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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尘的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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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贫民窟的破旧小公寓中,传来一阵尖锐的打骂声,瞬间划破了寂静,楼下的居住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手狠狠地堵住自己的耳朵,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楼上的这家人搬来已经有半年了,从住进来的那一天起,吵闹的声音就没有听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着去和他们交流,让他们小点声。

    可惜了,上面的男主人到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可他家那俩个女的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听到他们这么说,立马就打打闹闹的找事,那架势,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说不定连他们也一起打了。

    从那以后,不管楼上的人闹得再厉害,只要不到在他们的面前晃,他们就当做自己耳聋了听不见,反正砸坏了东西有不用他们掏钱,打的头破血流也不用他们出医药费。

    爱咋滴咋滴,他们才懒得说。

    “都是,都怨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南家的女主人,那里用得着在这里吃这一些苦。”

    张希雅今天又在外边被人说了一些闲话,一回来就忍不住和南筱雅吵了起来。

    在她的想法之中,要不是为了南筱雅,她又怎么会对白楠下手,要是没有对白楠下手,她现在还好好的坐稳南夫人的位置,享受着众人的追捧。

    那里用得着想现在这样,处处看人脸色,就连曾经那一些恨不得舔她的脚趾头祈求她的帮助的人,都能随意的踩她一脚。

    这样的窝囊气,自己以前从来就没有受过,等到老了,居然还要经受这一些,让她怎么能够过的了心中的那一关。

    “哼。谁叫你蠢,我说什么就相信,被我利用了还不自知,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

    南筱雅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当初白楠的父母就是对她用尽一切的去宠爱,认回南家之后,因为南振兴还有张希雅那一点点的愧疚,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这样的环境下养出来的人,有几个是能够受得了委屈的,至少,南筱雅就不是。

    张希雅既然敢说她,她自然也是敢顶回去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言不合就给打了起来。

    门外这打算推门进来的牧尘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刚刚伸出来放在手柄上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呆站了一会之后,牧尘还是没有开门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小伙子,你又来了。”

    小摊上的摊主大老远就看见了牧尘的身影,热情的开口招呼。

    “今天想吃什么,还是继续照老样子来?”

    “就和往常的一样吧。”

    牧尘自动的拿起啤酒,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这要是换在半年前,要是有人说他牧尘总有一天最在小摊上吃东西,这样的话说出来,大概是没有人会相信。

    就是连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忍受这样邋遢的环境,在这里吃饭生活。

    这人果然是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就连自己的轻度洁癖,一点灰尘都不能忍耐。

    现在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在这里和一群汗流浃背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想想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往日里那山珍海味,佣人环绕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拥有古老历史的卡佩家族的当任家主,今日举行了盛大世纪的结婚典礼,其妻子白楠成为了众位女性羡慕的对象......”

    老旧的电视机了忽然插播了一条新闻,立马引起了牧尘的注意,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里面那一个熟悉的身影,身边的一切恍然如梦,开始变得不真切。

    “这婚礼很盛大吧。”

    老板正好将牧尘点的食物端过来,看到牧尘出神的看着电视,忍不住插嘴道。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喜欢看着一些东西,你可不知道,多亏了这件事,我这几天店里多了不少的客人,还都是女孩子,就是冲着这一些来的。”

    想起当时的场景,老板心中不胜唏嘘。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都是别人家的老公了,一个个看着新郎的样子都恨不得将对方个抢过来给自己当老公,也不看看对方新娘长得那么的好看,有眼睛看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的不矜持,看到对方长得好看,有钱有势就喊着老公,这对于老板这一些老一辈的人来说,还真是习惯不了。

    “是啊。”

    老板那充满感叹的声音拉回了牧尘的思绪,他神色恍然的跟着说道:“有眼睛的人,当然知道怎么选。”

    就是他这个眼瞎的,选择了丢掉这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老板也没有注意到牧尘的不对劲,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知道客人叫唤的时候才离开。

    独留牧尘一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电视,手中的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了下咽,好似在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小伙子,你还没走呢?我这都要收摊了。”

    老板等到要收摊的时候,牧尘的桌子旁边就摆着一大堆空了的啤酒罐,牧尘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老板也怕牧尘喝出什么好歹来,连忙劝道。

    “小伙子,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快点回家,省的家里人担心,我这也快要收摊了,你要喝明天再来也行。”

    牧尘缓慢的回过头,被酒精侵蚀过的头脑反应有点慢,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板再说什么。

    站起身付完钱之后,慢慢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老板看着牧尘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看来这小伙子一定是碰上了什么事情,才回来这里借酒消愁。

    等到牧尘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唯独客厅了一片狼藉,什么锅碗瓢盆丢的满地都是。

    牧尘这会酒劲刚刚上头,头昏昏沉沉,疼的厉害,随便找个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就坐下,才有时间来收拾一下自己脑海中乱做一团的思绪。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看看这四面徒壁的房间,在看看这一地的狼藉,他怎么就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将日子过成这样?

    唯一知道的,就是从自己选择了筱筱之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牧尘痴痴的笑着,神情溃散,双眼看不到焦距,闭上眼前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头疼的都要炸开了,在之后,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梦中,他梦到了与现实完全相反的一面,白楠出国之后,就在也没有回来过,因为她死在了张希雅的算计之中。

    梦中,他成为了牧家的家主,娶了筱筱做自己的妻子,所有的人都在羡慕自己对筱筱的爱慕和专一,但是只有自己知道,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过就是一场虚伪的假象罢了。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梦见一个人,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说来可笑,明明是自己在背后推了一把才导致了白楠的死亡,可是等到她真的死了,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思念以及无边的寂寥。

    为了不再被这样的情绪所困住,他开始了毫无尽头的工作,只有工作的时候,他才能短暂的忘记那一个本该忘记了的人。

    可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压抑就消失呢?

    越是压抑,反弹的时候就更加的难以控制,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楠就已经占据了他的身边,他开始在工作的时候想她,吃饭的时候想她,睡觉的时候也想她。

    想她成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可他从来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忘记了,白楠早就死了。

    后来他情况严重的时候,无论身边的任何人都会被他看成了白楠,这样的情况直到自己的父母发现他的不对劲之后,才开始找心理医师来治疗。

    从表面上看,自己的情况已经是开始好转,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没有转好,只是藏得更加的深,所以没有被发现罢了。

    可是总有一天自己终于无法再掩藏下去了,他开始疯狂的将所有的人当做了白楠,他的世界了就只剩下了白楠。

    所有的人都当他是疯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疯,只是被无边的愧疚以及自责给打败了。

    他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骗自己喜欢的是筱筱,没有办法再骗自己没有喜欢白楠,没有办法在骗自己根本就不在意白楠的死亡。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被过往的一切给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爱上了母亲而被赶出了家族,等到自己出生到长大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尴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疏远着他,有些极端一些的,甚至还会动手打他。

    他不懂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可他也不敢问,因为问了就会换来更重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