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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败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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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败类不屈

    “哥哥,出什么事了?”千期月现在和楼琳一起在看报表,她们现在都要疯掉了。虽然楼琳最近把这里管得很好,有很多事情都在之前就跟她讲过了,只是听过了和看到是两个概念,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就差念分身咒了。千期尧的电话來的很奇怪,至少在她这里是这样的,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现在这大晚上的千期尧应该也在忙啊,怎么会有时间跟她打电话?果然,打电话的不是千期尧,是叶帆。

    “期月,阿尧刚刚出去了,叫我跟你打个电话说他找到那个人了,而且安德森刚刚也过來了。”叶帆今天觉得世界都坏掉了,暗火晚上刚刚开门就进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身白看得让人瘆得慌。他刚刚进來后面就又进來一个,叶帆对这一个不认识,但是对后來的那个认识:安德森。他一样的风尘仆仆,一件风衣下摆都是泥土,看起來跟才从郊外回來一样。叶帆说实话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千期月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沒有看到过他,这会子又回來了,感觉好奇怪。

    男人进來的时候后面跟了一个小跟班,低垂着头加上灯光幽暗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脸,叶帆隐隐的觉得今晚上注定不平静,偏偏千期尧还出去了,鬼知道他去了哪里。叶帆现在很捉急,千期月在那边倒是很悠闲,一边翻文本,一边挑着眉:“哥哥出去了?安德森來了的话先让他进莲堂,尽量不让他今晚上出去见人。我这边弄完了如果还早就会过來,实在不行就等等哥哥吧,今晚上有事,他不会太晚不回來的。”叶帆扶额:“我的神,今晚上还真的是有事情要发生啊。”千期月在那边默默点头,叶帆的性子有的时候真的有些脱线。

    “好了好了,我会尽快收拾好过來的。”千期月也觉得把这个摊子丢给叶帆去解决有点不可能,这件事本來和他沒关系的。看看楼琳手上就沒有停过,叹一口气,她还是快点做完的好,不然等纪连來找她会炸毛的吧。

    “期月,纪连跟我说最近严董事他们在讨论一些事情,其中有谈到你。”楼琳看她挂了电话又顿了顿才开口看着她。千期月眼珠子盯在文件夹上就沒有再移开过,听到她特意咬重了董事长几个字就已经猜到了什么,然后嫣然一笑道:“你说的是董事们的夫人吧。”这点觉悟她有,不难猜。而且如果是说的千期月的话,那多半是王丹荷在挑事了,其他的董事里面有几个是真的知道她千期月的名字的?这种嚼舌根,摆八卦的事只有女人才热衷吧。

    “琳琳你不用管那么多,好好跟纪连过你们的日子就行,我的事请我有分寸。那几个女人和我们这种人不在一个层次,暂时管不到我这里來。”千期月语速很快,她现在在赶。楼琳听她这么说完就放心了,把心收回肚子里一样的努力搜集信息,千期月落的太多,必须尽快补起來,如果她这次是真的不走了的话。

    杨嘉画现在正站在鼎湖外面的街口,看着面前的人神经绷紧,脸上紧张。陆溪穿了一身卡其色中长风衣,格纹衬衫和同色系围巾衬得他越发风度翩翩。帝都今天早上开始下雪,现在虽然雪停了,但温度还是很低,两个人之间的气压也很低。“是你隐瞒了期月我回來的事实么?”陆溪还是开口了,不同于上午的温和,现在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冰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听着觉得很不舒服。杨嘉画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认怂,他想知道的问題不是这个,他越是回避他就越想挖出來,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千期月,还有他下半辈子的幸福:“你不是不能当面跟她说,你沒有,是不敢还是沒玩够?你对期月,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

    本來这些话轮不到他问,但是千期月很煎熬,于是他觉得他弄清楚了比较好。“这件事跟你沒有关系,你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和她的事我自己会跟她解释,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題就行。”这两个人的通病现在都可以看出來,在千期月永远都是好说话,但是面对别人永远都是冰霜掩面,很让人矛盾但他们乐在其中。

    “我不会回答你。你既然沒有准备好见她,那你的任何消息都只能是折磨。她在你下葬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这么些年每年都去给你扫墓,遇到不开心的事第一个想找的依靠就是你。但你呢?诈死又回來的你,拿什么补偿给她,凭什么要她再跟你扯在一起?”杨嘉画怒了,现在说这些完全沒用好么,他们在这边撕得头破血流最后难过的还是千期月,白白的害了她的感情,得出的结论是这并沒有什么卵用。

    “你跟她,那个时候就认识了么?”陆溪的声音突然就低下來,他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整整七年了啊。杨嘉画愣一愣,突然就想死心一次,就这么撒一次小谎,因为他,不想把她再给出去啊,会痛死的:“是与不是还重要吗?”他终于还是含蓄了点,因为他要是撒谎被千期月知道了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俩同时站在她面前的话,那个家伙应该会选陆溪吧,杨嘉画沒有丝毫底气。

    “我会把她拿回來的。”陆溪眸子暗了暗,他现在不想深究这件事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他只需要打定注意,然后执行就是了。杨嘉画嗤笑一声,眼里心里都是蔑视:“拿?你当她是货物么,随随便便就任你摆布?真可笑。”陆溪看着他年轻的眉眼,突然心里涌上另一股感觉,勾唇轻笑,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的随和:“她是我的,你可以试试。”绝对的自信,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杨嘉画站在原地,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渐渐软下來,他有多外强中干他明白,和陆溪的志在必得不同,他是真的在害怕。千期月怎么想他不知道,陆溪怎么想他也不知道,他只能拿自己去赌,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成功也只能认了吧。

    外面的血纷纷扬扬,千期月和楼琳坐在成堆的文件里面埋头苦干,杨嘉画一个人揣了手站在鼎湖楼下,看着楼上零零星星几处灯光,不知道哪处是千期月的办公室。无头苍蝇一样,孤单,沒底,担心,茫然,怀疑,杨嘉画心里占满了负面情绪但是他不能埋怨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自己要做的,是他自己宁愿和王丹荷断绝关系也要做的,所以就算倾家荡产他也只能打断牙往肚里吞。

    他本來觉得自己很有胜算的,本來觉得就算是和陆溪相比他也输不了什么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他准备好了所有硬件偏生忘了最重要的一个软件,,千期月。如果是和千期月的记忆相比的话,他一点都不确定。人类最牢固的最靠不住的都是记忆,至于会怎么样杨嘉画不敢猜,他输不起。

    就在他站久了终于移步走开的时候千期月和楼琳两个人风一样的冲下來。两个人一个往东边,一个往西边走,截然相反的路线,渐行渐远,这世界那么大,要错失一个人多么容易呵。人群花花绿绿这么拥挤,圣诞的钟声早早的敲响,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杨嘉画站在原地,拿着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看着千期月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心里无比纠结。短短的距离,只要他小跑几步就能追上她,但是他突然不敢了,从心里升起來的胆怯,他一瞬间僵住了,不敢,么……手机上的短信框还亮着,上面短短的一句“开始了”让他整个人凉透,开局了么,真可怜。

    暗火。

    千期尧很成功的在千期月过來之前到了这里,现在气氛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千衡和千期尧双方坐在对立面,看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千期月把楼琳送回去的时候顺便和纪连通了通气。大概知道了那群贵夫人都在谈些啥乱七八糟的,总体來讲比她想到的要好,能够轻松应对:“很抱歉打扰了你和琳琳的美好生活,今年圣诞如果來得及的话就來我家做客吧,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歉意一笑,千期月离开,把车开得跟喷射机一样的朝暗火过去。

    “所以你只知道说废话么?”叶帆当然不会这么沒礼貌,就只有千期尧这么彪悍。对千衡,他沒必要客气。千衡说了这么多全部都是场面话,顺带着回忆了一下童年,含沙射影的讲了小时候他对他们兄妹俩有多么多么好,这两兄妹有多么多么沒心肝,反手就把他丢了,他这些年找他们找得好苦什么的。对于千期尧來讲,只哼了一声作回答,叶帆他们的话是不可能就听千衡的一面之词完全不管千期尧的反应的,这是家人应该有的信任。不是哪个外人说两句就能拆散的,他们又不傻。

    “你对我,就一直沒好脸色啊。”千衡脸上一脸痛色,看起來很痛苦的样子,一个被儿子狠心抛弃痛心疾首的好父亲形象。千期尧嗤之以鼻,还沒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轻盈的高跟鞋声踏进來,一步一步坚定得很,空气里淡淡的香水味,一股肃杀的兵戈杀气,大家都精神一震。千期月走进來,身边还有两个女孩子,云霜云繁,三个女人脸上都是冰冷,一看就觉得气势满满。

    “我们又不是什么白眼狼,少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知道不必要我们说。你有事就说,沒事就可以滚了。”千期月看到那个人就觉得很冒火,那个让她觉得烦躁的人笑得那么无害,让她怎么忘记才被他捆过?她语气不善,千期尧脸色也不见得多好,一时间沉默下來,后來齐义补一句:“七月要淡定啊,看他这样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吊打了他一样,传出去风评不好。”一出戏总要有人唱白脸,也同样需要人唱红脸不是?戏要演好看都是这样的。

    “是啊,那是我冒犯了。”千期月看了齐义一眼他促狭冲她一笑,她也不笨,声音温柔得像要掐出水來:“这位先生,你要是沒事的话,能不能不用脚,用随你喜欢的方式离开这里顺带关上门呢?我们还想早点睡,你这么大年纪了不睡觉皮肤会不好会被你的新娘子嫌弃的。”千期月摆明了态度,她今天真的跟个炸药一样一点就着,挖苦起人來也是大有进步。不用脚那就只有用滚了,还说随他喜欢,这嘴上功夫还真的是。全场黑线。

    “期月,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千衡眼睛睁大,好像不相信她会这么对他一样,但是千期月还就真的不想见到他。她觉得自己今天手很痒:“我沒有父亲。你要是再不走,我不介意让吊打你的罪名落实,刚好我今天沒事干。”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见到他。千期尧一直闷在一边,千期月瞥到他双眼空洞,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一个跨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叶帆,去叫人吧。很久沒有吊打过别人了,让大家一起玩才是好事情。”千衡的脸色很精彩,一会红一会白,千期月看着他眼角明显的鱼尾纹和抬头纹,她表示,一点不关心。

    叶帆还沒有动,千衡站起來了,带着他后面的两个小弟,一言不发,假惺惺的挤了两滴眼泪,拿着张帕子按着眼角出去了,背微微驼着,看起來整个人都苍老了下去。外面的人很多,也不知道一个个是不是沒事干到这里玩或者是到这里玩或者是被聚集到这里,千期月他们沒管,但都是知道的,沒什么大关系,要是真的担心那些,他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也就是说那群人來就扯了个家长里短然后又跑了?”千期月随便坐了下來,对面跟她说话的齐义耸耸肩,那个鬼家伙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的,连带着千期尧都傻了。千期月伸出双手搭在千期尧肩上,他的温度有点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力量:“哥哥,看着我。”千期尧下意识的站起來,看着千期月,她清澈的眼睛里都是他的影子,心里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一些:“哥哥,别担心,我跟你保证,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我们的了,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千期尧看着千期月,她眼睛里的笃定好像给了他力量,他点点头,只喊了一句:“月儿。”

    “好了,开始行动吧。他既然來了我们更沒机会让他走。”千期月很坚定,满满的恨意毋庸置疑。千期尧看着她,眼睛也渐渐明朗起來。他们两个人,从八岁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心酸苦难,怎么可能就这么在这个败类手上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