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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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赵仲今日准备的烧烤全部解决后，孟彧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右手轻抚着肚皮一阵满足。
“小彧，你今年十二岁了吧？”
赵仲从店内柜子里抽出两瓶酒，朝孟彧随手扔了一瓶，也不管孟彧的推辞。右手拎着剩下的一瓶酒，左手从孟彧二人旁桌拖了一把木凳坐下，“咕咚咕咚”的灌入口中。
“嗯。下个月就满十二岁了。”
瞧出赵仲心情有些不佳，似乎想找个人说说话，孟彧也不再推辞，学着赵仲的模样“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去。
宁荣荣在赵仲来到这桌后就已经挪到了孟彧身旁，见到孟彧二人一人拿着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喝着，不由得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便在孟彧喝酒的间隙中夺下了孟彧手中的高粱酒，也不嫌弃这是孟彧刚刚喝过的酒瓶，对着嘴轻轻地灌了一口。
咂摸咂摸嘴，不知是觉得这酒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还是单纯觉得这高粱酒品质不太好，把手中的酒瓶又塞给了孟彧。
“三年了啊…按例，咱得给你罗叔翻翻身了…”赵仲猛灌一口，将空酒瓶随手扔到一旁的空桶里，深吸一口气，一双蒲扇大小的手狠狠地搓了搓脸，“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咱俩明天一块去找你罗叔说说话，给他翻翻身…”
孟彧顿了顿，猛地仰起头把瓶子里剩下的酒液统统灌入口中，“咳咳…我知道了仲叔，明儿一早我在东门等您。”
宁荣荣瞧见孟彧剧烈的咳嗽着，好看的黛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右手扶着孟彧，左手帮孟彧顺着背，却并未出声说什么。
赵仲起身又拿出十来瓶酒放在桌上，也不言语，拿起高粱酒一口接一口地朝嘴里灌着。
店外继续着日常的市井喧哗，店内确是一片寂静，喝酒的“咕咚”声越发显得…哀伤？
店内店外仅一墙之隔，却俨然是两个世界。两个平日里把哀伤压在心底的人，终于在面对那个特殊的日子时忍不住捧起心底的哀伤，相顾无言……
……
催动魂力把体内的酒精排除后，孟彧扶起趴在桌上的赵仲，小心翼翼地把赵仲送回烧烤店后堂的床上，轻轻地脱下赵仲的鞋子，替他盖上被子。
走到门口，孟彧一抹腰间的玲珑玉佩，一个袋子落到手中，小心将袋子放在门口的方桌上，听那袋内物品清脆的碰撞声，这一个袋子里装的无疑是…金币！金币、银币、铜币，只有金币的碰撞声才会这般清脆。
孟彧正要关上房门，床上的赵仲不知是梦中呓语还是在对孟彧说话，“把钱拿走！小孩子家的…哪…哪轮得着…你…掏钱…”
孟彧紧紧握着左拳，深深叹了口气，将桌上的钱袋拿起，一抹腰间的玲珑玉佩，轻轻关上房门，同在店内一圈一圈转着的宁荣荣一道走出“赵氏烧烤”。
……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
“老赵，咱这走了一路了，也不知道后边那三个车里装的是什么？你说，那车里能是啥？”
“咱只管押送货物，雇主的货物不是咱应该打听的…”那高大如铁塔的壮汉拎着一个精钢铁棍，大如蒲扇的手牢牢的钳着这铁棍，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挥动起铁棍。
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虽然身形较之常人也很高大，但跟身旁的这铁塔壮汉比起来还是要瘦小一些。
男子抚着下巴上已经长长的胡须，咂摸咂摸嘴，“可我似乎听到后边那几个车里有声音，感觉像是小孩的声音…不会…不会是贩奴的吧？”
“老罗，你确定听见了小孩儿的声音？这可不是说笑的！”赵仲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看着老罗——或者说孟彧的罗叔…
“要不咱俩今晚悄悄过去听听动静？要真是贩奴的…咱俩可不能做这种遭天谴的事儿啊！”罗叔搭着赵仲的肩，扫视一圈后悄悄的提了个建议，说到情绪激动处还使劲晃了晃赵仲的胳膊。
“成！不过得小心点儿，这要是被发现了…咱俩不仅得面临雇主的追责与协会的封杀，甚至有可能被那些高高在上的魂师老爷们宰了！”赵仲严肃的又叮嘱了罗叔一遍。
……
夜幕降临，完成第一班轮值的赵仲与罗叔靠着马车的车轮抓紧时间休息，如果真的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私自翻动雇主的货物，恐怕那些所谓“同僚”会迅速拥上前来把他们当场处死。
这当然说不得“同僚”们胆小怕事，他们怕的并不是所在团队有人私自翻动雇主货物这个坏名声。
因为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所有人会毫不留情的把那个害群之马处理掉，没有人会把那场“谋杀”说出去，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要在这个行当讨饭吃呢。
这些人怕的是中间那辆黑色四轮马车上的魂师大人。
没错，这趟货物的押运队伍里有一名魂师！
这在七宝琉璃宗治下的商路上是很罕见的，七宝琉璃宗的名头足以震慑住绝大部分魂师。
金贵的魂师大人押运一趟需要的佣金可比他们这些看起来唬人的普通壮汉多得多，雇主只要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都不会干这种徒增成本的蠢事……
除非……这趟货物并不像明面上的那样简单……
拂晓时分，轮值的佣兵们大多都已经靠着长枪小憩一会儿，七宝琉璃宗的治下谁敢劫他们的镖？
能偷懒小睡一会儿谁不想偷懒？有便宜不占怕不是蠢蛋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男子正趁着黎明前最后的夜色悄悄挪向队伍末尾的三辆马车……
身材更为高大的赵仲倚着马车做出熟睡的模样，一边眯着眼放哨，一边用庞大的身躯尽可能遮挡罗叔的动作。
那边罗叔透过乌黑大蓬上的小洞向里瞅着，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覆盖的乌黑大蓬又是用麻绳捆缚，解开的动静太大！
罗叔只能耐心的趴在小洞上，放轻呼吸，仔细的听着大蓬内的动静。
“呼～呼～”听了一会儿，罗叔无比确信大蓬里一定关的是人！那声音，那声音肯定是人的呼吸声！
听这声音大小，怕是有五六个人呢吧？
结合马车大小以及通常贩奴人的目标，罗叔有八成把握，这三辆马车里，关的是一些可怜的、即将成为奴隶，沦为商品遭人买卖的小孩儿！
罗叔的气息越发粗重起来，他瞧了瞧四周，见得无人看向这边后“咚”的一声坐在赵仲旁边，赵仲睁开右眼瞧了瞧他，一看罗叔那表情，赵仲顿时明白这车里装的——真的是小孩。
赵仲抻直双手作伸懒腰的姿势，放下胳膊时右手往下按住了正呼呼喘气的罗叔。
起身朝着远离车队的地方走去，似乎是要去解决一宿的生理问题。
“再等等！”
待将赵仲今日准备的烧烤全部解决后，孟彧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右手轻抚着肚皮一阵满足。
“小彧，你今年十二岁了吧？”
赵仲从店内柜子里抽出两瓶酒，朝孟彧随手扔了一瓶，也不管孟彧的推辞。右手拎着剩下的一瓶酒，左手从孟彧二人旁桌拖了一把木凳坐下，“咕咚咕咚”的灌入口中。
“嗯。下个月就满十二岁了。”
瞧出赵仲心情有些不佳，似乎想找个人说说话，孟彧也不再推辞，学着赵仲的模样“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去。
宁荣荣在赵仲来到这桌后就已经挪到了孟彧身旁，见到孟彧二人一人拿着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喝着，不由得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便在孟彧喝酒的间隙中夺下了孟彧手中的高粱酒，也不嫌弃这是孟彧刚刚喝过的酒瓶，对着嘴轻轻地灌了一口。
咂摸咂摸嘴，不知是觉得这酒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还是单纯觉得这高粱酒品质不太好，把手中的酒瓶又塞给了孟彧。
“三年了啊…按例，咱得给你罗叔翻翻身了…”赵仲猛灌一口，将空酒瓶随手扔到一旁的空桶里，深吸一口气，一双蒲扇大小的手狠狠地搓了搓脸，“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咱俩明天一块去找你罗叔说说话，给他翻翻身…”
孟彧顿了顿，猛地仰起头把瓶子里剩下的酒液统统灌入口中，“咳咳…我知道了仲叔，明儿一早我在东门等您。”
宁荣荣瞧见孟彧剧烈的咳嗽着，好看的黛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右手扶着孟彧，左手帮孟彧顺着背，却并未出声说什么。
赵仲起身又拿出十来瓶酒放在桌上，也不言语，拿起高粱酒一口接一口地朝嘴里灌着。
店外继续着日常的市井喧哗，店内确是一片寂静，喝酒的“咕咚”声越发显得…哀伤？
店内店外仅一墙之隔，却俨然是两个世界。两个平日里把哀伤压在心底的人，终于在面对那个特殊的日子时忍不住捧起心底的哀伤，相顾无言……
……
催动魂力把体内的酒精排除后，孟彧扶起趴在桌上的赵仲，小心翼翼地把赵仲送回烧烤店后堂的床上，轻轻地脱下赵仲的鞋子，替他盖上被子。
走到门口，孟彧一抹腰间的玲珑玉佩，一个袋子落到手中，小心将袋子放在门口的方桌上，听那袋内物品清脆的碰撞声，这一个袋子里装的无疑是…金币！金币、银币、铜币，只有金币的碰撞声才会这般清脆。
孟彧正要关上房门，床上的赵仲不知是梦中呓语还是在对孟彧说话，“把钱拿走！小孩子家的…哪…哪轮得着…你…掏钱…”
孟彧紧紧握着左拳，深深叹了口气，将桌上的钱袋拿起，一抹腰间的玲珑玉佩，轻轻关上房门，同在店内一圈一圈转着的宁荣荣一道走出“赵氏烧烤”。
……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
“老赵，咱这走了一路了，也不知道后边那三个车里装的是什么？你说，那车里能是啥？”
“咱只管押送货物，雇主的货物不是咱应该打听的…”那高大如铁塔的壮汉拎着一个精钢铁棍，大如蒲扇的手牢牢的钳着这铁棍，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挥动起铁棍。
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虽然身形较之常人也很高大，但跟身旁的这铁塔壮汉比起来还是要瘦小一些。
男子抚着下巴上已经长长的胡须，咂摸咂摸嘴，“可我似乎听到后边那几个车里有声音，感觉像是小孩的声音…不会…不会是贩奴的吧？”
“老罗，你确定听见了小孩儿的声音？这可不是说笑的！”赵仲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看着老罗——或者说孟彧的罗叔…
“要不咱俩今晚悄悄过去听听动静？要真是贩奴的…咱俩可不能做这种遭天谴的事儿啊！”罗叔搭着赵仲的肩，扫视一圈后悄悄的提了个建议，说到情绪激动处还使劲晃了晃赵仲的胳膊。
“成！不过得小心点儿，这要是被发现了…咱俩不仅得面临雇主的追责与协会的封杀，甚至有可能被那些高高在上的魂师老爷们宰了！”赵仲严肃的又叮嘱了罗叔一遍。
……
夜幕降临，完成第一班轮值的赵仲与罗叔靠着马车的车轮抓紧时间休息，如果真的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私自翻动雇主的货物，恐怕那些所谓“同僚”会迅速拥上前来把他们当场处死。
这当然说不得“同僚”们胆小怕事，他们怕的并不是所在团队有人私自翻动雇主货物这个坏名声。
因为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所有人会毫不留情的把那个害群之马处理掉，没有人会把那场“谋杀”说出去，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要在这个行当讨饭吃呢。
这些人怕的是中间那辆黑色四轮马车上的魂师大人。
没错，这趟货物的押运队伍里有一名魂师！
这在七宝琉璃宗治下的商路上是很罕见的，七宝琉璃宗的名头足以震慑住绝大部分魂师。
金贵的魂师大人押运一趟需要的佣金可比他们这些看起来唬人的普通壮汉多得多，雇主只要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都不会干这种徒增成本的蠢事……
除非……这趟货物并不像明面上的那样简单……
拂晓时分，轮值的佣兵们大多都已经靠着长枪小憩一会儿，七宝琉璃宗的治下谁敢劫他们的镖？
能偷懒小睡一会儿谁不想偷懒？有便宜不占怕不是蠢蛋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男子正趁着黎明前最后的夜色悄悄挪向队伍末尾的三辆马车……
身材更为高大的赵仲倚着马车做出熟睡的模样，一边眯着眼放哨，一边用庞大的身躯尽可能遮挡罗叔的动作。
那边罗叔透过乌黑大蓬上的小洞向里瞅着，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覆盖的乌黑大蓬又是用麻绳捆缚，解开的动静太大！
罗叔只能耐心的趴在小洞上，放轻呼吸，仔细的听着大蓬内的动静。
“呼～呼～”听了一会儿，罗叔无比确信大蓬里一定关的是人！那声音，那声音肯定是人的呼吸声！
听这声音大小，怕是有五六个人呢吧？
结合马车大小以及通常贩奴人的目标，罗叔有八成把握，这三辆马车里，关的是一些可怜的、即将成为奴隶，沦为商品遭人买卖的小孩儿！
罗叔的气息越发粗重起来，他瞧了瞧四周，见得无人看向这边后“咚”的一声坐在赵仲旁边，赵仲睁开右眼瞧了瞧他，一看罗叔那表情，赵仲顿时明白这车里装的——真的是小孩。
赵仲抻直双手作伸懒腰的姿势，放下胳膊时右手往下按住了正呼呼喘气的罗叔。
起身朝着远离车队的地方走去，似乎是要去解决一宿的生理问题。
“再等等！”