侍从,自已脱了外衣,皮靴,倒在杨幺的床上,扯过锦被,便睡了。

    杨幺看得目瞪口呆,左右看看,这房里只有一张床,又悄悄走到门边,房门却已是从外面关死。再摸摸身上,匕首已是给了刘长净,便是刀鞘都给了倪文俊,身无寸铁,功力全失。

    杨幺叹息一声,慢慢在桌边坐下,伏在桌上,也睡了。

    杨幺一夜数惊,便是那床上微微动静也把她吓得半死,那义王一晚翻身三回,磨牙四次,说了梦话一句,都让她如临大敌,哪里能睡好觉?只盼着这王爷快快起来,回自家的房间,她才敢休息。

    没料到这王爷昨晚纵欲狂欢,日上三竿仍是酣睡不起,杨幺腰酸背痛,眼圈灰黑,终是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两人睡得正酣,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昆达英喇嘛在外咳嗽几声,唤道:“王爷,威顺王派玄观仙长来接你了。”

    如此呼了两回,杨幺方醒了过来,甩了甩晕沉沉的头,听得门外熟悉的清亮声音响起:“王爷,贫道奉威顺王爷之命特来觐见!”

    杨幺狂喜,也顾不了许多,跳起来掀开圆门绢帐,跑到床边,方要去唤义王,却被他一手抓住,拖到床上,杨幺吓得尖叫一声,挣扎道:“王爷,你要做什么?”

    那义王压住杨幺,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笑道:“真丑,谁叫你一晚不睡?”此时,玄观又在外面唤了一声,声音难掩焦灼之意。

    义王哼了一声,放开杨幺,打了个哈欠,对门外道:“玄观么?进来罢。”

    玄观应声推门而入,与昆达英站在外间桌边,隔着圆门绢帐施礼,杨幺方要从床上爬下,却被义王一把搂住,无法动弹,不免又是轻呼一声。

    玄观身子一僵,勉强笑道:“义王安好,威顺王爷与七王子听得王爷要回湖广,一直在江夏城等待,以为您会走河南黄州直接过来,没料想你居然从河南绕到了陕西,王爷和七王子等着心焦,特派贫道来接。”

    义王哈哈一笑,一边抓着杨幺推拒的双手,一边道:“玄观,你们坐吧,昆达英,上茶。”说罢,在杨幺耳边道:“我知道你们汉人女子讲贞节,你若是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杨幺一惊,忍气吞声静静伏在了义王怀中,义王满意一笑,一边抚摸着杨幺的纤腰狭背,一边向绢帐外的玄观道:“本王也听说了你对父王的忠心,便也不瞒你,河南的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两人,虽是起了义兵替朝廷攻打红巾,但也借此为名,扩张势力,他们原被封在了河南汝宁府,听说如今的势力居然到了陕西行省,本王不放心,便趁着这次回湖广,绕到了陕西行省去看看。”说罢,低头看了杨幺一眼,笑道:“从公安下了长江,不过在赤壁口歇了歇脚 ,倒让本王遇上些有趣的事。”

    玄观一笑道:“方才听昆达英大师言道,王爷寻获了一名绝品的佛女,倒是要恭喜王爷了。”

    义王哈哈笑道:“玄观,昆达英一向佩服你的手段,本王也想着湖广这地界资质好的女子都让你和小七网罗干净了,没想居然漏了一条大鱼!”伸手在杨幺的嘴角抹了抹,悄声道:“看你流的口水。”

    玄观顿了顿,笑道:“既是资质上佳 ,王爷何不交给贫道调教几日,也好献到宫中。”

    此时昆达英笑了起来,道:“玄观道兄,如今这名女子已是王爷府中的姬妾了,宫里要的我们另外再寻罢。”

    玄观一愣,笑声越发勉强,义王伸手摸了摸杨幺涨得通红的面颊,道:“原也是要给你调教的,不过本王正觉着好玩,过几日再说罢。你们先退下。”

    玄观无法,只得随昆达英退出房去。

    待得众人退出,杨幺终是瞅着义王不留神,从床上逃了下来,躲到了外间,那义王也不急,慢慢整衣穿靴下得床来,掀开绢帐,看着杨幺道:“本王也不愿意勉强,想必你也知道玄观是什么人。你自已选吧,是做本王的人,还是去威顺王府里做十六天魔女?”

    杨幺暗啐了一口,虽是急着想答应做十六天魔女,好逃到玄观庇护之下,又怕弄巧成拙,慢慢道:“我要回去。”

    义王冷哼一声,撩袍坐下,喝了一口冷茶,漱了漱口,皱眉道:“你夫家是哪里?这样替他守着?”

    杨幺自是沉默不言。义王慢慢点头道:“本王也是白问,料到你也不会说,我也懒得去查这些。好罢,念在你也是堂堂万户,给你一天考虑。今天晚上要不做本王的人,要不送你去玄观那,本王可告诉你,若是你做了十六天魔女,终是还要上本王的床,却及不上单做本王女人风光。”

    义王见得杨幺仍是沉默不语 ,怒哼一声,拂袖而出。

    杨幺见得他出门,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椅上,那四名女婢似得得了吩咐,只是守在门口,让杨幺在房中一个人独处。

    杨幺在外间坐了半晌方有些力气起身,慢慢走到内间去睡觉。

    方一掀开帘子,便落入一人怀中,杨幺欢喜道:“表哥。”

    玄观紧紧抱着杨幺,叹道:“你的运气也太不好,他远从汗八里而来,明明可以从河南黄州直接到江夏,偏要绕到陕西,偏要从公安下江,偏又要在赤壁口上蒲圻,偏又要去你在的客店休息,若不是黄石递信,我还准备从旱路去接你,差点就错过了。”

    杨幺只觉满身满心皆已疲倦,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依在玄观怀中道:“表哥,你从哪里进来的?”

    玄观揽着杨幺,指着背后的窗户,道:“我的楼船就在旁边,他也知道有名有姓有官职,你不敢逃跑连累家族,只是他也太托大了些,居然也不去查一下你的出身?如今你可是和他弟弟报恩奴订了亲。”

    杨幺冷笑道:“他不就是图个上床快活,哪里还管我是什么人?难怪大家都要反,我如今也是蒙元亲封的义兵万户,他们就敢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平常女子,哪里还有活路?”

    玄观慢慢点头,杨幺见他仍是紧锁眉头,知他忧心,急忙欢喜道:“他方才说了,如果不肯做他的女人,就要把我送到你那里去做十六天魔女,表哥,到你那里了,我就不怕了。”

    玄观一愣,也不禁笑了起来,面上愁容一扫而空,低声道:“你看,若不是你当初叫我好好藏着,如今如何救你?这便是因果。”

    杨幺也不免庆幸,虽是怕外面婢女听见,仍是忍不住咯咯轻笑,突然道:“表哥,当初你说我在外头,不过仗着色相运气方能一路过来,我实在是不服,如今才知道,你说的真对。我在店里被上百弓箭指着,什么本领都使不出来,若不是还有这个色相,怕是还会连累你。”

    玄观听她如此说,语中尽是沮丧失意,笑着劝道:“我那时也是一时气话,你想着,若不是你一身本事,杨完者哪里会让你入伙?他可不是那些好色的男人。”顿了顿又道:“便是报恩奴还有这位义王爷,也不会单看色相,总也是觉着你有些与众不同的好处,方才看上你。你不用妄自菲薄。”

    杨幺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欢喜,看着玄观越发顺眼,拘着他的胳膊道:“表哥,杨岳——杨岳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玄观一怔,看着杨幺,叹了口气,道:“倪文俊是个有韬略的,暗中在沔阳府已是聚集了几万旧部。另外,义王为什么要下河南陕西探查?不过就是替皇上看看各地的军情,惦量一下脱脱是用还是废罢了,只要等得脱脱退位,我们卷土重来,杨岳自然就会回来了。”

    杨幺听他虽说得容易,却知其中变数极大,艰难险阻不知几许,自是有些忧心,玄观见她如此,欲言又止,终只是紧紧抱着她,默默无语。

    两人如此相拥站了不知多久,杨幺方恍然惊醒,看看天色,竟已是太阳西斜,杨幺方要开口说庆,突听门外语声,玄观、杨幺俱是一惊,杨幺慌忙推他,“表哥,你快走,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去你那了,我以后一定老实在你身边躲着,再也不乱跑了。”

    玄观不禁失笑,叮嘱一句“万事小心”,便从窗户出去了。

    玄观方出窗,杨幺的房门便被推开,义王慢慢走了进来,在圆桌边坐下,杨幺被他隔着绢纱盯着,也是一阵胆寒,吞了口吐沫,慢慢走了出去,施礼道:“王爷。”

    义王哼了一声,低头掸了掸绣着金线的蒙古紫苎锦袍,懒懒道:“怎么样,想明白了么?”

    杨幺陪笑道:“王爷不是说一天么?现在天色还早……”杨幺话还未说完,立时被义王猛抬起来的鹰目瞪得说不出话来,义王连连冷笑,“什么好什么不好,原是明摆着,你竟然还要想这么久,真是不知死活。难不成非要本王去查你的出身方才服贴么?”

    杨幺大惊,暗忖这义王起先说的难道不过是试探之词,竟是没打算把她交给玄观,白让她欢喜一场!

    杨幺心中大怒,面上不仅露出恼意,那义王见她面色,以为她是为着家族担忧,反是哈哈一笑,道:“罢了,本王说话算数,我再给你两个时辰考虑,若是还没有想明白,你就到玄观的船上去罢!”说罢,转身而去。

    杨幺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地等着天黑,怎料得两个时辰后义王连个影子都没见,急得杨幺团团转,捱到半夜,实在顶不住,倚在床上睡着了。

    杨幺正睡得半梦半醒,迷糊中忽觉有人进了房,还未待她从床上坐起,一个黑影便压了过来,浓重的酒气和男女交欢后遗留的腥檀之气扑鼻而来,让杨幺恶心欲呕,知道是义王酒后纵欲,慌忙从床上逃下。

    义王哪里容得她躲开,一把抓住她,按在床上,在黑暗中边喘气边笑道:“想明白了没,可愿意做本王的女人?”

    杨幺咬牙道:“我宁可去威顺王府做十六天魔女!”

    义王大怒,手上用力,便要去撕杨幺的衣服,杨幺一阵拳打脚踢,终忍不住一口狠狠咬在义王赤裸的肩脖之处,只觉满口血腥!

    义王痛叫一声,一巴掌把杨幺打翻到地上,吼道:“该死的,你是自己找死!昆达英,把玄观叫来,把这个女人送去给他调教!”

    昆达英应声而入,也不敢多话,直接将杨幺扛起,走出了房间。

    玄观早早就到了义王的船上,直等得心焦,若不是知道义王正是和姬妾寻欢,哪里还耐得住,此时见义王方进杨幺房中便将她丢了出来,心中大喜,急急上去接住。

    玄观将杨幺抱在怀中,见她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似是受了内伤,心中大急,转身便要回自家船上,却被昆达英扯住。

    昆达英附耳道:“玄观道兄,依王爷的性子没吃到嘴总是会惦记的,处子调教成天魔女也费事,何必费那个功夫?你这几日也不忙着调教,免得王爷一时想起,我们俩都麻烦。”

    玄观一惊,含笑谢了,匆匆而去。待回到玄观船上,杨幺躺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便是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痛,虽是无力,仍是欢喜地扯着玄观道:“表……表哥,我总算是可以安心睡觉了。”说罢,便晕睡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