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嘘,国王在冬眠 > 戴铎(今天也是师父父脾气不好的...)

戴铎(今天也是师父父脾气不好的...)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位不速之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枝忿忿地收回目光,“呸呸”两声像是要赶走什么晦气的东西,又摸了摸鼻尖,抬起头正想要继续抱怨几句,看见眼前的人她整个惊呆了——

    一身黑、总是穿得像乌鸦似的男人这会儿成了雪人。

    刚才卷起的雪墙铺天盖地,而将她压在怀里的人成为了最后的屏障,此时此刻,雪块落满了他的宽阔的肩、背、还有头盔上,黑色底上落满凌乱的白……

    强烈的对比色显得触目惊心。

    睫毛上都是雪花,他却像是全然不在意。

    好像也不生气。

    此时,雪道上已经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小骚乱的人看过来,隔着老远能感觉到他们的好奇——毕竟呲雪墙这种事,如果不是朋友间的玩闹嬉戏或者是摆拍照相,无缘无故呲人家一身雪,怕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或者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而那人别说道歉,连停下来给一个眼神都没给。

    而且从单崇的一言不发和低气压分析,卫枝看过他和真的朋友相处是什么样的——

    话很少。

    很有威严。

    但无论如何并不会浑身冰冷得像是刚从冰湖里爬出来的night‘s King。

    所以用脚指头猜都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在“朋友嬉戏”范围内。

    没人说话,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

    “雪要落进你领子里了。”

    一改平日里说话像只小鸟崽似的上蹿下跳欢快语气,小姑娘拉起了自己的雪镜,微微蹙眉,一脸难得的严肃正经。

    她一边说着,一边摘了自己的手套,用暖轰轰的手,轻轻扫掉了单崇领子边缘的那一团摇摇欲坠的雪块。

    柔软无茧的指尖轻轻扫过他紧绷的颈脖。

    温度还在,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单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别动。”

    卫枝嘟囔着,拉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站稳,又踮起脚,脚下的雪板翘起来前刃深深地卡在积雪中……她伸长了胳膊,用手仔仔细细地替他将头盔、肩膀还有头发上的雪扫掉。

    没一会儿,那白皙的手就被冻得有些发红,指尖因接触冰渣发麻微痒。

    她倒是不太在意这个,扫的正认真,正小心翼翼半环绕着男人的肩膀,努力将他后颈护脸下摆的落雪也拍掉……

    突然手腕便被不着痕迹的抓住。

    “……”

    微微湿润的薄手套,扣住她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与此同时,扣在她手上的力道无声收紧。

    “告诉过你,山上风大,”男人声音低沉微哑,听不出多大的情绪,“别随便摘手套。”

    明明是教训人的话。

    但意外地让人感觉不到凶。

    明明这么凶巴巴又刻薄的一个人……

    但意外地让人觉得此时的他情绪变得不太一样。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阴沉突然烟消云散。

    站在小小气场范围内的人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卫枝举着手,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大概是不太明白一个人的气场怎么能变得那么快,还是她自己的雷达出现了问题。

    在她愣怔中,男人却像是习惯了她这种间接性掉线,叹了口气将她挂在手肘上的手套捞过来,替她戴好。

    指尖套回还带着余温的手套里,冰冷发麻的不适感如潮水褪去,温度回到她的体内。

    “继续?”

    她听见他在耳边问。

    卫枝“哦”了声,抓着他的手腕,恢复成前刃推坡的姿态,想了想,盯着他雪服上的拉链,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卫枝问,“刚才那个,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

    想象中的抗拒并没有出现,也没有怪她多管闲事,他答得十分平静。

    “有仇?”

    “没有。”

    单崇的声音确实像是在讨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就是过去认识的一个人。”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插曲谈资,卫枝拽着他的手开始她磕磕巴巴的前刃推坡,嘴巴也没闲着,“你上哪认识这么没礼貌的一个人?”

    “嗯,抱歉。”

    “?你道什么歉?”

    “子不教,父之过。”

    “……”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嘴上功夫利索到这么离谱的人?

    所以狗屁的“被呲一身雪也不生气”……

    压根就是要被气死了吧。

    ……

    雪场,高级C道的隔壁山头。

    高级B道的中央,今天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个把人散落在各个道具旁边,时不时有板刃刮过铁杆、蹭过铁桶的那种刺耳声音响起……

    但是在这里的都习以为常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蓝色多瑙河》前奏曲,优雅且动听。

    背刺和老烟肩并肩,蹲在旁边躲懒。

    叼着一根烟,身着暴走服的青年眯着眼看自己的小徒弟飞跳台,小徒弟摇摇晃晃上了台子,然后一个紧张,“啪叽”屁股着地。

    背刺打了个呵欠,拖着腔调,指点江山:“你到刚才我告诉你的点时候,就别走刃了,放直板好吗?不然速度不够你上去又慌,一慌必摔……”

    “都给你画了条放直板的线了,你过了线怎么还走刃……还好你师祖不在这。”老烟笑着接过话茬,“不然你必挨叼飞。”

    小徒弟苦笑着,揉着屁股从雪堆后面爬起来。

    背刺眼珠子动了动,原本还想再刻薄几句,这时候,腰包里的电话响了。

    顺手把烟屁股熄灭在脚边的雪堆里,他拿手机出来看了眼,来电的是个同门师兄弟,平时偶尔闲聊两句,也不太熟。

    不知道打给他干什么。

    于是背刺也不太在意地按下了接听键:“喂,干嘛,有屁放啊,山上带徒弟呢。”

    此时旁边的老烟也休息够了,站起来,弯腰穿板。

    刚穿好一边固定器,就听见旁边的背刺嗓子稍微吊起来问了句“谁”,然后就没了声音。

    他愣了下,转头去看背刺,后者此时逐渐收起了原本脸上的懒散与不上心,捏着电话的手背青筋微突。

    “?”

    背刺这人,平时没个正经,比哪个小姐姐都爱撒娇,微信表情打开,卖萌小猫咪表情包一大堆——

    但是其实他这人,和单崇一样,傲慢得很。

    哪怕跟谁都笑眯眯,也不见得把几个人放心上。

    眼下他这样,就有点儿不寻常。老烟另一边脚固定器都没顾上穿,跟着肩并肩蹲下来,正想凑过去一块儿听听电话里说什么,还没等他靠近,就被背刺推了一把。

    他摇晃了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挑眉“嘶”了声,刚想骂人,就听见背刺跟电话那边问:“你确定没看错?他不是在长白山?”

    长白山?

    那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老烟闻言,愣住了。

    从背刺身边,保持着蹲着的姿态拖着雪板挪到他面前,和他正面对视。

    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背刺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两人在一秒对视之中完成了一问一答——

    其实也不用费这个劲……

    因为他们很快得到了答案。

    公园入口一阵骚动。

    背刺眼皮子一跳,伸脖子看过去——

    然后眼皮子就跳的更厉害了。

    公园门口以极快的速度滑进来一抹浅色身影,他进来后不像平常人那样会走“停下来、脱板、找想练活的道具、穿板、上道具”这套流程,而是直接瞅准了这个公园里最高、此时空无一人的台子——

    肆无忌惮的放直板。

    起速。

    高速上台。

    外转1080°接空翻落地,“咚”的一声,雪板稳稳落在雪地上发出的闷响,一个漂亮的甩板尾,卡前刃刹住。

    一系列的亮眼动作,此时公园里干什么的都停了下来,所有人转过头,整个大环境内前所未有的安静。

    投来目光友善不友善压根不重要,因为来人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他抬手,摘了安全盔与雪镜,露出自己的脸。

    雪镜与护脸之下,年轻人单眼皮,眼角微上挑,眼皮很薄……

    是那种天生让人觉得不好相处的面相。

    “戴铎。”

    开口喊出来人名字的背刺,用的是前所未有警惕绷紧的语调。

    “你不在长白山呆着,跑崇礼做什么?”

    开口的问候就如此不客气。

    空气中都漂浮着不欢迎的气氛。

    众目之下,被直呼大名的人弯腰松了固定器,脱了板,直起腰脚尖一勾雪板便翘起来落入他手中。

    “雪场正常营业,我怎么不知道我被崇礼拉进黑名单了?”

    仿佛对凝重气氛浑然不知,他先低头扫了扫雪板上的雪,突然又笑了,“长白山跳台子跳腻了,我来崇礼看看也不行吗?”

    ……………………

    跳台子跳腻了这边建议试试上吊玩呢亲。

    背刺显然懒得跟这人废话——

    他来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来?

    他甚至不想问。

    从见到这人出现的第一秒开始,就想让他快滚。

    在背刺不耐烦的注视中,后者慢吞吞把自己的话补充完:“顺便来看看单崇龟缩在什么鸟地方。”

    他这一句话,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日子真好过啊,宽敞的雪道,鸟不拉屎的公园,小猫两三只,随便来个能横呲过杆的也有人鼓掌的平均水平……”

    名叫戴铎的年轻人,语调缓慢——

    “我听说崇礼玩儿公园和平花的人都不爱来这雪场,都扎堆在山脚下那个……哎,背刺,你说单崇带着你们在这关门造车是在造什么大招啊?外转2160?外转2160?还是全国第一个2340?哦,那够呛了,这里连八米台都没有。”

    “……”

    背刺沉默着摘了安全盔。

    老烟伸手压了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然而戴铎扫了眼背刺,甚至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

    “羡慕!真的,羡慕!等哪年我退役了,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收一群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阿猫阿狗当徒弟,放一个微信群里,天天捧着哄着说好听的,前呼后拥,一呼百应,听他们喊我永远的神……闲了找个小姑娘,手拉手教教推坡——”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顿了顿,然后“嗤”地笑出声。

    这声嗤笑直接弹崩了在场所有人脑子里的理智线。

    老烟忍无可忍地放开了背刺的肩膀。

    背刺直接弯腰松雪鞋准备干架。

    两人都像是一条松开绳的野狗,蹶起了蹄子——

    “你见解还挺多,有什么不能直接微信跟我说,还专程买张机票飞过来?”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略微沙哑,却又锐利得像是在磨刀石上开了光。

    众人错愕。

    抬头寻声看去,只见一身黑色雪服的男人拖着雪板,从公园入口走进来。

    他已经摘了雪镜和护脸,此时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

    鼻梁上,淡色的痣几乎笼罩在高挺鼻梁的侧影里。

    走到白色雪服的人面前,他扔了手里的雪板,站定。

    ”微信又没拉黑你。”

    单崇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止戴铎,正巧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你一副弃妇的模样在这长篇大论地撒什么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