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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婆婆教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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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凤送茶是林麻交待了的。于凤洒了两碗茶,放下茶壶就走。

    “我还煮着猪草,我先走了。”

    林麻怕张虎嫌于凤无礼,忙提了壶说:“虎老弟,再喝一碗。”

    张虎望了一眼于凤的背影,摇了摇头,又下田去扶犁。林麻放下壶,扇了扇裙子,也下田下继续铲田坎。

    十一点半的样子,张虎歇了工,随林麻去家里吃饭。林婆家一切都旧,如古懂一般。于凤已经煮好了饭在家里等着。回去就吃。

    “来,张虎哥,吃菜。”于凤夹了一只荷包蛋给张虎。

    林麻看了于凤一下说:“虎老弟,你吃,你吃。我们家养的鸡,总也打不了公,那鸡公一追,鸡麻就走。唉,我天天都骂她们。”

    张虎笑笑,点点头。

    “你吃,你吃。原来腊里人还养牛,今年,他们也把牛卖了,大都进城去了。唉,这甲水,以前多么繁华,到了这个时代,竞破落了。”

    “是呀,是呀,公路一开,有了汽车,古人也想不到呀!”

    于凤吃着饭,偷觑一眼张虎,也觉得张虎大了十岁样,但人却很嫩,满头乌发,还没有皱纹。浑身肌肉,让他抱着,一定很有力。嫁给他……他有孙子了,嫁给他不是去当后妈,而是去当后奶奶……

    “我家若不养猪,也不用种这么多田。”林麻说,“见我们的猪好卖,矮子她老婆秋凤也没去打工了,今年也养起了猪。”

    “不到两亩田,也不算多。”

    “是啊是啊,我家还有两丘田,你也一起犁了。”

    张虎想也没想,说:“好啊,好啊!”

    于凤一听,脸刷地红了,几口饭扒了,放了饭去门口了。于凤想,这个人,平时跟我说话,一语两义,今天她对张虎也这样,真是!

    “这就好,这就好。来,吃好点,这两个蛋也吃了去。”

    张虎也不客气,大口吃着蛋。林麻看了就高兴。

    “唉,我这个家呀就缺个男人,老弟哩……”

    “老何也走了好些年了,姐姐就……”

    “你看看,哪有啊?我的凤也好些年了……她还嫩着呢!”

    张虎忙说:“凤妹子看起来就像姐没出阁的女儿!”

    “老弟,看没看上凤?”

    “我都这么大了,有孙了,看上她也没用啊,她都……”

    张虎赶紧扒了饭吃了饭,放了碗,也出到门口。于凤正坐在桥头的石头上,看着石桥下的流水出神。

    “凤,你陪虎哥说会话。”林麻喊。

    于凤想,这叫什么话,自己叫虎老弟,又让我叫虎哥,这不乱了辈份。听到张虎的脚步,她不敢抬头看张虎。

    张虎见于凤躲着自己,就说:“不了,不了,我回岭子头,看看牛去。”

    张虎一走远,林麻又说开了。

    “凤,他喜欢你,你没去,他一上午都问你,一上午都往这边看。你怎么就一点风情都不懂呀!”

    “妈,羞死人了!”

    “羞羞羞,你都三十往尾走的人了,还羞羞羞。鸡麻不下蹲,鸡公不上背。家里呀,要有个男人!”

    “你不都陪着他吗?”

    于凤知道,婆婆穿裙子,梳头发,精心打扮了一番去打田坎草,她是有心去诱惑张虎的。

    “他心里只有你。他嫌我老了,他还叫我姨。”

    于凤接话说:“他都老了!”

    “他还不老,年龄在你我之间。”

    见婆婆反复叨叨,于凤于是说:“妈,你是不是想男人了?”

    林麻抹了一下眼角,说:“我……也想男人,晚上,摸一下床,空空,心里那个……寂寞了,叫男人搂一搂,抱一抱,甚至吵吵嘴,那多幸福!”

    林麻啜了一下鼻子,抹了一下眼睛。于凤也擦了一下眼,婆婆快把于凤给说出眼泪了,一股凄凉升上心头。

    于凤回道:“你不是叫他老弟吗?你也不显老,他就不……”

    林麻听到前一句不是味,后一句很受用。她不想跟于凤解释。

    “唉,跟你呀说不清……天气也暖了,从明天起,你要穿裙子……裙子是上天赐给女子的。女子柔弱,穿裙子好看,男人就爱看。”

    “你穿裙子他就没动心?”

    林麻气得跺了跺脚。

    “你不要浪费了青春了。我们家要有男人,我们家要有孩子。我是没有月事,找个男人是解寂寞。你不同,月月还来事,还能生。你就不会发骚?你去奸,去偷,去养,也要生出一个孩子来呀!”

    于凤知道,婆婆爱孩子,正因如此,老公近水却不会水,结果,掉水里就给淹死了。她也爱孩子,她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做梦都想。

    “凤呐,你想过没有,人家都进城了,矮子也要进城,到时候就剩下我们两个寡妇在这甲水了……”

    这个问题于凤想过,但她也没办法呀!

    “凤啊,我们的生活怎么改变?我们就这样等死?死了也没有人来埋我们?以后的人生……”林麻絮絮叨叨地给于凤讲着人生。

    于凤这回真哭了,哭出了声。

    “妈……他……”

    “他喜欢你,他能生,他能改变我们的生活!”林麻坚定地说。

    于凤怎么不知道张虎喜欢她,他一见她就以歌调情,只是……林麻见于凤哭了,知她心动了,也抹干眼泪。

    “凤啊,公的母的怎么去吸引对方?打扮呀。你看那鸟儿,多喜欢梳羽毛。你看那孔雀,连屏都打开来。”

    “你上午怎不把你的裙子掀起来?”

    林麻不理她,继续说:“现在是我们追人家,所以要媚,要有诱惑力,他才会上钩。你千万不能矜持,要热情对他。”

    于凤想,是他追的我,我没有回应他,说明我对他很有吸引力。可他跟我一样,也胆子小。他怎么就不强抱我,甚至……

    “凤啊,风骚点,这也没什么。该笑的笑,该露的露。其实是我们人自作羞耻,你看,那些牲灵,天天看到阴具阳具,也不会那个的。可人不给别人看,一看到,就热血奔诵,想那个……”

    于凤也爱打扮,那是村姑式的,要她风骚,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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