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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狐狸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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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虎坐床上把硝、铁砂子装入铳内,林麻突然坐起,抱住张虎的腰。

    “虎哥,爱死我了。”

    “我装硝,别动。”

    “我跟你说,你死了老婆那下子,矮子他妈叫我嫁你,可惜没有人来做媒,我就天天想你,等着你的媒人来。”

    “也有人跟我说过这事。”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娶我你不会娶九凤她们,她更年轻。”

    “也有媒人来说过这事。没成。”

    “怎么?她你也看不上?”

    “我那时娶了儿媳妇,我不想再娶了。后来儿没了,我又想跟我孙子过,把他带大。”

    “你怎么又看上了于凤?”

    “我天天下来放牛,她天天在这边拔猪草,我就喜欢她的气质、风度、性格。”张虎怕林麻听不懂,就又说:“我就喜欢她的样子。”

    “后来你们就搭上了?”

    “我天天给她唱歌,她不理我。那次欧坑她伤了脚,我救了她,我们才搭上。”

    “我爱你,我就天天骂她,要她嫁你。要她接近你。”

    “嗯,我还要谢谢姐姐啊。”

    “谢什么,只要你也分一勺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姐,你那荒土,再好的种子也长不出歪苗苗,那是浪费。”

    “谁说的,我不要结果,我只要过程,就像今天这样。”

    张虎从枪铳里抽出一条长长的竹条放在墙边。

    “好了,我走了,你睡吧!”

    “好,你打死它,我怕它是狐狸精。虎哥,还要到回来睡。”

    张虎关了门,背了枪,打了电筒,拿了一个板凳,从公路那边下田去。张虎在狐狸屙屎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睛紧盯着牛牯墩这边狐狸下山的路。

    公路上没有车,虫们也休息了,连蛙们也入睡了,听不到石桥下的流水声,也听不到砂前坑溪水的欢叫声,夜静静的。夜像死一般的静,欧坑那边偶尔传来一两声受惊的鸟的凄厉的叫声,夜愈显静了。

    张虎想唱,他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唱。

    “黑夜恰如无边海,

    我心漂漂似孤舟,

    人生就要真性情,

    别把爱情锁心头。”

    张虎在心里唱了一曲,突然看见对面山上有两朵绿绿的火闪动。来了,它来了。张虎端铳,紧紧盯着。

    狐狸一路下来,下到田里,东张张,西望望,确认没有危险后,掉转头,屁股对着张虎,屙了起来。张虎扣动扳机,“砰……”一声,炸裂了整个河谷。

    张虎站起,打开电筒,只见狐狸倒在了田里。张虎走了过去。

    这时山上响起是狐狸“嗷嗷……”的叫声,高亢而嘹亮,张虎一听,是公狐狸,它是在唤它的妻子,听到枪声,它感到了危险。

    张虎走近,狐狸还没死,挣扎着,想起来,身上中了好几处铁砂子,流着血,它的眼睛里流着乞求的目光。

    张虎提了狐狸拿了小凳回到猪场,推开门,把狐狸丢在地下,狐狸“嗷”了一声,它身上还在流血。张虎卸了装备,洗了手,又上床去睡。

    林麻还没睡着,那一枪把她震醒了。

    “打死了?”

    “还没呢,在地上,它跑不了了。”

    外面,牛牯墩上,狐狸公又“嗷嗷嗷嗷……”地叫上了,这回却叫得十分凄凉。地上的母狐狸想叫,“嗷……嗷嗷……嗷”叫不出声了。

    “它们叫得真可怜!”

    林麻听到这凄叫有些心寒,钻在张虎的怀里。

    “睡了,我可累了。”

    不一会儿,张虎就呼噜起来了。林麻睡不着,在听公狐狸的叫声,想到失去了老婆的公狐狸,林麻就想到了自己,也啜泣了起来。

    山中起的早的就数斑鸠了,天才一放亮,就在磨盘墩上唱了起来。

    “叽哚欢……叽哚欢……”

    鸟儿一叫,林麻就醒了,她下面痒痒地,她又想了。她掏的掏张虎的鸟窝,一下子,它的脖子也梗起来了。她就撸着,张虎就醒了。

    “怎么了,睡觉。”

    “我要。”

    张虎也不说什么,就压了上去,林麻自己对准了,迎了上去,全身就舒泰了。张虎继续睡,他真累了。

    “太阳一出高山照,

    斑鸠咕咕起得早,

    踏着露水去看田,

    身披彩霞和朝阳。”

    矮子唱着歌从门口往砂前坑去了。林麻忙推张虎,自己抽去身子,起来,她不能让矮子发现她与张虎的关系。

    林麻一起来就煮食,然后过老屋去热猪食了。当她提了热好的猪食回到了猪场时,矮子看好田水回来了。

    “林姐,昨晚那一枪是虎哥打的吧!打了什么?”

    “是啊,是啊,他还在睡呢!”

    “狐狸吧。”

    矮子进屋后到处看看,没有见到狐狸,只有张虎赤膊睡床上。

    林麻放下溲桶,也来找,她发现血迹,在排水沟里找到了狐狸尸体。它想逃跑,终究没能钻出去。死在了出水口。

    矮子进来,提起来一看,肚子大大的。

    “太可惜了,一尸二命啊!”

    林麻一听,大声说:“啊,怎么了,它怀着呢!”

    “你看,这肚子,也就半个月就会生了。”

    “唉呀,太可惜了!作孽呀!”

    矮子不再说话,出去走了。林麻却提了狐狸尸体到桌旁坐着,凝望着狐尸,眼泪巴哒巴哒地掉在狐狸毛皮上。啜泣声越来越大,把张虎吵醒了。

    “姐,怎么了?”

    “这狐狸怀着呢!”

    “早知道就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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