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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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青渊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化作黑与白的光影，渐渐弥漫。
那纠缠在一起的黑白光带，依依不舍地分别，回到了他的两只手上。
一柄漆黑，如深渊的墨渍。
一柄银白，如天边的月光。
随着狙击枪的解体，又变成了「暗黑恶魔」与「纯洁天使」的手枪形态。
最后，就连两柄手枪也渐渐消逝，归入了落青渊的体内。
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略有些孤独，手里夹着那根吸了一半的烟，烟头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虽然暗淡，却深深烙印在空气中。
微风轻轻地吹过落青渊的脸庞，带走了他眼中的一丝疲倦。
在解除了「枪神模式」之后，周围的世界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只剩下他的孤独，他的优雅，还有他手中的烟。
「天蝎帮」已经没有了。
自己深爱的女人紫苑，也死在了那场地下爆炸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那一缕缕的烟雾在夜空中飘散，就像他的思绪一样，混乱而深远。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孤岛，矗立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只有闪烁的烟头给他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枪法不错，很帅。”
落青渊这才从刚刚的杀戮中晃过神来，看着身后年轻的男子。
就是这位身份无比尊贵的白家大少，在短短一天之内，灭掉了龙家，并且在自己的配合下，「天蝎帮」也被白逸安的构造体大军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
自己的仇，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报了。
所以小姐才会让自己干脆投靠在白逸安的麾下，供这位白家大少爷驱使。
他将烟头丢在地上，慢慢踩灭，轻轻回了两个字。
“谢谢。”
各种意义上，都……谢谢。
步行街上，传来了行人的惊呼和哀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密密麻麻的枪声，让人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白逸安和落青渊来到了黑衣杀手首领面前——那个黑衣杀手的胸腔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整个人还在保持着飞速奔跑的动作，可是他的浑身上下已经结满了厚重的冰霜。
那冰霜粘连在地面，在地面凝成了一片冰镜，而在冰镜的边缘，是飞溅的冰屑。
冰镜倒映着月光，有种说出不的凄冷与寒意。
白逸安看着这个早已失去生息的杀手首领，沉默片刻，轻轻点在了黑衣人的眉心之上。
“喀嚓……”
一道裂痕在他的额头出现，紧接着，喀嚓声越来越密，仿佛是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去，冰层从黑衣人杀手的体表剥离，僵硬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落青渊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浓浓的震惊。
如此轻而易举地破解了自己的「神杀弹-冰霜」。
「心灵传动」，对方的幽能掌控……已经到了入微级别。
落青渊的心中越发捉摸不定起来，「心灵传动」是能力侧异能者的通用技能，可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心灵传动」开发到如此地步。
白逸安少爷现在究竟是什么等级，c+级别？还是和自己一样，已经成为了b级异能者？
白逸安并没有看到落青渊震撼的神色，他慢慢蹲下身子，轻轻扯开了黑衣人的仿生面罩。
果然……是那个流浪歌手。
他的目光渐渐下移，看到了对方有些残缺的手掌——左手的一根小拇指，似乎被硬生生掰了下来，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和模糊的血肉。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白逸安就已经注意到了，有三个弱小而又陌生的幽能气息，闯入了自己布下的感知网……
没想到，追踪自己的小东西，竟然是三截小拇指。
接下来，就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他撕开了杀手的衣服，皱了皱眉，又将杀手翻了过来，直接开始扒裤子。
落青渊目瞪口呆，连话语都结巴起来：“白少……这……不太好吧……”
“来，一起。”
还一起？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一起的么？！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嘴上漫不经心地说着，白逸安干净利落地将杀手首领扒了个干净。
此刻的杀手首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四脚大裤衩还在。
白逸安皱了皱眉，拔出热能匕首，直接挑起杀手的四脚大裤衩，果然，在白花花的大腚之上，有着一个衔尾蛇的纹身图案。
落青渊终于明白了白逸安的用意，他瞳孔微缩，仔细地看着这个大腚……上面图案。
“这是……”
白逸安揉了揉额头：“果然，「万物归一」。”
就在白逸安话语刚落的瞬间，街角的阴影中，却传来了一阵阴沉的冷笑。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月光下，走出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和身躯，只露出了一双阴冷的眼睛，仿佛是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逸安。
“又见面了，白逸安少爷。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圣教的存在。”
白逸安看着这个熟悉的黑袍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出场就出场吧，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傻笔的笑声。”
“还桀桀桀桀桀，桀你妈个头啊桀……”
黑袍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见到自己时候，不是惊讶，不是警惕，不是凝重，不是愕然。
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白少爷是不是忘了老夫，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你偷偷潜入了白氏集团大楼，我当然记得你。”
白逸安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所以，这次是你派了四个小瘪三，过来暗杀我？”
四个小瘪三……
听着对方漫不经心的嘲讽话语，黑袍男子只觉得自己心中火起，微微冷笑道：“呵呵，没想到白少爷失去了家主身份，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真是嚣张啊。”
白逸安耸了耸肩：“那能咋办嘛，成王败寇，为之奈何……话说，白家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们过了一天就知道了，可以啊。”
“呵呵，白少爷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黑袍男子阴翳的目光渐渐变冷：“当时我跟白少爷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我们合作，白家最后会是白少爷的。”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那几吨「钽-193共聚物」，是白少爷不守承诺在先，今日下场，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不知道现在的白少爷，有什么口出狂言的资格——就因为杀了我手下的几个垃圾，就让你膨胀成了这个样子？”
黑袍男子慢慢地走到白逸安面前，目光阴冷：“不过，我还真想再听一遍，当时白少爷无比自信的语气啊，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不管合作还是不合作，白家早晚都是我的。”
白逸安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万物归一」的司祭先生，是这句话么？”
什么？！
黑袍男子的脸色微变，就连眼中的阴翳也变淡了不少，转为一丝愕然。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白逸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桀，桀，桀。”
“……”
“你看，不好听吧，以后不要发出那么沙比的笑声。”
白逸安慢慢走到了黑袍男子的身边，平静地看着他：“我劝你还是换个问题吧，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控制了凌家和袁家？”
“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早就将谢玲书改造成了教会的星怒？”
“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是洛必达遭遇袭击的幕后推手？”
“再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的圣女早就和革命军联手？”
黑袍男子怔怔地看着白逸安，原本嘶哑的声音变得更加干涩起来：“你、你怎么……”
“你看，还是这几个问题有深意一点，不是吗。”
“至于司祭先生说的交易，我傻么，要给你四吨的「钽-193共聚物」，难道要我白白给革命军武装起一支精英构造体部队？重金资敌？肉包子打狗？”
“结果你也看到了，不管有没有「万物归一」，洛家，都是我的，袁家和凌家拿到的那部分，都要乖乖地给我吐出来。”
“为什么，当然因为白家是曦光城最大的财团，当然因为我是白家的首席继承人。”
黑袍男子眼神再次变得无比阴冷：“是又如何！那不过是你曾经的身份罢了！现在，白敬山被联邦带走了，白家的现任家主，是白山水！而你，所谓的狗屁白家大少爷，在董事会上一败涂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一败涂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会用成语啊你，会使典故啊你，挺牛逼啊你。”
白逸安露出惊讶的神色，无比敬佩地看了一眼黑袍男子，可语气却渐渐地冰冷了下来：
“白氏集团大楼就在上城区，你看白山水敢不敢进。”
“白氏集团「钽-193共聚物」工业基地就在九龙街区，你看白山水敢不敢拿。”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司祭先生……我是白家的首席继承人，并不是因为白家的大少爷的身份，而是能够作为白氏集团的唯一继任者的我，恰巧是白家的大少爷罢了。”
黑袍男子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微微后退了两步，嘶声冷笑道：“可结果却是白山水成为了白家家主，你所谓的‘白家终究是你的’，不过是句笑话罢了……”
听到黑袍男子的话语，白逸安却是温和地笑了笑。
“呵呵，太叔公不在，那白家，还能是白家？”
“白逸安，你什么意思……”
“既然白家都已经不是白家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再搞一个新的白家出来呢？”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黑袍男子如坠冰窟！
这是个疯子！
这踏马的是个疯子！
他竟然，竟然想……灭了白家？！
“哇哦，司祭先生真的是好聪明好聪明呢，你怎么这么聪明呢？竟然轻而易举地猜到了我企图……”
白逸安夸张地、用力地鼓着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看着他枯瘦的指节，看着指节上面，那个古朴而邪恶的衔尾蛇指环。
那清脆的鼓掌声，在空寂而幽冷的废墟上，幽幽地回荡。
渐渐地停了下来。
随着掌声一起停下来的，还有白逸安脸上的微笑。
他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很久之前，我还以为，是你暗中控制了凌家和袁家，可随着情报的累积，我渐渐发现，你不过是「万物归一」留在外面的一枚棋子罢了，凌家和袁家好歹也是曦光城的两大财团，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区区的教会司祭，玩弄于股掌之中？”
“后来，在一个被屠杀殆尽的村落里面，我找到了答案。”
“原来，「万物归一」教会的圣女奥菲莉娅，早就站在了革命军这一边，而她的精神秘术，恐怕才是操控两大财团的关键。”
“至于你，不过是一条仗着主人的威势，狺狺狂吠的一只傻狗罢了。”
“所以……这次暗杀我，你主子知道么？”
白逸安看着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向阴影中缓缓后退的黑袍男子，有些温和地笑了笑：“看，不知道对吧。”
“你是不是以为白家有了新任家主之后，区区财团公子，就变得那么无关紧要了，对吧。”
“自从我没有选择和你进行交易，反而通过白家的势力拿下洛家，你心里一定很不爽吧，谢玲书这枚谋划多年的棋子也失去了作用，只能丢给了龙家去拍卖……”
“因为在白家的事件上毫无进展，又接连损失了洛家的大量资产，你被「万物归一」的高层斥责，险些丢掉了司祭的位置。”
“你一定想着找机会报复我吧，终于，机会来了——联邦直接左右了白家继任者，你内心无比狂喜，积攒已久的愤怒终于可以能够得到宣泄，可以将这个愚弄自己小白脸折磨致死……”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白逸安张开双臂，微微一笑：“动手吧。”
落青渊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化作黑与白的光影，渐渐弥漫。
那纠缠在一起的黑白光带，依依不舍地分别，回到了他的两只手上。
一柄漆黑，如深渊的墨渍。
一柄银白，如天边的月光。
随着狙击枪的解体，又变成了「暗黑恶魔」与「纯洁天使」的手枪形态。
最后，就连两柄手枪也渐渐消逝，归入了落青渊的体内。
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略有些孤独，手里夹着那根吸了一半的烟，烟头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虽然暗淡，却深深烙印在空气中。
微风轻轻地吹过落青渊的脸庞，带走了他眼中的一丝疲倦。
在解除了「枪神模式」之后，周围的世界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只剩下他的孤独，他的优雅，还有他手中的烟。
「天蝎帮」已经没有了。
自己深爱的女人紫苑，也死在了那场地下爆炸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那一缕缕的烟雾在夜空中飘散，就像他的思绪一样，混乱而深远。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孤岛，矗立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只有闪烁的烟头给他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枪法不错，很帅。”
落青渊这才从刚刚的杀戮中晃过神来，看着身后年轻的男子。
就是这位身份无比尊贵的白家大少，在短短一天之内，灭掉了龙家，并且在自己的配合下，「天蝎帮」也被白逸安的构造体大军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
自己的仇，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报了。
所以小姐才会让自己干脆投靠在白逸安的麾下，供这位白家大少爷驱使。
他将烟头丢在地上，慢慢踩灭，轻轻回了两个字。
“谢谢。”
各种意义上，都……谢谢。
步行街上，传来了行人的惊呼和哀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密密麻麻的枪声，让人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白逸安和落青渊来到了黑衣杀手首领面前——那个黑衣杀手的胸腔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整个人还在保持着飞速奔跑的动作，可是他的浑身上下已经结满了厚重的冰霜。
那冰霜粘连在地面，在地面凝成了一片冰镜，而在冰镜的边缘，是飞溅的冰屑。
冰镜倒映着月光，有种说出不的凄冷与寒意。
白逸安看着这个早已失去生息的杀手首领，沉默片刻，轻轻点在了黑衣人的眉心之上。
“喀嚓……”
一道裂痕在他的额头出现，紧接着，喀嚓声越来越密，仿佛是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去，冰层从黑衣人杀手的体表剥离，僵硬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落青渊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浓浓的震惊。
如此轻而易举地破解了自己的「神杀弹-冰霜」。
「心灵传动」，对方的幽能掌控……已经到了入微级别。
落青渊的心中越发捉摸不定起来，「心灵传动」是能力侧异能者的通用技能，可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心灵传动」开发到如此地步。
白逸安少爷现在究竟是什么等级，c+级别？还是和自己一样，已经成为了b级异能者？
白逸安并没有看到落青渊震撼的神色，他慢慢蹲下身子，轻轻扯开了黑衣人的仿生面罩。
果然……是那个流浪歌手。
他的目光渐渐下移，看到了对方有些残缺的手掌——左手的一根小拇指，似乎被硬生生掰了下来，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和模糊的血肉。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白逸安就已经注意到了，有三个弱小而又陌生的幽能气息，闯入了自己布下的感知网……
没想到，追踪自己的小东西，竟然是三截小拇指。
接下来，就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他撕开了杀手的衣服，皱了皱眉，又将杀手翻了过来，直接开始扒裤子。
落青渊目瞪口呆，连话语都结巴起来：“白少……这……不太好吧……”
“来，一起。”
还一起？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一起的么？！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嘴上漫不经心地说着，白逸安干净利落地将杀手首领扒了个干净。
此刻的杀手首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四脚大裤衩还在。
白逸安皱了皱眉，拔出热能匕首，直接挑起杀手的四脚大裤衩，果然，在白花花的大腚之上，有着一个衔尾蛇的纹身图案。
落青渊终于明白了白逸安的用意，他瞳孔微缩，仔细地看着这个大腚……上面图案。
“这是……”
白逸安揉了揉额头：“果然，「万物归一」。”
就在白逸安话语刚落的瞬间，街角的阴影中，却传来了一阵阴沉的冷笑。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月光下，走出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和身躯，只露出了一双阴冷的眼睛，仿佛是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逸安。
“又见面了，白逸安少爷。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圣教的存在。”
白逸安看着这个熟悉的黑袍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出场就出场吧，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傻笔的笑声。”
“还桀桀桀桀桀，桀你妈个头啊桀……”
黑袍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见到自己时候，不是惊讶，不是警惕，不是凝重，不是愕然。
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白少爷是不是忘了老夫，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你偷偷潜入了白氏集团大楼，我当然记得你。”
白逸安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所以，这次是你派了四个小瘪三，过来暗杀我？”
四个小瘪三……
听着对方漫不经心的嘲讽话语，黑袍男子只觉得自己心中火起，微微冷笑道：“呵呵，没想到白少爷失去了家主身份，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真是嚣张啊。”
白逸安耸了耸肩：“那能咋办嘛，成王败寇，为之奈何……话说，白家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们过了一天就知道了，可以啊。”
“呵呵，白少爷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黑袍男子阴翳的目光渐渐变冷：“当时我跟白少爷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我们合作，白家最后会是白少爷的。”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那几吨「钽-193共聚物」，是白少爷不守承诺在先，今日下场，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不知道现在的白少爷，有什么口出狂言的资格——就因为杀了我手下的几个垃圾，就让你膨胀成了这个样子？”
黑袍男子慢慢地走到白逸安面前，目光阴冷：“不过，我还真想再听一遍，当时白少爷无比自信的语气啊，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不管合作还是不合作，白家早晚都是我的。”
白逸安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万物归一」的司祭先生，是这句话么？”
什么？！
黑袍男子的脸色微变，就连眼中的阴翳也变淡了不少，转为一丝愕然。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白逸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桀，桀，桀。”
“……”
“你看，不好听吧，以后不要发出那么沙比的笑声。”
白逸安慢慢走到了黑袍男子的身边，平静地看着他：“我劝你还是换个问题吧，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控制了凌家和袁家？”
“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早就将谢玲书改造成了教会的星怒？”
“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是洛必达遭遇袭击的幕后推手？”
“再比如说，你怎么会知道「万物归一」的圣女早就和革命军联手？”
黑袍男子怔怔地看着白逸安，原本嘶哑的声音变得更加干涩起来：“你、你怎么……”
“你看，还是这几个问题有深意一点，不是吗。”
“至于司祭先生说的交易，我傻么，要给你四吨的「钽-193共聚物」，难道要我白白给革命军武装起一支精英构造体部队？重金资敌？肉包子打狗？”
“结果你也看到了，不管有没有「万物归一」，洛家，都是我的，袁家和凌家拿到的那部分，都要乖乖地给我吐出来。”
“为什么，当然因为白家是曦光城最大的财团，当然因为我是白家的首席继承人。”
黑袍男子眼神再次变得无比阴冷：“是又如何！那不过是你曾经的身份罢了！现在，白敬山被联邦带走了，白家的现任家主，是白山水！而你，所谓的狗屁白家大少爷，在董事会上一败涂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一败涂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会用成语啊你，会使典故啊你，挺牛逼啊你。”
白逸安露出惊讶的神色，无比敬佩地看了一眼黑袍男子，可语气却渐渐地冰冷了下来：
“白氏集团大楼就在上城区，你看白山水敢不敢进。”
“白氏集团「钽-193共聚物」工业基地就在九龙街区，你看白山水敢不敢拿。”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司祭先生……我是白家的首席继承人，并不是因为白家的大少爷的身份，而是能够作为白氏集团的唯一继任者的我，恰巧是白家的大少爷罢了。”
黑袍男子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微微后退了两步，嘶声冷笑道：“可结果却是白山水成为了白家家主，你所谓的‘白家终究是你的’，不过是句笑话罢了……”
听到黑袍男子的话语，白逸安却是温和地笑了笑。
“呵呵，太叔公不在，那白家，还能是白家？”
“白逸安，你什么意思……”
“既然白家都已经不是白家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再搞一个新的白家出来呢？”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黑袍男子如坠冰窟！
这是个疯子！
这踏马的是个疯子！
他竟然，竟然想……灭了白家？！
“哇哦，司祭先生真的是好聪明好聪明呢，你怎么这么聪明呢？竟然轻而易举地猜到了我企图……”
白逸安夸张地、用力地鼓着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看着他枯瘦的指节，看着指节上面，那个古朴而邪恶的衔尾蛇指环。
那清脆的鼓掌声，在空寂而幽冷的废墟上，幽幽地回荡。
渐渐地停了下来。
随着掌声一起停下来的，还有白逸安脸上的微笑。
他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很久之前，我还以为，是你暗中控制了凌家和袁家，可随着情报的累积，我渐渐发现，你不过是「万物归一」留在外面的一枚棋子罢了，凌家和袁家好歹也是曦光城的两大财团，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区区的教会司祭，玩弄于股掌之中？”
“后来，在一个被屠杀殆尽的村落里面，我找到了答案。”
“原来，「万物归一」教会的圣女奥菲莉娅，早就站在了革命军这一边，而她的精神秘术，恐怕才是操控两大财团的关键。”
“至于你，不过是一条仗着主人的威势，狺狺狂吠的一只傻狗罢了。”
“所以……这次暗杀我，你主子知道么？”
白逸安看着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向阴影中缓缓后退的黑袍男子，有些温和地笑了笑：“看，不知道对吧。”
“你是不是以为白家有了新任家主之后，区区财团公子，就变得那么无关紧要了，对吧。”
“自从我没有选择和你进行交易，反而通过白家的势力拿下洛家，你心里一定很不爽吧，谢玲书这枚谋划多年的棋子也失去了作用，只能丢给了龙家去拍卖……”
“因为在白家的事件上毫无进展，又接连损失了洛家的大量资产，你被「万物归一」的高层斥责，险些丢掉了司祭的位置。”
“你一定想着找机会报复我吧，终于，机会来了——联邦直接左右了白家继任者，你内心无比狂喜，积攒已久的愤怒终于可以能够得到宣泄，可以将这个愚弄自己小白脸折磨致死……”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白逸安张开双臂，微微一笑：“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