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西遁马嘶鸣 > 第四十一回 铁鸳鸯折断钻天鼠 罗汉钱慨送相思人

第四十一回 铁鸳鸯折断钻天鼠 罗汉钱慨送相思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三个人立在房上,已观看宋世荣,马贵,贺永恒,杜心武作战多时,就像看热闹一般袖手旁观。

    宋世荣想探探房上3位壮士的虚实,手一扬,一个乾坤圈飞了出去。这乾坤圈大小约半尺,厚度如一枚钱币,圈里外全部开刃。宋世荣的乾坤圈一发,劲力强厚,呼呼生风。只见房上中间那位壮士不慌不忙,伸出手掌,轻轻一旋,便把乾坤圈削到一边。

    宋世荣见了,暗暗吃惊,心想:这壮士功夫不可小瞧,如若没有功力,我这乾坤圈一抛,会齐齐削掉3个人的脑袋,没想到他却轻轻削到一边,真是神奇。

    房上中间那个壮士用洪钟般的声音问:“车毅斋在哪里?”

    宋世荣回答:“远游去了。”

    “不对,他就在这里!”壮士坚定地说,好像没有人能说服他。

    “请问你是何人?”宋世荣问。

    此时,马贵也停止了进攻,望着房上出现的三个人。

    贺永恒和杜心武也收了势,望着房上。

    “我是张策。”房上那汉子平静地说。

    “噢,原来是通臂门到了!”宋世荣惊喜地说。

    张策责问道:“比武为何还不开始?害得我们等了多时。”

    宋世荣支吾道:“车老先生……不知到哪里去了?郭云深……至今未到……”

    “不对!”张策纠正道。“车毅斋就在家中,郭云深也已到了太谷!”

    却说尹福去追乔摘星,翻过院墙,拐进小巷,追来追去,追到一座妓楼前,乔摘星一闪就没影了。

    尹福想:乔摘星可能一直藏身这座妓楼里,他见楼内烛火辉煌,门口有个牌子,上写“沉香楼”三个字,两旁有一对联,写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门口高挑一个大红灯笼,金黄穗子飘来荡去……

    尹福正在门口徘徊,这时,两个恶奴拥着鸨娘走了出来。鸨娘道:“你这个瘦老头,不进来热闹热闹吗?”

    尹福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抽身走开。他悄悄绕到妓楼后面,正见乔摘星往墙外爬,尹福一把揪住乔摘星,喝道:“我看你往哪里逃?!”

    乔摘星一见是尹福,慌得浑身哆嗦,叫道:“尹爷,对不住了。”

    尹福一把拽下乔摘星,问道:“皇上的御玺呢?”

    乔摘星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用右手乱晃,他右手上包着一块白布,血渗出来。

    尹福摸他怀里,没有那个小盒子。

    “那小盒子呢?”尹福着急地问。

    “丢了……”乔摘星回答,两只贼眼仍在打着转。

    “御玺和香汗巾呢?”尹福又急急地问,汗珠子淌了下来。

    “汗巾让我揩腚了,御玺刚才丢了……”乔摘星说着,身子一歪,没了气息。

    尹福大惊,急忙仔细端;洋,只见手上全是鲜血,原来乔摘星的后背中了一枚铁鸳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尹福抬头一看,只见妓楼的二层楼有个窗户开了,可是没有人迹。

    一定是有人暗杀了乔摘星。尹福想到这里,放下乔摘星,跃过高墙,顺着一棵枣树,攀到二楼那个窗前,原来是走廊,但听一个个屋内传出****,走廊上空无一人。尹福不好一屋屋搜查,只好扫兴而归。

    尹福回到教堂的铁栅前,忽见教堂的小洋楼内烛火昏暗,他以为马贵已回到教堂,心中感到一阵安慰。

    尹福轻轻攀过铁栅,穿过硕大的梧桐叶,忽见洋楼窗前晃动着一个西洋女人的身影,飞飘飘的长发,雍容潇洒的拖地西裙,袅娜的身材,多么熟悉的身影……

    是黛娜,那个瓦德西统帅派来的女杀手,那个狡黠的洋女人。

    尹福的心跳着,血液沸腾着,他恨透了这个女人,他要杀掉她。

    黛娜好像喝着什么,有些如饥似渴的样子。

    尹福迅疾来到窗前,黛娜不见了,—忽儿,烛也息了。

    尹福冲进门,大声喝道:“你这个洋女人,我看你往哪里逃?!”

    没有任何动静,尹福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教堂洋楼的后窗敞开着,尹福来到窗口,溶溶月下,树影婆娑,没有人迹。

    尹福设法点燃了蜡烛,他发现地上有烟灰,面包被人吃了一些。他打开浴室门,看到池内湿漉漉的,有女人使用的胭脂味。

    尹福又查看了附近几个房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迹象。

    门“哐啷”一声开了,马贵闯了进来。

    马贵的突然出现,尹福吓了一跳,他迅速抽出判官笔,当定睛看清是马贵,才长吁了一口气。

    “师傅,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不好。”马贵关切地问。

    “真是见鬼了!”尹福放松地坐到沙发上,他把见到黛黛的情形叙了一遍。

    “这个黛娜是什么人?”马责问。

    “她是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的助手,瓦德西派来刺杀皇族的杀手,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在沂州附近,我们抓到了她,可是后来让她溜了……”

    “这个黛娜来太谷干什么?”

    尹福双目炯炯,紧锁着眉头,说:“我也在想,她远离皇家行列,跑到太谷来做什么?这里面定有文章……”

    “你没有看错吗?”马贵问。

    “我虽然已有60岁,但眼不瞎不花,耳不聋不斜,没有错,肯定是黛娜。”尹福充满了自信,肯定地说。

    马贵把方才在吉安堂发生的激战叙了一回。

    尹福吃惊地说:“这个张策也到了太谷,各门派的人几乎都齐了。他和他的两个徒弟一路上跟踪我们,后来在恒山脚下一家酒楼上,险遭一个叫岚松的女贼暗算,喝了蒙汗药,人事不省,以后再没有见到他。”

    马贵问:“各个屋你都看了吗?”

    尹福回答:“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象。”

    马贵不放心,自己到各个房间巡看:

    尹福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抓起一片面包嚼着。

    “师傅,你快来看!”西边传出马贵的叫声。

    尹福赶紧来到马贵发出声音的房间,这是主教的卧房。马贵拄着一根蜡烛,凝神望着主教的油画像。高台上,一盆素雅的兰草,一盆秀气的文竹;五斗橱的顶板上摆了座维纳斯的石膏像,一张大的沙发床,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几株野玫瑰。有一个立地的古瓶,足有三尺高,斜插着几尺高的孔雀尾翎。床旁有一个大理石面的小方桌,方桌上有厚厚一撂《圣经》。窗前半挂着绛红色锦缎帐子,墙是淡淡的黄褐色,稍微带点粉红色。床罩绿得刺眼。中央有个铺着桃心形坐垫的大安乐椅,白得能照出人影。

    主教的油画像足有四尺高,他的头发十分显眼,带着火红的颜色。狭长的颊须有些长,像火红的羊毛似的,在耳边卷做一团。他苍老然而有力的眼睛,泛出蓝幽幽的光泽,高挺的鹰钩鼻子,纤细而白皙,鹳骨又高又宽。穿着火红的袍子,胸前挂着一个银镀的十字架。

    “马贵,你发现了什么?”尹福来到马贵面前。

    “师傅,你仔细看。”马贵拄着昏暗的蜡烛,俯下身,用手指着紫色的地毯。

    尹福仔细一看,油画前的地毯上有一串串湿迹。

    “这是泪水……”马贵肯定地说。

    这么说,黛娜刚才曾来到主教像前,她流了汨,她莫非与主教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尹福暗暗寻思。

    “这个主教叫什么名字?”尹福仔细端详着主教的画像,问马贵。

    “布朗,美国人。”马贵回答。

    尹福在京城见过许多洋人,他们在参拜皇帝时,有的拘谨,有的傲慢,有的谄笑,有的典雅,但是尹福还没有见过类似画上这个洋人的模样,他的脸上充满了征服欲,布满了杀机,是如此狰狞、凶恶、不可一世……

    “他怎么没有被义和团杀死?”尹福松了一口气,气浪吹得蜡烛晃动着。

    “义和团没有找到他,他逃走了,这只老狐狸……”马贵的话语中有几分遗憾。

    师徒二人重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尹福对马贵讲了沉香楼发生的事情。马贵说:“乔摘星很明显是妓楼上的人杀的,御玺或许就在那人手中,他是杀人灭口。白日不便行动,明晚我再去探吉安堂,你去沉香楼打听御玺的下落。”

    尹福忽然道:“马贵,你听,地下好像有嚓嚓的声音。”

    马贵仔细一听,说:“好像不在咱们呆的地方的地下,好像在远处。”

    尹福伏在地毯上,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谛听,然后爬起身来,说道:“不是这地下,离咱们这里好像有一段距离。”

    “不会是谁家挖菜窖吧?”尹福像是问马贵,又像是自言自语。

    “师傅,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睡觉吧,一切明天再说了。”马贵说着滚到沙发上,一忽儿便轻轻打起鼾声。

    尹福将两个短沙发并到一起,也萎缩着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照得窗帘刺眼,师徒二人才醒来。

    尹福与马贵吃过饭,尹福在屋里待不住,还是想到街上转转,马贵见劝不住他,只好陪他来到街上。

    尹福与马贵正在街上走着,尹福觉得有人扯他的衣角。回头一看,正是那家客店的店主。店主嚷道:“客官,你刚住了一天,怎么连招呼也不打,就一拍屁股走了,快拿一天的店钱来!”

    尹福连忙赔着笑,说:“对不住,对不住,只因一时追人,忘记了。”说着朝怀里一摸,身上已无分文,银两不知何时遗落。

    尹福有些不好意思,对店主说:“银两嘛,到时一定还你,我忘记带了。”

    马贵见师傅犯难,赶忙去摸兜内,原来他也没有带银子。

    就在此时,尹福猛觉背后风响,顺手一接,是枚铜钱;又听凤响,又一接,又是一枚铜钱,一连接了一大捧,尹福感到纳闷,抬头一看,是旁边一家酒楼上扔下来的。

    “你这手里不是有钱吗?”店主睁大了眼睛问。

    “这,这不是我的呀!”尹福不知所措地说。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快还我钱吧。”店主的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尹福把手里的一半铜钱塞到店主的手里,然后对马贵说:“走,我请你喝酒,这些钱足够了。”

    二人进了路旁那家酒楼,店主把他们带到二楼。二楼非常清静:只有五六个人,尹福和马贵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坐下。店主端来两瓶汾酒,一盘牛肉、一盘阳春豆,两个人喝起来。

    尹福是个细心人,他一边喝一边在寻找方才掷铜钱的人。他们的左面是两个中年汉子,已经喝得醉乏,后面有一个老妇,一边饮酒,一边自言自语。前头有两个和尚,一老一少,不喝酒也不吃肉,桌上摆着五盘花生米,花生农皮散了一桌一地,可能是借这个地方叙话。

    二楼西北角有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穿—件土黄布主腰,套一件青娥噔绸马褂子,褡包系在马褂子上头,挽着大壮的辫子,背上斜背一口宝剑。

    尹福见这后生背影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